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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第四十一章.決戰.
  到了決賽這天,廣場上人群密集,熙熙攘攘,彷彿整個九華山的人今天都集中到了這裡。今天是鳳清天和金清寒比試的日子,兩人均在九華門中名聲極大,被其他人合稱為「九華雙傑」,許多閉關許久的長老們對這兩人也多有耳聞,以至於許多閉關多年的長老均紛紛提前結束閉關來觀看兩人的決賽。放眼望去,凌華殿前的高台上一片白髮蒼蒼。
  徐清凡聽一位專門負責下山採購物品的師兄說,九華山外已經連續下了三天春雨,但身在九華山裡,卻依舊是豔陽高照,白雲朵朵,和煦的微風吹拂下衣角微微飄騰,帶著三分世外桃園的感覺。
  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甚至會有人為的製造爭鬥,哪怕是世外桃源或者修仙聖地也是一樣,九華門的門內大比就是如此。幸運的是,這場聲勢浩大的爭鬥總算今天就要在高潮中進入尾聲了。
  雖然昨晚徐清凡打坐靜養了整整一個晚上,但身上的傷勢卻依然只是好了不到兩分。不過他今天依舊早早的出現在廣場上。雖然他現在已經再也沒辦法幫金清寒做些什麼了,但在現場看著金清寒比試總會安心一些。
  「我覺得這場比試應該是鳳清天贏,要知道他的火系道法是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道法的。」
  「那可不一定。你沒看上場比試金清寒怎麼擊敗第三號熱門呂清尚的嗎?金清寒修成了『金甲術』之後簡直是萬法不侵了。金清寒可是九華門中近七百年來第一個練成這個道法的辟榖期弟子啊。」
  「『金甲術』雖然防禦厲害,但能防得住鳳清天的『烈焰鳳凰』嗎?」
  「那鳳清天所修的火系道法也沒有什麼防禦類的道法啊,他也很難防住金清寒的攻擊。」
  聽著身周金清寒和鳳清天各自的支持者在爭論兩人誰勝誰負的問題,徐清凡心中不禁有些擔心。說實話,對於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間的比試,徐清凡還是覺得鳳清天獲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先不說鳳清天那得自家傳的神秘強大的道法,單論兩人間的修為,兩人或者天賦相仿,但鳳清天從六歲時就開始修仙了,整整比金清寒多了十年光陰。再加上五行相剋,鳳清天所修的火性靈氣也專克金清寒的金系靈氣,怎麼算都是鳳清天的贏面居多。
  不過,想到金清寒每次談到鳳清天時那堅毅的眼神和倔強的表情,徐清凡又覺得一切皆有可能。他現在只希望金清寒這場比試如果輸了的話,不要受到太大的打擊。畢竟仙路漫長,比試不僅僅只有一場。
  「徐師兄。」就在徐清凡暗暗擔心的時候,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東方清玲。
  「東方師妹。」徐清凡微微笑著拱手打招呼道。
  「徐師兄,你前天和鳳清天比試時受得內傷好了嗎?我看你在場上吐了好多血。」東方清玲關切的問道。話出口後似乎她又覺得這話問的太關切了一些,白皙的臉上止不住的閃過一絲嫣紅。
  不得不說,東方清玲臉紅的樣子相當迷人,徐清凡眼中也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但他最終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悸動,淡淡的笑著說道:「謝謝師妹的關心,已經好多了。」
  「哦,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就發現自己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困境中。徐清凡從來沒有和異性相處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挑起話題,而東方清玲則習慣於男性在她面前主動搭訕,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
  因為沉默,所以更顯曖昧。
  最終,還是東方清玲戰勝了自己心中的矜持,心中暗罵了徐清凡好幾聲「木頭」,然後說道:「師兄你前天敗給那個鳳清天的那場比試好可惜啊,有好幾次機會都有可能贏的。」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與鳳清天那場比試。那是徐清凡第一次遇到無論用任何辦法都沒有絲毫獲勝希望的對手。不由輕輕的說道:「與那些實力相當的對手比試落敗的話才叫可惜。鳳清天的實力遠勝於我,所以敗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技不如人罷了。」
  「徐師兄你也不能這麼說啊,你既然能戰勝了我,就不會比那鳳清天差的。這次沒戰勝他,下次也一定可以的。」東方清玲抬頭快速的瞄了徐清凡一眼,發現徐清凡的表情有些失落沉悶,於是忙安慰道。
  看著東方清玲說話時那認真的樣子,徐清凡忍不住輕輕一笑。看來這東方清玲果然是被她師父寵壞了,竟然會認為自己的實力跟鳳清天差不多一樣高。而且徐清凡自知自己的資質,如果現在還贏不了鳳清天的話,以後肯定還是贏不了。畢竟按陸華嚴的說法,徐清凡此生修為的極致也就是靈寂後期了。而以鳳清天的資質,很難想像他無法踏入結丹期。
  但徐清凡不忍心破壞東方清玲心中那天真的想法,在徐清凡看來,所有的天真都是美好的。於是淡淡的笑著說道:「希望如此吧,多謝東方師妹的鼓勵。」
  就在東方清玲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突然改口道:「既然徐師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要早點回去修煉了。」
  「你不留下來觀看鳳清天和金清寒的決賽嗎?」徐清凡好奇的問道。
  「不過是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間的比試罷了,我看它幹嘛。」
  聽到東方清玲的話,徐清凡不由的微微一愣,沒想到在東方清玲的心裡竟然是這樣看待金清寒和鳳清天的。
  「徐師弟,你來的這麼早啊。」就在徐清凡看著東方清玲的背影微微發愣時,聲後傳來了白清福的聲音。
  白清福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似乎這幾天比試接連的失敗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影響。只是徐清凡總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每次東方清玲見到這白清福之後就會趕快離去,臉上帶著絲恐懼的神色,似乎在逃避著什麼。
  但徐清凡轉念一想,這東方清玲一直生活在她師父的庇護下,怎麼會害怕白清福呢?不由的搖了搖頭,覺得又是自己多想了。
  「白師兄,你來了。」徐清凡拱手打招呼道。
  「金師弟呢?還沒來嗎?」白清福笑眯眯的問道。
  「不知道,也許快來了吧。」
  就在這時,廣場邊周的人群發出了一陣輕微的躁動聲,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金清寒來了。
  金清寒來到廣場上後,也不理眾人那敬畏的眼光,直接朝徐清凡的方向走來。
  「徐師兄,你怎麼也來了?不留在後山養傷嗎?」走近之後,金清寒先是向白清福打了聲招呼,然後問徐清凡道,聲音中帶著絲責備的味道。
  「晚一兩天療傷沒什麼問題的。倒是你之前的幾次比試我都沒看到,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聽到金清寒的話,徐清凡心中不禁一暖,笑著寬慰道。
  「金師弟對這場比試有信心嗎?」旁邊白清福插話笑問道。
  「有沒有信心只有比試過才能知道。」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就在這時,鳳清天也來到廣場上,一樣引起廣場上眾人了一陣躁動。
  在鳳清天到來的同時,陣陣鐘鳴聲開始不斷的在九華山迴蕩著,表示著比試開始。不得不說,這鳳清天很會把握時間,每次都是在比試開始前的一刻到場。
  「徐師兄,白師兄,我去了。」隨著鐘鳴聲響起,金清寒的表情也愈加冷峻,淡淡的說道。
  「祝金師弟旗開得勝。」白清福笑著說道。
  而徐清凡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有時候鼓勵和期待對人更多的只是造成了壓力。
  金清寒向兩人點了點頭,就轉身緩緩的向場上走去。
  看著金清寒那孤傲的背影,白清福問道:「徐師弟,你說這場比試金師弟能贏嗎?」
  「我希望他能贏。」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高台上。
  掌門張華陵笑呵呵的說道:「尉遲師弟,你為我們九華門教出來一個好弟子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九華門的一代宗師的。」
  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得色,反而是臉色持重的說道:「清寒這孩子天分奇高,人也聰慧刻苦。但這次的對手是鳳家的後人,要贏不容易啊。」
  「哼,鳳家後人就怎麼了?當年不也是被……」太上護法周華海顯然對鳳家人心有不滿,但不知為什麼卻只說了半句話後就不說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心有顧忌。
  張華陵卻笑道:「呵呵,尉遲師弟你難道沒有把你當年用的那些東西給清寒嗎?」
  「給是給了,但畢竟時間太短,能不能掌握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尉遲長老緩緩的說道。
  場上,當金清寒和鳳清天兩人均靜靜的站在場上時,卻均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的相互對視著。不管這兩人有多麼的驕傲,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也許將會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依舊只是相互對視著沒有說話,但場下圍觀眾人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期待著石破天驚的一刻到來。
  氣勢牽引之下,兩人體內的靈氣均控制不住激盪起來。金清寒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而鳳清天身上則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一時間金紅兩色光芒開始在場上對峙起來,氣氛更顯凝重。
  「陪我熱一下身好嗎?」
  就在這種無比安靜的一刻,鳳清天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微笑說道。
  「樂意之至。」聽到鳳清天這帶著絲輕蔑的話,金清寒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語氣冷淡的說道。
  第四十二章.金火.
  「陪我熱一下身好嗎?」
  就在這種無比安靜的一刻,鳳清天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微笑說道。語氣神態彷彿房間的主人在邀請客人一起食用晚餐。
  「樂意之至。」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隨著金清寒的話落,鳳清天外放的火紅色光華漸漸的變得暗淡,但身上卻緩緩的騰起熊熊烈火,接著接連的小鳥清鳴聲響起,就見鳳清天身上的熊熊烈火幻化成一隻隻栩栩如生的火焰小鳥,紛紛騰空而去,在整個決賽場地的上空不斷的盤旋著。密密麻麻彷彿能遮蔽整個天空。
  赫然是火系中階高級道法——「火鳥術」。
  金清寒不動聲色的看著鳳清天施展道法,又抬頭看了看一直在自己頭上不住盤旋鳴叫的火焰小鳥,似乎隨時都會俯衝下來給自己致命一擊。嘴角掠過一絲不屑的笑意,十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幻,身周散發的金色光芒漸漸凝結,最終幻化成一根根金色長槍,均高高豎起對準了天空中的火鳥懸浮在場上。如同古代軍隊的槍陣一般。
  正是金清寒慣用的金系道法——「金靈槍」。
  幾乎是同時,鳳清天和金清寒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鳳清天右手輕輕往下一壓,火鳥帶著清脆的鳴叫聲紛紛向著金清寒俯衝而去,鋪天蓋地。而金清寒則右手食指向上輕輕一勾,懸浮在半空中的金槍如利箭脫弦般密密麻麻的衝著俯衝而來的火鳥激射而去。一時間,天地間彷彿只剩下紅金兩種顏色。
  鳳清天的火鳥雖然靈活敏捷,但金清寒的金槍卻更加快速銳利。面對射來的金槍,火鳥即使能躲過第一根金槍,也無法躲過第二根。最終火鳥最近也只衝到金清寒頭上三尺之處,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隨著金槍接連刺中火鳥,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半空中不斷響起,蕩出陣陣煙霧擋住了眾人的視野,一時間場上煙霧環繞。
  就在場上眾人焦急的猜測場上的情景時,整個廣場溫度突然急升,煙霧遮擋下隱隱有著火光透出。卻是鳳清天發出再次攻擊。
  當鳳清天看到自己靈氣所化的火焰小鳥被金清寒的金槍一一獵殺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時,臉上卻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懊惱吃驚的神色,只是手指變幻,腳下突然出現熊熊烈火。這烈火蔓延極快,瞬間就佈滿全場,頓時將比試用的石台化作一片火海。
  烈焰下,場上的煙塵均被焚燒殆盡,場下眾人也終於看清了場上的情景。
  火焰焚燒下,光線都變得有些扭曲。眾人只見火海出現後,便湧出道道數丈高的火浪急速向鳳清天撲去,一時間場下眾人視野所及均是火光漫天,威勢極大。
  看著自己面前那鋪天蓋地的火浪,金清寒卻神色不變,只是身前金光閃爍,體內的金靈氣幻化作一面數丈長寬的金色葉子靜靜的漂浮在他面前。接著這面葉子在金清寒的控制下對著火浪瘋狂搧動,化出了陣陣狂風向火浪刮去。風助火勢,在狂風下火勢更勝。但風亦可推火而動,狂風下火浪竟然不受鳳清天控制的向回翻去。
  看到金清寒的應變,鳳清天眼中讚賞之色一閃而過。卻並沒有再和金清寒對峙,反而是放棄了對火浪的控制。結果在沒有鳳清天的靈力控制之下蔓延全場的火焰很快就消散於虛無,而反翻向鳳清天的道道火浪也在就要反噬到他之前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場下眾人才從這精彩的爭鬥中反應過來,發出陣陣喧嘩。這種強度的攻擊在場的低級弟子沒有幾個能應付的了的,但沒想到對鳳清天和金清寒來說竟然只是熱身。
  「很不錯,這十年來你進步了許多。」鳳清天輕輕的鼓著掌,卻根本沒看剛才翻騰到自己面前的火浪,只是盯著金清寒輕輕的說道。
  「你也一樣,我還以為這次我可以輕易的擊敗你呢。看來要多費一番功夫了。」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不過,你除了這招『金靈槍』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手段了嗎?一直用這一招,不覺得單調嗎?」鳳清天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你不是也只用『火鳥術』術嗎?我用『金靈槍』就足夠了。」金清寒也不生氣,只是冷淡的說道。
  「看來我們兩個都要使出來一些新招數了。」鳳清天輕輕笑著說道,只是那絲不屑的笑意讓人看的很不爽。
  「這麼說,熱身結束了?」金清寒問道。
  鳳清天笑了笑,沒承認也沒有否定,卻十指連掐,場上四周突然騰出數十處近十丈高的熊熊烈火。每處烈火均幻化出九隻火蛇,搖擺著身軀冷冷的盯著金清寒,蠢蠢欲動,目露凶光。
  「哼~!」金清寒不屑的冷哼一聲,卻也是十指連掐,體上猛然間騰出數十丈金光,並漸漸幻化成一個身高十丈的金色金剛的幻影。只見這金剛肌肉盤結,三目六臂,拿著刀槍盾斧諸般武器,靜靜的懸浮在金清寒頭頂。
  一時間,場下眾人感覺身上壓力大增。
  「『九頭火蛇』!!竟然是『九頭火蛇』!!不是傳說這個道術已經失傳了嗎?」
  「『金剛護體』!!是『金剛護體』!!據說這個道術連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都不會!!」
  場下眾人看到鳳清天和金清寒所施展的道術,發出震天喧嘩聲,議論紛紛。
  看到場上兩人所施展的道術,高台上一直靜坐著不動如山的長老們也紛紛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有很多長老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雖然眾長老都知道鳳清天和金清寒是數百年難的一遇的天才,卻沒想到這兩人的天賦竟然強到這種地步。
  張華陵面色複雜,帶著絲驚喜和奇怪的顧忌,對著金清寒的師父尉遲長老說道:「尉遲師弟隱藏的真深啊,清寒竟然修成了『金剛護體』,師弟卻也沒跟我這個當掌門的說一聲。」
  尉遲長老卻神色不變,只是不斷閃動的目光著顯示出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靜,良久之後才說道:「清寒這孩子練成了『金剛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哦?是嗎?不管怎麼樣,有這兩名天子橫溢的弟子,是我九華之福啊。」張華陵卻一點也不介意,笑呵呵的說道。
  「師兄,能力越大,危害也越大。這鳳清天……」周華海遲疑的說道。
  「鳳家的風光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只有一個鳳清天掀不起什麼風浪。周師弟不必顧忌。」張華陵卻擺手斷然道,只是他眼中那絲擔憂神色卻是越發的明顯。
  場下。
  「真正的比試要開始了。」白清福淡淡笑著說道,他恐怕是場上唯一一個沒有露出震驚神色的人了,似乎不管出現什麼事,他的臉上總是笑呵呵的。
  「『金剛護體』,『九頭火蛇』。」徐清凡喃喃自語的說道,神色間止不住的露出絲絲擔心之色。
  「徐師弟你在擔心金師弟?」白清福看到徐清凡臉上的擔憂後問道。
  「是啊,兩個人的攻擊力都十分的驚人。一旦控制不好的話,喪命都是很平常的事。」徐清凡擔心的說道:「金師弟的性格又太愛逞強了。所以,我怕萬一……」
  「是啊,我聽師兄說,以前門內大比的時候作為裁判的長老除了評判勝負外,也會在比試的弟子有危險的時候出手相助。但掌門上任之後,這種情況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說什麼是為了培養低級弟子們的實戰能力,但奇怪的是其他的各位長老們竟然也沒有反對。自此之後歷屆門內大比就開始不斷的出現了傷亡。」白清福說道。
  徐清凡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盯著場上的情景,神色愈發的擔憂起來。
  場上。
  「你讓我吃了一驚。」鳳清天看著金清寒身後的金剛虛影,淡淡的說道。奇怪的是,他這時竟然還是笑的出來。
  「你也一樣。」金清寒依舊只是盯著鳳清天,根本沒有對身周那些面目可憎的火蛇看上一眼。
  「既然這樣,就讓我來看看你這『金剛護體』到底能不能防住我的『九頭火蛇』吧。」鳳清天淡淡的笑著說道。
  「奉陪到底。」
  說話間,只見原本那些只是虎視眈眈的火蛇突然紛紛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金清寒噴吐出粗大的火柱,無數的火柱合在一起化成一張寬大的火網朝著金清寒頭上的金剛猛的罩下。
  就在火蛇噴出火柱的同時,金清寒身後的金剛頭上的三目突然圓睜,爆發出三道耀眼金光,六隻粗大的手臂齊揮手中的各式武器,對著從天而降的火網狠狠的砸了過去。
  「護體金剛」,「九頭火蛇」,兩種傳說中的強大道術,兩者對決究竟是誰勝誰負?
  眾目期待下,六把形態各異的金色武器和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龐大火網終於狠狠的撞到了一起,一時間場上散發出耀眼的金紅光芒,刺人雙目。
第四十三章.勝負.
  在眾人期待下,護體金剛的六把金光閃爍的武器和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龐大火網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在兩者接觸的那一瞬間,震耳的轟鳴聲接連響起,爆發出了紅金兩色強烈刺目光芒。
  雖然光線刺目,但場下眾人卻依然緊緊的盯著場上的情景,生怕錯過絲毫。
  場上,金紅兩色刺眼光芒覆蓋住了火網和金剛武器的交戰情景,人們只能從兩色光芒的強衰程度來猜測此時比試的情景。從兩色光芒各遮半邊天地的情況來看,金清寒和鳳清天的戰況正處於膠著狀態。
  就在這種膠著下,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徹天際的轟鳴聲突然響起,似乎大地都因為這聲轟鳴而強烈的震動起來,圍觀者中許多立足不穩的人險些跌倒在地。
  隨著轟鳴聲響起,金紅兩色強光散去,而場下眾人也終於可以看清此時場上的情景。只見那「九頭火蛇」所噴出的火網在「護體金剛」的連續打擊之下終於化為最原始的火靈氣消散於天地間。但金清寒頭上的「護體金剛」卻也受損嚴重,六隻手臂變得殘缺不堪,金清寒背後的金剛身體虛影更是變得暗淡模糊了許多。
  雖然擊散了鳳清天的一次攻擊,但金清寒臉色卻有些難看。這只是鳳清天的「九頭火蛇」的一次攻擊而已,雖然被她成功的擊散了,但他的「護體金剛」卻也受損嚴重。如果這樣的攻擊再來兩三次的話恐怕他的「護體金剛」就要徹底崩潰了。
  本來,以金清寒的修為和鳳清天比試不應該這麼狼狽的,但鳳清天所修的火系道法對他的金系道法克製作用太明顯了,所以每次想要擊散鳳清天的攻擊,金清寒總是要使出比平時多出數倍的努力才有效果。
  「不能就這麼一直被動的防禦下去,要轉守為攻了。」金清寒暗暗想道。
  想到這裡,金清寒十指連掐,體內湧出大量的金色光華充實到背後的「護體金剛」裡去,在金清寒大量金靈氣的充實下,「護體金剛」的虛影重新變得真實穩定,六隻殘缺的手臂也以極快的速度修補完善起來。
  接著,徐清凡十指指決再變,背後「護體金剛」三隻眼睛再次爆發出耀眼的強光,六隻手臂突然暴漲,直接向身周最近的幾處「九頭火蛇」攻去。
  「有意思。」鳳清天看著金清寒的「護體金剛」的變化,喃喃輕笑道。手中卻毫不停頓指決連掐,全場的火蛇在鳳清天的指揮下紛紛張開大嘴,衝著金剛攻來的手臂噴吐出熊熊烈火,試圖阻擋金剛的攻擊。
  但這次金清寒的攻擊明顯是有備而來,面對火蛇噴吐的烈焰,六隻手臂上握著的武器突然煥發出強烈的金芒,將烈焰紛紛阻擋在外。雖然這樣一來六隻手臂上的金光略略變得黯淡了一些,卻也順利的攻到了各處「九頭火蛇」之前。
  就這樣,六把武器上帶著彷彿可以毀天滅地的暴烈氣息,狠狠的砸在火蛇身上。被這些金色武器擊中之後,火蛇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便消散於虛無。雖然有這些火蛇本身沒有有效的防禦手段的原因,但金剛攻擊時的威力也可見一斑。
  可是火蛇的數量太多了,分佈的也太廣泛了。雖然金清寒背後的「護體金剛」全力攻擊,卻依然無法兼顧所有。所以依然有二十餘隻火蛇躲過了金清寒的進攻。
  而這時,鳳清天那邊也指決連變,剩餘的火蛇也齊聲發出刺耳的嘶吼聲,在鳳清天操控之下紛紛脫離了身下烈焰的禁錮,遊走著細長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向金清寒攻去。因為火蛇行動速度極快,而且數量眾多,所以金清寒根本無法有效的防備火蛇從四面八方的突襲。
  但奇怪的是,面對就要攻到自己面前的火蛇,金清寒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意。就在鳳清天和場下眾人暗暗奇怪時,金清寒卻突然掐出一個奇怪的指決,輕喝一聲:「爆!!」
  隨著金清寒的輕喝,他背後的護體金剛突然散發出耀眼的金光,接著轟鳴聲響起,金剛瞬間就爆裂了。而已經遊走到金清寒身邊正準備攻擊的火蛇,也在這強烈的爆炸下被炸的四分五裂,消散於天地間。
  爆炸後許久,煙霧落盡,鳳清天和金清寒傲然站立的身形再次顯露在眾人面前。
  鳳清天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你竟然讓『護體金剛』自爆了?」
  「『護體金剛』因為五行相剋的原因,沒辦法有效的防住你『九頭火蛇』的攻擊,還是同歸於盡了的好。」金清寒淡淡的說道:「而且據我所知,施展『九頭火蛇』所耗費的靈氣要比『護體金剛』多許多,所以自爆了也不算浪費。」
  鳳清天聽到金清寒的話後,深深的盯了他一眼後,口氣又恢復了平淡,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你真的是比十年前進步了許多。」
  「過獎。」
  「但你記得我十年前跟你說話嗎?」鳳清天輕輕的說道。
  「十年前你說過的話很多。」
  「我十年前跟你說過,你的確是個天才,但無論何種天才,在我鳳家面前也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說著,鳳清天身上騰起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暴烈的熊熊烈火,化作無數磨盤大小的火球紛紛向著金清寒射去。
  一時間,火焰遮天。
  金清寒也在同時散發出金色光華,化作一副金甲包裹住全身,正是金清寒曾經用過的「金甲術」!!
  火球激射到金清寒的身上時光芒蕩漾,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金甲術」的防禦力可見一斑。而金清寒則在無防守之憂後也開始接連射出金劍,卻也被鳳清天用敏捷的移動一一躲過。
  金劍和火球的威力極大,對抗之下靠近場上的圍觀者均不由自主的紛紛往後退去,生怕自己被誤傷。
  金系的修仙者被稱作是修仙者中的戰鬥者,所使用的道法攻防兼備,攻的銳利,守的穩固。金清寒所射出的每一道金劍均有劈山裂石之威,雖然均被鳳清天躲過了,但餘威卻也在石台上留下道道深痕,石屑激飛。
  而火系的修仙者則被認為是修仙者中的毀滅者,基本上每一個道法均是大規模的毀滅性道法,火可焚燒萬物,火球激射之下場上溫度急升,甚至連比試用的岩石石台也在火星四射下變成黑色。
  雖然從場面上看兩人在對攻中似乎勢均力敵,甚至金清寒的攻勢還要更強烈一些,金劍四射之下甚至有幾次都差點傷到鳳清天。但金清寒卻知道形勢是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了,雖然場面上是他的攻勢居多,但那是因為他在施展了「金甲術」之後不用再擔心防守,可以專心進攻。而鳳清天卻要一邊躲避著金清寒的進攻一邊反擊。
  但金清寒卻沒有想到鳳清天身上射出的那些火球雖然毫不起眼,但威力卻極大。接連打擊之下金清寒竟然驚訝的發現自己那以防禦著稱的「金甲術」竟然有漸漸靈氣不穩的傾向。
  金清寒皺了皺眉,卻再次加大了攻擊力度。而突然猛烈的攻勢也讓鳳清天有些措不及防,在爆射的金劍攻擊下漸漸的把鳳清天一步一步的逼到了比賽場地的死角。達到目的的金清寒不再用金劍分散攻擊,而是把全身的靈氣聚集起來,化作一把金色的巨斧,帶著無比暴烈的氣息,衝著鳳清天狠狠砸下。
  當鳳清天發現自己被逼到場上死角處後,卻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緊緊的盯著從天而降的巨斧,臉色冷峻。
  突然,就在巨斧砍到鳳清天身上前一瞬間,鳳清天身上騰出熊熊烈火,場上的溫度瞬間急升,同時清脆的鳳鳴聲響徹天際。烈火中,一直身長近十丈的烈焰鳳凰拔地而起,毫不停頓的就向巨斧急衝而去,頓時就止住了金色巨斧的狂野攻勢。
  正是鳳清天的三大家傳秘技之一,「烈焰鳳凰」。
  面對「烈焰鳳凰」的阻擋,即使是集中了金清寒全身功力的金色巨斧也開始漸漸有不支之勢,不僅下降趨勢漸漸放緩,而且還在「烈焰鳳凰」的上托下漸漸往上升去。更重要的是,面對「烈焰鳳凰」體內蘊含的精純暴烈的火靈氣的侵蝕,金色巨斧上那耀眼的金芒也開始慢慢變得黯淡起來。
  看到自己的金色巨斧在「烈焰鳳凰」的攻勢下漸漸不支,金清寒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個情景和十年前相比何其相似?
  「不過,我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金清寒了。」金清寒在心底暗暗的說道。
  「爆!!」突然,金清寒低喝道。
  這已經是金清寒第二次自爆自己的靈氣了。
  發現金清寒的企圖後,鳳清天暗呼不妙,因為金斧現在和他的距離太近了。現在鳳清天想要躲避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轟~~~」隨著金清寒的低喝,金色巨斧瞬間爆裂,發出了耀眼的金芒和震耳的轟鳴聲。強烈的爆炸之下大地都隱隱開始了震動。
  良久,隨著煙霧落盡,場上的情景再次落盡人們的眼中。
  只見鳳清天狼狽的站在石台角落,衣服凌亂佈滿了灰塵,嘴角隱隱的劃下一絲血痕。而他身前的「烈焰鳳凰」更是色澤暗淡,體積縮小了一半有餘。顯然剛才是它替鳳清天擋住了大部分攻擊。但鳳清天卻不管這些,只是冷冷的盯著金清寒。
  這還是鳳清天自比試以來第一次受傷。
  「很不錯,你剛才差點就擊敗了我。」鳳清天冷冷的說道。
  「是啊,畢竟還是差一點。」金清寒淡淡的說道。
  「你讓我生氣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生氣呢。」
  「你不認輸嗎?在我狠狠的教訓你之前?」
  「為什麼要認輸?」
  「剛才的那次自爆已經耗掉了你體內絕大部分的靈氣了吧?」這時,鳳清天的眼神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口氣依舊冰冷。
  「現在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了。」金清寒點頭承認道。「但有時勝負不僅僅是靠體內靈氣多少的。」
  說著,金清寒從袖中拿出了一把金色小劍和一個金色圓盤,上面均散發著濃濃的金靈氣。接著,金清寒把那金色圓盤往空中一拋,就見那金色圓盤在空中擴大了數倍。而金清寒也縱身跳到圓盤之上,借圓盤之力漂浮在盤空中,用手中的金色小劍冷冷的指著鳳清天。
  看到金清寒的動作,鳳清天眼中掠過一絲不屑的神色,淡淡的說道:「法器嗎?你以為只有你有這種東西?」
  說著,鳳清天手中也突然出現一根長杖,上面散發著耀眼的紅色光芒,紅芒吞吐下彷彿烈焰燃燒一般。杖頭雕刻著一隻鳳凰栩栩如生,鳳凰的雙眼閃爍著神秘的紅芒。杖尾拖著三根鳳凰尾巴叮噹作響,美輪美奐。正是和徐清凡比試中使用過的「鳳翎杖」。
  在「鳳翎杖」出現在鳳清天手中的同時,「烈焰鳳凰」也發出響徹天際的鳴叫聲,在鳳清天頭上不斷的盤旋著。而鳳清天則縱聲跳到「烈焰鳳凰」的背上,借「烈焰鳳凰」之力緩緩的飛到了半空,飛到了金清寒同一個高度,冷冷的對視著。
  「我的確是要用法器來擊敗你,但並不是這兩件。」看著鳳清天也飛到了半空中,金清寒卻神色不變,淡淡的說道。
  「哦?看來你師父給了你不少法器嘛。那你準備用哪件法器來擊敗我呢?」鳳清天帶著嘲諷的笑意輕聲問道。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鳳清天的頭上和腳下突然出現了兩面龐大的兜網,只是上面那面網帶著亮金色的光芒,而下面那面網則閃爍著暗銀色的光芒。
  兩面巨網出現後,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向鳳清天罩去。而鳳清天在發覺兩面兜網出現之後也是臉色大變,想要躲閃卻哪裡還來得及?就這樣瞬間被兜網罩住了身形。兜網上帶著細細的尖刺,紛紛紮在鳳清天全身各處穴道上,切斷了鳳清天靈氣在體內的運轉,這時鳳清天就算想要運體內的靈氣抵抗也無從下手了。
  隨著鳳清天體內的靈氣無法運轉,他腳下的「烈焰鳳凰」在沒有他的控制下也終於消散於無形。沒有了「烈焰鳳凰」的托扶,鳳清天伴隨著罩在自己身上的兩面兜網自半空中狠狠的跌落到地上。
  高台上。
  「『天金地銀網』?尉遲師弟,沒想到你竟然把這件法器也賜給清寒了。」張華陵驚訝的說道。
  「我也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就能運用自如。」尉遲長老緩緩的說道,只是眼中的驚訝之色絲毫不比張華陵的少。
  場上。
  「用這個。」直到這時,金清寒才淡淡的說道。
  「『天金地銀網』。」鳳清天跌落到地上之後,雖然感覺五臟翻騰渾身抽痛,卻依然只是緊緊的盯著金清寒,冷冷的說道。
  金清寒點頭承認,淡淡的說道:「現在,你認輸吧。」
  「現在,你認輸吧。」
  這句話狠狠的砸中了鳳清天的心頭。自己要輸了嗎?自己的第一場失利,就要在現在出現嗎?自己這個鳳家最後一位傳人就要敗在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手上了嗎?
  隱隱間,鳳清天彷彿聽到一個邪惡的聲音在自己的心底響起:「你連這個小傢伙都贏不了,你還想找我報仇嗎?你不配!!」
  接著,鳳清天又好像聽到了自己父親的聲音:「你不是對我發誓要向鳳家的滅族仇人——『暗蛇星君』報仇嗎?你現在連這個外姓人都無法戰勝,還談何報仇?」
  「對啊,我還要報仇!!仇人的實力那麼強,我如果連金清寒都戰勝不了,還談何報仇?」鳳清天在心底開始不斷的吼叫著。驕傲如鳳清天根本不允許自己這麼容易的就被擊敗。
  隨著鳳清天心情不斷的波動,鳳清天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已經被禁錮的靈氣竟然又開始緩緩的波動起來。接著這股波動變得越來越強烈,一道龐大的靈氣突然在靈海穴中湧現,這道靈氣比鳳清天之前的任何時候所擁有的靈氣都要龐大精純,沿著鳳清天的各處經脈不斷的遊走著,所到之處紛紛掙脫了金刺的禁錮。
  隨著靈氣運轉的越來越快,靈氣也變得越來越多且越來越精純,到了後來甚至鳳清天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承受不下了。而就在鳳清天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的時候,他體內的靈氣卻再次發生異變,開始自主的不斷的壓縮起來,到了最後更是慢慢的如液體般實質化了!
  場上,金清寒看著鳳清天突然閉上了雙眼,趴伏在地上隱隱的顫抖著,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又不自覺的開始隱隱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原因。
  就在這時,鳳清天趴伏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停止了顫抖,接著,他的身上突然爆發出龐大無比的氣息,比之前鳳清天全盛時期的氣息更加強大。但每過多久,這強大的氣息卻又完全內斂起來,如果不是金清寒親眼看到鳳清天就在自己面前的話,他都不敢相信鳳清天就在自己眼前,因為鳳清天此時已經沒有了一絲氣息。
  看到鳳清天的異變,高台上的長老紛紛止不住站起身來。靈氣內斂,這是靈寂期才會出現的特質!
  然後金清寒就驚駭的看到本來應該無法使用靈氣的鳳清天,身上突然又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火焰。接著,鳳清天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強烈,最終鳳清天的整個身子竟然都化成了一道霹靂之火!!
  天金地銀網雖然可以罩住修仙者身體並暫時禁錮修仙者的修為,卻無法罩住火焰這樣無形無質的物質。所以當鳳清天整個身體都化作霹靂之火後,天金地銀網就再也無法困住鳳清天的身體,被鳳清天瞬間就遁了出來。
  從天金地銀網中遁出身形後,那道霹靂之火就再次化成鳳清天的身體,閉著雙眼靜靜的站立在場上,似乎在仔細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感受著鳳清天身上所散發的那內斂卻又無比龐大的氣息,金清寒臉色一時間變得很難看,語氣乾澀的緩緩說道:「你竟然突破到了靈寂期?」
  本來以鳳清天的修為離靈寂期也只有一線之隔,只是境界的突破最為繁瑣,每每要花數十年的時光才有所成果,但鳳清天在和金清寒的比試中,厚積薄發,竟然因為失敗的刺激煥發了自己的潛能,突破了辟榖期達到了靈寂期。
  靈寂期,氣息內斂,靈氣質化,雖然現在鳳清天和之前的修為只是突破了那麼一層窗戶紙,但實力卻是天差地遠。
  聽到金清寒的話,鳳清天終於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淡淡的看了半空中金清寒一眼後說道:「謝謝你,雖然一直以來我離靈寂期就只有一線之隔,但沒有這場和你的比試,我要突破還不知道要耗時多久。而且這次我不僅突破到了靈寂期,還領悟到了鳳家三絕的第二式——『霹靂火』。」
  說完,鳳清天帶著玩味的目光欣賞了一會金清寒那難看的臉色,然後幽幽的說道:「現在,你認輸吧。」
  「現在,你認輸吧。」
  這句話正是之前金清寒對鳳清天所說的話。
  場下,徐清凡看著場上的情景,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他知道,以金清寒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
  九個月後.
  一件模樣樸實的小院,徐清凡和一個臉上帶著淡金色的老者靜靜的站在樹蔭下,眼色擔憂的看著眼前一間緊閉門窗的小屋。
  「尉遲師叔,金師弟他還沒有出來嗎?」徐清凡低聲問道。
  尉遲長老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緩緩的說道:「自上次一敗後,他就再也沒有踏出這間房間半步。」
  聽到尉遲長老的話,徐清凡眼中擔憂之色更重,嘆息道:「上場比試對金師弟的打擊太大了。」
  尉遲長老卻冷哼一聲:「連一場失敗都禁受不起,真是丟了我尉遲華同的臉。」話雖然這麼說,但尉遲長老眼中的擔憂卻愈加的明顯。
  上次金清寒和鳳清天的比試,鳳清天意外的突破到了靈寂期,實力大增,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金清寒。但以金清寒倔強的性格卻沒有認輸,依然要和鳳清天堅持比試。只是他哪裡是已經達到靈寂期境界的鳳清天的對手?於是被鳳清天輕易的擊敗了。
  被鳳清天擊敗之後,對金清寒打擊極大,比試結束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就在徐清凡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那間門窗緊閉的房間中突然傳來了強大的金靈氣波動,雖然門窗緊閉,但房外兩人卻依舊能看到房內的金芒閃爍。這股強烈的靈氣波動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慢慢的平息了下來,接著房間之內再也沒有一絲動靜,徐清凡甚至愛好無法感覺到房內金清寒氣息。
  而尉遲長老卻突然面現喜色,眼中驚喜欣慰之色一閃而過。
  這時,房間一直緊閉著的房門突然無風自開,近一年未出的金清寒緩緩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與和徐清凡上次見面相比,現在金清寒的氣勢完全內斂,完全感受不到一絲修仙者該有的氣息,但身上不經意露出的威壓卻遠強於之前。神色間黯然失魂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強大無比的自信。
  靈氣內斂!!
  如果說,之前的金清寒是一把出鞘利劍,雖然鋒銳卻鋼則易折,那麼現在的金清寒就是一把入鞘的寶劍,雖然劍鞘遮住了光華,但卻劍出見血。
  看到徐清凡和尉遲長老在門外等待後,金清寒微微一愣,臉色閃過一絲暖色。接著快步走到兩人面前,先向尉遲長老沉聲跪拜道:「不孝徒兒金清寒拜見師父,徒兒讓師父擔心了。」
  看到金清寒樣子,尉遲長老卻又恢復了原先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緩緩的說道:「越挫越勇,這才有一點修仙者的樣子。要知道修仙之路漫長艱苦,哪能因為一場比試就喪失信心?」
  「徒兒受教了。」金清寒埋首道。
  尉遲長老點點頭,卻再也不理會金清寒,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在他走進房間前那一刻傳來了一句淡淡的話語:「按修仙界的慣例,你現在竟然已經達到靈寂期了,就算出師了,可以開闢自己的洞府了。」
  聽到尉遲長老的話後,金清寒拜伏在地上的身體微微一震,但還是沉聲說道:「徒兒知道了。」
  看著尉遲長老的背影,徐清凡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陸華嚴,他和尉遲長老一樣,也是這麼面嚴心慈,從來不會把關愛表露在臉上,卻又默默的在為自己的弟子們打算著。
  「徐師兄,謝謝你。」這時,金清寒已經站起身來,看著徐清凡的眼睛真誠的說道。
  此時,一言勝過萬語。
  「金師弟,人生並不僅僅只有一場比試。」徐清凡淡淡笑著說道。
  勝邪?敗邪?有時候真能分得這麼清嗎?鳳清天和金清寒在面對失敗的時候沒有自暴自棄,反而是逆流勇上,最終均突破了他們原有的境界。鳳清天是勝利者,但金清寒難道就是失敗者嗎?
  勝負,並不只是看一場比試,今後的路還有好遠。卷終語.
  
第二卷——《身返塵世了俗緣》
第一章.塵緣.
  昨日事已逝,一切隨風,轉眼間,七年時光一晃而過。
  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白雲朵朵下,九華山的後山樹林密佈,翠草蔥蔥,時而鳥鳴蟬叫,涼風細細,溫煦的陽光下山景更顯空靈悠遠。
  在後山山腰處,兩間模樣樸實素雅的木屋坐落其上,周圍樹木鬱鬱蔥蔥,奇花異草點落周圍。屋前不遠處一座墳墓尤為顯眼,正是徐清凡他在後山的洞府。
  在其中一間略微大一些的木屋中,徐清凡正坐在曾經岳清儒的坐椅上,神情專注的捧著一本名叫《山海異談——精怪篇》的書看的津津有味。
  書頁翻覆間,突然,徐清凡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欣賞之色再也不見,只是雙眼盯著眼前的書頁發起呆來。
  書頁上,一隻妖獸躍然於紙上,雖然寥寥數筆卻也畫得栩栩如生。赫然是曾經毀掉徐清凡家園的碧眼雲踢獸。只見圖畫下面數行小字寫著寥寥數語:碧眼雲踢獸,性格暴烈,喜食靈藥。成年者身高三丈,體表附有鱗甲,刀槍難傷,水火不懼。可日行千里,目視鬼神五行,吞吐烈火寒冰,嘶吼聲可震人心魄。
  看著書頁上碧眼雲踢獸的圖片和介紹,徐清凡的思緒不由的飛回到二十七年前,那時,因為一顆快要成熟的千年靈芝,碧眼雲踢獸踏平了整個徐家寨。慘叫聲,嘶吼聲,哭泣聲,雖然說時光侵蝕卻依然響徹耳旁,大長老被這妖獸一口要掉腦袋的情景也依然歷歷在目。
  雖然記憶猶新,卻又彷彿很遙遠。或者雖然回憶沒變,但也許心境變了吧。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記憶中強大無比的碧眼雲踢獸也不再是那麼不可戰勝,當初的恐懼,早已不見。剩下的只有一種想要了結夙願的蠢蠢欲動。
  「你們都快跑,現在不是講忠孝仁義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活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就算被妖獸吃了也算不枉此生。但你們還年輕,徐家寨以後重建的希望、徐家血脈的延續,這些就都要看你們的了。快走!!」
  腦中突然想起了二長老臨終前那最後一句話。
  「重建,徐家血脈……」徐清凡開始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按陸華嚴的說法,碧眼雲踢獸屬於人階高級妖獸,實力大概和靈寂期的修仙者實力相當,現在徐清凡已經有與他一戰的實力了。就算打不過,逃命應該還是有保障的。
  當初和自己一起逃出徐家寨的夥伴還在嗎?時隔二十七年,徐家寨重建了嗎?或者,他們早已喪命在那茫茫南荒中?對於那隻碧眼雲踢獸,自己也該是時候出手報仇了吧?而且二長老的遺願,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有實力實現了吧?
  除掉碧眼雲踢獸,為族人報仇。找到徐家寨依然遺留在人間的族人,幫助他們重建家園。這個想法在一瞬間變得如此的強烈。
  「看來多年的修仙生涯,差點讓我忘了自己修仙的本來目的啊。」徐清凡苦笑著喃喃自語道。
  到了這個時候,徐清凡再也無法靜心看下書去。徐清凡知道,現在是時候了結夙願了,否則自己再也無法靜心的修煉下去。
  想到這裡,徐清凡走出房門,御使著「三丈青綾」快速的向前山飛去。
  不知不覺,時光在修煉中如水般無聲流過,據上次門內大比已經有七年時光了。自徐清凡上次獲得門內大比的第三名之後,待遇又有不同,不僅「覽經閣」裡面的各種奇特道法可以隨意瀏覽,每年九華門還會定期分配給徐清凡一定數量的靈藥和靈石助徐清凡修煉。
  而徐清凡在獲得門內大比第三名之後,卻也沒有驕傲自滿,因為他自己清楚這裡面水分有多大。所以徐清凡不僅沒有因為獲得了第三名而有所懶惰,反而是更加努力勤奮的修煉起來。因為他不想在之後舉辦的六大聖地的新人比試中拖九華門的後腿。皇天不負有心人,徐清凡終於在一年前踏入了靈寂期,而體內積蓄的千年木乙之氣也煉化了一半有餘,算是正式在修仙界有了立足之力。
  本來,徐清凡贏回了陸華嚴的遺物「三丈青綾」後,就想把這件法器埋到陸華嚴的墳旁。可是陸華嚴身為九華門赫赫有名的護法長老,死後被埋葬到了九華門的祖墳中,以徐清凡的身份無法隨意進出。而當徐清凡把自己的想法和太上護法周華海說了之後,卻遭到周華海的訓斥。按周華海的說法,這件法器是九華門賜給徐清凡用在十年之後六大聖地之間的新人比試當中的,怎可挪作他用?徐清凡無奈,只好暫時使用起來,只是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把「三丈青綾」還給師父陸華嚴。
  「三丈青綾」的飛行速度極快,山下的景色飛快的流過。徐清凡喜歡飛翔在空中的感覺,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徐清凡會有一種逍遙自在不受拘束的感覺。
  借用「三丈青綾」之力,不一會徐清凡就來到前山山腳處。在一處「迎客堂」的地方落下身來。
  在徐清凡落下身來的一瞬間,兩名風采各異的弟子就從「迎客堂」中迎了出來,一人神色溫和雅緻,一人冷峻嚴肅,正是李宇寒和盛宇山這兩名「宇」弟子。卻沒想到這兩人過了這麼多年依然還是在這裡做事。
  「徐師叔。」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先是驚訝的看了徐清凡一眼,顯然是驚訝徐清凡境界的突破,然後齊聲躬身行禮道。
  「李師侄,盛師侄,好久不見。」徐清凡也拱手回禮道。
  過了這麼多年,徐清凡已經可以神色自如的稱呼別人「師侄」了。只是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兩人雖然只是「宇」字輩弟子,但實力遠在一般的「清」字輩弟子之上,所以也絲毫不敢有所怠慢。自門內大比到現在已經有七年時間了,現在再看這兩人,均是功力精進,即使離靈寂期也只有一線之隔了。
  「是啊,自七年前門內大比結束後,師叔就一直在後山閉關修煉,甚少來前山。我們兩人想向師叔討教也沒有機會呢。」李宇寒笑道。
  「哪裡是什麼閉關修煉啊,只不過看看書,種種花草罷了。」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師叔好雅興,不像我等整日要為門內俗事奔波。」李宇寒笑著說道。
  「請問徐師叔來我等有何事?」盛宇山卻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話,冷淡的問道。
  徐清凡卻不以為意,因為他知道盛宇山的性格就是如此。於是說道:「我想要下山辦些俗事,聽同門中人說這些事歸你們管理,所以特來你們這裡登記一下。」
  「徐師叔想要下山辦理俗事自無不可,但此時離六大聖地聯合舉辦的新人大比只有三年時間了,如果師叔下山的時間太長的話,掌門師叔祖問起來我們不好交代啊。」李宇寒皺眉說道。
  「你們放心好了,我這次下山短則十餘日,多則一年,不會耽誤太久的。」徐清凡笑道。
  「既然師叔這麼說,那我等就放心了。」李宇寒鬆了一口氣道。
  接著,徐清凡就在李宇寒、盛宇山處登記了一下,並拿到了一塊代表著九華山弟子的腰牌和三張可以在危機時刻呼叫周圍同門的喚靈符。
  一切處理完畢之後,徐清凡猶豫了一下又向後山飛去。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後先是提筆寫下了自己的行蹤和出去的原因,留在了房間當中。這是怕當金清寒如果來找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在會產生無所謂的擔心。本來徐清凡是準備親自去金清寒的洞府告訴他這些情況的,但考慮到金清寒現在正在閉關不便打擾,所以才有了留字之舉。
  接著徐清凡又飛到前山「百草園」處向掌管百草園的劉師叔告別,在九華山中,徐清凡在心中真正認可的也就是這兩人了。
  在答應了劉師叔下山之後幫他收集奇花異草的種子之後,徐清凡終於再無顧忌,御使著「三丈青綾」向著九華山外飛去。
  在用專用的符咒打開了九華門的護山大陣飛出了九華山後,徐清凡在半空中轉身看著腳下的九華山,心中感慨萬千。
  二十七年前,在徐清凡還沒有修仙的時候,眼中的九華山只是一座荒山。而現在徐清凡自然不會被這種幻術騙過,此時再看九華山,護山大陣化作一片仙霞籠罩著整個九華山,靈氣陣陣,再回想起自己二十七年前看到九華山時心中的一片驚訝和失望,徐清凡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第二章.小鎮.
  從九華山中出來之後,徐清凡突然有一種海闊天空恍如隔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一個人在九華山呆得時間太久了的原因吧。
  哪怕景色再優美,環境再美好,但如果一個人長期的呆在一個地方,也會產生牢籠之感。本來徐清凡自己在後山洞府中也算是住的安逸自在,還沒有這種感覺。但當徐清凡這天真的走出了九華山,看著遠方藍天白雲,高山疊翠,卻真有一種擺脫牢籠之感。
  突然徐清凡想起自己之前的夢想,如果此生修為真的到了靈寂後期就再也無法進步的話,那在餘生中瀏覽神州浩土的大好河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徐清凡苦笑的搖了搖頭,把這些久遠的想法拋到腦後,御使這「三丈青綾」快速的向遠方飛去。
  ……
  鼓山鎮,因為坐落在鼓山下而得名。據說之前的一任郡守覺得鼓山鎮這個名字太過粗淺,於是在遊歷鼓山時為這個小鎮取了一個較為文雅的名字。可惜無論是鎮中居民還是過客都還是習慣性的叫這個小鎮為鼓山鎮。而隨著那位喜歡取名的郡守離任,那個文雅的名字更是再也無人提及,漸漸的不為人知了。
  小鎮身居交通樞紐之旁,背靠景色優美的鼓山沙河,所以也還算熱鬧。鎮上人來人往,小販叫嚷,路旁商店林立,林林總總。
  就在這時,小鎮來了一名年約二十餘歲的少年,一身不知何種製材的白色的寬袍一塵不染,面容秀雅,舉止淡定,彷彿是一個有教養的文雅多識的貴族子弟,整個人身上帶著一種朦朧神秘之感。但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卻彷彿沒有見過世面般走路時東瞧西看,好像什麼都沒見過一般。
  「也許是一個從大城市裡來的貴人子弟,沒見過小鎮的樣子吧。」看到這青年奇怪的舉動後,路人紛紛猜測到。
  這個年若青年的人正是剛剛下了九華山的徐清凡。
  原來,徐清凡本來是想直接飛到南荒去的,但當他路過這一處小鎮後,卻又停了下來,決定到這個小鎮看看熱鬧,體驗一下世俗人的生活。
  想當年徐清凡出生於南荒當中,那裡荒蕪凶險,野獸橫行,人煙稀少。人們紛紛建寨而居,哪裡會出現什麼城鎮?在那時徐清凡就經常從書本中不多的描述裡嚮往著中土的繁華,可惜一直無緣一見。
  到了後來,徐家寨被毀,徐清凡被陸華嚴收為弟子正式踏入了修仙界,更是沒有踏出過九華山一步,更別說體驗中土繁華了。到現在徐清凡還經常回想起陸華嚴帶著自己回九華山的路上,自己在空中所見到的那處燈火通明人群熙攘的大都市。這處小鎮雖然無法和徐清凡之前見到的那處大城市相比,但喧鬧的氣氛也勾起了徐清凡深埋心底的那份體驗中土繁華的慾望。
  所以徐清凡來到這個小鎮之後才會對什麼都很好奇,因為徐清凡根本沒有見識過這些東西。而那些把徐清凡猜測成貴公子的路人也不知道,眼前之人之所以東瞧西看只因為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罷了。
  而徐清凡剛來到這個小鎮之後,也就馬上因為自己的無知而鬧出了一出笑話。
  剛來到小鎮後,徐清凡突然發現一個老頭正在賣一種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捏成的小人塑像的東西,形象或武將,或妖怪,均活靈活現,栩栩如生。而這種小人塑像也似乎深的孩子們的喜歡,徐清凡經常看到某個孩子花錢賣了一個小人塑像之後就歡天喜地的離去。
  「也許是一個用來裝飾的飾物吧。」徐清凡暗暗猜測道。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小孩向那名老者買了一個小人塑像,接著就往自己的嘴裡塞去。看到這一幕徐清凡吃了一驚,以為是這個小孩什麼都不懂亂吃東西,馬上就出手將那小孩嘴裡的小人塑像奪了出來。
  接著,那小孩哇哇的哭了起來,然後經過旁人的解釋徐清凡才知道原來這些小人竟然是用糖精製成,名叫「糖人」,本來就是給小孩吃的東西。徐清凡少見多怪的當了一次奪小孩糖果的「大壞人」,不由大為尷尬。
  「難道那些大城市裡連糖人都沒有?」路人紛紛猜測道。
  「或者這位公子從小就嬌生慣養,從來沒見過糖人吧。」另一人猜測道,旁人聽到後紛紛露出恍然之色。
  徐清凡雖然好心做了壞事,但他本來就是灑脫之人,很快就不以為意,繼續興致勃勃的觀察起中土的世俗人的生活來。卻不知他這種不知世事的樣子,已經落進了一些有心人的眼裡。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生活在世界上的最底層,嚮往著不勞而獲,除了坑蒙拐騙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生活技能,這種人,被其他人稱為「流氓」,或者「混混」。
  而那些有錢卻不知世事的人,被這種人叫做「羊牯」,比如說徐清凡現在的表現在他們眼裡就是這樣。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小鎮吧?要我做你的嚮導嗎?」就在徐清凡興致勃勃的看著周圍熱鬧的情景時,一個清越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
  徐清凡皺了皺眉頭,修仙者的感官是很靈敏的,從剛才他就覺得這人一直在跟蹤著自己,目光閃爍不定,似乎不懷好意,但徐清凡對這些來自凡人的威脅並不以為意,依然只是自顧自的看熱鬧,卻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下找上了自己。
  徐清凡隨著聲音轉頭一看,卻驚訝的發現背後之人並不是如同自己想像般凶悍或者猥瑣,反而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配合他那清越的聲音,顯得很有幾分人才。
  「難道是我想錯了?這樣的人不像是心懷叵測的。」徐清凡暗暗猜想道。卻不知人豈可貌相?長相凶悍猥瑣的人並不一定是壞人,長相俊朗陽光之人也就未必就是好人。事實上,有一副好皮囊在很多時候更容易讓人喪失警惕。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徐清凡嘴上還是淡淡的說道:「我的確是第一次來這裡。」
  「這鼓山鎮我最熟悉了,就讓我為公子來做會導遊如何?」這人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輕聲問道。
  「好吧。」雖然不明此人用意,但徐清凡一向不習慣拒絕別人,所以還是微微點頭道。
  不得不說,這個叫做張龍的人的確是一個好導遊,說話妙趣橫生,對鼓山鎮也瞭如指掌,各種典故信手拈來,徐清凡聽著津津有味。
  但隨著著張龍的帶領,徐清凡卻發現自己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到了後來兩人更是來到了一個死胡同裡。
  「這個死胡同又有什麼典故?」徐清凡這時已經確定眼前這個張龍是對自己是另有目的了,但還是淡淡的笑著問道。
  就在這時,胡同的拐角處突然湧出來一群面目猙獰的大漢,手中拿著石頭或者棍棒之類的武器,將徐清凡團團包圍了起來。
  「把你身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就別怪老子手上的傢伙不認人了。」一個身形最為龐大的禿頭大漢搖晃著自己手中明晃晃的小刀,對著徐清凡惡狠狠的說道。
  「啪~」一聲脆響聲響起,卻原來是張龍對著那個大漢的光頭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說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不是那種沒品味沒技術的強盜,我們是生意人,要和氣生財!!」
  奇怪的是這大漢面對身形要小好多號的張龍竟然帶著深深的敬畏之情,聽到張龍的教訓後連忙稱是。
  教訓完大漢之後,張龍轉向徐清凡的面容表情再次變得和煦,溫聲對徐清凡說道:「這位公子,你說我辛苦的帶著你遊覽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辛苦費呢?大家養家餬口的不容易啊。」
  聽到這張龍和禿頭大漢的對話,徐清凡心裡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身上竟然沒有錢!!身為一個修仙者,世俗中人的錢財當然是沒用的,但徐清凡竟然已經決定要在這繁華中土的世俗中瀏覽一番,沒錢怎麼能行?
  想到這裡,徐清凡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的問道:「那你說,這個辛苦費應該是多少呢?」
第三章.求師.
  「那你說,這個辛苦費應該是多少呢?」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問道。
  看到徐清凡那淡定絲毫沒有慌張的樣子,張龍心中突然有一些淡淡的不妥的感覺,但還沒等張龍想清楚是哪個地方不妥,他身邊的那名光頭大漢就已經叫嚷道:「你身上有多少錢,就給我們老大多少錢的辛苦費。」
  「一點也不留?」徐清凡輕聲問道。
  張龍看到徐清凡那清冷的樣子,心中不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眼前這個「羊牯」的表情未免也太平靜了,就好像是有恃無恐的樣子。但在張龍還沒有說什麼的時候,那名光頭大漢又搶話道:「當然一點也不留!」
  「那我就放心了。」徐清凡笑了笑後說道。
  「放心什麼?」張龍下意識的追問道。
  「既然你們做得這麼絕,那我把你們身上的錢搶完了也不會良心不安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就憑你?」光頭大漢用嘲笑的口氣說道,但光頭大漢話還沒有說完,眼中的嘲笑突然變成了驚恐。原來在他眼前的徐清凡突然消失不見,接著卻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徐清凡,光頭大漢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徐清凡輕輕一指敲在他的光頭上。
  「咚~~」一聲清脆的敲擊聲響起,就彷彿小錘敲木魚般,然後這位身形要比徐清凡大好幾圈的大漢就這麼徹底的昏迷了過去,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敲昏了光頭大漢之後,徐清凡的身形沒有絲毫的停頓,場上眾人只見他身形化作了數道殘影,彷彿可以身外化身般,接著清脆的敲擊聲接連響起,這些人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把場上所有的大漢都敲昏過去後,徐清凡又瞬間閃回到剛才他站立的地方。如果忽略掉躺滿地上的大漢的話,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少了大漢們的呱噪,場上一時間變得無比安靜,只剩下徐清凡靜靜的站在原地含笑看著目瞪口呆的張龍。
  不得不說,張龍雖然是個混混頭,但剛才當導遊的那段時間給徐清凡留下了一些良好的印象,所以剛才徐清凡並沒有對他出手
  「好了,現在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留下吧。」看著張龍那不敢置信的模樣,徐清凡淡淡的笑著說道。
  ……
  凡世間有一句話,叫做「手中有錢,心中不慌」。徐清凡雖然是一個修仙者,但現在卻也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
  剛到鼓山鎮的時候,徐清凡雖然看什麼都很好奇,尤其是街道上賣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因為他身上沒有一分世俗間的錢財,所以只能默默的當一個旁觀者。但現在有錢了之後,徐清凡就可以把那些他覺得好奇的東西買到手中,仔細的觀察把玩。比如說剛才他自一個小孩子手中搶來的糖人。
  於是路人就驚駭的發現,剛才一直在街道上好奇的東瞧西看的貴公子,此時正左手一個糖人,右手一個撥浪鼓,臉上戴著一個猴子面具,在街上到處晃蕩著。
  或者,鼓山鎮這份熱鬧的氣氛,引出了徐清凡心底最後那一分童真吧。
  剛才自那些混混手裡搶來的錢足有數十兩銀子之多,按徐清凡自剛才買東西時瞭解的物價,這些錢足夠普通人無憂無慮的生活數個月的時間。讓徐清凡體驗一下繁華中土的小鎮風情是足夠了。
  「你到底還要在我身後跟多久?」徐清凡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張龍,皺眉問道。
  看到徐清凡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皺眉看著自己,張龍不由的嚇了一跳,接著又期期艾艾的走到徐清凡身邊,強笑道:「我是公子的導遊啊,公子還沒有在鼓山鎮玩的盡興,我怎麼能不跟著公子呢?」
  聽到這張龍的話,徐清凡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發現這個張龍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臉皮,於是笑著問道:「等我玩的盡興之後你再跟我要辛苦費?」
  「不敢不敢,能當公子的導遊是在下的榮幸,哪裡還敢要公子的辛苦費。」聽到徐清凡的玩笑,張龍連忙擺手道。
  雖然覺得張龍這種前恭後卑的態度必有所圖,但徐清凡並不認為一個凡人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而且徐清凡也覺得一個人遊玩雖然隨意,卻也不夠盡興,於是就笑著說道:「既然你想跟著,那就跟著吧。」
  「好嘞~!」張龍聽到徐清凡的話後興高采烈的說道。
  得到徐清凡的允許之後,張龍就再次湊到徐清凡的身旁,再次給徐清凡當起導遊來,指指點點,談笑風生,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公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要去吃飯嗎?」遊玩了一陣後,張龍突然問道。
  「好吧。」徐清凡點點頭道。雖然徐清凡早已經踏入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但從小就對繁華中土的美食嚮往已久,所以還是決定去嘗一嘗。
  「萬鶴樓」是一家裝飾精緻的酒樓,它之所以叫萬鶴樓不是因為那裡有一萬隻鶴,而是因為這酒樓的老闆姓萬叫鶴。據張龍所說,這處酒樓的菜餚是整個鼓山鎮最好的酒樓,尤其是裡面賣的的清酒可謂是鼓山一絕。
  來到萬鶴樓之後,徐清凡和張龍在二樓挑了一個臨窗的座位坐,又叫了幾道這裡的招牌菜之後,就坐在樓上開始看起風景來。而張龍則不停的和徐清凡講述一些鼓山鎮的趣聞雅事。
  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忙碌人流,小販和婦女因為菜價而爭吵不休,各家店的小二爭先的招呼客人,徐清凡突然發現,在這一刻自己修仙者的身份無比的真實。不再因為生存而苦惱,不再因為錢財而奔波,但修仙者就真的比凡人活的逍遙自在嗎?徐清凡不由的搖了搖頭。
  「張龍,說吧,你到底想要讓我幫你做些什麼。」徐清凡突然從窗外的風景中收回了目光,打斷了張龍滔滔不絕的介紹,淡淡的問道。
  「公子,你、你都知道了?」張龍目瞪口呆磕磕巴巴的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對我這麼恭敬,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要要回我拿你的那幾十兩銀子吧?」徐清凡搖頭,淡淡的笑著說道。
  看著徐清凡那淡定的表情,張龍猶豫了許久之後目光終於變得堅定,對著徐清凡沉聲問道:「公子,你是武林高手吧?」
  聽到張龍的話,徐清凡微微一笑,不由的想起自己在剛見到陸華嚴時對他身份的誤解,於是也淡淡的說道:「也算是吧。」
  「那公子你可以教我武功嗎?我想拜公子為師。」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的目光變得無比熱切,問道。
  「哦?你想要學武功幹嘛?去收更多的辛苦費?」徐清凡笑著問道。
  「不是,我要報仇!」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張龍表情變得肅穆,恨聲說道。
  看著張龍說話時那堅定和悲痛的表情,徐清凡突然一陣恍惚,彷彿看到了數十年前的自己,那時自己要拜陸華嚴為師時,眼神是否也依然是如此的堅定悲痛?
  看到徐清凡的神情變得恍惚,張龍不由的大急,以為徐清凡不想教自己武功,也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猛地跪倒了徐清凡面前,大聲說道:「還請師父教我武功,弟子絕對不會以此為惡,並從此為師父鞍前馬後,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起來說話。」徐清凡看著樓上眾人詫異的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尷尬,連忙對張龍說道。
  說著,也不由的張龍反抗,直接把他拉起身來按到座位上,然後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說的有理的話,我可以幫你一下,但拜師之事,休要在提。」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龍不由大急,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聲囂張的聲音突然自樓下傳來。
  「小二,二樓今天我家少爺包了,用來宴請供奉李仙師,你把這些客人全都給趕出去。」
  聽到這個囂張的聲音,徐清凡眉頭不由微微一皺,轉頭看去,卻看到一群家丁模樣打扮的人擁護著兩名形象各異的人向樓上走來。其中年輕的那人樣子還算英俊,可惜雙眼細長,顯得有些邪異,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估計就是剛才那個聲音中的少爺了。而另一人則滿頭修長的白髮,一身道袍,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顯然就是那個所謂的供奉李仙師了。
  讓徐清凡驚異的是,那個李仙師身上竟然真的帶著輕微的靈氣波動,雖然看樣子只是煉氣後期的樣子,卻實實在在的是一名修仙者。
  要知道,修仙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根本不會踏入世俗界的。煉氣期和辟榖期的弟子一般都在各大門派中處理俗事,而靈寂期修為以上的修仙者則基本上都忙於閉關修煉。所以世俗間所謂的「仙師」、「老神仙」大都只是會一兩手障眼法的騙子罷了。而且修仙者的實力相對於世俗中人來說無疑是非常強大的,為了不破壞世俗間勢力的平衡,各大修仙門派也無不約束弟子不准插手世俗間的爭鬥,更不要說和世俗中人交往了。卻不知道這個「李仙師」為何不顧修仙界的約定,甚至還當了什麼「供奉」。
  同時,徐清凡注意到張龍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了無比強烈的仇恨目光。
  第四章.仙師.
  「你所說的報仇,是指對那個年輕人嗎?」徐清凡看到張龍看向那年輕人時眼中那仇恨的目光,輕聲問道。
  「就是他,還有他那個混蛋父親,甚至那個李仙師也是我的仇人。」張龍恨恨的說道,說話時因為仇恨一向懶散無賴的表情變得猙獰。
  看到張龍那猙獰的表情,徐清凡忍不住皺了皺眉,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因為報仇而沖昏理智的人,但還是淡淡的問道:「是怎麼一回事,能跟我說一下嗎?」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後,張龍收回了盯著那年輕人的仇恨眼神,開始緩緩的向徐清凡傾訴起自己的身世。
  原來,張龍原本並不是一個游手好閒的無賴,而是這鼓山鎮最大的士族張家的嫡系子弟,他的父親張廉更是張家的這一代族長。可惜這張龍卻從小不喜詩書,整日裡牽鷹遛狗,和社會上的混混無賴交往。他的父親雖然惱怒,卻也一直無可奈何。如果事情沒有出現變故的話,張龍就會在他父親的遮護下發展成一個游手好閒的紈褲子弟,雖然沒用卻也衣食不愁。但這些情況全在兩年前變了。
  這個剛剛上樓的年輕人叫做張虎,是張龍的堂弟。他和他的父親張海在兩年前投奔到了張家,並且很快就得到了張龍父親張廉的信任,讓張海負責張氏在鼓山鎮田地的收租事物。
  但一年前,張廉突然發現張海負責的錢財少了很大一部分。對此張廉大為惱怒,但就在張廉要對張海興師問罪的時候,這位李仙師被張虎請到來,做了張氏的供奉,而張廉也在同時突然發了不明的疾病,當晚就死在了床上。而張海則趁機奪取了張氏的大權。而幾位反對張海當張家族長的張氏長老也在不久後紛紛患了相同的疾病而去世。就這樣,張海正式掌管了張家。
  之後不久,張海又尋了個由頭,把張龍從張氏族中驅出了出去。或者是因為張龍平時的紈袴行為讓張海等人起了輕視之心,他是反對張海成為張氏族長的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被害的。
  被張海趕出張家之後,張龍因為心中害怕張海對自己進行迫害,所以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和鼓山鎮的混混無賴們為伍,整日裡幹著坑蒙拐騙的事情,但心中卻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只是他親眼見過那李仙師施展過神奇的道術,知道以自己根本沒有實力報仇,所以就一直在忍辱偷生的活著。時不時還要受到張虎的侮辱和挑釁。
  本來張龍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這麼混混沌沌的過去,卻沒想到在今天遇見了徐清凡,並親眼看到了徐清凡那神奇的武功」,讓他本來已經快要熄滅的復仇之火再次燃起,所以才有了剛才的拜師之舉。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李仙師和張海父子合謀謀害了你父親的性命嘍?」聽完了張龍的描述後,徐清凡臉上淡淡的笑意漸漸不見,轉頭開始仔細打量著正在上樓的李仙師,輕聲問道。
  修仙者不僅參與了凡人的鬥爭,而且還利用道術某人性命,這可是修仙界的大忌。
  「肯定是,要不然為什麼父親和族中各位長老在那麼短的一段時間裡紛紛患了同一種疾病去世?一定是這個李仙師施展邪術害死了他們。」張龍咬牙切齒的說道。接著又向徐清凡哀求道:「所以弟子才想向師父您學武,絕對不是想以此為惡,只是想為家人報仇,還請師父成全。」
  「那個李仙師可是傳說中的修仙者,你就算武功再高也很難戰勝他的。」徐清凡收回了正在打量那李仙師的目光,卻也不管張龍那哀求的眼神,只是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武功很難敵得過那李仙師的妖術,但學了武功總比自己什麼都不會的好。只要能報仇,任何一分希望我都不想放棄。而且雖然我習武之後也依然無法打敗李仙師,但至少我能找機會把張海和張虎這兩名畜生給殺了。」張龍恨聲說道。
  看著張龍那俊朗的面容因為仇恨漸漸變得扭曲,徐清凡輕輕了嘆息了一聲,眼神開始變得悠遠,也不知是不是回想起了自己當初向陸華嚴拜師時的情景。
  此時,整個三樓的客人都已經被張虎帶來的家丁驅趕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徐清凡和張龍兩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顯得尤為顯眼。一名家丁看到兩人沒有隨其他人離開之後,虎著臉就向兩人的位置上走來,但看到張龍之後卻臉色一變,轉身向張虎走去,弓著身子對著張虎輕聲說著什麼,並用手對著張龍指了一下。
  張虎看到張龍之後,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嘲諷的笑意,逕自向徐清凡和張龍的位子上走來,並大聲笑道:「原來是張龍表哥,表哥不在鎮上跟遊人收辛苦費,怎麼也有空來這裡吃飯了?看來表哥今天收穫不小嘛。」
  說著又開始打量起徐清凡來,顯然是把徐清凡當成了被張龍騙錢的「羊牯」。
  而那個李仙師也跟著張虎向這裡走來,雖然臉上依然是一副仙人長者般的淡然飄遠,但徐清凡卻發現他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看著張龍,眼神中充滿了貪婪興奮。
  「我的事不用你管。」張龍冷哼道,臉上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的厭惡。
  「表哥還在為當初我父親把你趕出張氏而生氣嗎?哎~~其實我父親也不想這麼做啊,只是表哥你做的太過分了,竟然都差點把張家的祖祠給燒了,我父親身為族長,必須要賞罰分明啊,只能忍痛把表哥你趕出張氏了,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張虎嘆息的說道,只是臉上那絲嘲諷的笑意愈加明顯。
  「哼~~!」張龍冷哼了一聲,對張虎的假慈悲毫不搭理。
  「敢問這位道長就是李仙師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徐清凡突然開口,衝著那個李仙師淡淡的笑著問道。
  「無量天尊,仙師之稱不敢當,貧道正是李道人。」聽到徐清凡的話,那李仙師收回了一直盯著張龍的目光,先是驚異的看了徐清凡一眼,接著臉色變得肅穆,溫聲說道。如果不是徐清凡先前聽到過張龍的描述,光看這李仙師現在的做派話語,還真像是一名得道的高人。
  而徐清凡因為已經踏入了靈寂期,體內靈氣質化,全身氣勢內斂,所以這個僅有煉氣後期修為的李仙師完全沒看出徐清凡也是一個修仙之人,而且是一個實力遠遠強於他的修仙之人。
  「仙師謙虛了。」徐清凡笑著說道:「請問仙師出身於何門何派?在下自小就對修仙界之事心懷嚮往,可以一直無法得見其一角,還請仙師多多賜教。」
  「貧道無門無派,只不過一介散修而已,而修仙界之事貧道也知之甚少,讓這麼公子失望了。」聽到徐清凡的話李仙師微微一愣,但還是溫聲說道。說話間滴水不漏,沒有給徐清凡透出一絲信息。
  聽到這李仙師的推脫之語,徐清凡只是微微一笑,卻也不在意。
  接著,四人之間又閒聊了幾句後,徐清凡就拉著張龍起身告辭了。
  看著徐清凡和張龍離去的背影,李仙師臉上和煦的笑容漸漸隱去,沉聲對旁邊的張虎說道:「你去幫我查一下這個徐清凡的背景,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無法看透深淺。」
  「一介凡人而已,仙長何必管他。」張虎笑著說道,但看到那李仙師緊皺的眉頭後,又趕緊道:「好的,我這就派人去調查。」
  「現在『六翅金蟲』就要誕生了,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啊。」李仙師在樓上盯著徐清凡和張龍兩人離去的背影,低聲喃喃自語道。
  但無論是李仙師還是李虎,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朵白色紫紋的小花朵,如果他們看到並對奇花異草有著深刻的瞭解的話,就一定會認出這朵花,正是可以傳遞聲音的奇花異草——雙戀花。
  雙戀花,是一種性質比較奇異的花朵,自長成後一根花莖上就會長出兩朵花朵。這兩朵花之間帶著某種奇異的聯繫,如果把兩朵花都摘下來的話,在它枯萎之前,一人對著其中一朵花說話,在一定距離之內另一人可以用另一朵花聽到這些話。據說在遠古時期,這種花是作為相戀的男女之間幽會之用,可惜隨著時光的流逝,這種花漸漸絕跡,但徐清凡卻從百草園的劉師叔處得到了一顆這種花的種子。
  「『六翅金蟲』嗎?看來這李仙師的身份不簡單啊。」路上,徐清凡喃喃自語道,右手赫然把玩著一朵雙戀花。
第五章.猜測.
  在九華山的這些年來,徐清凡也算的上是博覽群書了,所以對「六翅金蟲」也有一些瞭解。
  說到這「六翅金蟲」,就不得不說修仙界一個神秘的教派——「化靈教」,這個教派歷史悠久,多年相傳下來出處已不可考,而且由於常年隱世且很少參與修仙界的爭鬥,並數千年來只在東海深處的幾處孤島活動,所以在修仙界名聲不顯。不過但凡知道這個教派的修仙者,對這個教派的實力都不敢小看。
  當初創立「化靈教」的人可謂是天縱奇才,與現在修仙界流行的納天地陰陽五行之氣以改造己身不同,這個「化靈教」是納天地陰陽五行之氣以改造他物,而後自身與他物合體雙修,無形中削弱了修仙者天資的重要性,可謂是另闢蹊徑。
  這個教派每一位弟子在修煉有所小成之後都會先去尋找一個「靈御之物」,這「靈御之物」可以是妖獸,也可以是鳥蟲,甚至可以是某位高手的屍體,然後用天地萬物的精華和陰陽五行之氣對這些「靈御之物」進行祭煉、改造和升級,在祭煉中抹掉這些「靈御之物」的靈智,對它們進行控制。當這派的修士和他們自己的「靈御之物」最終達到心神合一的地步之後,就會閉關與「靈御之物」合體雙修,最終讓自己擁有這「靈御之物」的強大能力和特性。
  據說在數千年前,這個「化靈教」曾經盛極一時,為了尋找更強大的「靈御之物」來增強自己的實力,擁有著「靈御之物」強大能力的「化靈教」修士們在修仙界強取豪奪,甚至還大舉進攻各大修仙門派獲取修仙者的屍體以作為「靈御之物」。
  這樣一來,「化靈教」終於惹起了修仙界的眾怒,迫使各大修仙門派聯合起來合力攻打「化靈教」的總壇「化靈山」。可惜因為各大修仙門派多年的忍讓,收集了眾多「靈御之物」的「化靈教」的實力已經強大到無可睥睨的地步,雖然最終還是把「化靈教」趕出到了東海之外,卻也因為實力損失慘重而無力趕盡殺絕。而「化靈教」也因為戰鬥中教中高手死傷殆盡,多年收集的「靈御之物」一掃而空而從此一蹶不振,再也無力重返中土大陸。
  而剛才李仙師所說的「六翅金蟲」,就是「化靈教」的低級弟子最常用的「靈御之物」之一。
  「難道是『化靈教』要重返中土大陸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必須要趕緊稟報師門才行。但是也說不通啊?如果是『化靈教』想要秘密滲透中土,不可能派只有煉氣期修為的弟子。而且就算來中土,這些弟子也不可能耗費偌大的功夫只是為了培養一隻「六翅金蟲」啊。「徐清凡一遍在鼓山鎮閒逛著,一邊默默的想著。
  「師父,我們下面去哪裡?」看到徐清凡眉頭緊皺的樣子,旁邊的張龍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到張龍小心翼翼的叫自己師父的樣子,徐清凡不禁覺得好笑,說道:「我還沒答應收你為徒,你叫我師父幹什麼?」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龍心中大急,說道:「師父,弟子可是真心想拜你為師的啊,只要師父你收我為徒,弟子絕對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絕無怨言。」
  看到張龍那就差指天立誓的樣子,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讓我收你為徒是不可能的,我現在也沒心思收徒。不過如果經我查實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話的話,我會親自出手為你報仇的。」
  「謝謝公子。」聽到徐清凡這番話,張龍先是一喜,然後神色又轉為無奈,知道想讓徐清凡收自己為徒是不可能的,於是說道:「如果公子您能幫我報仇,我也依然願意供公子驅使,做牛做馬,以作報答。」
  看到張龍雖然感激卻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徐清凡淡淡的問道:「怎麼了?我都答應了幫你報仇,你怎麼還不高興?」
  「也不是不高興,只不過我更想親手報仇罷了。」張龍有些喪氣的說道。
  「就算是你武功練得再高,也沒辦法勝得了修仙者的。所以你想自己親手報仇的想法還是算了吧。」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可是公子你也不行啊?」張龍說道。
  聽到張龍的疑惑,徐清凡卻只是笑笑不語,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這次我能幫你報仇的話,你剛才說什麼做牛做馬的就不必了,不過不久之後我也許會讓你幫忙代我照顧一些人,那時還望你切勿推脫。」
  「公子所托,在下一定竭力完成。不過公子可否告訴我他們是什麼人啊?」
  「他們算是我的族人吧,只是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徐清凡抬首望天,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緩緩的說道。
  「公子你神通廣大,一定能找的到的。」看到徐清凡有些落寞的樣子,張龍忙安慰道。
  「但願吧。」徐清凡淡淡的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想找到當初失散的族人談何容易,先不說當初和徐清凡一起逃出徐家寨的那些族人經過了這麼多年是否還活著,就算還活著,茫茫南荒數十萬里,又是哪裡是可以容易找到的?
  「先不說這些了,現在我們還是先說說你的情況吧。」徐清凡收拾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情緒,對張龍說道。
  「我?我怎麼了?」張龍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們先到鎮外再細說吧。」徐清凡瞄了一眼身後正在跟蹤自己兩人的張家家丁,淡淡的笑著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帶著張龍向鎮外走去,而正在跟蹤徐清凡和張龍兩人的幾名張家的家丁正準備也跟著兩人向鎮外走去,卻突然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眩暈,等幾人恢復如常之後,再找徐清凡和張龍的蹤跡,卻哪裡還能找的到?
  鎮外,小樹林處,徐清凡和張龍兩人席地而坐。
  「把你右手伸出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張龍依言伸出右手後,徐清凡雙指輕輕的搭在張龍右手的虎口穴上,接著體內的木乙靈氣緩緩的向張龍體內探入。張龍只感覺一股蘊含著強大生命氣息的力量從虎口處輸入到自己的體內,並不停的在自己體內運轉著。心中不禁驚嘆眼前這位徐公子雖然年齡不大,但內力修為卻著實不俗,對徐清凡所說的幫自己報仇之事的信心不禁又大了三分。
  「果然如此。」徐清凡感覺到自己的靈氣在張龍體內運轉時通過「巨虎穴」時每每都有阻澀之感,似乎有異物藏匿於此,輕聲說道。
  「公子,怎麼了?」看到徐清凡那神色凝重的樣子,張龍緊張的問道。
  「張龍,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吃一些靈藥之物?」徐清凡問道。
  「是啊,小時候我身體多病,所以父親就經常尋些人參、何首烏之類的靈藥幫我補身體。」張龍點頭道。
  「原來如此,看來你被那李仙師當成『容器』使用了。」徐清凡緩緩的說道。
  「『容器』?什麼容器?」張龍奇怪的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不是什麼大事,我會替你解決的。」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好的,我聽公子的。」張龍聽到徐清凡這麼說,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問道:「那我們現在幹什麼?」
  「等。」徐清凡說道。
  「等?等什麼?」張龍問道。
  「等天黑,那時我去李府探探那李仙師的底。」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去探李仙師的底?」張龍驚呼道:「公子,那李仙師可是修仙之人,你去探他的底太危險了。「
  聽到張龍的話徐清凡微微一笑,感覺這張龍雖然一直和街皮無賴廝混,卻也不是個天性薄涼之人,於是淡淡的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應對之策。」
  按徐清凡的估計,這個李仙師應該是『化靈教』的低級弟子,來到中土之後想要培養出一隻『六翼金蟲』以作為自己的『靈御之物』,只是這『六翼金蟲』想要培養出來條件及其艱難,還是幼卵的時候需要時刻以至陽之血滋潤,三百天之後才會破繭而出。
  而這個體內蘊含至陽之血的人則被稱作「容器」,只是這身為『容器』之人命運一般及其悲慘,因為這『六翼金蟲』本就是嗜血之物,破繭而出後會吃盡「容器」體內的所以血肉,讓「容器」在無比痛苦中死去。
  而這張龍自小就多食靈藥,所以體內血液剛陽之氣甚濃,被那李仙師看中之後就選為自己『六翼金蟲』幼卵的『容器』,所以他看到張龍之後才眼中滿是貪婪之色。從剛才靈氣探到的情況來看,張龍體內的『六翼金蟲』已經快要破繭而出了。
  所以徐清凡並不準備這些事情跟張龍說,一是因為徐清凡覺得解釋起來太過麻煩繁瑣,還很可能被張龍猜到自己修仙者的身份,二也是因為對張龍說清楚了之後怕他會心生恐慌。
  在等待中,時間總是顯得無比漫長。不過徐清凡一向心境淡定,打坐靜養之下也並不覺得如何難耐,只是張龍一直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知道徐清凡要夜探李府後就一直不停的走來走去。
  就在張龍的焦躁中,天空在不知不覺間染成一片墨色,墜飾著點點星辰。
  「時間到了。」徐清凡停止了打坐,緩緩的睜開雙眼,淡淡的說道:「你現在跟我詳細的說一下張府的位置,還有那李仙師的住處。」
  「公子你不帶我去嗎?」張龍驚訝的問道。
  「帶你去容易被人發覺。」
  「好吧。」張龍也知道自己跟去只是個累贅而已,於是只能無奈的向徐清凡仔細的說清了張府的位置和那李仙師的住處。
  「你不用太過擔心,我去去就來。」徐清凡走前說道。
  說著,徐清凡就站起身來向林外走去,在確定自己走出了張龍視野所及的範圍後,徐清凡就使出「三丈青綾」化作一片青色雲霞,托著他向著小鎮方向快速飛去。
第六章.夜探.
  張府的位置很好找,正處在鼓山鎮的中心位置。做為已經在鼓山鎮聳立了數百年的士族豪門,張府的佔地面積的相當之大,約有數百畝之地,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一磚一瓦盡顯富貴之態。整棟豪宅燈光通明,走廊上僕人們來來往往,甚是熱鬧。
  徐清凡靜靜的停在張府的上空,看著腳下的這座奢侈的豪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在很久之前,徐清凡還在徐家寨的時候,就經常聽二長老感嘆繁華中土中士族的奢華和平民百姓的疾苦。或許是因為徐清凡來小鎮時間太短的原因,並沒有發現小鎮尋常百姓生活有多麼疾苦,但通過張府的這處豪宅,徐清凡也算是對這些所謂的士族的奢華生活有所瞭解了,尤其是和今日白天他在鎮上所見的那些又小又舊的普通民宅相比。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小鎮裡的士族,那如果是那些大城市裡的豪門呢?再聯想一下自己的祖先因為生活所迫而被逼無奈的逃到了那荒蕪危險的南荒,以及自己幼時那飢寒交迫的情景,雖然身為修仙之人,徐清凡應該敬畏天道,但現在也不由的在心中暗嘆天道不公。
  徐清凡自嘲的笑了一聲,把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了腦後。這些問題已經不是現在的他應該考慮的了。
  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隱身決」後,徐清凡就光明正大的落下到張府之中,對在自己身邊穿梭而過的眾家丁僕人視而不見。徐清凡知道,以自己現在靈寂前期的修為,施展「隱身決」之後別說這些凡人,就算是那個有道行在身的李仙師,也絲毫無法看破徐清凡的「隱身決」。
  落下地後,徐清凡直接向後宅走去,徐清凡從張龍的介紹中知道,這個李仙師一般都住在後宅一處小樓之上,美名其曰要「參悟天道」。
  來到後宅中後,徐清凡很輕易的找到了這處小樓。於其他的房間裝飾奢華相比,這處小樓的模樣倒是相當素雅,倒也符合李仙師的「天師」的身份。但當徐清凡上樓找到了李仙師之後,卻發現樓上之人卻不止這李仙師一個。
  只見在一處裝飾仿若道觀的房間裡,一座道教祖師的雕像聳立於壁前,那李仙師安坐其下,一座香爐擺放在他前面,煙霧渺渺,配合著李仙師那潔白的長鬚和一身朴雅的道袍,還真有三分神仙中人的模樣。只是他身旁臥著一隻身形異常龐大的暗青色狼犬,顯得形象有些不倫不類。
  在這李仙師面前,徐清凡白天所見的那名叫張虎的青年和一個長相富態的中年人恭謹的站在一旁,按徐清凡的猜想這中年人就應該是張龍的仇人張虎的父親張海了。
  不過更能引起徐清凡注意的是房間中另外四個人,這四人均身高八尺,身著道童服飾,臉色暗青,目光有些呆滯,身上沒有一絲氣息,安靜的站在房中四角,如果不是徐清凡觀察仔細的話根本不會發現房中還有這麼四個人存在。
  「這麼說,你派去的人把那徐清凡和張龍給跟丟了?」李仙師面無表情,緩緩的向張虎問道。
  「那些下人沒用,跟個人都能跟丟,我已經叫張總管去教訓他們了。」張虎狠狠的說道:「不過,聽下面人說,張龍現在也沒有回到他那些無賴朋友那裡去,我怕他會不會跟著那個徐清凡離開鼓山鎮啊?」
  聽到張虎的話,李仙師眉頭微微一皺,接著緩緩的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感應著什麼。良久之後才睜眼說道:「『點金蟲』在還,張龍並沒有走遠,現在正停留在鎮外一處小樹林裡。」
  「是嗎?他沒走就好。也不知那傢伙好好的出鎮幹什麼。」張虎鬆了一口氣後說道。
  「你現在就派人去鎮外把那張龍給抓回來,現在也是時候孵化『點金蟲』並對它進行祭煉了。」李仙師緩緩的說道。
  「現在就祭煉?仙師您不是說要把那『點金蟲』放在張龍體內滋養三百日嗎?現在還差三天啊。」張虎驚訝道。
  「少幾天關係不大的。不知為什麼我今天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早點把『點金蟲』祭煉出來早點安心。省的夜長夢多。」李仙師皺眉道。
  「好的,我現在就派人去把那張龍抓回來。」聽到李仙師這麼說,張虎也神色凝重的點頭道。顯然對這李仙師信任非常。
  「張施主,我讓你尋找的那些材料都準備好了嗎?」李仙師聽到張虎的話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又轉向張海問道。
  「這個……仙師,您讓我尋找的那些材料實在都太過珍貴了,在世俗間基本上只有各大世家才有,而且還都是他們的傳家之物。雖然在下想方設法甚至散盡了家財,也依然只收集到了其中的十之八九,而您說的那『月靈石』,贛東郡的西門家倒是有,但想要得到的話所需的代價太高了,我雖然盡力周旋,卻依然遲遲沒有進度。」張海為難的說道。
  聽到張海的話,那李仙師一片祥和的臉上的煞氣一閃而過,但還是面色慈和的說道:「要知道這『點石蟲』可是天地至寶,有點石成金之神效,想要祭煉出來所需的材料自然極為珍貴。不過如果施主有了『點金蟲』之後,還怕今日的付出在今後收不回來嗎?」
  聽到李仙師的話,那張海眼中不由的充滿了貪婪之色,但接著卻又滿臉無奈的訴苦道:「不滿仙師您說,為了收集仙師您說的那些材料,在下已經耗盡了張家三百餘年來的所有積蓄,所以現在想繼續收集,尤其是得到那顆『月靈石』,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聽到張海的話,還沒有等李仙師說些什麼,張虎已經搶先道:「父親,咱們可以先把張家這處宅子變賣了換錢啊?」
  「把宅子賣了?這處宅子雖然價值不菲,但卻是張家立足之根本,三百年的經營完善,就這麼賣了不好吧?」聽到張虎的話,張海大吃一驚,面色猶豫的說道。
  「張家?哼~!父親,現在你還替張家那些傢伙考慮嗎?你現在雖然貴為張家的族長,但張家那些人真的就把你當成是張家的人了嗎?在他們眼裡,咱們只不過是了旁支而已。我們現在哪裡還用的著管他們的死活?一處宅子有什麼可惜的?等我們有了『點金蟲』,我們去大城市賣套比這個好好幾倍的豪宅。還在這個小地方幹什麼?」張虎恨恨的說道。
  聽著張虎的話,張海的神色從猶豫漸漸的轉為堅定,重重的點頭道:「好的,仙師,我這就去把這處宅子變賣了,跟西門家換『月靈石』!」
  「施主你能這麼想就好了。」李仙師在一旁含笑道。「要知道,『點金蟲』可是天地至寶,煉出來的話修仙之人可是要以壽元為代價的,如果不是因為貧道和你的先人有舊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做的。貧道都自願犧牲壽元以成全張施主,施主還該為一處宅子而猶豫不決嗎?」
  「仙師的幫助,我們父子永記於心。」聽到李仙師的話,張海連忙躬身施禮道。
  房外的徐清凡聽著房中三人的對話,心中微微冷笑,所謂的「點金蟲」想必就是這李仙師所要祭煉的「靈御之物」——「六翼金蟲」了。而聽到現在徐清凡也基本上已經知道三人之間的關係了。在張海和張虎投奔到張家之後,這個李仙師找到了兩人,騙他們說他會祭煉一種可以點石成金的寶物「點金蟲」,在勾引出兩人的貪婪之心後,這李仙師又幫助張海登上了張家家主的位置,好讓張海等人有能力幫他收集祭煉「六翼金蟲」所需的各種珍貴材料。
  至於至於什麼「點石成金」徐清凡聽也沒聽過。徐清凡更會不相信以這李仙師區區煉氣後期的修為能有這種通玄的手段。
  就在徐清凡正在考慮下一步怎麼做時,那李仙師的神色突然一變,也不顧張海父子的驚訝,衝著徐清凡的方向說道:「朋友你好手段,竟然來到我房間這麼久都沒被我發現,不過現在閣下還不現身嗎?」
  在他說話時,房中四角處原本一直在靜靜的站立著的四個詭異道童也在同時向徐清凡撲來,略顯笨拙的身形移動起來速度竟然也迅若奔雷,身形閃動下帶起了強大氣流湧動,房中的燈火在狂風下不止搖擺,氣勢驚人至極。
第七章.緣由.
  眼看這四名身形龐大的道童就要撲到徐清凡的身上,卻見徐清凡身形微微一閃,在一瞬間就自縫隙中避開四人的攻擊,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殘影留在原地。四名道童身形閃避不及之下,猛的撞在了一起,房中頓時就響起了一聲沉悶的碰撞聲。四人在強大的反彈力之下收勢不住紛紛變成了滾地葫蘆,撞倒了房中眾多的座椅,大半燈光熄滅下,房間中的光線陰暗了許多。
  但讓徐清凡驚訝的是,這四人在倒地之後又馬上就站起身來,就好像是沒事人似的,臉上沒有哪怕一絲的痛苦表情,沒有絲毫的停頓再次向徐清凡縱身撲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徐清凡眉頭微微一皺,對著四人用手指輕輕一指,輕喝一聲:「定神!!」
  接著更讓徐清凡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中了徐清凡這可以禁錮人魂魄的「定神決」之後,四人身形卻只是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就再次向徐清凡撲來。
  難道道術對這四人竟然無效?徐清凡心中微微吃了一驚,再次一指,喝道:「定身!!」
  終於,這次施展的「定身決」有了效果,這四名道童被徐清凡的「定身決」擊中之後,撲到半空中的身形猛然停滯了下來,接著就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再也沒有絲毫動彈。
  看到這四人依然會受道法所制後,徐清凡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心神微微放鬆之際,突然感覺自己身後風聲響起,不由的冷哼一聲,手指尖幻化出一根刃草反手向身後划去,然後卻聽到身後金鐵交鳴聲響起,卻沒有對偷襲者造成任何傷害。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是那隻剛才一直靜靜的趴伏在李仙師腳下的暗青色狼犬,此時正弓身趴在徐清凡面前虎視眈眈的。原來這隻畜生不知何時偷偷的出現在徐清凡身後,在徐清凡定住四名道童心神微微放鬆之際對徐清凡發出了致命一擊,可惜徐清凡六識敏銳,提前發現後將它擊退。只是這隻狼犬卻不知是何品種,在徐清凡用刃草全力一擊之下竟然只是在身上多了一道白痕!
  「想必剛才那李仙師之所以能發現自己的蹤跡,不是因為他的能看穿我的『隱身決』,而是因為這隻狼犬之故了。」徐清凡看著眼前這只異種狼犬,摸摸的想道。
  「你竟然也是修仙之人?」李仙師在這時終於開口問道。感受著徐清凡身上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淡淡威壓,李仙師知道眼前之人的修為遠勝於己,所以聲音中止不住的帶著絲絲的恐慌,哪裡還有剛才神仙中人的模樣氣度?
  徐清凡卻沒有理會李仙師的問話,先是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四名道童,卻發現這四人哪裡是什麼道童?分明是四具穿著道童服飾的殭屍!!只不過這四具殭屍似乎經過了某些煉化,身體之強硬遠勝之前。
  「靈御之物?」徐清凡輕聲喃喃自語道。這四具經過祭煉的殭屍所用的手法,分明就是傳說中化靈教祭煉「靈御之物」所用的方法。只是徐清凡心中有些奇怪,要知道據他所知化靈教的弟子只有在融合了一隻「靈御之物」之後,才會去祭煉另一個更強大的「靈御之物」。同時祭煉控制多個「靈御之物」因為分心效果反而甚為不好。卻不知這李仙師為什麼會如此做,難道他的師父竟然沒有跟他說過這些嗎?不僅同時祭煉了四具殭屍作為自己的「靈御之物」,想必那隻異種狼犬也是他的「靈御之物」之一了。
  觀察完四具殭屍後,徐清凡轉身冷冷的盯著李仙師,絲毫沒有顧忌身後還有一隻恐怖的狼犬,淡淡的問道:「你可是化靈教的弟子?」
  聽到徐清凡說到「化靈」二字後李仙師眼瞳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縮,也不管張海張虎兩人驚異的眼神,討好的強笑道:「貧道正是化靈教門下李宗壬,請問道友在何派修煉,你我相識之下也好討個善緣。」
  「善緣?修仙之人不可在世俗間隨意出現,更不能用道法謀害凡人,這些規矩你都不知道嗎?」徐清凡輕輕的問道。
  徐清凡聲音雖然輕柔,但身上所散發的淡淡威壓卻讓這李仙師頭上不禁微微的冒出了冷汗,忙說道:「貧道從來沒有害過凡人啊?」
  「那這張家的前任家主和那些長老是怎麼回事?要我找人來和你對質嗎?」徐清凡皺眉說道。
  看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知道欺瞞不過,只能承認道:「這個……貧道初出山門,對這些規矩不甚瞭解,還請道友看在我化靈教的面子上放過貧道這一次,今後貧道定有厚報。」
  「按修仙界的規矩,如果在世俗界隨意使用道術謀害凡人,是應該廢掉道行的。閣下雖然說自己是不知情,但在下也不能因為一個『不知情』就壞了修仙界數千年的規矩。」徐清凡神色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說道。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於是收起了面上討好之色,色厲內茬的說道:「道友,貧道在化靈教中還算小有人脈,各位長輩對貧道也算厚愛,如果道友今日對貧道有什麼不利的話,恐怕今後你我兩家門派的關係會不好相處,所以還望道友多多思量。」
  李仙師本以為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神色多少會有些顧忌,卻沒想到徐清凡聽到自己的話後面色變得驚愕詭異起來,似乎聽到什麼很吃驚好笑的事情。
  看到徐清凡表情的變化,李仙師不由的大急,再次說道:「貧道這次在凡世間收集到的珍貴材料不少,如果道友肯放過貧道這一次,貧道願意把這些材料分給道友一半。」
  卻見徐清凡突然笑著問道:「閣下這次可是初犯?」
  「絕對是初犯。貧道下山只不過短短兩年時間而已。」李仙師連忙保證道。
  「嗯,看在你這是初犯的份上我就放過你這次,只當什麼時都沒有發生。否則的話我對師門也不好交代。要知道,我師父陸華嚴與貴派的呂松天師伯也算是相交莫逆了。不過閣下還要保證下不為例。」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李仙師微微鬆了一口氣,放鬆的笑道:「多謝道友,在下回山之後一定會將道友的好意告訴呂松天師伯的。」
  聽到李仙師的話,徐清凡臉上露出詭異的笑意,輕聲問道:「閣下當真是化靈教的嗎?」
  「貧道當然是化靈教的,怎麼會有假?」聽到徐清凡的話後,李仙師本來已經輕鬆下來的表情再次緊張起來,忙說道。
  「想來閣下對一些事情是不知道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什麼事情?」李仙師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覺,忙問道。
  「化靈教在數千年前由於太過橫行無忌,惹了修仙界的眾怒,被修仙界各門派合力趕到了東海的幾處孤島之上,已經數千年未回中土了,請問閣下剛才所說的我九華山與你化靈教的關係從何而來?化靈教在三千年前就一直在東海幾處孤島上隱世不出,道友所說的下山又是下何山呢?」徐清凡淡淡的笑著問道:「至於呂松天,只是在下胡亂所說的一個名字,請問閣下化靈教真有這麼一個人嗎?」
  「這個……」聽到徐清凡的問話,李仙師不由的目瞪口呆,顯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閣下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數千年前化靈教的道法的?還請閣下從實說來。」徐清凡淡淡的說道。
  「既然道友都已經看穿了貧道的謊話,那貧道就只有實話實說了。」李仙師頹然說道:「貧道其實是……」
  就在這李仙師的話到一半之時,異變突起。
  自被徐清凡擊退之後就一直安靜無比的那隻暗青色狼犬突然縱身而起,再次向徐清凡背後撲去,而房間的頂部更是突然飛下了數十隻暗青色的吸血蝙蝠,拍打著翅膀快速的向徐清凡咬來,顯然也是這李仙師的「靈御之物」。一時間徐清凡視野所及均是暗青之色。而那剛才還老實無比的李仙師,則在蝙蝠和狼犬攻擊徐清凡的一瞬間就快速的向房外逃去。
  「哼~!」徐清凡冷哼一聲。面對突然而來的驚變徐清凡心中雖然吃驚,心神卻絲毫不亂。先是快速閃身避開了蝙蝠和狼犬的攻擊,接著十指如蘭花綻放般接連變化,無數鐵藤自徐清凡手指間化出,飛到空中後相互糾結起來化作鐵藤製成的大網,將空中撲面而來的蝙蝠紛紛罩在裡面,沒有一隻逃脫。接著又是一根鐵藤突然自狼犬身邊出現,頓時就將那身形龐大詭異的狼犬捆個結實,再也動彈不得。
  正在往外逃的李仙師看到徐清凡這麼容易就擊敗了自己的「靈御之物」,不由的大吃一驚,剛準備再有什麼動作,卻驚駭的發現徐清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徐清凡手中把玩著一朵不知何時出現他手中的豔麗花朵,看著李仙師那驚疑不定的神色,淡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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