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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三章.佈陣.

    婷兒所在的那間稍大的木屋,是岳清儒生前的住所。在岳清儒逝去後,徐清凡雖然經常打掃,卻沒有動房中的任何一件東西,以作為緬懷。  

  這間房間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房中四壁前都擺放著一個偌大的書架,每個書架上都擺滿了書,給這個樸素無奇的房間增添了三分儒雅淡致。岳清儒生前最愛看書,這四個書架上的書便是他這一生的收集,數目眾多,種類齊全,有介紹修仙界歷史的,有介紹凡人世界的,有介紹神州浩土的,當然也有介紹五行道法的。 

  

  而婷兒此時就站在其中一個書櫃下,在龐大的書櫃相襯下身體更顯瘦弱,右手指尖騰著一縷細長的黑色火焰,如妖魔般搖擺跳曜著,照映之下婷兒臉上的那些紫青色火焰圖案更顯詭異。 

  婷兒的腳下,小碧縮著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極害怕婷兒手中的黑焰般。而小碧的身邊,則跌落著一本書,書皮上寫著「火系道法箴鑒」六個大字!! 

  看到徐清凡和金清寒出現在房間中之後,婷兒緩緩的收起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然後將跌落在地上的那本《火系道法箴鑒》撿起來放回到書櫃中。然後抱起已經恢復了常態的小碧,默默的看著徐清凡兩人,似乎在詢問二人什麼事。 

  徐清凡看到婷兒剛才指尖騰出的那屢黑焰,不由的和金清寒對視了一眼,然後向婷兒問道:「婷兒,剛才那黑色火焰是怎麼回事?是你釋放的嗎?」 

  婷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那本已經擺放到書櫃中地《火系道法箴鑒》。看到她的動作,徐清凡和金清寒馬上就明白了婷兒的意思,顯然剛才婷兒是按《火系道法箴鑒》上面的講述在試驗如何施展火法。 

  明白了婷兒的意思後,徐清凡和金清寒不由心中駭然,尤其是徐清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沒有教過婷兒任何道法的使用,只是在回九華山的路上偶爾跟婷兒說過一些修仙的基礎理論,卻沒有想到婷兒現在竟然只靠著一點書本上的知識就能輕易地施展火法。雖然那屢火焰在徐清凡看來微不足道,但即使是做到這點,就已經不能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婷兒了。 

  

  本來看到婷兒修仙天賦。好徐清凡應該高興才對。但更重要的 是,婷兒所施展的火法竟然是黑色的!!火靈氣中摻雜著些許魔氣,兩者在婷兒的控制下竟然能完美的相溶在一起!!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黑焰地威力如何,但看小碧在看到黑焰後那驚恐地樣子,威力顯然不會 小,動物的本能往往都是最可信地。 

  眾所周之。到現在為止修仙界所知的火法只有三種。施展普通地火法時所釋放的火焰為紅色,施展「南明離火」時所釋放地火法為青 色。施展「三味真火」時所釋放的火焰則為紫色。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黑色的火焰。 

  想到這裡,徐清凡突然心中微微一動。 

  想起了《修仙史》中偶然提起地一句話。四千年前,那位偶然間得到魔珠的結丹期修仙者在魔珠的控制下變成一代魔君之後。他所施展的金系道法也由原本的金色變成了黑色,當年他之所以能以一人之力引發一場修仙界的浩劫卻無人能治,除了因為他本身實力和魔珠所化的魔眼強大非常之外。他那變異的道法威力太過恐怖也是原因之一。 

  難道婷兒被魔珠改造了身體之後,連所修煉後所施展的道法也會發生異變? 

  想到這裡,徐清凡沉聲說道:「婷兒,讓九叔探一下你體內的情 況。」 

  

  說著,徐清凡就雙手虛扶在婷兒背後,體內渾厚的木乙靈氣分出一些向著婷兒體內小心翼翼的探去,但所探到的結果卻讓徐清凡大吃一 驚。  

  徐清凡探入靈氣之後,只感覺婷兒的每處經脈周圍都附著一層薄薄的魔氣,丹田處更是有一團濃濃的魔霧存在,不斷的揮散出絲絲魔氣附到婷兒體內經脈各處,似乎是在補充著剛才魔氣的消耗。 

  更讓徐清凡吃驚的是,他的木乙靈氣進入婷兒體內後,就不斷的遭受到魔氣的侵襲,短短一瞬間徐清凡就感覺到自己輸入到婷兒體內的木乙靈氣由青色轉變成暗青色,並以更快的速度向黑色轉變,驚駭之下趕忙將輸出的靈氣抽回,枯榮二氣運轉許久之後才將侵蝕自己靈氣的魔氣給煉化掉,心中不由為魔氣的恐怖詭譎而吃驚。 

  …… 

  當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回到原先的那座小木屋之後,一時間卻相視無言。  

  良久之後,徐清凡才苦笑著問道:「金師弟,你當初能第一次施展出金法用了多長時間?」 

  「半個時辰。」金清寒沉默了一下後,又緩緩的說道:「當時師父很高興,說我是修仙界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間又再次陷入了沉默,金清寒第一次用半個時辰施展出金法,就被認為是數百年一遇的奇才,而婷兒第一次施展火法用的時間卻只有金清寒的一半,又該如何稱呼呢? 

  「你還要教婷兒修仙嗎?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金清寒突然問道。

  聽到 

  

   的話,徐清凡沉默不語,他現在心中也是猶豫不決。 婷兒修仙大成之後會報復自己,而是對婷兒丹田中那團魔霧心有顧忌,天知道婷兒修仙之後那團魔霧會轉變成什麼樣子。 

  「或者,我們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讓門中長輩想想辦法?說不定他們有辦法解決婷兒的問題。」金清寒猶豫了一下後問道。 

  

  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馬上想也不想就搖頭否決了。首先他早已自苦修谷修士的口中知道人被魔化之後已經無法恢復了,更重要地是。將婷兒交給門中長輩,那些對魔珠深懷戒心的長輩們說不定會將婷兒以邪門歪道的身份永久的禁錮起來。這是徐清凡絕對不想看到的。 

  最終,徐清凡和金清寒又商量了許久,但直到金清寒離開,卻依舊沒能找出任何辦法。 

  …… 

                               

  夜涼如水,但卻無法平息徐清凡心中那絲焦躁和不安。 

  當金清寒離開之後,徐清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幾件衣物和常用之 物,就將原先自己的木屋讓給了婷兒,而他則搬到原先岳清儒的那間木屋。  

  

  這一年下山遊歷,徐清凡很少有安心的打坐的時間。這次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地洞府中,徐清凡盤坐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心的打坐下去。旁邊的房間一直傳來輕微的火靈氣和魔氣的波動,顯然是婷兒在修習道法,讓徐清凡的心神更是無法安寧。 

  在金清寒走後,徐清凡已經安頓過婷兒暫時先不要修習道法了,因為他不確定那團魔霧會對婷兒產生什麼樣地影響。在徐清凡說話地時 候。婷兒只是靜靜的看著徐清凡。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徐清凡這次也沒能從婷兒地眼神中看出任何東西。現在看來。 

  婷兒顯然是反對了。 

  只是現在徐清凡即使是去阻止也沒用了,他可以讓一個人不能行 動。卻無法讓一個人不能修煉。只能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多多留意婷兒體內的情況了。 

  當月懸高空之後,徐清凡發現自己依然無法靜心打坐。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知道這個晚上自己算是浪費了。突然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自己身上還有兩副防禦型的陣盤。就起身向門外走去。 

  既然無心打坐,那就為自己地洞府佈陣好了,至少比浪費時間的 好。  

  

  之前岳清儒和徐清凡兩人剛來到後山要建立洞府的時候,因為功力不足,靈石缺乏,更沒有陣盤這種東西,所以只是佈置了一個不完整地低級防禦陣法,防禦力即使是施展到最強也只不過能抵住辟榖期的修仙者四五擊罷了。 

  而現在徐清凡並不缺乏靈石,手中的高階靈石甚至比低階靈石還要多一些;也不缺陣盤,從趙清軒手中他換得了兩套陣盤;而且以徐清凡現在靈寂期的實力也足夠佈置一個中級防禦陣法了。而原先那個不完全的低級防禦陣,也是時候換了。 

  走出房外之後,徐清凡先是對著岳清儒的墳地微微躬身一禮,原先的這個防禦陣畢竟是岳清儒布下的。接著徐清凡就將原先埋放在各處的靈石紛紛挖掘出來,撤掉了整個防禦陣法,然後就拿出從趙清軒處換來的陣盤仔細的打量起來。 

  陣盤雖然不是佈陣的必須之物,但有陣盤的陣法威力就會大大的增加。陣盤上一般都是一塊圓型牌狀物,上面有著數十處亮點,那是一副陣圖,代表著該陣盤所對應的陣法在佈置時靈石應埋放的位置。但陣盤的作用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陣圖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可以作為佈陣的核心用。 

  當布下陣法之後,再將陣盤埋放在指定的位置,那麼陣盤上的陣圖就會和外部的陣法相互呼應,更快捷的引動天地之氣,陣法的威力至少能增加數倍。 

  只是攻擊型陣法的陣盤很難製造,所以在修仙界甚少出現,但即使是防禦型陣法的陣盤每天也大有人需要,在修仙界大有供不應求之勢。

  按照陣盤上的陣法在木屋附近埋放了四十九顆高階靈石之後,徐清凡又將陣盤埋在陣法的核心處,接著枯榮二氣快速向著陣盤輸去。隨著靈氣大量的輸入到陣盤中,只見兩間木屋附近的靈氣密度開始漸漸增 加,更是開始緩緩的泛起一片神秘的白霧。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霧變得越來越濃重,而徐清凡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也消耗的越來越多。 

  終於,陣法啟動完畢,陣盤也不再吸收徐清凡體內的靈氣。而兩間木屋三丈之外的白霧已經變得非常濃重。啟動一個中級防禦陣法所需的靈氣遠遠的超過徐清凡的想像,現在徐清凡體內的靈氣因為啟動陣法而消耗了六七成。但看著屋子周圍那濃重的白霧,徐清凡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趙清軒的介紹中,徐清凡知道這些白霧不僅有著極強的防禦功 能,還有著困敵、迷惑、集靈等多般妙用。 

  到現在,徐清凡住了近二十年的洞府也終於有了點洞府該有的樣子了。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四章.拜訪.

    陣法佈置完畢之後,兩座木屋周圍三丈之外開始泛起白霧。雖然夜風持續,但白霧卻沒有一絲要被吹散的跡象。襯著周圍樹蔭環繞,徐清凡的洞府在寧靜悠遠中更添了一分仙氣。 

  徐清凡這次在自己洞府周圍佈置的陣法名叫「三元陣」,是一個由中級的防禦陣和一個低級的聚靈陣以及一個低級的困敵陣三者的疊加的復合陣法,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中級防禦陣法。 

  

  其實,把一個這樣的陣法佈置在自己的洞府周圍,徐清凡有些小題大做了。因為徐清凡洞府所在的後山本身已經處在九華山的護山大陣裡面了,所以這個陣法的防護力對徐清凡來說形如雞肋,如果有敵人能突破了九華山的護山大陣,那徐清凡的防護陣法也沒有多大的用。 

  像這種防禦力不上不下的防禦陣法,一般來說都只有修仙界的散修們在用,他們因為實力不足或者勢力單薄,所居住的洞府也往往地處偏僻,所以一般而言都會在洞府周圍佈置這種較為高級的防禦陣法,以防止有心性邪惡之人殺人奪寶。畢竟這修仙界在本質上來講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已經處在門派護山大陣保護中的各大門派弟子,則很少使用這種陣法。他們在建造洞府時,往往都只是佈置一個初級聚靈陣再加上一個初級的防禦陣法,用來防止別人隨便出入而已。 

  其實這點徐清凡自己也知道,但由於徐清凡幼時讀了太多凡世間描寫修仙者的書籍,上面對修仙者的描寫對徐清凡影響深刻。即使是現在也依然覺得修仙者洞府地周圍應該有大陣相護並且仙霧環繞,如果再多幾隻仙鶴就更好了。所以徐清凡最終還是決定將這處陣法佈置出來。

  看著周圍的防護大陣,徐清凡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經過這次佈置陣法,徐清凡原本有些焦慮的心情緩解了許 多,再加上徐清凡現在體內的靈氣消耗了大半,所以再次盤坐在床上的時候,徐清凡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入定而去了。 

  …… 

  第二天,陽光高照,微風暖暖。在護山大陣的控制下九華山一如既往的風和日麗。 

  

  當陽光照射到「三元陣」所製造的白霧上時,白霧反射出道道七彩仙霞,讓整個後山多了一份迷幻地色彩。 

  雖然有白霧遮擋,但依然有幾屢陽光透過白霧照射在徐清凡的房間中,給徐清凡的房中帶來些許溫暖。 

  感覺到陽光照耀在臉上後所產生的暖意,徐清凡緩緩的睜開雙眼。經過整整半天時間的打坐。徐清凡此時體內地靈氣已經恢復了七七八 八。但徐清凡清醒過來之後。卻沒有任何高興地樣子,反而不由的眉頭一皺。因為他感覺到自己隔壁地那間木屋中。依然不斷的傳來陣陣火靈氣和魔氣地波動,一如他打坐之前。 

  「難道婷兒整整一晚都沒有休息。一直在修煉火法?」徐清凡皺眉想到。 

  婷兒修仙沒有幾天,體內靈氣尚少。怎麼能承受的了如此久地練習道法?想到這裡,徐清凡急忙走出房間,快速向婷兒所在的房間走去。

  當徐清凡推開婷兒房間的房門後。正好看到婷兒手指尖緩緩地冒出一屢黑色的火焰,不久之後又緩緩的收了回去,接著又再次冒出,如此反覆。經過這整整一晚不停的練習,婷兒此時的臉色已經是非常的蒼 白,但依然在堅持不懈的練習。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手指尖的黑色火 焰,帶著三分堅持,還有三分……仇恨。 

  

  而經過這一晚,小碧似乎已經對黑焰有所適應,雖然看到黑焰時眼神依舊恐怖,但卻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身體不停的發抖了。 

  看著婷兒那蒼白的臉色,徐清凡知道婷兒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於是快步走到婷兒身邊,一把將婷兒正在施展火法的右手拍落,隨著婷兒的右手落下,而她指尖上剛剛騰起的那屢黑色火焰也跟著熄滅。 

  看著婷兒仰首看著自己,清冷的表情中摻雜著一絲迷惑與憤怒,徐清凡神色卻一片沉靜,緩緩的開口問道。 

  「婷兒,你這麼急迫的修煉道法,是想早日找我報殺父之仇嗎?」

  …… 

  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快速的向前山飛去。神色間帶著前所未有的陰沉,同時腦中不斷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 

  「是。」 

  這是徐清凡在這近一年時間裡聽到婷兒所說的第三句話。 

  聽到這句話時,徐清凡不由的心中一痛。 

  他知道婷兒親眼看到是自己殺了他的父親,不恨自己是不可能的,但這一年來叔侄二人還算是相處融洽,徐清凡有時也會抱有幻想 

  

   經過了這一年的相處,或許婷兒已經淡化了對自己的 兒口中說出的這一個字,卻將徐清凡的幻想擊了個粉碎。 

  當你在這個世上只剩下一個親人,卻發現這名親人對你有著刻骨的恨意時,那一瞬間的痛徹,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無法瞭解的。對一直渴望有親人在身邊的徐清凡來說,這種痛徹只會更甚。 

  

  但徐清凡畢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種痛徹在他心中只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就被他強壓在心底,然後對著婷兒強做淡然的說道:「既然你想要找我報仇,那就應該先保護好自己。我現在是靈寂期的修為,只要不是太倒霉,活到兩百多歲應該沒有問題,留給你的時間還很多,不必急於一時。」 

  說著,徐清凡就捏碎一朵「迷神花」,在迷神花的催眠花香和勞累疲憊雙重作用下下,婷兒終於再也忍不住困意昏睡到床上,而徐清凡也不理小碧在一旁威脅的吼叫,緩緩的走到房外,心頭開始被淡淡的落寞環繞。 

  歎息一聲,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猛地衝出護法大陣的迷霧,向著九華前山快速飛去。 

                               

  他這次下山收集了眾多奇花異草的種子,除了南荒收集的那些外,還有很多是這半年來在中土遊歷時尋找到的,比如說「異種琴王榕」、「泥果」、                          內根本無法尋到的。 

  在徐清凡下山之前,曾經答應過「百草園」的劉師叔幫他收集神州浩土各種奇花異草的種子,徐清凡今天正是準備去給劉師叔送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的。 

  

  但當徐清凡飛到半路時,卻突然歎息一聲,又調轉雲頭向著前山的廚房處所在飛去。雖然修仙者可以吸收天地靈氣為己用,但煉氣期的修仙者畢竟還是要食人間煙火的,而九華門中的弟子中又有一半處於煉氣期,所以九華山的廚房佔地規模也頗大。 

  徐清凡來到廚房之後,找到掌管食堂的一名「宇」字輩弟子,安頓他每天定時向後山自己洞府處送一些餐食。因為婷兒還是一名凡人,每天用「辟榖丹」充飢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九華山又不能像在世俗間那樣隨意捕食山中動物,所以徐清凡才想起來到廚房安頓一下。 

  至於小碧那個大肚獸,徐清凡只能另想辦法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才御使著「萬里雲」,重新向著「百草 園」快速飛去。 

  「百草園」因為要種植各種靈草,所以坐落在九華山靈氣較為充足的山頂之處,只是這裡雖然靈氣充裕,卻因為地勢險峻而且氣候多寒多狂風,加上掌管「百草園」的劉師叔脾氣怪異,所以甚少有人踏足。 

  劉師叔名叫劉華祥,此人甚是神秘,據說在五百年前,他在九華山眾「華」字輩弟子中只是非常不顯眼的一位。但在五百年前卻突然功力大增,隱隱有能與掌門張華陵、太上護法周華海等人相抗衡的實力。上任掌門更是在臨終前任命他掌管「百草園」。 

  

  只是掌管了「百草園」之後,他卻顯得有些不務正業來。「百草 園」內的靈藥經常無故失蹤不說,而且自他掌管了「百草園」之後, 「百草園」就再也沒有向師門上交過一顆靈草,但讓人詫異的是九華掌門張華陵竟然也沒管。於是他就更加為所欲為起來,到最後還在「百草園」中種植了許多的攻擊力很強的奇花異草,讓前來求藥的弟子寸步難行。  

  據說,有次掌管「煉丹房」的武華勉再也無法忍受,親自去找這位劉師叔要靈藥,後來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只是從此之後「煉丹房」煉丹時,所需要的靈藥都變成到派遣弟子到山下收集了。 

  徐清凡有時也會想,如果不是自己因為修煉《枯榮決》而對奇花異草多有興趣的話,這位劉師叔又該會如何對待自己。 

  就在徐清凡胡思亂想間,「萬里雲」已經載著他飛到九華山頂,只見九華山頂處雖然烈陽高照,卻寒風狂亂。寒風中一處佔地頗大的破落院落坐落其上,院落的門上方,掛著一方牌匾,隱約可見「百草園」三字。  

  「徐師侄,你才出去一年,已經回來了?」 

  徐清凡剛剛御使著「萬里雲」落到門前,院中就響起了一聲蒼老枯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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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五章.詫異.

  「徐師侄,你才出去了一年,怎麼就已經回來了?」 

  徐清凡剛剛御使著「萬里雲」落到「百草園」門前,院中就傳來了一聲蒼老枯啞的聲音。 

  

  徐清凡聽到這句話時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推開了「百草園」虛掩著的門,笑著向院中一個正在收拾花草的老者說道:「晚輩這次外出一年,其他人見了都抱怨說晚輩下山時間太長不見蹤影,唯劉師叔你一人是覺得晚輩出去的時間太短。」他與這老者甚是熟悉,所以平時也顯得比較隨便。 

  這名老者臉上滿是皺褶,遍佈著老人斑,皮膚帶著淡淡的死灰色。原本應該是很高大的身型在時間的侵蝕下變得瘦小枯駝,頭髮幾乎已經全部脫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歲月沉澱的味道,模樣比之徐清凡之前所見的任何長輩都要蒼老不少。 

  這名老者正是掌管「百草園」的劉華祥。他此時正一副花農裝扮,蹲在地上收拾著地上的花草。雖然模樣顯得無比蒼老,但精神矍鑠,擺弄花草時雙手也很穩定。九華山頂雖然寒風狂烈,但老者身上卻只是穿著一件麻布單衣。察覺到徐清凡進來後正轉頭笑呵呵的看著他,臉色慈和,一副慈祥的長輩見到心愛的晚輩後的樣子,哪有半分外界所傳的脾氣怪異的樣子?。 

  當年據岳清儒所說,這劉師叔已經有九百歲的高齡了,但徐清凡卻總是要遠遠不止。那張華陵蕭華哲等人的年齡比劉師叔還要大上一些,相互之間功力相當但形象卻明顯要比劉師叔要年輕的多,而且徐清凡總是從這劉師叔偶爾露出的某個神態和眼神中。察覺到一股濃濃地歲月滄桑感,比徐清凡之前所見的任何人都要濃重。只是這劉師叔畢竟知根知底,比之徐清凡的師父陸華嚴入門要晚十餘年,所以徐清凡雖然總是忍不住對他的年紀產生懷疑,卻一直只是一閃而逝而已。 

  與「百草園」破落的外觀相比,「百草園」內部更顯凌亂。院中間坐落著一座破舊不堪的房屋,顯然是劉華祥平時地住所。無數模樣或鮮艷或怪異或樸實的花草密密麻麻的遍佈院中。而「百草園」本應該種植的各種靈藥卻很少可以見到。 

  「好不容易下山一次,當然要多遊玩一段時間。這九華山地景色雖然也算優美,但看了這麼多年。再怎麼優美也應該覺得膩味了。而且整日裡不停的打坐也累的慌,下山多遊玩幾年放鬆下心情也好,反正像我們修仙者時間多的很。 

  

  再說了,只出去了一年,你又能收集多少奇花異草?」仔細的打量了徐清凡幾眼,劉華祥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地事,卻依舊是笑咪咪的說道。 

  劉華祥這番話。如果被其他修仙者聽到,即使不會被認為是叛經離道,卻也足夠驚駭劾俗了。對修仙者來說,長生之路漫漫,越到後面越是寸步難行。用來修行地時間是無論如何也是不夠用的,哪能像老者所說的那樣「放鬆上幾年心情也好「呢? 

  有時候徐清凡也覺得,這位脾氣怪異的劉師叔之所以會對自己另眼相看。除了自己和他一樣對各種奇花異草感興趣之外,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自己對修仙地態度在某方面和他很相似。 

  「其實晚輩也曾想過要在山下多遊玩幾年的,但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大比已經近在眼前,所以晚輩要早點回來好多做一些準備。」徐清凡笑著解釋道。 

  劉華祥聽徐清凡說到「新人大比」時,眼中閃過一絲怪異之色,緩緩地說道:「哦,對了,徐師侄你還要參加兩年後的新人大比,我倒是將這事給忘了。不過,這屆新人大比說不定將會很有意思,很多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恐怕都會出來湊下熱鬧。」 

  劉華祥說這句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怎麼也遮擋不住的譏諷之意。

  

  徐清凡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心中不由的暗暗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句話中應該另有含義。但徐清凡知道這劉師叔既然沒有明說,那就說明他不願意對自己多說,所以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問道:「聽劉師叔的 話,您在兩年後也會一起去觀看新人比試嗎?」 

  劉華祥搖頭道:「老了,走不動了,還是安心呆在門內的好。更何況也許那些老朋友會親自來九華門中找我也說不定。」說著,老者似乎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再講下去,轉而向徐清凡問道:「這次下山徐師侄你在凡世間的塵緣都解決了嗎?可有記得幫我收集奇花異草的種 子?」 

  看到劉華祥在轉移話題,徐清凡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笑著將自己這一年來在南荒和中土各地收集的奇花異草種子一一擺在劉華祥面前,並將它們的名字特性一一向劉華祥講了一遍。 

  「這是泥果的種子,是我在中土橫山郡收集的。這種果子長成後大約拳頭大小,色澤顯灰,裂開後會流出漿白色汁液,粘性極強。」 

  「這是異種琴王榕的種子,長成後多枝,當風吹動枝條時它就會發出各種聲音來魅惑方圓一里之內的生物。甚是難得。」 

  「這是鋸草的種子,是我在南荒收集的,草葉邊緣為鋸狀,與刃草相比要更加銳利,而人或動物一旦被它劃傷身體就會產生強烈的麻痺 感,數日不消。」 

  「這是聚靈草的種子,最是難得,能自動聚集吸附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是我自一處坊市中換得的。如果將它種植在洞府周圍,那洞府周圍的靈氣濃度就會增加不少。」 

  …… 

  當徐清凡將自己這一年來收集的奇花異草的種子一一擺放在劉華祥面前並將它們的特性全都介紹了一遍之後,劉華祥原本沉靜地眼神中驚喜之色也越來越濃烈,當徐清凡將食人花的種子拿出來之後,劉華祥更是一把將它從徐清凡手中搶了過來。細細的把玩觀賞,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華祥那一副找到好玩具的樣子,徐清凡不由覺得好笑 「還請劉師叔您幫我多種植一些聚靈草,好讓晚輩在日後將它移植到洞府周圍,增加點洞府的靈氣。」 

  聽到徐清凡地話。劉華祥詫異的抬頭問道:「你不是修成《枯榮 決》了嗎?怎麼還要我幫你種植『聚靈草』?自己化出來一些不就行 了?」 

  

  徐清凡苦笑著解釋道:「哪有那麼輕鬆,《枯榮決》的確能化出天地萬般植物為己用,但想要保持這些植物的存在就必須要晚輩持續地往植物中輸入靈氣。一旦不再輸入靈氣,那這些植物就會馬上消散於虛 無。如果然讓晚輩自己化出『聚靈草』。每日光維持這些『聚靈草』的存在就會讓晚輩負擔甚重,得不償失,所以還是移植一些的好。」 

                               

  聽到徐清凡的解釋,劉華祥有些恍然的說道:「這樣啊,我以前就在想,如果《枯榮決》真的能無限制地化出天下萬般植物。那也太玄妙了,現在看來還是有很多限制的啊。」 

  徐清凡點頭說道:「地確。晚輩這《枯榮決》雖然還算玄妙,但施展起來所耗費的靈氣也甚巨。」 

  接著,徐清凡和劉華祥兩人又談論了一些奇花異草方面的事情,從南荒到東海,從北極到西漠。各地的奇花異草都被兩人拿出來討論了一遍。這個話題兩人都甚感興趣,所以時間就在兩人討論中無聲無息的劃過,而兩人卻猶不知覺。 

  當徐清凡偶然察覺到陽光昏黃時。微微一愣,沒想到時間在不知覺中竟然已經快到晚上了,於是衝著劉華祥微微一躬身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晚輩也應該回去了。」 

  

  聽到徐清凡地話,劉華祥也才發現日已西斜,但他這次卻沒有接徐清凡的話,而是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是啊,時候不早了,也是時候教你如何煉化掉自己體內殘餘地魔氣了。」 

  聽到劉華祥的話,徐清凡心中猛地一驚,不可思議的問道:「前輩你是說晚輩身上還殘留有魔氣?」 

  說話同時,徐清凡也急忙運轉體內枯榮二氣,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但徐清凡知道劉華祥的功力境界遠勝於自己,之前也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他說自己體內還殘留有魔氣應該不假,只不過以自己現在的功力不能察覺到而已。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劉華祥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確定,但與徐清凡不同的是他此時的表情沒有一絲緊張,而是笑著問道:「徐師侄這次下山難道遇到修魔者了?或者是遇到了『九魔珠』?」 

  「是『九魔珠』。」徐清凡苦笑著說道。 

  

  看到劉華祥表情輕鬆,徐清凡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微微放鬆了一些,知道劉華祥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因為關係到婷兒,所以徐清凡本來並不打算將自己下山後的經歷向別人說,但既然劉華祥已經看出了自己體內還殘留有魔氣,更關係到自己的安危,而且徐清凡也知道以劉華祥的心性並不會在意婷兒之事,所以就將自己下山之後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向劉華祥講述了一遍。 

  在徐清凡講述時,劉華祥一直都只是默默的聽著,眼神之中一片沉靜。只有當徐清凡說到玄摩達的時候他的眼中才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 動。  

  當徐清凡將自己的經歷講完之後,劉華祥才微微點頭說道:「魔氣是天下戾氣集結而成,最為詭譎。修魔者每每能以數人之力造成修仙界偌大的浩劫,他們所修的魔氣豈是那麼簡單的?應該是你在和那休交戰之時,他那魔氣所化的魔劍刺傷你的身體時已經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些魔氣,後來你在探測婷兒體內情況時更是有一部分靈氣被魔氣所侵蝕。雖然你後來將那些魔氣煉化掉了,卻依然有一些殘留了下來,只是數量太少你沒有發現而已。這樣一來,一前一後你體內多了兩道魔氣,一道腐蝕你的身體,一道腐蝕你的靈氣,現在因為數量太少所以你沒有發現,但等你發現的時候,恐怕心神已經被魔氣所制了。」 

  說完之後,劉華祥抬頭打量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現在雖然臉色止不住的露出一絲後怕,但神色間卻依舊顯得淡定鎮靜,不由讚許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驚慌,這魔氣想要對你產生影響至少還要等到數年以後。我現在傳給你一套功法,是用於煉化體內異氣的,你每天打坐前後各運行一遍,數月之後自然無憂。」 

  「多謝劉師叔了。」徐清凡聽到劉華祥的話後,心中一定,對著劉華祥深鞠一躬,感激的說道。 

  劉華祥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麼,順手罷了,反正這套功法也不是特別高明,就當是我感謝你幫我收集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吧。」說著,劉華祥就將這套功法向徐清凡細細的講解了一遍。 

  講完之後,劉華祥又確定了一遍徐清凡是否記清理解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安心之色。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 道:「你再等一下。」 

  說了,劉華祥就轉身緩緩的向他那間破落的房間走去。良久之後才從房中出來,手中卻多了一個三尺長的長棍狀物體,散發著濃濃的木火二氣,外面用一塊黃色寬布包裹著,讓人看不到裡面究竟是何物。 

  劉華祥走到徐清凡身邊後,將那長棍狀物體遞給徐清凡,微笑著說道:「這個送給你,對你也許會有大用。」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六章.梧桐.

     「蒼蒼梧桐,悠悠古風,葉若碧雲,偉儀出眾。 

  根在清源,天開紫英,星宿其上,美禽來鳴。 

        世有嘉木,心自通靈,可以為琴,春秋和聲。 

  臥聽夜雨,起看雪晴,獨立正直,巍巍德榮。」 

  …… 

  「這個送給你,對你也許會有大用。」劉華祥將那根長棍狀包裹遞到徐清凡眼前,微笑著說道。 

  感受著這個長棍狀物體上所散發的濃濃的木火靈氣,徐清凡心中不由的疑惑了起來,五行之中木生火,當等量的木火靈氣相遇時,木靈氣會被慢慢的轉化為火靈氣,從來沒有聽說過某件物品上木火兩種靈氣是可以共存的。而眼前這件物品,卻明顯的帶著木火兩種靈氣,也難怪徐清凡會疑惑不已。 

  接過劉華祥遞來的包裹,徐清凡又是暗吃一驚,吃驚的並不是這件物體有著和體積不相稱的重量,而是這長棍狀物體外面所包裹的寬布竟然是在修仙界中甚是珍貴的「清靈紗」。 

  

  據說,這「清靈紗」是以人階中級妖獸「清靈鳥」的尾羽製成,只是這「清靈鳥」不僅甚是少見,而且生性警覺且飛行極快,所以極難捕捉。再加上這種妖獸體積甚小,要十隻「清靈鳥」的尾羽才能製成一個一尺寬長的「清靈紗」。所以這「清靈紗」的珍貴就可想而之了。 

  而「清靈紗」製成之後,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用來遮擋法器靈藥這類靈氣充溢的物品上所散發的靈氣波動。而眼前這「清靈紗」所包裹地長棍狀物體,在「清靈紗」的遮擋下竟然依然能放溢出如此濃烈的木火兩種靈氣,那這件物品本身的靈氣將會有多濃重? 

  疑惑的揭開作為包裹的「清玲」紗。青紅兩種霧氣翻騰,火木兩種靈氣沖天而起。幸好這是九華山頂,否則這股強大地靈氣非要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霧氣散盡後,一根粗長的樹枝赫然出現在徐清凡的手中。只見這跟樹枝挺直平滑,樹皮呈翠綠色,雖然似乎已經脫離主樹幹很久了。但上面依然煥發著濃濃的生命氣息,沒有一點要枯萎地樣子。 

  看著手上這根處處透著神秘的樹枝,徐清凡疑惑的抬頭看著劉華 祥,問道:「恕晚輩見識淺薄。請問師叔這樹枝是何種靈物?」 

  劉華祥笑了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聲念起了一句《山海異談——草木篇》中的話:「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 陽。」 

  

  劉華祥的話一念完,徐清凡馬上就想到了出處。吃驚的問道:「師叔您是說這樹枝是梧桐樹上地樹枝?」 

  聽到徐清凡的話,劉華祥點了點頭。說道:「這根樹枝原本所在地梧桐樹,生長了有上萬年的光陰,靈氣甚是充溢。但更重要的是,曾有隻鳳凰那棵梧桐樹上經行過涅槃。」 

  聽到劉華祥這句話,徐清凡更是不由的驚呆了。 

  梧桐樹號稱是樹中神仙。不僅刀劍難傷,水火難毀,生長萬年而不見枯萎。而且樹內所蘊含的木乙靈氣也遠遠超過凡樹。修仙界許多出名地木系高階法器就是由梧桐樹的枝幹為材料祭煉而成的。 

  只是神州浩土雖然廣博無際,修仙界更是有著數萬年地歷史,但到目前為止所發現的梧桐樹卻不足百顆,且多已被修煉者祭煉成各種法器和其他各種靈物。 

  據說,千年前嶗山派就是因為得到了一顆萬餘年的梧桐樹,而被一些激起了貪婪之心的修仙者聯合起來滅門的。 

  但梧桐樹之所以揚名於整個神州浩土,除了這些原因之外,還因為梧桐樹的另一種傳說——上古神獸鳳凰。 

  相比較梧桐樹,鳳凰則在修仙界更少出現,近千年來的修仙者只能從傳說和書籍中瞭解鳳凰的隻言片語。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以烈焰為體,以日月精華為睛,鳳鳴如簫笙,音如鐘鼓。一出百鳥鳴迎,二出天下旱,三出則日陽不落。」這是與《山海異談》齊名的奇書《傳說奇 談》裡對鳳凰的描述,真假難論。 

  但可以肯定的是,鳳凰不僅是天下萬般飛禽之首,更是現在所知的唯一一種不會死的生物。據說傳,鳳凰每次死後,週身就會燃起大火,然後其就在烈火中獲得重生,並獲得較之以前更強大的生命力,稱之為「鳳凰涅磐」。如此週而復始,鳳凰獲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鳥」的名稱。  

  「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在這句話中, 鵷鶵就是鳳凰的別稱。這是《傳說奇談》上面描述鳳凰和梧桐樹的一 句話,裡面清楚的說明了鳳凰和梧桐的關係。而鳳凰的涅槃,也往往都是在梧桐樹上進行的。 

  想到這裡,徐清凡心中恍然,總算明白了這跟梧桐樹枝上為什麼會同時存在著木火兩種靈氣,想來一定是鳳凰在這棵梧桐樹上經行涅槃 時,身體外放出大量的火靈氣,而它身下的梧桐樹也吸收了很多屬於鳳凰的火靈氣。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這些火靈氣竟然和梧桐樹本身的木乙靈氣相互共存了。 

  

  看著徐清凡那有些呆滯的樣子,劉華祥臉上微微露出緬懷之色,緩緩的說道:「千年前,我…的師父和一眾好友去東海遨遊,卻在東海一處不知名的小島發現了一顆萬年梧桐,更是驚訝的發現有一隻鳳凰正在上面經行涅槃。整整三年之後,那隻鳳凰的涅槃終於結束了。在鳳凰飛走之後,我的師父和他那幾位好友也各自採下了一支那梧桐樹的樹枝作為留念。」 

  說道這裡時,劉華祥臉上露出黯然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而徐清凡此時正驚訝於這棵梧桐枝的珍貴,卻沒有注意到劉華祥臉上那奇異的神色。 

  

  終於。徐清凡從剛才地驚訝中回過神來,連忙將手中的梧桐樹枝遞還給劉華祥,說道:「劉師叔,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先不說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能保護和御使的了它,就算能。這麼貴重的東西晚輩也絕對不能要的。」 

  「給你你就拿著。」劉華祥卻沒有伸手接,而是淡淡地說道:「我修煉的道法和這東西屬性相剋,而且我也沒收過弟子,所以這東西我就算留著也沒用。而給你就不一樣了。你修煉的木法和這東西屬性相 合,有了它你的實力會增加不少。」 

                               

  看到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劉華祥卻擺手打斷,說道:「至於你所說地無力御使和保護的問題,卻不用擔心,你這次下山不是得到了一本《化靈決》嗎?」 

  聽到劉華祥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然後遲疑的問道:「師叔您是說。讓我將這梧桐樹枝祭煉成我的『靈御之物』?」 

  「正是,那《化靈決》也算是修仙界難得的妙法,不修煉地話也太可惜了。」劉華祥笑著說道。 

  

  《化靈決》的修煉者可以將天地間所有有靈氣地物品祭煉成自己的「靈御之物」,接著當修煉者和「靈御之物」達成心神合一的地步之 後,更是可以和靈御之物雙修進而合體。將「靈御之物」煉化到自己的身體裡,得到靈御之物的特性和能量。 

  其實在回到九華山這些天裡,徐清凡已經開始研究《化靈決》。並隨時準備修煉。剛開始,徐清凡是想到山下地某處坊市中換得一顆「聚靈石」作為自己         

  「聚靈石」雖然在修仙界中不算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但它能自主吸收天地靈氣地特性卻是資質低下的徐清凡最為需要的。當和「聚靈 石」合體之後,徐清凡修煉的速度自然會增快不少,甚至能略微的改善一下徐清凡的資質。 

  但如果徐清凡將這根梧桐枝祭煉成自己的「靈御之物」的話,與它合體之後的效應將遠遠的大於與「聚靈石」合體。 

  和這根梧桐枝合體之後,徐清凡不僅能得到一小部分梧桐枝內所蘊含的充溢靈氣,更能利用五行中木生火的原則施展火法,如此一來徐清凡就等於能同時施展木火兩種道法,實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而且和梧桐枝合體之後,對徐清凡資質的改善效果也不下於「聚靈石」,因為將這梧桐枝煉化到體內後,徐清凡與天地間木乙靈氣的契合度將會遠勝於往前。 

  

  想到這裡,徐清凡不由的有些猶豫了。雖然心中不願意無緣無故的得到劉華祥如此珍貴的東西,但想到這梧桐枝能大幅增長自己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提升自己進入結丹期的希望,那個「不」字徐清凡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 

  當徐清凡從「百草園」出來時,日已西落。夜空中月華如水,繁星點點,徐清凡這天原本因為婷兒的事而變得有些積鬱的心情也在明亮的夜空下變得舒暢起來。 

  御使著「萬里雲」,徐清凡向著自己在後山的洞府中快速的飛去。

  當劉華祥說到「長輩有賜,晚輩豈可辭時」時,徐清凡終於還是收下了那珍貴的梧桐枝。 

  只是徐清凡總覺得自己將梧桐枝收入袖中的那一瞬間,劉華祥眼中閃過一絲緬懷和哀傷之色,讓徐清凡覺得劉華祥將這梧桐枝賜給自己並不是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但徐清凡並沒有感覺到劉華祥此舉有什麼惡意。而且劉華祥如果對自己有惡意的話,以他的實力也根本用不著使用計謀,更不用拿出梧桐枝這種寶物來作為誘餌。所以察覺到劉華祥那奇怪的眼神時,徐清凡心中雖然奇怪,卻並沒有多想。 

  「或者,劉師叔是起了賜給他這件寶物的師叔祖了吧。」徐清凡暗暗猜想著。 

  「萬里雲」速度極快,就在徐清凡胡思亂想的同時,就已經載著徐清凡來到了他後山洞府處。 

  在「三元陣」的控制下,徐清凡後山洞府的周圍都泛起了絲絲迷 霧,在夜空下更顯神秘。而就在這迷霧外圍,一道身影正在不斷徘徊 著。  

  徐清凡心中好奇,御使著「萬里雲」在這道身影旁落下後,看清了此人的面貌後,不由驚訝的說道:「東方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七章.心思.

        東方清玲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又來到這裡,就好像她不明 來到這裡後都會不自覺的幫徐清凡收拾屋子一樣,雖然她之前從來沒有做過打掃房間這種事。 

  明明只是夜間散步,腦中胡思亂想著一些事情,但當她再次駐足 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後山徐清凡洞府前。 

  

  是腳步不受自己控制?還是潛意識裡想多看徐清凡一眼,哪怕明知道房中人並不在? 

  東方清玲第一次見到徐清凡,是在八年前九華門門內大比的時候。那時的東方清玲還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一樣,驕傲美麗,在師父的呵護和師姐師妹的恭維中沾沾自喜,雖然有些自以為是,卻高傲自賞。覺得憑藉著自己天才的名聲和師父賜下的諸多法器,拿到這次門內大比的冠軍只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徐清凡的出現卻將她的自以為是和高傲自賞擊的粉碎。 

  知道自己的對手是徐清凡時,東方清玲並不在意。因為他聽說這個徐清凡之前兩場比賽雖然都勝了,但過程都無比艱險,而且他的對手還都只是「宇」字輩的弟子。事實上,就算對手是鳳清天和金清寒,東方清玲也不會在意,那時的她就是這麼的自以為是。 

  但剛見到徐清凡時,東方清玲卻著實驚訝了一把。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東方清玲跟著自己的師父和師姐師妹們去參加那天她的比試,腦中想像著自己如何輕易的擊敗對手,然後在師姐妹們的歡呼中洋洋得意地走下擂台。雖然那時她知道自己已經遲到 了,但卻並不在意。因為她知道在師父的積威下,那些作為裁判的長老們不會怪罪自己。 

  

  接著,她就看到了徐清凡,正靜靜的站立在擂台上,一身素服。臉上帶著三分疲憊,還有七分自己說不清的複雜情緒。神色淡定。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遲到而感到一絲地不耐煩。就那麼默默的站在擂台上,淡淡的打量著自己。 

  「你怎麼穿這麼一身衣服啊?跟喪服似的。」東方清玲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問地,她那時只是想要消耗徐清凡的耐心,並且隨時準備偷 襲。  

  「昨天晚上。我的師兄去世了。」這是徐清凡的回答。說話時表情依舊淡然。 

  「對不起。 

  」那時東方清玲還看不懂這淡然下所蘊藏的深深哀傷,所以她的道歉也沒有一絲地誠意。 

  然後,開始比試。過程就如她剛開始想的那樣,自己大佔上風。但就在東方清玲認為自己要贏定了地時候,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無法隨意運轉了。然後徐清凡解釋說,她的靈氣被自己融入了一些「溶靈 草」。就這樣。東方清玲被徐清凡用「卑鄙」的手段擊敗了。 

  

  那時,東方清玲確定自己是恨徐清凡的。恨他用卑鄙地手段擊敗了自己,恨他讓自己在師姐妹面前丟了臉,恨他擊碎了自己的驕傲和自以為是。 

  於是,在徐清凡下一場比試的時候,東方清玲帶著看別人幫自己出氣地想法。來到徐清凡所在的擂台下觀看比賽。只是那時徐清凡眼中卻只有南宮清山,絲毫沒有注意到擂台下有這麼一個懷著惡意心思的異性在注視著自己。 

  但讓東方清玲無奈的是,這場比試雖然驚險。但徐清凡卻還是贏 了,但更讓東方清玲想不到的是,這個一臉儒雅的徐清凡,竟然在南宮清山喪失了抵抗之力後還繼續攻擊,不僅讓南宮清山身受重傷,更是廢了南宮清山的道行。 

  看到這樣的情景,東方清玲在驚駭之餘也開始腹誹徐清凡這人虛 偽,表裡不一,心狠手辣。但再看到比試過後徐清凡站在台上仰天歎 息,一臉的黯然傷感,東方清玲卻又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和「虛偽」、「心狠手辣」這些詞聯繫到一起。 

  就在這時,身邊兩名九華弟子的聊天讓東方清玲知道徐清凡和南宮清山之間的恩怨,再看臺上徐清凡那一身素服,眉眼間的一絲黯然和失落,東方清玲的心不知為何微微的揪了一下。 

  然後,看到徐清凡走下台時,東方清玲的腳步卻好像不受控制般向他迎去,同時臉上笑容明媚,似乎想讓徐清凡開心一點。 

  就這樣,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後,她和徐清凡算是認識了,一路看著徐清凡磕磕絆絆的走到了四強。又在一番激烈的爭鬥後,慘敗在鳳清天手下。東方清玲的心情也隨著徐清凡的比試起伏跌宕,或喜或憂。 

  看著徐清凡在金清寒的攙扶下蹣跚的下場,東方清玲也心中黯然。但是看著徐清凡那依舊淡然的表情,東方清玲卻又有些高興。 

  接著,門內大比結束。東方清玲卻突然開始對各種奇花異草發生了興趣,有時也會跑到後山和徐清凡探討。當然,東方清玲的理由是想學徐清凡的《枯榮決》,雖然她的資質只適合學習水系道法。 

  就這樣,她和徐清凡之間的關係漸漸開始變得熟悉,而所談論的話題,也不僅限於那些奇花異草,各自的過去、現在、未來,開始無一不說了。 

  東方清玲有時候也心中奇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徐清凡講這 些,要知道有很多話她甚至沒有對她的那些師姐妹講過。或者,徐清凡的淡定隨和的性格和寬和的笑容讓她覺得很安心自在吧。 

  只不過東方清玲也同樣是一個修仙之人,所以不可避免的要將自己大部分時間用 

  

   ,她的師父雖然對她十分的寵愛,但在修行上卻從來 分。而徐清凡卻也從來不會主動去找她,所以她每過兩三個月才能有時間到徐清凡這裡一次。再加上有時候徐清凡也在閉關,所以兩人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也正因為很少,所以東方清玲才更加期待。 

  

  但七個月前的某一天,她再次來到後山時。卻發現徐清凡已不在,而徐清凡那原本整潔的屋中,卻已是遍佈灰塵。問過李宇寒後,東方清玲才知道徐清凡在三個月前就已經下山了。東方清玲知道後心中不由地有些不舒服,因為她覺得徐清凡下山竟然沒有通知自己一聲,簡直就是心中沒有自己。但接著卻又發現徐清凡沒理由下山也要先向自己通知。兩人畢竟只是幾個月才能見一次的普通朋友罷了,這個發現卻讓東方清玲心中變得更加的不舒服。 

                               

  自此之後,每過一個月東方清玲就會來到後山中幫徐清凡打掃房 間,雖然東方清玲連自己的房間都很少打掃。她只是覺得。她之前每次來徐清凡這裡時,所見到的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而現在遍佈灰塵,讓她很不適應。 

  或者,只有當房間整潔後,她才能找到徐清凡在時地那種熟悉感 吧。  

  今天,東方清玲自李宇寒處聽說徐清凡已經回來了。先是心中一 喜,但接下來更多的卻是惱怒。她這幾個月來想了許多。卻突然發現自兩熱相識後就一直是自己在找徐清凡,而徐清凡卻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甚至徐清凡在下山的時候也沒有跟自己提過一句。這是不是說徐清凡就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呢? 

  所以,犯了小女人心思的東方清玲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先找徐清凡了。 

  

  當然,東方清玲也是因為害怕徐清凡發現自己每個月都在幫他打掃房間。女性特有地矜持讓她不敢面對這樣的情景。 

  但今天晚上出門散步時,腦中胡思亂想著,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已經向著那熟悉的方向一步步邁去。當東方清玲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徐清凡洞府前,但和一年前不同的是,此時徐清凡的洞府外圍瀰漫著一層淡淡地白霧,飄渺,悠遠,神秘。 

  本來東方清玲已經下定了決心在徐清凡找自己之前自己堅決不主動找他的。但不知不覺來到這裡後,東方清玲卻又覺得,路門而過卻不拜訪,似乎不是那麼好,再說,徐清凡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面了,他這次下山經歷了些什麼?是否還是記憶中地樣子? 

  想到這裡,東方清玲又猶豫了起來。 

  找他?還是不找他? 

  糾結中,東方清玲開始在徐清凡的洞府外不住的徘徊起來。 

  

  「東方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自東方清玲背後響起,將東方清玲嚇了一跳。轉身,卻看到徐清凡正靜靜的站在身後看著自己,臉上地儒雅淡定一如既往,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眼中的滄桑和傷感,一年來卻似乎又多了三分。 

  …… 

  看到東方清玲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徐清凡心中奇怪,問道:「東方師妹,怎麼了?」 

  聽到徐清凡地問話,東方清玲才回過神來,臉頰微微紅了一下,幸好此時是夜晚,徐清凡也沒有隨時給自己施展「天眼術」的習慣,所以東方清玲還有機會掩飾,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心中的情緒,強迫自己的語氣恢復到往常那樣隨意狡黠,東方清玲才笑著說道:「怎麼?後山我就不能來了?還是說你不歡迎?」 

  徐清凡知道這東方清玲性格狡黠,而自己卻向來不喜與人鬥嘴,所以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後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怎麼會呢,你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嗎?那你離開了整整一年就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下?」東方清玲盯著徐清凡的雙眼,有些認真的問道。 

  聽到東方清玲的語氣與往日相比有些異樣,徐清凡微微一愣,但還是解釋道:「這次下山是我突然決定的,走的匆忙,所以誰也沒通知。再說,那時你正在閉關準備為突破到靈寂期做準備,我又怎麼通知 呢?」 

  「你就不會讓別人通知我嗎?」雖然語氣有些氣憤,但東方清玲在聽到徐清凡的解釋後心情還是好了一些。 

  徐清凡苦笑道:「我在九華山相熟之人就那麼幾個,金清寒也在閉關,而劉師叔卻從來不會離開『百草園』一步,如果讓我找你的那些師姐妹傳話的話。又害怕戴師叔發現,戴師叔的脾氣你也是知道地,所以我也沒辦法啊。」 

  東方清玲的師父戴華潔,雖然對門下弟子最是呵護,但卻也護的很緊,不讓九華山的男弟子有絲毫接近的機會。整日裡都對門下弟子說一些「男女之情是修仙之障」這類的話。一旦發現有某個男弟子想要「勾搭」自己地弟子,這位戴師叔都會狠狠的教訓那弟子一頓。雖然徐清凡一直在後山很少外出,但這些事情卻也聽說過一些。 

  聽到徐清凡的話,東方清玲的表情雖然依舊是一副很不爽地樣子。但心情卻又好了一些,只是嘴上卻抱怨道:「什麼怕我師父發現,你恐怕連我住在哪裡都不知道吧?」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的一陣尷尬,他的確是不知道東方清玲住在哪裡。 

  看到徐清凡那 

  

   說的樣子,東方清玲本來已經好轉的心情卻又壞了起 清凡冷哼了一聲,一副很生氣地樣子。 

  「東方師妹。我們還是進房中再說吧。 

  

  」徐清凡無奈的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對著洞府周圍地三元陣連掐指決。在徐清凡的控制下,眼前的迷霧一陣波動,然後就向兩邊緩緩分開,而徐清凡的那兩間木屋。則清楚的出現在兩人眼前。 

  東方清玲也是識貨之人,看到徐清凡洞府周圍霧氣地變化,一時間也忘了剛才的生氣。問道:「這是『三元陣』?徐師兄你是從哪裡搞到陣盤的?」 

  「從山下坊市中換地。」徐清凡解釋道,同時引著東方清玲向著自己的房中走去。 

  看著徐清凡帶著自己向之前岳清儒的屋子走去,東方清玲又驚訝的問道:「咦?徐師兄你換屋子了?」 

  徐清凡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原先的屋子讓給我侄女住了。」 

  

  「你的侄女?你什麼時候有侄女了?」東方清玲不可思議的問道,剛才心中的氣惱在接連的驚奇中卻暫時忘了。 

  「我的親侄女,名字叫婷兒,也是我現在在世間唯一的一位親人 了。這次我下山之後找到了她,就將她帶回到九華山,讓她跟我一起修仙。」關於自己下山之後的經歷徐清凡並不想多說,所以就簡略的解釋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了徐清凡的房間。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東方清玲一下子就對婷兒產生了興趣,問道:「那婷兒在哪?讓我看看。」 

  「她已經睡去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徐清凡走之前所捏碎的那朵「迷神花」所產生的迷霧效力極強,就算婷兒被魔珠魔化之後身體異於常人,不到第二天早晨也醒不過來的。 

  聽到徐清凡的話,東方清玲遺憾的歎息了一聲,卻突然彷彿想起來什麼,問道:「徐師兄,你有沒有想到讓婷兒拜我師父為師呢?她一個小女孩一直跟著你畢竟不好,而且我師父會許多專用於女性的修仙功 法,婷兒拜我師父為師的話對婷兒今後的修行也大為有利。」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心中也微微一動,但沉吟了一會後還是搖頭說道:「算了,我還是想婷兒跟在我身邊修仙,畢竟她是我在世間唯一的一名親人了。」 

  相比較婷兒的修行,徐清凡更看重的是婷兒的性格和心性。徐清凡自收養了婷兒那一刻起就決定要致力改變婷兒那不同於常人的性格和心性,讓婷兒拜別人為師徐清凡並不放心。更何況看東方清玲之前的樣子和戴華潔師叔在九華山中那霸道的名聲,徐清凡更是不放心將婷兒交給她們了。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東方清玲雖然遺憾,卻也並不勉強,而是開始向徐清凡問一些山下的事情,東方清玲自幼就被戴華潔收為弟子,從來沒有見識過凡世間的繁華,所以對此甚有興趣,一個接一個問題問個不停。而徐清凡則很耐心的向東方清玲一一解答。 

  終於,東方清玲看到時間已經不早了,才依依不捨的向徐清凡告 別,而徐清凡答應了下次見面時向她將更多的下山見聞後,才將她送到陣外。 

  看著東方清玲那妙曼的身影漸漸的遠去,直到消失不見,徐清凡微微的歎息了一聲,然後也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徐清凡雖然有些迂腐,但並不遲鈍。東方清玲對自己有些好感,這點徐清凡在三年前就已經感覺出來了。而且修仙界也不戒婚配,甚至有很多門派都在鼓勵男女修仙者間的雙修,只是修仙界男女之間一旦確定了雙修關係之後,就會無比堅貞,至死不渝,更不會發生凡世間改嫁這類的事情。所以對於東方清玲對自己的感情,徐清凡卻不敢接受。 

  一是因為東方清玲的性格對徐清凡來說,只適合做朋友,卻不適合相伴一生。如果要有一個相伴一生的女伴的話,徐清凡更想找一個婉靜的。  

  二也是徐清凡自知,以自己的資質,想來恐怕此生踏入結丹期的希望渺茫,但東方清玲卻資質橫溢,前途光明,記得八年前她還只是剛剛踏入辟榖中期的修為,但現在一看,離靈寂期卻只有一線之隔了,隨時都可能突破。再加上她那有著金丹期修為的師父全力的支持,恐怕踏入結丹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問題是結丹期的修士要比靈寂期的修士多出三百五十年的壽元。所以徐清凡也不願意耽誤東方清玲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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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八章.流年.

自回到九華山之後,徐清凡的日子彷彿又回到了往前,整日裡看書修煉、種花神遊,頗有三分自在之意。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為了應付兩年後的新人大比,徐清凡修煉的時間比之以前多了許多。更重要的 是,此時徐清凡身邊多了一個婷兒。 

  在那天婷兒承認了自己想殺徐清凡後,第二天兩人再次見面時卻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婷兒依舊沉默乖巧,而徐清凡也依舊寬和慈愛。彷彿前一天婷兒並沒有說過自己想要殺徐清凡,而徐清凡也沒有對婷兒發火。但兩人間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多了一絲隔閡,卻也多了一絲坦然。 

  那天婷兒說的那個「是」字,讓徐清凡在那一刻心痛不已。他把婷兒當作自己在世間僅有的一名親人,事事都為她著想,生怕她會受到一絲委屈,但婷兒卻一心一意的只想要殺他,讓徐清凡如何不心痛? 

  但心痛的同時,徐清凡卻又感覺心中一陣輕鬆。在之前他與婷兒相處的那一年中,雖然徐清凡寬和,婷兒乖巧,一副感情融洽的樣子,但徐清凡卻一直看不透婷兒心中真正的想法,所以心中也一直有些忐忑和不安,而在婷兒承認了對他的恨意之後,徐清凡卻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般,心中反而安定了下來。 

  有些東西,真正面對的時候反而不是那麼可怕。 

  而且不久之後,想到婷兒的表現徐清凡反而隱隱有些高興起來。如果婷兒真的性格陰沉善忍的話,就不會承認他恨自己,好讓自己放鬆警惕。而現在婷兒卻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對自己的恨意,證明婷兒還沒法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也說明婷兒心底畢竟還是有著一份率直天真。魔珠雖然改變了婷兒的性格,但畢竟無法改變婷兒的孩童心性。 

  所以徐清凡才有些欣慰,因為他覺得自己改變婷兒心性還是很有可能地。 

  自此之後,徐清凡每天依舊教婷兒修習火系道法。但同時卻更多的向婷兒講一些世態炎涼,做人道理。有時也有意無意向婷兒說一些南荒之事,讓婷兒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以期望她能理解。但徐清凡卻不知道婷兒是否聽進去了,因為她雖然從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但眼神卻也依舊清冷,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雖然徐清凡不知道婷兒是否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但婷兒修仙地速度卻是極快。自那日徐清凡對婷兒發火之後,婷兒也沒有再像剛開始那樣不分晝夜的修煉,而是變得張弛有度。閒暇時看看徐清凡給她的詩書,陪徐清凡收拾花草。或者抱著小碧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婷兒修仙的進度卻讓徐清凡心中驚駭不已。短短的兩年時間,婷兒就已經達到了煉氣初期地修為,甚至離煉氣中期也只有一線之隔,金清寒當年達到這種境界所花的時間是兩年零七個月,而徐清凡則是三年零五個月。 

  不僅如此。婷兒施展火法時所發出地黑焰威力也大地驚人,不僅破壞力比起普通火法要大上不少,而且一旦沾上就極難熄滅。更可怕的 是。這黑焰還可以污人法器,毀人元神。有了這種黑焰,同等修為的修仙者將遠遠不會是婷兒的對手。 

  本來徐清凡擅長的是木系功法,並不適合當教授婷兒。但所謂一法通則萬法通,以徐清凡現在靈寂期地修為,再加上這麼多年來的博覽群書,教婷兒一些基礎的火系功法還是綽綽有餘地。 

  但讓徐清凡擔心的是,經過婷兒這兩年的修煉,她體內的那些魔氣不僅沒有因為消耗而漸漸枯竭,反而是似乎無窮無盡一般,丹田中那團黑霧也越發的濃重了起來,而婷兒所施展的黑焰,顏色也越發的深邃詭譎。  

  

  根據徐清凡的推測,想來應該是婷兒體內一旦修煉出火靈氣,就會被那團黑霧同化一些。所以這團黑霧才會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只是徐清凡一時間卻也沒有想到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曾經徐清凡曾經試圖用「封印大法」將那團黑霧給封印起來,只是沒幾天之後那層封印竟然也被那團黑霧給魔化了,不僅沒有封印成功,反而壯大了黑霧的力量。 

  而徐清凡所習的「枯榮指」可以枯榮二氣相互轉換,用它來封印不會被那圖案魔霧同化,但卻也有弊端。那就是「枯榮指」雖然玄妙,但論控制力卻遠不如「封印大法」,無法做到精準的封印。如果徐清凡對婷兒施展「枯榮指」的話,那婷兒的丹田和七經八脈之內的所有靈氣和魔氣都會被封印,這和徐清凡讓婷兒修仙長壽的想法不符。 

  但好在經過徐清凡仔細的觀察,發現婷兒體內的魔氣雖然在不斷的壯大,但對婷兒的心性並沒有產生大的影響。想來魔氣想要影響人的心性,還要配合「九魔珠」才行,所以徐清凡也就漸漸的安下心來。 

  另一邊,自那日東方清玲無意中與徐清凡自後山相見之後,她似乎也解開了心結,每隔一兩個月就會來到徐清凡的後山洞府中,纏著徐清凡要他講一些下山後所遇到的事物故事。可憐徐清凡下山只不過短短的一   
  

   ,卻要花兩年時間向東方清玲講自己的見聞,到後來 從書上找一些凡間發生的趣聞以應付過去。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次兩人相見的兩個月後,東方清玲也終於突破的靈寂初期,而經過這兩年的時間,她的修為已經不在剛回山後的徐清凡之下了。要知道,那時徐清凡踏入靈寂期已經有了整整五年時 間,東方清玲資質之高可想而知。 

  雖然在修行上順風順水,但東方清玲卻不是很開心。原因有二,一是徐清凡這些年來對她雖然友好客氣,甚至是有求必應,但卻始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肯靠近一分,一副兩人間只是感情很好的師兄妹的樣子,讓東方清玲喪氣不已。第二點則是因為婷兒,雖然徐清凡說過婷兒性格一向清冷。但東方清玲還是覺得婷兒在看著自己時,那冷漠的眼神下卻帶著一層隱隱的敵意,要知道東方清玲對婷兒可是喜愛到了極 點。  

  在婷兒的影響下,甚至是小碧也對東方清玲多有敵意,從不肯讓她抱一下。見到她就咆哮不止。讓東方清玲鬱悶不已。 

  難道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婷兒時臉上的驚異太明顯了?東方清玲有時如此猜想。 

  第一次見到婷兒時,東方清玲被婷兒臉上那詭異的火焰圖案大大地驚訝了一把,甚至是忍不住發出聲來。 

  但事後東方清玲和趙清軒一樣將婷兒臉上的黑焰當成南荒人的習慣了,所以也並沒有在意,甚至還向婷兒道歉。但婷兒對她卻依舊如故。從來沒有表達過一絲善意。 

  

  與東方清玲相比,婷兒倒是對金清寒倒是友善的多。每次見到金清寒時都甚是乖巧。但與東方清玲不同的是。金清寒卻對婷兒多有顧 忌,尤其是見識到婷兒所施展地黑焰威力後,顧忌更深,不止一次向徐清凡提出過應該禁止婷兒再修煉道法。 

  說到金清寒,卻還有一樁趣事。金清寒在八年前的九華門的門內大比中獲得第二名之後。得到的獎勵是一隻人階中級妖獸「金羽鷹」的妖獸卵,經過這八年來地悉心培養,這只「金羽鷹」已經長大。雙翼張開足有近丈寬長,盼顧之間威風凌凌。而金清寒則給這只「金羽鷹」取名叫做「小金」,經常帶著它來徐清凡後山的洞府中與徐清凡探討功法。

  或者是因為不同妖獸之間天生就互相看不慣地原因,自小金和小碧第一次見面時,兩隻妖獸就彼此爭鬥不休,常常是金清寒和徐清凡在屋內探討功法,婷兒在旁邊靜靜地聆聽,而屋外兩隻妖獸卻爭鬥不休,獸吼鷹鳴,飛沙走石。徐清凡屋外種植的奇花異草被兩隻妖獸破壞了無 數。  

  只是那小碧雖然是一隻難得的碧眼雲踢獸,屬於人階高級妖獸,比小金還要高上一階,但卻因為徐清凡從來沒有餵它吃過靈藥,所以從來沒有成長過一次,現在的實力也只不過是比普通凡獸厲害一點罷了,常常被已經擁有了辟榖後期實力的小金啄地滿院亂跑,但下次見面後卻依然死不悔改的當先發出獸吼進行挑釁。 

  而每每看到這一幕,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都會忍不住相視一笑。 

  …… 

  

  兩年後。 

  在九華山後山處,某處幽靜的小樹林中間,一片空地上白霧瀰漫。透過白霧,兩座精緻樸雅地木屋坐落其中,周圍奇花異草遍佈,配合上淡淡白霧,更顯雅致仙靈。 

  其中較大的那座木屋中,徐清凡安坐在床上,雙眼微閉,身上靈氣煥發,靈氣外放之下,身周接連出現各色仙霞,或青,或灰,或紅。 

  經過這兩年的苦修《化靈決》,徐清凡已經將那根帶著鳳凰靈氣的梧桐枝煉化成自己的「靈御之物」,並初步達到「心物合一」的地步。當初那根靈氣四溢的梧桐枝,現在卻化成一根沒有絲毫異樣的細短髮 簪,像道士裝扮般插在徐清凡頭上盤起的長髮上。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徐清凡就能將它煉化到自己的體內與自己合體了。 

  在初步煉化了這根梧桐枝後,徐清凡得到了一些這梧桐枝上所蘊含的木火二氣,再加上從歲守處換來的「木華丹」和「火蓮丹」,徐清凡此時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靈寂中期,更是可以在梧桐枝的幫助下施展一些火系道法,可以說與兩年前相比實力大增。 

  良久之後,徐清凡身上的三色光華終於緩緩的收回到體內,而徐清凡也慢慢的睜開雙眼,一瞬間眼中掠過一絲懾人的三色靈芒,卻是徐清凡在體內靈氣大增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還無法適應控制的原因。 

  就在徐清凡剛剛打坐結束時,九華前山突然接連傳來了鐘鳴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為清晰飄遠,即使徐清凡身在後山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終於,十三響後,鐘聲停止。 

  聽到這清靈的鐘聲,徐清凡喃喃自語的說道:「六大聖地的新人大比,終於要開始了嗎?」 

  ......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九章.開始


    婷兒的屋中,依然在不斷的傳來著火靈氣和魔氣交雜的波動。雖然婷兒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那樣不分晝夜的修煉,但卻也依然很勤奮。每日清晨更是會太陽升起時按時起床修煉道法,因為徐清凡曾經向她說過,在清晨的時候陰陽交際,天地間的五行靈氣活躍,這個時候修行道法更容易與天地間的五行之氣相呼應。而自此之後,婷兒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會起床修煉道法,沒有晚過一次。

    推開房門,徐清凡看到婷兒正在努力的將自己的面前黑色火焰幻化成一隻火鳥的樣子。婷兒的領悟力極強,看著婷兒面前那已經隱隱快化成飛鳥形狀的黑色火焰,徐清凡暗暗的點了點頭。一個月前教她的「火鳥術」,她現在已經快要練成了。而婷兒面前的那一團黑色火焰,也要比兩年前所見的那屢細弱的黑焰大上十倍有餘。

    而小碧那個傢伙,這兩年來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婷兒的焰焰,再也沒有一絲恐慌的神色,正趴在婷兒的床邊睡的香甜。聽到有人走進房間後,小碧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徐清凡後就繼續埋頭睡了起來。

    看到徐清凡走進自己地房間。婷兒就慢慢的收回了自己身前的火焰,然後就靜靜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徐清凡,似乎已經知道徐清凡有話要對自己說。

    婷兒此時已經十四歲了。如果在凡世間,這種年紀地女孩已經開始幫父母做許多家務活了,但在徐清凡眼中。婷兒卻依舊是三年前那個失去了父母族人的無助小女孩,站在父親的屍體上無聲的哀傷。

    不知不覺三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當初那個身材瘦小的小女孩,此時已經整整長高了三寸有餘,原本枯瘦的身材也漸漸變得均勻。短短三年間,當初地那個南荒小女孩竟然已經有了幾分亭亭玉立的味道了。而婷兒臉上那些遍佈地火焰圖騰。這些年來卻沒有一絲要消褪的跡象,配合上婷兒那潔白姣好的面容和清冷的神情。整個人都散發著一分妖異的美感。

    這三年來,徐清凡一直都將婷兒留在身邊照顧著她,但此時要去參加六大門派聯合舉行的新人比試,當然不能還帶著婷兒,所以這段時間只能把婷兒留在這裡了。雖然徐清凡知道婷兒性格早熟,應該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但心中依舊是有些不放心。

    右手微微抬起,徐清凡習慣性的想要拍拍婷兒的頭--堂--就像兩年前常做得那樣。只是手抬到一半時,卻又猛然頓住。然後假裝隨意地收回。是因為突然發現婷兒已經從自己的腰間長到自己地胸口了?還是因為突然想起了兩年前婷兒那聲冰冷的「是」?

    有些心結,即使時間可以可侵蝕萬物,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可以消除的。徐清凡很難忘記在婷兒承認想要殺自己的剎那地心痛,就好像婷兒也永遠無法忘記在徐清凡將利刃刺入自己父親地胸膛時血液飛濺的那一瞬間,自己心中地空蕩和不敢置信一樣。

    說起來。徐清凡雖然對婷兒依舊很和善。但卻已經有兩年沒摸過婷兒的頭了。

    但徐清凡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自己抬起手的那一瞬間。婷兒清冷的眼中似乎也掠過一絲期待,而徐清凡放下手後,婷兒眼中卻又飛快閃過一絲失望。但不論是期待還是失望卻都是轉瞬即逝,轉眼間婷兒的眼中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讓徐清凡又開始懷疑自己剛開始所看到的那些是否都只是錯覺。

    「她怎麼會對自己有期待和失望?我殺了她的父親,她是恨我的才對。」徐清凡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收攏了一下情緒,對婷兒溫聲說道︰「婷兒,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估計要有兩個月時間,這段時間前山會有人定時給你送飯來,小碧的食物你趙清軒叔叔也會定期給你送來,所以你不必擔心其他,安心修煉就是。」

    當初徐清凡為了餵飽小碧的肚子,可謂是費盡心思,九華山中的各種野獸倒是不少,但在常年受到九華山靈氣滋潤下都已經充滿了靈性,不可隨意捕殺。而九華山廚房中的食物加起來也只夠小碧吃到六分飽。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經常下山捕捉一些山外的野獸給小碧吃,只是這樣一來卻太過耽擱時間。後來趙清軒發現了這種情況之後,就自告奮勇的承擔下了給小碧尋食的重任,反正他作為負責採購的弟子,不僅經常下山,而且時間多的很。

    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婷兒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但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看著婷兒依舊沉默的樣子,徐清凡在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從袖中拿出一本《三求錄》,輕輕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同時說道︰「修仙一事最是急切不得,越是心燥越是難以突破,水到自然成,厚積薄發才是修仙最正確的方法,所以在我走後你還要像這兩年的樣子修行,萬萬急切不得。看到婷兒默默點頭後,徐清凡又說道︰「這本《三求錄》我很喜歡,你修煉之餘可以看看,希望你也會喜歡。」

    《三求錄》是凡世間流傳較少的一本書,在修仙界更是少有人知,但徐清凡卻很喜歡。講的是一個在凡世間不得志的小吏坎坷一生地經歷。書中的小吏性情善良而不知迎和,明知官場黑暗卻不願同流合污。所以屢屢遭到上司的打壓,一生得不到提拔,甚至連妻子兒女都無法理解他。

    後來,在他死前,他的一位好友問他。其實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先用一些不光明地手段得到高位,到時有能力後自然能實現自己心中的抱負,為什麼不這麼做呢?小吏說,原則即是對自己的約束,一旦破壞,約束就沒了。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是第三次。直到成為習慣,直到忘卻自己的本來目的。

    他的好友聽到他地話後卻不以為然,又問道,他這一生到底在求些什麼呢。那小吏說道,一求生時心安理得,二求死時心自坦然,三求來生平凡讀書郎,無人記得。那好友聽到他的話後。似有所得,於是就寫了這本《三求錄》。想要告訴世人在這個功利地社會裡,曾經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吏在默默的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可惜卻應者泛泛。

    或者,大家都把這本書當笑話看了。一個爛好人,僅憑這點還不可笑嗎?

    但徐清凡卻希望這本書能讓婷兒有所感觸。

    在婷兒再次點頭後,徐清凡卻也不再多說。轉身走出門外。御使著「萬里雲」向著前山快速飛去。

    而婷兒則靜靜的看著徐清凡離開,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忍住。默默的看著一眼桌上的《三求錄》,又盤坐在床上練習道法去了。

    或者,三年來習慣了徐清凡的寬容和呵護,在徐清凡離開地這一刻,她也有那麼一瞬間的若有所失?

    命運就是這樣,彷彿一個不知哀苦地頑童,一個又一個的向世人開著惡意的玩笑,卻從不厭倦。

    當徐清凡御使著「萬里雲」來到前山凌華殿前的廣場時,卻發現廣場上人群已是熙熙攘攘,九華山的弟子已經來了許多。而要代表九華門參加這次新人比試地五個人則除了徐清凡卻均早已來齊,此時正安靜地站在眾弟子的最前方,默默地等著門中長輩們的出現。

    鳳清天站在眾人最左邊,依然與身邊人保持著至少五尺的距離,表情冷傲,身形挺立,英俊的臉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整個人帶著一絲獨特的孤傲而遺世味道。即使在數千名弟子當中,徐清凡也依然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他。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那麼耀眼,而鳳清天就是這樣。聽金清寒所說,鳳清天自從踏入靈寂期以來修行速度不慢反快,在三年前就已經踏入了靈寂中期的境界。

    鳳清天的身邊是擅長符咒和陣法的呂清尚,當初徐清凡之所以能拿到門內大比的第三名,是因為金清寒之前重創了呂清尚,徐清凡才會不戰而勝。否則如果讓兩人公平比試的話,以徐清凡當時的實力恐怕是輸面居多。而呂清尚此時也有了靈寂初期的修為,顯然這些年他也下了不少苦功。此時他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懶散中帶著絲頹廢的樣子,似乎十年前那場慘敗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而呂清尚的旁邊,則是徐清凡最熟悉的金清寒。如果說鳳清天的表情算是孤傲的話,那金清寒則是冷淡。與鳳清天那一戰敗北後,金清寒就彷彿一柄磨礪後入鞘的寶劍般,雖然身上氣勢隱晦,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身上所深藏的那絲銳利。而金清寒的靈獸「小金」則縮小了身型後站立了金清寒的肩上,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而四人的最右邊,則是王清俊,現在看來依舊如十年前般平凡低調,臉色平淡刻板。在四人中他是最不顯眼的,沒有過人的氣勢,沒有傲氣冷漠,也沒有異於常人的性格,就那麼默默的站在不顯眼處。雖然如此,但卻沒有一人敢小瞧於他,當初他和鳳清天那驚世一戰即使現在眾人還是印象深刻。

    除了這四人外,嬌媚絕美的東方清玲、風度絕佳的王清風、身材寬大永遠都是笑呵呵的白清福、相互間性格迥然卻向來孟不離焦的李宇寒和盛宇山等人,也都混雜在人群中靜靜的等待著。

    此時凌華殿前的廣場上九華弟子有數百名之多,除了徐清凡認識的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也都是九華山年輕一代的精英弟子,最低也有辟榖期的修為。看到這種情況徐清凡不由的微微一愣,按說九華門這個時候召集自己來應該是為了三日後就要舉行的新人比試,但在徐清凡這樣的話只要召集要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就行了,卻不知道九華門高層將其他弟子也召集來幹什麼。

因為徐清凡來的較晚,而且他本身在九華門中的名聲就不小,又御使著一件少見的人階高級飛行法器,所以場上眾人在發現徐清凡到來時,都紛紛向徐清凡行注目禮。

    如果是以前,徐清凡遇到這種場景一定會有些侷促不安,但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徐清凡的心境已經變得很平和。所以也不理會場中眾人的注視,先向著東方清玲和白清福等相熟之人點頭示意,然後就御使著「萬里雲」落到了金清寒的身邊。

    看到徐清凡來到自己的身邊,金清寒剛想要說些什麼,但天地間突然響起陣陣仙樂,聲音渺渺,跟著天際處泛起無數道絢麗仙霞。仙霞中,數十名白髮蒼蒼的護法長老們在張華陵和周華海的帶領下,腳踏祥雲,向著場上眾人快速飛來。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十章.出發.


  聽到天地間突然響起陣陣仙樂,聲音渺渺,場上眾人不由的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看到天際處開始泛起無數道絢麗仙霞。 


  仙霞中,數十名白髮蒼蒼的護法長老們在張華陵和周華海的帶領 下,腳踏祥雲,向著場上眾人快速飛來。 

  「恭迎掌門人,恭迎各位長老。」隨著張華陵等人落在眾人面前,廣場眾弟子在前面徐清凡五人的帶領下躬身齊聲說道,數百道聲音聚集在一起,聲音浩蕩。 

  張華陵含笑著看著自己面前眾人,溫聲說道:「大家不必多禮。」與廣場上眾弟子的聲音相比,張華陵的聲音輕柔溫和,卻將面前數百名弟子的聲音輕易的壓下。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等人紛紛直起身來。直起身來的同時,徐清凡趁機向面前這些長老看去,卻發現除了掌門張華陵和太上護法周華海之外,還有數名長老徐清凡之前也有見過,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南宮清山的師父許長老,呂清尚的師父那位不知名的老者,還有東方清玲的師父戴師叔等等,除了蕭華哲等幾位常年閉關的長老,九華山 「華」字輩長老基本上都已經來齊了。 

  其中,張華陵依舊是一臉的慈善,彷彿鄰家老者般,正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眾多九華山的精英弟子。而一向嚴厲的周華海此時卻彷彿有心事一般,眼神少了一絲往日的凌厲,反而多了一些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這群白髮蒼蒼的老者中,一名面容平凡的中年反而更加引起徐清凡地注意。這人雖然年紀比起他身邊的那些老者要年輕不少,但身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顯然也是一名結丹期地大高手。看著這名功力奇高的中年人,徐清凡先是微微疑惑。接著轉念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應該就是李宇寒和盛宇山的師父,周華海的得意地子,「清」字輩弟子的第一人。鮑清方。 

  

  據說這鮑清方已經被眾多長老認定為九華門下一代掌門,這人不僅功力奇高,道行已經不在許多「華」字輩長老之下,更重要的是為人穩妥,做事幹練,所以不僅被九華門中的長輩所看好,許多「宇」字輩弟子甚至是「清」字輩弟子也都視他為目標。 

  但或者是因為這鮑清方眉目間總帶著一絲深沉的原因,徐清凡看到他時總是覺得怪怪地。 

  就在這時,張華陵突然又開口說話了。 

  「鳳清天。金清寒,徐清凡,呂清尚。王清俊。」張華陵溫和的眼神巡過站在自己面前這五名氣質各異的弟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一一點名道。 

  「弟子在。」徐清凡等人向前邁出一步,齊聲應道。 

  張華陵再次認真地打量了眼前五人一眼,然後嚴肅的說道:「這十年來。你們地進步我都看在眼裡。心中欣慰。現在你們馬上就要代表我門參加六大聖地聯合舉行的新人大比了。切記不可高傲,別派中也不乏實力高強的天才弟子。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為師門爭光,明白 嗎?」 

  

  「弟子必將全力以赴。」聽到張華陵地話後,徐清凡等人齊聲應和道。  

  張華陵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徐清凡等五人身後地其他弟子,溫聲說道:「至於你們,都是九華門下一代地精英,九華門的未來就要看你們了。但就這麼一直呆在九華山中一味地修煉也並不好,所以我和各位長老商量了一下,這次就帶著你們一起去觀看這次的新人大比。你等要把握好機會,多結識一下別派的師兄,多漲點見識,但要盡量避免與別派的弟子起衝突,明白嗎?」 

  廣場上那些弟子在聽到張華陵的話後,眼中均忍不住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忙高聲應是。在那數百名弟子齊聲應是後,張華陵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周華海說道:「周師弟,你現在向他們說一下外出時應該注意的事情。」 

  聽到張華陵的話,周華海面色沉靜,微微點頭應是。而張華陵卻又對著徐清凡等無人說道:「你們五人跟我來。」 

  說著,張華陵就當先轉身向著身後的華凌殿走去。而徐清凡等人聽到張華陵的話後,也趕忙跟著在他的身後向著華凌殿走去。而場上剩餘的弟子,則留在廣場上聽著周華海的訓話。 

  「外出之後,不要輕易與人起衝突,不要因為自己是聖地門下就自傲自大……」 

  在徐清凡走進華凌殿的同時,身後周華海也開始對廣場上其餘弟子訓話。但聽著周華海的話語,徐清凡心中卻不由的有 

  

   。周華海此人說話一向語氣嚴厲,但此時的語氣中  多內斂,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但隨著走入華凌殿,徐清凡還是馬上拋開了心中的疑惑,轉而開始專心打量起眼前的華凌殿來。 

  華凌殿和它上面的華凌鍾一樣,也是九華門的象徵之一,一般都用來讓九華門中掌門與各位長老商量事情和接待貴賓之用。雖然如此,但九華門中的普通弟子卻很少有機會能進來一觀,對大部分弟子來說,凌華殿是一處神秘的地方。 

  所以一進入華凌殿,徐清凡就開始仔細觀察了起來,其他包括金清寒、呂清尚、王清俊等人的表情也是一樣。但是鳳清天的神色卻在進入華凌殿的一剎那變得很奇怪,似乎有點不屑,卻又似乎回想起來什麼,眉頭微皺。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大殿,所見的情景不由的讓徐清凡有些驚訝。  

  只見眼前這座大殿寬長越數十丈,高約六七章,十餘根粗長的石柱整齊的聳立在大殿周圍,石柱上面刻畫著許多精緻的圖騰,仔細觀察下徐清凡卻發現這些圖案上畫的是九華門數千年來的歷史。大殿正中央,掛著一塊偌大的牌匾,上面用古篆寫著「道法於自然,失道無恆,循道而長」十三個大字。 

  大殿的裝扮並不如徐清凡想像般金碧輝煌,腳下只是普通的黑石 板,屋頂也如是。大殿中擺放著數十把普通的座椅,顯然是平時各位長老的座位。在大殿周圍,有數個寬大的窗戶,采光充足,讓大殿顯得很是明亮,整體顯得樸雅且不失大方。 

  張華陵走進華凌殿之後,就直接走到大殿中居中的一把較大的座椅上坐下,然後就默默的看著徐清凡等人。而徐清凡等五人則在張華陵坐下後也就垂手站在一邊。 

  「哎~~」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華陵微微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對著徐清凡等人緩緩的問道:「自八百年前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八百年前,九華門的頂尖高手張虛聖因為研究邪術被同門發現,而叛出九華門。在他叛逃時,九華門眾多的高手對他圍而攻之,可惜那張虛聖那時正邪兼修,功力已近大成,那些圍攻他的九華門前輩卻反而被他殺戮一空,這件事也標誌著九華門衰落的開始。 

  這些事情或多或少的徐清凡等人都知道些,但卻奇怪張華陵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些。 

  「八百年前,我九華門擁有大乘期的宗師級高手五人,結丹期的大高手近百名,還有眾多天子橫溢的低級弟子,可謂是人才濟濟。即使在六大聖地中,實力也是數一數二。但自八百年那件事之後,我門實力大損,不管是高手還是普通弟子,都是死傷甚多,更是有多種絕學因為那次劫難而失傳。即使是經過了八百年的休養生息,現在我門結丹期的高手也僅有六十餘名,大乘期的高手更是一個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別說是其他五大聖地,就算是其他一些門派,實力也已經不在我們之下了。」 

  「新人大比雖然說是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但修仙界略有實力的門派都有參加。這八百年來,我門共參加新人大比七次,但每次成績都很是慘淡,不僅被其他五大聖地拉下很遠,甚至時常被六合門,八荒教這些門派超過,可謂是丟盡了臉面,聖地之稱在別人眼裡更是名存實亡。」 

  「說實話,我對你們五個期望極大,這八百年來九華門參加新人大比中的歷代弟子中,你們五個是天資最好實力最強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得到一個好成績,捍衛師門的尊嚴。要知道,這新人大比不僅是修仙界各大門派給新人一個比試的機會,更是相互之間實力的一次刺探。」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等人對著他深躬一禮,齊聲說道:「弟子等人一定全力以赴。」 

  張華陵這次聽到徐清凡等人的保證之後,卻沒有顯露出什麼欣慰之色,更是沒有一絲往日常掛在臉上的笑意,反而是神色間出現了一股深深的疲憊,顯然這些年苦心經營著漸漸衰敗的九華門,讓他的心神均是疲憊不堪。此時在徐清凡等人面前並沒有掩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衝著徐清凡等人無聲的揮了揮手。 

  看到張華陵的揮手,徐清凡等人對著他又是躬身一禮,然後緩緩的向殿外退去。 

  「徐清凡,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就在徐清凡跟著身邊眾人向殿外退去時,張華陵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十一章.紫痕.

    徐清凡,你留下,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就在徐清凡正跟著其餘四人向殿外退去時,張華陵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不知道他單獨叫自己留下要說些什麼。而其餘四人聽到張華陵的話後也奇怪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向殿外走去,將徐清凡一人留在殿內,等候著張華陵的問話。 

  對於張華陵此人,徐清凡的感情很複雜。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在自己師父死後張華陵那些不近人情的做法,不僅將陸華嚴遺物中的各種法器充為公用,更是沒收了陸華嚴的故居。那時徐清凡的心中對張華陵充滿了厭惡和不滿之情,只覺得此人虛偽貪婪,玩弄權勢,沒有一絲修仙者的風度。 

  但隨著這些年來對九華山的現狀越來越瞭解,徐清凡心中卻又不由的對這張華陵多了一絲敬佩之情。回想張華陵掌管九華門這些年,做的那些事雖然看似極為不近人情,卻均是為九華門著想。在九華門實力如此衰敗之下,張華陵還能苦苦維持著九華門的聖地名望,更是在最近這些年讓九華門來漸漸的有了復興之勢,徐清凡有時候設身處地的想了 想,卻發現如果換成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點的。 

  就在這種又厭又敬的情緒中,徐清凡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徐清凡都是敬而遠之。因為徐清凡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張華陵, 

  但此時,因為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單獨的留在凌華殿中。空蕩蕩的大殿中,一時間就只剩下了徐清凡和張華陵兩人。 

  張華陵仍然靜靜的坐在殿首地座位上。看著徐清凡,神色平淡,但又似乎是正在想些什麼。而徐清凡則在聽到張華陵的話後就默默的走回到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等著張華陵的說話。同時腦子也在快速運轉,不斷的猜測張華陵將自己留下的原因。 

  

  是因為這次新人比試的事情?這種想法一出現就被徐清凡否決了,要知道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共有五人,鳳清天和金清寒地實力均在徐清凡之上,如果是因為新人比試的事是不可能只留下徐清凡一人的。 

  是因為南荒之事?這個可能依然被徐清凡否決。徐清凡在南荒之事只向金清寒和劉華祥兩人說過,而這兩人卻又都不是多嘴之人。而苦修谷和清虛門地門人向來很少下山,更是很少來九華山了,所以這件事應該還沒有傳到張華陵耳中。 

  難道是因為婷兒的事?徐清凡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不由的微微一驚。要知道徐清凡在參加新人大比的這五名弟子中,是最不顯眼的一個。這些年來在九華門中一向行事低調,除了外出下山遊歷了一年,也並沒有做過什麼特別的事。而唯一可能會引起張華陵注意的,也只有婷兒之事了。 

  徐清凡知道自己帶著婷兒來九華山的事一定瞞不過張華陵,所以在剛剛帶著婷兒來到九華山時,徐清凡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和理由,但這兩年來九華門中並沒有人來過問此事,所以徐清凡還以為張華陵並不在意此事,卻沒想到兩年之後卻又可能要生出事端。 

  看到徐清凡臉上那微微有些緊張的神色。張華陵疲憊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似乎看透了徐清凡地想法,說道:「你放心吧,我把你留下來並不是因為你那個侄女婷兒的事。」 

  「多謝掌門師叔。」徐清凡對著張華陵微微躬身說道。 

  

  聽到張華陵果然提到婷兒,徐清凡心中微微一驚,但再聽到張華陵並不準備深究之後徐清凡也就冷靜了下來,但卻更加好奇張華陵將自己留下來的原因了。 

  張華陵看著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先是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接著卻馬上恢復沉靜的臉色。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淡淡的問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還在記恨我嗎?」 

  二十年前,張華陵在徐清凡地師父陸華嚴死後。不僅將陸華嚴生前地法器和故居沒收。更是要讓徐清凡等人改拜他人為師,而當時卻被徐清凡直截了當的拒絕了。此時聽到張華陵突然提到這件事。徐清凡心中不由的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微微沉默了一下 後,徐清凡低頭緩緩的說道:「無恨,但有怨。」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華陵微微一愣,然後臉上閃過一絲讚賞。他之前曾想過徐清凡會直截了當地承認或者否認,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地回答,看來徐清凡這些年來當真是成熟了不少。 

  張華陵看著眼前這名靜靜站立的弟子,緩緩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當年之事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什麼,只希望你能在新人比試時竭盡全力,為師門爭光。」 

  說著,張華陵手指上突然泛起一點紫色靈光,衝著徐清凡輕輕一 點,接著就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一陣紫光閃爍,良久之後光華散 盡,再看徐清凡身上的白色寬袍,邊緣處卻多了三道細細的紫痕。 

  看著自己身上衣袍的變化,徐清凡心中大吃一驚,忙拱手對張華陵說道:「掌門師叔,恐怕以弟子的實力擔不得如此重擔。」 

  原來,新人大比並不是像九華門的門內大比那樣在眾目注視之下上台一一比試,而是由六大聖地共同商議出一件比較有難度的任務,然後讓那些參加新人比試的各派弟子來完成,最後則根據各派弟子完成任務的速度和質量來評判名次。 

  因為這些任務難度較大,所以需要各門派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合力完成。也正因為需要五名弟子合力完成,所以這五人小組中就需要一個能力更為出眾者作為領導者,指揮四名同門來完成任務。而徐清凡身上寬袍的那三道紫痕,正是這個領導者的象徵。 

  所以徐清凡看到自己衣袍上的變化,才會如此吃驚。接連 

  

  「哦?那你說誰更合適呢?」張華陵聽到徐清凡地推遲之後臉上並沒有出現驚訝之色,而是淡淡的問道。 

  聽到張華陵的問話,徐清凡剛想提名金清寒,卻不由的微微一愣,同時猛然間明白了張華陵的想法。 

  

  如果讓金清寒來擔當這個領導者的話,互相視為勁敵的鳳清天哪怕原先並沒有當領導者之心,到時心中恐怕也會不舒服。而反之讓鳳清天當領導者的話,金清寒心中也會不舒服。更何況以他們兩個那孤傲的性格,很難相信他們能有什麼好地組織能力。至於其他人。呂清尚懶散頹廢,王清俊孤僻少言,都不是當領導者的好材料。這麼說來。這次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中,能當這領導者地也只有徐清凡了。 

  想到這裡,徐清凡不由的苦笑,知道再也無法推辭,於是向張華陵躬身說道:「弟子一定竭盡全力。」 

  說實話,徐清凡並不想當這個領導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散淡無為,所以並不喜歡往自己身上加上那麼重的責任。 

  更何況,這個領導者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首先徐清凡的實力並不比鳳清天金清寒兩人強,成為領導者難免無法服眾。更重要的是。這次代表九華門參加新人比試的五名弟子,雖然各個實力超群,但內中卻矛盾重重。金清寒和鳳清天互相之間明爭暗鬥,而十年前金清寒將呂清尚擊成重傷,恐怕呂清尚此時也是心有怨念,再加上王清俊的孤僻少言,這個領導者雖然榮耀,卻恐怕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 

                               

  看到徐清凡雖然神色淡定。但眼中卻帶上了一層憂慮和無奈。張華陵微微一笑,問道道:「你害怕你自己沒能力領導其他人嗎?」 

  

  聽到張華陵如此問,徐清凡也就坦然地承認道:「以弟子的實力和威望恐怕很難服眾。」 

  「其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這些年來的進步我都看在眼裡。」張華陵說道:「從你在南荒與清虛門和苦修谷兩派的修士一起剿滅那些修魔者的經歷來看,你生性雖然散淡。卻也不失果斷機智。帶領幾個人完成些任務當然可行。至少也要比其他人要多一些應變的經驗。更何況你現在已經可以初步借用梧桐枝的力量了,單以實力而論。比起鳳清天和金清寒二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實力也可服眾。」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沒想到張華陵不僅知道自己在南荒之事,更連自己擁有梧桐枝地事情都知道。轉念間徐清凡就猜到這些事恐怕是「百草園」地劉師叔對張華陵說的。 

  因為知道自己南荒之事並知道自己擁有梧桐枝的也只有他了。而劉師叔能將這些事跟張華陵說,說明兩人兩人關係非淺,只是之前徐清凡卻從來沒聽說過。但這些長輩之事徐清凡卻也不好多問,只能再次躬身說道:「弟子知道了。」 

  看到徐清凡應承下來此事,張華陵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徐清凡說道:「我們出去吧,恐怕外面之人都已經等急了。」 

  說著,張華陵就當先向著殿外走去。而徐清凡也忙跟在他的身後。

  

  但在走出大殿地一瞬間,張華陵似乎無意中想起來了什麼,對著徐清凡淡淡地說道:「那個王清俊,可是不簡單哦,你這次要多多注意一下,說不定能看出來什麼。」 

  聽到張華陵的話,徐清凡不由地微微一愣。 

  多多注意王清俊?是要自己監視王清俊?還是要自己保護王清俊?或者說王清俊身上有著什麼秘密?雖然剛才那番話張華陵的語氣平淡,似乎只是無意中提起,但徐清凡知道以張華陵的性格這個時候講起必有深意,但他剛想要問什麼,張華陵卻已經走出大殿,向著殿外正等待著他的眾弟子走去。 

  此時,周華海已經將外出時要注意的事項向眾弟子講完,廣場上一片安靜。顯然都在等張華陵和徐清凡二人,所以當張華陵走出凌華殿 時,眾人的眼光不由的全都向他看去。接著卻又都集中到跟在後面的徐清凡,顯然都在好奇張華陵和徐清凡兩人在大殿中會說些什麼。 

  當看到徐清凡身上白色寬袍上地那三道紫痕時,眾人的眼神都不由的變得吃驚疑惑,包括那些九華門的長老也是一樣,顯然張華陵讓徐清凡當這次新人比試的領頭人並沒有跟他們商量過。 

  而其餘要參加新人比試的四人則表情各異,金清寒的表情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高興。鳳清天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眼神中掠過淡淡地不屑。呂清尚的神色則有些驚疑。至於王清俊,他的表情則一如平常地平淡。 

  雖然被場上眾人一起注視著。但徐清凡此時腦中一直在想著張華陵剛才說的那句話,卻也沒有在意,只是默默的再次走到了金清寒的身 邊。並有意無意的向王清俊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張華陵走出華凌殿後,就直接向著呂清尚的師父走去。走近之後,拱手客氣的說道:「侯師弟,我和周師弟這就要帶著眾弟子去參加新人比試了,在我們離開之後,護山大陣的運行還請侯師弟你要多多注 意。」 

  「這個自然,請掌門師兄放心,我這裡絕不會出什麼問題。」呂尚清的師父保證道。 

  聽到兩人的對話,徐清凡終於知道了呂尚清師父地身份。正是九華門中除了張華陵和周華海之外的第三號人物。負責九華山護山大陣運行的侯華維。 

  這九華山的護山大陣名叫「九宮陣」,在修仙界中極為出名。 「九」為數之極,而「九宮陣」就是由無數個高級陣法疊加而成的復合陣法,威力極大,是由九華派立派祖師「九華真人」所布,經過數千年來九華派的眾多高人不斷的完善和添加,這「九宮陣」儼然已經成為修仙界數一數二的陣法。 

  九華山立派數千年來,期間發生過無數次危 

  

           .        +        險為夷。甚至有人說過,「『九宮陣』不破,九華門不敗」的話,所以說,這「九宮陣」可以說是九華山的立派根本。而八百年前。九華門實力大損。之所以沒有被其他門派吞併,除了因為張華陵的苦心經營 外。這「九宮陣」也是功不可沒。 

  正因為「九宮陣」的重要性,所以歷代負責「九宮陣」運行地長老不僅需要極高地道行,還要對陣法之道甚有研究。他們在九華門中地位極高,僅次於九華掌門和太上護法,被稱為「護門長老」。只是因為需要時刻關注著「九宮陣」的運行,所以歷代「護門長老」均甚少在九華山中露面,以至於徐清凡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呂清尚師父地身份。 

  

  但現在知道了呂清尚師父的身份後,徐清凡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只有對陣法一道深有瞭解的「護門長老」,才能教出呂清尚這樣擅長陣法和符咒的弟子。 

  而也正是因為這侯華維地位崇高並負責至關重要的「九宮陣」,所以張華陵在走之前才首先會特意對他安頓一下。 

  「咦?」 

  徐清凡身邊的呂清尚在聽到侯華維的話後,卻驚訝的發出了聲音。

  看到呂清尚那驚訝的樣子,徐清凡好奇的問道:「呂師兄,怎麼 了?」 

  呂清尚皺眉疑惑的說道:「今日清晨,我師父曾跟我說過,他要將維持『九宮陣』運行的工作交給其他長老,而他則陪掌門他們一起去觀看我參加新人比試。卻不知為什麼到現在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看到呂清尚那有些失望的樣子,徐清凡安慰道:「或者侯師叔覺得『九宮陣』的運行離不開他吧。畢竟現在師門中大部分長老都要去觀看新人比試,門內實力空虛,如果侯師叔也跟著離開而不主持『九宮陣』的話,會給一些有心人可趁之機。畢竟大局為重。」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清尚臉色好了一些,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懶洋洋的表情,笑道:「我知道,徐師弟不用擔心。說實話,師父在的話做事可不自在,處處要被管束,煩得很。 

  」 

  就在這時,張華陵又安頓了一下其他留在九華門中的長老,然後再次走到廣場上眾弟子面前,緩緩的看了眾人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對著眾人輕輕一揮手,說道:「走。」 

  在張華陵揮手的同時,他身後數名長老連掐指決,頓時眾人的腳下出現了一片龐大的白雲,在留守的眾弟子和長老的注視中,托著廣場上數十位長老和數百名弟子,快速的向著九華山外快速飛去。 

  …… 

  

  注視著張華陵等人離去的並不止廣場上要留守九華門的各位長老。山腰處的一間裝飾莊華的屋中,一名黑衣老者正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廣場上突然浮起一大片浩蕩白雲,白雲上人影密集,飛到空中後快速向著九華山外飛去。 

  當那片龐大的白雲載著眾人遠去,在距離的快速拉遠下越來越小,最終化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時,老者微微歎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 「終於要開始了。」 

  「嘶~~~~是啊,我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嘶~~~」就在老者的話聲剛剛落下,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自房間一個角落中響起,聲音邪惡詭譎,帶著一絲迫不及待的味道。 

  聽到這個聲音,老者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間就掩飾了下來,轉身看著那道隱藏在房間陰影處身影,說道:「我記得之前幾次跟我聯繫的人不是你。」 

  「原先的那個人,嘶~~~~~~~現在已經跟著張華陵去參加新人大比去了,從今天開始九華門的事情由我負責。嘶~~~~」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是帶著一絲得意。「而且我和之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並不重要,嘶~~~~因為我們兩個都是主人的僕人。」 

  聽到這人的話,老者的眉頭再次皺了一下,問道:「哦?他也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了?他是誰?」 

  「他是誰?他當然是九華門的弟子了。嘶~~~至於他為什麼也要跟著去參加新人大比,嘶~~~你不是想當九華門的掌門嗎?張華陵那隻老狐狸不死你怎麼當?」 

  「哼~!」老者冷哼了一聲,再次轉身        :_    影中那張猙獰詭異的臉,緩緩的說道:「我雖然想當九華門的掌門,但並不希望九華門的實力大損,這點希望你們主人知道。」 

  「嘶~~~這個計劃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放心吧,嘶~~~九華門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的,死的都是張華陵的死忠。嘶~~~」 

  「哼!雖然我的計劃沒有問題,但我並不清楚你們有什麼計劃。」老者不悅的說道。 

  「我們的計劃就是全力配合你的計劃。嘶~~~然後在你成為九華門的掌門之後從你手中拿回我主人的心臟。嘶~~~」如果這黑衣老者此時轉身看著他的話,就會發現藏在陰影中那人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的味道。「再說,雖然這些年來我家主人在九華門中積累了一些暗勢力,嘶~~~但卻根本無法撼動九華門的根本,嘶~~~更是無法擊破九華門的『九宮陣』,這點你是知道的。」 

  「希望如此。」老者抬首看著天邊的朝霞,緩緩的說道。 

  …… 

  於此同時,九華山頂,一名無比蒼老的老者也正目視著張華陵等人御雲離開,眼神恍惚,似乎正在回想著多年前一些難忘的回憶。 

  良久之後,老者臉上掠過一絲莫測的笑意,輕輕的說道:「五百年了,老朋友,我們又要見面了嗎?」  
第三卷.八方雲聚風雷起.第十二章.詹台.

    華中土之東,冰川北極之南,有一座高達千丈的壯麗 「武陵山」。臨近於無際東海,風景優美,氣候怡然。雖然這座山在廣博的神州浩土中並不是最高的,更不是最壯觀的,但絕對是讓人最難忘的。 

  「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欲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這是《山海異談——山海篇》中雲遊子對武陵山的描述。「百川沸騰,山塚碎甭。高谷為岸,深谷為陵。」則是凡世間中的名著《悠遊》中對武陵山的描述。武陵山的景色之優美壯麗,可從這些詩經中略窺一二。 

  

  徐清凡很久之前就從各種書中嚮往著武陵山的景色,但卻一直無緣得見。 

  兩年前下山雲遊期間,也因為時間緊迫而沒有來此。而這次新人大比,卻正好讓徐清凡可以一償夙願。 

  而在凡世間中,有一種傳說,說武陵山頂是傳說中神仙中人的住 所,也只有神仙中人才能住在如此壯美神秘的山中。而只要有人能爬到武陵山頂,就能被神仙收為弟子。可惜千萬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凡人能爬到武陵山之頂,雖然武陵山的山勢並不如何陡峭。 

  上萬年來,凡世間有無數凡人,各個身懷異技,身體精壯,野心勃勃的發誓要爬到武陵山頂一窺武陵山全貌,或者被神仙收為弟子。但無一例外都是剛剛爬到山腰處就迷失了方向,最終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山腳處。於是武陵山頂住有神仙之事更是被凡世間之人所確信。 

  千年前,有一個強大王國的君王發誓要到武陵山頂以親眼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神仙,於是徵集了國內無數民壯來到武陵山腳下,為他開山劈路。但卻沒想到武陵山的山石堅硬無比。耗費了十年之功和無數人力財力,也只開闢了數十里地山路。而正因為開闢山路,那個君王的王國民不聊生,國力大衰,最終被鄰國所滅,自此再無人會提起為武陵山開闢山路之事。 

  事實上,武陵山頂並沒有修仙中人常住於此,但卻有修仙者所設置的禁錮和陣法,凡人自然無法踏入。 

  

  武陵山之頂。是一個盆地形狀的平地,佔地約數十傾,因為是一處山頂上的盆地。所以雖然海拔上千丈卻四季如春,氣候溫和,絲毫沒有其他山頂那樣萬年積雪寒風凜冽的樣子。而這處盆地則被修仙者稱為 「詹台」。 

  而為了保證新人比試的公平,六大聖地將新人比試的地點設在詹 台,每過一甲子年舉行一次。新人比試對外宣稱是為了督促修仙界的新人進步,加深各派地感情,但實際上各派卻都希望通過每甲子年的新人比試來窺探其他各派的實力。 

  雖然自六大聖地成立以來,詹台就是新人比試地舉辦地,但對修仙界來說,詹台的意義卻遠不止如此。 

  數萬年前。神州浩土中各種強大種族並立,而人類只是最不起眼的一支,飽受壓迫。當時人類中的各位強者大能,為了人類的生存,就是在詹台中集會,商議如何驅逐他族,讓人類強盛的。 

  萬年前,修魔者橫行於神州浩土。修仙者和凡人死傷無數。忍無可忍的修仙者,也是在詹台舉辦修仙者大會,發誓立志要剿滅修魔者。

  四千年前,魔君橫空出世,引起了修仙界一場浩劫。六大聖地聯合各大門派商議對策。地點也正是詹台。 

  

  所以說,詹台不僅是每過一甲子年修仙界新人比試的舉辦地點。更是修仙界遇到浩劫時修仙者第一個想到的地方,是修仙界各大門派商議大事時舉辦會議固定的地點,在某方面來說,更是修仙界地象徵。 

  也正是因為詹台的意義如此之大,所以雖然詹台之地靈氣充足,異獸靈草甚多,卻從來沒有哪個門派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詹台佔為己有。

  腦中默默的想著武陵山和詹台的各種資料,徐清凡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窺它們的全貌了。 

  武陵山離九華山約有六萬九千里的距離,但徐清凡此時腳下所踏的白雲,卻是九華門數位長老合力施展。雖然此時托載著徐清凡等數百名九華弟子,但速度依然遠在徐清凡地法器「萬里雲」之上。所以僅僅只用了不足三天地時間,武陵山的山景已經遠遠的出現在徐清凡的眼前。

  只見在繁華中土東方邊緣處,無數或大或小的山峰屹立,山浪峰 濤,層層疊疊。峰巒疊嶂中,一座蒼勁峻奇地高山巍然屹立,聳立雲 霄。山勢高峻中卻不失清逸秀麗,讓人見之難忘,正是名揚神州浩土地武陵山。 

  遠遠的看著武陵山地山景,徐清凡剛剛感歎了一下「古人誠不欺 我」時,眼前的山景已經快速拉近,只剎那間腳下白雲已經運載著眾人來到武陵山山腰處。近看武陵山,山勢更是俊奇。但徐清凡等人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九華門的幾位長老卻已經御使眾人腳下的白雲快速的向著山頂升去了。 

  當白雲載著眾人上升了百餘丈之後,眾人頭上突然霞光閃爍,仙芒閃耀中,環繞於武陵山周圍的白雲緩緩的裂開一個缺口,讓九華山眾人可以繼續上升。 

  上升中,這種情景如此反覆出現了三次之後,武陵山頂終於出現在九華山眾人的眼前。 

  只見武陵山的山頂處卻是一個佔地數十傾的盆地,盆地中古樹林 立,多奇花異草,靈氣充裕,宛然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盆地中,一架數丈高的玉質高台屹立於盆地最南方,上面巍然端坐著數百名氣勢凌然的修仙者,或白髮蒼蒼,或面色威嚴,或道骨仙 風。但不論形象如何,均是雙眼靈光蘊含,身上靈氣波動雖然隱晦卻無比強大。顯然都是來參加這次新人比試的各大門派中的掌門和長老。

  在高台下,四五千名修仙者靜靜站立,與高台上的修仙者相比。這些修仙者年紀均要年輕上許多,實力也要低上許多,從靈寂期到煉氣期

  

                     .      

  看著眼前如此之多實力高強的修仙者,徐清凡心中不由的有些感 歎。徐清凡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多的修仙者聚集在一起,更何況這些修仙者的實力還各個不弱。 

  

  這些修仙者想來就是今後百年內修仙界的精英了,雖然氣質各異,但各個身上都蘊含著強大的自信,顯然在平時都經常為自己的天資和實力而自傲。 

  但這四五千名修仙者年輕一代的精英中,卻又有多少能達到結丹期呢?徐清凡突然想到。 

                               

  想來在四五百年前。像張華陵和周華海等人,以及高台上地那些長老,恐怕也是靜靜的站立在高台之下。等待著新人大比開始吧?那時想來他們身周也是一樣環繞著數千名實力相當的師兄弟,但現在能踏入結丹地又有多少呢?看看高台上的結丹期大高手只有區區兩三百名就知道了。  

  就在徐清凡感歎間,腳下的白雲卻毫不停留,緩緩的向著高台上飄去。同時,高台上那數百名結丹的大高手也紛紛站起身來,御雲向著九華眾人迎來。 

  「羞愧啊,想我九華山離武陵山是最近的,沒想到現在卻最遲到 來,真是愧對各位道友啊。」當和迎來的各位結丹期大高手快要接近 時,張華陵突然拱手笑呵呵的說道。 

  

  「張掌門客氣了。我們也才來不久。 

  更何況離限定的時間還有一刻多時間呢,張掌門你沒有來遲,倒是我們來早了。」一個滿臉富貴之色的中年人當先笑著拱手回應道。 

  一路上,九華門「清」字輩弟子中地第一高手鮑清方,已經將這次要前來參加新人比試的各派掌門和比較出名的長老的特徵向徐清凡等人介紹過了,因為徐清凡現在看到此人,微微打量了一下,就知道他正是六大聖地中「五行宗」的掌門人曾蓮仙。 

  當先迎來的共有七人。其中那位滿臉疾苦之色的枯瘦老者。赤腳麻衣,是苦修谷的代表玄簡尊者;他旁邊那位一身白衣滿臉冷色地老婦人,則是六大聖地中「素女宮」地宮主黎天英;至於那位一身灰色長袍滿臉和色的禿頭老者,則應該是「清虛門」的掌門青靈子;最左邊那位滿是莊嚴之色的白眉老僧,則是「禪雲寺」的方丈虛桓大師。 

  除了六大聖地地掌門人之外。還有兩人也引起了徐清凡地注意。一人身材極為高大,破衣袒胸。披頭散髮,四肢掛滿了金環,應該是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而另一個穿著八卦服飾地白髮道人,則應該是 「六合門」的掌門人九則道人。 

  而「八荒殿」和「六合門」兩門,在修仙界的實力和聲望也僅次於六大聖地,聲勢極大,且一向對九華門的聖地地位有著窺探之心。每次新人比試中,這兩個門派的成績也最與九華門接近,甚至有幾次還在九華門之上。徐清凡經常聽趙清軒講,每次他外出遇到這兩個門派的弟子時,這兩門弟子的言語也往往都有傲慢無禮之處,顯然不將九華門放在眼裡。 

  

  其中,「八荒殿」對九華門的威脅更大一些。據說,八荒殿的八位殿主各個都有著金丹後期的修為,門下弟子眾多,道法詭譎,善用體術和御使妖蟲蠻獸,實力極強。而且八荒殿因為立派時間較晚,所以在神州浩土中沒有佔到那些靈氣充足的靈山寶地,無奈之下只能尋到八處靈氣相較而言最為充足的偏遠之地,建立殿落分而住之。因為這八處殿落地處偏遠,周圍環境荒蕪,所以自稱為「八荒殿」。 

  但也正因為八荒殿所在靈氣較為稀薄,而且這個門派雖然在體術和御使妖蟲蠻獸這些方面上獨步於修仙界,但總體而言功法還是沒有六大聖地那般玄妙高深,再加上建派時間較短所以門派積蓄較少,所以對九華門那靈氣充裕的九華山、數千年的門派積蓄、以及門內的玄功異法最為窺探。 

  而此時徐清凡看那「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臉色憨厚,正看著張華陵點頭微笑,眼神和善,似乎沒有絲毫惡意。不過徐清凡也知道。任何一個能修煉到金丹期地修仙者都是才智高絕之輩,而這蠻天也是一樣,他真正的性格絕不可能像他的長相那樣憨厚。就好像他對九華門的看法不會像他表情那樣親善一樣。 

  相比較「八荒殿」,「六合門」對九華山的威脅雖然要小一些,但也絕不是易與之輩。「六合門」的建派時間之久不在六大聖地之下,擅長陣法和符咒以及封印之術,而且這個門派的功法更是玄奇,可以輕易的引動天地間風雨雷電之力。因為該派的低級弟子常年在凡世間遊歷,偶爾為凡人驅魔除妖。施雲布雨,所以在凡世間地聲望極高,凡世間的各種神仙傳說。恐怕有一半是該派製造的。 

  也正是因為該派在凡世間地聲望極高,所以凡世間無數天資橫溢之輩都紛紛拜在「六合門」門下,所以六合門的修仙者也是修仙界各大門派中最高的。而「六合門」之所以有如此實力到現在卻還不是六大聖地之一或者成為第七大聖地,卻是因為該派的修仙功法有某種缺陷,使該派的弟子達到結丹期之後修仙的速度就變得極為緩慢,所以該派金丹期的高手到現在也只有四五人,大乘期的高手更是一個也沒有。 

  因此「六合門」吞併九華門的野心雖然沒有「八荒殿」那樣的強 烈,但如果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得到九華門地各種玄妙功法,與自己的功法相互印證,想必他們也是絕對不會錯過的。更何況。六合門的門人一向對「聖地」這個稱呼有著不小的偏執,所以九華門對這個門派也絕對不敢掉以輕心。 

  此時,六合門的掌門九則道人則面色沉靜,眼中無喜無憂,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對著張華陵也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此外,徐清 

  

   迎來的眾多結丹期大高手中看到了鮑威、玄仙、玄修 他們顯然也看到了徐清凡。均是相互微微點頭示意。 

  當張華陵周華海等人與迎來的各派掌門和長老打完招呼後,腳下地白雲分出了數十朵,御載著九華門地各位長老與別派的掌門和長老一起向著那白玉高台上飛去。而徐清凡等人腳下的龐大白雲,則載著眾人緩緩的向著玉質高台下那各派數千名弟子站立的方向緩緩飛去。 

  

  在來到白玉台下後,龐大白雲先是載著眾人緩緩地落地。接著就消散於虛無。而徐清凡在感覺腳踏實地之後。心情反而不由地一緊,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代表九華門參加各大門派之間的新人比試了。

  這一路上,徐清凡和參加新人大比地其他四名弟子也多有交談,金清寒是徐清凡多年來的摯友自然不論,而無論是呂清尚還是王清俊卻都對徐清凡都很是和善,雖然呂清尚的表情多少有些失落,而王清俊則一如既往的少語。至於鳳清天,則一如既往的孤傲,徐清凡每次跟他說上兩三句之後他才會回上一句。但不管怎樣,當初徐清凡擔心的眾人不服自己的情況沒有出現。 

  但正因為這樣,徐清凡在這次新人比試中所受到的壓力卻更大了,因為他知道,這次如果在自己的帶領下九華門依然沒有什麼好成績,自己卻沒有什麼理由好找了。 

  落地之後,徐清凡先向高台上看去,發現張華陵等九華門中人已經落座,其中張華陵坐在最前方稍大的那六張椅子上,與他同坐的則是其餘五大聖地的掌門人,顯然最前方這六張作為是給六大聖地的掌門人設置的。 

  在這六張座位之後,則是二十餘張較小一些的作為,蠻天和九則道人均落座其中,此外還有二十餘名氣質各異的修仙者,顯然是給除了六大聖地之外的其他門派掌門人設置的。 

  而包括周華海在內的其餘九華門長老,則紛紛落座在最後那片座 位,與他們同坐的足有兩三百人之多,顯然都是各大門派的長老。 

  

  就在徐清凡打量著高台上眾結丹期大高手時,突然感覺到有十數道凌厲的目光向著自己看來,其中大多數都帶著挑釁之意,不由的眉頭微微一皺,但他知道此時不是示弱之時,於是也冷靜的回看了過去。 

  看了看那些用目光打量自己的人,徐清凡發現這些人都至少有著辟榖後期的修為,甚至大多數都有著靈寂期的修為,各個神色傲然,恐怕都是各大門派中低級弟子中的翹楚。 

  而這些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的衣袍上無一例外的都帶著三道紫痕,顯然均是這次參加新人比試各派弟子的領導人。 

  再看看自己衣袍上那三道雖然細長卻很顯眼的紫痕,徐清凡心中不由苦笑,顯然這些人都將自己當作勁敵了。 

  這些各派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中,有幾人卻特別引起了徐清凡的注意。 

  首先是一名面容滄桑眼神和善的中年,他是這些打量自己的目光中僅有的幾個不帶挑釁之意的。而在他身邊,徐清凡還發現了呂子清、尚年 、許秀容等清虛門的弟子,顯然是清虛門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讓徐清凡驚訝的是以呂子清和尚年堯的實力竟然還不是清虛門此次參加新人比試的領導人,清虛門的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看到自己遇到熟人,徐清凡也就笑著對著呂子清等人點頭示意,呂子清和尚年堯也對徐清凡點頭回應。而許秀容,則在看到徐清凡眼光看到自己的時候,不由的臉頰微微一紅,低下了頭去。 

  看到許秀容的表現,徐清凡不由的一笑,沒想到經過了近三年的時間許秀容竟然還是這樣容易害羞。 

  但更加引起徐清凡注意的,卻是其他幾人。 

  首先是一個一身道袍的年輕人,臉色傲然,有著靈寂中期的修為。十數名同穿道袍的修仙者眾星拱月般將他環繞在中間。顯然是「六合 門」此次來參加此次新人比試的修士。 

  然後則是一名表情冰寒的白衣少女,此時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絲毫沒有顧忌到自己回視而來的目光。雖然長相平凡,卻自有一種孤芳自賞的氣質。而她的身邊則也全是女性,顯然是「素女宮」的弟子。 

  另外則是五名長相甚是相似的中年人,分別穿著金、紅、青、黃、藍五色衣服,代表著天地五行,顯然是五行宗的弟子。只是這五人長相如此相似,讓徐清凡懷疑他們是不是親兄弟。 

  但最能引起徐清凡注意的,卻是一名有著孩童身材和長相之人。但此人的眼神卻有著與長相不相稱的冷漠,身臉龐顯得有些髒亂,身上衣服破舊,四肢上皆戴著金環。看裝扮應該是「八荒殿」的弟子,而他此時也正是站在八荒殿的人群中。但讓人奇怪的是那些「八荒殿」的弟子均離著他遠遠的,似乎對這個孩童模樣的人十分恐懼一般。而徐清凡也從這個孩童身上感覺到了比之鳳清天還要強大的威脅感。 

  「咚~~~」 

  就在徐清凡與各派參加新人比試的弟子中的領導人相互打量時,一聲清遠的鐘鳴聲突然響起。在鐘鳴聲中,苦修谷的玄簡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緩緩的向著空中飄去。 

  因為苦修谷這個門派的特殊性,門內就算是修為最低的門人也是在修仙界成名多年的散修,比起其他門派入派還不足百年的弟子,實力要強上不少。所以苦修谷一向不派門人參加新人比試,而是一般作為裁判存在。 

  玄簡飛到玉質高台上三丈之處後,先是看了地上各派弟子一眼,然後緩緩的說道:「新人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由我來向各位道友宣佈一下這次比試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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