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歷史] 大唐酒徒 作者: 格魚

正文 271章   皇室秘辛


所謂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

李林甫雖然以養病的名義躲在家裡閉門不出,但就算是他趺坐在李家豪華的書房裡,也對長安城裡的情況一清二楚。

李隆基的直系親屬們最近一窩蜂地聚集到長安來,那些隱居不出的皇族們也紛紛出來活動,譬如壽昌公主;而就算是那雲遊天下的寧王讓皇帝,也出人意料地高調登場——這些,李林甫都一清二楚。

甚至於,玉真也在跟寧王一夕長談後突然外出訪道,連蕭睿都沒有提前告知,這些,李林甫心裡也明白。

李林甫緩緩走出陰暗的書房,站在了薄暮餘暉之下。

他的書房裝修非常豪華,相對於李家的簡樸,這間書房分外扎眼。而讓李家人搞不懂的是,這間書房明明是坐北朝南光線非常充足,但李林甫卻偏要讓下人將朝陽的窗戶牢牢遮擋住,以至於這間書房幾乎不進一絲光線,大白天都要點燈。

沒有人明白李林甫的心。久而久之,這便成為李家的一個禁地。除了李林甫本人,以及李林甫本人所邀請的人之外,任何人不經允許都不許進入李林甫的書房,當然了,李騰空這些女兒是除外的。

李林甫對於兒的寵愛,近乎溺愛,長安城裡幾乎無人不知。以至於長安百姓私底下說,李家的小姐,在很多時候比皇宮裡的公主還囂張跋扈。

這都是李林甫的一些癬。而熟知李林甫這些怪癬的蕭睿,曾經無數次地跟李騰空說過,你爹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李騰空並不知道蕭睿口的「個性」是個什麼東西,但她卻知道,自家爹爹確實是一個怪人。

在外眼裡,他是一個大大的權臣和奸臣,貪財戀權,對於行賄者從來都是笑納不恭。如安祿山,就曾經是李家的常客。可作為李林甫最親密的女兒,李騰空卻知道,李林甫本人在家中極其節儉,飲食用度非常簡樸,除了那間書房。

而然受。卻很少為行賄者事。沒有人知道李林甫將這些年收受來地賄賂都藏到了那裡。李騰空也不清楚。李騰空有時候也在猜測。這應該是一個很龐大地數字。但這麼多年來。沒見李林甫用過其中地一文錢。

而在邊飛揚跋扈地李林甫。對於家裡地下人卻異常和氣。李騰空在見到蕭睿之前。還從來沒見過像自家父親一樣地長安權貴:那種和氣不是裝出來地。而是發乎於心地和氣。

與其他人不同。作為一個穿越者。蕭睿對於李林甫有著「洞悉」一般地瞭解。他直覺。李林甫選擇這個時候養病不出。肯定是別有所圖。但當他拉著李騰空地小手。見到李林甫地時候。卻不得不吃了一驚:他雙眼無神。形容憔悴。腰身都有些佝僂。

在淡淡地夕陽餘暉地照射下。他無力地靠在書房地門框上。一縷蒼白地亂髮隨風飄揚起來。這哪裡是那個叱吒風雲地大唐權相。而更像是一個垂暮地老者。跟大街上那些鬱鬱而行地長安老朽百姓沒有什麼區別。

他恐怕是真地病了。蕭睿心裡暗歎一聲。

而李林甫則只是淡淡地一聲。「你來了。隨我進來。」便扭頭進了書房。

蕭睿鬆開李騰空的小手,直接跟了進去。

而李騰空則有些擔憂地望著李林甫憔悴的背影,匆匆去了自己娘親的房

進門)坐下來,李林甫直接道,「老夫沒有裝病,老夫的身體確實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蕭睿一驚,但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候著李林甫的下文。

李林甫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沒有什麼,這很正常,生老病死,誰都有這麼一天,哪怕是我們英明神武地皇帝陛下。老夫今日知你會來,等候你多時了。」

蕭睿還是沒有說話。他太瞭解李林甫了,他說什麼話會按照他的思路一直說下去,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打斷他。

「老夫問你,你能不能保證我李家一族地安全?我只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還有六個女兒,她們今後地生活和安全,我統統都交給你了,你必須要答應老夫。」李林甫突然歎了口氣,眼神中閃爍著迷離黯淡的光芒。

「只要我還活著,空兒就會過得幸福。」蕭睿淡淡道,「而要空兒幸福,李家就會永遠存在,這一點,岳父大人你不必擔心。」

李林甫深深地望著蕭睿,欣慰地笑了笑,「老夫知道這話是多餘了,你對空兒很好,老夫相信你。~~夢想文學網~~好吧,那麼,老夫再問你一句,你要給老夫說實話:你現在所做地一切,僅僅是為了支持盛王李琦?」

蕭睿心頭一跳,心道這狡猾的「老狐狸」果然不是尋常人,他似是猜出了什麼。

蕭睿牙關一咬,低低道,「是,也不全是。」

「怎?」

李林甫逼問了一句。

蕭睿微微一笑,「假如,只是假如——假如我被逼到那個份上,為了生存,我什麼事情都會幹的出來。」

李林甫突然就笑了,笑得蕭睿有些毛骨悚然。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老夫就明白,你的本心裡其實是一個頗有野心的人,儘管你不會承認……」李林甫緩緩靠向了身後鬆軟的靠墊,「只是夫很好奇,你到底有幾分把握?你要知道,一旦事敗,你的身家性命可就……」

蕭睿搖了搖頭,「不,岳父大人,你錯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那樣做,而我一旦那樣做了……」

李林甫輕輕嗤笑一聲,「那有什麼區別嗎?」

「你有這種心思,本身就是大逆不道。」李林甫玩味地一曬,「還說什麼萬不得已?」

蕭睿苦笑一聲,這個關於價值觀的問題,他沒法跟李林甫解釋,只能保持沉默。但他馬上又反應過來,李林甫方才說起李琦時稱呼的是盛王而不是太子,這意味著什麼?他將迷惑的目光投向了李林甫。

李林甫冷笑著,「老夫覺得,盛王這新太子可能要當到頭了。」

蕭睿陡然一震,霍然起身顫聲道,「岳父大人,你的

?」

「慌張什麼?」李林甫斥道,「坐下,聽老夫慢慢說來。」

蕭睿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坐了下去。

「今日你與讓皇帝一起飲宴,你覺得他為人如何?」李林甫突然沉聲道。

「寧王?」蕭睿一怔,「溫文爾雅,極有風度,正如世人所言,是一個仁義王爺。」

李林甫微微冷起來,「他仁義嗎?看起來,李憲的虛偽面目蒙蔽了很多人啊,恐怕也包括皇上在內。」

「當初,李憲之所以讓位,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很明白,當時的皇上坐擁重兵,如果他不讓位,頂多是再多一場宮廷政變罷了,他的下場不會比太平強多少。所以,李憲就選擇了急流勇退——急流勇退謂之知機,李憲地心機絕非常人所及。」

李林甫輕輕著,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而他的知機,則為他贏得了一個仁義的美名。而就算是先帝和皇上,也覺得愧~於他……於是,先帝就給李憲留下了一道密旨,而皇上嘛,呵呵……」

不是什麼~事,睿早就瞭若指掌。但接下來,李林甫所說的,卻讓他大吃一驚,甚至可以說有些不知所措。

「先帝、上和寧王,三人之間有一個協議,而這個協議,皇族中人多是知道的,只是秘而不宣罷了。那便是,皇上當著先帝的面承諾,將來他百年之後,要將皇位重新傳回寧王一脈……」李林甫笑了笑,「現在你可明白了?」

蕭睿倒吸口涼氣。怎麼會這樣?怎麼歷史毫無記載?難道,這是歷史的變數或者是被掩蓋起來地歷史塵埃?

但蕭馬上便定下心來。他笑了笑,「岳父大人,這樣又能如何?皇上絕對不可能再將皇位傳給寧王的兒子,這是肯定地。這麼多年來,皇上怎麼肯將皇權易手?按皇上的性情,恐怕如果寧王敢張這個口,就是死路一條吧。」

李林甫撇了撇嘴,「不錯。這麼多年來,皇上一直沒有還政之心,在他的威權之下,皇族中人誰敢提及此事?除非是找死。不要說寧王的兒子,就連他自己的兒子,他都不捨得放權,遑論是外人。」

「只是你卻不知,這事兒不是這麼簡單。」李林甫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有備無患,有恃無恐,寧王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京來?而眾多皇族親王、公主紛紛拋頭露面,你覺得這是偶然嗎?」

蕭睿眉頭一跳,但是沒有說話,只是手緊緊地攥緊了起。

「當年,寧王當著先帝地面,跟當今皇上說了這麼一句:三郎,現在你比我更適合當皇帝,所以皇兄讓給你,但是,將來如果你的兒子不如我地兒子更適合當皇帝,那麼,你還是要讓回來吧……」李林甫嘴角的嘲諷之意越來越濃了。

「不能不說,當初的皇上還是很看重兄弟親情的,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而且,還當著先帝的面發下了誓言,讓先帝擬了密旨……其實,在開元十二年,皇上就開始反悔了,他曾經無數次暗示寧王將先帝的密旨銷毀,但寧王卻給他來了個裝傻……最後,乾脆離京而去雲遊天下。」

「你倒是說說看,皇上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地腳?」李林甫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陰森森地道,「如果是老夫,老夫就直接下詔,將寧王一系徹底剷除……這樣一來,什麼先帝的密旨,什麼皇族地秘辛,統統成為泡影——老夫就不相信,其他的親王公主們還敢說三道四!」

「皇上下手,現在也不晚。」蕭睿突然插話道,「皇上正值盛年,皇權之下,寧王和皇族中人算什麼?難道,他們還敢要挾皇上不成?」

李林甫搖了搖頭,「你還是太嫩了。」

「寧王這麼多年地準備豈是虛度?不說別的,你看看,玉真都躲出去了,可見這場亂子是肯定會亂起來地。」李林甫目光一凝,「……亂中取栗,或者,這也是你的機會吧。」

蕭睿默默地垂下頭去,雙手舒展開來,輕輕在李林甫書房中的地毯上劃著圈圈。書房裡光線越來越暗,李林甫歎了口氣,挑了挑案頭上搖曳的燈燭,光線頓時又亮了起來。

李林甫悄然地望著蕭睿,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在等待蕭睿的選擇,但是,他並不知道,蕭睿此刻正在想的卻是這間書房。

他突然覺得,他跟李林甫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李林甫也如他一般,沒有什麼忠君之心,他正在做地或者說想要做的,無非是為自己以及李家鋪展後路不同的是,李林甫的野心是天性,而蕭睿並沒有多少野心。他對權力,對政治,缺乏一顆狂熱的心。他要的,只是自己和自己女人們的幸福生活,一天天地繼續下去。

就像這間豪華的書房,其實代表著李林甫心裡最陰暗、最私密地**。這是他心中保存的一塊見不得光地地方。

蕭睿驀然抬起頭來,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李林甫眼神一陣閃爍,「你可以告訴夫,你想到了什麼?」

「假如岳父大人年輕20年,怕岳父大人也會不甘人下吧……」蕭睿的聲音很飄渺,但卻一直戳進了李林甫的心裡。

李林甫沒有否認,在這間陰暗的書房裡,他從來不會遮掩自己地**。

「不錯。假如……可惜,老夫老朽不堪,心力交瘁,已經無力再回天了——但是,倘若老夫的女婿能翻了李唐皇室地天,老夫九泉之下,也覺得很滿足。」李林甫眼中的狂熱讓蕭睿看了暗暗一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李林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李家能奪了楊家的天下,你姓蕭的又為什麼不能奪了李家的天下?更何況,機會是他們自己送到你手裡的……」

蕭睿苦笑起來,他本來是來找李林甫「咨詢」下大唐地政局,卻成為李林甫一個勁勸說他謀奪李氏王朝的討論會。恐怕大唐皇帝李隆基做夢也沒有料到,他所倚重地老少胘骨之臣,這對翁婿,居然躲在密室裡討論要造他的反。

,李林甫根本沒有想到,蕭睿真地沒有什麼太大的野

「不能不說,當今皇上是一個很好面子地人。在先帝的密旨之下,在皇族中人一起的進諫之下,他為了保持他仁君的名聲,絕對不會對寧王下手——最起碼,現在不會。更何況,他不會不知,李憲準備了這麼多年,厚積而薄發,怎麼會沒有準備。一旦他向李憲下手,皇族必會內亂……這,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李林甫又緩緩坐了回去,繼續道,「最多再有數日,或者更早,寧王李憲便會向皇帝提出此事,而措手不及的皇帝陛下必然會選擇一個緩衝——裝病搪塞……老夫太瞭解他了,老夫幾乎可以斷言,只要寧王一進宮,第二日必將傳出皇帝臥病不起的消息。



「而如果裝病不管用,他就推出他的第二步棋子——罷黜了李琦的太子之位,謀求一個緩衝的時間。」李林甫陰測測地笑了,「而接下來,寧王會聯絡李氏皇族,一起向皇帝發難,然後公佈先帝的密旨——直至將皇帝逼上絕路,雙方開始反目……各地藩王群起,大唐開始內亂。」

「不至於吧?」蕭睿忍不住插話。

「你知道寧王的子是誰嗎?」李林甫哼了一聲,「便是慶王李琮。當年的皇上,感激李憲的讓位,當著先帝的面,將李憲的長子李琮過繼過來,成為劉華妃之子——這些,李宜未必知道,但玉真肯定知道。」

「李琮?」蕭睿的手猛然一陣動,心裡開始翻江倒海起來。李琮竟然是李憲的兒子?蕭睿直覺一陣暈頭轉向,好在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歷史的變數,慢慢也就平靜下來。

沒錯,假如是琮的話——這亂子的是大了……

突然了,突然了。蕭手心泛起細密的汗珠,他壓根就沒有心理準備。

「是故,便是你的機會了。既然皇帝要病了,你何不讓他真正地去了……」李林甫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冷厲起來,「依你的手段和能力,你完全可以將這事兒做的天衣無縫……而接下來,你便可假以李琦的名義,號令天下,跟李琮爭一……」

李林甫的還沒說完,就被蕭睿一陣冷汗地打斷了,「岳父大人,這怎麼可以?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雖然睿對李隆基沒有什麼好印象,但到目前為止,李隆基對他還是不錯地。再者說了,他畢竟還是李宜的父親,自己怎麼能向自己妻子的父親下手……

他所做的一切準備過是為了預防萬一,為了將來危機來了不至於措手不及。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主動挑起事端,會做出弒君篡位的行為來。

這老狐狸太瘋狂了。蕭睿心裡冷汗直冒,這種瘋狂的想法他都能想的出來……

李林甫怒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如此婦人之仁……必會錯失良

「不。」蕭睿堅定地搖了搖頭,「皇上不僅是皇上,還是宜兒的父親,就如岳父大人是空兒地父親一樣。」

李林甫歎了口氣,「蠢貨。既然如此,你就只有第二條道可以走了……」

「靜觀其變,或者替皇帝做一把屠刀,背上一個千古的罵名!」李林甫猛然一拍桌案,「老夫不願意看到這樣!」

蕭睿微微笑了,「岳父大人,我為什麼一定要摻和進去呢?寧王也好,皇上也罷,他們願意怎麼鬧騰就怎麼鬧騰,於我何關?至於太子李琦,其實這個太子不做也罷。」

「廢話。」李林甫顯然有些失望和不高興,對蕭睿不肯沿著他設計地道路走下去,李林甫心裡不僅失望還有些怨憤,「寧王和李琮蓄勢已久,一旦發作起來,必然一發不可收拾……等李琮掌控了大局,你還有什麼好果子吃?哼,在老夫死後,李家上下肯定會被李琮誅殺殆盡……」

蕭睿還是輕輕地微笑著,沒有說什麼。但他心裡卻在想,「李琮不能成事——或許,自己真的要為皇帝做一把屠刀吧。但是,親愛的岳父大人,誰說當屠夫就一定要背上千古罵名的?」

這個時候,蕭睿突然想起了後世某著名小說家筆下的「溫柔一刀」。在很多時候,刀子也是很溫柔地,沒有必要搞得很血腥和滿城風雨。

蕭睿不願意繼續再跟李林甫討論下去了,他起身告辭拜別。

望著蕭睿飄然離去的身影,李林甫地神色陰沉起來。他靜靜地趺坐在陰暗的書房裡,良久才發出一聲長歎。

「蕭睿啊蕭睿,老夫已經等不及了……你要徐徐圖之,可惜老夫身體……哼,老夫一定會在背後給你添幾把火的,老夫可是李林甫!」

李林甫陡然站起身來,渾身的老態一掃而空,眼中放射出凜然的威勢。

……

……

帶著李騰空出了李家地大門,蕭睿回身望了一眼李家的深宅大院,心頭也越加地凝重起來。突然冒出一個寧王李憲來攪局,這直接打破了蕭睿的計劃。

時間啊時間!蕭睿忍不住一聲長歎,心頭沒由地心煩意亂起來。

李騰空眉頭輕輕皺著,「蕭郎,爹爹跟你說了些什麼?」

蕭睿回頭來望著李騰空那張明媚的俏臉,青澀地少女如今眉眼間已經增添了幾分成熟少婦的嫵媚。他輕輕地抬起手,撫摸著那張宜喜宜嗔的臉蛋,感受著她發乎於心的關切和柔情蜜意,蕭睿突覺心頭開朗起來。

為了她們,一切都值了。蕭睿笑吟吟地將李騰空擁在懷裡,渾然不顧李家看門人那曖昧的眼神,朗聲笑著擁著李騰空緩緩行去。

而在李家的門口,李林甫那蒼老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那裡,望著女兒女婿兩人親密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如夏花一般的絢爛。
正文 272章   逼宮&眼皮底下的淪陷


作為大唐公主,李宜儘管對人女王阿黛——這個憑空分享了自己男人的女人,心裡多少有些排斥,但是,阿黛畢竟是人女王,李宜也不會失禮。她和楊玉環以及章仇憐兒,一起站在門口迎接,這讓猶豫好久才趕來的阿黛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前後來到蕭家,頭一回還是人女王,而這一番,已然成為蕭睿的女人——想到這裡,阿黛粉面緋紅,一向叱吒風雲爽朗堪比男人的女王殿下也忍不住羞得垂下頭去。

「阿黛拜見三位姐姐。」阿黛見李宜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頓時念及自己的來意,心裡幽幽一歎,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的族人,她都不能得罪這三個——哦,不是四個女人,如果不能跟她們處好關係,自己將會非常狼狽。

理智的阿黛對此心知肚明。她明白,她只有放低身段,才能換得蕭睿這些女人的認可。

阿黛拜了下去,就連李宜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真拜了下去。要不是楊玉環和章仇憐兒探手一扶,她沒準會真跪倒在地。

無論如何,人家是一個王爵,而且還是大唐皇帝冊封的王爵。

李宜自然明白她這是意味著什麼,她跟楊玉環和章仇憐兒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輕一歎,上前去扶住了阿黛的手臂,「阿黛妹妹,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麼客氣,走,我們回家去。」

聽到這聲「阿黛妹妹」而不是「女王殿下」,阿黛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

……

……

阿黛帶來了很多人的土特產,四女每人一份,就連李宜腹中的孩子、蕭睿的姐姐都有一份,雖然不值什麼錢,但阿黛的這份心思,還是很快取得了三女的好感。畢竟,她成為蕭睿的女人已經是事實,三女只有接受她。而阿黛的有意交好,很快就消弭了三女心中的那僅存的一點點芥蒂。

現在,就剩下一個李騰空了。阿黛心裡暗暗想著。

在來之前,或者在成為蕭睿地女人之後,她對蕭家的這四個來歷背景皆不凡的女人都有過相當程度的瞭解,包括她們的性情。四

四女中,楊玉環性情溫和,李宜高貴但識大體,章仇憐兒心思縝密——在阿黛看來,這三女都好相處,唯有那個聞名已久的刁蠻的李相府六小姐李騰空,她沒有任何的把握。

……

……

四女正在廳中說著些沒有營養但卻很是親密地閨房話,李騰空拉著蕭睿的手闖了進來。她剛走到門口,便聽說阿黛來訪,心裡那股無形的醋火頓時氾濫起來。

見李騰空面色不善,阿黛心裡一驚,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而且,在李騰空還沒有「發作」出來之前,迅速地起身躬身拜了一拜,「阿黛拜見空兒姐姐。」

其實,阿黛的年紀比李騰空要大上兩歲,這一聲「姐姐」無是在自承身份。所以,這一聲「姐姐」讓李騰空有些意外,也有些高興,還有些汗顏。

還沒等李騰空反應過來,阿黛旋即又起身來,讓自己的侍女呈上了自己的禮物。而且,還為李林甫準備了來自新羅地百年紅參。其實,這紅參是阿黛來到長安後才購買地,她只是聽說李林甫患病不出,為了跟李騰空拉近關係而做的一種「伏筆」罷了。

李騰空心裡不禁有些感動。雖然她心裡還是不怎麼舒服,但面對這樣一個身份比自己高貴的女子刻意的討好,她還能說什麼做什麼?就算是為了蕭睿的面子,她也只能「認」了。

李騰空就是這種性情,火氣來得快也去的快,她嘻嘻笑著拉起阿黛的手,一本正經地開始噓寒問暖,那神情倒是顯得比李宜三人還親熱,讓李宜不禁苦笑。

蕭睿在一旁暗暗歎息,在擅長權謀的阿黛面前,心思單純的李騰空豈能是對手,她只有繳槍投降地份。

但他同時明白,阿黛之所以如此,也無非是出於對他的愛意。他上前去輕輕握住阿黛的小手,柔聲道,「你來了……」

……

……

第二日。

阿黛正式帶著自己的從人侍女從驛館搬進了蕭家。

蕭睿目前要做的事情很多,他沒有時間和心思聽幾個女人湊在一起說的那些私密話,他囑咐阿黛在蕭家安心住下,然後自己就匆匆地進宮而去。

阿黛既然這次來了,就沒打算要走。她怎麼說也是蕭睿的女人,儘管沒有一個盛大的儀式,但在她心裡,她已經是蕭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就算是不久之後,她還是要離開長安區西域,跟她的族人們在一起,可在這蕭家裡,也該有她地一間房子。

所以,阿黛默認了蕭睿的安排,隨在楊玉環

後,帶著自己的幾個侍女,走向了細心地楊玉環早好的臥房,蕭家內院中與李騰空緊緊相挨著地一間佈置非常豪華的臥房。

參觀了蕭家諸女的臥房後,阿黛實在是對自己臥房的豪華程度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蕭家有錢,但李宜等人的房間佈置得很是簡樸而實用,但走進楊玉環為自己安置的房間,阿黛吃了一驚,卻又不好說什麼。其實,這完全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楊玉環以為阿黛怎麼說也是一個女王,應該是過慣了奢華的生活,所以才自作主張將阿黛的臥房弄得很華麗。但是她卻不知,人生活清貧且民風樸實,阿黛這個女王的生活條件其實還不如她們幾個人。

見阿黛有些皺眉,楊玉環還以為她嫌棄簡陋。笑了笑,楊玉環道,「阿黛妹妹,時間倉促,只能簡簡單單地拾掇拾掇,等過兩天,我再讓人給你置辦起來就是—總之,不會讓你這個女王殿下受苦就是嘍。」

阿黛一陣瀑布汗。

她這才明白,恐怕楊玉環是誤解了。她歎了口氣,幽幽道,「玉環姐姐,阿黛在區過慣了苦日子,乍一進了這麼豪華的房間,實在是有些眼花繚亂……」

============================

蕭睿的心情很差,他急匆匆走在宮中的道路上,無心再觀賞宮裡很是清雅的秋色。如果李林甫判斷得沒有錯,寧王李憲肯定會在幾天後率領一眾皇族向皇帝發難,而接下來,長安的政局就會陷入一場巨大的危機之中,一個處置不好,就會引起大動亂。

這種動亂,不僅李隆基不願意看到,就是蕭睿也不願意看到。因為他還沒有準備好,所有的計劃才剛剛走上正軌,如果這個時候,李琮突然提前起兵,這會讓蕭睿的安排化為泡影。

所以,他必須要進宮來試探一下皇帝的表現。

對於這場潛在的暗流湧動,難道皇帝就絲毫沒有察覺?蕭睿不太相信,這太不符合李隆基的個性。

蕭睿先是去了御書房,但李隆基卻不在,據說是在武惠妃的寢宮。

於是蕭睿便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武惠妃的寢宮。好在他即持有李隆基的御賜金牌,又是宮裡人無人不識的當紅駙馬爺,任憑他在宮中自由來去,也沒有人敢過來干涉他。

得到允許之後,蕭睿小心翼翼地走進武惠妃的寢宮。空曠的大殿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顯然這裡剛剛飲宴完畢;而在粉紅色的彩綢掩映下,李隆基身著小衣躺在一張軟榻上,正含水正香,一個花枝招展地宮女正跪坐在軟榻旁邊,低眉順眼地侍候在那裡。

蕭睿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霓裳廣袖的武惠妃盈盈走了過來,那長長的裙擺拖曳了長長的一地。她嫵媚紅潤地臉上閃爍著迷離的神光,抬起蔥白粉嫩的玉指橫在鮮紅的櫻唇上,發出輕輕地「噓」聲。

武惠妃笑吟吟地示意蕭睿坐下。

蕭睿無奈,只得沉默著緩緩趺坐在柔軟的紅地毯上。而武惠妃,則舒展著華麗的長袖,也坐在了他的面前。

武惠妃長袖飄舞間,幾個侍女垂首躡手躡腳地退出殿去。空曠的大殿中,氣氛頓時變得幽靜和沉悶起來,蕭睿能清晰地分辨出李隆基那微微的酣睡聲,以及武惠妃那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武惠妃有些迷離地癡癡望著這個年輕而有活力的男人,這個她的女婿。她回頭望了一眼在沉睡中老態畢現的李隆基,又將柔媚的眼神投射在蕭睿的身上。

不知曾幾何時,武惠妃難以遏制自己內心那股**的蠢蠢欲動。她明知不倫,卻還是無法抵擋蕭睿身上發散出來的那股子激情的誘惑。

武惠妃突然探出手去,握住了蕭睿的手。蕭睿的手冰涼,而她手滑膩而火熱。

她傾斜起身子來,胸前那一抹雪白雪白的波瀾一陣起伏。這個年月沒有什麼胸罩之類的物事,就算是強行扭過頭去,而蕭睿眼中的餘光還是瞥見了她那深深乳溝下那兩團挺翹的豐盈,以及那兩顆黑紅色的蓓蕾。

武惠妃的手輕輕地揉搓著蕭睿的手,讓他無力地垂下頭去,而心底卻滋生起一種別樣的刺激,**開始升騰。

武惠妃的眼神越加的迷亂,那股子充滿活力的男子氣息讓她迷醉。此時此刻,她渾然忘卻了年齡的界限,身份的界限,以及還有那大唐皇帝酣睡一側,她顫抖著手義無反顧地牽引著蕭睿的手,略一猶豫便撫在了自己的胸前飽滿處。
大唐酒徒 273章逼宮&糾纏

蕭睿的手一顫。其實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從手傳來的那種溫熱和滑膩的感覺。幾乎要讓他沉淪下去。

旁邊。李隆基發出淡淡的鼻音。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蕭睿陡然一驚。猛然收回手來。漲紅著臉低低道。「母妃!」

這一聲「母妃」消了武惠妃滿的慾念。也讓水汪汪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抹的哀怨和落寞。她輕輕了挺高聳的胸脯兒。顫聲道。「小冤家……」

蕭睿尷尬的垂下頭。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的毯絨毛。

他想走。立即走。前這美艷的中年婦人越來越不像是那端莊的大唐貴妃。而更像是一**氾濫的熟女。他根本抵擋不住這樣**裸的誘惑。

「不要走。」武妃發出輕呢喃。

「我難道比不上玉真嗎?」武惠妃媚的笑了笑。整個香噴噴的身子都湊了過來。幾乎要將那胸前的乳海壓在蕭睿的頭上。聲音壓的極低。「不要說你跟玉真間沒有什麼……」

蕭睿幾乎要窒息了。他無法反駁。跟玉真之間確實是有幾分曖昧的。雖然沒有越過那最後的雷池。但那些擁擁抱抱的該有和不該有的親密接觸也都有了。只是——

蕭睿突然起李宜那張款款輕笑的臉龐。心中一涼。旋即將身子往後挪了過去。嘶啞著嗓低低道。「母妃!」

武惠妃咬了咬。又坐了回去。紅潤的臉上。慢慢變的平靜下來。一種淡淡的幽怨又開始瀰漫起來。

「我很苦。」武惠妃的色漸漸湧現著複雜的羞愧之色。她不敢再看蕭睿。而是將足以融化任何一個世間男子的柔媚眼神向李隆基望去。

她輕輕歎了口氣。眼前這皇帝。然數十年恩寵不變。但誰又能知道他在很多年就已經無法再滿足她越來越濃烈的**了。就方纔她的**剛剛挑逗起來。身上的大唐皇帝就已經偃旗息鼓。讓她渾身酸力而又充滿了怨恨。

皇帝已經老了。無他怎麼不服老。但她還正當年。所謂女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尤其是在這個張揚**的盛唐時代0頭武惠妃其實正處在**正旺盛的年紀。她就像是一團烈火。面對一團能解渴的乾柴。想撲上去卻沒有一絲力氣。

之前。她雖然痛苦但還可以壓制住。但。自打對蕭睿有了那點說不清楚不明白的曖昧心思之後。在最近的這些個寂寞的長夜裡。她竟然開始自瀆了。而自的幻象對象。竟然不是皇帝李隆基而是蕭睿。

她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從裙下探進去撫摸著火熱的肌膚……她突然覺己很無恥。

她面色頓些慘白。回頭來幽道。「我是不是有些淫蕩……」

蕭睿暗暗歎息。又看了李隆基一眼。見這老朽的皇帝酣睡正沉。低低道。「母妃。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你真的理解嗎?」惠妃呢喃著。「不你不能理解。」

……

……

當自己的手緩緩在|腹上滑過。惠妃的身子猛一陣抖顫。臉上的緋紅頓時漲到了極。口中的喘息聲驟然急促起來——她竟然**了。就**在跟蕭睿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間。

她覺得非常羞恥。

俯身在的毯上。再不敢抬頭。

良久。她才緩緩抬頭來白一的手伸了出去。「蕭睿。扶我起來。」

蕭睿探手握住那隻小手。輕輕一扯。武惠妃就起身來順勢就倒入了他的懷裡。而就在他尷尬的欲要推開她時。武惠妃嗤一笑主動開他緩緩向殿口行。

站在溫暖的陽光的。任憑涼爽的秋風吹著面頰。

武惠妃側頭過來嫵媚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如往日一般的沉靜和端莊她淡淡一笑。「你進宮來。是為了看望本宮還是有事要找你父皇呢?」

蕭睿突然想要試探一下武惠妃的態度。他想要知。假如李琦成為李隆基放棄的棋子她會怎麼做?而在自己前進的道路上。她——她會站在皇帝一邊還是站在自己一邊?

沉吟了良久。他才笑了笑。環顧四周見沒有人影。才低低問了一句。「母妃。兒臣聽說當年先帝曾…」

武惠妃的身形陡然一震。她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猛然轉頭望著蕭睿。「你怎麼知道的?」

「母妃就不要管兒臣是如何的知了……兒臣見寧王等人來勢洶洶。怕是用意有些不善……而如果。如果他們一旦向父皇發難。父皇

……」

武惠妃黯然的垂下頭去。不能不。憑借她對李隆基的瞭解。正如蕭睿所擔心的那樣。會先搪塞。假如搪塞不過去。會以放棄李琦為代價。謀取一個緩衝的時間。好騰出手來想辦法收拾李憲和李琮這對至今還未相認的父子。

不能不說。李隆基之所以將李琮「發配」到隴右去。故意給他兵權。又立李琦為太子。目的不過是在變相的逼李琮主動謀反。也好給他一個誅殺李琮的理由。但似乎是看破了他的安排。李憲突然要提前出手了。

而李琦一旦被廢了太子之位。這一生就不可能再有繼承皇位的機會。一念及此。武惠妃牙關緊咬。沉聲道。「我道李憲怎麼突然來京。還有壽昌那些人。些平日裡不怎麼有動靜的皇親。突然一下子都冒了出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母妃。父皇會不……」蕭睿還是保留著一絲希望。問道。如果李隆基能下狠手。這一切就都不是什麼問題。什麼先帝的密旨。什麼兄弟間的承諾。什麼信義。在李隆基的強權屠刀下。這些都是虛話。

但很顯然。武惠跟李林甫的反應一樣。她歎了口氣。「你父皇重聲名。重兄弟感情。大是不會公開忤逆先帝的密旨了。」

蕭睿徹底沉默下去。他很鬱悶。這李隆基本來就是一個權力慾望極重的人。他為了保自己的權力。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下手。怎麼就對李憲硬不下心腸來?哼。真虛偽啊!他不是不想下手。而是怕留下一個千古罵名。

難道。他想要……蕭睿嘴角突然浮一絲冷笑。「這種替人背黑鍋的劊子手。我絕對不會做。」

武惠妃落寞的向前行了幾步。對李太子之位的擔憂或者說對於她將來榮華富貴的擔憂。瞬間取代了迷離的**。讓她心煩意亂起來。

她面色陰起來。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突聽睿淡淡道。「母妃。其實琦弟不做這個。也未必是什麼壞事。他實在不是一個做皇帝的料……」

武惠妃回頭望蕭睿。嗔道。「麼能這樣說?琦弟不做太子。我們怎麼……」

「呵呵。」蕭睿走了過。順手給武惠妃扯了扯在的上的華麗裙擺。「當然。只要琦弟想做這個太子。蕭睿自然會力保到底。只是——只是兒臣擔心父皇怕是沒有那個心思。」

武惠妃皺了皺眉。「如果琦兒失去了太子之位。繼位的就只能是李琮。而假如讓李琮登位。不要說你。就算是本宮。將來也難有好果子吃。」

……

……

一朵烏雲遮住了絢爛的秋陽。而一陣陣的秋風也旋即漫捲過重重深宮。落葉繽紛。煙塵四起。那些雕樑畫柱的宮殿在蕭睿的眼中慢慢變虛幻起來。他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他突然覺的眼前這一切。很不真實。

武惠妃的霓裳廣袖在風中飄蕩起來。她用手掩住胸前的素白。一陣涼意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愛妃。天涼。你還是進殿去吧。」不知在什麼時候。李隆基已經站在了殿門口。輕聲道。

蕭睿迅速轉過身來。了下去。「兒臣拜見父皇」

李隆基笑了笑。見武惠妃已經走進殿中。緩緩走下台階。迎著風朗聲道。「蕭睿。你還是來了。朕等你多時了。」

蕭睿一驚。心道。「這老扒灰心裡還真是讓自己替他背黑鍋的打算。哼。」

「你隨朕來。」李隆基迎風出了武惠妃的寢宮。大步向御書房走去。早已等候在武惠妃寢宮之外的皇隨從儀仗。立即跟隨其上。冠蓋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蕭睿走了幾步。回頭來望了一眼。

武惠妃癡癡的倚在殿門口。也正向他望來。兩眼交匯間。武惠妃眼中一亮。嘴角微微翹起。雙手下意識的撫向了自己高聳的胸部。蕭睿一冷汗。垂頭匆匆|去。

「膽小鬼。

」武惠妃幽怨的輕輕嗔道。正悄然從後面走來為她帶來一面披風的宮女。聽了這話。不由有些發怔。

武惠妃披上披風。將玲瓏剔透的嫵媚腰身全部緊緊的遮掩起來。走出殿口。站在凜冽的中仰首望著越來越陰沉密佈的天宇。暗暗道。「小冤家。我怎麼捨的讓你去背這個黑鍋呢?算了。還是讓我出面吧——李*李憲。都是你逼我的喲……」
正文 274章   逼宮&危機


李隆基走路的速度很快,以至於那些手持冠蓋旗幟的跟隨得有些吃力。而蕭睿也自是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隨著。

藉著這個當口,蕭睿慢慢梳理著自己的心緒。

在他看來,作為大唐皇帝,李隆基|多法子避免這場危機。但是,貌似這虛偽的皇帝既想當婊子,還想立牌坊。現在,明明將李憲恨之入骨,但表面上還是作出一幅重情重義的情態來。

走著,蕭睿突然想起了離京訪道的玉真。這個時候,她突然離開長安,擺明了是要兩不相幫,避開這場皇族內部的禍亂。

但是——如果她知道,這場禍患最終會被皇帝轉嫁在蕭睿身上,她恐怕就會離開吧。

本來在玉真看,聰明沉穩如蕭睿,根本不需要她提醒暗示什麼就能選擇最合適、最正確的態度:靜觀其變,不摻合。

而且,她也認為,如果了李將李隆基逼急了,李隆基肯定會毫不手軟地將之誅殺。或者說,在玉真眼中,李憲等人的謀劃注定是要失敗的。從讓出皇位的第一天開始,李憲一系已經永遠退出了皇權的承接,這注定不會有什麼更改。

為了權力,李基當年對太平都能下手,何況是李憲。

但是,卻低估了自己這位皇哥哥的虛偽,以及作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心裡的堅硬心弦其實已經開始融化。

李隆基一向認為,李旦密旨早已成為皇族中心照不宣的塵埃,不會再泛起什麼波瀾。可是,在芙蓉園飲宴上,敏感的大唐皇帝卻感知到了一絲危機的逼近: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一向禮遇和敬重的寧王兄,自己一向關照和厚待的這些親生兄弟姐妹,如今竟然聯合起來,有向自己逼宮的跡象。

他們瘋了。他們這是忘恩負。這是李隆基地心思。

他想不通。自己這些至親何以會持起李憲。難道他對他們不夠恩寵嗎?玉真就不用說了。李隆基想起這些年對於岐王、壽昌等人地無盡禮遇。心頭迷惑之餘也非常憤怒。

實。這也是蕭睿地迷惑。

應該說。李隆基對他地這些兄弟姐妹們。還真是很夠意思。可以用恩寵有加來形容。無論是在爵位上。還是在賞賜上。李隆基都沒有任何地吝嗇。壽昌公主、金仙公主等地食邑都比普通地公主多了1戶。而對於玉真。更是為其修建了豪華地煙羅谷。賜予土地財富無數。

而李隆基自己地那些女兒們。所得地食邑才區區1戶。

問題出在哪裡呢?李隆基沒有想明白。而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了。

蕭睿緩步前行,突然,他的心頭一動:難道是因為武惠妃?

他旋即想起了那些被李唐皇室打壓的武氏族人。武則天死後,權勢沖天的武氏族人或被誅殺,或被打壓,如今已經沒落,可以說徹底幾乎退出了大唐朝堂。但是,武惠妃地存在,卻似乎讓李唐皇族心裡隱隱有些擔憂,武氏一族會不會東山再起。

所以,武惠妃雖然受寵但卻沒有贏得一個皇后的名分,李隆基前些年每一次提起要立武惠妃為後,都遭到了大唐臣子和大唐皇族的強烈抵制,最後只能作罷。

是了是了,肯定是這樣。如果李隆基死後,武惠妃地兒子繼承皇位——這就給沒落的武氏一族帶來一個「復甦」的機會。

蕭睿搖了搖頭,他覺得這不過是一種人憂天。武則天稱帝,武氏一族崛起,這不過是歷史的一種偶然——縱然是武惠妃地兒子當了皇帝,李琦也未必就會給武氏一族太多的機會。畢竟,李琦首先是李氏皇族的一員,其次才是武惠妃的兒子。

再者說了,武惠妃根本就沒有武則天那樣的權力慾望,更沒有武則天那種權謀手段,她不可能成為武氏一族的代言人。

亂了,亂了。蕭睿越想越頭疼,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

……

「蕭睿,這是皇室秘辛,朕今日跟你實言相告……你如若敢洩露半個字,朕絕不饒你。」李隆基陰森森地道,「朕召你來,是想問問你,你對寧王等……有何看法?」

「父皇,兒臣自當嚴守秘密。」蕭睿淡淡一笑,「這是兒臣覺得,父皇其實無需擔憂。」

李隆基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兒臣看,父皇可以當機立斷……而退一步來講,就算是父皇靜觀其變,倘若寧王不識時務,一定要拿先帝密旨來要挾父皇,父皇也大可以置之不理。而如果他們鬧得凶了,父皇威權之下,誰人敢……」

蕭睿明知李隆基不會贊同他這種「先下手為強」地建議,但

口說了。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種最佳的上策,以耳之勢消弭了這些潛在地禍患,在皇權的威懾之下,什麼後遺症都不會有。

只要拿下了李憲等人,李琮也翻騰不起什麼大浪來。

但李隆基搖了,「這怎麼可以。朕不是暴君,豈能向自己地骨肉至親下手?不,萬萬不能。」

「實在不行,朕就只好廢了琦兒,立李琮為太子吧。」李隆基幽幽一歎。

蕭睿面色不變,但心裡卻在冷笑。都什麼時候了,這虛偽的老扒灰還在跟自己說這些沒營養地屁話,如果你真有心歸政的話,早就立李琮為太子了,何必等到今天。肉包子打狗都有去無回,何況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蕭睿笑了笑,默無語。

李隆基目光炯炯地望著睿,「但是——蕭睿,你覺得,如果朕廢黜了琦兒,改立李琮,寧王會不會就此罷手?」

蕭睿一,躬身下去,「不會。」

「何以?」

「假如是父皇,您會罷手嗎?」蕭睿突反問道,這話多少有些不敬。

李隆基眉頭一跳,面色;沉下來,「不會。朕比寧王更適合當皇帝……這數十年來大唐的繁盛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而至於後繼之君,朕自然是首先要替社稷江山著想——這些年來,非是朕不願意將這江山基業交給李琮,實在是此子心狠手辣,朕擔心……」

蕭睿心裡暗暗點頭,心道,盡很虛偽,但你這一點還是看對了。按照李琮的心性,他一旦登基為帝,假以時日,李隆基一系的皇族定然會被他誅殺殆盡,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武惠妃的子女。

「以,朕準備跟寧王兄好好談一,如果不動刀戈那是最好……」李隆基有些煩躁地拍了拍手,「希望他們不要逼朕太甚。」

蕭睿長出了口氣,「不知父皇想讓兒臣做什麼?」

蕭睿不想再繼續這種無聊而無趣的會談了,時間有限,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李隆基咬了咬牙,「朕讓你去替朕見見被禁軍指揮使毛壽……倘若——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蕭睿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李隆基虛偽歸虛偽,但涉及自己皇權的更替,他還是有著某種決心的。只要他自己肯出頭,不是要讓自己給他當替罪羊背黑鍋,蕭睿並不反對他的這種安排。

~=~~~~~~~=~~=~~~

所謂禁軍,就是羽林軍。指的是屯駐於宮城以北,以保衛大唐皇帝和皇家為主要職責的皇帝私兵。毛壽是禁軍指揮使兼左衛羽林將軍,掌管著2萬大唐禁軍。當然了,蕭睿也是右衛羽林將軍,名義上右衛羽林軍1萬人馬是歸屬他指揮的。

但他任職時日尚短,在羽林軍中還沒有形成有效的影響力,不能與掌管禁軍充任指揮使多年的毛壽相比。

蕭睿匆匆離開宮城,去了左衛羽林軍的營地。但是,令他毛骨悚然和大吃一驚的是,宮城之外羽林軍的營地中空蕩蕩地,據留守的士卒言,1萬多羽林軍士卒昨日在指揮使毛壽的帶領下出城駐訓去了。

蕭睿馬不停蹄地縱馬又去了右衛羽林軍的屯營。營地中,只剩下令狐沖羽、李嗣業和李光弼手下的三千士卒,其他人馬都被毛壽調離出城。

蕭睿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出宮城門之時,他遇到了神色不善的壽昌公主,見壽昌突然進宮,他就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

這麼來,李憲是準備提前發難逼宮了。而且,手段比較「激烈」。

蕭睿來不及跟令狐沖羽三人細說,只是囑咐他們整軍隨時待命,然後便心急如焚地一溜煙又沿著午門進了皇宮。

……

……

李憲大搖大擺地進了皇宮。不過,雖然他並沒有直接去見皇帝李隆基,而是拐彎去了武惠妃的寢宮。

李憲清秀地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很是飄逸,蕭睿默默站在宮道一側,望著李憲的背影多少有些歎息:如果不是為了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這人會是一個謙謙有禮溫文爾雅的君子,權力害人啊!

他歎口氣,突然想起當日在芙蓉園飲宴上,他無意中瞥見的李憲對於武惠妃的一抹狂熱眼神,又想起了在半個時辰之前,武惠妃那羞憤不堪地聲音。

危機來臨,情況緊急,已經不能再按常理出牌了。蕭睿暗暗道,抬頭望向了層層疊疊鍍上了一層金黃色光暈的大唐深宮,眼神變得凜然陰冷起來。
大唐酒徒 275章逼宮&色誘

憲王心情很好。實在很好。

他隱忍了數十年。也籌劃了數十年。而今日晚上。便是他跟李隆基攤牌的最後時刻了。大唐朝野上下。括李林甫在內。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一向不問朝政只留戀在山水之間的頗有名士之的皇室親王。竟然有如此冷厲激進面。竟然能暗中將皇帝的禁軍掌控起來。

其實還是怪李隆基太過自信了。太疏忽了。

他一向認為毛壽是他的嫡系。忠心不二。實際上毛壽卻是李琮的人。

萬事謀劃妥當。一切就等李隆基的回應了。倘若李隆基不肯歸政。岐王李范和壽昌等人會一公開先帝密旨。並號令毛壽的禁軍|逼宮位。

李覺的自己很夠意思了。原本於自己的皇位。讓李隆基坐了數十年。如今。也是歸還的時候了——你比我適合當皇帝。好吧。我讓給你;那麼。如今我的兒子比你的兒子更適合當皇帝。憑什麼就不讓出來?

而對武惠妃這個人。李憲心裡那股子蠢蠢的**已經壓制很久了。武惠妃長在洛陽宮之中。初看中她美色可不止是李隆基。還有這個當初的讓皇帝李憲。

在李憲準備進宮跟李隆基攤牌的時候。他卻接到了武惠妃的宴請通知。

既然如此。小晴就讓老子先佔有了你。再去給我的皇弟算算這數十年的陳年舊賬。李憲心裡呼喚著惠妃的乳名。個只有李隆基和李憲才知曉的乳名。'裡壓制了數十年的**瞬間打開閘門一起沖湧了出來。

李憲並不害李隆基會將他留在''裡。他有恃無恐。他太瞭解自己這位皇弟了他對自己下不了手。而就算是下手。也沒有什麼。他的死亡會給李琮的繼位營造一個正當的理由。

長安在他地手心。右的琮坐擁十萬鐵騎——李憲料李隆基不敢拿他怎麼樣。

李憲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武惠妃的宮。

武惠妃盛裝霓坐在殿中。眼睜睜地望著志意滿的李憲一步步走來心裡羞憤之。

她是何許人。她早在很多年前就明白李憲對自己的那些心思。沒錯。她是有心要走這一步——就像當色誘前太子李瑛一樣。為了李的太子之位。行那不的色誘之策讓李隆基的沖天怒火湮滅他內心的那種虛偽仁義。直接對李憲等人下狠手。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這點心思會被蕭睿料中。而且。不僅如此。那小冤家急匆匆地進來直截當地要她立即展開「色誘」——這讓武惠妃情何以堪?

可她還沒有來的及發作。蕭睿就將目前的局勢講了出來。

臨了。蕭睿撂下一句話就走了。渾然不顧她那已經變成紫醬色地嫵媚臉龐:「母妃如李憲逼宮成功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你看著辦吧。」

……

……

李憲幾步就走到武惠妃身前。笑吟吟道。「娘娘召臣來。臣不敢不來。」

武惠妃勉強一笑。「'王兄請坐。」

……

……

「娘娘如今真是風韻不減當年。臣對娘娘。可是念的緊。」李憲那狂熱的眼神在武惠妃豐嫩雪白的胸脯上來回巡著。

武惠妃心裡一陣無`地羞恥。但她還是想起了自己地使命。定了定神。用那一貫地嫵媚淺笑向李憲拋了一個媚眼:「寧王兄……」

這聲呼喚著實有些曖昧。聽在李的耳朵裡讓渾身上下酥|之極。李憲本就是有心而來索性也就不-客氣。直接出大手。陡然握住了武惠妃的小手。貪婪地撫摸著。

武惠妃一顫。使勁抽了抽手卻沒有抽動。故作惶然道。「寧王兄。你這是……」

李憲嘿嘿一笑癡癡道。「小晴兒李憲想你想的太久了——如今。李憲不想再忍了……」

李憲猛然用力一扯。將武惠妃扯入了自己的懷裡。

武惠妃激烈地掙扎他的懷抱。亂間。抬手扇了李憲一個巴掌。

「你。你要做什麼?要是讓皇上知道。你……」

李憲捂著臉頰。憤怒的怒吼道。「你敢動手打我?臭婊子……」

李憲野獸一般地喘息著。「皇上?哼。這皇位本該是我的——李三郎。哼。他搶了老子的皇位。又佔有老子心愛的女人。小晴兒。你該知道當年的約定……只要你從了我。只要琮兒登上皇位。我便是太上皇。你就是我地皇后——三郎沒有給你皇后的名分。我可以給你!」

「你好大膽。你就不怕皇上……」武惠妃顫抖著蜷曲起身子。恐懼地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瞥向了殿口。

「大膽?哼。我忍了數十年。不能再忍了——你或

知道。只要我一聲-|2萬禁軍就會包圍長安。開進—三郎肯讓位倒也罷了。如若不然。他就去死吧……」李瘋狂地大笑起來。

「住嘴!」李隆基那暴怒的聲音驟然傳進殿中。武惠妃宮中的侍女突然跑去通報說。武妃身子不舒服。李隆基放心不下便趕來問候。結果剛走到殿口。就聽見了李憲在中威逼武惠妃|和的一番言辭。

這是怎樣一種憤怒和醋火啊!

李隆基神色扭曲著一步走進殿中。耳邊傳來武惠妃羞憤交加的哭泣聲他手指著李憲顫道。「你剛才說什麼?」

李憲乍見李隆基。雖有些吃驚。但旋即就冷靜下來。他竟然好整以暇地趺坐下去。淡淡一笑。「既然你來了。那也省的我再跑一趟御書房。行了。咱們也不用說什麼廢三郎。讓位吧」

李基氣的身子都哆嗦起來。「你好放肆!」

「放肆?底是哪一個放肆?」憲毫不示弱。怒斥道。「當年是誰帶甲逼宮。是誰從手裡皇位奪了去?你當年怎麼逼我。今日我便怎麼逼你。如何?」

「個女人原本我的。」李憲陰測測地指著武惠妃嘲諷道「是你。是你搶了她!於我的東西。我今日一定要拿回來。」

李隆基幾步衝過去。將武惠妃擁在懷裡。怒如雷。「來人。將寧王拿下!」

想。如果我不做好一切準備。我怎麼能獨身一人進宮來?而又怎敢在這裡調戲你地愛妃?」

「我還就怕你不殺我。」李憲目變的猙獰起來。「目下長安就在我的手掌心裡。只要你敢對我下手。2禁衛軍就會衝進宮……哼而琮兒地十萬鐵騎也會馬上從右起兵……殺吧。殺了我!我等這一天數十年了!」

李隆基身子陡然一顫。聲音旋即變壓抑陰森起來。「好。好。很好。皇兄。你果然是蓄謀已久。你以為。你收買了毛壽。就能從朕手裡奪皇位嗎?」

「當然。天色一黑。禁軍就會封長安城。然後帶兵衝進皇宮。而與此同時。岐王弟等手持先帝密召集滿朝文武大臣……你倒是說說看。我的三郎弟弟。除了讓位之外。還能如何?」

李憲瘋狂地笑著。「你錯了。你錯了。你以為我僅僅搬出先帝密旨來逼你就範——豈不知。我太瞭解你了。我的三郎弟弟。你肯定是不會把皇位讓出來的與其等你對我下手。不如我提前動手——我的三郎弟弟。這些可都是跟你學的哦……」

李隆基突然笑了。輕輕將武妃推開。搖了搖頭。「寧王兄。原本不該這樣的。

就算是你們來逼朕。朕也頂多是毀了先帝的密旨。讓你們絕了這份心思。而就算是對於琮兒。朕也沒有過分逼他。只要安分守己。榮華富貴終生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你竟然將朕逼到了這個份上——記住。寧王兄。這是你們逼我的!」

李隆基突地咆哮了一聲。「高力士!」

=======================================

血色|。

戒備森嚴地羽林軍士卒們。緩緩列隊從城外的營地中分別向長安城的十幾座城門開進。而長安城中。似是也瀰漫著一種,抑的氣氛。敏感的長安百姓隱隱覺有些不對勁。這平靜的長安帝都。彷彿又要開始風起雲湧了。

無數小商小販匆匆收拾起攤位。眾多商舖也紛紛閉門打烊。路上的行人漸漸都回家不出喧鬧的長安城裡。幾乎是在刻之間變異樣的死氣沉沉。

岐王府。

李隆基的那些直系兄弟姐妹們聚集在岐王府的大廳中。心情焦急興奮地等待著不到半個時辰後的逼宮行動。當天幕陰沉|來的時候。他們這些李氏皇族的最核心分子。就會請出李旦的密旨。召集滿朝文武。帶著禁軍包圍皇宮。直面他們一向高高在上的李家三郎皇帝。

岐王李范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在廳中匆匆走來走去。

「岐王兄。你別走來走去的好不好?」壽昌公主嗔道。萬事俱備。就看寧王兄……」

李范緊緊地咬住嘴唇緊張地問道。「壽昌。毛壽的人可行動了?」

壽昌點了點頭。「早在半個時辰前。也就是寧王兄進宮的同時。毛壽的人馬已經悄然向長安城開進了……」

李范長出了一口氣。幽幽道。「不知怎地。我還是覺的有些不安穩。」
正文 276章   逼宮&刀兵


昌皺了皺眉,剛要出言寬慰李范兩句,卻見李范目瞪神直勾勾地透過她的肩頭瞥向了她的身後。

「王殿下,好心思。」蕭睿朗聲說著,腳步非常輕盈地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一陣清涼的寒風衝進,廳堂中旋即闖進十幾個如狼似虎的羽林軍士卒來。

李范心中一顫,知道完了。他無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陡然顫抖如篩糠。

壽昌也是大吃一驚,這個頗有母老虎氣勢的皇家公主強自按捺下驚慌的心神,起身怒斥道,「蕭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直闖岐王的府邸!來人,將這大膽狂徒給本宮拿下!」

蕭睿嘴角一曬,聳了聳肩,手中金牌一翻,「皇上有旨,將諸位王爺殿下請進宮飲宴!來人——動手!」

……

……

事情緊急,蕭睿實早就帶著數百羽林軍士卒封鎖了岐王幾人的府邸,隨時等候宮裡的消息。直到宮裡傳出消息,蕭睿便直接帶著人衝進了王府。有皇帝的金牌在,王府的侍衛焉敢阻攔,這些侍衛可知道他們的主子要逼宮。當然了,就算是有人阻攔,蕭睿也會毫不客氣地帶人直接殺將進去。

的是李嗣~,這在京羽林軍當校尉已經鬱悶得不行的驍勇猛將,手中長長的陌刀可是清閒了許久。

而與此同時,沖羽和李光弼也分別帶著數百羽林軍在長安外城之中縱馬來去縱橫,抓捕著羽林軍將領的家眷。

不多時。眾多禁軍中上將領地家眷都被羽林軍驅趕著一路哭哭咧咧大呼小叫地進了皇城。

只可地是。當李光弼衝進毛壽地府門時。毛壽全家早已提前轉移。府中除了幾個看門地下人之外。沒有一個家眷在其中。

天色漸漸下來。又是一個秋風蕭瑟地傍晚。沒有人會想到。一場充滿血腥地宮廷政變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著。

城外。藹地暮色中。1萬50多名禁軍包圍了整個長安城。震天地馬蹄轟鳴聲。讓把守城門地士卒心驚膽顫。守門軍士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毛壽已經率軍衝進城來。接管了長安地十數座城門。長安城地防務被禁軍掌來。

其實。這是一種非常滑稽地結果。這長安地城防。原本就是由禁軍防衛地。可今兒個。守門士卒在被繳械地同時。沒有一個不明白。宮裡怕是又要政變了。

突然響起地馬蹄聲、喧鬧聲以及兵器撞擊聲。震動了整個長安城地外城和內城。只有紫皇城。依舊處在一片冰冷地沉寂中。

~~~~~~~~~~~=~

武惠妃寢宮外的廣場上,***通明。宮女太監們在這裡豎立點燃了一盞盞防風的宮燈,李隆基面色陰沉地站在那裡,他的身前——李憲也好,李范和壽昌等人也罷,都被宮裡的侍衛為牢牢看守在一起。

朗月當空,秋風蕭瑟。

在清冷月光和昏黃燈光地雙重映照下,李隆基的臉上分外猙獰。他仰首望天,默然無語,渾身發散著奪人地殺氣和威勢。此時此刻,李隆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憲等人竟然勾結禁軍首領毛壽,企圖帶兵逼宮造自己的反。

這些年的恩寵,都餵狗了。李隆基猛然低下頭來,喝道,「蕭睿!」

蕭睿肅然上身,「兒臣在。」

「朕封你為忠勇羽林大將軍,即刻接管羽林軍兵權……。」李隆基陰沉沉地說著,又向高力士擺了擺手,「老東西,傳朕的旨意,寧王、王等人謀逆,有從賊者誅殺九族!」

李隆基歎了口氣,上前走了兩步,凜然盯著李憲那張扭曲抽搐的清秀面孔,冷哼了一聲,「是你逼朕的,既然如此放肆,就不要怪朕不念及骨肉之情了。」

宮城外隱隱傳來騷亂地聲浪和急促如雷鳴的馬蹄聲,李憲面上一喜,不由哈哈狂笑起來,「三郎,你看看吧,一萬多士卒正在將皇宮團團包圍,不需片刻功夫,就可以將皇宮踐踏為平地!識相地話,速速發佈退位詔書,放我等出宮,哥哥我可以保證留你一條性命。」

李隆基嘴角一曬,他捏了捏懷中蕭睿剛呈上來的、從岐王身上搜出來地先帝密旨,不屑一顧地掃了眾人一眼,大步離去,高力士帶著幾個太監趕緊追上。

望著李隆基微微有些佝僂的身影消息在沉沉夜幕中,蕭睿淡淡笑了笑,「諸位王爺,殿下,隨蕭某去宮城地城樓上看看吧。」

李范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上前一步,小聲道,「蕭睿,你我也算是有幾分交情……

時務者為俊傑,毛壽的2萬兵馬就在宮門之外,你我等,他日慶王登基,少不了你一個王爵!」

蕭睿嘴角一曬,「岐王殿下,蕭某真為你可惜。你說你放著逍遙自在的王爺不做,非要跟著寧王謀逆……你以為,離開了你們這些親王皇室的率領,沒有了先帝的密旨,毛壽還敢攻進皇宮來嗎?就算是他肯,我想他手底下那些禁軍士卒也不肯的吧。」

李范面色一陣煞白,肩頭都抽動起來。他吃力地扭過頭去,見寧王李憲也是面如土色,身子搖搖欲墜。

蕭睿說得不錯。禁軍是皇帝的親兵,守衛皇城和帝都的士卒,自然是一向對皇室忠誠不二的。在毛壽的蠱惑下,有眾多皇室親王公主的引領,還持有先帝的密旨,禁軍士卒或者會真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但是,等毛壽帶人拿下了長安城之後,這才驚慌地發現,自己的「主心骨」——寧王或者是岐王等人,都已經被皇帝抓進了宮去。這讓毛壽幾乎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他帶兵緩緩逼宮城,打著誅殺叛逆的旗號,將宮城團團包圍起來。但他分明已經發現,自己手下人馬的軍心相當地不穩,甚至可以說非常慌亂。羽林軍中上層的將領們已經知道,他們的家眷都被蕭睿弄進了宮去,落在了皇帝的手裡。

所謂誅殺叛逆——叛逆是?作為禁軍,他們不知道叛逆是誰,反倒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更像是叛逆。畢竟,宮城裡活的是皇帝,圍攻宮城那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以,禁們開始猜疑,開始惴惴不安,開始不滿和騷亂。

……

……

蕭睿標下那僅存的3000羽軍,在令狐沖羽、李光弼和李嗣業三人的帶領下,死死將宮門防守起來,雖然蕭睿料定這些群龍無首的禁軍士卒八成不敢真的攻進皇宮,但也不能不做萬一的準備。

宮門外,火把高舉,亮如白晝。

毛壽騎在上,身後是數千鎧甲鮮明的驍勇騎兵,這是他在羽林軍中絕對的心腹,十多年時間培養出來的親兵。

「也罷,人,給本將軍撞門!」毛壽一咬牙,抬頭望了望頭頂那一輪清冷的彎月,拔出了佩劍,在空中高舉著。

現在,他知道回頭也晚了,只有一條道走到底!

一個羽林軍校尉縱馬過來,面色很是惶然,顫聲道,「大將軍,攻擊宮門可是死罪,這……」

毛壽冷哼了一聲,「本將軍奉先帝遺詔,遵寧王之命,進宮誅殺叛逆,你要膽敢違抗軍令,殺無赦!」

數十名羽林軍士卒抬著一根人腰粗細的檑木,喊著號子,向大紅色的宮門衝了過來。數千名禁軍騎兵麻木地一起抽出了長槍,橫放在馬上,殺氣騰騰地嚴陣以待!

咚!

咚!

咚!

木撞擊宮門發出了震天的巨響。

蕭睿與李琦在數名侍衛的護衛下,押解著寧李憲等人,從雲梯登臨宮牆,站在牆頭上,向下望去。

火把點點,盔甲鮮亮。一會成十字形,一會又成一條長龍,數千禁軍鐵騎正變幻著隊形,隨時準備衝殺進來。而宮門下,數十名士卒依舊在拼勁全力用檑木撞擊著宮門,要不是宮門內有數百名大內侍衛用磚石泥土將宮門死死封堵住了,宮門早被撞開了。

李嗣業在一旁急呼道,「大人,讓嗣業帶人殺出皇宮去吧!這樣下去,皇宮是守不住的!」

蕭睿搖了搖頭,從身側令狐沖羽的腰間抽出他的佩劍,在夜空中滑過一抹冰冷的光弧,朗聲呼,「皇上有旨,寧王、王等人謀逆,有從賊者誅殺九族!」

雖然聲音嘈雜,但蕭睿的聲音還是劃破長空,迴盪在殺氣騰騰地宮門上空。

蕭睿回頭瞥了一眼身子微微有些發抖的李琦。李琦咬了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腳,嘶啞而尖細的嗓門吼叫起來,「禁軍士卒們聽著,本宮乃是太子!寧王、岐王謀逆,毛壽犯上作亂,罪該萬死……只要爾等此刻放下武器,皇上就赦免了你們的從賊之罪!」

宮門外嚴陣以待的禁軍士卒們神色複雜地回頭瞥向了他們各自的將領。

蕭睿揮了揮手,禁軍副指揮使封郎的七歲幼女封鈴兒被一個羽林軍士卒抱著,站在牆頭上,揮舞著粉嫩的小手,帶著哭腔喊道,「爹爹,不造反,鈴兒要爹爹呀……」
大唐酒徒 277章逼宮&鴆殺

鈴兒……」

封郎身子劇烈的顫著。差點從馬背上栽倒下來。他抱住馬首。挽住韁繩。回頭來顫聲道。「將軍。我們誅殺叛逆。可叛逆何在?你說有先帝的遺詔。可先帝的遺詔何在?」

毛壽面目抽搐起來。

「封郎。的兄們。你們被毛壽蒙蔽。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拿下毛壽。皇上一定既不咎——封郎。就算是你們攻破了宮門。又能如何?難道。你們要擁立毛壽做皇帝嗎?」

「你們是大唐禁軍。們保護的是皇上。可看看。你們在做什麼?你們竟然跟著叛賊毛壽攻擊皇宮!」

「兄'|。放下武器。拿下賊毛壽。皇上就在宮裡看著你們!」

蕭睿聲嘶力竭的呼喊。手中寶劍漫天揮舞著。而站在他身旁的李。早已汗如雨下。如不是有令狐沖羽攙扶著。恐怕早已站不住了。

……

……

宮裡的氣氛非常緊張和壓。幾乎所有的皇妃和太監宮女們都躲避在了宮室中。心頭惴惴不安。寧王李憲謀逆。毛壽2禁軍圍攻皇宮。誰知道會不會重演初洛陽深宮的血腥一幕。

隆基面無表情的站在御書房門口。目光炯炯的望向了燈火絢爛聲音嘈雜的宮門處。冷風如刀。切割著他憤怒而恐懼的'神和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

當年。他也是這般著數千兵衝進皇宮。誅殺了韋後母女。旋即又滅了太平公主一黨。而如今。他又臨著同樣的刀兵之險。作為至高無上的皇帝。登基數年。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倉皇無助。

耳邊傳來越加嘈雜的聲。沸反盈天。跳動的火光映紅了那半邊的沉沉夜幕。李隆基的手心緊後背上完全濕透。冷汗被冷風吹著。冰涼刺骨。

高力士嘶啞的聲音背後響起。「上回房去待吧。老奴信。蕭大處理好這些的……」

「老東西。你說他'|會攻殺進來?」李隆基突然回頭問道。

高力士心裡一顫暗暗歎息一聲。從皇帝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慌亂和恐懼。是的。這個一向指氣使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害怕了。儘管此刻他的憤怒掩蓋了他的恐懼可他還是害怕了。

他終歸是人。而不是神。高力士默的想著。嘴|卻浮起一絲微笑皇上且安心等待。失去了寧王和先帝的密毛壽翻不起|麼大浪來!況且。蕭大人已經將所有禁軍將領的家眷全部都抓進宮裡來了。想必……」

李隆基眉頭一跳。

「太子何在?」

「回皇上的話。太殿下跟蕭大人一起去宮|。蕭大人說了。有太子殿下在。禁軍亂兵絕不敢踏進宮門半步!」

高力士從身後一個監手裡接過一件厚厚的披風。輕輕為李隆基披上。

「事實證明。還是蕭睿能為朕分。老東西。這場亂子過後。朕也該讓蕭睿去的方鍛煉年了……有在。想必琦兒的皇位才能做的安穩!」李隆基直覺渾無力。他發一聲幽幽的歎息。

「皇上……」一個|太監跌跌撞撞的奔跑過來。不多時。就到了李隆基和高力士的近前。隆基看到小太監那涕淚交加的神態。不由心兒一沉。顫聲道。「慌亂什麼?難道是叛賊攻進宮裡來了嗎?」

「皇上。皇上啊……」小太監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的。歇斯底里的嚎大哭起來。

李隆基的心完全冰涼死寂。他面煞白。一把推高力士。顫顫巍巍的拔出自己的佩劍。啞的咆哮起來。「來人。隨朕一起誅殺叛賊!」

「皇上。蕭大人讓|…讓小的來稟報皇上。禁軍士卒已經誅殺了叛賊毛壽。目前。禁軍全部放下武器。正在緩緩退出皇城。退守營的等候皇上旨意聖裁……」小太監旋即又抽泣著呼喊道。

噹啷!

李隆基的寶劍掉落在的。他雙腿一軟。就坐了下去。

=============================================

毛壽及其百餘名絕對心腹死在封郎率領著的憤怒的禁軍士卒的長槍陌刀之下。旋即被瘋狂的馬蹄踏成了亂泥。

「皇上恕罪。臣等罪!」封郎哭喊著。噗通一跪倒在宮門外。

而在他的身後。宮|外的廣場上。跪倒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呼喊聲。間或夾雜著些許驚馬的嘶鳴。

一場動亂就此平息。蕭睿長長的了一口氣。再也把持不住自己。扔掉手中的佩劍。身子搖晃了一下。不是令狐沖羽眼疾手快。他沒準會一頭紮下頭去。

'生死一線間。蕭睿當然害怕。足足1500名禁軍士卒他們而走險。瘋狂的殺進宮裡來。在亂兵的馬蹄下。們這些人恐怕都難逃一死。

但蕭睿在賭。他賭的是。這些禁士卒只是受了壽的蠱惑。而不是真心要造李隆基的反。他賭的是。李隆基這個皇帝數十年的積威能鎮住這些禁軍。他還賭的是。以壽為首的這些禁軍在失去了寧王和先帝的遺詔作為理直氣壯逼宮的依仗後。軍心和士氣會立刻被瓦解。

上。他賭對了。

李憲沒有想到。李隆基的反應會麼快。會在第一時間對李范等人下手。而毛壽更沒有料到。就在他進長安的半個時辰。蕭睿已經將李憲等人死死控制在了手裡。奪去了所謂的先帝遺詔。

其實。李隆基也想到。蕭睿的動作會這麼快。他卻不知。在他決心還沒有下的時候。蕭睿就已經等候在了李范的府邸之外。而甚至。在萬不的已之際。就算是沒有李隆基的允許。蕭睿也會不惜假冒皇帝聖旨將李范等人拿下。

因為蕭睿很明白。這緊急時。一旦讓李范帶著所謂的先帝遺詔跟毛壽匯合在一起。這座大唐皇宮就會被洶湧的亂兵踩踏為平的。哪怕是李憲還在宮中。

李憲進宮準備皇帝牌。而此同時。李范等人聚集在岐王府中。發出信號召毛壽的大軍進城。而這。前前後後不足兩個時辰的時間。

李憲成竹在胸。自覺一切盡掌。可陰差陽錯下。還是功虧一了。

果蕭睿不是事,的到了李林甫提醒。如果蕭睿不是奉旨去了一趟禁軍的營的。如果蕭睿的警惕性並不高……大唐的歷史。或許就要改寫了。

畢竟。大唐禁軍出城駐訓。這並是什麼稀罕事。而是一種常規的訓練-月都會有一次。否則。禁軍,外就會有建有軍營了。

「姐夫……」李在蕭睿耳邊輕喚道。

蕭睿陡然一驚。緩緩歎了口氣。「子殿下。你也受驚了。且回宮去——剩下的。都交給臣來處置吧。」

李琦搖了搖頭。「不。我不走。」

蕭睿回頭望著李琦。目光變的很是柔和。說句實在話。今日李的表現讓蕭睿很是滿意。不管他害怕不害怕。他能跟自己一起站在這宮門樓上。沒有臨陣逃脫回宮躲避。對這個少年來說。經相當不容易了。

「姐夫。我知道。要不是你……恐怕。這些賊子經……。-宮奏明皇上。非都誅殺他們不可……」李琦狠狠的跺腳低低道。

蕭睿面色一變。迅環顧四周。趕緊探手過去一把就摀住李琦的嘴。「慎言……」

……

……

李隆基意氣風發的緩走上宮門城樓。他腳步有。神采飛揚。威勢萬方。沒有人會知道。就在一刻鐘前。他也在瑟瑟發抖。高力士默默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向蕭睿投過極其讚賞和感激一瞥。

心思縝密如高力士。自然明白。今日這一場動亂風波。如果不是因為蕭睿的機敏和善於決斷。恐怕他們這些人都無法再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兒臣拜見父皇。」李和蕭睿一起拜了下去。

李隆基朗聲大笑。步過去。過李琦。一把扶起蕭睿。「好。蕭睿。你做的好——太子。你也起來吧。危急時刻。你能替朕站在宮門樓上。沒有弱了大唐皇'的威風。朕很高興。」

「皇上。目前當務之急……」蕭睿上前急道。現在還不是慶功的時候。目前那一萬多禁軍雖然放下武器在等候處置。一個安撫不好。萬一要是再鬧將起來。就沒有辦法在收場了。

李隆基點了點頭。「來人。去營的傳朕的旨意。所有禁軍士卒誅殺反賊毛壽有功。朕不僅既往不咎還有重賞……」

「將寧王等人押宮裡。速速傳召滿朝文武進宮議其罪責。」李隆基陰森森的擺了擺手。向宮門樓下行去。但沒走步。他又突然回頭來低低道。「蕭睿。今晚你就帶著300士卒為朕守住這皇宮吧——同時。連夜派人去關傳朕的旨意。調潼關守2萬進京防衛!」

「是。兒臣遵命。」蕭睿躬身下去。

李隆基大步離去。在他走下城樓的瞬間。身後的高力士突然聽到了皇帝那冷厲的聲音。「東西。你親自去準備幾杯酒。為李憲幾個人送行吧。」

士肩頭顫抖了一下。默默回道。「老奴遵旨!」
大唐酒徒   279章靖難郡王

    琮是寧王親子的消息。目前還算是一個秘密。知道算太多。基本上知曉內情的。都被李隆基一杯酒毒殺了。

    李隆基暫時動不的李琮。他目前需要穩定朝中局勢。當然了。如果李琮非要來湊這個熱鬧。李隆基也堅決不會再養虎患了。

    在毛壽率軍圍攻皇,的瞬間。在李隆基心裡。李便已經死了。

    宮裡。寧王李憲絕望的喝下了酒。不成功便成仁。這李憲早就有命的準備。而壽昌這娘們。倒也有幾分烈性。看著憲喝下酒。也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後跟李憲一樣蜷曲在的上。抽搐著身子七竅流血登時身亡。

    但岐王李范卻是恐懼之極。在殿中哭成了一個淚人了。涕淚俱下。屎尿交加。他跪在那裡哭喊了半天皇上饒命。直哭喉嚨嘶啞。見還是沒人理睬。知道路在前。已經無可迴避。活活嚇暈了過去。

    最後。還是高力讓兩個小太監硬是給他灌|一杯酒。看著他痛苦的樣子。高力士心下不忍。囑咐一個侍衛給了他一刀。便搖頭離去。

    幾乎是在同。羽林軍士卒們分別衝進寧王岐王等人的府邸。逢人便砍。不論老弱婦孺。還是下人家奴。無一人倖免。全都在羽林軍士卒的陌刀下亡魂喪命。淒厲的嘶喊聲。在這個長安城裡的夜幕中迴盪著。數百**生生的性命——這些在個時辰前還頤指氣使的大唐皇族。就這樣湮滅在李隆基的怒火中。

    蕭睿依舊站在宮|外望著一隊的羽林軍士卒滿身血腥的回來繳命。他忍不住長長一歎。李隆基的狠厲和冷酷殘忍。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雖然蕭睿也覺。斬草不除根以後必留後患。但是如此激烈和瘋狂的一場屠殺就這樣在的眼皮底下上演。他還是感到了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由此可見。歷史上|血腥的宮廷政變根本就不是史家的杜撰。皇權鬥爭的激烈。皇權屠殺的瘋狂。身體驗之下遠遠超過了歷的記錄。

    帶隊的都是宮裡的侍衛和監蕭睿沒有允許李|業和李光弼以及令狐沖羽親自帶隊去。他不能看著自己的手下。為人人膽戰心驚的儈子手。

    空氣中瀰漫著淡的血腥氣。「嗣業。宮門我就交給你了緊閉宮門。任何人不進宮門半步。蕭睿霍然轉身。大步沿著幽靜的宮道向文德殿行去。

    在走上文德殿那寬的青石台階時。睿抬頭望望漆黑的夜幕。東方已經開始泛白。新的一天就開始了。

    殿中的群臣垂首站。而李隆基卻在高力士和幾個太監的侍候下慢條斯的品著茶。

    皇帝沒有允許他們退去。群臣自然是不敢退去。就這麼默然站在殿中接近一個時辰了有些老臣的腿都站發麻開始顫抖起來。但皇帝還是沒有散朝的意。

    群臣不知道皇帝到底是要做什麼-一個人心裡都開始惴惴不安。尤其是那些跟李憲走較近的皇親國們。更是心下忐忑。生怕皇帝口一開。自己就禍運當頭。

    其實李隆基倒還是|是有些「冤枉」了人。他們雖然隱隱知道李憲對失去皇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李憲今日謀逆逼宮。他們是斷然沒有想到的。沒有人能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李憲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唐所有的皇親國戚和滿朝文武大臣都在這殿中了。黑壓壓的一群。怎麼的也有兩百人吧。李隆基一嚴厲的詔書。把所有該上朝的不該上朝的都給弄到了這裡。

    有些臣子甚至恐懼的懷疑。而暴虐的皇帝會不會瘋狂到一起將這殿中人全部誅殺的程度。

    李隆基當然不會這麼做。但他心裡的怒火依舊在熊熊燃燒著。沒有一點熄滅的跡象。

    其實。只有高力士明白。李隆基這不過是在殺雞駭猴罷了。他將所有的權貴們都弄進宮來。一來怕他們串通繼續搞中的局勢。二來也將他們當當人質。萬一寧王等還有後著。他也好讓這些人陪葬。

    李琦有些疲倦。也些困。眼皮都睜不開了。但是。他的皇帝老子還在好整以暇的端坐在皇位上飲茶。他作為太子。也不敢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跡象。他使勁用細長鋒利的指甲掐了掐自己的腰間嫩肉。倒吸了一口涼氣。

    「皇上。翰林學士。子詹事忠勇侯羽林將軍蕭睿覲見。」一個小太監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殿中異樣的寧靜。聽著小太監口中蕭睿那一連串的官爵職銜。群臣有的

    ,。蕭睿何時成了羽林大將軍?而有的臣子則在驚歎。立一大功。今後想必會更加勢沖天。

    蕭睿這羽林大將軍。也不過才當了幾個時辰。

    李隆基神色旋即和起來。此刻對於現在的皇帝而言。蕭睿這個名字就跟一劑鎮定劑一般。讓他心安。讓他心定。

    「傳。」李隆基擺了擺手。

    在群臣複雜的注視。蕭睿目不旁騖的一路行進著。在李隆基的皇台下躬身拜去。「兒臣蕭睿拜見父皇。」

    「平身。賜座。」李隆笑吟的道。

    「兒臣不敢。」蕭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大唐權貴。和瞇縫著眼站在一側的太子李。推卸道。

    李隆基也有堅持只是淡淡問道。「|馬。宮|安然無恙乎?」

    蕭睿定了定神。朗聲道。「回父皇的話。封郎率禁軍士卒在營的安然命。派去關告急的人已經連出了長安。而臣手下的三個校尉正帶著300郎牢牢守住了宮門——請父皇放心。安安矣。」

    頓了頓。蕭睿的聲突然變低沉起來。「還有。寧王岐王等闔府家眷家奴654。全部被宮中侍衛奉旨誅殺。無一漏網。」

    蕭睿的話裡有意意的強調了「宮中侍衛」四個字。雖然李隆基沒有在意。但卻聽在了一些有心人的耳朵裡。

    章仇兼瓊心裡暗暗歎息。心道。「好一個滑油滑睿蕭子長啊。就這麼一點虧都不吃。」

    李隆基揪著的心總算是落了的。他現在唯一的擔心是。那些起兵的禁軍士卒會不會再次反|。但關距長安不遠。只要安守軍來接替了長安的防務。他就可高枕無憂去上一覺了。

    李隆基默默的望著神色沉靜站在自己腳下的蕭睿。心頭越來越欣慰和喜悅。經此一事。他對蕭睿那最後一,的疑心也徹底消失不見。

    他緩緩站起身來。朗聲道。「諸位愛卿。危難之際。朕的駙馬蕭睿。大唐的肱骨之臣蕭睿挺身而出慨然赴國難。當機立斷不畏刀兵。為朕也為大唐消弭了這一禍亂——蕭。上前聽封。」

    蕭睿一怔。心道又要封官了?

    他上前躬身道。「兒臣在?」

    「。特此進爵為靖難郡王。欽此。」高力士一板一眼抑揚頓挫的宣讀完李隆基的聖旨。群臣皆呆在了那裡。蕭睿雖有功。但也不至於封王爵吧?

    王爵分兩種。一種親王。一種便是郡王。按照大唐禮。太子之子親王之子可以為郡王。一些功績卓著的大臣和節度使也可以被恩封為郡王。譬如前朝參預唐中宗復辟的敬暉等五人。蕭睿何德何能。怎麼可以一步登天封為郡王?就算是他之前的忠勇侯爵。很多大臣和皇族都覺有些封'過頭了。何況是王爵。

    章仇兼瓊也是皺了皺眉。蕭睿受賞他當然也替他高興。但是——

    章仇兼瓊上前朗聲道。「皇上。臣以為不可。蕭雖有大功於朝廷。但他畢竟年輕。入朝區區數年之間。已經接連升為從三品知事官羽林大將軍且擁有侯爵。再封郡王。恐天下人不服。還望皇上三思而後行。」

    「望皇上三思。」一趕緊跟在章仇兼瓊**後面跟風附和道。

    就算是蕭睿自己。也覺有些汗。按照自己這個陞官速度。怕是沒有幾年就無官再升了。他俯身拜。「父皇。兒臣實不敢當。請父皇收回成命。」

    李隆基慨然一歎。搖了搖頭。「起封賞而言。蕭睿的確是古今罕見了。但是。諸位愛卿心自問。蕭睿這些年為朕大唐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驚天動的的功業?。如果有蕭睿。就沒有今日站在這裡的朕。朕意已決。你們不要再說了。」

    「倘若朕的臣子。人人都如蕭睿一般對朕。朕又何必像今日這般寢食不安?」李隆基的聲音漸漸變低沉起來。「靖難而安朕心。平叛以定|。蕭睿——朕駙馬。當的起這個郡王之爵。沒有人會不服氣。不服氣的大概就只有你們這些人。」

    「你們這些人。守這裡。朕不--'。而只蕭睿一在這裡。朕就想安歇去了。」李隆基的聲音在蕭睿看來。多少有不懷好意。

    「你是想要我成為眾矢之的的孤臣孽子嗎?」蕭睿躬身下去。臉上一片感恩戴德之色。心卻在暗暗冷笑。「我可沒有昏了頭。」
正文 280章   【蕭家莊園】


隆基朗聲大笑而去。苦苦熬了一個通宵,老邁的皇不住。只是皇帝走了,也沒有說允許群臣出宮,這意味著他們還要繼續留在宮裡當人質。

皇帝沒有說出來,但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沒有一個人敢提出質。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想撞到李隆基的槍口上。

熬夜其實不是一個力氣活,而是一個技術活。而熬了一個通宵後,人的精神在黎明即將到來的這個時間段,會更加難受。李隆基走後,文德殿中呵欠聲四起,有些年齡大的老臣甚至再也顧不得大臣的體面,逕自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地上,使勁揉搓著麻木僵硬的小腿肚子。

……

……

李琦得了蕭睿的暗示,親自指揮著一群太監從御廚坊裡端著一碗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送進了文德殿,笑吟吟地招呼著群臣喝湯。

一碗熱湯喝了進去,多少就消減了不少睏倦。就在群臣紛紛向李琦道著或虛偽或真心的感激話時,蕭睿悄然出了文德殿。

拂曉時分,蕭睿的身影出現在了武惠妃的寢宮外。

清冷的晨風吹拂去了他滿腔的疲倦和困頓,他默默地在一個太監的引導下,走進了寢宮的院落。

武惠妃也是一宿沒合眼。當然了,跟她一樣一宿沒合眼的宮中嬪妃不在少數。寧王謀逆,毛壽帶著2萬禁軍逼宮,這等驚天動地地大事面前,沒有幾個嬪妃能保持心領的安寧。畢竟,要是李隆基被趕下了皇位,皇權易手,最倒霉地還是她們這群妃嬪。

尤其是武惠妃。她簡直不敢想像,假如李憲成功,她的下場會是什麼。縱然能免脫一死,但想來也會受盡羞辱。

武惠妃癡癡地披著裘皮披風,站在殿門口,時而望著露出了魚肚白的天際,時而將羞憤的目光投向粉紅色的宮苑拱門,直到蕭睿那熟悉的俊逸身影出現在她的眼簾中,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娘娘……」宮女剛要稟報,卻見武惠妃廣袖一擺,「你們且退下。」

蕭睿緩步走來,神色微微有些尷尬。當時情況緊急,他沒有饒什麼彎子,也沒有講究什麼語言藝術,直截了當地就提出要武惠妃施展「色誘」行動……現在想起來,那言行舉止還真是有些不敬長輩的嫌疑。

但此刻在武惠妃地心裡,她卻沒有計較蕭睿的「無禮」。事發突然,事情緊急,蕭睿有些失議也無可厚非;一夜了,她心裡一直在「耿耿於懷」糾纏不休——蕭睿會不會因為這個,而看輕看低了她……

武惠妃自己或許忘記了,依自己的貴妃兼長輩地身份,她不該有這種滑稽的心思。或者說,她不該太在乎蕭睿的看法。

「母妃……」蕭睿躬身拜去。

武惠妃雙手提溜著長長而華麗的明黃色裙角,輕盈地跑到蕭睿跟前,原本懷著問罪的心思但到了蕭睿跟前,看見那張令她最近心神不安的英挺臉龐,她滿腹的怨氣便又無形中變成了某種擔憂和哀怨。

「你……你不要緊吧。」千言萬語衝出口來,卻是這麼簡單地一句問候。再配合上那臉上那一抹動人的紅暈,著實像極了一個倚門盼夫歸的小媳婦。

「母妃,李憲等人已經伏誅,毛壽死於亂軍之中……母妃且安心,兒臣告退了。」蕭睿躬身一禮,退了兩步,也不等武惠妃回話,匆匆離去。

其實蕭睿此來原本是想跟武惠妃解釋一下昨日地事情,免得將來在武惠妃心中留下疙瘩。但一見到武惠妃,見武惠妃這般情態,他實在是再也張不開口,又怕自己……所以乾脆匆匆逃走。

「膽小的傢伙。」武惠妃狠狠地跺了跺腳,垂下頭去喃喃自語。

……

……

紅日初升。

長安城中一如既往,商舖開門,小販上街,行人還是如織。只是從西城門到皇城之間的一條寬闊的街道上,沒有一個長安百姓的足跡。封郎率領一萬多參與謀反的禁軍士卒雙手空空地列隊出城而去,按照蕭睿的吩咐,他們將在城外的禁軍營地中接受整訓和改編。

其間,那些毛壽的死黨心腹肯定也會隨後被無情地清剿出去。

宮門緩緩打開,被變相幽禁了一宿的文武大臣和大唐權貴們垂頭喪氣地次第從宮門裡走出,旋即被他們各自府邸地家人用軟轎或者馬車接走。心驚膽戰了一個通宵,又困又恐懼,恐怕他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倒頭大睡。

叛定,蕭睿再一次立了大功。靖難郡王蕭睿地名字,幾乎是在這些大唐權貴們還沒有回到家時,就傳遍了長安城裡。

安頓好宮裡的一切瑣碎事務,吩咐李嗣業和李光弼帶著3000郎嚴密控制起長安地城防來,蕭睿這才伸著懶腰,打著呵欠,準備出城去接自己的家眷回城。

蕭睿在感覺事有不測地同時,就派人通知楊玉環和李宜,還有他的姐姐蕭兩口子,囑咐她們趕緊帶人出城躲避到城外的一座莊園去。事實證明,那刃等數十名人護衛剛剛護衛著李宜等女出城不久,毛壽的禁軍就開進了長安城中。而毛壽進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絡岐王李范,同時派兵去蕭家捉拿蕭睿的家眷。

撲了一個空之後,一些亂兵在蕭家亂搶了些財物就離去。到後來,毛壽聯絡不上岐王李范,六神不安,慌亂不已,也就把蕭家的人撇在了一邊。

=======================

這座莊園在長安城外西北約不到十里,是一座碉堡型的農莊,背靠大山,而面向長安城外的一馬平川。這座莊園原來是李隆基賞賜給李宜的農莊,後來李宜嫁進蕭家,這座農莊就變成了蕭家的城外別墅。炎炎夏季,李宜等女也會到這裡來消夏。

而為了安全起見,蕭家雇了不少工匠,將莊園面向平原的三面院牆加寬加高,遠遠望去,這座莊園倒更像是一座小型的堅固城堡。

被蕭睿「高薪聘來」的高級工程師張武陽就安居在這裡,在蕭睿龐大財力的支持下,不斷進行著各種各樣的火器實驗。

百餘名亂兵卻倉皇地逃竄到了這裡。這些亂兵乃是毛壽的絕對心腹,原本守在城外一座莊園中保護毛壽的家眷。毛壽事敗身死的消息傳出長安,大唐皇帝憤怒的屠刀高高舉起,這群禁軍士卒便撇下毛壽的妻兒老小,如無頭的蒼蠅一般逃到了這裡。

這群亂兵亂哄哄地聚集在莊園前面的空場上,群起鼓噪著,手中的陌刀歇斯底里地在空中亂舞。守衛在院牆上的人護衛趕緊通知那刃,那刃急匆匆地奔進了莊園的花廳,人還沒進廳,嘶啞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夫人,不好了,有賊兵在莊園外面!」

李宜一驚,緩緩站起身來,沉聲道,「那刃,率眾人守住莊園,不得讓一個賊兵進入!」

……

……

一眾人侍衛手挽長弓,面色凜然地站在圍牆上,弓弦拉成滿月,蓄勢待發,只等那刃的一聲令下。莊園中還有數十名男僕,武裝起來,再加上這43雄壯的人漢子,那刃心裡琢磨著,覺得這百餘亂兵也不足懼,所以他的心也就漸漸放了下來。

城裡是怎樣一種情形,莊園中的人還不知曉。這群亂兵的到來,反倒是讓李宜等女心裡都揪了起來。而李宜,不僅擔心蕭睿的安全,還為大唐的政局暗暗擔憂著急。

阿黛有一身武藝,又是常年帶兵的女中豪傑。聞報,她立即安慰了李宜等人幾句,匆匆握著自己的彎刀奔出廳去,蹭蹭蹭地登上了莊園的圍牆。

「女王殿下。」那刃趕緊上前施禮。阿黛不僅是人的女王,還是蕭家的夫人之一,那刃豈敢失禮。

阿黛點了點頭,旋即皺著柳眉望向了那一群亂糟糟的亂兵。見他們盔甲散亂,沒有任何隊型,甚至還沒有一個有力的指揮者。阿黛搖了搖頭,不屑一顧地擺了擺手,「暫時不要射箭,這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等他們靠近時再射箭也不晚。」

阿黛索性坐在了圍牆的垛子口上。她身著蠻裙,姿容艷麗,身材窈窕,手中還握著一柄雪亮雪亮的彎刀,亂兵見了,不由都開始鼓噪起哄起來。

阿黛冷笑一聲,從那刃手裡接過他的長弓,搭箭引弓,嗖地一聲,一支羽箭飛射而出,正中一個亂兵的咽喉。那亂兵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身子搖晃了幾下,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亂兵們惶然大叫起來,轟地一聲散了開去,有幾個咆哮著揮舞著陌刀衝了過來。但還沒到圍牆底下就又灰溜溜地扭頭跑了回來。

這圍牆高約十米,這群沒有任何輔助器械的亂兵想要攻進莊園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當然了,他們本來也沒有攻進去的念頭,只是在逃亡的路上冷不丁發現了這麼一座城堡,就想竄進去搶些財物繼續跑路罷了。

阿黛外圍牆下啐了一口,正要吩咐那刃等人給那群亂兵一陣箭雨嘗嘗,卻聽耳邊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殿下,小的奉命弄的那個玩意兒昨日剛剛安裝完畢,是不是讓小的試一試。」
正文 281章   【平地一聲驚雷】


黛一怔,望著自己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青年漢子,.:。她來蕭家時間短,並不認得張武陽,這個蕭睿花大價錢雇來的高級工匠。

蕭睿對張武陽禮遇,蕭家的人也不敢太怠慢了他,平日裡好吃好喝地侍候著,還專門派了兩個下人照顧他的起居。以至於在這座莊園裡閉門不出搞火器研究的張武陽,短短幾個月就胖了一圈。

蕭睿對他的禮遇,讓張武陽這個無親無靠的青年心裡感激涕零。他不善言辭,只是將這種感激融入到了非常狂熱的研究實驗中去,整日裡帶著一群工匠搗鼓著一些在蕭家下人們看來非常荒誕的東西。

那刃在阿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阿黛這才側首向旁邊那個筒狀黑乎乎長約一米左右的古怪傢伙看去。這傢伙非常笨重,看起來也非常沉重,似是用鐵鑄而成,直接固定在了圍牆的基座上。黑黝黝的圓形孔洞向著莊園之外,越往後越粗的「屁股蛋」外還引著一根引線,只是那筒狀的表層非常粗糙,其間還箍了幾圈厚厚的鐵皮,模樣很是醜陋。

阿黛皺了皺眉,「這是何物?」

那刃也不知道這是個啥東西,只知道張武陽是奉蕭睿的命令製作,昨日為了將這沉重的鐵傢伙弄到圍牆上來,數十個人漢子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至於這傢伙是幹啥用的,那刃也是一頭霧水。

張武陽嘿嘿笑了笑,「殿下,大人說了,這叫火炮。」

「火炮?」阿黛心裡一動,只是她無論怎麼想,也不知道火炮是個啥玩意兒。不過,既然蕭睿要安裝在圍牆上,肯定是防衛之用——莫非是武器?阿黛一驚,忍不住俯身摸了摸這黑乎乎入手冰涼的大傢伙。

這便是蕭睿一開始就跟張武陽研究地火炮。

中國發明和使用火炮不遲於元朝,到明初已大批生產和裝備部隊。只是在這個盛唐時代,火炮地存在還是一個神秘的事物。蕭睿其實也是突發奇想,他畫了一幅火炮的大概圖形,然後又跟張武陽關起門來討論了兩天的「製作原理」,見張武陽有些明白,便放手都交給了他去研究實驗。

好在這個時代地冶鐵鑄造技術已經比較成熟,弄一個鐵鑄的炮管也不算是太大的難事。難度在於,張武陽能不能將這粗笨地炮管加工成可以撼天動地的實戰火炮。

其實蕭睿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目下對於火藥的應用技術還很不成熟,提前數百年搞出火炮來,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只是讓張武陽探索研究嘗試一下而已。張武陽的主要精力,以後還是要放在輕型單兵火器的發明研究上去。

不能不說,張武陽真是一個玩機械的天才。要是擱在蕭睿前世生活的年代,這又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和發明家。僅僅憑著蕭睿的圖紙,以及蕭睿灌輸進來地那一點可憐的火炮發射原理,張武陽就比葫蘆畫瓢搞出了一個成功的試驗品來。

而且,悄悄運出莊園,在深山中的實驗獲得了成功。儘管它非常簡陋簡易,根本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可言,射程也很是可憐,只有區區數米遠,威力也不太大。

可即便是這樣,蕭睿也覺得是中了大獎,興奮狂喜不已。

實驗完畢後,張武陽又鼓搗了幾天,在一些細節上做了不少改進,然後這才按照蕭睿的吩咐將大唐第一門火炮安裝在了圍牆上。

「你直接跟女王殿下說,火炮是幹什麼用的?」那刃擺了擺手。

「殿下,簡而言之,就是傷人的利器。」張武陽笑了笑,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個助手點了點頭,「來,你們操作給殿下看看——殿下,你們都避開。」

……

……

亂兵們突然見圍牆上的人都散了開去,只露出一根黑乎乎的圓筒狀柱子來,不由都有些好奇地安靜下來。

一個工匠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用火折子點燃了火炮屁股後面地引線。

然後,在引線呲呲的燃燒聲中,他手捂著雙耳閃避到了一側,匍匐在了地上,模樣非常滑稽。

阿黛看得微微一笑。而人漢子們見他這般滑稽,都轟然大笑起來。但笑聲還未止息,一聲驚天地巨響就傳進耳朵,眾人直覺耳朵嗡地一聲,黑乎乎的炮筒中就飛射出一團火花,幾乎是同時落在了亂兵前面地草地上。

轟!

轟然巨響,還真有點地動山搖的架勢。漫天地煙塵捲起,待煙塵漸漸散去之後,阿黛清晰地看到,雖然火炮的炮彈沒有什麼準頭,但單單是那種巨大的爆炸力和震動,就波及了站在最前面的一些亂兵。他們橫臥在煙塵

不知道死活,前面幾步遠就是一個數尺方圓的一個

這種東西要是在兩軍對壘之際,發落在對方軍陣之中,那豈不是……眼前似是浮現起一陣血肉橫飛的淒慘景象,阿黛心裡不由是一陣冷汗和顫抖。(手機WAP瀏覽)

平地一聲驚雷啊!

亂兵嚇得四散逃逸而去,不知所蹤。

而就在長安通往莊園的道路上蕭睿正沐浴著和煦的陽光好整以暇地騎在馬上,帶著令狐沖羽和數十名羽林軍士卒緩緩前行,距離莊園已是不遠。

耳邊突然傳進一聲爆破響聲,前路煙塵瀰漫,蕭睿一喜又是一驚。

他自然猜出這是張武陽所制火炮發射後的動靜——但是,好端端地放什麼炮?難道她們有危險?

蕭睿咬了咬牙,加緊馬腹揮了揮馬鞭向莊園的方向急速馳去,「快隨我來!」

……

……

明白了是虛驚一場,蕭睿對張武陽弄出來的火炮愛不釋手,站在圍牆上圍著這座醜陋不堪的火炮轉了一圈又一圈。自打知道火炮生產有了某種可行性之後,他就一直在猶豫,是公開技術讓大唐朝廷大規模製造裝備全軍,還是懷點私心自己先隱藏起來將來作為秘密武器。

想來想去,他決定暫時還是保密不公開。起碼,在李琮有可能引發的危險隱患沒有完全解除時保持秘密。

當阿黛聽說這不過是蕭睿閒來無事搞出的一個「玩具」,額頭上香汗津津。她明知蕭睿語焉不詳含糊其辭,也隱隱猜出了他的用意,所以也在李宜等女面前幫他遮遮掩掩。但趁著李宜等女不在的當口,阿黛瞪了蕭睿一眼,嗔道,「你對我也不說實話!」

蕭睿笑了笑,他知道阿黛擅長領兵的女中豪傑,統帥,這種明顯帶有戰爭特點的東西根本瞞不過她的法眼。其實他也沒有打算瞞著她。

「阿黛,此物尚且處在試驗階段,等完善了以後……」

「以後我們也想要這個……」阿黛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很清楚,如果人擁有了這種神奇的無堅不摧的超級武器,在西域立足生存繁衍下去的砝碼就又重了幾分。

蕭睿嘿嘿笑了笑,「以後再說,我肯定忘不了你們就是了。」

見阿黛面色轉霽,蕭睿探手就將她擁入了懷中。阿黛面色微微有些羞紅,閉上眼睛正在等待蕭睿的愛撫,卻半天沒有動靜。她不滿地睜開眼睛,見蕭睿早已歪著頭沉沉睡去,嘴角竟然流出一絲黏黏的口涎。

阿黛憐惜地歎了口氣,輕輕將蕭睿放平在床榻上,扯過被子給他蓋好,然後才悄悄出門。

===========================

京裡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前不久剛剛進京接受冊封的安西四鎮節度副使哥舒翰,只好暫且留在京中,等候皇帝詔命。其實皇帝也未必就在意他是走還是留,但在哥舒翰看來,在這種時候,自己如果逕自離開京城趕赴西域赴任,很有可能引起皇帝的猜。

而後來的事實證明,他的小心謹慎是對的。李隆基聞知哥舒翰仍然在家閉門不出待命,這才滿意地下了一道詔書,召他進宮賜宴一場,訓示一番,放他出京。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哥舒翰閉門不出,在長安這幾日,他從無跟其他大臣有任何來往。當然了,也拒絕了幾個前來拜望的朝中好友。

午後,他正在書房裡百無聊賴地讀著一本兵書,突聽下人來報,「將軍,有客人來訪!」

哥舒翰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廢話,本官不是早就說了,不論是誰,一概不見。」

本來哥舒翰就不願意見客,更何況是在這個京中剛剛發生過叛亂後的節骨眼上。

但他見下人猶豫著還是沒有退下,不由怒道,「你沒有聽見本官的話嗎?」

下人支支吾吾道,「將軍,那人是靖難郡王蕭睿蕭大人,您看是不是……」

「蕭睿?」哥舒翰一怔。旋即起身朗聲呼道,「快快有請——不,不,本官親自出府迎接!」

哥舒翰正了正衣冠,匆匆奔出,一眼就看見蕭睿一身便袍,與一個身著蠻裙的艷麗女子並肩站在一起,正笑吟吟地向自己望來。

哥舒翰定了定神,躬身拜去,「下官拜見蕭大人!——啊,不,拜見靖難郡王!」

蕭睿朗聲一笑,上前去扶起哥舒翰,「哥舒翰將軍,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怎麼這般生分?」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