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龍蛇演義 作者:夢入神機 [(已完成)]

第五十一章 心如赤子,意如鋼鐵。上


  王超一步一步從軍區大院走了出來,外面陽光明媚,高掛天上,枝頭麻雀跳來跳去。看了看就刺目的陽光,他這才知道剛才聽李老爺子吹奏一曲嗩吶,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

  「明勁中無意而動,自然勃發的上層精要便是『筋骨要松,皮毛要攻』。外勁內松,然而這只是身體上要做到的。並不是內勁暗功。」

  「暗勁內三合則與心和意關聯。我以前雖然知道人的心一急,全身就出汗,比體力運動發出的勁還要巨大得多,這就是心和意的力量,但是怎麼樣運用這股力量到實戰中去,把心和意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運用自如,卻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這條鴻溝也是程廷華前輩所說的『打人要急在手上』的具體意境。」

  王超在心裡思索著:「這條鴻溝一逾越了,武藝就成了道藝。也就得真正得到了國術的精髓。」

  他心中回憶著這一天一夜所感受到的,所聽到的,雖然沒有能夠和李老爺子進行具體的探討,也沒有真正的和這位上過戰場,身經百戰的老紅軍交戰,得到實戰經驗,但是他仍舊覺得不虛此行。

  因為他一切苦苦思索的問題答案,都在這一天一夜之中得到了印證和解釋。

  「那兩位老人都是從戰場上廝殺過來的,意志堅強,然而面對後輩的腐化,自己一身追求的理想破滅,卻純真的流露出了赤子般的心靈。。。。。」

  「心靈明淨如赤子,意志堅強似鋼鐵。。。。這便是內三合中的奧妙。拳術貼近人生的奧妙,不懂人生,就不能正真明白內勁。心不純,意不堅,也不能運用內勁。心。。。。。意。。。。。心和意。。。。。心意六合。難怪形意拳的前身就叫做心意六合拳術。原來是這樣。」

  「我這兩年來,日夜苦練,拳術的進步卻越來越緩慢,原來是心不純的緣故,接觸了五色迷離的生活,也不知不覺被影響了,再這樣下去,終究會慢慢墮落,終生不能領悟到更高的層次上去,看來是要靜下來,純淨自己的心靈,鍛煉自己的意志了。」

  王超想起最近這一年,自己開公司,接觸上流人物,受財富地位勢力的誘惑,心和意都已經不是當年和唐紫塵在一起的那麼純潔明淨,一心沉浸。

  這對於武功還沒有大成的他來說,無疑是慢性毒藥。

  幸虧他經過這一天一夜,分享到了老一輩當年的感動。李老爺子的最後一曲,不但把一生的拳術都化為動勢表達在了身形上,更重要的是,吹散了他心中慢慢籠罩上的迷霧。

  把感動的心和意,化到了對武藝的追求之中,終於另他撥開心中的烏雲見到了懸掛在上的朗朗明月。

  此時,他對於自己身體筋骨和皮毛的鬆軟動靜外三合的配合奧妙,內三合心和意的明淨堅定,都有了很深的領悟。

  兩年練拳,一朝醒悟。破開門檻,登堂入室。

  不過領悟是領悟,功夫要上身,還要經過許許多多的磨練。

  王超剛才的領悟只是找到了一扇通向高峰的道路,並不是真正攀爬上去了。

  追求拳術的道路上赤子般純真的心靈,和堅強如鋼鐵的意志,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鍛煉完成的。

  「哎,當初塵姐之所以沒有對我說明這一層道理,是因為我剛剛起步,還沒有到如今這個門檻上,怎麼上都是對牛彈琴。說不定也是對我的考驗。」

  王超低下頭去,看著自己在地面縮成一團的影子,心中湧起了萬千感慨。

  太極,形意,八卦,八極,通背,詠春白鶴,國術實錄,唐紫塵,朱佳,張彤,曹晶晶,曹毅,李萬姬,趙星龍,姚曉雪,李老爺子,失聲痛哭的老人,曹毅,市委書記朱天良,省長李二公子,埋伏在小巷中砍殺自己的一群猙獰面孔,雪亮砍刀,以及死在槍下的高手林立軍,剛剛早上出現的豪門貴族的車隊和氣勢,還有警匪槍戰,生死格鬥,奢華的商貿大廈,豪華的別墅,有錢人紫醉金迷的生活,等等等等,這兩年所經歷的人和事情,全部在腦海中閃來閃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衣服裡面的手機鈴聲大響了起來。把沉思的王超從紛亂的思潮海洋中驚醒了過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全身骨節震動,肌肉張弛彈縮,胸腔一鼓一收,氣息猛的吐了出來,長長的氣箭從口中飆出,一閃即逝。

  好像是把一切不純的東西都在這一口氣中吐了出去,王超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清爽無比,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晰通明。

  吐氣之後,接了電話,裡面傳來了朱佳的聲音:「你站在門口好久了,是要做什麼?這麼快就和老爺子談好了?看你們兩個談得很投機,老爺子認了你這個八卦同門沒有?我就在不遠處的車上,中午才過來,剛剛到這裡,就看見你站在門口,一直呆著,發傻了麼?」

  王超尋找著聲音看了過去,果然發現在另一條大路的樹蔭下面,停靠著一輛豪華的高級寶馬車,後面是軍用牌照,也不知道朱佳是從哪裡弄來的。

  看見王超朝這樣張望,車窗口自動打開了,顯露出了朱佳漂亮的面孔,朝這邊招手。

  王超走了過去,發現坐在車的駕駛室裡面開車的還有一個漂亮女孩,穿著一套高雅的冬裝,顯得很是有氣質,一看就知道是經過良好的教育的上流人士。

  「咦,是你?」王超眼光銳利,一下便認了出來,那個開車的正是剛剛早上那一坨來看老人吃了一頓大罵回去的一員。

  「這女孩子早上來的時候,開的是一輛高級悍馬越野車,現在半天不到,又換了一輛,而且還是軍用牌照,果然是勢大財粗的豪門千金大小姐,只可惜。。。。。」

  王超想起那個痛哭流涕的老人,心中覺得有些乏味。

  「王超,快上車,我們約了人一起吃飯。你也一起來吧。」

  「佳佳,他是什麼人?」那個千金大小姐看了看外面的王超,疑惑的問。

  「他是我朋友,還是李老爺子練功夫的同門,李老爺子是他的師叔,這次他是來見老爺子的。」朱佳立刻胡吹,張口就拉上了關係給王超抬身份。

  「哦。」千金大小姐一聽,精神振作了一些,仔細的看了外面的王超一眼,好像也認出來了:「李老爺子的晚輩啊,難怪我早上的時候見他從我家老爺子住的樓道裡面上去過。」

  「我家裡面突然有點急事要回去了,朱佳,你自己在北京先玩幾天吧。」

  王超張口婉言拒絕,雖然知道朱佳這次帶自己去吃飯,肯定邀請了一些上層貴族的公子小姐,對自己以後的發展也有不少好處,但是他現在卻提不起一點興趣了。

  這樣的紫醉金迷,權利財富匯聚的盛宴飯局。對拳術尚未大成的王超來說,是非常迷亂心靈,腐蝕意志的危險行為。

  道家的修行裡面雖然講究出世入世,但是王超現在世都沒有出,心靈不如赤子明淨,意志無鋼鐵堅強,這樣出世,接觸紫醉金迷,權利財富,百分百會陷落進去。

  他對於自己現在的情況非常清楚,也在剛才的思考中,給自己擬定了一條修行的道路。

  對朱佳招呼了這麼一聲,王超報了個微笑,並不多說話,而是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朱佳萬萬沒有想到王超會拒絕,臉唰的一下通紅,那個千金大小姐也是看著王超的背影愣了愣神。

  好半天,朱佳才從尷尬中恢復過來,嘴裡嘀咕了一句,鼻子輕微的哼了一聲:「不去算了,哼。咱們走!」

  「怎麼樣,佳佳,這個是不是你男朋友?你們鬧矛盾了?」千金大小姐疑惑的道。

  「哼!虧我這麼幫他,都不識好歹!」朱佳又哼了一聲。

  千金大小姐嘿嘿笑了兩下,一踩油門,車子飛快走了。

  王超當天晚上便回到了自己家裡。給父母交代了兩句,說是自己要出去旅遊,隨後到跆拳道館裡面對李萬姬說了,自己要出去修行一段時間,這份工作就交給趙星龍暫時來代替。

  李萬姬也沒有過多的為難,很爽快的通過了王超的要求。

  又另外把一些事情都交割清楚後,在家裡靜養了幾天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降臨,大雪覆蓋了一切的城市,村莊,河流,湖泊,道路。

  就在大雪降臨的那個早晨,他徒步踏上了向著西南方向去的道路。

  王超要徒步追溯那上個世紀,那條振奮人心的路線,在一步步的行走中,踏遍山川河流,過雪山,草地,崇山峻嶺,瞻仰當年的感動,去掉自己心和意中的雜念。
第五十二章 心如赤子,意如鋼鐵。中


  大雪斷斷續續的下著,一連三天,都沒有放晴的趨勢,到處都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天上冷風呼嘯,刀子一般刮得人臉十分的疼痛。這樣的天氣和大雪,不說鄉村小路,就是城市裡面的大路行人車輛都少得出奇。

  而此時王超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山林間的小路上,每一步,積雪都淹沒到褲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走的是一條小路,雪地下面不是水泥,也不瀝青,而是厚實的泥土。已經走了三天了,終於延著湘水來到了韶山。

  這一路上大雪時停時下,氣候嚴寒,王超艱難跋涉,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走到晚上,再到小旅館,或者就近的農民家裡過夜。

  第一天,在雪地艱難的跋涉中,鞋子首先就被雪水浸透,他走的又是鄉間小路,十分的艱難,走了幾萬步過後,終於踏破了,只得赤腳行走,等到天黑的時候,他的兩隻腳已經凍得麻木。

  還好他在兩年的練拳生活中,把功夫都練到了腳掌五指,可以閉住毛孔,不叫寒氣侵入,否則早像普通人一樣凍壞下肢。

  因為雪下得大,風也大,他的傘也同時被吹壞了,雪落到頭上化開,流淌到脖子裡面,全身都是冰冷,饒是他的體質比一般人要強壯許多也受不了,到了天黑的時候,竟然有些頭昏眼花。顯然是被寒氣凍傷了身體。

  幸虧到了晚上,王超走出了一百多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戶農家,農家家裡是一個留守的老人,家裡的人都出去打工,這個熱心的老人給他燒了熱水,生薑紅糖茶喝,驅除了他身上的寒意。

  王超還在這戶農家的家裡看見了一頂竹織的大斗笠和一件用棕樹毛編織成的蓑衣,還有一雙草鞋,立刻買了下來,全副武裝的穿上,第二天走在外面,竟然不怕寒風和大雪的侵襲。只是草鞋雖然結實,但卻抵擋不住寒冷。

  於是他只有每走一步,都腳趾屈伸活動,力求不讓冰雪把腳趾凍壞。

  三天來的一路上,最受罪的就是王超的腳。

  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個山頂,望了望四周,樹幹光禿禿一片,都積上了冰凌,到處都是蕭索的寒冬慘景。

  王超已經在上午的時候瞻仰了偉人故里,現在蹬上附近一座最高的山頂,迎著北風,批著的蓑衣被吹得啪啪做響,心中豪情萬丈,不禁想起了那首沁園春雪。

  「此情此景。。。。」在山頂上站了好一會,王超才從山的另外一面走了下去,一步一步繼續向著西南方向前行。

  一路前行了一個多月後,王超終於走到了湘黔交界的地方,此時,大雪融化,寒冬過去,暖春來臨,一路上,雪水融化,流淌在地面,到處都是泥濘。一步步的走著,正是印證了屈步蹚泥的意境。

  開始的時候,王超還不適應。但是漸漸過了一個多月,他漸漸習慣了每天的行走和思索。渾身的衣服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套。

  每隔幾天,他都會在沿途的城鎮買上一套衣服,把舊的換下來,反正他隨身帶了一張幾十萬的卡,倒也不缺錢用。

  只是那頂斗笠,蓑衣,草鞋卻始終沒有更換過。

  一路艱難的跋涉,他多半走的都是山間小路,或者是無人的鄉村小徑,很少都碰見人和人交涉,一路的寂靜,沉默,和行走,都使王超漸漸的忘記了塵世的喧囂,心靈放飛進了天地之中。

  他在一步步的行走中,自然的配合著拳意拳形,一起一伏,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了拳術的許多精要和動作。

  雲貴一帶多是山嵐,王超不走大路,自然要浪費很多功夫,況且他每到一地,都要瞻仰當年那些前輩革命的歷程,這樣行程緩慢,直到春暖花開的三四份,還只走到貴州的遵義。

  五月初,王超過赤水,進入了四川。

  這幾個月,他的身體經過風霜磨練,原來略白的皮膚已經成了灰褐色,只是他一路風餐露宿,身體不斷沒有垮下去,反而是越來越強健,腳步越來越有力。

  在默默的行走中,王超有的時候閉上眼睛,心境寂靜深處,甚至可以聽見自己血管之中,潺潺的流水聲音。

  那是血管的血液在心臟的作用下,在全身上下身體各處不停的循環。

  功夫到了細緻入微處,能聽血流如山泉。

  王超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的默行,無意中達到了功夫細緻入微,深入五臟六腑的地步。他也並不去管,他的身體已經完全配合上了拳術的每一個精要,心靈也完全沉浸到了上個世紀無數人感動的精神中去了。

  四川已經接近了高原,道路比貴州還要險峻,常常都是盤山路,一條大路,在一條條起伏延綿的山嶺中蜿蜒,彷彿一條長不見首尾的巨龍。

  天氣炎熱起來,可是王超並沒有感覺到,

  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好像一塊粗糙的璞玉,每一步的行走就彷彿一個打磨雕刻,驅除雜質的過程。使得他的身體心靈漸漸顯露出了純真的質樸和明淨晶瑩的光輝。

  這近半年的行走,王超只在開始的時候感覺有些艱難和困苦,在後來,竟然是越來越舒服,忘記了塵世的喧囂之後,心靈的放飛,好像使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他想了拳經中一些前輩的經驗,「練拳要越練越舒服才算對了,若是覺得苦,便是錯了。」

  他知道自己練對了。

  山越來越險,路越來越陡峭,山澗下面的河流也越來越湍急,天上的太陽也越來越毒辣。

  這樣的惡劣的條件下,王超每天的跋涉也變得真正艱難起來,這卻不是因為每天行走的過程中出了紕漏,這完全是外部環境和條件造成的。

  六月中旬,王超沿著大渡河蜿蜒而上,經過的城鎮風土人情也漸漸的變化起來。偶爾可以看到穿著不同漢族的藏人。

  終於在這天,前面高聳入雲的連綿大山,山頭隱約有白色的積雪。

  這些大山出現在了王超的眼前,完全阻隔了前行的道路,這便是雪山。

  王超看著那些巨大不可逾越的雪山,心中知道,前面的旅程,比自己走過的道路要艱險十倍百倍。

  萬里長征才剛剛開始。
第五十三章 心如赤子,意如鋼鐵。下


  王超進入了茫茫的山林之中,現在是六月天氣,山中氣候潮濕,非常的悶熱,又是雨季,雨水透過樹林中的縫隙落了下來,把地面的枯枝敗葉泡成了腥臭腐爛的黑色泥漿。

  那些枯枝腐葉泥水之間,王超常常可以看見一條條長蛇在其中亂竄遊走,這些蛇有的腦袋扁平,有的三角形,身體常常是深綠或者烏黑或者黑白相間,一看就知道有劇毒。

  為了防止自己被蛇咬到,王超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全身的毛孔鼓起,豎立的汗毛就好像一根根的探測器,輕微的感觸著五六步之內的一切動靜。

  他依舊是戴著斗笠,批著蓑衣,穿著草鞋。只是手上多了一根用來探路的竹棍。原來的那草鞋,蓑衣和斗笠早在半年的行走中壞掉了,這是王超在四川一個鎮上新買到的。

  從第一天開始,王超就對這斗笠,蓑衣,草鞋的套裝有了一種深厚的感情。

  因為穿上它們,行走在路上,找不到絲毫現代的煙塵氣息,這讓他的心靈特別純淨。

  「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空靈的心境之中,讓他洗刷掉了身體上任何不適的感覺。

  經過一天一夜的行走,等到第二天早晨,王超終於走到了半山腰一大片突出的岩石上,此時舉目四望,只見來路的遠處,城鎮河流全成了縮小的畫卷,朦朧在輕霧之中。另人感覺似真似幻。

  突然,一輪火紅的太陽跳躍而起,把所有的輕霧都一掃而空,照耀出了身後來時的道路。

  「雄關慢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王超的意念突然湧出一股滂湃的豪邁。

  心是「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空靈,意卻是「雄關漫道真如鐵」的堅剛。這心和意,正如筋骨和皮毛,一鬆一緊,合成了一個大陰陽。

  王超對著朝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吐出。

  太陽漸漸升高了,曬得石頭開始發燙,王超把衣服拖下來,平鋪在石頭上,隨後整個人在暖洋洋的氣息中沉睡了過去。

  這是半山腰,離山頂還很遠很遠,越到山頂,氣候嚴寒,積雪皚皚,要通過去,就算以王超現在的體能,也是九死一生。他不得不養好精力。

  過了許久,王超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從睡夢中自然的清醒過來,抬頭看了看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太陽又沉了下去,被一片烏雲遮蓋住,涼風吹拂過來,另人身體發寒。

  衣服早已經曬乾了,穿上以後,從身後的油紙包裡面取出了幾個糯米糍粑和一竹筒乾菜一瓶水,這是準備的乾糧,尋找到附近乾枯的枝葉,升起了一堆火,不一會糍粑就烤熟了,散發出熱騰騰的糯米香氣。

  王超就著乾菜,一口氣吃了四個,喝了一瓶水後,活動一下身體,頓時覺得精力飽滿。

  轟隆隆!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傳來了沉悶的雷聲,一道道閃電亂舞,宛如銀蛇。

  王超趕緊找了一個乾爽的石窪坐了下來,這石窪很小很淺,只能容納一兩個人,但已經足夠能夠避雨。

  雷聲滾滾之中,外面的大雨瓢潑而下。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炸雷,震得地動山搖,炸雷過後,便是餘音,在天地之間環繞。

  漸漸的,王超聽著這個雷音,想起了煉髓的虎豹雷音。

  於是他不自覺的活動著自己身體每一塊肌肉和骨骼。

  虎豹雷音的抖法,在兩年前,唐紫塵曾經專門配合他試過勁,使他記憶猶新。只是他當年功夫並沒有練到可以活動全身每一處骨骼肌肉的地步。

  但是現在,重新抖動,卻並沒有什麼艱難的感覺。

  王超知道,這是自己在這半年的行走歷程中,功夫運勁逐漸到了入微的境界。

  在緩慢的抖動震盪中,王超耳朵裡面漸漸的聽見了自己骨骼發出有規律的嗡嗡之聲,配合潺潺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動如山泉的聲音,竟然和外面環繞在天地間的雷音余聲有幾分相似。

  外面瓢潑大雨,炸雷一個接一個的連響,王超仔細的聽著,最後索性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沒有一點雜念,只剩下天地之間發出的滾滾雷音和自己身體骨節震盪,血液流動配合模擬的雷音。

  到了最後,王超漸漸覺得,自己身體模擬的雷音竟然和天地之間發出的雷音不分彼此,徹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的雷聲漸漸停止,雨水下落的聲音也停止了,王超閉上的眼睛感覺到一片光明。

  睜開眼睛,走出石窪,紅日東昇,河山紅遍,居然又是一個早晨!

  雨後的早晨,空氣清新,山下的樹木特別茂盛,綠得彷彿要流淌出汁液來。

  「陰陽交融而成雷,雷出山中,萬物萌發。」

  王超突然起了一絲領悟,「心靈純淨如赤子,意念堅強如鋼鐵。筋骨鬆軟如棉,皮毛攻起如鐵砂。這一內一外,兩個陰陽,昨天正好配合,內外接引,天地的啟發下。如那天雷一般,引出了自己身體中的雷音。玄妙神秘而又實實在在。實在是妙不可言。」

  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一招一式的迎著朝陽演練,王超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比昨天多了一些空靈和沉穩。

  不用勁似浮雲隨風飄起,輕靈細舞。

  用勁時如隕星墜地,招大力沉。

  甩擊手臂胳膊,踢腿彈身,都發出清脆的炸響,勢如破竹一般。

  「我的明勁已經完完全全達到了上層的功夫。」

  王超知道,自己這半年來的苦修,幾乎是脫離的人世喧囂,心靈得以淨化,意志又在上個世紀那種精神的感動之下,一點一點凝練得如鋼鐵一般堅定。

  這一切水到渠成,就在在昨日天地雷音的接引下,一下引出雷音,初步把筋骨練通。

  這也就是拳經中的「節節貫串」。

  達到這個境界,也就算是進入了明勁的巔峰。

  若是沒有半年的心靈修養,也不會在自然之中,和雷音交接。要是在喧囂的塵世中,每日面對雜亂無章的人際交往和生活的波折,王超要到這一地步,也不知道要多久。

  很可能是心靈蒙上的塵埃越來越多,雜念煩亂嘈雜,心不純,不明,不淨。永遠都不會感悟。

  迎著朝陽安靜的站立了一會,王超批上蓑衣,戴上斗笠,又開始了前進的道路。

  四川的山,很多都是高聳入雲,雲霧雨水都只在半山腰,再往上去,就是終年不花的積雪。走了半天之後,王超終於進入了高山無人區,山路陡峭,不得不得手腳並用的往上攀爬。

  堆覆在岩石上厚厚的冰雪被王超抓在手裡,冰冷冰冷,浸透進了心肺。在還沒有到達山頂的時候,王超的手就已經麻木了。

  幸虧他有過在嚴寒雪地裡面行走的經驗,而且身體強健,步子在水缸上抹油都能走得平穩,一路向上,倒沒有出現什麼危險。

  只是山頂上的風大,山下是六月天,山頂上好像是寒冬臘月,風中居然捲起雪花,這不得不讓他把蓑衣斗笠摘了下來,免得被風鼓起把人吹落下山崖。

  只是這一望無際白茫茫的雪路,沒有絲毫的雜色,向下望去,也看不到來時的路。上不能下,下不能下,這讓人心裡不由自主的會產生一種恐怖。

  摘下了蓑衣之後,王超全身感覺到寒冷無比,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好像要僵硬成了冰雕,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已經不能認清楚路了,他只有停下來,免得一腳踏空,跌落進萬丈深淵中。

  找到了一個可以躲避大風的窪地,用蓑衣把自己裹成一團,王超又吃了點東西,喝了點雪水,閉目養神。

  漫長的黑夜遲遲不過去,焦急的等待是一種更大的折磨,往著外面漆黑的天空,聽著呼嘯的風聲,王超心裡甚至產生了一種懷疑,天到底會不會亮?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下這座大雪山?

  孤寂,寒冷,狂風,等待,黑夜,疲勞,身體漸漸僵硬,這都讓王超心裡滋生了一種絕望的情緒。

  「當年那些紅軍長征,翻過這些大雪山,體質不見得比我好,也是草鞋綁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裝備,卻能成功翻越,真是一個奇跡。這是當年他們走過的道路。我沒有理由不能過去?」

  一想起這並不是一條絕路,而是前人走過的道路,王超心裡的一切負面情緒倒也驅除了不少。

  「看來我的意志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堅不可摧。」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為了避免自己長久不活動被凍成冰雕,王超身體有規律的顫抖,又抖成了雷音。

  終於苦挨到了天亮,王超抖擻精神,忘記掉所有的一切,起身上路,一步一步沉穩有力,認清道路,艱難的跋涉著。

  經過兩天一夜的生死較量,王超終於成功的翻越了這座雪山,雪山延綿,到了下面邊緣,出現了旅遊區和一些景點。不過王超並沒有過去,而是沿著無人的小路,筆直走到了附近的城鎮中。

  這一趟翻山,簡直在無數個生和死的邊緣徘徊。王超細細的感受著自己在絕望中心情,吸取了很多教訓。

  休息幾天,把身體養好之後,王超再次出發,朝著另外的雪山進發。

  有了前面的經驗,一座座的雪山都被王超踏在了腳下。

  每踏過一座雪山,王超都感覺到自己的心和意志都空明堅定了許多,直到最後,王超甚至認為,這世界上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動搖自己的意志和心靈。

  到了九月金秋時節,王超終於走出了四川,來到當年川藏交界的大草地處。

  草地的路雖然不如雪山艱險,但是更為難走,一路望去,到處都是水草沼澤泥潭,人走在泥濘的路上,常常是泥水淹沒了褲管,其膝蓋深。每一步都要抬高以後,小心翼翼的踩下去,如履薄冰一般。

  王超手又拿了一根棍子,時不時的戳著前面的地,免得陷進沼澤中去。

  踏在草地上,人的腳步軟綿綿的,動搖西晃,整個人像是走鋼絲一般。

  王超依舊是帶了糍粑,乾菜,和水。輕裝上陣。這草地上,連草鞋都沒有用,到了最後,王超索性赤了一雙腳。

  草地上,時而大雨傾盆,時而冰雹砸下,時而又烈日高照。又一望無際,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王超面容堅毅,神情始終不變,就彷彿亙古以來的石像。只是一步一步有規律的邁動步子。

  他的衣服早已經稀爛,西一片,動一片的掛在身上,比最為潦倒的叫花子還要窮困。

  破爛的衣服之間,顯露出了如精鐵樹幹一般的筋和皮膚。

  進入草地的第五天,王超便已經斷糧斷水,感受到了當年紅軍的窘迫。

  不過他的意志沒有半點波動,心靈好像和整個天地連成一片。雨水落了下來,他就仰起頭,大口大口的吞嚥。肚中飢餓了,也抓起野菜,生吃下去。

  十天之後,草甸子上的泥潭,沼澤逐漸減少。草地更加茂密起來,那藍天白雲的遠處,出現了一座座更大高聳的大山。

  雖然過了草地,但是前途依舊是藍天白雲,大山。並沒有城鎮。

  王超終於有些支持不住了,有些氣喘,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青藏高原。

  「這個氣喘不知道不是不高原反應。」

  王超在一處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坐下的石頭又大又方,青中帶著白色,十分的堅硬,周圍也散落著同樣的這些石頭。

  天空上的太陽狠狠的照射下來,王超突然感覺到有些頭暈眼花。

  他想躺下去睡覺。

  「不能躺下去!」王超告誡自己。可是四外茫茫,沒有人,也沒有城鎮。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少女的歌聲,王超掙扎起精神,朝歌聲處看出,一群牛羊之間,擁著一個放牧的藏族少女。

  少女的歌聲是用藏語唱的,王超聽不懂,但是歌的調子卻是很熟悉。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陽!!!!!

  多麼溫暖!多麼慈祥!

  把我們農奴的心兒照亮!!!!。。。。。。。。。」

  聽著這首藏語歌聲,一股莫名的感動和精神頓時充塞了王超的身體,他也放開歌喉,用漢語跟隨少女的調子唱了起來。

  少女聽見歌聲,趕著羊群過來,看著王超這個樣子,從隨身的皮囊中取出酥油茶,遞給了他。

  王超喉結滾動,大口大口的吞嚥著。

  嚥下之後,他的精神一震,對著藏族少女微笑,藏族少女也笑,又放開歌喉唱了起來。

  王超在歌聲之中,剎那間,心靈好像放飛到了遙遠的九天之上,身體一顫,站立起來,左手握拳,沉腰墜肘,吧嗒,一拳搗出。

  他全身的肌肉好像蟒蛇一樣竄動,許久沒有剃的頭髮好像被電擊一樣炸了起來。

  這一發勁,全身氣息沸騰,都朝手的拳頭上奔騰而去。

  就在所有的氣息凝聚在拳頭毛孔上的時候,王超無意的手上一鬆,就好像是突然掘開了口子的大堤,勁力奔湧而出,擊打在坐下的石頭上。

  砰!石屑紛飛,堅硬的岩石被王超一拳打出了一個深深的凹窩,凹窩內出現了許多的小針孔一樣的窟窿,還有許多濕漉漉的汗液。

  王超的拳頭毫髮無損。

  松柔開闔,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暗勁勃發,噴勁如針!

  暗勁,終於練成了!
第五十四章 近在咫尺,人盡敵國。
  因為語言不通的緣故,王超也沒有同這個藏族少女多交流,在對方看自己好像看著天神一樣的眼神中,他通過打手勢,問清楚了道路,到最後,少女又贈送了一皮袋酥油茶和一包青稞面。然後看著他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藍天白雲深處,看著那塊被打穿窟窿的岩石,少女膜拜了下去,喃喃的唸著:「瑪哈嘎啦!瑪哈嘎啦!」

  瑪哈嘎啦是藏傳佛教中的金剛神護法神靈。

  王超卻不知道自己偶然領悟到暗勁的奧妙,表演了一手功夫,卻被人當作是神靈。

  又經過三天的行走後,他到達了拉薩市。做了簡單的休息後,便沿著那條凝聚了國人智慧力量和勇氣的「天路」行走。

  這條「天路」正是青藏鐵路,從青海到西藏,是架設在世界屋脊上的一個奇蹟。

  在行走的過程中,那鐵路上的每一根軌道,以及守護在鐵路小站周圍的戰士,還有維修檢查工人,都令他心裡有種莫名的感動。

  一個月後,王超徒步到了青海省的西寧市,不過他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一路北上,進甘肅,入陝西,山西,到河北,進入了北京,行程萬里。重新到北京軍區見到了那個李老爺子。

  此時,已經是接近年關,北京大雪紛飛,比南方的雪更為壯觀。

  又是一年過去了,又是一年。

  歲月循環,日日相同,無非是日月交替,冷暖變更。

  然而王超卻已經不是去年的王超。

  李老爺子依舊是那樣的簡樸,只是身體比去年衰老了一些,他已經接近百歲了,饒是功夫練得高深莫測,仍舊抵不過時間和歲月的流逝。

  看見王超的到來,老爺子大吃了一驚。因為從那飽經滄桑的經歷和洞徹世事的眼神中看得出王超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超見老爺子,也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給他練了一趟八卦掌。

  掌步交替,王超步子輕靈,宛如在冰面滑行。

  然而,在最後收功的時候,王超一連閃了八步,輕盈無聲,宛如羽毛落地。

  軍區大院的水泥地面被他踩出了八個明顯的腳印,正對應著八卦方位。

  王超是赤腳,水泥地出現的每一個腳步內都濕漉漉的印出了他腳板底紋理。

  「哎!」老爺子看完之後,也沒有稱讚,也沒有說不是,只是長嘆一聲:「我時日不多了,八卦門的武功有你這一支,倒也沒有絕代,我可以放心了。」

  王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出口道:「我也只能踏出八步暗勁,這已經是極限了,並且暗勁只能運到手腿兩處,做不到全身各處混元一體,處處都噴勁如針。心力勃發消耗的體力比筋骨運動要大上十倍。」

  李老爺子到:「全身各處都噴勁如針,那是化勁。你能練到手腳兩處,已經是很不錯了。明勁是用筋骨打人,暗勁則是用心打人,兩者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暗勁不發則以,一發必要中,否則反耗自己的心力體能。」

  王超點點頭,深明其中的道理。

  暗勁是心力勃發的爆炸力,人有時急,或者是生氣到極點,常常一瞬間就渾身是汗,手腳都動彈不得。這都是心力驟然爆發到極點,消耗體能過大。

  以王超現在的功夫能力,運明勁可以打出百拳不喘息,然而一運暗勁,三五下就會疲勞。

  所以暗勁威力雖大,卻不能輕發。在技擊格鬥中尤其要注意。

  王超也不多說,得到老爺子的肯定後,轉身就走。

  等從北京徒步走到S省時候,時間又到了春暖花開陽春三月的季節。

  回到家後,王超首先去看了父母,父母對於他一年半載都不回家,沒有消息,擔心得不得了。「說是去旅遊,怎麼一去就是一年多,還瘦成這個樣子?全身都是骨頭?」

  不得不說,王超現在全身皮膚漆黑精幹如鐵,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不過渾身上下鋒芒暗藏,雙眼溫和,但時不時的迸發出異樣的神采。氣質比一年前更加內斂,深沉又力了。

  在安慰過自己的父母后,王超又回到了S唐紫塵的別墅中。

  別墅中一年無人打掃,早已經灰塵密佈,好在他在離家之前就交足了物管費,水電一切都沒有停掉。等上上下下打掃乾淨後,又煥然一新。

  在別墅中默默的修養了三四天後,王超感覺到自己容光煥發,身體的體能恢復到了巔峰,才開始聯繫熟人。

  一年的艱苦跋涉,走遍的大江南北,這雖然讓王超淨化了心靈,把意志磨練得堅強如鐵,然而風餐露宿,身體卻沒有受到很好的調養,要不是每日拳術能養生,換了普通人,早垮掉了。

  現在回來靜養,安寧下來,一切疲勞全去,身體自然而然的恢復到了巔峰。

  「小子,你這一年多到底上哪裡去了?」首先是曹毅,王超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就隨口應付幾句。

  隨後又和張彤聯繫,張彤聽見王超回來,也吃了一驚,隨後表示想和王超見個面。

  王超想了想,「我在跆拳道館那邊還有一個教練的職業,現在也該起去報導一下了。等下也約曹局長一趟,一起吃個飯敘敘舊。」

  「什麼曹局長,他現在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省武警總隊第二政委,你剛才打電話,難道沒有問他?」張彤的話傳來,另王超大吃一驚。

  就算曹毅上次破獲了一個販毒大案,有功勞,但是這陞官未免太快了吧?雖然他目前的官銜都是副職,不是一把手,但是招三年從一個小小的隊長升到副廳長的速度,沒有人懷疑他有很硬朗的後台。

  難道這曹毅的親戚是中央大佬?或者他另外有神秘的身份?

  隨後王超又打電話給姚曉雪,趙星龍,問了一下公司生意的情況。生意果然如意想中的那樣順利,搭上了政府的車,想虧錢都難。

  去年天星網絡中標了全盛的鄉村城鎮網絡建設,一千五百萬的大工程,除去回扣和亂七八糟的送禮,淨賺八九百萬。又拉上了省裡很多政府的生意,一本萬利,現在已經是身價已經是幾千萬的大公司了。

  公司業務也飛速發展,硬件,軟件,技術,網絡架設等等,在電腦城盤下了整整一樓的門面,裝修得富麗堂皇。

  整個公司的員工都已經有了上百人。現在姚曉雪等幾個女生都是省裡面的明星式人物,今年提名為省裡面的十大傑出青年。

  甚至姚曉雪都開始計劃明天弄個省政協委員的身份。然後在以後的三到五年內自己修建商業大廈,再和國內知名的網絡企業合作,如盛大,九城,騰訊,阿里巴巴,網易等等。

  「五年以後,天星網絡的股票一定要在美國的納斯達克上市!」這是姚曉雪喊出的口號。

  「這個世界太瘋狂。」

  王超得知了情況後,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奇怪。憑藉姚曉雪拉攏的朱佳關係,牽連到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然後曹毅這個政治新貴,扯虎皮扛大旗,又加上幾個女生的公關手段,一年時間由幾百萬滾到幾千萬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這也讓王超暗暗感覺到,幾個女生並不簡單。

  「不知道她們公關有沒有。。。。。」

  甩掉了自己腦袋裡面不健康的東西,又給朱佳打電話,出乎意料之外的,朱佳的電話居然是空號,顯然是換了號碼。

  王超嘆了口氣,起身去了跆拳道館。

  跆拳道館還是一如往昔,王超來到頂層,見到了李萬姬。

  李萬姬看到王超這個的樣子,先是愣一楞,隨後眼神中透漏出了佩服的神情。

  等了一會,張彤,曹毅,趙星龍都到了。

  趙星龍看見了王超,立刻忍不住,兩人來到搏擊場地試了一下手。這下王超真的技高一籌,輕微一搭手,就將趙星龍彈了出去。

  再搭,再彈。一連被甩了四五回,趙星龍終於神情沮喪的放棄了。

  「這小子,到底還是讓他練出來了。看來是到時候了吸納了。」曹毅在外面看得清楚,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精光。

  「走,咱們一起去吃個飯。」

  就在幾人要去吃飯敘舊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曹局長,張總,你們有飯局,怎麼不叫上我呢?」

  一個身材勻稱,臉白淨,帶金絲眼鏡的斯文男子走了進來。這男子正是省長的二公子趙均。趙均後面還跟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穿著唐裝,踏著千層底布鞋,臉色似笑非笑的男子。

  這個男子一上來,就把眼睛盯上了王超,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好像實質一樣,閃亮閃亮。

  「原來是趙總。趙總不是最近到廣東發展麼?怎麼有空回省裡來?」曹毅招呼了一句。

  「回來看看,回來看看。」趙均氣度彷彿深沉了許多,「主要是張師傅聽說我們省出了個高手,特地拉我來看看而已。」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南方武術界,人稱廣東三虎之一的張威師傅。」

  一介紹完畢,趙均便朝王超走了過來,走到王超面前,趙均伸出手來和王超握了一下。隨後用細微不可聞的小聲說話。

  「王師傅,你真是好手段,我出動那麼多人都沒有能傷你分毫?果然是個英雄豪傑。」

  「真是你幹的?」王超想了一年前自己遭遇的砍刀隊,眼睛閃過一絲寒光,臉上卻絲毫沒有表情。

  「好說,好說。」趙均依舊是輕聲嘀咕:「我只是仰慕王師傅的功夫,想讓他們來試試而已,想不到王師傅果然功夫高超。不過我聽說王師傅也受不少的創傷,真是不好意思,早就想要道歉。哪裡知道王師傅居然一年不見蹤影,這次我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說您從外面回來,於是巴巴上門來道歉了。」

  「嘿嘿。。」王超乾笑了兩下。

  「不不不!你不要懷恨在心。」趙均見王超眼神不好,連忙抽出了手,擺了擺,「王師傅,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這次是誠心來化干戈為玉帛的。當然了,我自然帶來了我的誠意,王師傅的公司。。。那個天星網絡這一年能做成許多生意,其中可有我不少功勞哦!要不是我暗中照顧,您公司的幾位女性經理,拉攏那些官員,可能要附出點身體上的代價吧。」

  「嗯!」王超眼睛微眯,察覺出了趙均這個人不簡單:「你想要干什麼?」

  「很簡單,我現在的事業,需要很多伸手高強的人來幫忙,您一年前,通過了我的考驗。有資格和我合作!我們聯手起來,以後的路,要錢有錢,要勢有勢。我現在手上正好有一個五六千萬的生意,正等著您的公司來和我合作呢。」趙均微笑道。

  「要是我不答應呢?」王超不動聲色的道。

  「很遺憾的告訴您,您現在的勢力,還不足已和我抗衡,要是不答應,您的公司在一年內,會土崩瓦解。而您也很可能會再次遭遇一年前的事情。」趙均很自信的道。

  「哈哈,哈哈。」王超突然笑了起來,「趙二公子,你的大棒加胡蘿蔔不錯,只可惜,你的勢力再大,卻忘了八個字。」

  「哪八個字?」趙均皺起了眉頭。

  「近在咫尺,人盡敵國。」王超微笑:「你說你現在離我這麼近,我要殺你,就算你擁有一個國家,也好像沒有用處吧。」
第五十五章 逼上梁山的賭拳


  「你!」

  趙均的耳朵很好,清楚的聽見了剛才的話,不由自主的眼睛上瞟,王超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竟然出奇的猙獰。

  他頓時大吃一驚,就要後退,哪裡知道王超一支手閃電般的伸了過來,彷彿鐵鉗子一樣,死死捏住他的手,讓他怎麼抽都抽不掉。

  從外面看來,兩人好像是談得歡,連連握手。

  「開個玩笑而已,玩笑而已。」王超臉色又一變,顯露出和諧的微笑,好像春風拂面,「趙公子一年前給我開個玩笑,我今天是投之以李,報之以瓊瑤。想不到卻嚇到了公子,實在是抱歉。」

  「哼!」趙均剛才一瞬間,是真的感受到了很恐怖的殺意,因而失態。面對自己的失態,他很是惱火,把聲音壓得好像蚊子哼哼:「不知道你的父母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這語氣裡面包含著赤裸裸的威脅,是人都能聽得出來。

  王超臉色不變,「他們身體現在很好,不過人生百年,草木一春,哪裡有不出問題的。還好我倒是懂得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把林沖逼上梁山的高衙內可是個紈褲子弟。趙公子志向遠大,言傳身教,不會沒有養出梟雄氣度吧。」

  「好,好,好。」這番話說得趙均心裡動了一下,打了個哈哈:「我自然不能做高衙內,不過你比林衝要厲害多了,你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我的理念是打蛇不死,蛇必傷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說老實話,剛剛我聽見你這幾句對答,就知道你日後大有前途,以前我只不過當你是一個稍微能打一點卻不入流的小子。居然還想接近朱佳,滅了就滅了,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兩樣。我卻沒有想到惹上了一條要化龍的蛇。我們現在已經結下了樑子,你對我始終是個威脅,要是日後讓你得勢,我的日子難免會有麻煩。我現在一是騎虎難下,要麼我們成為朋友,要麼現在就把你解決掉。不過我現在性命掌握在你手裡,主動權在你,你教我,我該怎麼辦?」

  趙均被王超握住了手,雖然一時失態,但隨後就冷靜下來。

  王超聽見趙均的一番話,也感覺到這個人不是一般的紈褲弟子,很難對付。

  「你不要說以後兩不相干的話。我這個人不相信承諾,梁子結下了,對手不死,我可是一日都是如鯁在喉啊。現在就聽你一句話了。要麼你現在打死我,然後被警察打死,要麼你投靠我,咱們合作。這兩條路,選擇吧。」

  趙均一鎮定下來,立刻想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那這麼說,趙公子是在逼我殺你了。你自尋思路,我也沒有辦法!光腳不怕穿鞋的,爛命一條,換你省長公子的性命,那是大賺了!」王超不為所動,手上猛一發勁,趙均只覺得鑽心的痛。

  「慢著!」趙均連忙叫道,他到底是穿鞋怕光腳的:「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你先不要動手!」

  「什麼辦法!」王超沉聲道。

  「你現在也略有一點家業,我們黑道上解決糾紛的方案,不論對錯,就是上擂台一決生死,我們倆之間的糾紛,還是依照這個規矩來吧。」

  「哦!難怪你帶了那個廣東三虎之一的張威拳師過來!」王超立刻知道。

  趙星龍說過,沿海一帶的黑幫,或者公司解決糾紛,很多都是賭拳的方法。

  最大的一次賭拳,是新加坡陳氏集團和香港華興會的糾紛,資金牽扯20多億,最後以華興會拳師張光明被陳艾陽用暗勁虎形擊斃而告終。

  沿海的公司,大型企業,都和黑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有的甚至就是黑道漂白了。黑道在古代又被稱為綠林,武林。中國古老的武林糾紛,不論對錯,都是在擂台上一分勝負。誰贏了,誰就對。

  王超也知道,甚至當年許多國術館之間的糾紛,也用比武的方式來解決。

  當然形意大師李存義開辦的天津國術館,就曾經和山東國術多次發生糾紛,打過無數次擂台。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那個張威現在打上一場,我贏了,咱們的糾紛就一筆勾銷?」王超眼神閃爍。

  「不不不。。。」趙均嘴角勾起:「不是現在,這是私下比武,算不得數。解決糾紛,那要轟動效果,再說,我可不想錯過一次大的賭局。」

  「一個月後,我的億科公司將和你的天星公司在廣東潮州解決糾紛,到時候,我會邀請各個道上的大佬都來下碼,開盤口下注。陳艾陽大師,馬洪俊大師,以及薛連信大師,朱洪智大師都被到場作證。不會黑了你的。咱們之間的資金每人一億如何?」

  「一億?」王超哼了一下。

  「我知道你現在的天星網絡滿算起來,也就五千萬,這樣,你的兩隻手,一隻兩千五百萬!」

  「我現在這麼值錢了麼?」王超冷笑道。

  「你在這跆拳道館坐鎮一年多,已經小有名氣。再說,我現在小命掌握在你手裡,也只有讓步一下咯。」趙均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你同意不同意?一場擂台下來後,糾紛解決,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若是出爾反爾,道上還吃得開麼?」

  「好,我同意了!」王超道。

  「果然有膽。我十天後,會把合同送來過,賭拳的合同雖然在國內沒有法律效力,但是在黑道上,卻是個憑據。」趙均說著,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鬆了一口氣。

  「這位是張威大師,你們認識認識吧!」趙均轉過身,對張威眺了眺眼神。

  張威點點頭,走了過來。兩人同時伸出了手。

  哧!兩人一搭手,在場的曹毅,張彤等人都覺得地面一顫,好像發生了地震。

  隨後,訓練場地厚厚的地毯在兩人腳下開裂,發出了撕扯破布般的聲音。

  原來兩人搭手用勁,腳下用力,好像鋒利的剪子,撕裂了厚厚的地毯。

  兩人一搭即收,並沒有做過多的較量。

  「趙老闆,走吧。」張威面無表情,對趙均說了一句。趙均扶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睛,冷笑了一下,兩人飛快的下樓去了。

  「好功夫。」王超見兩人剛剛下樓,全身一鬆,豆大的汗珠從毛孔中滲透了出來。
第五十六章 武林盟主候選人


  剛剛和張威一搭手,王超就覺得手腕皮膚刺痛,對方暗勁勃發,隱隱透射出來,顯然是一個武學修為到了上乘境界的高手。

  但是對方的暗勁吞吐,遠遠沒有李老爺子那麼靈活。

  李老爺子的暗勁是一起一伏,就好像毒蛇吐信,伸縮自如,而張威的暗勁,則是一股腦全部噴發出來,不留後著餘地,顯然是對心力和勁的控制都沒有到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地步。

  兩人搭手,暗勁一碰,都吃了不小的虧。

  王超是全身被刺激,毛孔張開,洩了氣。張威的狀態不得而知,但是想想也好不到哪裡去,要不然對方也不會急著離開。

  不過雙方就這麼第一次試探,王超便立刻知道,張威是個勁敵。

  對於張威手底下有這樣的功夫,他倒是不感覺到奇怪。

  對方號稱廣東三虎之一,威名赫赫。縱橫廣東的武術界許多年,盛名之下無虛士,要是這點功夫都沒有,那早被人打死了。

  「要是和這人比武,那真的是生死較量。」既然雙方都練成了暗勁,只要挨一下,立刻就是筋斷骨折,內臟破碎的結局,萬萬沒有留手的可能。

  要麼你死,要麼我亡,最低都是個殘廢。

  王超想不到自己剛剛練成暗勁,就碰到了大高手。而且這還是一場豪賭。自己萬萬輸不起。可是他又沒有辦法不賭,不說來自趙均的威脅。就算是沒有趙均,和廣東三虎這樣的大拳師較量也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他說什麼都不能放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到旁邊拿毛巾擦乾了身上的汗液。王超對曹毅道:「曹廳長,我想知道張威的資料。」

  曹毅這時也大概估計出了趙均和王超的談話,臉上顯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均對你說了些什麼?」

  「一億資金的賭拳解決糾紛。我輸了,不但要傾家蕩產,還要陪上兩隻手。也就跟性命不保差不多。」王超把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趙均已經承認了喊人砍我的事實,你這個省公安廳副廳長難道不管麼?」

  曹毅滿臉為難的攤開了雙手,「你也知道,我們警察都要講證據的,再說,你當時為什麼不報案?現在事過境遷,要調查起來是相當的困難,要不,你現在隨我到公安局,立個案,我們慢慢找證據?把趙均繩之以法?」

  「算了吧。」王超啼笑皆非。

  「趙均這次是要光明正大的把你置於死地,偏偏你還不能拒絕。」張彤聽了王超剛剛的陳述,「趙均的億科集團,我也知道,是最近兩年成立的,總部在廣東,明地裡是經營房產,運輸,娛樂業,製藥,電子,等等。資金上百億左右,但是暗中可能走私,經營地下賭場,控制*等活動,和黑道有不可分割的聯繫。不過他具體的資料我倒是不怎麼清楚,這樣,三天時間,我可以幫你調查得清清楚楚。」

  王超心中一動,點點頭:「謝謝你。」

  張彤優雅的一笑。

  曹毅朝王超勾了勾指頭:「咱們有時間單獨談談?」

  王超一直就覺得曹毅身份神秘,「老曹葫蘆裡面悶的藥終於出來了。我倒要看看。」

  一家幽靜的茶樓中,西湖龍井用紫砂壺盛著,發出幽幽寧靜的香氣,周圍的氣氛很安靜。這是專門的包間。

  曹毅和王超面對面坐著,吧嗒!打火機點燃,曹毅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在空中形成一個煙圈。

  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曹毅才靠口說話。

  「老實說,沿海一帶用賭拳來解決糾紛,這的確是很早以來就有的規矩。廣東三虎的資料我們的組織也早就已經備案,甚至海內外一帶有名的拳師,我們都有詳細的資料,甚至出生年會,具體事跡,師傅是誰,練過什麼拳,都清清楚楚。」

  「你們組織?」王超從曹毅口中聽出了不簡單的東西。

  「沒有錯,我除了公安局的身份以外,還屬於國家另外一個機構。這個想必你也隱隱約約猜到了。」曹毅悠閒的吸了一口煙。

  「你是什麼機構?」王超隨後就覺得自己問得出格了。

  「年輕人,這個不是你應該問的。」曹毅笑了笑,「不過我可以跟你透漏一點。我們國家雖然成立了快一百年,但是並不那麼安定,總有一些人特殊人物不服政府的管理,這個在歷朝歷代都有。我們這個機構有一部分的任務就是監視那些人的一舉一動,能收服的就收服,不能收服至少要控制在手中。」

  「這些人就是我們練拳的?舊時候稱為武林人士?」王超道:「練拳的人有功夫在身,不甘平凡,很多都是殺人搶劫,以武力行事。不過舊社會冷兵器那對付起來麻煩,難道現代熱兵器還困難麼?」

  「事情不你這樣想像的簡單。」曹毅搖了搖頭:「一個練拳出名的高手,必定有很多人仰慕他,拜在他門下,便會收很多弟子。而且能練武的,大多數都是有錢有勢,這樣逐漸就形成一個勢力,盤根錯節。這個,也就是舊時候的武林門派。這樣的勢力,好勇鬥狠,形成黑社會那是必然的。」

  王超想了想,對曹毅的話深以為然。

  他讀過民國的國術歷史,那個時候世道紛亂,軍閥割據,政府沒有強有力的手段,各地有名氣的拳師都基本上大收弟子,然後形成很多的勢力。

  練武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好勇鬥狠。

  以德服人?笑話,以德服人還練什麼武。雖然每個練武的人入門都要講修德,但是真正修德的幾乎沒有。

  就連當年孫祿堂年輕的時候,都到處踢館。

  這樣一夥人,一夥好勇鬥狠的勢力在一起,年長日久了,不出問題才怪。

  比較典型的就是當年馬永貞,直接在上海成立黑社會團伙。

  霍元甲以前也是碼頭工人中間的老大,出名後成立的精武體育會最初的時候是受人資助,但在一度資金困難的情況下,其中一些弟子也收過保護費,打過黑架。

  李存義,尚雲祥早年是義和團的。

  當年民國時候成立眾多的國術館,一半是打出強國強種的口號,但其中一大部分還是藉機收攏這些武林人士的勢力。免得他們和政府對抗,擾亂地方上的治安。

  一個出了名的拳師,弟子眾多,魚龍混雜,管理起來也不容易。

  比如王超現在收了幾個弟子,他弟子又是什麼政府官員的兒子,有的是小商販,小商販好勇鬥狠,犯了法,自然要去求同門師兄弟,看在同門的份上,沒有人能推脫,政府官員的兒子受了什麼氣,自己不便動手,也可以叫師兄弟去打。這一來二去,不亂法律才怪。

  「台灣,香港,澳門沿海一帶,多是沒有經過新中國革命洗禮的,當年國內很大一部分拳師,都隨國民黨逃了出去,在外面開枝散葉,現在國門開放,把那些陋習又回了國。你看現在廣東的治安情況。。。。。。」

  「政府要剷除這些勢力,應該很容易吧。」王超道。

  「難!」曹毅狠狠的把煙屁股按在煙灰缸裡面,「現和國際接軌,求穩定,以經濟建設為主,不可能再來嚴打搞的風聲鶴唳了。你這邊草木皆兵,國外還不知道怎麼說呢。而且現在這些人,都是有大公司,不同舊社會的武林了。有錢,有勢,盤根錯節。哪裡有那麼容易瓦解的。」

  「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也在監控之內?」王超不經意的冷笑。

  「你現在肯定在監控之內!」曹毅用手指頭敲了敲玻璃桌面,「不過你身家青白,沒有和什麼黑勢力勾結。倒是值得我們吸納。說老實話,趙均別以為他一手遮天,在沿海發展,其實也在我們的監控之中!只是他在軍委有些關係,還沒有到動他的時候!」

  「吸納我?」王超疑惑了一下。「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要我做什麼?我有什麼價值?」

  「你本身能打,就是價值,我要你在沿海打出名頭來,成為拳術名家!我們會盡全力支持你,使你逐漸成為在沿海武術界德高望重的人物,這個計劃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也許是三十年。到時候,你收攏拳家,向政府靠攏!」

  曹毅冷冷的道:「用武俠小說的話來說,就是扶植你當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王超身體動彈了一下,他萬萬沒有想到曹毅有這麼大的口氣。

  「當然了,你只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人選而已。」曹毅微微一笑,「向你這樣的人選,還有很多,不過我們不會讓你知道的,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若是不答應,也可以,不過以你自己的勢力,這次賭拳,只怕就算戰勝了,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曹毅道:「現在海外一帶,最有影響力的拳術大師有兩位,一個薛連信,是薛顛的後人,薛顛解放初,被人民政府用機槍掃死在天津國術館內。他的後人對政府有很深的成見,還有一個是朱洪智。當年中央國術館教務長朱國祿的後人。都和政府不是一條心。不過這兩位現在老了,只有影響力,打倒是不能打,現在最能打的是陳艾陽一批新秀。你要把他們一一打敗,確立威望。到時候我們會支持你廣收門徒,左右沿海的武術界!」

  「政府需要扶持一個代言人。你是我提名的候選人!」
第五十七章 傷殘指標和死亡指標


  「給你兩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吧。」

  曹毅最後說完這句話,起身走了。留下王超一個人在茶樓包間裡面思考。

  「朝廷鷹犬。。。」說實在話,在聽到曹毅向自己透漏組織和計劃以後的第一反應,王超腦袋裡面就反射出這四個字。

  練武的人投靠政府,自古以外就有一個很不好的稱呼,那就是「鷹犬」這兩個字。

  古代最有名的鷹犬就是當年清朝乾隆時期最有名的黃天霸。自古以來很多練拳的門派都有規矩,那就是不能當官。

  這倒不是故作清高矯情,一是當官以後,人事繁多,很容易耽誤修煉上的功夫。

  二是有仗勢欺人的嫌疑,落得個不好的名聲。就算沒有仗勢欺人,也容易被其他的門派眼紅,導致說三道四,背後戳脊樑骨。

  當然,在民國時期政府合作成立的許多國術館自然不在鷹犬的行列。

  練拳的人,雖然心胸要寬廣,要能容忍。但是有個原則,那就是不能受辱。

  對於個人來說,奇恥大辱,深仇大恨莫過於殺親之仇,奪妻之恨。然而還有一種恥辱更凌駕在上,那就是國破家亡,亡國滅種。

  在要亡國滅種的關頭,不管是什麼人都站出來。這是大義,並不和鷹犬掛鉤。

  總之,亂世的時候,練武人站出來那就是豪傑,太平年代站出來投靠政府,那便是鷹犬。

  王超其實對曹毅提出來給自己安排的路很是膩味,對鷹犬這兩個字也很是反感。

  這倒不是他有反黨飯政府的傾向。

  一是他喜歡輕閒,不喜歡拘束。

  給政府工作,難免要受到這樣那樣的拘束。而且曹毅說出的政府這個計劃,明顯是看見自己能打,然後利用自己成為一個傀儡,這另人很不爽。

  被人控制自由,這是誰都不會爽快的。

  二是他去北京軍區大院看到的一幕,震撼很深。

  如果現在國家當權者都有李老爺子那些老一輩革命家的風範和情操。那就算當個傀儡,為國為家,輕生死,重大義,也無所謂。

  可惜他們的後代大多數已經腐化了,連老人都傷心流淚,王超沒有理由為這些人做事。

  只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曹毅看似給了他兩天的時間考慮,其實這個問題根本沒有考慮的餘地。

  「自己還是個弱者,論身份勢力,雖然是個千萬富翁。但和趙均這樣的紈褲子弟來說,不值一提。和曹毅代表的國家組織更不能比,人家稍微彈動一下手指頭,可以捏死一千萬個我這樣的人。」

  對於現在形勢的把握,王超心裡好像明鏡一樣。

  一年多的跋涉修行,他的心和意早已經磨掉了不必要的衝動。

  心意靜時如深淵之水,平穩無波,光滑如鏡。

  心意動時如大海狂風,神龍出海,驚濤駭浪。

  這樣能控制自如自己的心情,才能勃發心力,掌握暗勁。

  能剛能柔,能屈能伸。才是個大陰陽。這也是拳理。

  「先借勢得勢,應付過眼前的難關,再慢慢擺脫控制吧。」王超雖然知道,自己一旦加入了曹毅的那個組織,以後就身不由己了。但是這也未嘗不是一個挑戰,一個機遇。

  第二天,曹毅就接到了王超的電話:「我已經想好了,不用考慮了。你怎麼安排?」

  曹毅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因為他知道王超沒有另外的選擇。

  「好,你到省公安廳來,我開車送你去一個地方!」曹毅放下電話後,皺起了眉頭:「這個王超,身世雖然青白,但是一身功夫是誰教的到現在也沒有查清楚?而且他那棟別墅到底來歷也有點疑狐。」

  對於王超的身家,曹毅倒是調查得很清楚。他身上唯一的疑點就是那棟別墅和教他功夫的人。曹毅也曾經動用過一些手段查過那幢別墅的來歷,但是得出的結果是歐洲一家知名企業名下的房產。

  任憑曹毅的手段通天,也沒有辦法去歐洲查人家的企業。

  「算了,觀察他有三年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他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大動干戈浪費人力物力財力去查這麼個人的所有情況,組織上也不會同意,經費也難得申請到。倒是那個趙均和趙省長,組織上最近要我密切注意。這才是真正的大魚。」

  半個小時後,王超坐上了曹毅的車。

  曹毅的車一路出城,大約開了三四個小時,拐進一個山區。漸漸的,路邊出現了哨卡和部隊的營房。

  「這裡好像是駐紮了一支軍隊。」王超看著四周的環境,心裡倒是很明白。一路雖然有哨卡,但是曹毅的車卻是通行無阻。

  終於車子在一大片營房前面停了下來,可以看見一隊隊手持衝鋒鎗巡邏的戰士以及從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打靶槍聲。

  王超跟在曹毅走了一會兒,就看見前面一棟明顯是指揮所的房子,房子門口持槍站崗的哨兵好像石雕一樣一動不動。

  「是老曹啊,你打電話說晚上到,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一進指揮部的辦公室,王超就見到一個身穿軍裝中年人站了起來。

  這中年的肩膀上綠色加上一個金星,表明了他的軍銜。少將。

  「這人最少是個師長級別的軍隊幹部。」王超心中想著。

  「老周,我打上去的計劃報告通過了?」曹毅好像和這位少將是熟悉的戰友,並沒有過多客套。

  「通過了,你的計劃可行,上面還抽調了一批好手過來。」

  「素質怎麼樣?」曹毅一聽,眼睛亮了一下。

  「素質倒是沒有說的。就是太好鬥了一些。」周少將哈哈笑了一下,銳利的眼光掃過了曹毅後面的王超,「老周,你這次可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上面調撥來的兵來我這裡有半個月了,這些小伙子,天天找人格鬥,比武。手腳一天都不閒著。我關了他們很多次禁閉了,就是不服氣。」

  「哈哈,年輕人嘛。都是戰士,沒有一點朝氣怎麼行。我們當年當兵的時候,在部隊裡面還不是一樣,天天找人打架。還一起蹲過水牢呢。還不是一樣不服氣。」曹毅哈哈笑了起來。

  「那倒是,都是年輕人。我也沒有過多的用紀律處罰他們。怎麼,老曹,這就是你帶來的人?能不能鎮得住那幫小伙子?」

  兩人談論了一會,周少將終於把話題轉移到了王超身上。

  王超只是微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倒不是他裝,而是實在找不出話來說。

  「老戰友,不要浪費時間了。你等下看看不就知道了?那群上面調撥來的兵在哪裡?時間緊迫,我要急著佈置任務。」曹毅擺擺手。

  「就在東邊營房的訓練室裡面,來,我帶你們去。看看你這個老將能不能鎮得住那一幫新嫩。」

  周少將說著,對旁邊的警衛員敲了敲桌子。警衛員立刻拉開了門給曹毅帶路。

  一路上,曹毅和周少將相談得歡快。王超默默的走在後面。一言不發。

  嗨!嗨!嗨!

  巨大的吼聲從前面的營房中傳了出來,王超走在曹毅後面進了營房看清楚了裡面的情況。

  營房是一個空曠的訓練場,有兩三個籃球場那麼大,地面都是綠色的訓練毯。左邊是單槓,雙槓,平衡木等一些鍛煉器械。

  最引人注目的是放在訓練場右邊的一鋼板。

  鋼板後面好像是彈簧,上方是一個重力測量器。

  五個身穿迷彩背心,全身肌肉隆起,明顯透射出彪悍氣息的年輕人正猛烈的揮拳擊打。

  旁邊還有十幾個人坐在地上觀看。

  砰砰,砰砰砰!這五個年輕人拳頭好像暴雨一般不停歇,打得鋼板發出劇烈的嗡嗡震盪聲。

  巨大的鋼板一彈一彈,上面電子重力測量器的數字也在飛快的變幻著。

  十幾秒後,這五個年輕人停了下來。

  「嘖嘖嘖!鎯頭,你們的拳力和速度退步了。半分鐘才打出二十拳,最高力量600多磅,最低才300多磅。」

  「哼!老子來這裡半個月了,還沒有找到能打的對手。力量發揮得不徹底,自然有點退化了。」

  這一二十個彪悍的年輕人哄笑著,突然間,其中一察覺到了門口有人,立刻寂靜下來。個個都轉過身,一雙雙凌厲的目光刺向了王超曹毅兩人。

  「這群兵蛋子比我們原來的素質高多了,不好鎮住啊,得來個下馬威才是。」曹毅是個老油條,一看就知道這一二十個兵都是飛揚跋扈貫了,不拿出點手段不能使他們服氣。

  「你看怎麼樣?這群人?」曹毅小聲的問王超。

  「很能打!」王超道。

  「這些人以後就是你的下手。你今天得給他們來個下馬威。不然以後工作很難開展。」

  「我的下手?怕一半是控制我的吧。。」王超心裡想著。

  曹毅把聲音壓得細不可聞:「組織裡有傷殘指標,死亡指標。接下來的事情也是考驗,你看著辦吧。」
第五十八章 虎形劈勁


  「周軍長。」

  「軍長。」

  這二十幾個彪悍的年輕軍人對王超和曹毅並沒有放在眼裡,直到看見了後面進來的周少將,這才都猛的站了起來。

  姿勢立正,敬軍禮。

  周軍長回敬了個軍禮,然後用手虛按了一下,「稍息。」

  氣氛一下鬆懈下來,二十幾個人看著曹毅和王超,眼光掃來掃去,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這姓周的原來是個軍長,少將軍長。也算大官了。」王超聽見稱呼,這才知道,姓周的是個軍長。對於軍隊裡面的級別,他並搞不怎麼清楚,最多還是停留在電視電影上。

  想想他原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自然不會接觸到上層軍政社會。

  「組織上這次派你們來我軍是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一切行動聽指揮。」周軍長微笑的介紹道:「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省公安廳的曹廳長。以後會是你們的頂頭上司。具體任務,都由這曹廳長安排。你們知道了麼?」

  「知道了!」二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吼了起來,氣勢很是雄壯。

  「那好,老曹,組織上派出的人,我是一個不拉的給你帶到。現在的任務就是你的了。」周軍長說完,給曹毅使了個眼色。

  曹毅會意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大家好!」

  「曹廳長好。。。」

  「廳長好。。。。」

  聲音稀稀拉拉的響起,完全沒有剛才的氣勢。

  曹毅眉頭一皺,也不說廢話:「大家都是組織上抽調出來,配合本人完成一項特殊到的任務,我知道,這次組織上抽調你們過來,也大概講了一下任務是什麼!」

  「不就是做黑社會臥底?叫我們去打黑拳?玩玩警匪無間道?」一個細小的聲音在二十個人中間傳了出來,頓時,這些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什麼素質!你們還有沒有點組織紀律!」曹毅惱火了。

  「大家安靜一下!」看見曹毅惱怒了,其中一個領頭的士兵打了一個手勢,整個隊伍頓時鴉雀無聲。

  這個士兵走了出來:「曹廳長,不是我們沒有組織紀律。這次組織上交代的任務,我們一定會聽您的吩咐,全力完成!只是我們有不服氣,聽說這次任務的主要人員,居然不是我們?我們要給一個不是軍人戰士的傢伙做陪稱?不知道曹廳長安排的是哪個人,好讓我們開開眼界,見識見識民間的雜牌高手。」

  曹毅冷冷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們這些正規軍對民間的搏擊高手很不服氣,我自然要讓你們心服口服,王超,你上來。」

  王超自然配合曹毅,幾步走了上來。

  「哈哈,就是這個小子?」

  「不知道毛長齊了沒有?」

  「哈哈哈,哈哈。我們部隊裡面沒有人了麼?」

  後面的士兵一片哄笑。

  王超現在的形象的確不怎麼出彩,渾身也不精壯,肌肉也不凸現。只是皮膚黃黑,只是顯得有些結實。

  但他這幅形象和在場的任何一個士兵的牛高馬大,肌肉精壯彪悍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從外表上看,實在是弱不禁風。

  「我也是部隊裡面出來的,咱們都講究一個爽快,知道要你們這群兵蛋子服氣,不拿出點真本領來是不行的,不說多餘的廢話!你們哪個誰先上。只要你們其中任何能打贏了他,我就上報組織,支持他來完成任務!」

  曹毅說話也很痛快,不拖泥帶水:「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這次任務,不是過家家。是有傷殘指標和死亡指標的!任務從我接手就開始了,你們這次比武,也算在裡面,要是誰被打死打殘,一個二等功,一個烈士。」

  「鎯頭,你去吧。輕一點,不要把學『舞術』的民間高手小朋友打殘廢了。」帶頭的士兵把武術這兩個字咬得很重,明顯是譏諷。

  這其中的譏諷意味王超倒也聽得明白。部隊裡面練出來的人,一般都很能打,這是真的。而現在民間練拳的人,大多數都是健身,運動,流傳下來的拳術一團混雜,常常是練法和打法混合,其中還參雜表演,一塌糊塗。哪裡能出功夫。

  所以部隊裡面格鬥的,都看不起民間練家子。

  自己被曹毅拉起來,要這些士兵做自己的下手,他們能服氣才怪。

  唰!眾人後退,拉開了一個大圈子。那個鎯頭走了出來,在離王超三米遠的地方站住了。

  這個鎯頭王超剛剛看他打過鋼板,一拳一拳,很有力量,速度也快捷,看他手臂拳頭,老皮一塊一塊,顯然是經過嚴酷的訓練。

  「小朋友,動手吧!讓我看看你的舞術舞得怎麼樣,不知道套路好不好看,姿勢優美不優美?」鎯頭絲毫沒有把王超放在眼裡,抱著雙臂,渾身上下騰起強大的自信。

  王超倒是沒有小看這個鎯頭。一年的長征,已經洗去了心靈的浮躁和波動,不會輕視每一個對手和敵人,也不會被任何言語激怒失去理性。

  點了點頭:「那我要動手了,你要小心。既然動手,生死勿論。」

  話音一落,他後腳一蹬,前腳一蹭,雙腿如抱月開弓,彈身掠起,帶動身體如離弦的箭。

  眨眼間便搶出兩米多遠,離鎯頭只有一步距離。

  箭步出拳,搶中線,踏中宮,硬打硬撼。王超距離一步發勁,右手拳頭直扎鎯頭的胸膛。

  手臂帶動空氣,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彷彿鞭子在空中抽擊。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立刻震驚全場。

  王超這一拳無論從動作上的敏捷,以及力量的威勢,配合打出的脆響,都足夠使人不戰而怯!

  鎯頭做夢也沒有想到,王超這樣一個體型並不大的人,驟然爆發的力量卻好像山崩海嘯,無可阻擋。

  耳朵裡面聽見脆響,以鎯頭多次格鬥的經驗,知道這一拳不能硬擋,只有暫避鋒芒。

  心神一動,腳步連忙後退。

  不得不說,鎯頭的確是進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反應比常人要快上許多,腳步後移也穩,一腿一踏,連貫有力,身體剎那間就後移了一米,恰好躲過了王超這來勢猛烈的一拳。

  同時,他借一退的力量,順勢出腿撩起。

  粗壯的腿帶起風聲,猛烈踢了起來,直奔王超的胸膛和下巴。

  啪!王超一拳不中,伸長的手臂順勢下磕,好像錘子磕木板一般,正好磕到了鎯頭上踢的腳。

  筋骨松,皮毛攻。自然勃發,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聽到了敵人的動勢,往往能料敵先機。

  在鎯頭後退的時候,王超就用毛孔「聽」到了他肌肉的反應,知道下一步肯定要出腿,於是手臂下磕順理成章。

  這就好像設好了籠子,等對方鑽進來。

  一下磕中對方的裸骨,鎯頭腿一麻,力量頓時洩了,不過他訓練有素,立刻收腿,再次後退。

  王超卻不放鬆,接連發招!

  腳步一墊,整個人驟然好像長高了很多,手臂輪起,好像抓了一把大斧狠狠朝對方腦門追劈而下。

  劈拳勁,虎形。

  形意拳裡面,虎形和劈拳都是一體,劈拳勁,拉開雙臂,擴展肺部,又大又長,宛如大斧開山。

  而虎形也是一樣,大勢講究凌空撲擊,猛虎下山,大吼一聲,群山迴盪,風起雲湧。

  王超現在練成了暗勁,體力充沛,力量龐大。打起拳來,勢不可擋,一掃以前的八卦賊溜。

  鎯頭見到王超不知道使了什麼身法,明明腳不離地,身體卻好像長高了很多,如持斧天神追劈而來,不由心神潰散,氣勢上完全被壓倒了。

  慌忙之中,雙臂向上一抬,護住腦袋,準備和王超這一劈勁硬擋一下,然後再伺機反撲。

  但是哪裡知道,王超這一記虎形劈勁,配合全身,招大力沉,勢不可擋,再壓上全身的重量和衝勢,雖然沒有用暗勁,卻也有接近千磅的重量。

  一劈之下,鎯頭立刻感覺到手臂劇痛,耳朵裡面傳來卡嚓骨折的聲音。

  他粗壯的雙臂已然被生生劈骨折了。
第五十九章 秘密編製


  「鎯頭,鎯頭!快,快快,噴冷凍液。」

  被一記劈拳勁劈斷了兩根手臂骨的鎯頭,此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面孔扭曲,滿頭大汗,已經失去了動手的能力。

  不過他終究是意志堅強的戰士,咬緊牙關,哼都沒有哼出一聲。

  王超滑身退後,垂下眼瞼,並不說話。

  四周的戰士也聽到了明顯的骨折聲,一擁而上,有幾個把王超包圍了起來,有幾個連忙上去查看鎯頭的手臂,那個帶頭的士兵迅速從角落裡的櫃子內拿出了一個滅火器一樣的東西。

  一打開這東西,立刻從口子裡面噴出白霧,王超隔老遠都感覺到了涼意。

  白霧一噴在鎯頭的手臂上,鎯頭的臉色立刻好了很多,似乎是止住了疼痛。

  王超被四五個彪悍的士兵團團圍住,臉色並沒有絲毫的波動。

  剛剛和鎯頭動手,依然試出了這些人的水平,和張彤的保鏢僱傭軍戰士相差不多。

  和趙星龍比還有一點差距。

  一個打五個這樣的戰士,在以前或許有難度,但是練成了暗勁的他來說,也就是幾拳幾腳的事情。

  不過王超相信,有周軍長在,這些人不敢亂來。

  況且周圍的五個戰士雖然圍住了他,但是都自動叉開了很大一部距離,並且都小心翼翼,誰都不敢第一個撲上來為同伴找回場子。

  造成這些戰士小心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王超剛才的打法實在是太震撼了。

  三個回合。

  從動手開始僅僅三個回合。王超就以剛猛無儔的打法解決了戰鬥,這讓站在門口的周軍長臉上都顯現出無比驚訝的神情。

  一拳直擊。拳頭下磕的硬碰。輪手臂追劈!這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疾如奔雷。

  尤其是王超拳掌破空,每一擊都震得空氣啪啪作響,威猛的動作配合聲音,簡直令人觸目驚心。

  「這。。。。。不用上去動手,只要看到了他的打法。都會產生恐懼。實在是。。。。太兇猛了。」

  在周軍長的眼睛裡,王超好像變成了一頭下山的猛虎。

  和周軍長一樣想不同的還有其餘觀戰的士兵,他們都是同樣的心裡:「人怎麼會有這樣大的爆發力!」

  周軍長知道,曹毅這次申請上級組織調撥來的這一群兵,個個都戰鬥力非常強悍,單兵作戰能力和綜合體能素質都是陸軍中的上流水平。

  這裡面的個個戰士,都幾乎把身體練成了鋼筋鐵骨,單掌開磚頭,碎酒瓶,踢斷木樁,都不成問題,扛打擊能力比普通人要強悍很多倍。

  可以說,就算一個普通人,拿起鐵棍子去敲他們的手臂,都不見得能敲斷他們的骨頭。

  「把鎯頭送去醫療室!」帶頭的那個戰士噴了凍氣之後,指揮兩個人把鎯頭送了出去,隨後見到場中的境況,很是不滿意,大吼道:「這是比試,鎯頭技不如人,輸了就輸了,你們圍人家幹什麼?」

  那五個戰士也好像覺得不好,對王超狠狠的瞪了幾眼,散開了。

  「你是高手!我來和你比試比試!你要是贏了,以後的任務,我們都聽你的!」帶頭的戰士走了上來,神色凝重,拉開了一下架勢,「我叫孫磊,戰友們都叫我大石頭。來吧!」

  「我叫王超。」王超覺得這群當兵的性格倒還是很直爽,於是擺了擺手,身體鬆散。

  「怎麼!你不願意跟我打?」大石頭眼睛內閃過一絲利芒。

  王超搖了搖頭,走到了那一排彈性鋼板面前,抬頭看了看上面的重力測量器。

  這些戰士都把目光看向了他,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嗯嚯!

  王超擺了個姿勢,全身骨節肌肉輕微顫動,發出的聲音好像天空中悶雷滾過,餘音不絕。

  驟然間,腳步猛的前踏,身上衣服一陣起伏,拳頭破空搗出,擊打在鋼板上。

  嗡!嗡嗡!好像大錘猛烈的敲鐘,被打中的鋼板發出了強烈的聲音,音波在整個訓練室內潮湧,震得在場所有的人耳朵鼓膜都嗡嗡做響。

  電子重力測量器上面的數字瘋狂變幻,顯示出了四位數。

  鋼板在後面彈簧彈力的作用下猛烈的伸縮,好像要被彈出來一樣。

  鋼板正中央濕漉漉的一塊水漬,水漬形成了一個明顯的拳印。

  大石頭第一個跑上去觀看,摸了摸那個拳印,發現這個拳印就好像是印章一樣印上去的。

  堅硬的鋼板,在王超這一拳之下,好像柔軟的印泥。

  「我的暗勁能發不能收,動起手來,自己都控制不住。你們都是解放軍人民子弟兵,我不能對你們使用。」

  王超對自己這一拳的暗勁也很是滿意,這一拳,是他盡了平生力氣,發出的最強一擊。明暗兩重勁一前一後,在一瞬間衝擊,居然能在鋼板上留下印記。

  這印記雖然很淺,就好像蓋的鋼印章。不過到底是力透鋼鐵,震出了常人看來匪夷所思的效果。

  對於這群兵,並不是自己的敵人,只是驕傲一點,這是人之常情。

  雖然曹毅說有傷殘指標的死亡指標,打傷打殘甚至打死都沒有多大問題。但王超卻不想過多的得罪這些兵。

  「曹毅倒是狡猾,先提醒我要我放手一搏,給這些士兵一個下馬威,分明是想我得罪他們,以後更好的叫他們控制我,我可不能如他這個意。」

  王超心靈通明,很容易便猜測到了曹毅先前小小的心思,自然不會愣頭愣腦為出風頭,耍威風上這個當。

  「是不是在適當的時候收買一下人心?」他心裡還起了別的心思。

  「你厲害!」二十幾個戰士都圍了上來,看了看重力測量器上的四位數字以及鋼印一般的拳印,大石頭豎起了大拇指,「這是硬功夫,鎯頭輸得不冤枉。你能留手,我記在心裡面。」

  「好了!」周軍長用頗含深意的眼光看了王超一眼,隨後招呼:「今天晚上在招待所喝酒,我慶祝你們把組織上交代的任務圓滿完成!」

  「這是你的證件。你拿好了。拿著這個證件,你出了什麼事情,可以隨時候到當地軍分區武裝部請求支援。」

  晚上,喝過酒之後,曹毅把大石頭那群戰士叫過去說了一會話,也不知道是交代什麼,也沒有讓王超聽見。

  過了一會兒,曹毅回來,拿著一個藍顏色的本本,遞給了王超。

  王超打開一看,上面的鋼印是軍委,防偽的影印是國安。裡面沒有照片,也沒有姓名,籍貫,只有一個指紋標識,還有一連串的代號。

  「你是秘密編製,上級就是我,以後直接對我負責。你是我發展的下線。你以後如果碰到合適的人選要發展下線,也可以向我申請,只要組織上經過調查同意,也可以編製在內。」

  曹毅神情嚴肅。

  「發展下線?怎麼聽著好像非法傳銷。」王超心裡暗想,自然不會說出來。

  「好了,你跟我來。」

  「幹什麼?」

  「宣誓入黨!」曹毅道。
第六十章 即將進入東南亞武術界


  張威,三十二歲,廣東汕頭人,自小學習散打,十五歲被詠春拳高手梁重收為弟子,苦練十年後出道賭拳,曾經橫掃越南河內地下拳場,徒手擊斃泰拳手十二名,一舉揚名,和另外兩位拳師徐震,戴軍並稱廣東三虎。

  成名之後,張威多次參與東南亞地下賭拳,百戰百勝,未嘗一敗。自三十歲後,退隱拳壇。

  張威賭拳時,先後依附在香港曾氏集團門下,越南阮氏紅河集團名下。退隱之後,自己開辦盛德公司,經營體育用品,但在最近兩年,因為經營不擅,落入困境。在去年五月,得到億科集團的融資,才有了起色。

  張威所學武藝雖然以詠春為主,但他好學多才,資質上佳。兼練彈腿,劈掛,大小洪拳,迷蹤,摔跤,拳擊,泰拳等等,也曾經向台灣形意大師薛連信請教過形意,得到薛連信一個月指點。

  廣東三虎,雖然名聲並列,但不是同門師兄弟。徐震自己是廣東天樂集團最大股東。戴軍則是澳門葡京集團的董事。

  S省軍分區一間辦公室內,張威的全部資料擺在了王超面前,幾大本,連帶照片,詳細得不能再詳細。

  除開張威以外,還有廣東三虎另外兩虎的資料。

  辦公室內,除了王超,還有曹毅,以及大石頭等幾個彪悍的戰士。

  「張威因為經營不善,明顯是被趙均的億科集團收買了!」王超仔細的看了看張威的資料,點點桌面。「很明顯是趙均要利用張威來進入東南亞的武術界和黑拳市場。」

  「不錯,不過億科集團並不是趙均一個人,趙均只是其中一個股東,另外還有三個股東,他們的身份都是太子黨!」曹毅狠狠的按了一下桌子。「我們的任務很大一部分,就是調查這幾個太子黨違法亂紀的證據!抓到他們的把柄,還有阻止他們一些重大的違法行為。」

  「曹頭,這幾個太子黨開公司,想來不會幹什麼好事,為什麼不直接剷除掉?」一個戰士問道。

  「那等上面人事變動。組織上才能做出決定。這不在我們的任務範圍之類。」曹毅冷冷的說話。

  「拿到證據和把柄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上面人事變動啊。人事不變動,只能阻止他們幹壞事,也就是擦屁股。」王超心中一目瞭然,隨後又對張威感覺到很可惜:「本來一位洗手了的拳師,還是被拉了出來。哎!」

  王超自然感覺到賭拳有多麼危險,一旦失敗,就是死亡。

  張威顯然是出道以後,賺足了錢,然後退隱,哪裡知道退隱後經營不善,又被逼迫重新出山。

  「看來組織上對趙均開始注意了,這個衙內公子,只怕也蹦躂不了多久了。」王超聽見曹毅佈置的任務後,心裡一陣輕鬆。

  「趙二公子啊,我背後可是組織。你要動我,困難咯。」

  王超突然覺得,進入組織的懷抱倒是挺不錯的。起碼是一個大靠山。

  「好了,王超,你的公司現在也是資金上千萬,接下來,組織會給你更多的方便,我也會調撥一批專門的人員,去你公司任職,還有申請專門的資金,讓你的公司快速發展壯大。以便於掩飾你的身份。孫磊!你們現在對外的身份,也就是天星網絡的人員!這是命令!」曹毅依舊是冷冰冰,不容人反對。

  「嗯!?」王超心裡咯噔了一下,曹毅這麼說,等於是直接插手了他的私人公司。

  「你放心。以你現在的小公司,還不足以進入東南亞的一些勢力。在今後組織上會幫你千百倍擴大,不過股權你得拿出百分之五十來交給組織!你現在的資金大概是五千萬,組織插手後,以後經營,五億,五十億,五百億都不成問題。你自己想想,你能賺多少?以後公司做大了,人事權,資金調動權也有你的一部分。」曹毅早就預料到了王超的心思,「你的生意之所以這麼順利,還是我的安排,當然,趙均也幫了一部分忙。他搞的那個賭拳,就是準備吞掉你的公司,就算你以後賭拳贏了。沒有組織上的支持,也會被他吃掉,我相信你能明白這一點!」

  「這一點,我很明白。」

  開玩笑,現在就算王超不接受,也沒有辦法,對於現在這個情況,王超心裡早有思想準備。

  「現在公司的資金還是歸你調撥。你的簽字,通過公司可以到銀行申請不超過一億的貸款。」曹毅道。

  「果然優厚,比單干強了無數倍!這樣一來,我的公司不壯大都難啊!」王超對於自己的這個天星網絡倒是沒有什麼特殊感情。他自己本來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前後投資不過就是五萬多塊錢。

  「好了,這些都是未來的計劃,先不多談。」曹毅打開電視機,上面出現了格鬥的視屏。

  「這是張威和人格鬥的部分視頻資料。你先觀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等趙均的合同過來後,你們再起身去廣東!以天星網絡公司的身份進入地下賭拳組織。先打出名氣和威風來。這是我的一個秘密聯繫人,你們到了廣東之後,就找他,他會幫你們安排進去賭拳市場的。」

  說著,曹毅給了王超一張紙條,上面只有一串電話號碼。

  「記住,千萬不要暴露你們的真實身份,這個聯繫人不是我們的人。只是我當年認識的一個黑道人物,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這對曹毅的叮囑,王超自然瞭然於胸。

  「好了,你們就在這裡研究。有事情第一時間向我匯報!」曹毅說完,出去了。

  王超先打了一個電話:「喂,是曉雪麼?我是王超。你做一個貸款計劃書。」

  「為什麼要貸款?這個你不用多問,你只做出來就是了。貸款多少?先貸一個億出來。什麼,申請很難?那不會,我保證不難,開口的問題。你弄計劃就是了,等我簽上字,然後去找有關領導。保證一路綠燈!」

  掛了電話後,王超感覺很爽。有一種扯虎皮扛大旗的感覺。

  「我的簽字居然能貸出一個億?這感覺不要太好。難怪那些當官的財大氣粗,官威十足,大筆一揮就是上億的錢,砸都能砸死人。」

  「好了,不管那麼多。組織上的錢也不是那麼容易弄的。還是先應付眼前的難關吧!」

  想著,王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一切雜念都驅除出了腦海,眼睛盯上了電視上的視頻。

  視頻很是清晰,畫面是一個擂台,擂台四周用繩子綁著。畫面上正是張威和一個年輕瘦小的男子在打架。

  四周隱隱約約有很多人在觀看。不過視頻的鏡頭只定格在擂台上,很少拍攝到周圍。

  一開始,張威就進拳猛打,那個男子也不相讓,用肘硬擊。

  王超一看,便知道那男子用的是八極中的肘術。而張威卻是拳出螺旋,肩膀衣服起伏很大,顯然是連運關節寸勁。

  交手幾個會合後,張威突發猛招,一下把那男子鏟翻在地。

  那男子卻好像沒有受傷,彷彿猴子一樣蹲身平蹦,從張威襠下滑了過去,轉到了張威的後背。驟然一拳搗出。

  一拳正中張威的後背。

  但是張威卻並沒有被擊倒,而是後背輕微一挺。迎上了對方的拳頭,隨後那個男子手腕立刻垂了下來。臉上顯現出痛苦猙獰的神情,這被張威一下抓住機會,翻身猛捶,臂膀砸在男子的臉上,男子倒在擂台上,血流一地,抽搐不止。

  「嗯!張威居然把暗勁練到了後背!」

  王超一下就看出了門道。

  「能練出暗勁的武者,都一定有精彩動人的過去啊。只是不知道張威的過去,是什麼樣子的。」

  王超心裡散發出了強大的戰鬥慾望。

  ps:大家推薦投票,現在主角就要進入東南亞的武術界了,下面各個高手,已經大集團,黑道之間的明爭暗鬥會一一展現出來。

  主角加入組織,現在是一個護身符。這樣出場,才不會被東南亞的那些勢力陰死。

  主角要發展,要找高手,沒有勢力是不行的,就算再能打,也會被人暗殺,但是現在加入組織後,情況就大大不一樣了。什麼樣的勢力敢和我們的組織對抗?統統和諧掉。

  當然,這只是一個積累的過程,主角接勢以後,會想辦法脫離控制,做個自由人的。

  東南亞沿海的爭鬥,還會引出唐紫塵的勢力。大家拭目以待。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