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龍蛇演義 作者:夢入神機 [(已完成)]

 
  「想不到,民間真的還有這麼多不出名的高手!那個甘道士武功雖然沒有練到你這樣的境界,但步法精奇,尤其是一口竟然吞下那麼多水,一下噴出如箭,內臟力量之強大,真是神奇,要是你武功稍微弱了一點,只怕今天就危險了。而且梁正文是張威的師兄,得了梁式詠春洪拳的真傳,出手發勁的那一記『鞭捶』只怕我師傅前來,也不過如此了。」

  車上,林雅楠似乎心有餘悸,一邊開車,一邊對王超詢問。

  「不過我就想,這兩個人論功夫,真的是很精純。雖說不出名,你說實戰經驗少一點,但也不至於就這樣被你三下兩下就打敗了吧。」

  林雅楠這個問題憋在心裡很久了,她的眼裡看得出,無論是甘道士還是梁正文,都和她師傅的功夫應該不相上下,這些人都是苦練了一十年,二十年的功夫的人。

  而王超全部的年齡,也不過就是二十剛出頭,就算打娘胎裡面出來練功,也不過他們平齊。為什麼就會比他們高出一大截呢?

  就算王超是天才,但是這樣的天才也太離譜了罷!

  王超笑了笑,似乎明白林雅楠心中所想。

  「他們雖然功夫精純,但比武格鬥,最重一個勢字,這個勢字,不經過生死搏殺,血的洗禮,是永遠不會明白的。他們一開始就輸了勢,和我比武,只要一輸勢,就算是武功再高,也難逃一敗。比武最重要的是先要將自身生死置之度外,然後在生死之外求心意空明。空明之中借凜然之氣生勢。」

  「只要上過戰場一次,就算是懦夫也會變成勇士。他們功夫精純是精純了,顯然是平時是會試手,沒有動真格的。比起張威來,凌正文雖然是他師兄,但是真正搏鬥起來,我敢說,張威在十個回合內,一定可以解決掉這位師兄。武術家,格鬥家。並不是一回事。」

  林雅楠用手拂了一下自己的散亂地頭髮。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他們都是練功夫練了一二十年的人。練功夫的年齡比你的歲數還要大。按照道理,他們的功力應該比要精深。

  但是,你卻已經練到了筋骨齊鳴,雷音隨手的境界,比他們高出一籌,這是為什麼?難道天才的差距,和普通人真的那麼大麼?「

  「哈哈,哈哈……………」王超聽見林雅楠明白說了出來。不由大笑了幾聲。很是歡快的樣子。

  「你笑什麼?」林雅楠輕輕哼了一下,顯出嬌嗔地神色。很是嫵媚。

  她的氣質和朱佳不同,朱佳是高雅中帶著嬌滑,是電視台工作養出來地。

  而林雅楠卻是軍隊軍官出生。平時一絲不芶,神色嚴肅,有些高傲的味道。

  看見林雅楠這輕輕一哼,朱佳心中都是一動:「超超這個秘書很有味道地樣子啊,要是放下嚴肅,誘惑人起來,那是沒得說……………」

  朱佳眼珠轉了轉,並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是不是以為,功夫越練越深?時間練得越長,就越厲害?練了十年,就一定比不上練了二十年的?」

  王超雙手交叉,輕輕揉捏了一下:「人的潛力有限,功夫,其實只要練到位,三年五載就能開發出人的所有潛力,也就是功夫練成了。但是功夫練成了,並不代表它不會退步,得道難,養道更難。你看我現在雖然練成了雷音,但是要是在今後的日子,不求進步,稍微一放鬆,不出半年,雷音就一定打不出來。功夫退步了。」

  「原來是這樣,武功練成,要保留住武功更難。功夫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般人練到上乘之後,再也沒有原來的激情和精神一味用功了,所以時間越長,越多的機會鬆懈。」林雅楠點點頭。

  「是啊,如果一生一世,無時無刻,不放鬆,保持激情地追求,這樣功夫才會越練越深,如果沒有這個心境,就算是練個十年二十年,天天都運動一下,也只能勉強保持功夫不退步罷了。」

  「你看過西遊記沒有?孫悟空唐僧第一次到雷音寺,取到了真經。

  但卻是無字地,到最後又重取。就是這個意思嘛,得了道,你不能養住它,它還是要丟失的。「王超微笑,說話之間,彷彿一個武學大師在教導後輩。

  「西遊記?」朱佳聽著王超地話,也起了興趣。

  「西遊記其實一部拳經。孫悟空開始天下無敵,銅筋鐵骨,但是還是被擒。最後要成佛做祖,還是要去大雷音寺取得真經,才能成就正果。雷音寺,雷音。不到雷音,就等於是鏡花水月,任憑再能打,也只是在邊緣打轉轉,不能修成正果。但就算最後到了雷音,也還要千萬小心,別取到無字真經,還是落得一場空。」

  「我現在武功練到雷音,還只是等於無字的,再今後的日子裡,要無時無刻地保持振奮,不鬆懈的修煉,才能養住它,不然稍微放鬆,就丟失了。」

  王超歎了一口氣:「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練武的人,一輩子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啊。」

  「這樣太累了吧,一生一世都不能有鬆懈?」朱佳驚訝了,林雅楠皺起眉頭。

  人要一輩子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該有多麼強大的心境?多麼堅強的毅力和心意?

  「現在社會,事務繁多,光怪陸離,無時無刻不在把人的心拉進去。練成武功後,不保持退步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一輩子都振奮,如履薄冰,在保持中進步,只怕沒有幾個人能辦得到。」林雅楠幽幽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時代的衝擊,大變革,豐富。發展。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抵擋得住。」王超倒也看得十分的開。

  「對了,那個道士喝水吐箭,凶悍無比,好像不是拳術裡面地功夫?」林雅楠似乎把王超當成了萬事通,有疑問就說了出來。

  「那是道家的練氣術。」

  王超倒也沒有讓她失望。

  「練氣術?呼風喚雨?修煉元神,金丹,元嬰什麼的?劍仙?騰雲駕霧?」朱佳一聽,心中立刻充滿了神怪魔頭之類的。

  王超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練氣術是呼吸法。我們拳術,外練筋肉。內練骨髓。最後內外接應,一舉把勁滲透到五臟六腑。而練氣則是用呼吸直接鍛煉內臟。呼吸首先要牽動肺,然後以肺牽心。呼吸平穩,均勻,心跳就慢,呼吸雜亂,心跳就快。人的五臟,都可以用呼吸來控制,練氣到高深之處。牽動大腸小腹。一口氣吞下,大腸蠕動如雷鳴。等於是可以隨意控制自己的臟腑了。這樣的境界和拳術到了頂點是異曲同工的。練氣也是養生之道,臟腑強則人強麼。不過養生歸養生。真正格鬥起來,還是要拳術來搏殺。長生的人,不一定能打麼。」

  「我見過陳艾陽地釣蟾勁,他已經練到了五臟雷鳴的地步,我現在只是筋骨雷鳴。不過練氣術是直接練五臟,筋骨卻沒有我們直接練拳,內外接應地人強了。」

  林雅楠聽得入神:「兩者誰難誰容易?」

  「當然是拳術艱難,能把拳術練到筋骨齊鳴發雷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但是練到五臟雷鳴地道人卻是很多。就算是普通人,常常一口氣不調,小腹也會鼓動如雷呀。不過現在練氣術懂得的人不多了。而拳術相對保留的還多一些。一個是五臟出雷音,一個是筋骨出雷音,最後洗髓。不過練拳的人就算不練到雷音,也能殺人打人。而練氣,則是純粹養生了。」王超像是什麼都懂。

  「你看有些印度的瑜伽大師,能表演出許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但是來技擊,隨便一個練家子都能擊敗他們。」

  「你會練氣術?」林雅楠眼神越來越驚訝,「你好像什麼都懂?」

  「練氣我不懂。也不會。但是一法通,萬法通,我們練拳的人,對身體瞭解得比誰都深。養生地道理是相同地麼,不同是路子而以。

  那個道士之所以吞水吐水,都是靠肺,胃,小腸大腸一瞬間互動的力量,所以才能噴水如箭,中他這一噴,不亞於挨一擊大錘。我要是不用手擋,那一下眼睛可能被噴瞎。「王超道。

  「那練氣術到最高境界,能不能吐氣傷人?」朱佳雖然不會武功,但是腦子卻比林雅楠轉得快就。

  「怎麼可能。人地力量終究有限,吐氣傷人,那要多大的力量?人的內臟再強,也不可能達到這一地步地。不過拳術中卻有凌空打一寸的暗勁。」王超道。

  「凌空的暗勁?」林雅楠似乎要這一生的驚訝都表達出來。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境界,傳說武功練到洞悉入微的至境,能勃發心意,開合全身毛孔,暗勁凌空出擊一寸打人穴道。不過也就止於一寸的微小距離,要是說什麼劈空幾丈傷人於無形,那肯定是騙子。而且就算是打一寸,也是傳說中的,不知道有沒有,不過傳聞楊露蟬,董海川等人是有這個能力的。而且這一寸畢竟是凌空,威力不可能碎磚裂石,只能打人穴道。」

  「你是真正的拳術大師。」林雅楠口服心服,徹底的佩服王超了。

  「以後,還請你指點我的功夫。」

  一路上,林雅楠絲毫不顧朱佳的目光,把自己的武學的疑問,一一提出,都在王超這裡得到了圓滿的解答,王超的每一個比喻都另她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聽你的話,似乎我增長了很多功夫!」林雅楠眉宇臉色都是紅撲撲的,顯得嬌艷無比,另朱佳越看越不對,臉色也陰沉下來。

  「這只是個錯覺,一下點開你的迷霧了,功夫要上身,話是沒有用的,你還要回去根據話中的道理練。」

  「真是奇怪,你的師傅是誰?」林雅楠最後突然問。

  王超眼神飄向了窗外的天空,天空上白雲裊裊,他的眼神也如煙雲般恍惚,並沒有說話。林雅楠立刻知道沒有說好話,立刻不再問,把話題叉了過去。

  車一直從洪村出來後,一直開向汕頭。林雅楠這輛車是藉著身份,秘密調撥的,要送還。然後三人再從汕頭外砂機場直飛青島流亭機場。

  王超這趟出來,只不過是偶爾的私事。辦完事情後,立刻要回到青島應付各種事情。

  他打了葉玄,以後各種各樣的挑戰只怕不會少。

  從戰張威,殺葉玄。王超逐漸一步步在擴大自己在武術界圈子裡面的影響力。正如曹毅的話來說,他的價值也越來越大。

  汕頭,外沙機場。

  人流奔湧,王超,朱佳,林雅楠三人正進入了機場大廳。突然,王超的電話響了起來。

  王超一接,裡面傳來了一熟悉的女孩聲音。

  這個聲音正是陳艾陽的妹妹陳彬。

  「喂!是王超麼?」細膩柔軟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我。」王超敏銳的感覺聽出了似乎陳彬氣息有些不好。

  「你能不能來新加坡一趟?」陳彬直接道。
第一百零二章 接下恩怨


  「發生什麼事情了?」聽見陳彬要他去新加坡的話,王超立刻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以陳氏兄妹的勢力,居然還有事情來找自己,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小。

  不過不管是什麼事情,畢竟他欠陳艾陽一個人情,陳彬既然發話了,王超肯定是要去的。

  「我哥就在前幾天,比武輸了一手,被人用暗勁打了一下胸膛。估計要很久才能恢復,但就是這幾天,華興會的人送來了戰書,要在七天後,和我哥在比一場武,一是報當年打死拳師張光明的仇。二是想重新奪回遠洋運輸的路線。如果這場比武我哥不接受,那麼他們就會乘機在海上幹架,雖然我們並不怕,但是做生意,到底講個平安無事,穿鞋的怕光腳的,況且我們家族現在鬥得厲害………。好了,跟你在電話裡面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現在在新加坡,你立刻過來,拜託你了……。」

  陳彬電話裡面軟語相求,楚楚可憐,聲音一傳出來,落到朱佳耳朵裡,她一下就變了臉色,掛了一層寒霜,就連身邊的林雅楠也感覺到了朱佳的異樣。

  「什麼,陳師傅他敗在別人手裡?挨了一下暗勁?怎麼可能!」王超聽見陳彬的話,大吃一驚。

  陳艾陽的太極功夫,王超交流了二十幾天,知道得比誰都清楚。就算他現在練到了筋骨齊鳴,臟腑相應,雷音迸發的地步,也沒有把握在這位太極陳手裡討到好去。

  不過這天下之大,王超倒是相信。肯定有人的武功在陳艾陽之上。

  單單是比武失敗的消息,並不足已引起他這麼大吃一驚。

  另他吃驚地是,陳艾陽居然敗而不死,還能復原!這顯然是對手的武功比他高出很多,留有餘地的結果。

  能打贏塵陳艾陽,又能留手的。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大高手了。

  「電話裡面我說不清楚啊,反正你快點過來,一定要在七天時間內趕到新加坡,拜託拜託……………你來了之後,我會把事情的經過向你說清楚的。」

  「好。我一定會來。」王超答應之後,陳彬隨後就掛了電話。

  陳彬倒是知道。王超也是個大富豪,而且在內地的關係不一般。

  什麼出國簽證的事情,搞定小意思。

  「怎麼回事?」林雅楠早在電話裡面聽到了個事情的大概,立刻詢問起來。作為搭檔,王超和陳氏集團的瓜葛,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事情很麻煩,不過我要去新加坡一趟,看看你能否安排不?」王超眉頭緊鎖。

  「好。我這就是安排一下。你等等。」林雅楠看了看旁邊的朱佳一眼,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她和王超是秘密編製,自然不能讓朱佳知道。走開地意思,只給組織上遞交消息。看看能不能同意這件事情。

  畢竟王超現在並不是閒雜人等,而是有組織紀律性的黨員軍隊幹部,不是想到哪裡去,就能到哪裡去地。

  「電話裡面那個女的是誰?」朱佳有意無意的問。

  「我的一個朋友,我欠她哥哥的人情。這事情還得從趙均身上說起。」王超把事情的原委簡明扼要的向朱佳說了一遍。從趙均邀請比武,自己戰勝張威,卻肺部受傷,陳艾陽幫自己治療地一系列事情,十幾分鐘就說了個清楚。

  「原來是這樣。」朱佳笑了笑:「那是應該去地。這樣,我陪你去新加坡吧,弄簽證我很拿手,身份證給我,一句話的事情就辦了。」

  朱佳本身也屬於公主黨,這點能耐還是有地。

  就在這時,林雅楠過來,給王超使了眼色,點點頭。

  王超直接問:「怎麼樣?」

  「可以,咱們先在這機場住一晚上。然後安排吧。」

  機場酒店賓館。

  林雅楠找了時機,乘朱佳不在,立刻道:「剛才我已經向上面匯報了,上面同意你去新加坡的要求,陳氏集團是東南亞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不過我不和你一路。」

  「你怎麼去新加坡?」王超奇怪地問。

  「東南亞的局勢很複雜,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要調撥大石頭他們過來。」

  「那麼多人?只怕不好出國吧?」

  「所以我要安排一下,剛剛得到消息,我已經晉陞為海軍中校,你也有了軍銜,是少校。我現在去海南一趟,與海南軍區的人聯繫,大石頭他們將會同南海艦隊幾個老手坐船過去,然後我們在新加坡秘密見面。不過,你只對朱佳說,我回山東了。」原來剛才林雅楠已經上報組織,安排好了一切。

  「海南軍區!南海艦隊!派人!」王超吃驚:「有必要弄出這麼大的陣勢麼?」

  「我們找就想瞭解東南亞陳氏集團和新加坡的一些情況,一直沒有機會打入,這次是個絕好的機會,況且時間也並不長,上面自然會大力配合你的行動。你還不知道麼,你現在已經是重要人物了。」林雅楠笑著說。

  「好,你去安排吧,到了新加坡,咱們再聯繫,東南亞的局勢的確很複雜,況且陳氏家族內鬥現在十分厲害,我一個人過去,也的確雙拳難敵四手。有大石頭那一批人,還有南海艦隊的老手,的確是舒服很多。」王超點點頭,突然覺得很有必要。

  「你放心,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林雅楠顯露出了一個微笑。

  和王超握了一下手。「我現在就回青島。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安排了。」

  朱佳的能力果然大,不知道打了幾個什麼電話,第二天就把兩人的簽證弄到了手,然後兩人坐飛機到香港,第三天就轉乘飛機,到了新加坡。

  動身的時候,王超又給陳彬打了電話。因為兩人一下飛機,陳彬就出現在了機場的入口,竟然親自來迎接。

  陳彬今天穿了一件很高雅的套裙,高佻地身材,白皙的皮膚,玲瓏的曲線,氣質高貴恬靜中帶著一股威嚴,很是引人注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主場優勢,儘管朱佳打扮得也很出彩,做為央視國際頻道的記者。氣質外貌都是萬里挑一,但還是隱約有被陳彬蓋下去的味道。

  「這位是?」陳彬一看見王超。眼睛閃亮,隨後就看見了王超身邊的朱佳。

  「這是我朋友。」王超正要介紹。朱佳卻主動伸出手來。自我介紹:「朱佳,CCTV國際頻道記者,陳小姐,幸會了。」

  陳彬臉上閃過一絲完美的笑容:「陳彬,陳氏集團遠洋運輸公司執行總裁。」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王超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火花。

  「你哥呢?沒有什麼事情吧?」王超現在就是想知道陳艾陽的情況,連忙發問。

  「上來車吧。」

  三人上了汽車。陳彬才開口說話:「我哥現在正在我家老爺子安排的醫院裡面養傷。誰都不能見他。現在連我這個妹妹,要見他一面。

  都必須通過老爺子地同意!至於比武的情況,我當時在香港,也不怎麼清楚。老爺子也下了禁口令,不准任何人說起這件事,連我也只知道我哥比武輸了地事情。「

  「怎麼會這樣?你家老爺子這麼做,不是變相的軟禁了你哥?」王超聽得大皺眉頭,「就算是比武失敗一次,也不見得就這樣吧。」

  陳彬歎了一口氣:「事情是這樣地,我家族有一個叫陳新的,在前不久秘密失蹤了。老爺子以為是我哥干的,畢竟,那個陳新也有資格競爭陳氏集團財產繼承人位置的。老爺子軟禁我哥,一半是為了這事,另一半是哥受傷了,怕有人暗害他。還可能有些別的事情。」

  「那你說的那個華興會比武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王超問道。

  陳彬歎了一口氣,「禍不單行,福不雙降。你也知道,我哥平生最得意地一次比武就是打死了華興會地拳術大師張光明。張光明是正宗的八極拳大師,功夫已經到了『哼哈』二音練髓地境界,這次是他在加拿大的師弟,被華興會請了過來,為他師兄報仇,公開下了戰書,向我師兄挑戰!」

  「他師弟是什麼人?」

  「他師弟是北美加拿大華人圈子裡面的一個拳術大師,名叫程山鳴。至於武功如何,我也不清楚。北美那邊地華人圈子,太遠了,我們也不熟悉。」陳彬歎了一口氣,渾身散發出如麝似蘭的幽香。

  「加拿大的華人圈子………………」王超也弄不清楚了。

  廖俊華說過,華人遍佈世界各地,每個國家都有很多圈子,社團,有的走黑道,有的走白道,有的黑白通吃,形式複雜得一塌糊塗,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全部的底細。

  單單是一個美國紐約的唐人街的華人社團,都分為了好幾派。

  「我們本來和華興會搶奪遠洋運輸業務,在海上干了很多場,雙方都死傷慘重,最後雙方都拼不起了,才用比武的方式來解決。這些年,我們的生意也算做得穩穩當當,但是這次對方如果挑戰,我們不接,那麼他們就會立刻又有借口挑起爭端,破壞我們的生意了。」

  陳彬把話說得很清楚:「雖然他們破壞,我也不怕,大不了拉桿子,請一批僱傭兵在海上幹一場就是了。不過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意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尤其是現在這個關頭,家族裡面內鬥又很厲害。我是管理這一塊的,要是管理不善,肯定會被人攻擊,到時候處境會非常艱難。」

  「你的意思是,你哥現在受傷,不能比武。要我代替你哥比武?」

  王超盯住了陳彬的眼睛。

  「不……不不………。不是這樣。」陳彬似乎心裡很過意不去,連忙低下了頭,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動彈,臉上起了一片紅霞,吐詞都似乎不清楚起來,用這自己連自己都不聽見的聲音道:「哪……哪能呢。比武這麼危險的事情…………」

  朱佳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沒有絲毫打攪王超和陳彬談話的意思。

  小聲嘀咕一會兒,陳彬毅然抬起頭來:「其實,我是打算自己親自出手的,我的太極功夫,也有了我哥的四五成火候,也未必就會輸。你是試過我功夫的,不過我從來沒有正式上擂台搏殺過,心裡沒有底,現在又見我哥不到。只有讓你來幫我說說經驗,畢竟,你有豐富的經驗和心得。我只是想你指點我一下。」

  王超兩眼盯著陳彬的閃亮的眼睛並不動,陳彬說出這一番話之後,心中似乎無愧,眼神也沒有絲毫的畏懼,迎上了王超的目光。

  「哎…………」王超收回目光,深深出了一口氣,「對方是有準備來的,那個程鳴山的武功,肯定不再張光明之下,才會來挑戰報仇,你沒有經驗,如果真上擂台,是十死無生的下場。我欠你哥和你的人情,這個場子,會幫你接下來的。」

  「謝謝你。」陳彬垂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
第一百零三章 好心沒好報


  「你現在有沒有辦法讓我去見你哥一面?」欠了人情,就要還。這是王超地宗旨。

  不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至少陳彬地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他都非要接下來不可,陳彬再怎麼樣都是他的朋友。不可能讓這個女孩子到擂台上去打生打死。

  陳彬畢竟有個高手哥哥指導,武功練得純。但是擂台搏殺。瞬息萬變,危險到了極點,沒有經歷過多次生死格鬥的人,很難把握住每一個細微地環節。

  「你在酒店先住一晚上,我去對老爺子說說,看看能不能對我哥的軟禁放鬆一點,哎。老爺子大病一場之後心思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睿智了,我哥要殺陳新,早就殺了,何必等到這時候。在這關鍵地時候下手呢,分明是有人陷害。」陳彬臉上顯出了很重的憂慮。

  陳艾陽被軟禁在醫院,一多半是因為陳新失蹤。所以被陳立波控制起來。不過這些事情都是陳彬在香港時候發生的。其中一大半的原因她都搞不清楚,更別說是王超了。

  王超急著要見陳艾陽。主要是想問一問是什麼人把他打傷。

  武功明勁練到巔峰之後,每一拳一腳都有千斤大力,挨上一記。最輕地都是筋斷骨折。更何況是暗勁高手。化勁高手!

  就拿王超現在來說。雖然一記虎形劈勁配合暗勁擊去。足足可以擊斃一頭大水牛。並且完全粉碎內臟。救都救不回來。

  「這個層次地比武。能留手,功夫起碼要比陳艾陽高出一倍才是。還有,他和張光明比過一次武。這次來報仇的又是張光明的師弟,兩人套路相同。若是能見陳艾陽一面。瞭解張光明地情況,一樣可以觸類旁通。知道他師弟程山鳴地路數。這對我上擂台比武很有用處。」

  關於那個挑戰武師程山鳴的情況。陳彬也不清楚,這對於比武來說,非常被動。王超有兩個辦法可想,一是盡快聯繫到林雅楠,讓她去查一查,二就是見到陳艾陽問一問了。

  不過組織上畢竟不是萬能地,對於遠在北美地華人***,也不可能什麼都查的詳細。最多一點大眾資料。王超對此並不抱以很大地希望。

  車在一棟金碧輝煌的大酒店前停了下來,陳彬抬起頭。盯著王超地臉遲疑了一下:「你……………們好好休息。我在酒店安排了房間。你們是…………」

  王超知道她遲疑的什麼。眼睛看了朱佳,顯露出詢問地神色來。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卻表達得很明顯:「朱佳,是要一個房間還是兩個房間?」

  這些日子,朱佳老是挨著自己,王超再看不出一點什麼端倪來,就是傻子了。對於朱佳。他並不缺乏好感。而且對方還多次幫過他的忙。

  剛才陳彬這話裡。不無試探一下兩人關係地意思。

  「說要一間房,好像又不好,說要兩間。也好像不好。這樣的意思是拒絕。在陳彬面前,很傷朱佳地心。」王超只有詢問朱佳。讓她來做主。

  唰!朱佳的臉一下蕩漾起了紅暈,用眼睛狠狠的剜了王超一眼,輕輕咳嗽一下:「陳小姐,安排兩間房就可以了。」

  「那好。」陳彬似笑非笑的露了一個表情,翩然下車。

  「我去安排一下,明天會來酒店接你。」

  說著,她的表情一下又變得低落起來:「不知道能不能說服老爺子,哎!」

  「聽說你家老爺子陳立波年輕的時候是個厲害角色。這偌大一個陳氏集團,就是他一手打拼出來地,李嘉誠式的人物啊。我倒是很想見見。」王超語氣中帶著安慰:「你也不用多煩心。事情總有轉機的。」

  「看看吧,不過這次。真地很感謝你。」陳彬目光幽幽。看著王超。好像要把他看到心裡面去一樣,然後,她的目光又飛快地在朱佳身上劃過,轉身走了。

  朱佳看著陳彬離去的背影。臉包.好像有點奇怪。「王超,你好像捲進了陳氏集團家族的內鬥中。可要小心,家族的內鬥,我看過不少了,尤其是國家地家族。我勸你還是真的不要膛著個渾水了。」

  王超皺起眉頭:「可是答應了陳彬地事情,不好反悔吧。」

  「哎,我是提醒你一下。你這次雖然是來幫陳彬地。但是人家老爺子可不會領情,你想想,你一個外人,眼巴巴的跑來。為陳氏集團打生打死。在別人看來。沒有一點目的才怪呢,陳立波是個極其精明地人,精明地人必定多疑,我很懷疑一件事情,就是陳立波知道你後。第一想法就是,你來是不是圖謀陳家家業的,陳立波在年輕的時候。就已心狠手辣聞名了,我擔心你這次…………」

  朱佳靠上來,聲音壓得很低。「你心裡要有個準備才好。這裡是新加坡,不是國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都不好辦,比武並沒有什麼。我對你有絕對地信心。無論是什麼高手,我相信他們都一定會敗在你的拳下。但是,東郭先生和狼啊,一個要死的老頭子,一手打造起來地家族帝國。是絕對不會讓外人威脅到地,臨死地梟雄,多疑到了恐怖地地步。你一定要小心。」

  王超眼神閃爍,看著朱佳。他卻沒有想到。朱佳竟然分析得這樣到位,有這樣地心機。

  「經過你這麼一說。我倒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去。」

  朱佳臉色很是凝重,「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幫你想想辦法,如果我猜得不錯地話,明天。就是明天。陳立波肯定要見你,並且在見你的過程中。肯定會發生不愉快。我先回房間洗個澡,明天早上見,希望明天早上,我能想出好的辦法來。」

  「好地。」王超突然覺得,無論是太子黨,還是公主黨,對於人際關係地把握,都好要高出自己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朱佳就敲響了王超的房門。王超開門地時候,朱佳眼睛裡面明顯有血絲,顯然是一夜沒有睡好。

  一見面,朱佳就搖了搖頭:「我昨天晚上打電話到國內。叫人查了一下陳立波地資料,這個老頭。的確是心狠手辣,疑心重,對於外人最為不放心,就算是家族中地子弟,也不放開權。只信任跟他出生入死過的老人。」

  就在朱佳在和王超說話地時候,陳彬地電話已經打了上來。

  「我昨天跟我家老爺子說了,他今天早上想見見你。你能下樓麼?我在大廳等你。」

  「好。我馬上就下來。」王超看了朱佳一眼,朱佳搖搖頭:「我就不跟你去了,在這裡等你,免得礙你的手腳。」

  「那好,你好好休息。昨天晚上都沒有睡。你說地。我都有防備。」王超笑了笑,隨後乘電梯到達酒店大廳。果然。陳彬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

  「這次真是麻煩你了。」一見面。陳彬就滿臉歉意,「本來要你來幫忙,卻給你增添那麼多地麻煩,老爺子地脾氣最近不好,他要見你。可能會對你造成不愉快,你要是不願意見他。我現就送你們上飛機走。」

  「不用了。」果然。王超從陳彬地隻言片語和表情中,看出了朱佳地猜測是正確地。「我倒是想見一見你家老爺子,瞬間見看能不能見到你哥。」

  「嗯………」陳彬低頭沉默了一下:「我這次是欠你的了。以後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的。」

  「怎麼話說得那麼重,我和你哥也是朋友。」王超搖搖頭。制止了陳彬繼續說下去。

  兩人上了車。一直開到了海濱的陳氏集團大廈總部。

  一到總部門口。剛剛下車才到總部大廳門口。就有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者身後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走了過來。

  「小姐,這就是老爺子要見的人麼?」

  「是地,明叔。」陳彬點了點頭。

  明叔上下打量了王超一眼。眼睛閃過一絲不經意的光。似乎是嘲諷,「王超先生。請跟我來吧!小姐。還請你在這裡等一等。老爺子只見他一個人。」

  王超看見這個明叔的語氣,明顯的感覺到了豪門大家族應有的趾高氣揚氣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自己明明是來幫忙的。對方不但沒有絲毫地客氣,反而好像是對待傭人一樣。

  不過他涵養極好,並沒有因此發作,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跟隨明叔上了電梯。

  那個高大地黑人。顯然是保鏢。皮膚漆黑,好像鐵一般,肌肉隆起。塊塊分明。眼神如死灰。毫無生氣,顯然是經過殘酷訓練出來的搏殺機器。

  而且。這兩個黑人地手。始終背在身後,身後西裝叉口屁股口袋裡面。隱約有東西隆起,顯然是隱藏的槍支。

  王超幾乎可以肯定。這兩個黑人。只要一遇到任何情況。就會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拔出槍來準確的朝目標射擊。

  這是訓練有素的高級僱傭兵保鏢。精通槍械的神槍手,快槍手。善於殺人地殺手!槍術和格鬥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擁有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很快,電梯就到了頂層。明叔來到一間豪華的房間門口。彎下腰去:「老爺子,您要見地那個王超來了。」

  「進來吧。」一個蒼老卻不失威嚴地聲音傳了出來。

  「請進吧。」明叔似笑非笑了一下。輕輕拉開了門。王超並不理會,龍禳虎步地走了進去。

  房間內地空間非常大,落地式大玻璃直接可以遠眺到無邊無際地海洋。

  房間內地裝修。壁爐,高高地書架,大長地桌子沙發。讓王超感覺到一股歐洲中世紀的古典味道。

  陳立波就坐在桌子的後面的大椅上。臉色雖然蒼老,但是精神奕奕,兩隻鷹眼放出凌厲的光,令人一接觸。就不寒而顫。

  桌子兩邊。一邊站著兩個把手背在後面地黑人戰士。

  就在王超進來的時候,房門輕輕掩上了,明叔並沒有進來,但是跟在他後面的兩個黑人戰士,卻是站在了門口。

  「年輕人,坐吧!」陳立波臉上和明叔一樣顯出似笑非笑地表情來。

  一排沙發在大廳中央,離陳立波八九米遠。王超毫不憂慮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王超一坐下。陳立波就開口了:「年輕人,你這次是彬彬請來代替艾陽比武地。我知道。你是個練家子。我也知道。比武凶險。一般拳師。不到萬不得以,生活所迫,不會出來打生打死,你的底細我都清楚!在中國內地。有很大地生意,你不缺錢。無論如何,都沒有使你冒險拚命的理由!那麼,你這次來,究竟是什麼目的?」

  陳立波冷笑了一下。眼睛裡展現出赤裸裸凌厲的殺意。

  「不要告訴我!你和艾陽是朋友。哼!這個世界上,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何況,就算是朋友,也不值得你放棄億萬地身家。來為他打生打死吧。年輕人。你嫩了一些。」

  陳立波身體靠在椅子上。彈了一下手指頭:「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同樣是老人。這個陳立波和李老爺子截然不同。」王超看見朱佳猜測地果然不錯心中歎了一口氣。
第一百零四章 距離近了,槍也沒用


  「怎麼樣,年輕人。」陳立波看見王超坐在沙發上不說話,也沒有催促,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樣,「你的資料,我都清楚。你在國內S省有一家大型的網絡公司,在前不久,你和廣東有名的大拳師張威比武,贏了億科集團一億資金,就在那次比武上,你認識了艾陽他們兄妹。我說得可沒有錯?」

  王超搖搖頭:「沒錯。不過現在看來,我好心來助拳,為朋友幫忙,卻被你誤會。以為我帶有什麼目的來,這也太荒唐了。你如果疑心重,我可以現在就離去,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滋味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嘿嘿,嘿嘿。談扯!」陳立波發出幾聲老笑,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年輕人,你太小看我陳立波了,我剛才說的,只是你表面上的資料。你和廣東三虎之一的徐震在廣州結怨的當天晚上,動用僱傭兵滅了一個叫大興的集團在郊區的修車廠!這個不錯吧。」

  陳立波繼續說著,就好像掌握了若干證據,胸有成竹審問犯人的警察,「你今年才二十歲剛剛出頭吧,我昨天查了,你也並不是什麼豪門世家的弟子,在十八歲之前,是一文不名的人,但是短短兩年,就發展成了資產過億的富豪,這其中的貓膩,只怕並不是那麼簡單。」「艾陽在前些天,被歐盟旗下的一個高手打傷。而我昨天和億科集團地吳穎達太子爺通過話。他告訴我,你很有可能是歐盟的間諜身份?怎麼樣?你們針對我陳家的計劃是一波連著一波。可惜,我陳立波還沒有死。這陳氏集團的偌大家業,外人誰都別想染指。」

  王超聽著陳立波的話,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心裡卻越聽越迷糊。

  「什麼歐盟西盟美國地。」王超自覺自己都是根子紅,苗子正,加入組織,宣誓入黨,這兩天又立功受獎,成為少校軍銜的國家幹部,為人民服務。和什麼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扯不上半點關係。

  「吳穎達他們怎麼調查的?這不是赤裸裸的污蔑麼?」

  聽見陳立波的這一番話,王超是真有些摸不到頭腦。

  但是陳立波的話,他也無從反駁。想來想去。王超懶得跟這個胡說八道的老頭廢話,乾脆單刀直入:「你說的這些話,我半點都聽不懂。不過你今天擺出這個陣勢來?想怎麼樣?」

  「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讓你自投羅網。」陳立波臉色凝重起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知道最近東南亞局勢緊張,歐洲地一些勢力想插手進來,但陳氏集團是我一手創造起來的心血,我絕不會讓它在我死後,落到別人手裡。」

  「年輕人。你說說吧。你們的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來對我陳氏集團?如果不說,也別怪我老頭子不客氣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裡畢竟是新加坡,一畝三分地上,我想殺誰,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就算你是美國,歐洲,中國的大官,也是一樣!」陳立波停止了手指敲擊桌面的節拍。

  王超聽得大皺眉頭。他本來就沒有什麼陰謀,但是這陳立波老頭已經認定了他有陰謀,還拿出一大堆的證據,分析得頭頭是道。

  王超心裡突然湧出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

  「陳老爺子。我不同你多說廢話。你以為。就憑這六個黑鬼,就算是叫我自投羅網?」王超眼皮微微閉起。只顯露出一條縫隙,看著陳立波。

  「哈哈,哈哈。」陳立波歡快的笑了起來:「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他們都是非洲黑曼巴僱傭兵集團裡面最為優秀的戰士,有著豹子般地敏捷,槍法,速度,都是一流,任憑你功夫練得再好,我可以保證,你現在動一個手指頭,一秒不到,立刻就有六顆子彈穿進你身體的要害!」

  兩個門口的黑人,以及站在陳立波桌子面前的四個黑人,都是一動不動,眼睛死灰一樣。

  「陳老爺子,這麼說,你是吃定我了?」王超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不是練家子,不懂我們功夫的厲害,你距離我只有八米遠的距離。世界冠軍百米的速度是9秒多,也就是衝刺十米,只要一秒鐘不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撲這八米距離,只要心意一動,三分之一的秒地時間,可以把你殺掉兩次。我保證,你連叫他們開槍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是麼?」聽見王超這一番話,陳立波老臉上的枯皮輕微的哆嗦了一下,兩眼地目光和王超狠狠的對撞在一起。

  王超這番話並沒有說假,以他現在地身手,已經到了筋骨齊鳴,雷音勃發的境界,驟然爆發,已經可以媲美豹子撲擊獵物時的極限速度。

  縱然有這幾個神槍手在,但是陳立波和王超地距離實在太近了。八米的距離,就相當於一個虎撲。

  如果王超動手,陳立波還真有可能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就死翹翹。不過隨後王超自然也難免被這六個黑鬼用槍擊斃。

  陳立波如果是練過功夫的,自然不怕王超的威脅,因為就算王超撲擊過來,一下也難以弄死他。但是他現在是個老人,又沒有功夫在身,更本躲閃不了王超的一擊扑勢。

  「陳老爺子,你大概在想,桌子旁邊的四個黑鬼會幫你攔截一下吧。」王超盯著陳立波的目光,毫不在意,侃侃而談:「可惜,他們雖然肌肉強一點,身材大一點,但是連脊椎骨都沒有鍛煉到,在我眼裡,他們的動作比蝸牛強不了多少。」

  王超經歷過多次生死搏殺。多次處在危險的境地,對於陳立波擺出的陣勢,並沒有能使他產生任何的心裡波動。

  「陳立波。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打電話,把這事情告訴陳艾陽師傅。陳艾陽師傅是知道我的身手的,你看看我說的話是否有誇大其詞的地方?或者,你可以開口,發出叫這個幾個黑鬼開槍的命令,看我能不能在你話出喉嚨之前,把你撲殺?」

  王超說話之時,眼睛盯著陳立波的喉嚨骨節,顯然是他只要稍微一不對,立刻就要受到王超雷霆一擊。

  陳立波眼睛死死的盯著王超。臉色陰晴不定,他是看見了唐紫塵和陳艾陽比武時的情況的,那不可思議地力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裡,現在王超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把握不準勢頭的發展了。

  更另他驚訝的是,王超這人雖然年輕,但明顯是見過大場面的,自己擺出的這個陣勢,一點都嚇不住他,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局面好像僵持在這裡了。

  「呼呼。」陳立波突然覺得有點心浮氣躁,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氣氛緊張,不由自主的影響了他的精神,使得他多病地身體覺得疲憊起來。

  「哈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陳立波竭力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振奮了一下精神。放聲大笑兩下,揮揮手:「剛才只是開個玩笑,試驗試驗你,我就知道。彬彬不會看錯人的。」

  「你們都退下吧!」

  得到陳立波的口語,這六個黑人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關上門,頓時,整個大客廳裡面就剩下一年輕人。一老頭。

  陳立波這也是沒有辦法,還這樣對持下去,只怕不用王超動手,自己就完蛋了。

  王超看見這個老頭子變臉比翻書還快,沒有一點尷尬的情緒,不由得心裡暗笑了一下,也佩服這個陳氏集團的家主善於掌控形勢。

  「哎,人老了,難免疑神疑鬼。」陳立波從抽屜裡面拿出一瓶藥,倒出一粒,用溫水吞服了進去,休息好一會,才恢復了精神。

  「剛才只不是過誤會,你要見艾陽?我讓他過來就是了。」陳立波拿起桌上地電話,「我是陳立波,叫陳艾陽到總部來一趟見我。」

  王超笑了笑,並不說話。

  「年輕人,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陳立波笑了起來,臉上的老皮拉扯得溝壑道道。

  「什麼交易。」王超漫不經心的道。

  「我的眼光不會看錯,你沉得住氣,身手又好。將來是個人物。只可惜,被背後地東西束縛住了手腳啊。」

  陳立波歎了一口氣,「我已經老了,活不了多久了。這份家業,遲早要找個繼承人。而現在家族之中,能承擔起這個任務的,就只一個陳艾陽。其餘子弟,雖然能守住這份家業,但是要繼續發展,那就艱難了。而且艾陽和他們以前是有仇地,我一死,讓艾陽當家,非要發生清算不可。如果不讓艾陽當家,另外的人也要把艾陽往死整。」

  「艾陽這個孩子我是知道的,不但武功是我們陳家地一塊招牌,而且心機也很深沉,也不是被人輕易打壓的料。我是不願意陳氏集團發生內鬥。讓外人撿了便宜去。」

  王超道:「陳師傅我是知道的,的確擔當得起整個陳氏集團,你把家業傳給他,以後肯定會越來越紅火。不過你到底要說什麼?不要賣關子了。」

  兩人剛才還拔劍努張,但是轉眼間,就相談甚歡。真可謂是一大奇觀。人際關係,正如擂台生死搏殺,瞬息萬變。

  陳立波笑了笑:「年輕人,不要急躁麼。其實這次彬彬喊你來比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比武只不過是解決矛盾糾紛,沒有辦法的辦法。我這個集團的遠洋運輸業,和華興會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為了搶生意,不知道在海上槍戰過多少次,到最後,雙方都拼不起了,又不願意妥協,才弄了一場比武賭拳來下台。其實這次他們的挑戰,我完全可以不接,多派點人手,在海上幹架就是了。」

  「年輕人,你可明白我這一番話的意思?」

  王超彈了彈手指頭,「武功是已經沒落了,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事實。這我也明白,做生意嘛,當然還是要靠綜合實力,不是能打就可以的。」

  「你果然是個明白事理的年輕人。」陳立波又喝了一口水:「名人不說暗話,我現在開出個條件來,不知道你答應不答應?」

  「什麼條件?」王超問道。

  「我知道你背後是歐洲的大靠山。但是,與人為奴,總不如自己做山大王來得爽快。只要你脫離你背後的組織,我會給陳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你。讓你和艾陽一同來當家作主?怎麼樣?」陳立波神情嚴肅起來。

  「你不是在說笑吧。」對於陳立波這等老奸巨猾的人物,從他口裡說出來的任何話,王超都不會相信的。

  「不是說笑。」陳立波道:「我已經老了,現在的形勢緊迫,不能不賭一把。我給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後,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讓艾陽迫害其它的陳氏子弟。這件事情,一年之類,我會辦好。不過,你也要做我們陳家的人。」

  「什麼意思?」

  「我看彬彬對你很有好感,相信你也不會拒絕他,你們兩人結婚。一兩年,生了孩子,自然就是陳家的人,我也會放心一切。怎麼樣,你和艾陽合作,以後陳氏集團,我會放心得很。我的身子骨還勉強可以活兩年,只要孩子生下來,一切我都會放心。」

  「怎麼樣,這個條件我是送錢又送人。只要你一兩年時間,整個陳氏集團就是你的了,說實在的,你背後的歐洲勢力,我是沒有精力去應付了,你熟悉他們,能比我應付得更好!年輕人,還是一句話,與人為奴,不如自己做山大王。」
 
  聽著陳立波的這番話誘惑,王超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無論陳立波怎麼述說,他就好像在聽戲一樣。

  「怎麼,你不相信?」陳立波看見王超這個樣子,兩道眉毛向上一豎,「你不要覺得匪夷所思。人之將死,我也是不得已,賭上一把。你如果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可以簽一份合同,叫律師來公正怎麼樣?」

  「年輕人,我看得出來。你也是多情種子。這次來到新加坡,你還帶了一個女伴過來是吧?」陳立波眉毛放了下來︰「我知道,你對彬彬也有意思。不然,也不會為她過來打生打死,雖然你背後有勢力,但你也是個明白人,要你拚命的事情,你肯定會盡量抵至的。這次你為彬彬來比武,肯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你喜歡她,對不對?」

  「年輕人,有錢又有勢。多情一點,也是必然的。這個我能理解,我正是看中了你這一點,才敢下這麼大的賭注。」

  聽見這老頭越說越離譜,王超也忍不住了,輕輕用指頭點了一下沙發前面的桌子︰「我和陳彬只是朋友,並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而且我這次來,只是純粹的幫忙,幫完忙就走,不涉及你們家族的任何內鬥,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和你口中所說的什麼西方勢力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的生意做大,實在國內的政府有朋友。我這次帶過來的這位朋友,她就是高幹子弟。至於你剛才說的這些事情,我就當作是先前的一場玩笑了,反正人老了,總是喜歡開玩笑的。」

  王超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陳立波的話,對他的這個提議,也是嗤之以鼻。

  陳立波是什麼人?老奸巨猾的梟雄。雖然人老得快要死了,但越是這樣的人,越就要瘋狂一把。

  先不說他的話裡面有幾分可信的元素。

  就算這老頭說的是真的。依照他的想法,自己和陳彬結婚後,還要在陳氏集團呆上一兩年。等這老頭死後,才有繼承權。

  兩年時間,足夠老頭安排任何陰謀了。

  王超甚至覺得,以老頭的詭計,很有可能百分之八十真的能把自己徹底地捆綁在陳氏集團這輛戰車上。

  王超天生就不擅長和人斗陰謀詭計,再說他現在並不缺乏權利和錢財。好不容易加入組織,進入六扇門,正是好修行的時候。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和陳立波這個老頭子互鬥詭計,時時刻刻提防他的陰謀。

  「年輕人,就算你不相信我老頭子說的話。你也可以先考慮一下,也可以把這個消息透漏給你背後的勢力,說不定,他們會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也說不定。」

  陳立波話鋒一轉,語氣竟然胸有成竹,似乎並不怕王超背後的勢力。而且隱約有引蛇出洞,順籐摸瓜的味道。

  「這樣,我先給你點時間考慮。只要你同意,我的條件始終不變。而且,你也可以通知你背後的勢力。不過,千萬不要說是我叫你通知的。否則,他們一定會起疑心,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人啊,總要給自己安排幾條路才好,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老頭子我這一輩子看過了很多事情,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也看過很多,一條路走到黑,沒有幾個能落到好下場的,只有玩無間道,才是正道!」

  不得不說,陳立波這老頭子把握人心的手段玩得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一番話,換了任何一個人,不管是真是假,都會仔細考慮的。

  可是王超無慾則剛。

  「和這老頭的談話,還是不要告訴組織了。這陳氏集團可是東南亞一顆重要的旗子,要是組織上真為了利益,要我入贅,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事情就糟糕了。要我和這老頭天天玩無間道的陰謀,還有個屁的時間和精力修行。只怕兩年後,我連趙星龍都打不過。」

  不過,陳立波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王超決定,把他的話當作放屁,自己一點都沒有聽見。

  就在這時,外面又想起了明叔的聲音。

  「老爺子。艾陽少爺過來了。」

  「嗯,叫他進來。」

  陳艾陽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王超,臉上顯現出驚訝︰「王師傅,你怎麼過來了?」

  「我是被你妹妹拉過來,代替你比武的。」王超看了陳立波一眼,並沒有多說。

  「好了,你們兩個年輕人聊吧,我老頭子是插不上嘴,人老了,得休息一下咯。」陳立波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王超一眼。

  「叔公,你小心一點。」陳艾陽連忙扶著他走了出去。

  陳立波一出去,就有明叔把他扶上了輪椅︰「艾陽,你還是不要冷落客人了。」

  等陳艾陽走了之後,明叔問道︰「老爺,您想去哪裡?」

  「阿明,你跟我也有很多年了。現在我們陳氏集團看似平靜,其實在醞釀危機,我實在擔心,等我死後,會被人一點點瓜分啊。」陳立波嘆了一口氣︰「剛才我見了那個年輕人,很不錯啊,臨危不亂,泰山崩於面前不改色的氣度,這樣的人才,要是能為我所用,我還擔心後事麼?」

  「那老爺你打算怎麼辦?」明叔問。

  「我打算把彬彬嫁給他,另外陳氏集團的股份百分之三十,在兩年之內,逐漸轉交給他。有他和艾陽聯手,我就放心了。」

  「老爺!」明叔一聽,頓時大吃一驚,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爺,你這是‧‧‧‧‧‧‧‧‧引狼入室啊。那個年輕人擺明了有陰謀的。」

  「哼,引狼入室!我就是要引狼入室!狼在外面徘徊,虎視眈眈,始終是一塊心病,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陳立波嘆了一口老氣,隨後眼楮中閃爍出凌厲的光,又彷彿回到了年輕時候,叱詫風雲的歲月,老態的身體,憑空生出一陣雄風。

  「就是一頭惡狼,我也會把他變成一條乖乖的看門狗的!咱們走!」

  「您要去哪裡?」

  「你幫我和李家通話,就說,我希望見一見李老先生。新加坡,畢竟還是李家的。這東南亞,也是美國的控制範圍,歐洲勢力要插手進來,我還得借助一下李家和美國的關係。我老了,反正要死了,在死之前,索性就以陳氏集團為賭注,玩一場驚天動地的打賭吧!」

  就在陳立波計劃秘密會見新加坡執政的李氏家族的時候,王超和陳艾陽已經談起了重要的事情。

  王超一眼看見陳艾陽,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虛浮和氣喘。臉色雖好,但是完全沒有高手行止坐臥,風吹草動一驚,隨時撲人的那份神韻,便知道,他受的傷是要害部位。

  倒是陳艾陽一看到王超,眼楮立刻晶亮,兩人坐下,嘆了幾句。陳艾陽吃驚地道︰「王師傅,你的功夫又有精進,好像這次精進非常之大。幾乎已經要神通入化的地步了。這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打下拳架子給我看看?」

  王超站起身來,打了個馬形。腳步一踐踏,兩拳如炮,連續出擊,空氣之中,頓時;雷音轟鳴。

  王超一記「馬形炮」,發勁如炸,頭髮汗毛根根炸起,渾身皮膚鼓脹如精鐵綠,面前空氣震盪,地下微微搖晃。

  就真如戰場上,用馬拉的剛跑連續轟擊!

  「筋骨齊鳴,雷音迸發,隨手而出,好一記『馬形炮』。」陳艾陽連連贊嘆。

  王超的虎形劈勁,講究一個大勢凌空撲擊,大斧開山,氣勢威猛,但是老虎撲人,並不長久,一撲不中,難免衰弱,雖然王超配合練了鷹形,但兩者之間轉換,再怎麼強,只要沒有通神入化的境界,總還是有縫隙,遠遠不如一招來得純。

  如果踫到了比王超武功高出一線的大師,熟悉虎鷹變化,在虎鷹轉換之間,完全可以閃避過去。

  但是馬形配合炮卻不同,馬有踐踏衝撞之意,而且馬力持久,能連綿不斷。

  炮拳剛猛,發勁如炸。比劈拳威勢還要大!以馬的持久,配合炮的剛猛,一拳一拳連續發勁,可以永無休止地轟炸下去。

  而且馬能揚蹄,隨時能僚蹄傷人。衝著敵人的腳板,脛骨,小腿,膝蓋,撩上就踏。無論多麼厲害的敵人,只要被這一撩一踏擊中,膝蓋以下的腿骨立刻要粉碎,失去戰鬥力。

  炮拳連續攻擊上路,中路,而馬形腳板的彈力,則是無時不刻不撩起傷人下盤。

  馬形橫衝直撞,炮拳剛猛如炸,臨敵之時,一路打將下去,勇不可擋。比之虎形劈勁,更好用。

  以王超現在的功夫,打出這「馬形炮勁」,一連衝撞疾打,只怕無人敢攝其鋒芒。

  「我現在雖然將暗勁練到了全身每一個部位,但是卻沒有達到筋骨隨意迸發雷音的地步。如果硬拚拳腳,只怕也難擋你的鋒芒。」

  陳艾陽眼神中多是驚訝之色。

  「你的釣蟾勁,吞蟾氣。是道家中呼吸法,先練內臟,鼓起如雷轟鳴,鍛煉骨髓。最後才修煉筋骨。路數不同麼,我的功夫現在雖然已經滲透內臟,但還不是一樣沒有達到內臟雷鳴的境界?」

  「你的內臟能雷鳴,我的筋骨能雷鳴。一內一外,到最後,還是殊途同歸而已。」王超道。

  陳艾陽的煉髓之法,是道家的練氣術,先練五臟六腑,以內臟的雷音鍛煉骨髓。現在他已經練到了上乘境界,內臟力量之強大,匪夷所思。

  但是他的筋骨卻沒有能達到隨手迸發雷音的地步,比起王超來,硬拚勁力,還真討不了好處。

  不過他內臟強大,心力,肺力,腎力,大腸,小腸胃脾。都比王超要強健許多。如果兩人真正搏殺起來,陳艾陽只要小心應付,避其鋒芒,借力打力。化解掉王超的一輪攻勢後,等王超氣力不濟,再行反擊,倒也可以一戰而勝。

  而且陳艾陽的復原能力,身體素質,都要比王超強悍,如果兩人同時中了腔,絕對陳艾陽要好得快。

  就算是腔擊入心臟,只要急救得快,陳艾陽能有活命的機會,而王超一定沒有。

  「你的勁已經練到全身每個地方?每個毛孔?通神入化了?」王超一聽,也是頗為驚訝。

  陳艾陽勁力入化,內臟雷音,只要接著練下去,不鬆懈,一定可以將筋骨,內臟都隨意迸發雷音,到那時候,就已經接近楊露蟬,董海川,孫祿堂那些大宗師了。不過也只是接近,並不是等同。

  全身雷鳴,內外合一。這已經快要達到拳術的最高巔峰,練神返虛的上乘境界。

  至於拳經中的至虛,不見不聞覺險而避之,那等於是至誠之道,要心靈上的修養,不和身體掛鉤。

  所以程廷華當年八卦拳功雖然通神入化,但是不能先知先覺,才在砍殺很多敵人之後,死在數十桿洋腔的合擊之下。

  武功成就至誠之道者,無論什麼危險,都能先知先覺,化險為夷,得以善終。

  「哎通神入化。還不敗了。而且敗得很慘!」陳艾陽嘆了一口氣。

  「打敗你的到底是什麼人?」

  「是個女人,姓唐。」陳艾陽也不隱瞞。
 
  「女人,姓唐!」聽見陳艾陽的話,王超心裡陡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這個情緒如山崩海嘯,火山噴發。

  「叫什麼名字?」他脫口而出,急促的發問,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音調。

  「怎麼?」明顯地感覺到王超心緒不寧,陳艾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王超這樣的拳術大師,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養氣寧神的功夫都是一流,卻為了這個事情吃驚成這個樣子,不由的他不奇怪。

  「嗯••••••••••••••嗯•••••••••••…沒有什麼。她叫什麼名字你知道不知道?」王超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氣息,又恢復原來的神情。

  陳艾陽搖了搖頭,「比武之時,她只說她自己姓唐。並沒有說叫什麼名字。事後,我也查不到這個女人的底細,似乎她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不過世界之大,還真是高人無數,藏龍臥虎。」

  「她有多大年紀?」王超問道。

  「看樣子只有二十五六,但是她的功夫已經出神入化,到達至虛化境,皮膚容貌根本看不出來,不過我估計她已經有三十以上了。」陳艾陽回憶道。

  「她長的什麼樣子?」王超又問。

  「我不好描述,不過我這裡有那天和她比武的錄像,你看就是了!她的武功,真是已經練到了巔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練的。那天是她留了手,不然,我可能已經被打死了。」陳艾陽說起來,還是心有餘悸,連連搖頭,似乎不相信那次的比武是真實的。

  「你還有視頻錄像!怎麼不早說。」王超氣結。

  陳艾陽一說和他比武的女子姓唐,王超心裡面就立刻浮現出了一個人來,那正是離他而去三年之久的唐紫塵。

  那是改變了她命運的唐紫塵。

  唐紫塵的武功到了水不過膝化勁的巔峰,遠在陳艾陽之上。當年寫成《國術實錄》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二十八歲,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四五年,陳艾陽感應的三十歲上下,也是正符合她的年齡。

  高手的敏感非常強烈,直覺也強烈,尤其是陳艾陽這等化勁高手。

  從種種跡象表明,和陳艾陽比武的那個唐姓女子就是唐紫塵。但是王超心中還是惴惴。始終不敢確定,而陳艾陽也只知道她姓唐。

  「王兄弟,你今天是怎麼啦?心浮氣躁的?」陳艾陽皺了皺眉頭。

  王超笑了笑,勉強鎮定一下自己的心神。「還是先看看你比武的錄像吧。」

  陳艾陽抓起電話,述說了一下,過得片刻,就有人送來了一盤影響。影響放進大的液晶電視牆壁裡面,驟然,畫面閃爍一下,顯現出了當時在下面總部大廳之中打鬥的場面。

  一個令王超魂牽夢繞的紫衣女子身影出現在畫面上。每一個鏡頭,一個說話,一動作,都是那麼的鮮活,千百次的深深印在王超的內心最深處,永不磨滅。

  跟著這畫面,王超似乎忘記了一切,又回憶起三年前。在天星湖邊,跟隨唐紫塵學藝的場景,每一幕,每一個畫面,都清晰地在他心裡閃過。

  自己走水缸,打沙袋,摔得渾身青腫,是唐紫塵每次都細心地擦藥,用針灸刺散淤血。

  自己抖大腔,每次都抖得手臂痠痛,也是唐紫塵幫自己揉捏放鬆筋骨。

  自己的每一個拳架子,都是她校正了又校正。每一句練功的口訣,都是詳細講解道理。

  那兩年之中,吃,穿,住,幾乎都是唐紫塵在照顧自己。

  在王超的感情中,唐紫塵就像一個親生的大姐姐一樣疼愛自己弱小的弟弟。這樣的感情,在看見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身影之後,在王超的心裡全部噴發出來。

  「你的弟弟現在已經長大了,你知道不知道?但是你的弟弟還沒有能達到你的高度,還不能把你的拳術傳承下去啊。」王超用一種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臉上似喜似悲,

  他的思緒,最後停留到了那個傍晚。

  落日到底餘暉啊,照耀得整個天星湖波光粼粼。

    蕩起雙槳,把小船輕輕飄蕩到了水的中央。

  唐紫塵踏水,飄然離去。

  那一刻,王超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那一刻,在王超的心中,自己那個姐姐,就是天上那不食人間煙火的閒人,下凡來點化自己。

  那天,那首熟悉,清脆,純淨的童音歌聲,永遠都飄蕩在王超的心裡。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睡眠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出來了,涼爽的風••••••••••••••••。「

  孩子的歌聲,是那麼的明淨歡快,不帶一點塵埃。

  人世間的事情啊,要是都像孩子的歌聲,那樣的明快,純淨,天真無邪,那該多麼美好。

  在唐紫塵離去前的那一刻,王超的心,也正如孩子一樣。

  「我們都只是凡人,無論拳術多高,技法多門精湛。還是要捲進這滾滾的紅塵之中。也許,你的意思,是留一個傳承,讓武技慢慢平穩地流傳下去。你曾經多次說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要我涉足那個世界,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但是,我現在也逐漸踏入了你的世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孩子歡快,明潔,無憂無慮的歌聲了。我也許辜負了你的期望。」

  孩子明快春節的歌聲,唐紫塵的仙影,紅塵的勾心鬥角,殺戮血腥,金錢。

  王超地心緒此起彼伏,意念陷入了一種深沉的境界中。

  這樣的深沉的意境很奇怪,就彷彿,外界的事情,他看的清清楚楚,也聽得很明白,但是,他的心,卻好像頓進了虛空之中,完全超脫了這個世界。

  身在紅塵中,心已在天外。

  「陳師傅,她的武功的確高強無比,內俯,筋骨都已經自然迸發雷音,天人合一,通神入化的至虛境界,你的確不是他的對手。」王超的神情完全鎮定了下來,在剛才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他似乎明白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塵姐,你說的隊。我們武人,終究不是仙人,縱然心能超脫紅塵,這幅身子,也是在紅塵世俗中打滾的。現在看來,連你也不能例外。」

  「相濡以沫。未若相忘於江湖。以我現在的身份,尋找到你。和你見面,也未必是件好事。更何況,我現在的拳術雖然小有成就,但遠遠沒有達到你的高度。"

  王超心底裡深深的噓了一口氣。

  一瞬間。他為了自己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也為唐紫塵想了想。終於做下了決定。

  相濡以沫。未若相忘於江湖。

  直到今天這一刻,唐紫塵在王超心裡,再也不是個遙不可及地夢,也是生活在滾滾紅塵中地一員。

  武人不是仙人,心能超脫,身也不能超脫。

  王超神色鎮定之後,練陳艾陽也看不出什麼波動來。

  陳艾陽關了屏幕:「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宗師出現的,當年的宗師,楊露蟬,李洛能,孫祿堂,都已經小時在歷史的塵埃中,成為只供後人憑弔的神話。時間已經過去百年,在這百年裡,拳術高手層出不窮,但是始終沒有當年宗師的高度,百年一興亡,我想,拳術之中,也該出現至道化境的宗師了。以後還會出來的,這其中地人,也許是你,也許是我,也許是別人,有誰能述說清楚呢?天下一興一亡,拳術也是如此。」

  「你說的事,不過這都是遙遠的事情了。咱們不去談它。」王超緩緩的收攏了自己的心情,「我這次來,是聽說你受了傷。又逢外人來挑戰,所以來幫你接下來這個場子。不知道你的傷怎麼樣?」

  「我傷不要緊。只是胸前三尺的經脈被點傷,調養一月,就會慢慢恢復。倒是你這次來幫我,真是太過意不去了。」陳艾陽神情猶豫很重,顯然是比武失敗,家族中明爭暗鬥地事情,已經傷透了他的腦筋。

  「不用說這些話了。我們練拳地人,都講究千金一諾,我相信,我以後遇到什麼事情,你也會援手的。王超道:「不過,這次挑戰你的人,是張光明的師弟,加拿大一帶的拳術大師,那個程山鳴的底細和套路,你知道麼?」

    「張光明在八十年代,曾經跟隨東北八級大師霍慶雲學習八極拳精要,一直到八七年,霍慶雲去世,他才離開,到了越南發展,打出名頭,那次和他比武,氣勢我也是僥倖得勝,論真實功夫,他並不在我之下。"

  陳艾陽回憶著,「那次比武,也是我有生以來,最為驚心動魄的一次,哪一戰的勝利,給了我很大的金錢和名聲。張光明不但精擅八極拳,本身也是以為八卦掌高手,他的那個師弟,我只在朱洪智口中聽說過一次,是程派八卦的嫡系傳人。程山鳴的祖爺爺,就是程延華老爺子。」

  「八極拳,當年李書文傳霍殿閣,霍殿閣又傳霍慶雲。霍慶雲一直到八七年才去世,在霍殿閣的時候,曾經幫助過程延華的侄兒程有功。兩派互相扶持,所以霍慶雲一脈的八極拳裡面就有八卦掌。

  王超點點頭,「舊時武林,互相扶持,這是一段佳話。孫祿堂老先生,也是扶持過郝為真,對後得了他的太極拳一些秘訣。只是程山鳴,他本身的功夫怎麼樣?」

  「他的功夫雖然沒有入化,但也到了暗勁的巔峰,那還是三四年前,我偶然聽朱洪智老爺子說起的。不知道如今,他的武功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反正這一戰,你我都沒有把握。」

  陳艾陽道:「華興會前天下來戰書,月我七天後比武,現在只剩下五天了。」

  「能與這樣的高手一戰,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王超反而笑了起來。

  陳艾陽看著王超,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突然道:「王師傅,你的心境寬闊,有大師風範,能為我這個區區微不足道的朋友,捨生忘死,我也不能再保留什麼。你可知道,我雖然以太極拳聞名武術界,但是,我最厲害的殺招,卻不是太極拳。」

  「嗯?」王超看著陳艾陽。

  「我的殺招,是一式合擊之術,名為『飛馬踏燕』。」

  「飛馬踏燕!」王超楞了一楞。

  「這是古,拳法,戰場上的殺招,從漢代就開始在戰場上傳了下來。後來經過秘傳,無數代拳師的完善摸索,才形成了這一式殺招。其基本,也是形意拳中的馬形,和燕形的糅合。"陳艾陽道。

  「其實拳,術一大部分都是從動物身上演化來的,形意也是八卦,八卦也是太極,太極也是形意,詠春也是八極,八極也是洪拳,都有相通之處。」王超道。

  「你說的沒錯,」陳艾陽道:「我剛才看你打馬形炮勁,已經到了生生不息的境界,只要再精通一下燕形,以你的拳,術造詣,立刻就可以將這一式『飛馬踏燕』練到神形兼備的地步,在比武之中施展出來,有相當大的勝算!」
第一百零七章 能不打為最好


  一隻巨大的青銅雕塑展現在王超面前,這只青銅器是一隻體態健美的奔馬,揚蹄奔騰,長長的鬃毛起伏,栩栩如生。

  這匹青銅奔馬一騰而起,前三足踏空,最後一隻後蹄踏在一隻燕子的背上。

  小巧的燕子,似乎在這一剎那,支撐起整個馬匹的重量!

  這飛馬踏燕的青銅器,顯現出了力量的平衡,完美的技巧,和巧奪天工的技藝,給人一種匪夷所思,但卻玄之又玄的感覺。

  「馬形深穩,氣力悠長,擅於揚蹄。用臀肌發勁,下連接腿部筋肉,上連腹,腰,胸,,頸,頭。而燕形輕靈,擅長抄水。形意拳中的燕形,也是足打,騰空跳踢,連環進擊。」

  在著巨大的「飛馬踏燕」青銅器面前,王超和陳艾陽並肩觀看著。

  「不錯,燕形的打法是兩腳的都要騰空,雙手借力,然後以腿連環踢擊,一口氣提起,用盡全身力氣,一鼓作氣踢殺敵人,正如燕子劃過水面的那一剎那,劃出一條線來。燕形要劃的那以一條線,就是人的中線。」

  一般拳術,都不講究起腿。因為腳踏實地,才能借力,變化無窮,就算是起腿,也講究高不過膝,廖俊華的「黃狗撒尿」正是腿法殺招的大成動作。

  「黃狗撒尿」集猴形的蹲身,縮身,然後暴漲開揚的勁道於一體。殺機暗藏。不動則已,一動就要見血。正如拳經中的口訣「展束二字一命亡」。

  但是燕形,偏偏就是在打鬥之中,突然起腿。而且兩腿都要騰空,連番踢殺。

  這一招凶險無比,屬於那種看準以後,一擊必殺地動作。

  人一騰空,無法借力,全憑一口力氣慣性支撐動作。如果以一口力氣到了盡頭,還不能擊殺對手。那麼自己就危險了。

  王超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在比武中,很少用燕形。實戰之中,他往往就是一個虎撲劈拳隨後進手鷹爪。能躲過他著一招的人很少很少。

  但是比武對低手,一招先,吃遍天又用,對付起高手來,不但要招法純,還要多變!殺招連環,層出不窮,才能在比武之中,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他雖然往往以「龍蛇合擊」的殺招扭轉上風取勝,但是若碰到頂尖高手。深明龍蛇兩形奧妙,能抵擋過去。那麼殺招不成,氣勢衰弱。也會落入下風。

  一個人的壓底箱功夫拿出來。如果還是不能湊到效果。那麼心裡上會非常失落,導致一瞬間地氣勢衰落。

  比武最重氣勢。尤其是高手相對,心裡一失落,不管你武功再高,也難逃失敗的命運。

  所以,壓底箱的殺招是越多越好,最少我這一擊不中,還有一擊,心裡上不會產生失落感。

  陳艾陽正在為王超細心的講解他這「飛馬踏燕」殺招的奧妙。

  「你看這匹馬踏著燕子,雙雙都騰空而起。在這一剎那,馬也是燕,燕也是馬。馬借燕子的勢,能騰空飛起變化。馬一飛,它就是龍!」

  陳艾陽拿手腳筆畫了兩下,就覺得胸悶氣短,氣息浮躁,連忙停了下來。

  「陳師傅,你休息一下再比劃吧。」王超連忙道,心中卻想著陳艾陽剛才手足並用的比劃。

  馬形裡面本來就蘊含有龍形,龍形一式,包含萬靈。幾乎歸納了所有動物地殺招在內,任何練拳的人,到最後,對龍形的領悟都是不同的。從而形成了不通地動作和拳意。

  「不要緊,我只是呼吸受阻。」陳艾陽摸了摸這個仿製的青銅器,雖然贗品,但卻依舊用了高超的手藝,對力道精確的把握,才能製作而成。

  「這一式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把握自身重心的平衡,在剎那間,以馬形騰空,踢出燕形,馬中藏燕,燕上托馬,你看這個青銅雕塑,馬在騰起的一剎那,所有的力量都隨蹄揚起,只留最後一點。這一點重心,很微弱,很小,踏著燕子都能飛起來,但是這一點重心卻又很重要,沒有這一點,它就騰空不起來。」

  陳艾陽深沉的呼吸了兩口,和王超並肩走出屋子。

  這是陳艾陽自己在新加坡的房產,一棟平房,前後都是院子,院子裡面栽滿了大樹,一株株有規律地生長著,龐大的樹冠彷彿一把把撐起地綠色大傘,完全遮住了熱帶的陽光。

  陳艾陽解釋著,以銳利地眼光,用自己為參造物,一一解說出王超打法地不足之處。

  「比武雖然講究一擊必殺,快速絕倫,不拖延。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的,旗鼓相當地高手,或者是熟悉招式打法的同門,也長長很久都分不出勝負來。你的虎形,猛烈一撲,然後鷹爪擒拿,撕扯,都是一瞬間,不利久戰,而猴形重身法,跳躍躲閃,遇到同樣身形靈活的高手,一些殺招不但湊不到效果,反而容易被對方所乘。而你的蛇形,講究的以個鑽勁,尋隙而入,然後撕咬化龍。鑽勁,畢竟裡面蘊含的巧勁,對敵起來,氣勢不足。很容易被對方蓋壓過去。你說是不是?」

  王超想起和張威的比武,也就是拿蛇形對敵,結果開始,在氣勢上的確不能一往無前,壓制住人。蛇形雖然毒,但卻先天屬陰柔,不能打出宏大的氣勢來。

  「那天比武,如果張威氣勢再足一點,死死壓著我打,那麼我的蛇形很可能轉化不了龍形。一直被打壓到死,的確,蛇形鑽勁,陰狠巧至有餘,但剛勁不足。」

  陽見王超點頭,隨後又道:「虎鷹雖猛。但不能持靈,蛇形陰毒,使這兩拳。氣勢不能到達頂點。不過你的馬形炮拳,一動起來,連番開火,手腳並用。力量剛猛,氣息綿長,打得人家踹不過氣來,既有虎鷹的猛。又能持久。已經是兩者兼得了。但是馬形炮拳,雖然有衝撞轟炸之力,卻無法達到攻擊的頂點,遇到高手。能勉強抵擋的,你能佔上風,但是斃不了他的命。這樣下去,就夜長夢多。佔上風是一回事,斃命又是一回事。」

  「著飛馬踏燕,就是在馬形炮一路轟炸到頂點的時候,剎那轉換勁力,調整重心,再度攀升氣勢,騰空連番踢殺。一擊斃命。」

  陳艾陽說著,深沉的呼吸兩口。向前走了兩步。身體隨著自己的呼吸,一起一伏。

  突然。陳艾陽手腳一動。腳如馬蹄一踏一翻,雙手一高一低。每出一拳,都晃動脊椎,側身子,把全身地重量都似乎加到拳頭上。

  他也學王超打起了馬形炮!一拳一拳,一步一踏,翻蹄亮掌,整個人一路出拳,身體奔騰,真正打出了奔馬的那股狂勁!

  炮拳連環不斷,每一拳,空氣中都響出炸鳴!而且腳下王超的明顯的感覺到大地在顫抖,就好像開炮的後坐力推擊到了地下,引起震動。

  陳艾陽雖然沒有打出雷音來,但是這一連環的炮拳,打的整個庭院勁風刮起,吹地王超的衣衫獵獵做響。

  尤其是他腳下的勁,翻蹄亮掌之間,腳心似乎產生了一股吸力,卷地風一般,吸捲著腳下的塵土飛揚,花花草草全部被吸捲上來,甚至根和泥土,磚石也被帶飛起來。

  「去意好似卷地風」拳經中口訣描述地真意在陳艾陽的動作之中完全展現了出來。

  打著打著,他的身體完全籠罩在勁風帶起的塵土,花草斷莖之中。

  他打的方向,正是靠近院落盡頭的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突然,在靠近大樹的剎那,他雙手炮拳連出,一齊擊打在樹幹上,整個大樹立刻劇烈搖晃起來,樹葉颯颯作響,彷彿秋天到了,紛紛落下來。

  就著這一打之力,陳艾陽整個人騰空躍起,雙腳臨空,一連踢出了三腳。這三腳呈現出一條中線,一路蹬上,每一腳的踢擊,和樹皮撞擊,都發出了巨大的樹幹炸裂之聲音。

  在王超地眼裡,只看見了這棵樹的樹皮好像彈片一樣四散飛濺,有地打在院牆上,有的打在院子窗戶地玻璃上,一下就打地玻璃粉碎,可見這樹皮彈射濺開的威力。

  終於,那大樹被陳艾陽最後一腳蹬踢,從中間斷裂,發出一連竄地崩裂。

  陳艾陽一落下來,臉色漲的通紅,眉毛,頭髮都根根直立,臉上的鮮血似乎要通過毛孔迸射出來,突然,他口一張,一口鮮血噴出喉嚨,身體軟軟的癱了下去。

  「陳師傅!」王超一驚,身體一動,便到七八米開外,疾走兩步,扶起陳艾陽。

  「你本身就受了傷,不能運轉氣息。其實這飛馬踏燕,你不用掩飾,我也能根據你口中說的動作摸索出來,何必這樣呢?」

  陳艾陽搖搖頭:「這一擊其中的奧妙,非要親自演示不能讓你看清楚奧妙,我沒有事情,只是用勁過猛,牽動了肺部,最多又多修養十天半個月的。」

  「這一擊,除了我剛才的演示,對敵起來,還有另外的變化。咳咳咳咳………….」陳艾陽劇烈的咳嗽一陣,絲毫不停的道:「我剛才是打空勁,沒有敵人在面前,其實和人對敵起來,還要借勢,炮拳的兩臂最後一出,要有兜裹翻纏的勁。你一路馬形炮打出去,如果是高手,不願意躲閃落了氣勢,必定要硬拚,你只要在它硬拚的一下,兩臂兜裹翻纏,一粘一搭,用自己的勁,借它的臂力,一下就騰空,踢出比我剛才還要猛烈的勁。」

  「還有,你搭臂借勁的時候,重心也要翻搖,不光是手臂,身體要搖,要有鷂子翻身的勁力。但是身體不用真翻,就用那個意。」

  「燕抄水,鷂鑽天,這兩形其實都是一形。你學會了『飛馬踏燕』,就連帶鷂形也能打出神意來,鷂子翻身,鷂子鑽天,意搖身不搖,一鑽而上。這個意,在原來的『飛馬踏燕』沒有,是我在薛連信那裡串聯來的。還加上了自己的太極拳勁中的借力打力。薛連信的武功,身形,都繼承了天津國術館薛顛的全部拳術神髓。什麼時候,你和他交流交流,就能領悟更多的東西。」

  王超連忙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多說話,好好休息。這次的比武,我會小心應付的。」

  陳艾陽又深深呼吸了幾口,臉上的血紅漸漸退出,顯現出蒼白來。

  「你的拳術也是接近了通神入化的頂尖層次,一通百通,況且原來就有太極功夫在身,我倒是很放心,你能一下領悟這一式。但是,這一式飛馬踏燕,凶險無比,一施展出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萬萬沒有第二條路走,比武的時候,能不用,就盡量不用。程三鳴是程廷華老爺子的後人,忠烈之後。程老爺子是我們學武人的楷模。我真不願意你和他分出生死來。其實哪方輸了都無所謂的,最重要的是不你死我亡就好了。如果我當家,能化解的話,我還是寧願把原來的生意讓出來。」

  王超歎了口氣,「冤家宜解不宜結,畢竟都是華人。何況他是程老爺子的後人。見到程山鳴後,我們盡量化解吧。能不打,就不打為最好。」
第一百零八章 風起雲湧 上


  院之中,落葉紛飛,勁風鼓蕩,一波一波吹的空氣嗚中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鳴聲音,意氣深沉,天上艷陽高照,而庭院內卻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風雷激盪。陳艾陽就坐在屋門口的一張黃花梨木大椅上,看著王超在庭院中央打拳。

  與此同時,朱佳也坐在屋子內,靠著窗戶,托起腮幫,眼睛中全部都是王超上下起伏,連續踏步前進的身影。

  和王超一起對練的是陳艾陽的左膀右臂,詠春洪拳高手林立強。林立強也是身經百戰,在道上赫赫有名的人,雖然沒有廣東三虎,太極大師陳艾陽,台灣三聯劉嘉俊,香港裕興馬紅俊等人有名,但是功夫卻並不比這些人低很多,他本身,就已經練成暗勁,詠春中的寸勁爆發,直追張威。

  當年,他弟弟林立軍,就是明勁巔峰的高手,只差一步,就通曉暗勁,踏進大師境界,連王超都不是對手,只可惜,被朱佳用手槍打死。

  不過那次的事情,只有朱佳和王超兩人親眼所見,這是個小秘密。誰都不知道,甚至包括那次組織警力的曹毅,也是事後才趕到。

  這也是陰差陽錯,現在朱佳就林立強面前,林立強卻不知道弟弟是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孩殺的,而朱佳也沒有想起來,這個高手是死在自己槍下第一個人的哥哥。造化人生之奇妙,莫過如此。

  轟!王超一記馬形炮,連番出擊,打的林立強連連後退,不敢涉其鋒芒。

  林立強的洪拳橋手,已經練出了一副鋼筋鐵骨。但是面對王超能迸發出雷音的筋骨。卻也是萬萬抵擋不住。不過王超也只是試手,並沒有使用全部力氣。

  臨到邊緣,林立強突然使了個脫袍讓位。身體一翻,要逃出王超拳風籠罩的範圍。哪裡知道,正中王超地下懷,展開雙臂,突然跌倒重心,搭上了林立強地小臂。一捋一按,彷彿鑽天的鷂子,起水的燕子,彈了起來。同時。王超的腳踢殺而出。腳騰空,踢成一條直線。彷彿剪刀,直小腹丹田。上踏胸脯。最後喉嚨。

  林立強連忙用手格擋,卻沒有一點用處。他的兩臂力氣。使到老,也就是千斤上下,而王超蘊含雷音的「飛馬踏燕」三腿,一腿比一腿重。每一腿的力量,都幾乎超過一噸。

  啪啪啪!連續三下,林立強如遭雷擊,小腹,胸口先出現了兩個腳印,隨後喉嚨被王超腳尖輕輕點了一下,只覺得一陣窒息。喉嚨彷彿進了沙子一樣乾燥。

  「好了!王師傅,你的這一式『飛馬踏燕』已經練到家了,與人對敵,隨時借勁,用太極拳意,搭著就粘,粘上就搖,搖著就鑽天而起。」

  「我有兩句口訣,『蟄龍起水風雷動,風吹大樹百枝搖』。就是著個意境,你現在已經有了。立強也是道上地高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但是明明知道有這一殺招,還是躲不過去,說明你真的是已經練到拳意迫人,叫人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的地步了。」

  一練四天,王超經過陳艾陽的指點,已經將這一連環殺招「飛馬踏燕」練得爐火純青。

  陳艾陽雖然是練太極拳地,但是他和薛連信請教了很長地時間。把太極,象形拳術融為一體,又參雜師門秘傳下來的古戰場殺技,改進了這一招,用來對敵,幾乎無往而不利。

  本來這一招,就算是手把手教授給另外地拳師,那個拳師也不一定學得會,就算學得架子,也學不到神髓。但是王超卻不同,本身他就精通太極,形意,而且馬形已經練到聲隨手出的境界。可以說已經到了門口,只差一片鑰匙而以。

  現在陳艾陽給了踏這片鑰匙,王超立刻就登堂入室,進入藏寶庫,隨手拿到了寶藏。

  王超現在地「飛馬踏燕」比陳艾陽施展起來,更加兇猛,更有殺意,氣勢也更蓬勃。畢竟他已經練到筋骨齊鳴,迸發雷音地地步了。陳艾陽只是內臟強大,筋骨的力量,還沒有到王超這一步。

  「燕抄水」「鷂翻身」兩形都是一形,都講腿功身法,將雙腿地暗勁練到剛柔相濟的地步,一軟一硬,施展起來,如龍卷吸地。以踏踢蹬勾等腳型擊殺敵人。

  「王師傅,你到牆上走一走,看看你腿腳上的暗勁剛柔變化,到了什麼地步?」陳艾陽最後道。

  王超

  ,以躍而起,蹦到了院子內側,豎著的牆壁上。

  他的身體橫著,整個身體就彷彿一根木棍插進牆壁內,居然沒有滑落下來。猛的在牆上疾走,雙腿交錯,一連踏了八大步,身體最終才落了下來。

  他在牆壁上疾走,兩腿一翻一提,腳趾一摳一平,腳蹼抓緊又鬆開,五根指頭好像手一樣的靈活。產生了一股龍卷似的吸力,能支撐住身體不滑落下來。

  王超的手指上的功夫,已經可以一抓攝起鉛大球旋轉。鷹爪勁無堅不摧。相對起來,他腳趾上的功夫,雖然也非同一般,但是比起無堅不摧的鷹爪勁來,卻就差了許多。

  但是現在,經過陳艾陽的指點訣竅,他終於把腿腳上的暗勁,練得剛柔並濟,力貫腳趾每一個關節。

  以後對敵起來,雙腿就會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妙用來。

  此時,王超已經能夠學唐紫塵當年,圍繞臉盤轉幾圈,臉盆裡的水就會跟著身子腿的旋轉旋出來的境界。

  到了這樣,腿功才算大成。

  「你的腿功功底好,現在腿暗勁剛柔相濟,力貫指尖後,能在牆壁上踏出八步,橫身站立支撐九秒,我也不過是這樣。看來你勁力入化通神,就在兩年之內了。」

  陳艾陽讚歎道:「我比你大上七八歲,到現在為止,勁力也剛剛入化,想不到。你進入化勁比要比我早上五六年。日後武學至道的境界,指日可待。」

  「得道容易,養道難。這世間上的事情,瞬息萬變。誰也說不清楚。說不定下一刻,我就會俗世纏身,兩年之後,不斷無法進步,反而退步。陳師傅,你現在也是一樣啊,你的俗事太多了。要顧忌擔心的東西也太多了。」王超看著陳艾陽道。

  「身不由己啊。」陳艾陽勉強站起身來,揮揮手:「明天就是和華興會約定的日子了,今天晚上,有個酒會,是老爺子請華興會一起舉辦的。程山鳴也會來,我們就去見見吧。希望能化干戈為玉帛。」

  夜晚,新加坡獅城,***通明。燈紅酒綠之間,讓任何一個處在其中的人,都感覺顛倒迷離。

  陳氏集團的一家酒店高層內,更是在舉辦大型的宴會,一個個身穿禮服,打扮得雍容華貴,氣質高雅,氣宇軒昂的男男女女,都在金碧輝煌,渾然不似人間的宴會大廳中得體的交談著。大廳中,許多堆紅酒水晶杯疊得有兩人多高,裡面如血的紅酒,折射著絢麗的彩光。

  陳氏集團是新加坡極有勢力的大家族之一,雖然比不上號稱新加坡「國父」的李光耀,李顯龍的李氏家族,但也算得上是第二水平線上的高層。

  更何況,當年李光耀在六十年代在新加坡發動政變,逮捕殺害新加坡供產黨派人士,陳立波多有幫助。後來李光耀當政,陳家也就飛速發展起來。

  「好有氣派!」當王超和朱佳跟隨陳艾陽走進宴會大廳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場酒會氣勢恢宏的大場面。

  「這場宴會是老爺子出院籌劃的,有許多上層人物參加。並不是為了針對華興會的事情,說起來,遠洋運輸,只是我們陳氏集團的一個分支,每年能盈利四五億而已。華興會的事情,在老爺子眼裡,只是個小事。」陳艾陽解釋道。

  就在這時,王超一眼就看見了遠處身穿著低胸明藍色水綢拖裙晚禮服的陳彬,在和幾個明顯帶有上位者氣質的年輕男女說笑。

  陳彬也今天穿的低胸晚禮服,全身藍光閃爍如誰流動,雪白的胸口內,顯現出了深深的乳溝,配合出高雅氣質的面孔,性感,高調,氣質超群。吸引了再長很多人的目光。

  看見陳艾陽和王超進來,陳彬和那幾個年男女說了幾句,都朝這邊走過來。

  「老爺子呢?」陳艾陽見妹妹先走了過來,低聲問。

  「老爺子在樓上的貴賓室裡面,和李顯揚先生談話。」

  「李家的人也來了?華興會的人來了沒有?」陳艾陽問。

  「還沒有來。」陳彬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宴會大廳門口進來了三四個人。王超一眼就看見,為首的一個,居然是自己的死對頭,億科集團的趙均。
第一百零九章 風起雲湧 下


  「趙均來幹什麼?」

  在新加坡陳氏集團的宴會上,王超一看到趙均出現,心中就泛起不好的感覺。

  這個億科集團的太子,自從自己還是個小人物的時候,就開始陰魂不散的和自己作對。最初是派砍刀隊把自己堵在小巷子裡面撒石灰砍殺,後來又請張威和自己比武,每一步,都要逼自己於死地。

  而雙方結仇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朱佳。

  不過現在王超有了金錢,財富,背後更有龐大的勢力撐腰。結交的武林朋友,如廖俊華戴軍師兄弟,陳艾陽兄妹,也都是勢力不小的上流社會人士。既有功夫在身,又有勢力,更有許多朋友,到現在為止,他已經絲毫不再顧忌這個囂張跋扈的太子黨。

  趙均進來的時候顯得很有風度,西裝革履,和身邊的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但是走進大廳之後,他放眼望去,一眼就看見了朱佳,王超在一起。臉色頓時微微一變,兩眼中陰狠的目光一閃即逝。

  如果說趙均陰狠的目光是隱藏的,那麼和趙均一起進來的另外一個中年人的目光卻是狠毒非常,赤裸裸的表現出無窮敵意。這敵意很明顯,激得王超全身雞皮疙瘩都微微栗起。

  這個中年人正是廣東三虎中的「小臂聖」徐震,和王超有殺徒之仇。

  趙均看見王超朱佳之後停頓了一下,隨後臉上堆起笑容,和徐震一起走了過來。

  「嗨!彬彬,你今天真漂亮!」趙均的眼睛從朱佳轉到了陳彬的身上。

  陳彬只是淡淡淺笑了一下,眼睛望向了王超。

  朱佳看著趙均,臉上明顯的表現出了嘲諷的冷笑,也把目光轉向了王超。

  趙均遭遇到這個尷尬,臉色唰一下變得發白。

  就在這同時,徐震老臉鐵青。走到了王超面前,從牙縫中冷冰冰的崩出幾個字:「王師傅,你好手段,這幾年在可謂是威名顯赫!打死我徒弟不說,聽說最近一年。你在山東開設拳館。到長春打擂,打死日本武術界天才少年葉玄,又將我老友的女兒柳生晴子踢成重傷,看來咱們的恩怨,也是有個要了結的時候了。」

  柳生晴子是徐震地日本朋友柳生水明的女兒。在東北出了事情,自然很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何況日本武術界派出的一幫天才少年到東北,俄羅斯境內鍛煉的意圖,徐震也非常明白。

  日本武術界這是在試探,看看民間有沒有高手,先來投石問路。

  要是摸清楚了一些實力,立刻就會以民間武術交流地方式,大舉席捲衝擊。

  現在雖然是和平時期。這些比武交流誰勝誰負,都看似沒有什麼用處。但要是哪一方能佔上風。長此以往,對於一個民族地文化。信仰。信念凝聚都有莫大的好處。

  「徐師傅,我打死你徒弟。也是迫不得已,正式的擂台較量,誰都沒有施展陰謀詭計。你若要替你徒弟報仇,我也沒有話說的。只要你劃下道來,我隨時接著。」王超歎了口氣,心中想著怎麼和徐震化解這個仇恨。畢竟徐震是通背拳大師,一身功夫造詣非常深厚。如果在比武中重傷死去,白猿通背拳術便少了精湛的一脈,這對現在已經凋零得不成樣子地華人武術是個重大的損失。

  王超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愣小子了。除了武功突飛猛進以外,他的眼界也隨之開闊,國術重國,胸襟如海,重大義,不計私仇。「徐老弟,這位就是踢傷我女兒的王師傅了?」就在這時候,徐震身邊的一個四五十歲上下的人走了上來,用不合格的中文說著話。

  這個人站在徐震背後,因為身材不高大,比徐震要矮上幾分,是以很不引人注目。

  他開始仔細地聽著徐震和王超的對話,耳朵一動一動,似乎在理解話中地意思,直到聽清楚之後,才站了出來,兩隻眼睛中精光爆射,直刺王超,一瞬間,他的身上傳出了強大地敵意,渾身關節發出一連串微微地脆響。

  這人身上的敵意如此之強大,兩眼就宛如盯上獵物地毒蛇,令王超感覺到空氣中有微微窒息的味道。

  「聽口氣,這個人肯定就是柳生晴子的父親,柳生水明瞭?」從他的話裡,王超迅速判斷了出了他的身份。

  柳生水明大約接近一米七的高度,在一米八的徐震面前,顯得有得矮小。就連王超如今,也有接近一米八的個頭,比柳生水明要高出不少。

  雖然柳生水明矮過了王超和徐震一頭,但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凜冽的氣勢,卻並不比這兩人的小。

  「怎麼?柳生兄,他正是打死葉玄的那個高手。也就是踢傷晴子的那個人。柳生兄,這個高手可是值得你正面挑戰。」徐震在柳生水明面前確定了王超的身份。

  「很好,很好!」柳生水明臉上顯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身上的敵意突然散去,好像剛才只是個誤會,「這兩天的主角並不是我,我只是來邀請參加宴會的賓客。要切磋武功,以後多的是機會,何必急在一時呢?」

  說著,柳生水明的眼睛掃過了王超,突然落到了陳艾陽的身上。兩人目光相交,柳生水明眼睛裡面顯露出了得意的笑意,點點頭,自顧自的走到一邊沙發上,閉目靜坐好像是養神。

  徐震深深的看了王超一眼,也走了過去。

  看見這兩人把柳生晴子的帳算到了自己頭上,王超也並不否認。雖然那天那一腳是廖俊華踢的,但換了是他自己,也是一樣會踢出那一腳。

  趙均在朱佳面前又吃了個尷尬,心中很惱火,卻轉過頭來,對王超道:「王師傅,你好手段。好魄力,果然不愧是有歐洲勢力撐腰,背景大的出奇,剛剛在山東和廖俊華總裁合作,又要來圖謀陳家的產業。真是想把勢力發展到天南地北每一個角落啊。相比之下。我們億科集團三人,都比不上你的雄才大略了。」

  說罷,趙均也看了陳艾陽和陳彬一眼,有意無意的把自己查到的資料說給這對兄妹聽。

  「趙總,我和王師傅只是武術界上地朋友。至於生意上,暫時還沒有來往。」陳艾陽微笑道。

  「那簡直太好了。」趙均聳了聳肩,「陳兄,只希望你以後和王師傅做生意,不要出現麻煩就好。」說完,趙均一臉神秘的微笑,逕直走開了。

  「王超,能借一步說話麼?」趙均一走。陳彬口中好幾次都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忍不住了。

  「好!」王超知道陳彬想說什麼。兩人單獨來到大廳角落。

  「我家老爺子好像調查了你的資料,對你很不放心。剛才趙均說的。你真有歐洲的勢力背景在內?」陳彬兩隻眼睛盯著王超。好像要把面前地這個男人看透一樣。

  「陳彬,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歐洲地勢力背景,但是,我的背景還是有的,以你的眼睛,自然是看得出來,我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至於你老爺子對我的懷疑,是懷疑我有什麼陰謀,圖謀你們陳氏集團地產業,我可以保證,沒有這樣的事情。你相信不相信我?」

  陳彬眼瞼垂了下去,低聲道:「我自然相信你。」

  「那就好。」王超噓了一口氣。

  「其實…………」陳彬遲疑著,好像一句話憋在嘴裡,想說又不好說出來似的。

  「其實什麼?」王超看見陳彬這個樣子,奇怪的問。

  「其實…………其實沒有什麼。」陳彬嫣然一笑,身上的晚禮服藍光流動,襯托得整個人如天上仙女一樣,連王超心底裡,都不得不承認,陳彬今天實在是漂亮。

  「你們談些什麼?」朱佳見王超和陳彬談了一陣,過來之後,立刻問道。

  「沒有什麼。」王超也沒有隱瞞,「剛才趙均說的話,令她心裡疑惑,找我問個清楚罷了。」

  「哦!」朱佳顯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笑容,隨後把身子輕微的靠向了王超,嘴也靠攏了王超地耳朵:「趙均那傢伙是個笨蛋。還調查你,說你背後有歐洲的背景!我看他腦袋裡面裝地都是糨糊。」

  「這話怎麼說?」王超吃了一驚,絲毫不覺得兩人的姿勢現在有些曖昧。

  「你是不是已經入了黨?而且還是秘密編製,你現在肯定是個不大不小地官了,如果我猜得不錯,你現在肯定有軍銜了。你後背地勢力,是當組織,軍委,是不是?」朱佳在王超耳邊輕輕的笑著,聲音卻細如蚊納。

  王超並沒有說話。

  「曹毅地背景是什麼,其實我們***裡的人都知道。你這麼優秀,曹毅又和你關係頻繁,沒有理由不把你吸納進去的。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已經和曹毅攪和在一起了。其實根據你的情況,我一猜,就猜到了你現在肯定是軍委的人。你的那個助手,林雅楠,肯定也是軍隊裡面的人吧。」

  聽見朱佳在自己耳朵裡面分析得頭頭是道,一字不差。王超還是不說話。

  突然,朱佳的語氣一變。

  「王超,我很擔心你。曹毅背後的關係很複雜,而且加入了這樣的秘密編製部門,一點都不能見光,見光就死。裡面的水深得很。你是一個純粹的武人,這樣的部門,根本不適合你的。不過,你的處境和性格我也理解,肯定是迫不得已,才被曹毅拉攏的,說到底,還是我束縛了你,要不是那天拉你做擋箭牌,也不會使你的趙均結怨的,以至於鬧出一系列的事情來,把你捲了進去。」

  「不是這樣的,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不是加入了組織,我也不會有那麼多生死磨練的機會,能有今天的成就,禍福兩相間。你不用為我擔心。」聽見朱佳幽幽說話,王超回憶起一切,打心眼裡生出一股世事如煙雲般飄渺,禍福旦夕不可琢磨的情緒來。

  朱佳沉默著,看了看一旁的陳彬,突然咬著貝牙,「超超,我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一句晴天霹靂般的表白,震得王超腦袋嗡嗡作響。王超萬萬沒有想到,朱佳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表白,朱佳這樣的話,比任何武林高手的拳腳都要厲害,一下震得王超說不出話來。

  「佳…佳…………你,說什麼?」王超突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面對朱佳的一句話,他的任何武功都好像失去了作用。手腳怎麼擱放,都擱不對地方。

  雖然知道,朱佳對自己有好感,但是王超隱隱約約覺得,兩人只不過是比普通朋友親密一些的關係,可以相互開玩笑,打趣之類的,至於正式談情說愛,王超覺得很不現實,不說朱佳比自己大五六歲,就是雙方的家世,也融合不到一塊去。

  更為重要的是,王超內心深處,有股說不出的情感留給了那個宛如神仙一般踏水而去的姐姐。

  他並不是雛兒,武學大師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到了他這個年齡,也自然通曉了男女之間的一些微妙感情。

  「我…….」朱佳話一出口,突然覺得後悔了:「自己一個女孩子,怎麼表白了………」

  兩人頓時非常尷尬。

  就在這時,大廳門口突然起了騷動,陳艾陽也發出一聲咳嗽,徐震也站了起來,看著門口進來的進來的幾個人
第一百零一十章 八卦猛人  
  
    大廳門口進來的幾個,王超第一眼就把目光射到了第二個身上。

    這個人是條大漢。

    起碼有一米九的身材,身穿黑色,腳穿黑布鞋。下巴上的黑鬍子有七八寸長,而且腮幫兩邊的絡腮鬍子也非常濃厚。

    一眼看上去,虯鬚怒張,雙眼環睜,虎背熊腰,兩手又大又長,好像三國演義裡面的張飛再世他整個人威猛無比,但是走路之間,卻是落地無聲,彷彿踩在棉花堆上,舉足輕靈。鬍鬚隨著身體的一起一伏上下飄閃,乍一看,就彷彿在御風而行。

    在王超的眼裡,這個張飛式的大漢,走路居然頗有《莊子》裡面「列子御風」的意境。

    「好厲害的功夫,此人的腿功,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王超看了幾眼,心中暗暗吃驚起來。

    「他可能就是程山鳴了。」陳艾陽的話,在後面輕輕傳了過來。打消了王超和朱佳剛剛造成的一點尷尬。

    深深吸了口氣,王超放鬆筋骨,立起皮毛,所有的精氣神都凝聚一團,通過目光,集中到了剛剛走來的這個人身上,與此同時,周圍的一切景象都在他眼中消失。

    武學大師都敏感非常,在舊社會,高手和高手之間,不用比武,甚至不用搭手,彼此之間看過幾眼,說上幾句話,就能知道彼此之間的差距和高下。

    自從這個人踏進大廳後,王超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剎那,就感覺到,這人是個勁敵,如果和自己較量,自己沒有必勝佔上風的把握。

    此時,坐在一旁的柳生水明也站了起來,徐震的目光早盯上了這人。

    只要是武術家,都能感覺到這個人的厲害。就連陳艾陽。也長長出了一口氣。隨後朝第一個人迎了上去。

    「陳師傅,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你們陳氏集團和我們華興會在遠洋運輸業務上地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你戰勝了張光明師傅,我們華興會退避三舍。願賭服輸。但是也不可能就一直輸下去。這次,我特意從加拿大請了張光明師傅的師弟程山鳴師傅過來,程師傅要向你尋仇,我則是負責向你們陳氏集團討回那條遠洋運輸的路線。怎麼樣?咱們再賭一次。」

    發話人,是一個小眼睛。啤酒肚,長相發福,莫約有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這個男人,正是港台兩地華興商會的副會長申洪。

    華興商會是香港,台灣兩地,一群通過海洋發財地商人在六十七年代,為了保護自己地利益,成立的一個商業團體。發展到後來,漸漸壯大。黑白兩道通吃。為了和陳氏集團搶奪馬六甲海峽到越南,泰國。緬甸。馬來西亞一帶的遠洋運輸業務,不知道火拚過多少次了。

    「賭是可以。但是如今陳氏集團,還是我家叔公老爺子做主,還得稟報他,讓他點頭同意才能進行。如果老爺子不同意,我哥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待申會長的人馬在海上見了。」陳彬冷冷回答,顯然是因為兩方在海上火拚過多次,對華興會並沒有好臉色。

    「嘿嘿,嘿嘿。」看著陳彬,申洪笑了兩下,小眼睛閃爍淫邪的光一閃而過。「聽說最近你們陳氏集團很不妙,老爺子重病,都在分財奪產地。只怕你們兄妹到時候又被趕出家門,不過我們華興會的門,倒是可以向你們兄妹敞開的。」

    「這個就不用申會長操心了,我只希望,你這次不會又像上次,輸掉二十億,最後華興會解散。流落南洋,那可是走投無路啊。」陳彬還以尖牙利齒。

    「哼!」突然,那個虎背熊腰,身材高大威猛,虯鬚怒張的男子一步踏上前來。這一踏,整個地面都似乎哆嗦了一下。

    大廳兩側堆積得老高的水晶杯紅酒一陣亂跳,嘩啦啦如雪崩,一起滾下地來,摔得粉碎。

    砰砰砰,砰砰砰!紅酒,碎水晶杯,濺落得到處都是。

    這一下,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望了過來,本來華興會進來,只是一個小插曲,根本影響不到大廳中的氣氛,但是這個威猛的張飛式男子一跺腳,立刻把這一小團地方,變成了全場地焦點。

    「我不管你們華興會,陳氏集團的恩怨!」這個男子,正是張光明地師弟,程派八卦掌的正宗傳人,程山鳴!

    程山鳴一腳造成這麼大地動靜,卻絲毫不在意,把目光盯向了王超,一個字一個字地吐了出來:「你就是李派太極,釣蟾勁的傳人陳艾陽?」

一進來,程山鳴就感覺到王超地目光,全身精氣神全部聚集到自己身上。王超身上的氣度,勁力,精神,在他眼裡,無一不顯現出拳術大師的層次。是以,他一下就將王超誤認為了打死他師兄的陳艾陽。

陳艾陽因為連續受傷,氣息虛浮,走路無神韻。卻沒有引起程山鳴的注意。

「程師傅,那個才是陳艾陽。」申洪見程山鳴認錯人,連忙糾正。

程山鳴眉頭一皺,眼睛轉向陳艾陽,看了一下:「原來也是個高手,只是受傷不輕,哈哈哈哈,那這個年輕人,顯然是你請來助拳的咯?也好,我八卦程從不做暗事,也不傷及無辜,你打死了我師兄,我自然要為他報仇,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於你這個年輕人,我不希望你趟這個渾水!」

王超上前一步,搖了搖頭:「這次陳師傅請我來,就是因為他受傷不能運勁,我才代替他比武,你有什麼事情,都衝我來好了。我替陳師傅接下這個場子。」

程山鳴猛的轉身:「好!那我就先和你比武,等他傷好之後,再決鬥一次!來吧!」

「艾陽,又來客人了?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大廳中的動靜驚動了在上面談話的陳家老爺子陳立波。

「原來是陳老爺子來了。來得正好,我們的商業糾紛,也該解決一次了吧!」申洪見陳立波出來,立刻大聲喝道。

陳立波身邊是一個長相儒雅,頭髮花白。戴著眼睛的男子。陳立波還沒有發話。他就代替說出了話來:「陳伯,看來是商業糾紛,就按照你們的老規矩來吧,最近海上緊張,我們政府軍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馬六甲海峽火並的。」

這個男子。正是李顯揚。新加坡李家政府的一個重要人物。

「顯揚既然說話了,那只有這麼辦了。」陳立波笑了笑,「申會長,那這次,咱們就按老規矩辦,你說賭多少資金,擂台開在哪裡?」

還沒有等申洪說話,李顯揚笑了笑:「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反正大廳也被那位師傅弄亂。直接變為比武場地,那不是更好!況且今天正好這麼多名流在場。大家也都興奮一把,看一場精彩地較量。然後喜歡壓注的就壓一手。申會長,你覺得怎麼樣?我就來做個主。解決你們陳氏家族和華興會的商業糾紛,糾紛解決之後,大家都平平安安做生意,才能保證海峽上的太平嘛,你覺得如何?」

「這…….」李顯揚申洪是認識的,等於是新加坡地親王,是萬萬不能得罪地。

「好!這才痛快!」程山鳴哈哈大笑了兩聲,渾身猛的一抖,衣服啪啪做響,帶起的勁風吹拂,把周圍的人頭髮都吹了起來。

周圍的人連連後退,大廳中央頓時空出一塊場地。

「既然有李先生做主,那就這麼辦吧!」申洪眼神閃爍了一下,吩咐後面地人:「你快回去,把資金合同拿來。就在這時,陳立波也對身邊的明叔道:「你去叫幾個律師做財務公正。順便安排一下在場諸位的有興趣名流的賭注。」

經過這麼一說,現場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能接受陳氏集團邀請的,都是新加坡上流社會的名流,也知道賭拳比武這一習俗,有的沒有賭過了,很是興奮,立刻就走上了樓,打電話叫自己的人取資金。

「陳先生,請等一下!」就在這時,柳生水明一步步走了出來,「本人也是武術界人士,久聞新加坡太極大師陳艾陽師傅地威名,當年陳艾陽師傅東渡日本,與我武術界大師船越一郎比武較量,用鞭手粉碎了船越師傅的頭蓋骨,導致船越師傅當場喪命。船越師傅是我地生死之交,對於船越師傅的死,深感痛惜,這次借此機會,本人想和陳師傅較量一下功夫。」

「這個柳生水明怎麼這麼無恥?好像是看出了你哥受傷,才在這關頭,突然出來叫陣!」朱佳一聽,頓時氣憤地道。

  「不,這是日本武道中地兵法。兵者,詭道,為取勝,不擇手段。早在宮本武藏的年代,日本武道,就已經將兵法融合進了修行之中。追求勝利地理念和我們華人武道的理念截然不同。我們說他們不擇手段,他們還說我們迂腐,食古不化。這是理念文化,武道認識之間的衝突,正如基督教,伊斯蘭教之間的矛盾。雙方都認為自己才是正確的。唯一神。一切道理都說不清楚,謾罵也是沒有用處的。」王超對朱佳搖了搖頭,阻止了她再說下去,「你和陳彬上去吧。免得被波及了。」

陳艾陽的確和日本武術界結了仇的。這個,王超在香港療傷的時候,也聽陳艾陽講過。

陳艾陽出名之後,曾經到日本,和船越家的武術大師船越一郎交手,在第十個回合,用太極拳中剛猛的「鞭手」打碎了對方的頭顱。

船越一郎,是在日本武術界都能排上前十的大師,被陳艾陽在比武中打死,也是件巨大的恥辱。但是因為陳艾陽名頭太盛,一直沒有人找他挑戰報仇,這次柳生水明本來是過來看看陳艾陽的比武,觀摩一下對策,以後回去想破解之法。

卻沒有想到,陳艾陽卻受了傷,他立刻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於是出來挑戰。這次就算陳艾陽不接,在這麼多人面前,傳了出去,也算是損了名聲。

  更何況,陳艾陽受傷的消息,被陳立波封鎖,秘而不傳。外界的人都不知道陳艾陽受了傷。要是他不接,事後再說自己是因為受傷,所有的人都會以為這是推脫之詞。要是接了,肯定要敗,一敗,就算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所以這次柳生水明的挑戰,可謂是得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陳艾陽輕輕咳嗽一聲,走上了前面,王超知道,他是豁出去了,不顧傷勢,要和柳生水明一戰。

就在這時,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

「你也想佔便宜?接我一掌吧!」程山鳴聽了半天,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突然咧開嘴巴,哈哈一笑,背彎如弓,豎掌縮在胸口,腳步猛的向前一踏,立刻筋骨齊鳴,毛髮鬍鬚一乍,根根立起,整個人威風凜凜,好似天神,一掌向柳生水明猛的擊出。

這一掌,還未發出,他整個人全身筋骨都在沉悶的轟鳴,如天空深沉的悶雷滾動,正是拳經中的上乘境界「蟄龍未起雷先動。」還未出手,筋骨就雷鳴。積蓄勁勢。

突然一發勁,程山鳴彈身電射之間,頭,手,腳,身,齊動,勁風嗚嗚猛刮,如「風吹大樹百枝搖」。

柳生水明頓時大驚,一見這威勢,他就知道不能抵擋,連忙後退。

哪裡知道,程山鳴的八卦腿功幾乎已經到了飛簷走壁的境界。要是硬拚還好,一退,弱了氣勢,立刻就被追上。

柳生水明剎那間,退出七八米,但對方卻是如影隨形,一隻手掌伸縮,猛的在柳生水明眼睛中急速擴大。

柳生水明急忙雙手向前猛推,就在推出的一剎那,只聽見卡嚓一聲,手臂劇痛。已被程鳴山用八卦拳截法磕斷,隨後胸口如中雷擊,整個身體飛了起來,撞到牆壁之上。

原來他胸口又中了程山鳴一掌,連他的眼力,竟然都沒有看清楚自己是怎麼中招的。

程鳴山發招疾猛,奔雷如電!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