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歷史] 【碧血大明】作者:魔菊

10.利益之策
自明太祖朱元璋以來,都非常注重限制土地兼併,也就是說,歷代統治者並不喜歡地主佔有過多土地,形成豪強。[]因為豪強地主佔有大量的土地,可能迫使農民對他們形成依附關係,絕不利於皇權統治的穩固。

而,在大明朝代,文官集團代表的是大地主大階級的利益。

可以說,大明國力的衰落,文官集團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張楊深知歷史,崇禎的最大敵人有兩個,一個是文官集團,一個是李自成等人形成的流寇。崇禎一邊壓抑大地主的形成及控制削弱其勢力,一邊卻又不得不妥協於文官集團,讓其出力去圍剿流寇。到頭來,崇禎兩邊都沒有控制不住,終於落得兩頭不到岸,不得不自吊死於萬歲山上。其遺書上所言「然皆諸臣之誤朕也」,由此可見,崇禎所受壓力之大是任何朝代的皇帝都比不上的。

而李自成代表的卻是農民階級無產階級利益,農民無糧無地才會跟著其反抗,不但反抗而且搶奪皇帝的土地、糧食。須不知,其中絕大部分土地都是大地主大資產階級所有。

現在李自成攻戰京師,這些大地主所形成的文官集團的利益得到最大化的損失。一是投降於李自成,二是重新尋找一個皇帝,只有這兩種方法方能使得自己的的利益不受損害並再次擴大。

李自成出身貧寒,連大字也不識得幾個,想要自命高人一等的文人士子受降於這樣一個泥腿子,恐怕不太可能。現在,崇禎皇帝並沒有死去,自然不用費力再去尋找新皇帝,只要支援崇禎奪回江山,趕走李自成便能收復失去的利益。

正是基於這種看法,張楊又在王承恩的計策上加多了一些想法,最後形成一篇罪己詔和檄文合為一體的聖旨:

「朕受命於天,向以澤被蒼生、造福萬民為己任,竭心竭力勤勉為國,奈何天公不作美,各路多受旱澇災難,朝中多有奸臣,以致政令難施,更有地方官員陽奉陰違,施以苛捐雜稅,以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對朝廷怨忿不已。此乃朕之過失!

此後,包藏禍心者如李自成、如張獻忠等人妖言惑眾,使本心善良之民眾成為暴徒。今流寇李自成率暴徒行兇於京師,燒殺搶掠、姦淫婦女;張獻忠作亂於湖廣等地,此二寇所行實為天譴之事。朕於此誓言:殺流寇、懲貪官、去苛稅,還天地一朗朗乾坤。

朕現與左良玉將軍相守於應天府,待機而動收復江山,復我朝體制。我大明大好男兒,可親自前往南京成為英雄的兵士,揚馬驅流寇方為真正英雄。若殺一流寇,賞銀五兩,封小旗;若殺寇上百,賞銀千兩,封百戶。

朕於此懇請天下有識之士,辨清忠奸,勿讓奸人所乘,勿使奸人得逞,勿行親者痛仇者恨之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執筆的乃是王承恩。想不到這位看上去瘦弱不禁風的老太監竟然寫得一手好字。嘿嘿,被我最後那名詩嚇倒了吧。這可是我們偉大的**的經典詩句。張楊心裡暗想。

的確,王承恩聽到張楊臨時加上去的詩句給驚了一跳。他服侍崇禎數十年,從未聽過崇禎能作出如此有感情,如此滄桑慷慨的詩句來。嗯,想必是經過失國之痛所悟。王承恩如此想道。卻不知張楊作了無恥的文抄公。

聖旨的乃是極為好的宣紙,一會兒功夫墨跡便已干,張楊從懷中拿出玉璽,在末端後面壓了個大紅章。

這玉璽便是當初在王承恩從宮中帶出來,雖然在萬歲山匆忙中掉了下來,但是卻給青竹幫眾撿了回來。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便是數百年後,眾專家爭執不休的傳國玉璽。張楊嘿嘿一笑:有了這玉璽,更加證明自己的正統,更加有力的把從士子聚合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王承恩已經抄完第二張聖旨,張楊便又在結尾處蓋印。

王承恩又在抄第三張,便抄便問道:「主公,真要寫數十張聖旨麼?」

「那當然。這聖旨要大大的發放出去,不但給大明的所有總兵,而且還要給天下士子。嗯,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也要送去。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就是把天捅破也要把大明奪回來,更要把大明的榮光散發到陽光照耀到的每一寸地方。」張楊侃侃而談。

王承恩看著張楊那堅毅的面色,心中一顫:這神情便如當年立志消滅魏忠賢時一般無二。不由手一抖,筆尖一粗,這張聖旨算是毀了。

張楊道:「老王,不用急。這聖旨慢慢寫,待到明日我們再散發出去。你在此抄寫,我與阿九聊會話。」

王承恩道:「緊遵主公意旨。」心下卻是道,午飯前我便能寫完。

阿九正在屋裡打坐,待見得崇禎走進來,便立即察覺,起身行禮道:「父親。」

張楊笑呵呵道:「?兒,莫多禮。來,坐。這會,我們父女好好說一下知心話。」

阿九眼圈一紅,輕步坐在張楊的對面,父親好久沒有如此待我了。

張楊道:「?兒,為父虧欠你們太多了。平時都沒時間陪伴你們。」

阿九道:「父親乃是一心為國,我等作子女的更應體諒才對。」

張楊心中湧過一陣溫馨的感覺,應該是原來身體的主公崇禎的感覺。張楊雖然未曾為人父,可是在現代,無論是小說雜誌還是電視劇電影,對這種富爸爸不關心子女而致子女叛逆的事件已經是耳熟能詳。

口中卻是道:「奈何為父精力有限,未能把祖宗傳下來的基業好好保住。」

阿九道:「父親………」

擺擺手,打斷阿九的話道:「這樣也好,能讓為父清楚,治國非一日一功,更需精打細算。否則一棋之差,便會滿盤皆輸。為父平行所做的最大錯事便是誤殺袁督師,不但誤殺忠臣,更是自毀長城。唷,怎麼說起這等事來了。」

阿九道:「女兒知道父親所做乃是迫不得已。平時那些文官自誇如何了得,卻不知這是滿洲人所施的離間計,反而逼迫父親不得不下詔殺袁督師。」

「哈哈,?兒長大了。能分辨是非。為父也放下心來。這事我也抱有很大的責任。要是當初我能堅持,便不會使袁督師枉死。」張楊頓了頓道,「是了。?兒,你隨老竹闖蕩江湖已有不少時日了吧?那袁督師之子袁承志,功夫是否很了不起?」

「啊!」阿九大驚,臉色更是一變。
11\功夫皇帝
阿九大驚。在她以為,自己的父親很是精明,卻是很少關心自己兄妹。不然,自己也不會有機會拜程青竹為師,並隨其闖蕩江湖。而且,阿九也深信,父親是不可能知道的。

張楊此言一出,當真是驚得阿九魂飛魄散。父親乃是一守舊之人,對於維護皇家門臉,不管是何事何人,必定不遺餘力的將那些污點刪去。

當下,阿九立馬離座,啪的一聲跪了下來,喊了一句「父親」後便喃喃,說不出一言。

張楊道:「媺兒,你這是何故?」隨即便明白其中原由。在封建社會,尤其是在帝王之家,封建禮教對於女子的防範可謂是嚴酷之極。阿九身為公主竟然與江湖草莽混跡一起,單是不守婦道這條,便足以讓其守權杖而死。而自己的前身崇禎對於帝王門臉在意之極。若是換作是他,早就命人權杖阿九,那還容得她還在此咶噪。

怪不得,原著當中,崇禎親自拿劍砍殺阿九,雖然最後只是砍去一臂,也足以證明崇禎為人的冷血。幸好,你遇到的是冒牌父親。

張楊連忙出聲道:「媺兒,你起來吧。為父並沒責怪你之意。只是對於袁督師之了袁承志十分好奇,想知道他是何等人物。」

「謝父親!」阿九臉上大喜,想不到父親如此通人事。袁承志?他不知道現在在那裡,不知是否還和溫青青在一起?自從第一次見其面時,他那樣貌便已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腦海中,其黝黑的臉上總是蕩漾著自信而溫和的笑容。那夜,他冒失進入皇宮,他、他竟然鑽入我的被窩,更羞的是他看到我給他畫的像。更無奈的是,我與他畢竟路徑殊異。他還是回到他的江湖,我還是回到自己的皇宮。這便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麼?

阿九一些想得癡了,竟然忘記父親就在身邊,忘記回答父親的問題。

張楊熟知金老的書籍,當然知道阿九對袁承志有意。奈何,相逢恨晚。很是溫柔的道:「媺兒,在想些什麼呢?」

「沒、沒想什麼。女兒,女兒有點失神了。請父親體諒。」阿九面現一片紅霞,似乎感覺到張楊那有如箭般的目光能直透自己的心房並知曉自己的心思。於是,扯開話題道:「袁承志呀,他的功夫很厲害,俠義過人。」

「有多厲害?」張楊儘管知道袁承志很厲害,但是還是想親耳聽到肯定的答覆。

「嗯。父親,知道師父的功夫嗎?他已經是一流境界的高手。但是,兩個師父也不是他的對手。」阿九想了想才作出回答。

果然。張楊心裡道。當真是年輕一輩最大出色的高手!驀然,心中一動,一個異想天開的主意猛然閃現在腦海。

江湖草莽中,多是屠狗之輩,但其功夫技擊之術卻是一流,一人尚且不懼,但是數十人,成千上百的人高手組成的隊伍卻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勢力。

想當年,由郭靖和黃蓉為首的江湖人士組成的隊伍守在襄陽,硬是把蒙古精銳大軍擋在城外足有三年之久。而現在,李自成正是出身江湖並言之高官厚利使眾多武林高手為其效命。

張楊的主意便是收攏江湖高手,不必讓其上戰場打仗,但是可以組織他們成為特種部隊。以他們高超的身手,在有組織的領導下,進行情報偵探或者斬首行動卻是最適合不過。

只是如何方能使其為自己效命?

突然間,幾個名詞又毫無徵兆的迸了出來。錦衣衛、東廠、西廠、內廠。

對呀,有明以後,錦衣衛也皆是江湖好手,不但武功出眾,而且組織嚴密、所行這事皆是探密行刺之事。自己又何必捨近求遠的去費心費力去收攏江湖中人?自己只需將錦衣衛好好的利用起來,其中不斷吸納江湖中人便會成為一把人人皆懼的利刃。

張楊又想起現代電影當中,那些人見人怕的錦衣衛,不由呵呵一笑。嗯,自己又多了一個秘密武器。只要利用得當,還真不怕李自成、張獻忠等人。有空,得多問問王承恩,恐怕只有他最清楚錦衣衛的體制和現狀。

阿九突然見到張楊無端笑起來,以為父親在懷疑自己所說的話,不如嗔道:「父親,女兒所說的皆是真話,若是不信,可以親自詢問師父。」

張楊道:「哈哈,為父何曾有言不信於你。不過,等你師父回來,為父還真要問他一問?」

阿九奇怪的問道:「父親有何要緊事宜?若是可以,女兒願為父親效力。」

此時,程青竹那把蒼老而雄渾的聲音響了起來:「沙寨主,請稍侯,待我通報我家主公。莫見怪。」

一把細聲細氣的聲音回答道:「哈哈,我就是等上整天也要看一下能讓老竹心服口服的人,是何方神聖。」應當是那名喚作沙寨主的人。

張楊與阿九不約而的驚呼一聲,皆在心裡暗呼:「沙天廣!」原來,程青竹所邀之人原來便是沙天廣。

不一會,程青竹便進來拱手道:「主公,老竹邀請了一位生死之交前來。主公若得其相助,收復河山必定添一大助力。」

張楊道:「還不快請。」轉念又想,世人皆好名。此時我更應學那無賴劉備。於是對著應聲而去的程青竹道:「不,不。此等英雄,我還是親自前迎。老竹,你在前面帶路。」

行前途中,張楊問道:「老竹,問你個事?」

程青竹停步道:「何事?主公請講。」

張楊臉上神秘兮

兮道:「老竹呀,似我等這般年紀,能否還能練武?」

程青竹聞言一愣,看著年僅三十三歲,但卻頭髮發白、臉長魚尾紋的主公,不由問道:「主公這是為何?」

「我要做功夫皇帝!」張楊滿臉的希冀。心中卻是想起了現代社會,由功夫明星李連傑與成龍所演的一部電影《功夫皇帝》。

跟在身後的阿九也跟著道:「功夫皇帝!?」

張楊擲地有聲的道:「沒錯。我要做功夫皇帝!」
第十二章、惡虎寨主
「功夫皇帝?」程青竹心中嘀咕道,功夫非一日可成,沒數十年功只怕稱不得上皇帝。更何況,山外有山。就連袁承志袁相公這樣的身手也不敢自稱第一。

想必,程青竹將皇帝與第一相提並論。卻不知張楊心中所想卻是另一種景象:他要做一個會功夫的皇帝。

張楊見程青竹在沉吟,心情頓時有點失落。從無數小說當中也可得知,練武不僅重天賦更重從小培養。仍舊抱有幻想的問道:「老竹,你有話直言,不必忌諱。」

程青竹看著張楊希冀的神情和熱切的目光道:「怒老竹直言,主公年紀頗大,實非練武時期,如若強練,反而會適得其反,誤傷身子。」

張楊心中剛剛升起的美麗泡泡終於給無情的擊碎,原本以為穿越回到古代,而且是俠士滿天飛的時代,自己必定有機會一償成為飛簷走壁高手的願望,現在卻肯定的給否認,多少有點失落的道:「難道真沒有別的辦法?」

程青竹道:「方法並非沒有。只是百年,甚至千年難遇。」

張楊的一顆心又給提了起來,急急問道:「什麼方法?快快道來。」

程青竹道:「天材地寶。有著這些可起死回生寶物,必定能幫主公洗經伐髓、脫胎換骨。只是這此天材地寶卻是千年難遇。」

張楊的心格登一下,是呀!怎麼就想不起這些呢。小說裡的主角不都是資質平庸,但是經過一番奇遇,不是吃了神獸的內丹就是服了萬年人參,從而一躍成為武林高手高高手。心中一寬道:「嗯。說得有理。此事稍後再提,走,我們莫讓沙寨主久等了。怠慢的貴客。」

「這位主公皇帝也太奇怪了。看他表情,好像他一定會找到天材地寶似的。難道他以為這些東西如街邊的大白菜,隨處皆是麼?」程青竹一陣腹誹。

沒錯,張楊深信:自己竟然能幸運的穿越到這個時空,遇上天材地寶只是遲早的事。

張楊等人所住的乃是客棧的一處獨立院落,地方雖小卻是五臟俱全。

沙天廣正坐在客廳裡喝著茶等程青竹口中的主公。心思卻一點也不在茶上,說實在話,自己的惡虎寨規模雖然比不上青竹幫,但是在山東境界卻是數一數二。

北直隸與山東雖然接壤,但是井水不犯河水。青竹幫與惡虎寨素不往來,要不是為了一場大買賣也不會與青竹幫交上手。誰知,一位功夫超絕的人將當時所有的人給折服了,而自己與程青竹也應了江湖那句老話「不打不相識」,從此成了刎頸之交。可惜的是,那位驚才絕艷的袁公子卻再也見不著。

除了那位袁公子,難道還有人折服老竹?到底是何方神聖?沙天廣百思不得一解。

正在思忖間,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聽其聲音,前一位腳步輕浮,明顯是不會武功之人,後面跟著的卻是相熟的聲音。

張楊快步來到客廳,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白臉漢子,雙目炯炯有神,一身玄衣打扮,正坐在八仙桌上,一隻手搖著一柄折扇,一隻手捧著茶杯。

嗯,沒錯,與金老書上所寫的一模一樣。在原著當中,沙天廣並非絕頂高手,但是在江湖上也並不多見,何況手下還有成百上千的幫眾。這些實力用來江湖爭霸未免有些不中用,但是用在刺探消息暗殺敵軍首領,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幫手。明顯的,沙天廣將成為張楊有意識拉攏的第一位江湖中人。

來到廳中,張楊依據程青竹的姿勢,抱拳朗聲道:「久仰沙寨主威名,當真是神采過人。勞煩久等,實在是怠慢,還請原諒。」

沙天廣起身抱拳還禮道:「過獎過獎。不知閣下是?」

程青竹在後面道:「老沙,這便是我家主公。」

「哦。」沙天廣疑慮的打量眼前之人,一身士子打扮,面容枯瘦,雖然神情與舉手投足間皆有大氣之威,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之處。心中疑惑,依然再次拱手道:「見過閣下。」

張楊也在細細打量沙天廣,書中所言,沙天廣與程青竹乃是同一種人,性格豪爽,說一不二是個好漢子,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呵呵一笑道:「沙寨主,莫要聽老竹亂講,我那是他的主公。只是一個落魄人家而已。老竹你也過來,我們坐下再聊。」

沙天廣依言而坐,卻見張楊依舊目不轉丁的看著自己,莫非自己穿戴有問題?不可能!自己雖然被老竹急拉出來,卻並沒達到衣冠不整的地步。

程青竹坐在張楊下首道:「老沙,我們是自己人,我就明說,我的主公乃是當今皇上。」

「皇上?」沙天廣大驚,「莫非,莫非便是失了京師的崇禎皇上?」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中的鐵扇。

「哈哈,正是。正是那位失了京師,落難江湖的崇禎。」張楊大笑回答。

程青竹沉聲道:「老沙,你也想拿我家主公的首級前去流寇李自成那領銀封侯麼?」

沙天廣畢竟是久經江湖,連忙起身道:「見過皇上。」

「唉,沙寨主不必如此。此處非朝堂,不必理會那些繁文縟節。請坐。」張楊客氣的道。

沙天廣依言而坐道:「謝過皇上。」轉而對程青竹道:「老竹,你看我老沙是如此出賣朋友而求富貴之人麼?」

張楊擺手道:「都怪我。為了避免麻煩,我們不敢對外宣稱真實姓名。更不知道,老竹請來的是沙寨主這等貴客。」

沙天廣臉上強作歡笑,心中卻是掀起大浪,就在前天,他收到消息,闖王李自成下了懸賞令,自己面前這位主的頭顱值黃金十萬、萬戶侯。而且,已經有其它山寨派遣人來邀請自己商討追殺崇禎事宜。更有甚者,闖王李自成派來使者,邀請自己加入。當時,考慮到他們剛剛攻陷京師,正是勢大,若是此時投靠,恐怕不得大用,才藉故延遲。

現在老竹邀請自己前來見這位名聲並不太好的崇禎,明顯是想自己投靠於他。老竹是怎麼想的,以前崇禎坐擁京師都沒有投靠,現在他失勢落難之時才來投靠,莫非是想做立那扶國之功。這盤未必也賭得太大了吧。

思來轉去,沙天廣道:「皇上,老竹,我老沙本無大志,只願帶著數百弟兄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至於其他並不敢多想。只怕,此次要辜負你們的好意。」
第十三章、追軍突至
程青竹沒想到沙天廣拒絕得如此迅速,一時間愣住。

對這個結果,張楊是早有準備,心裡仍有種淡淡的無奈之感。不僅是沙天廣,換作是其他人,也斷不會參入自己的陣容。要知道,在這個亂世裡,站錯隊是件很危險的事,一個不小心,便得人頭落地。

自己頭上頂著崇禎皇帝的頭銜不僅臭不可聞而且實力卻是難料。即使得到左良玉的支援,勢力也只能排在第三。就算實力最差的張獻忠也足以與其對抗,更不論關外實力更為雄厚的滿洲鐵騎,和李自成那號稱百萬大軍的農民起義軍。最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沒有得到左良玉的支援,還是光棍皇帝一個。

思及此處,張楊淡淡一笑道:「沙寨主乃是江湖豪傑,怎麼可輕言胸無大志。江湖中人,那個不知,那個不曉,沙天廣手下從不殺無辜之人。惡虎寨雖名惡虎卻是行那俠義之事,寨中全是落難的孤寡。我對沙寨主是佩服之極。」

擺擺手阻擋沙天廣的反駁,頓了頓又道:「沙寨主不必辯解,此事在江湖中早已流傳甚久。來,此刻我們不談國事,只談趣聞。對於你們江湖中的人和事,我可是十分的嚮往。」

程青竹道:「老沙,你好呀,我做下此等大事竟然不告訴我這個老哥哥。」

屁啊!這些事做得極為隱密,那裡是廣為流傳!這位皇上是如何得知?沙天廣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崇禎。勉強一笑道:「凡事都不瞞不過皇上法眼。老竹,這事如何可傳之,否則我那小小的惡虎寨早就給流民給擠破了。」

程青竹苦笑道:「你這廝瞞得可真夠嚴密。我這個做老哥可真比不上你。」

沙天廣與程青竹皆是見多識廣人,對江湖上的各種門派秘聞和奇人軼事耳熟能詳,而張楊也有意打聽此等事情,說將起來,真是精彩紛呈。而關於投靠之事,三人都有意避開,所以談得極為投契。

談得正歡,王承恩雙手捧一大堆宣紙興沖沖的走進客廳,才發覺皇上正在會客。

沙天廣也很是識趣道:「想不到皇上如此親民,不覺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有多。真是多有叨擾。」

張楊道:「呵呵,應該是沙寨主口綻蓮花,使我耳目一新啊。」

「皇上過譽。時候也不早了,也不便打攪。在下這便道辭。」沙天廣心中道,這位皇上還真不錯,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可惜恨生不適時。還是小命要緊,早走方為上策。

「啊,怎麼能如此便走,再怎麼也得吃了午飯方可。老竹,你便陪陪沙寨主。」即便沙天廣明言不會投靠自己,可是有個好相處,即便以後他投靠別人也不會為難於自己。或許,會有轉機使其投向自己。張楊如此想道。

看著程青竹與沙天廣走出客廳,王承恩道:「主公,老奴已經抄了三十份聖旨。」

這位老太監還真是不要命,短短一個時辰便抄了三十份聖旨。看著其閃著紅絲的眼睛,張楊不由道:「老王呀,我已說過,這事並不急。你何須如此拚命?要知道革命之路尚長,你須保重身體才行。」

語氣雖帶責備,王承恩卻是受用之極連忙道:「能為主公效力,這乃小事。傷不得身體。」

「既然寫好,我便蓋章叫人快快散發出去。」張楊忙著在聖旨上蓋章,還是壓制不住內心的好奇,突然問道。「嗯,老王呀,你可知道《葵花寶典》?」

「呃?!《葵花寶典》,老奴………」

王承恩剛要回答,卻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兵器相交之聲,隨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和慘叫聲。

張楊與王承恩停下手中的活計,相對一望,均看出對方的疑惑:這是何故?

阿九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道:「父親,外面突然有數百名人員圍困了客棧,已經與幫眾打了起來。師父已經前去查看是何等人物,父親收拾要緊東西以備不測。不管何種情況,莫遠離女兒身邊。」神情甚是緊張。似乎外面情況並不樂觀。

張楊道:「嗯。老王你去收拾一下必要的東西。媺兒,你與我出去看一看。」

王承恩立即阻止道:「主公,莫要輕身冒險,還是………」

阿九也道:「父親………」

張楊打斷他們的話語道:「我自有主張。莫要多說,還不快去。」

無奈之下,阿九便手拿青竹竿擋在前面,張楊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神情也是緊張之極,恐怕要面對穿越之後第一場正面交鋒撕殺。只是不知道對手是何人。

王承恩看著張楊的背影,心中不由一恨,要是自己當初肯下功夫去練那《葵花寶典》,便可仗其對抗敵人。不行,得把內廠的那些老傢伙給拉出來,只是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原來的地方?

越接近外面,喊殺聲更加清晰可辯,微風過處還帶著濃濃的血腥味。看來,打鬥十分的激烈。

穿過小院,看到青竹幫眾分三層將這座的獨立的院落圍了起來,可以進攻的地方都有數名精悍的幫眾守住。打頭聲從院門處傳來,由於院落是建在山坡上,站在屋簷下的陰影處,由上而下,反而把前面的情況看得清楚。

張楊不知道是否穿越的緣故還是崇禎本來就是好眼神,隔著有二三十米遠也得辨得清遠處之人。

由於院落門口的空地並不大,只可容納數十人,所以打鬥的人並不多。場中更是有數十具屍體躺在場中,不過觀其服飾,青衣青褲的青竹幫眾甚少,反而衣飾雜亂七八的佔了九成。

可對方的人卻是密麻麻站在打鬥場外,足足有四百之多,皆是手執兵器,個個凶神惡煞。

守在門口的正是周羽率領的十三名青竹眾,只見周羽手中青竹杖使得是大開大合的槍法,混然不顧對方的刀劍,任其砍在身上,周羽所煉乃是十三太保外家功夫,而且練得爐火純青,早已經不謂普通刀劍,別人在他身上砍一刀,他便搶刺對方咽喉,一刀換一命。在他如此凶狠的打法下,青竹幫眾,士氣大振,加之功夫本就高對手一籌,對方雖然人多,死傷數十人卻也攻不下一寸地方。

再觀對手,技擊之術明顯是弱於青竹幫,但是勝在人多,相互間配合很是熟練而且打法也是頗為拚命,你攻擊我阻擋,我攻完你再攻。要不是,有周羽這個凶漢在此,恐怕,即使青竹幫眾功夫稍高一籌,也會吃大虧。

程青竹正站在周羽身後掠陣。心中卻暗暗道:這些人配合無間,打法凶狠,這分明便是訓練有素的軍隊,研究是何方神聖?那些探子怎麼在敵人來襲也不通報一聲?難道他們都遭遇了毒手?

正在疑惑間,對方陣容中閃出一名彪形大漢,只聽他亮聲道:「我等乃闖王座下劉方達,奉闖王這命前來捉拿大明昏君崇禎,你等莫要在此為虎作倀,若再阻攔,便殺無赦。」
第十四章、毒刀殺到
只見一名彪形大漢越眾而出,龍行虎步來到陣前大聲道:「我等乃闖王座下劉方達,奉闖王這命前來捉拿大明昏君崇禎,你等莫要在此為虎作倀,若再阻攔,便殺無赦。」

闖王?劉方達!?程青竹心中一驚,想不到這麼快就與闖王正面對上。唔,這位劉方達,乃是闖王手下大將劉忠敏的親侄,出自五虎門,使的一手好刀法。生性凶狠,心狠手辣。雖然目不識丁卻小有謀略,曾經幫助其叔打過幾場硬仗,在重要關頭憑著過人的勇武闖下不小的名頭。被人稱做「毒刀」。

毒刀劉方達此次也是無意中得知,崇禎躲在這個偏僻的小客棧。

原來,李自成攻陷京師後並沒有發現在大明皇帝崇禎,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在整頓京師後,便立即聽從李巖的建議發出懸賞令:得崇禎頭顱者賞黃金十萬、封萬戶侯。雖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是依然不放心,便派出四路人馬從四個方向追尋崇禎行跡。務必要置崇禎於死地,絕不能讓他舉旗反抗。

劉方達便是南下追尋崇禎的領導人。臨行前,軍師李巖叮囑劉方達道:「崇禎最有可能南下,因為左良玉手下的數十萬兵馬才是反抗闖王的資本,所以務必仔細小心。不可遺露任何一點的可疑。寧可殺錯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劉方達帶著四百名精悍的親兵喬裝打扮後一路南下,每到一處便四處打探,進行地毯式搜索。

這一日來到徐州。部下來報發現數名漢子到處尋找牛車馬車,形跡十分可疑。當下,劉方達便把這幾名漢子抓住,還沒拷問,一名叫做蚤子陳大兵的人便道出原由。

劉方達一聽大喜,想不到這天大的功勞就是眼前,便收攏部眾,準備夜裡動手從鬼謀子手裡搶過崇禎的首級,誰知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鬼謀子等人。便又再次將陳大兵拷問一番,真真確定崇禎真在那小客棧。

而鬼謀子沒有回來,便說明崇禎還有不少人守衛而且高手也不少。於是,劉方達決定清晨開始悄悄行動。可是,出人意外的遇到一隊數千人的軍隊。雖然闖王攻下京師,聲勢一下無人可擋,但是南京畢竟還屬於大明,當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行動。待到軍隊過後,時間已經是快到午時,劉方達怕崇禎再次往南逃,當下立刻發動進攻。因為,崇禎越往南,就越難抓。

劉方達的隊伍來得突然,可是青竹幫反應也不慢,除了一開始被殺個幾名守衛外便穩住了陣腳,便形成了崇禎剛才看到的局面。

聽得劉方達的話語,崇禎心中又是一驚:李自成竟然如此大膽,公然派這點人馬入我大明轄區。

程青竹道:「闖王向來仁義,豈會如你強盜一般,一聲不吭便攻擊我等。你們冒充闖王部下究竟是何用意,難道不怕闖王的追殺麼?」

張楊心裡讚道:說得好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阿九的這名師父當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不由看向面前的阿九。只見後者緊抿嘴唇,神色堅毅。想來只要崇禎有一點危害,她必定第一個擋在他身前。

劉方達為之語塞,想不到碰上如此高明的對手。這次趕得急,並沒有拿到闖王令。身份此時成了最為著急的問題。如果有闖王令在就好,對方一定會不敢輕意得罪闖王。

程青竹又道:「朋友請回吧,江湖上我們好相見。」

劉方達心一橫道:「既然你們不聽闖王號令,便怪不得我們。我數三息,如果你們再反抗,便休怪我們無情。弓箭手準備。」

話音剛落,數十名手持強弓的弓箭手列隊向前,冷冰冰的箭頭對著院子,只要劉方達一下令,便會施放手中的弓箭。

程青竹急道:「閣下做事何必如此之絕,這裡絕對沒有崇禎………」

「一」劉方達不理程青竹言語,用比弓箭還冷的聲音開始數數。

程青竹當機立斷,沒等劉方達第二聲數出,人已經如飛般的穿了出去,戰鬥場中不管是青竹幫的人還是闖王的部下,皆來不及閃避,便紛紛給程青竹撞了出去,飛向劉方達部隊。不到一息,程青竹已經穿過戰場,人還沒停下,雙手連揮,數十道青竹鏢帶著嗖嗖的勁幾射向前面的弓箭手。

劉方達見程青竹飛身撲來,便知不妙,口中急喝:「放箭,放箭。」

可惜,已經遲了。只聽,呃、呀、啪拉之聲不斷,前面的弓箭手還沒來得及反應,不是咽喉中鏢,便是要害受傷,紛紛倒地。箭陣已然瓦解。

要知道,此次並非兩軍對陣,所帶的弓箭手本就不多。此人,一手暗器便已經破掉自己的箭陣。劉方達大恨,他不是沒有想到對方有高手,但是沒有想到,此人竟然超出想像的高明。恐怕踏入一流高手之列,就算,就算是叔叔劉忠敏也不是對手。

劉方達大聲道:「全面進攻,阻擋者死。羅天德、徐自明、徐自智,你與我一同阻擊面前此人。」立即有三名形貌各異的漢子奔了出來,與劉方達一起圍攻程青竹。瞬間,五人便戰在一起,刀來劍往,打得精彩分呈。

而大部隊得到劉方達的命令,嗬嗬嗬嚎叫著如潮水般向前猛衝。突然,一片慘叫聲從潮水的前端傳來。只見,剛才在打鬥中發威的高大黝黑的漢子正在大發神威。周羽如同一個陀螺瘋狂的轉動起來,手中青竹所過之處,皆是骨折臂斷。猛然向前衝的潮水竟然因此而滯留不前。

原來,周羽被程青竹用巧力撞了過來,然後便明白幫主的意思,要阻擋這些人前進。如果失去這塊地勢,院子勢必陷入劣勢。因為除此之外再無處可守。畢竟對方人手勝過己方數倍之多。

其餘青竹幫幫眾趁對方沒有人補充加入戰團,很快便消滅場中的敵人,整整七七四十九人組成一個大陣,以周羽為陣頭,竟然以數十人硬生生的把數百人阻擋在陣外,轉眼間,闖王部眾已經有十多數死於非命。

這一切說來話長,卻是兔起鶻落,快速之極,從劉方達擺箭陣到程青竹破箭陣,再到周羽組成大陣阻擋闖王部眾,只不過是一分鐘不到的事情。

崇禎看著這一切,雙手緊握拳頭,似乎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是獸血沸騰麼?

而站在院子暗處的沙天廣輕搖折扇歎道:「老程的落葉大陣,果然不愧是護幫大陣,名不虛傳!」
15.喋血拚殺
站在院子暗處的沙天廣輕搖折扇歎道:「老程的落葉大陣,果然不愧是護幫大陣,名不虛傳!」

的確,作為青竹幫的護幫大陣,落葉大陣運轉起來不僅巧妙無比而且殺傷力強勁。當初,能參修煉此大陣的青竹幫幫眾,皆是經過程青竹的精心挑選,人人皆是武功出眾、智計過人。這些幫眾的實力最低也是三流頂峰境界。

劉方達所率的稱之謂精兵,只是相對於大明的軍隊而言。可面對江湖好手而言,顯然就差了一籌。他們雖然上過戰場見過血,但也僅是粗練功夫,更不懂行兵佈陣。正如後世評價所有農民起義軍一樣「勇則勇矣,順勢時如猛虎,逆勢裡剛潰不成兵。」

劉方達部下人數雖多,卻是少了領頭之人。不一會,數次衝鋒也給周羽的落葉大陣擋了下來,並為之付出數十條生命的代價。反觀周羽等人卻僅是少數人負些輕傷。

張楊的心放鬆不少,不僅讚道:「媺兒,你師父的這個大陣威力很是厲害,若是運用到軍隊當中,必定銳不可擋。」

阿九卻低聲道:「父親,這叫落葉大陣,是師父精心打造的護幫大陣,威力甚大。卻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父親你看,一旦闖王的部下不進攻的話,這陣法只能原地防守。」

張楊仔細一瞧,果然。只要闖王的部下一進攻,陣法便如球般運轉起來,但是一沒有人攻擊,周羽也不帶人進攻。這落葉大陣重守不重攻。而且一進攻,這陣法必定無法保持順暢運轉,那時陣不成陣。好聰明的丫頭!

闖王的部眾見不能攻破對手的的陣形,在一些小頭目的約束下,開始整隊,重新佈置,而周羽也無法進攻,一下子,又形成對峙局面。只餘場中的五人在打鬥。

劉方達手中鋼刀呼的一聲狠狠的劈向程青竹掃過來的青竹杖,意圖將它劈斷,卻不料這青竹杖渾身上下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黃油,刀口竟然毫無著力之處,手中不禁一慢之時,那青竹杖如毒蛇一般趁機向其右手刺去,劉方達連忙後退。可青竹杖如影隨形,順勢快速繼續刺來。

眼看就要給刺中,嗖的一聲,一根長槍從旁邊伸了過來,槍杖相交,啪的一聲,長槍給震了出去,而青竹杖也無力再刺劉方達。

劉方達驚了一身冷汗,緊了緊手中的鋼刀,又猱身再上。一式五虎斷門刀法,向著程青竹頭部劈去。

使長槍的便是劉方達的口中的羅天德。羅天德身材高大,綽號長槍將,使的是一根丈八長槍,比程青竹的青竹杖還要長上數寸,而且羅天德的槍法很雜,時而是岳家槍法,時而又是楊家槍法,裡面還雜交著棍棒的打法。雖然所學很雜,但是槍槍深得穩、狠、快三訣,明顯是個好手。

對程青威脅最大的並不是羅天德,反而是喚作徐自明和徐自智這兩人的長劍,這兩人使的劍法截然不同,一個使的是大開大合光明之極的劍招,而另一個恰恰相反,使的是刁鑽詭異之極的劍招。如果他們分開來使這此劍法,勉強算得上二流初階劍法,可兩人雙劍合璧,竟然威力大增,硬生生提升到一流劍法行列。

程青竹不知道,這兩人在闖王軍當中有著大名頭,凡是聽到「冷剎陰陽劍」,闖王部下的人無不打起冷顫。冷剎陰陽劍便是指徐自明和徐自智這對雙生兄弟。兩人約三十五歲,皆是身材高高瘦瘦,面容冷冰,皆是二流中階境界。若論單打獨鬥,闖王部下勝過他們的多不勝數,可是他們一合在一起,便是一流中階境界的高手也未必能輕易言勝,而他們不管對方是強是弱,只要稍微一有挑釁便會雙劍齊上,非殺死對方不可。在闖王軍得了個「冷剎陰陽劍」的綽號。

此時陽劍徐自明趁著程青竹的竹杖給羅天德長槍阻擋一下的空隙,一式劍指南天直刺程青竹左肋,陰劍徐自智卻跨步繞圈,一式亂披風,對程青竹的下三路狂刺。

羅天德不顧被震得發麻的虎口,一咬牙,從旁搶攻,大槍一式毒蛇出洞,直奔程青竹的腰間。

此時,程青竹身受數方圍擊,卻是毫無驚慌,左手青竹杖快捷無比的搭在羅天德的長槍上,後者頓時覺得手中長槍不聽使喚的向著旁邊的劉方達掃去,羅天德拚命想拉住長槍,卻是敵不過那巨大的拉力,不由大驚,喊道:「劉兄快閃。」

那裡會想到自己人竟然會向身上招呼,劉方達如何能閃。眼見大槍就要及身,劉方達一咬牙,刀式一變,雙手捉刀豎擋猛然掃來的槍身上,彭的一聲,刀槍相交,丙人噔噔噔各自後退數步。

劉方達身形微微顫抖,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壓抑不住的噴了出來,拿刀的雙手更是虎口流血,鋼刀差點拿捏不住,已然受了不輕內傷

羅天德好受一點,並沒有受內傷,不過剛才本就麻木的虎口給震得暴裂,長槍再也拿不住,咣啷一聲,掉在地上。心中大驚,對手好強!

這招正是程青竹的看家本領,移花接木。這是比四兩拔千金還要高明的技巧,非數十年功夫使不出來。程青竹並不理會劉方達與羅天德,右手青竹杖舞了個杖花,唿的一聲挑在陽劍徐自明的劍尖上,錚,徐自明只覺一股大力從長便傳來,手一歪,長劍被挑在一旁。程青竹並不停留,右臂反轉,呼的一聲,青竹杖竟然使出刀劈華山之勢,帶著勁風向著徐自智的腦袋打去。

杖長劍短,徐自智的劍還沒有刺到對手便已經給青竹杖打個腦袋開花,這划不來的買賣,徐自智自然不會幹。向後一跳,避讓開來,青竹杖所帶的勁風竟然隱隱刮痛徐自智的臉。

一招之下,高下立判。

四對一,二人受傷失去再戰之力。餘下兩位,只怕也擋不住對方一招。

原本又要攻擊的闖王軍馬上停了下來,數名小頭目搶了上來,護在劉方達和羅天德的身邊。

程青竹雙手一甩,青竹杖插在地上,傲然而立,沉聲道:「此處並無崇禎皇帝,若是想搜,自問勝得過我手中雙杖的便放馬過來!」說完雙目如電掃過眼前眾人,眼光過處,竟然無一人敢與其對視。
第十六章、詭計毒計
站在暗處的沙天廣看著程青竹大發神威,不禁又歎道:「老竹的功夫似乎精進了不少!」

劉方達勉強壓下內腑的疼痛道:「閣下便是青竹幫幫主程老爺子麼?」

程青竹道:「正是。」

劉方達一抱拳道:「程老爺子乃是江湖英雄,豈會包庇那為禍國殃民的崇禎?我等實在是冒犯。」

這是激將法麼?程青竹一哂,道:「好說好說。剛才我已經明言,裡面並沒有崇禎。只是內有家眷,不方便給劉兄搜索,還請見諒。」

行走江湖還要帶家眷,這可真是江湖一大新鮮事,那陳大兵性命在我手上豈敢說謊。那崇禎必定在裡面,只是這位老不死功夫實在太高,而對方地勢又是易守難攻,如果硬拚下去,只怕性命會丟在此地,也得不到好處。劉方達心中念頭百轉,最後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此告退。如果程老爺子有崇禎的消息,不妨通知在下,以便闖王便宜行事,我等必感激不盡。」

「一定。好走,不送。」程青竹懶得與他吱歪。

「我等必將程老爺子的好意稟報闖王,闖王一定好好報答程老爺子。告辭!」劉方達拱拱手,在小頭目的護衛下,一步步慢慢退走。

這話裡有話,程青竹當然明白。劉方達一定會把青竹幫維護崇禎這事上報闖王。而青竹幫的地盤是在京師以及北直隸,只怕這一消息一傳到闖王那裡,青竹幫必定滅亡。不行,得盡快通知幫眾,分散藏匿,以保實力。

看著劉方達率部遠去,程青竹殺機大盛,沉聲道:「周羽,你立即排幾名得力助手,追查他們的行蹤。讓他們小心點。」周羽領命而去。

且不提青竹幫眾收拾殘局,重新佈防。

在客廳裡,張楊對著程青竹道:「老竹剛才大發神威,當真令人佩服。」

程青竹想不到這位皇帝竟然不考慮以後的佈署,反而讚歎自己的功夫了得,當下道:「主公謬讚。此乃跳樑小丑,不足一哂。」

沙天廣卻道:「老竹莫要謙虛,想不到一段時間沒見,老竹的功夫越發精湛。小弟只怕給你越甩越遠了。」

程青竹甚為受用道:「老沙,你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呀。我這點功夫還能入你法眼。」隨後哈哈一笑。

張楊道:「兩位都莫要謙虛,你們的功夫如是不行,只怕小魚小蝦也要興風作浪了。」轉而對坐在身後的王承恩道:「老王,鬼謀子他們現在何處?」

王承恩道:「昨天夜裡,我讓他們皆回鬼謀子的莊園,今日中午再來報到。只是剛才有敵來犯,只怕會稍有耽擱。」

此時,一名青竹幫眾前來報道:「鬼謀子,狂刀和許樂三人求見。」

張楊哈哈一笑:「一說曹操,曹操便到。果然是歷史上跑得最快之人。快請。」

鬼謀子一進來便急切的道:「剛才看到數百名賊人圍困客棧,此時主公無恙。小的也放心了。」

王承恩卻寒著臉道:「你們為何不上前護架,莫不是忘了你們的誓言?」

鬼謀子等三人嚇得立即趴在地上猛磕頭道:「非小的不上去護駕,而是我等招集人馬之時,敵人已經開始撤退。而且,而且小的還發現狂刀的大哥陳大兵給挾持。」

張楊經過與王承恩的一番陪練之後便知道如何演好黑白臉和雙簧等戲,於是擺手便道:「既然如此便起來吧,敵人功夫不錯而且人數眾多,你們小心行事也是應當。狂刀你的大哥確實給敵人挾持住麼?」

狂刀李漢道:「是的,大哥給那些混蛋給捉住了。還請主公解我大哥之危。」

張楊沉吟了一下道:「你大哥同樣是我的股肱,必定會盡我所能解救。鬼謀子,你可曾派人去盯梢他們的行蹤?」

鬼謀子道:「主公,小的已經派出十多名地痞追蹤他們。小的發現他們隊伍當中有幾名重要的傷員,行走不快。現在又是當午時候,想必他們不會走的太遠。「

張楊道:「老王,現在距午飯時間還有多長時間。」

王承恩道:「還有兩刻時間。」

「嗯。時間應該足夠。鬼謀子,你等可想立功?現下有個天大的機會。」張楊緩緩而道。

鬼謀子馬上獻媚道:「主公可是想要小的前去減了那些敵人?」

想不到這鬼謀子還真有點道行,於是便道:「唷,你小子的頭腦還轉得挺快的。是的,你可有辦法?」

鬼謀子笑著道:「主公,這裡可是小的地盤。即便他們人多,也可讓他們有來無回。主公,小的準備用毒。」

「用毒?」張楊來了興趣。

想必鬼謀子等人在進來之前已經商議好計謀,只聽鬼謀子侃侃而談:「是的,主公。小的準備用毒。小的與毒蠍子狂刀商量了一下,決定從三方面下毒。」

靠,竟然有三種之多,張楊的興趣更濃了。就連程青竹和沙天廣也豎起耳朵傾聽。

只聽鬼謀子繼續道:「時間已經接近午飯時間,敵人必定找食,小的已經按排地痞蹲在各處食店,只要有人要採買大量食物,地痞便會暗中將毒藥放進他們的食物當中,此其一。其二,他們當中有著不少的傷員,必定會尋找大夫。而此地的大夫皆是蠍子許兄的弟子,只要他們尋來便如自闖地獄無疑。其三,蠍子有一種喚作「噬心清風散」的迷藥,此藥無色無味更可借風而傳散,只要確定敵人的聚集地,小的便派遣人到他們的上風之所,假裝野外燒烤,借煙借風把敵人迷倒。「

眾人聽得心中大寒,此三計皆有可行性。想不到江湖名不見經傳的鬼謀子竟然想出如此詭計毒計,當真是使人防不勝防。、

真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難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也喪生在江湖宵小手中?

末了,鬼謀子道:「這些毒藥皆是蠍子兄許樂精心培制。」

想不到自己用計收下的小弟竟然會有如此計謀,張楊大喜道:「如果事成,你們皆有大功。待我重掌大明,你們皆是我的功臣。趁還有時間,你們便依計行事。不過,還請多多小心,如果事不可為,便立即撤退,切勿作無謂必犧牲。」

一番話,使得鬼謀子三人磕頭謝恩。

張楊對程青竹道:「老竹,可否借用幾名高手讓鬼謀子方便行事?」

程青竹道:「主公言重。一會我親自挑幾名身手過得去的跟著朱兄弟去立大功。」

鬼謀子等人大喜,有著青竹幫程老爺子的幫襯,這份大功還不是唾手可得。
第十七章、百草聖門
太陽當空照,氣溫已經達到一天的最高溫度,炎熱無比。

劉方達從坐息中醒來,經過大半個時辰的調整,氣血的運行已經大為順暢,但是內傷依然嚴重,內傷非一朝一夕可以治好。一想到崇禎就在眼前卻不能動其半分,這便如掛在驢嘴前的青草,只能看不能吃,那份屈憋實在讓他喘不過氣來。又想到程青竹那可惡的面容,劉方達眼中的凶光更加閃爍不定。

站起身來,看著部下三三兩兩的在各處大樹樹蔭下歇涼,只有少數人在不遠的山崗放哨,劉方達手一招,不遠處的親兵過來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請羅副將過來議事。」劉方達沉聲道。

不一會,羅天德快步前來,拱手道:「劉將軍,不知有何事?」

劉方達道:「此次我等奉闖王之命前來追殺崇禎,而程青竹這個不知好歹的老匹夫竟然強作橫樑。我們雖然人多,可他功夫實在是高,實在動他不得。不知羅副將有何高見?」

羅天德沉吟了一聲道:「唯今之計便是火速通知闖王,闖王必定派高手前來。到時程青竹便不足慮也。」

劉方達心裡想,一旦通知闖王,這份大功勞便平白給人分去。當下便道:「此法最為穩妥,只是一來一回須花費不少時日,只怕崇禎和程青竹老匹夫早已經遠遁。」

羅天德一聽便知道劉方達心裡所想,他想獨吞這份功勞,須仔細順其意方可,回道:「如果崇禎他們向南出動,便是最好。」

劉方達連忙問道:「還請羅副將替我解憂。」

「我仔細看過,從徐州到承天府,一路有數處可以埋伏的地方。一旦他們經過,我們便用強弓侍候,那怕程青竹功夫再高也難敵這麼多弓箭。」羅天德一一道來。

「嗯,這一計較有可行性。就這樣吧,就麻煩羅副將帶人去準備強弓,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不妨到徐州縣衙借點兵器用用。」劉方達所說的借,乃是搶。

羅天德點頭應是。

劉方達又問道:「午飯是否已經準備?大夫可有請來?」

羅天德抬頭看看頭上的太陽,回道:「應該快到了。此次兄弟們損失了足有四十三人,三十六人受輕傷。這程匹夫實在可惡!」

此時,只見山岡上瞭望的守衛分出一人跑了下來,來到劉方達道:「報告將軍,買飯的兄弟回來了,還帶來數名大夫。」

劉方達黑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微笑道:「你們幾個便在山坡上吃食,小心注意看風。」

處於亂世,能有些白饅頭和鹹菜進食已經很不錯。當初,李自成之所以有能耐製造如此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不就是為了一個吃字麼?!

每人兩個饅頭,數十擔的白饅頭迅速的給人分光,然後又迅速回到樹蔭底下放開嘴大嚼起來。

劉方達也咬著饅頭慢慢咀嚼,雙眼卻始終盯在帶回來的大夫。

據部下所報,這三名大夫已經是此處能找到的最好的大夫。這三名大夫皆在三十多歲,最老的也只是四十出頭。這樣的年齡,就中醫而言已經是非常年輕。

不過,這三名大夫非常的專業,驗傷、放藥、包紮皆是熟練不已。剛才還在呻吟的人已經停下嘴來。

劉方達心裡寬了一些,突然,眼光瞄見一名大夫露出的一段顯黃色的手臂,與他極其白皙手指有著顯然的不同,有點格格不入。

剛放下的心又掉了起來,劉方達又看向另外兩名大夫,同樣的,都是白皙的手指,黃色的手臂。

有問題?劉方達放下手裡的饅頭悄悄吩咐身邊的一名親兵道:「阿牛,你靜靜帶上幾名兄弟把三名大夫捉起來。」

阿牛道:「是,將軍。」起身前一口吞下手中餘下的饅頭,悄悄的叫上六名兵士圍了上去。

羅天德奇怪的問:「將軍,這是為何?」

劉方達道:「我懷疑他們是江湖中人。你看他們的手指和手臂有什麼不同?」

羅天德仔細一瞅,也發現了問題,隨後驚呼起來:「將軍,他們是用毒高手。你還得,巫神醫麼?他也是有著同樣的白皙的手指。他曾經說過,為了防止毒物從手掌入侵身體,須帶上鹿皮手套,日久月累,才會造成手掌與手臂膚色的不同。」

說話間,阿牛已經趁三名大夫不備將他們拿下。

「MD,走,我們過去瞧瞧。」劉方達一扔手下的饅頭。

劉方達剛站定,那位年紀最大的大夫便質問道:「這位壯士,我們好心前來複診,為何還要如何對待我們?」

劉方達道:「我並非有意為難你們,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清楚,你們是那個門派的?所練的是何種毒功?」

年長的大夫臉色變了變:「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如果你們不需要我們醫治,還請放我們回去。診金我們可以不要。」

劉方達呵呵一笑道:「我們是闖王部下,當然不會拖欠你們的診金。」頓了頓又道:「眼人不說假話,我們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說吧,你們是那個門派的。」

羅天德在旁威脅道:「如果你們是好意替我們治傷,診金少不你了。如果你們心懷不軌,哼,只怕你們想走也走不了!」

年長的大夫哈哈一笑道:「只怕我們這些小門小派入不了闖王的法眼。我乃是百草門下許庭。」

劉方達和羅天德對望一眼,均看出心中的驚詫,想不到在這個偏僻的地主竟然能碰到與五毒門齊名的百草門。

劉方達拱手道:「阿牛,放開百草聖門的大師。」轉而又道:「不知是百草聖門的大師,多有冒范,還請不要見怪。」

許庭哼了一聲道:「不知不罪。只是我等不便捲入江湖中事才隱居此地,想不到還是給你們認出來。好了,這些傷員已經處理完畢。我們這便告辭。」

劉方達道:「大師莫急,診金我們還沒有支付呢。」

許庭道:「診金就當作是我們對闖王的一份心意吧。告辭!」二話不說,便拿起藥箱便走。與來時衰弱不同的是,腳步穩健快捷。

看著許庭遠去的背影,阿牛問道:「將軍,這百草門很牛麼?這麼拽!」

劉方達道:「百草門中上功夫雖然不高但是他們的下毒功夫與醫術皆是數一數二,只有雲南的五毒門方與其一較高下。」

阿牛又問道:「那他們會不會對我們下毒?」

「應該不會,畢竟闖王天下聞名,只有程老匹夫這樣的老不死才會與闖王作對。」劉方達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周圍呻吟聲大作。

「唉喲,我的肚子好疼啊!」

「啊,我的頭快要裂開了!」

………

接著,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部將一個個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劉方達大叫:「糟糕!我們中毒了。快把那三人追回來。」剛說完,腹中一陣絞痛,雙腳一軟,也跌到在地。

就是此時,山岡上放哨的士兵拚命大叫:「敵襲!敵襲!」
第十八章、窮寇末路
就是此時,山岡上放哨的士兵拚命大叫:「敵襲!敵襲!」

隨即便聽到一陣陣嗬嗬的喊殺聲浪鋪天而來。

劉方達頓時覺得手腳冰涼,心更是直沉深淵,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羅天德也好不到那裡去,手腳酥軟,越是運功抵抗越是感覺無力。這便是百草門的手段麼?

劉方達看著從山坡上緩步而下的人,眼中的怒火簡直就要爆發而出。不是別人,正是強作嫁娘阻礙他拿崇禎人頭的程青竹。

同樣的,程青竹一眼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劉方達。一個起落來到劉方達面前,呵呵一笑道:「劉將軍,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能見面了,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呀。」

「哼。」劉方達怒哼一聲,「老匹夫,不要假惺惺。難道這不是你做的好事?」

「哈哈,這次你錯了。這次我並沒有出力,皆是別人策劃。我只是跑龍套的。」程青竹絲毫不在意劉方達的謾罵。

「哼,不管如何,闖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闖王?!他有本事就來吧。在他來之前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程青竹臉現殺意。

鬼謀子帶來的人只有二百多人,但對付的是手無寸鐵並手腳無力的人,還是顯得特別輕鬆。不一會已經將局勢控制。

鬼謀子滿臉興奮來到程青竹面前,道:「程幫主,這些俘虜怎麼處置?」

「殺掉!」

「殺掉?」鬼謀子驚疑問道。這不是五十人更不是五人,而是整整五百人啊!

「沒錯,全部殺掉!」程青竹聲音如同來自九幽深處,冰冷而殘暴。

「是!」鬼謀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連忙應聲而去。心中卻是暗慶當時投降的快,不然屍骨早寒。

很快一片慘叫聲四起。

劉方達大罵道:「老匹夫,你不得好死。你竟然膽敢殺害闖王部下,闖王必不饒你,必不饒你!」

程青竹臉無表情,手中青竹杖一伸,封住了劉方達與羅天德的幾處大穴,道:「將這兩人看好,主公有大用。」

身後的幾名青竹幫幫眾齊聲應是。

--------------------------

就在程青竹和鬼謀子大開殺戒的同時,在去往徐州的官道上,有一個大車隊正在緩緩而行。四輛商用大馬車,圍在馬車周圍的是有數十人腰挎刀劍,手執青竹杖的勁裝大漢。

其中一輛大馬車上,阿九正坐在車轅上悠蕩著那雙小腿。張楊恨不得也與阿九一樣坐在車轅上,只是耐不住王承恩的勸戒,說是怕被有心人看見惹來麻煩,只得拿著一把芭蕉扇拚命的扇風,還是熱。瞥了一旁的老太監,不愧是閹人,這麼熱的天氣竟然不出汗。

坐在車轅外面的阿九問道:「父親,我們不是缺乏人手麼,收服劉方達那幾百人不是正好嗎?何必全部殺光?」

張楊道:「媺兒,這你便不懂。劉方達等人久在闖王帳下聽命,豈會輕易歸降。帶在身邊,又是拖累,不如殺掉算了。」

王承恩在一旁也插嘴道:「主公英明。」

「老王,休要拍馬屁。那些聖旨是否已經放出?莫要誤了大事。」張楊笑罵道。

「主公放心,一切安排妥當。只是如此高調,恐非好事。」王承恩擔憂的道。

張楊呵呵一笑道:「老王,你就莫要再擔憂。我這招便是造勢。造勢呀,這個你不懂。」沒錯,廣發聖旨便是造勢。令所有人都覺得左良玉已經是站在自己這邊。處在牆頭上的大明軍隊便會保持中立,而李自成等人將會把目光放在南京之邊,也就不會威逼吳三桂。只要山海關還在吳三桂手裡,以他的能耐,便能阻擋滿洲鐵騎給自己爭取時間。

只是,單以一分聖旨怕是不夠堅定吳三桂的決心。

張楊問道:「老王呀,你可知陳圓圓現在何處?」

王承恩一直閉目養神的雙眼終於睜開道:「主公,你這是………?」

「莫要多想。陳圓圓雖好,卻不及我夫人萬一。吳三桂鎮守山海關,我得好好保護他的紅顏知己。以免她做此不應當之事。」張楊道,紅顏禍水呀。陳圓圓雖好,可我的小命更寶貴。

王承恩慚愧的道:「老奴失禮啦。陳阿妹身世可憐,遭遇淒慘,能得吳三桂鍾愛,也算是苦盡甘來。主公,如果沒有什麼變化,陳阿妹現時應當在山東境內的一座廟宇裡。」

張楊大喜道:「如此甚好。」心想,這下好了。陳圓圓沒有落入李自成手裡。吳三桂你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麼,我便替你好好保護你的美人,你替我好好把守山海關吧。

張楊對車外的阿九道:「媺兒你進來一下,為父有一事相求。」

車外的阿九揭開布簾道:「父親,有何事?儘管吩咐,女兒必定全力以赴。」

「媺兒,你不用陪我到應天府了。你帶幾名精幹的故人轉向山東,直向山海關,給我送一封信給吳三桂,讓其好好守衛我的江山。然後,你根據老王的地址把陳圓圓接到南京來。此事,你能辦妥麼?」張楊吩咐道。

「此事不難。」阿九應道。

王承恩卻道:「阿九姑娘乃是千金之軀,豈可輕易涉險?」

「王公公,莫要擔心。媺兒曾隨師父行走江湖一段時間,對付一般事宜,皆有心得。」阿九駁道。

張楊也知道阿九功夫不錯,人也機靈。如果隨便派個人去跟吳三桂那,顯得不夠份量。只有阿九最為合適。於是,便提筆寫了一封言簡意賅的信交給阿九並叮囑道:「媺兒,此事便拜託你了,行走江湖你可化裝成男兒身,可方便行事。」

阿九接過書信點頭應是。

王承恩突然道:「皇上,如果此事不急。我希望阿九姑娘先到那廟中走一趟。暗中與老奴相熟的幾位老朋友相見。我想,以老奴的面子,他們一定會出山協助阿九。他們功夫高強,就算遇上什麼危險也足以保得安全。」隨後又拿出一個玉配遞給阿九,「這是我的信物。他們見此物便知你是我的人。」

張楊道:「如此最好。免得我擔心。媺兒,你便按老王說的去做。行事務必小心!」

阿九道:「父親,女兒稍作收拾便出發。女兒不在父親身邊,還望多多保重。」

張楊道:「莫要擔心,有老王陪我足以。倒是你,更需小心。多帶些銀兩防身。」

「這個女兒曉得。女兒這便去了。」阿九說完又磕了三個頭才退去。

隔著布簾,看著阿九遠去的背影,張楊歎道:「巾幗不讓鬚眉啊!」
第十九章、造化真經
隔著布簾,看著阿九遠去的背影,張楊歎道:「巾幗不讓鬚眉啊!」

王承恩也道:「公主自小便能獨立行事,習文學武比其弟兄尤要勤奮。若是男兒身,主公的大寶必定由其傳承。」

張楊道:「這些年我這個做父親的倒是忽略了她們。老王,送往南下的慈炯、慈炤和慈煥三人現在可有下落。」問的正是崇禎的三個兒子:定哀王朱慈炯,永悼王朱慈炤,悼靈王朱慈煥。

王承恩:「老奴惶恐。自從京師一別,便杳無音信。三位王子必定吉星高照,一路會逢凶化吉。」

張楊心裡泛起一陣苦酸意,有點失落的道:「待一切穩定下來,便再去尋找吧。如果,如果他們得知我在應天府而不曉得前往,也就不配做我的孩兒。」

「主公。」王承恩深深的感到張楊內心的盼望與關切。

兩人沉在各自的思緒當中,一時間只聽得馬蹄得得與車軸依呀的聲響。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就要追上車隊。

周羽的聲音適時在馬車旁響起:「主公莫慌。是我們的人。」

王承恩道:「嗯,謝周香主提醒。」青竹幫幫主以下依次分為香主和排長。

很快,程青竹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主公,老竹不負主公旨意,勝利而回。」

張楊道:「哦,老竹回來啦。鬼謀子呢,也一併上來吧。」

即便上得兩人,馬車寬敞也不顯擁擠。

程青竹與鬼謀子皆是一臉的風塵,卻是難掩其中興奮。鬼謀子更是紅光滿臉。

鬼謀子一進來便磕頭道:「主公,此次追殺流寇甚為順利。無一人逃脫,殺敵四百一十八人,擒敵首兩名。繳獲兵器四百三十四件,銀兩二千四百兩,其中一千兩和五百兩銀票各一張。」

張楊對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笑笑道:「鬼謀子,此次你當記頭功。這些銀兩一半便是你與兄弟的獎賞。稍後你便回去,我要你留守在徐州,替我查探各方勢力的動向,一天一小報,三天一大報的將信息送與我。另外一半的銀兩便當作是初始啟動資金。你可辦到?」

一千二百兩,在這個亂世當中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鬼謀子想不到剛認的這位主子如此豪爽,當下磕頭道:「謝主公恩賜,小的稍後便去安排,必定做得妥當,絕不誤主公的大事。」

給了胡蘿蔔,現在要給大棒了。張楊厲聲道:「莫要大話。此乃大事,若是做不好。小心你項上頭顱。」嚇得鬼謀子忙磕頭連說不敢。

張楊又道:「好了。查探信息也會遇上危險,這些兵器你留下一百,其他的都歸你支配。待我到達應天,便會派人遣物來支援你。莫要讓我失望。」

鬼謀子道:「小的誓死完成主公所派事宜。」

張楊道:「嗯。你若把此事做好,封侯拜將也未嘗不可。」

鬼謀子道:「多謝主公栽培。主公,小的還有一事請求。」

「何事,不妨說來。」

「小的斗膽請主公將許樂與其弟子留在主公身邊。」

張楊很是好奇:「鬼謀子,這是為何?」

鬼謀子抬頭,目光端正的道:「許樂乃是百草門中人,毒術醫術皆是一絕。他留在主公身邊,可以替主公解憂。」

程青竹一旁插嘴道:「百草門乃是武林最為傳奇的門派。所用毒術和醫術除去雲南五毒門外,並無他人可與其抗衡。」

張楊大喜,這分明便是一個可以移動的保護罩,有了許樂就不用擔心別人下毒,當下站起身來,親手扶起鬼謀子道:「鬼謀子,你實在是我的股肱。」

鬼謀子面上一陣潮紅,想不到自己隨便一個推薦,便得到主公的青睞,忠誠度一下子飆到百分百。

看著退出去的鬼謀子,王承恩讚歎道:「主公真是慧眼。只怕,以後便得一員大將。」不錯,以鬼謀子的心思與崇禎的財力和以前錦衣衛留下的機構,必定可打造出大明最為齊全的情報機構。

程青竹也拱手道:「恭喜主公。」

「唷,你們也來打趣我。老竹,那劉方達可曾抓住?」

程青竹道:「劉方達已經擒住,主公可是要審問他?」

張楊道:「此乃非審問之地。待到歇息下來,咱們才好好審問他。這趟辛苦老竹你了。」

程青竹道:「此乃我的本分。主公,我在劉方達身上搜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不知主公是否有興趣?」

「快快拿來一觀。這些東西必定是劉方達搜刮而來,能被其看上眼也必定是珍品。」張楊興趣盎然。結果卻是大失張楊所望。

原來,程青竹拿出來卻是一本手指厚用羊皮做成的書籍和一瓶年代甚久、顏色泛黃的舊玉瓶,只聽程青竹道:「這便是從劉方達身上所搜出的東西。書上所寫皆是奇形怪異,非是我大明字體。而玉瓶上所刻字體與書上所寫皆是同一種類型,必定是出自同一處。」

王承恩眼尖,一下子便看玉瓶上的字,立刻道:「主公,此乃天竺文。當年我在大內書庫曾經見過。那時我覺得這些字體甚為奇怪,於是問了當時翰林院院長,方知這是天竺文。可惜,我卻是一字不懂。」

天竺文?不就是梵文嗎?哈哈,梵文我可熟悉的很。想當年,我可是花了數年時間去鑽研這鬼文字,可惜當了大學講師之後便無處可用。想不到,現在竟然派上用場。穿越者,人品果然不是蓋的。張楊停止意淫,拿起書一看,啊!不禁失聲叫了起來。

程青竹連忙問道:「主公,何事?」

張楊連連擺手道:「沒事,原來以為我能看懂這些鬼畫符,誰知,這些天竺文竟然一個也認不得。老竹呀,這些便留給我吧,也讓我沒事時消遣一下。」強壓下心中的激動不去掀開另外一頁。

為何如此激動?書面寫著四個梵文大字「造化真經」。

何謂造化?一指福分命運,二指創造演化。取名真經,必定是取後者含義。

除卻大自然外,何人敢言造化?張楊心中十分期待書中的內容。待到程青竹下了馬車,便不顧王承恩還在身旁,便打開第一頁:「莫道天地不仁,皆因己不自強。今吾以天地為熔爐,以造化為手段,彰顯奪天之妙用。」

好牛叉的語氣,張楊很期待的揭開第二頁。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