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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仇家上門(1)

    第一個在城裡認出他的人，並且拖他回家的人，獲得了五千金幣的天價懸賞，林亂認為這筆錢實在給的不值，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是傻子，林家也不在乎這幾個小錢，只好認了。

    讓林亂不安的是母親的目光，或許，他很快就能達到不死不滅的境界，世俗的人不過是個過客，可是誰敢說這份親情是假的。

    這個女人為了他受盡委屈，即便是他闖了大禍，也沒有埋怨過他一句，眼神中反倒充滿了母親的慈愛，還有見到他歸來的喜悅，對一個母親來說，最大的悲哀，恐怕莫過於兒子是個傻瓜吧。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接近兩年，似乎不需要繼續隱瞞了，何必再讓她痛苦？林亂打定了主意，找個合適的機會讓她知道，她的兒子並不傻。

    當然，林亂不會把實情和盤托出，更不可能像個傻子一樣告訴母親，自己不傻，他需要一個機會，用事實證明，自己的智商與常人無異。

    路過大廳的時候，林亂聽到一陣嘈雜，而母親此時加快了腳步。

    「發生了什麼事？」林亂感覺時機到了。

    「能有什麼事，徐家的人又來找麻煩了，還不都是少爺闖的禍。」一名家丁翻了個白眼，被林母瞪了一眼，當即不敢出聲。

    還記得那個被踢中下體的倒霉孩子，很不巧的爆掉了一顆睪丸，他的父親可是鳳凰城的行政長官，豈能善罷甘休，三天兩頭的來找林家晦氣。

    「打人的是我，找人算賬，也該找我。」既然知道了，林亂就不能無動於衷。

    「好男兒就要敢作敢當，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徐家說穿了是要找回面子，你去了也無濟於事，這種事讓大人處理就好了。」林母欣慰的笑了。

    要是這麼簡單，何至於到如今都搞不定，林亂突然調頭闖入大廳。

    大廳內，兩個中年男人針鋒相對，徐家的要求十分簡單，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徐家的公子被踢爆一個睪丸，肇事者也必須付出一顆睪丸作為代價。

    這種要求，林家自然難以接受，別看林振聲陪著笑臉，原則十分清晰，要錢賠錢，要面子，林家願意道歉，其餘的免談。有道是財大氣粗，何況林家也官場也不是無人，雖然傷的是官宦人家的孩子，也不需要示弱，徐家也很清楚厲害關係，要不然，以徐家的霸道，早就不是討回公道，而是帶上官差來抓人。

    然而徐家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林家人多次找人調解，他們仍然是不依不饒。

    「不是還剩下一顆嗎？又不影響傳宗接代，老兄何必大動肝火，以和為貴嗎，林某做主，賠償貴公子一筆損失，另外當眾道歉，老兄意下如何？」林振聲不慍不火的打了個哈哈，但是看在怒火中燒的徐廣眼中，那副表情簡直就是嬉皮笑臉。

    「少和徐某套近乎，誰不知道你林振聲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告訴你，今天不給出個公道，別想矇混過關。」徐廣用力拍掉肩膀上的大手。

    兩人正鬧的不可開交，一個少年闖了進來，只剩下一顆睪丸的徐茂立即像是吞下整包的過期春藥，悄悄來到父親身旁耳語，正主出現了。

    徐廣聞言不由大笑道：「好你了林振聲，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說兒子丟了？還四處貼告示，搞的滿城風雨，如今人就擺在這兒，看你如何處置？」

    在玄門的時候，林亂好歹也是一派宗主，什麼時候聽過父親的處置，大笑道：「爆你兒子睪丸的是我，有話找我說，找別人無用。」

    徐廣臉色一沉，冷笑道：「好，都說虎父無犬子，既然你願意承擔，相信旁人也說不出話來，徐家的要求很簡單，很公道，八個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不等父親插話，林亂脫口而出：「還你媽呀。」

    徐廣幾乎讓下巴掉下來，氣急敗壞的罵道：「小畜生，你說什麼？」

    林亂一字一頓的重複道：「還~你~媽！聽清楚了麼？」

    就在徐廣怒不可遏的時候，林家的人也感覺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以前的林亂不是真傻，有些智障罷了，被人當做傻瓜主要是因為懦弱，可是今天的他卻猶如換了個人，居然敢於當面向長者叫板，這名長者還是鳳凰城的行政長官，只怕一個正常的孩子，也缺少這份勇氣吧。

    「小兒天生愚鈍，可是本性純良，除非是被人逼迫的急了，斷然不至出手傷人，倒是貴公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欺人太甚，當我林家的人是瞎子，聾子，看不見，聽不見嗎？如果老兄鐵了心要討回公道，林家也不是好欺負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振聲也不妨撕破臉皮，笑面虎的綽號可不是白給的，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

    徐廣跳著腳怒罵道：「傻子就是傻子，什麼叫愚鈍？天道昭昭，即使你們林家財雄勢大，我就不信你能隻手遮天，我兒子是聖武學院的學員，今夏本該參加聖徒考核，因為受傷才失去了資格，這份責任，怕你們林家擔待不起。」

    明知道這傢伙是搬出聖域壓人，林振聲卻不得不有所顧忌，畢竟在這片大陸上，聖域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一個處置不當，那就是挑戰聖域的權威，與所有的聖徒為敵。

    林亂無所畏懼，放在轉世以前，別說是聖徒，就是聖母，他也敢掰個翅膀下來。「被一個傻子踹成殘疾，你兒子這個准聖徒未免太脆了，不要丟聖域的臉了，聖域不可能承認這種廢物。我看你是借題發揮，少一個睪丸就失去資格，你兒子是用睪丸修煉的？

    徐廣老臉通紅，任憑他在是老謀深算，也料想不到被一個孩子駁斥的無言以對，而這個男孩還是鳳凰城眾所周知的傻子。

    徐廣情知說不過林亂，況且說贏一個傻子也勝之不武，乾脆找上了林振聲「今天不還給個公道，別怪徐某翻臉不認人。」

    林亂冷笑，說了半天的屁話，這會兒才切入正題，什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在哪個世界都一樣，誰的拳頭大，誰的兄弟多，誰的話就是道理，徐廣之所以隱忍到現在才發作，也無非是認為林家不好惹，絕不是喜歡說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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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仇家上門(2)

   到了這個份上，再說什麼都是多餘，徐廣提出決鬥實在是意料當中的事。

    「決鬥好啊，難得老兄有這份雅致，林某奉陪到底。」林振聲橫在兒子與眾人中間，頗有一夫當關的氣勢。

    狗屁的決鬥，徐茂再不濟也是准聖徒，林亂可是個傻子，上次佔便宜純粹是運氣好，打了對手個猝不及防，如此懸殊的實力也能叫做決鬥，分明就是報復。不止是他，隨後趕來的母親也不認可這種決鬥。

    「讓我來吧。被這小子欺負了十多年，到時候找回來了。」林亂繞過父親，眼神中充斥著匪夷所思的笑容。

    「林老弟，男人為了維護尊嚴而戰的決鬥，等同於戰場殺敵。這條律法由聖域制定，你的兒子自願接受決鬥，即使你是他的父親，也無權阻止。」徐廣自認為得計。

    決鬥作為至高的法律，凌駕於一切律法之上，凡是成年人都有權向身份平等，或者身份比自己低的人提出決鬥，接到決鬥請求的人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不過一旦接受，只需要有兩名公證人在場，決鬥即宣佈成立，在決鬥中，生死各安天命，不受法律限制，無論誰勝誰負，雙方都不得藉故尋仇，當然，私底下報復是無法阻止的，反正不能把決鬥中的死傷當做尋仇的理由。

    徐茂的實力並不弱，上次丟醜，純粹是出於大意，要知道，林亂即使丟掉一身修為，畢竟是玄門裡的老鳥，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給他一次機會，就等於剝奪了對手的所有機會，這份經驗，絕不是訓練過十幾年的小屁孩能比的，就算徐茂從娘胎裡就開始訓練也不行。

    吃過大虧的徐茂如臨大敵，這一次他收起了輕視，全力防範，自信對手不可能有任何機會，而林亂則是掛著奇怪的笑容，這種笑容讓人一見就會火冒三丈。

    「決鬥開始。」徐廣自行其是的宣佈，話才出口，他便感受到灼人的熱浪令人窒息，炫目的銀色火焰如狂潮湧動，他唯一的獨子，在那風口浪尖上猶如颶風中的獨木小舟，頃刻間就要淹沒。

    所謂的准聖徒，說白了就是聖武學院的學員，幾乎與聖徒沒有任何關係，僅僅是有機會成為聖徒，修煉的也不過是基礎武技，依靠冥想強化本源，戰鬥方面比一般的戰士強不出多少，即便是考核，也主要是考核本源方面的潛質，實力自然不能承受這種程度的攻擊，而林亂的火系攻擊，即使是他這個青銅聖器也不敢小覷，正當他要出手阻止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了前面，他聽見擲地有聲的威脅。

    「老兄，你要是敢於冒破壞決鬥的大不諱，林某人可不會客氣。」

    侵略如火，作為御火宗師，林亂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火強於勢，如果不能在氣勢上壓倒對手，首先就輸掉一半，既然用的是火就必須搶攻，無論對手有多強。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強的一方是林亂，作為對手的徐茂太弱，連周旋的餘地都沒有，銀焰如猛獸肆虐，經過的地方來不及燃燒便化為一片焦炭。

    「下一次，小爺不會手下留情。」決鬥在瞬間分出高下，此時的徐茂已經退無可退，銀焰彷彿是一頭怪獸，轉眼間便要將他吞噬，痛下殺手前，林亂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噬人的猛獸突然間消失，若非空氣仍是熱浪襲人，皮膚的灼通仍在，也許，他會懷疑這一切都是幻象。

    換在從前，誰敢動林亂一下，別說爆掉一顆睪丸，丟了小命都是輕的，不用他自己動手，兄弟們就能滅掉人家，

    今世不同往日，以前的林亂佔山為王，自己就是爺，無論闖出什麼禍，自己頂著，兄弟頂著，如今他可是兒孫輩的，闖了禍讓家人兜著，這叫紈褲子弟。不能因為一時衝動，給家族招惹麻煩，他帶給這個家族的麻煩夠多了，況且，雖然被人欺負了十多年，那個時候，林亂尚未覺醒，談不上切膚之痛。

    徐茂雖然可恨，罪不至死，得饒人處且饒人，順便證明一下自己的智商，林亂學習古亭玩了把以德服人，一般地說，拳頭大的人都有道理，何況他留了徐茂一條小命，徐家的人縱使不感恩，這份情還是要領的，也不好繼續糾纏，臨走前留下話來，此事就此打住，今後絕不再提。

    林振聲夫婦即使再遲鈍，也能看出兒子與往日不同，改變實在太大了，以前的兒子膽小，懦弱，可是今天的兒子不但勇敢，甚至有些囂張的離譜，簡直判若兩人。

    離家一年有餘的兒子不但性格變了，身體也強壯了，幾乎胖了一圈，眼神中的木訥消失不見，倒是透露出一股子傲氣。

    在偏房裡，夫婦二人對兒子這一年的行蹤窮追猛打，還有那離奇的神秘的御火術，雖然僅僅剩下一成，對於外行也是種十足的震撼。林亂只能盡力搪塞，最終，很虧心的把自己的改變歸功於藥劑，苦頭不能白吃。

    「依我看，藥劑的功效只是一方面，想我林振聲威風一世，兒子豈能軟弱可欺，再不濟也是頭獅子，以前都是被你寵的，才導致性格軟弱，這一次出門歷練，自然學會反擊了。」林振聲大言不慚的炫耀。

    「聽你的意思，我是慈母敗兒？」林母反問。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察覺愛妻臉色不善，林振聲乖乖的讓步。

    「那是什麼意思？」林母不依不饒。

    眼見這兩口子窩裡反，林亂這一關算是混過去了，可惜好景不長，就看見一瓶墨綠色的粘稠藥劑，看起來就像是踩死毛蟲流出的液體，誰叫他說藥劑管用來的，既然管用，而且初見成效，自然要貴在堅持。

    據說這是最新煉製的藥劑，添加了幾種珍貴的材料，效果比以前的更好。

    在繼續服藥的問題上，夫婦兩人攜手同心，林亂找不到空子可鑽，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個藥劑師試驗用的小白鼠，這玩意可有可無的功效姑且不提，口感對於喜歡追求美味的他，實在是最殘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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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協議(1)

    「我能不能見見那位藥劑師，當面謝謝他。」林亂目露凶光，他要讓那個狗屁藥劑師也嘗嘗自己煉製的東西，讓那個人無地自容，這不難辦到。

    「藥劑師地位尊崇，豈是想見就能見的，不過你要當面謝謝人家也是禮數，嗯，是時候帶亂兒到陳家走一趟了，你說呢？」林振聲等待著妻子的意見。

    「藥劑師和陳家有什麼關係？陳家是什麼來路？」直覺告訴林亂，這兩口子似乎不懷好意。

    「傻小子，陳家就是你媳婦家呀，這藥劑是他們送過來的，要不然，縱使林家有些微薄的產業，恐怕也負擔不起。想當年~」林振聲是個大老粗，不喜歡大道理，但是這種人往往把信義看的比什麼都重。

    還能有什麼呢？無非是老套的訂婚，這片大陸的男人至今仍在享受三妻四妾的待遇，相當於歷史上的封建社會，搞出個娃娃親來實屬正常。

    「我改變主意了，藥劑師也沒什麼好見的。」轉眼間，林亂又變回了傻小子，起初的努力付諸東流，十多年來，傻子的形象早已經根深蒂固，絕不是一次爆發就能改變的，而他對於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嚴重缺乏興致。為男人帶來麻煩的女人，不就是禍水嗎？

    「這事可由不得你。」夫妻兩人默契的相視而笑，兒子即使改變，也無非是比以前改善了一些，與正常人還有很大差距，要不然，何至於十七八歲的年紀，對女孩半點都不上心呢？換成一般的女孩還說的過去，這小子的未婚妻可是出了名的絕代佳人，凡是男人都會止不住動心。

    愚蠢，從來都是無藥可醫，兒子雖然不能說愚蠢，反正是不夠聰明，與其浪費時間，不如盡快把兒媳娶過門，兒子指望不上，乾脆寄望孫子，何況陳家的小妮子不止生了副美人胚子，據說冰雪聰明，不到十四歲的年紀，就獲得聖徒的身份，足以輔佐林亂。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考慮到雙方的差距，聽說那小妮子不止優秀，也心高氣傲，拖得久了唯恐夜長夢多，這也是家老的意思。

    在家人的眼中，林亂不過是個不諳人事的傻小子，完全沒有話語權，只有聽從擺佈的份，即使心中百般不願也束手無策。

    赤塞關不過是個邊陲小鎮，國民對這座小鎮卻不陌生，一國之事，大莫過於動兵，國內的戰事，十有**爆發在這座小鎮，每有戰事，必能聽到戴天豪的名字，戴天豪此地的總兵，也是戴薇兒的祖父，而戴薇兒，正是林亂未過門的妻子。

    駐紮在赤塞關這種地方，總兵儼然就是土皇帝，不過，久居官場的戴天豪深知當中的凶險，稍不留神，便會被羅織個擁兵自重的罪名，甚至是通敵。

    歷來的武將，極少有人能落個善終，不是戰死沙場，便是落下個兔死狗烹的下場，出於這個緣故，他寧願把寶貝孫女嫁到從商的林家，當然，這也是因為他與林家家老的親密關係，知道孫女嫁過去不會吃虧。

    可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千挑萬選的女婿居然是個傻子，而他的孫女可不是一般的優秀，隨著兩個孩子逐漸成年，戴天豪最怕的就是提及此事，拒絕吧，難免落下個不重信義的罵名，履行婚約呢，眼珠子一樣寶貝的孫女，誰捨得嫁給一個傻子？

    終於，親家找上門了，還帶來他的傻孫子，笨蛋也能猜出是什麼意思。

    林家也能猜到，戴天豪對這門親事肯定不情願，讓別人來恐怕不夠份量，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年不問世事的林威不惜親自出馬。

    當兩隻老狐狸對在一起，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林兄，一別多年，想煞兄弟了，接到傳書，兄弟幾個晚上都難以入眠呢。」戴天豪抱住老友，言談間透著軍人的豪邁。

    「哈哈，愚兄也想念兄弟呀。這幾年足不出戶，身子骨都鬆了，此次出行便是會會老友，順便領略邊塞的風情，說不得要打擾你。」林威心中暗笑，只怕是愁的睡不好吧？拋開孩子的婚事不談，二人的交情倒是不淺，若非皆是獨子，兒子那一代便聯姻了。

    「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兄弟求之不得呢。難得我們老哥倆聚在一起，林兄要多逗留幾日才行。赤塞關是小地方，不比鳳凰城的繁華，能拿出手的就屬野味了，兄弟安排了酒席為老哥洗塵。」熱情歸熱情，戴天豪決口不提婚事。

    「我這個總兵旁人看來威風，實則是有苦自己知，這些年參我的人不少，多虧老哥在幕後周旋，這份情，兄弟沒齒難忘。」幾杯酒下肚，戴天豪有些動情。

    「說這些幹什麼？誰不知道老弟重感情，重信義，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要不然，咱們兩家又怎麼能聯姻？一轉眼，孩子們也都成年了，雖說當初指腹為婚，感情還要慢慢培養，依我說，讓他們先接觸，這位便是令孫女吧，當真和傳聞中一樣，是個天仙般的人物，一看就知道冰雪聰明。呵呵。」抓住破綻，林威直截了當的表明來意。

    老狐狸，戴天豪心中暗罵，先是給自己編排個重信義的大帽子，再言明是指腹為婚，繞是他熬了幾夜，想出滿腹的對策，此刻硬是說不出口，除非想落下個出爾反爾的罵名，何況兩人還有幾十年的交情，說的露骨點，戴家若想在塞關穩若磐石，也還要仰仗人家。

    再看看老友的傻孫子，即便傳說不假，前陣子爆發了一回，又能怎麼樣呢？充其量連個正常人都不如，誰知道是不是病情加重的跡象？

    還有林亂那雙眼睛，傻兮兮的，呆滯無光，居然還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寶貝孫女，越是看下去，越是讓人惱火。

    身為統帥三十萬雄兵的人物，麾下不乏優秀的將領，即使是那些傑出的人才，在戴天豪看來都配不上孫女，漫說林亂這等白癡。

    雖然沒衝上去，再來一章，從今天開始，屠狗會提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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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協議(2)

    戴天豪原本既是先入為主，加上林亂來的路上便打定主意，這次來就是噁心人的，情形可想而知。

    「不知道令孫今後有何規劃？」戴天豪抬起酒杯一飲而盡，這口酒是閉著眼睛吞下肚的，就好像那是毒藥。

    「我打算到聖武學院歷練兩年。」林亂繞過語塞的爺爺，自行接過話題。

    「聖武學院？不知道是哪一家聖武學院呢？」戴天豪暗自冷笑，憑林家的財力，要把孫子塞到聖武學院混兩年，料想也不是什麼難事，聖域的考核是摻不得假的，到頭來仍舊是丟人現眼，話說回來。在考核中淘汰出局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數，即使被淘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憑這傻小子，丟人還能丟到什麼份上？

    「聖德學院吧。」林亂若有所思，似乎還挺不情願。

    「聖德學院！呵呵，此話當真？」別說戴天豪無法相信，林威也悄悄在桌下碰了碰愛孫，就算是為了充充面子，牛皮不是這麼吹的。

    「這麼說來，薇兒要恭候林亂哥哥的大駕了。林伯伯和爺爺很久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說，不如讓薇兒帶林亂哥哥四處轉轉，您和爺爺慢慢聊。」戴薇兒的調侃讓氣氛緩和了許多，同時也讓林威皺起了眉頭，即使眼下矇混過關，事情終有穿幫的一日，憑林家的勢力，幫孫子找家三流的聖武學院混混倒也不難，豪血寺是什麼地方，頂尖的聖武學院，精英的聚集地，不是花錢能解決問題的。

    打從一見面，林亂就在審視這個漂亮的女孩，不帶任何成見，戴薇兒著實擁有顛倒眾生的資本，很聰明，有主見，處事得體，當然，她不喜歡自己~

    林亂不會把覺醒前所受的欺負遷怒於這個女孩，包括在暮光森林遭遇的刺殺，這不是男人所為。人軟弱就會被人欺負，怨不得誰，到現在為止，戴薇兒並不令他反感，當然也沒什麼好感，當他觀察戴薇兒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相比之下，林亂更喜歡陌生人，至少陌生人不會帶來麻煩，可是這個女孩，渾身透露出強烈的信息，麻煩。

    漫步在軍營，林亂百般無聊，有什麼好轉的？三十萬雄兵鎮守邊塞，效果還不如一名青銅聖徒。

    與玄門的不問世事截然不同，聖域的勢力牢牢的控制了這片大陸，比如說鳳凰城的最高行政長官徐廣，便是青銅聖徒。

    聖徒由聖域委派到各地，或者由當地信徒推選，極少參與城內的行政事務，卻真實的統治著一片城池，這純粹是信仰之力，此外還有白銀聖徒，一般來說，每個諸侯國僅有一名黃金聖徒，這名黃金聖徒代表聖域行事神權。

    在這片神權至上的大陸，這無疑是最高效的體系，大到諸侯國，小到一城一鎮都牢牢的控制在聖域的手中，或者說沐浴在聖光之下。彼此相互協調，幾乎能杜絕諸侯國間的戰爭，但是赤塞關近年來戰事不斷，說明這種體系出現了問題。

    也許是出現了異教徒？林亂不免幸災樂禍，一種體制就算再好，也得讓人聽到不同的聲音，那玩意兒叫做民主！

    戴薇兒默默的觀察，她察覺到林亂奇怪的表情，這個被公認為傻瓜的男人似乎在思考~

    這個男人的目光也很奇怪，除了起初直勾勾的盯住自己，幾乎不關注任何東西，看什麼都是一掃而過，彷彿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只是默默地跟上自己，猶如一個冷漠的過客。

    戴薇兒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可笑，何必揣測傻瓜的心思，也許他什麼都沒想，僅僅是在發呆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爺爺這次登門拜訪的用意？」儘管很難啟齒，戴薇兒卻必須自行處理。

    一陣頭痛過後，林亂木訥的搖頭，靜觀其變吧。

    「我們彼此並不瞭解，談婚論嫁是不是過於草率呢？~」戴薇兒婉轉的提醒。

    不就是分手嗎？調調都差不多，在異界這片土地上，戴薇兒也許是首開先河，但是這種分手使用的橋段，在林亂的家鄉早就被用爛了。

    「我從小就是個傻子，不管你要說什麼，最好能簡單些，直接些，不然，我恐怕無法理解。」林亂再次體驗到傻子的好處，遇到任何事都不需要煩惱，無論是什麼難題，自有聰明人去傷腦筋。

    「也好，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對我而言，你是不是傻子，是不是優秀，都不重要，當初兩家聯姻不過是個約定，當中涉及到太多的利益，誠然，聯姻對雙方的家族都有好處，可是無論對你或是對我都不公平，你說呢？」戴薇兒一番傾訴以後，看見的卻是林亂抱歉的傻笑，顯然，這份告白仍不夠直接，還不到能夠讓傻瓜理解的程度。

    「你聽不懂也無所謂，我的姨嬸，姑婆，甚至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都恨不得我盡快嫁人，他們才不理我嫁的是誰，不顧我的死活，哪怕是個火坑，他們也能睜大眼睛看我跳下去。他們只是擔心我將來繼承家業，其實，我根本不可能留在戴家，更不可能和他們爭奪家業，在戴家，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處在矛盾中的戴薇兒找不到能夠傾訴的人，一個傻瓜無疑是最佳的傾訴對象，在這個家族裡，唯一關心她，愛護她的人，只有父親和爺爺，但是這兩個至親的人，恰恰最需要她嫁到林家。

    待在偌大的戴家，仍然會覺得孤獨，這就是天才的無奈，作為女孩，戴薇兒並不快樂，甚至有些可憐，可是她堅強的捍衛著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堅強的人往往最值得同情，儘管他們並不需要，就像現在的戴薇兒，她需要的無非是個傾聽的人，所以林亂默默的傾聽，靜待下文。

    「實不相瞞，我找人調查過你，你不是真正的傻子，只是反映比常人遲鈍。聽說你在一年前離家出走，歸家以後動手教訓了徐家的公子，不知道傳言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可是在我看來，一年前的你和徐茂並無多少分別，都是平庸之輩罷了，和我的標準相距甚遠。」一番傾訴後，戴薇兒切入正題，她提出一個協議，即使是個傻子，也能明白協議的內容，維持現狀。

    第三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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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重逢

   三年的時間，足夠她邁入聖域，這樣一來，婚事便遙遙無期，林家如果聰明，就該知難而退，即使林亂等得起，林老爺子也等不起，還不為孫子另覓伴侶。

    如此一來，兩家的顏面都能得以保存，也不至於為此反目。

    雖然是悔婚，戴薇兒的做法卻並不過分。林亂但凡還有些自知之明，也不至於死纏爛打，何況在林亂看來，這樁婚事本來就是個天大的麻煩，難得女方也有同感，還想出了周全的解決方法，豈有拒絕的道理。

    「一言為定。」林亂回復的很十分痛快，乾脆，以至於讓戴薇兒都有種奇怪的感覺。女人多多少少有些自尊心，她的協議說穿了就是在不損害兩家感情的條件下解除婚約，在整個協議裡，唯一吃虧的人就屬林亂了，可是林亂居然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彷彿生怕自己反悔似的。

    從渡劫時的粉身碎骨至今，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在另一個世界的一切宛如就發生在昨天。在這片大陸，林亂只想做一個過客，不想與誰糾纏不清，親事要屬最大的包袱了，想不到居然如此輕易的擺脫，還不是神清氣爽？

    聖德學院，無論規模或是歷史，在初級聖武學院中都排在一流，在這間學院的歷史上，培養出九名黃金聖徒，兩百六十三個白銀聖徒，青銅等階以下的聖徒不計其數，傲人的成績讓這所學院蜚聲大陸，成為眾多學員們心目中的聖地。

    這樣的聖武學院，門檻自然不是一般的高，就像林老爺子說的，用錢鋪路是行不通的，他為孫子安排的是一間三流學院。

    林亂當初誇下的海口，誰也不會當真，都認為是一句戲言。然而，六個月後的一天，他如約出現在這所神聖的聖武學院，這就是自信。

    要混進來也沒什麼難的，林亂的方法十分簡單。當他用一件完好的黃金聖器作為入院的籌碼時，看見副院長的老臉笑開了花。

    狗屁的神聖，在玄門的時候，那些包裹在神聖光環下的權重人物，私底下還不是和人談條件。

    在聖德學院浩瀚的歷史上，也不過誕生了九個黃金聖徒，有了這枚聖器，很快就能出現第十個。於公於私，這都是很難抗拒的誘惑。

    廚房，林亂手中握了把鏟子，腰上繫著條圍裙，有模有樣的站在灶台旁。

    「想不到主人不僅擁有傲人的源力，廚藝也如此精湛。」炒菜時，方方依舊是小女生的語氣，恭維可是老道的很，正中要害。

    在玄門的時候，林亂沒少聽過恭維，誰說他煉丹術厲害，基本上都當做放屁，天底下就他一個煉丹師，小爺不厲害，誰厲害？至於御火宗師，這個還用你說嗎？玄門的人都知道。

    但是極少有人知道，林亂最引以為傲的是廚藝。

    「這話不假，若非當年遇人不淑，誤上了賊船，小爺搞不好能成為最偉大的廚師。」林亂先是心花怒放，隨即又皺了皺眉頭：「話說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少和我耍小聰明。」口中不饒人，手上的活絕不含糊，轉眼間，一鍋色香味俱全的爆炒雞丁大功告成。

    「方方讓主人受委屈了。」方方萬分慚愧的抱歉，心中卻暗自嘀咕，廚師有什麼好？也能用偉大來形容，再厲害不就是個燒火的廚子，焉能和聖徒相提並論？

    「你知道就好！談不上委屈，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乃權宜之計，小爺在廚房待不了多久。」林亂停下手上的活計，不幸轉世到這個世界，他可不想大展拳腳，也不能隨波逐流，更沒有受虐的嗜好，若非情勢所迫，誰願意當個伙夫？即使林亂當初沒上賊船，也只會成為美食家，不是廚子。

    雖然損壞的聖器便失去了用途，但是作為一名聖徒榮耀的見證，也不會被隨便丟棄，通常會被收藏起來，聖德學院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聖戰時期，而這家學院的創始人，正是兩名參加過聖戰的聖徒，假如方方的碎片藏在這家學院，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在儲藏室，憑他目前的身份別說混到儲藏室打工，連接近也休想，作為一名新到學員，他能打工的地方僅限於廚房，試煉場。

    「主人，該送菜了。」方方弱弱的提醒。

    與這所一流聖武學院極不匹配，這裡的廚房是三流的，學員們也再三抗議過，可惜無濟於事，

    院方的解釋很耐人尋味，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空乏其身。

    前程和一時的口腹之慾，任誰都能掂量出孰輕孰重，每年的新生鬧騰一陣後也就沒了聲息。學院的廚房依舊如故。

    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下，一個好廚子的出現就如同暗夜中驟現的曙光。這種改變甚至讓幾位出身高貴，習慣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淚流滿面，要知道，聖德學院施行的是封閉式管理，有錢也買不到吃的。

    口碑這玩意是恐怖的，才不過兩周時間，大批的學員聞風而至，在其他食堂冷冷清清的時候，林亂效力的七號食堂人滿為患，在打菜的窗口外面甚至排起了長龍。

    相應的，林亂也獲得了一些特權，打菜也是一門學問，多也是一勺子，少也是一勺子，別人說不出什麼來，更別說還有等不及插隊的，覺得順眼的就放過來，不順眼的，林亂就要出面維持一下秩序了，俗話說，有權利的地方就有**~

    一個鐘頭站下來，妹妹們的媚眼能讓人酥到骨子裡，林亂不是膚淺的人，面對如此猛烈的攻勢，也不免有些飄飄然。

    「你不覺得過分嗎？」尚在飄著的林亂聽到義正言辭的責難，反腐的來了。當然是個男生，模樣還挺英俊，一看就知道是個刺頭，不過看看他的餐盒，那一勺子的確是小了。

    男人嗎，少吃兩口死不了人，下次給他補上就是了，林亂也不在意，可是對方卻不依不饒，奪過一個女生的飯盒，同時放在台上。打菜的工作也被迫終止。

    凡是都怕比較，。給他的菜少是無心之失，人家妹妹是特殊優待，兩個飯盒放到一起，對視覺的衝擊還是蠻強烈的。

    此風不可長，到廚房的第一天，林亂就被人告知。要是誰感覺菜少了，都可以要求多加，廚房還不亂套了。

    「有意見可以向學員反映，如果是我有失誤，自然有學院處理我。請不要耽誤其他學員用餐。」有恃無恐的林亂處變不驚，這一招是和某位玄門泰斗學的，人心哪有齊的時候，聰明人就該知道站在人多的一方，這就是民主的力量。事不關己，誰願意陪他一起鬧？何況人家還等著打菜呢，不出所料，此話一出，人群中立刻傳出聲討。

    「你們難道瞎了嗎？」到底是年輕人呢，火氣挺旺的，居然敢站在群眾的對立面，此子必將被淹沒在群眾鬥爭的汪洋大海中。

    衝突隨之升級，如今不再是勺子大小的問題，而是有人擾亂食堂秩序。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有的是來看熱鬧的，有的則是等待打菜，客觀的說，林亂上屬於前者。

    「你有完沒完？」一個絕美的女孩從人群中走出來，高挑的身材，冷艷的小臉偏偏鑲嵌了一對勾魂奪魄的眸子，讓人看上一眼就再也無法忘記。

    「呃，你剛到，不知道這小子有多過分？」鬧事的男生有些氣短，無論誰對誰錯，男生終究該大度些，尤其是在美女的面前，可是他剛才的做法貌似很不男人。

    「聽聽學員的聲音就能知道誰是對的，人家說了，有意見可以向學院反映，不要耽擱別的學員用餐，可你仍然不依不饒，讓全部的學員都不能打菜，就因為有女生的菜比你多，事情不就是這樣嗎？」秦瑤顯然目睹了時間的全部過程，不偏不倚的分析讓男生無地自容。

    秦瑤像是沒有認出林亂，像別人一樣的排隊，而林亂正求之不得，認不出來最好。

    「又在玩騙傻子的遊戲？」遞過手上的餐盒，秦瑤一如往常的突然發難。

    再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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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千萬不要失約

    書評區關於主角名字的爭論太多了，屠狗也沒理由堅持，畢竟，書是寫給大家看的，現在改過來了。

    另外，感謝書友提出的BUG，除了主角的名字，內容未作任何改動，不影響大家繼續閱讀。

    「謝謝你幫忙解圍。」王浩自知避無可避，只能認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如今又欠了我的。」秦瑤冷笑。

    「這麼個小事也要欠你的情？」王浩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想起暮光森林裡的秦瑤，冷冰冰的，多好打發，才幾個月的光景，為什麼像換了個人。

    「大人情有大的還法，小人情有小的還法。你不是討厭不欠別人嗎？晚飯以後，我在學院後山的樹林等你。」剛走出兩步，秦瑤又折回來，鄭重其事的交代：「千萬不要失約，不然你會後悔。」

    「赴約才會後悔呢。」活這麼大，王浩還不懂什麼叫做威脅，對於這家學院的八卦新聞，他倒是隱約聽到一些，聖德學院最出風頭的是兩個女孩，一個是秦瑤，還有一個就是戴薇兒。無論是誰，要是敢和她們接近，用不了多久便能成為學院的名人~

    角落，秦瑤不慌不忙的品嚐雞丁，或者說，是在品嚐那份熟悉的感覺，香香的，辣辣的，很是令人懷念。

    學院的生活是單調的，難吃的食物，為了一個目的無休無止的訓練，暮光森林的探險，無疑是最精彩的一段時光，也是最刻骨銘心的經歷，在患難中，她找到值得信任的夥伴，為夥伴不惜一切的戰鬥，誰知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那個她認為是生死相依的夥伴卻告訴她，彼此兩不相欠。

    作為一個優秀的女孩，秦瑤不免心高氣傲，儘管那枚神奇的丹救治了他的親人。

    儘管藥劑師左千帆也告訴她，她途中遇到的少年絕不簡單。

    儘管秦瑤對少年充滿了好奇，自尊卻在警告她，忘掉那個少年，她回到學院，強迫自己壓制住好奇心，不去調查少年的來歷，就在她努力試著忘記的時候，神秘的少年居然出現了，在眼皮底下做起了廚子。

    王浩從不參與學院的訓練，最長光顧的地方是圖書館。

    作為老牌的聖武學院，聖德學院擁有大批藏書，有很多甚至是孤本，極為難求，在這片大陸，知識可不是免費的。

    王浩無意瞭解不相干的知識，只需要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他總共借閱過三部書，異物誌，神譜，大概相當於異界版的山海經和創世錄，從中能夠發現，這個世界有很多他熟悉的異獸和異草，換了個名稱而已，也有一些他不知道，種群十分龐大，如果記載屬實，這片大陸赫然便是一座未經開墾的寶庫，相比之下，玄門就像塊貧瘠的鹽鹼地。

    所有異草和異獸都有詳盡的記載，而不是僅僅限於民間的傳說，這要歸功於藥劑師的功勞。除了糟蹋東西，把材料煉製成苦口的藥汁外。這幫傢伙還是幹了些人事的，

    另外一部是珍貴的手記，大藥劑師霍普金斯的手札，這部著作被藥劑師奉為聖典，儘管裡面的內容言簡意賅，訴說的也是藥劑師的基礎，但是很多人相信，在原版的手札中藏有驚天的秘密。

    因為以霍普金斯的名氣，斷然不該寫出這種幼稚文字，弱弱的提一句，王浩此刻他翻閱的正是原版，用黃金聖器換來的自然不止一個名額，還有副院長的好感，要是缺少這份好感，即使王浩是教官身份，也別想借閱到這部手札。

    管理員是個是個古怪的老頭，性格孤僻，戀書成癖，此時就坐在不遠的地方，警惕的盯住王浩，他的目光讓王浩感覺自己就像個賊。

    即使不存在秘密，這部著作對王浩也是意義非凡，藥劑師和煉丹走的路子不同，但是仍有共通之處，能夠相互借鑒。

    藥劑師篤信科學，煉藥時，會把需要的成分從藥草中徹底提煉出來，再加以配製，比起煉丹，他們更關注藥物的成分，使用的量也經過嚴格計算，可說是是一絲不苟，煉製的過程無論是成功或者失敗，都被記錄下來，供所有的同行參考。

    有了這些記錄加上御火的本事，王浩立馬就能成為一名三流的藥劑師！

    「你失約了。」纖纖素手遮住古老的文字。

    「忙啊。」王浩倒是料想到她不肯善罷甘休，打算在圖書館泡到很晚在回去，誰知道居然被秦瑤找來了。

    「別鬧。」王浩有氣無力的警告。

    「失約的人還有道理？」秦瑤霸道的抗議。

    「這不是在看書嗎？圖書館禁止喧嘩。」王浩指了指門廳外並不存在的警示牌。

    「在暮光森林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君子，原來你也並非水火不侵嗎。」秦瑤總算安靜下來，托著下巴坐在對面。

    「什麼水火不侵？」王浩繼續埋頭看書，借閱這部手札純粹是副院長的面子，僅限三次，如今是最後一次，今後再想從老頭手裡借書，恐怕比登天還難，王浩基本上沒敢指望。

    「何必謙虛呢，女生們都傳開了，朝你笑一笑，就能多打點菜，這算不算以權謀私？」秦瑤酸溜溜的挖苦。

    「別鬧。」王浩無心爭辯，清者自清~~~

    「走啦。」片刻後，秦瑤下達了最後通牒。

    「要走你走，今天必須把它看完。」王浩小心的翻動書頁，告訴它，還剩下最後的十來頁，要知道，王浩可不是簡單的看看，他在記憶。

    「你走不走。」秦瑤突然抓住手札的最後幾頁。

    「別鬧~」王浩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聲張，這部手札要是真被怎麼樣，很難說老頭會把自己怎麼樣。

    唰~書頁被齊刷刷的撕下來。

    「現在剩下的幾頁在我手裡，跟我走。」秦瑤背對老頭揚了揚紙業。

    完了！王浩下意識的望向外面的老頭，由於被秦瑤用身體擋住，這一幕並未被他看見。

    「你知道自己撕的是什麼？」王浩哭喪著臉質問。

    「霍普金斯的手札，這部手札平時很少人借，損壞也不容易被察覺。現在最後幾頁在我手上，來不來隨你。」秦瑤有恃無恐的威脅。

    「我檢舉你。」王浩作勢從椅子上站起來。

    「首先，我會撕掉最後的幾頁，讓你永遠也看不到，我還會告訴大叔，手札是你的撕的。」秦瑤十分肯定的複述，就憑她現在的語氣，騙過那位大叔絕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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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雷龍現

  「這是陷害！」王浩重新坐回椅子。

    「是你先失約的，害人家在後山等了兩個鐘頭，我提醒過你，千萬不要失約，不然你會後悔。」

    王浩固然是失約在先，可是報復也太狠毒了，他做夢也想不到秦瑤敢撕掉手札，更想不到冷艷的秦瑤一旦瘋起來，就像個惡魔。

    「別說我不提醒你，還書是要檢查的，那老傢伙看書比看他閨女看的還緊。」貌似王浩也動過歪腦筋，而且束手無策，但是他嚴重低估了一個漂亮女孩的能力，尤其秦瑤還是個品學兼優的女孩。

    「大叔。抱歉打擾您休息了，讓我幫您放回去，好嗎？」秦瑤甜膩膩的聲音比起食堂裡的媚眼，威力何止有天壤之別，別說是一個孤僻的老頭，換成誰也難以消受。

    老頭恨不得王浩趕快滾蛋，那髒爪子每翻開一頁，當真比扒掉他閨女身上的衣裳還要讓他難受，對於秦瑤的提議，焉有不聽之理。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老頭還在為秦瑤惋惜，小妮子可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學院裡多少俊彥追求，為什麼挑了坨牛糞呢。傻瓜也看的出，秦瑤和這小子關係曖昧，要不然何必傍晚來找？何必幫他道歉？應該說，秦瑤的做法等於承認了這種關係。

    「手札給我。」王浩黑著臉提醒。

    「要手札不難，除非你先回答幾個問題。」秦瑤駐足淺笑，顯然是有備而來。

    「別太深奧，我可是個傻子。」王浩不耐煩的催促。

    「收起你的小把戲，每當你強調自己是傻子的時候，只會讓我告誡自己加倍小心。我們分手以後，古亭先生氣勢洶洶的找來我家，硬說我傷了他的雙頭大獒，還誣陷我偷他的東西，你能解釋一下嗎？」秦瑤有板有眼的套問。

    「我不清楚，什麼雙頭大獒？」王浩撓了撓腦勺。

    「還想裝傻，雙頭大獒就是火系魔獸，職責是守護山洞。古亭先生丟失的器物就放在山洞，你闖入過的那個山洞。古亭先生還說，是一個挺帥的孩子為他的提供的線索，那個孩子該不會是你吧？」秦瑤繼續追問。

    「你供出我了？」要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讓王浩在意，那就只有方方，畢竟是他的內丹。

    「我才不像你出賣朋友，古亭先生雖然德高望重，也不敢到秦家放肆，被我父親打發走了。」秦瑤嫵媚的翻了個白眼。

    「我不是存心出賣你，就是告訴他，打傷雙頭獒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十五六歲的年齡，是個白銀聖徒。」王浩慚愧的交代。

    「這還不叫出賣？十五六歲的白銀聖徒，還是女孩，往前數三百年也找不出第二個來。」秦瑤的語氣有所緩和。

    「原來你這麼厲害，呵呵。」王浩驚訝的審視女孩，猶如審視史前魔獸。

    「哪有你厲害，翻翻嘴皮子就能送十幾個殺手上路。雙頭獒是我們一起出手打傷的，憑什麼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某人拙劣的甜言蜜語顯然未能讓秦瑤暈頭轉向。

    「我起初也像攬到自己身上，老傢伙不信，這怨不得我，不信你找他問問。」王浩理直氣壯的辯解。

    「有什麼不信的，又是騙傻子的遊戲，為什麼你身邊總有傻子？」秦瑤搖頭。

    「可能傳染吧。」王浩謹慎的推斷。

    「別和我裝了，今後凡是我來找你，你必須隨叫隨到，不准遲到，更不准失約。要不然，你會後悔莫及的。」秦瑤扔下一句狠話，飄然而去。

    接過手札時，王浩已然失去起初的興致，受制於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主人，她是想借此和您交往，不會出賣您的。」方方弱弱的提醒，生怕有人生出滅口的念頭來。

    「交往？」王浩反問。

    「主人當真不瞭解女孩的心思，這麼優秀的女孩，若非對您存有好感，何必主動的接近您？主人何必拒人千里呢？」方方也不由苦悶起來。

    對於感情的事，王浩還真是經驗不多，搞不懂也無所謂，反正遲早要離開的，自己是個過客，何必害人害己？

    歸心似箭的王浩遠不像外人所見的輕鬆，除了尋找方方的碎片，每天夜裡都在刻苦的修煉，在聖德學院，他學到了必須的知識，聖徒的修煉分為六個領域。

    分別是靈觸，契合，擬物，要修煉到前兩個領域不難，凡是擁有聖器的人，憑借努力都能辦到，從擬物開始是分水嶺，一般認為，至少鎢鋼等階以上的聖徒才能領悟到這個領域，獲得永生。

    青銅等階的聖器則領悟到第四領域，白銀聖徒能達到第五領域，黃金聖徒才能達到最高的第六領域。

    所以，聖器形成的等階與聖徒的領域絕不是分立的概念，嚴苛的選拔制度讓聖徒的等階十分嚴謹，黃金聖徒的誕生絕不會因為運氣，能夠得到黃金聖器的人，只能因為他擁有黃金聖徒的實力，在這個極端的體系下，王浩恐怕是唯一的例外。

    目前，王浩已經處在突破靈觸期的瓶頸，這個進度很是讓方方驚訝。

    「主人，您煉製的珠子很好用。」除了良好的天賦，方方找到了問題的根源。

    「還行吧。」如今王浩需要的是一部秘技。

    秘技是聖徒獨有的格鬥技巧，一般建立在原本的基礎上，本源為火的聖徒修煉火系秘技，冰系聖徒則是冰系的秘技，偏偏王浩的本源十分特殊，風系已經是非常特殊的本源，而雷系屬風系的第二形態，非常的罕見，相應的，雷系的秘技也十分的罕見。

    本來聖武學院負責學員的秘技，可惜學院並不知道王浩擁有聖器，話說回來，就算學院方面知道，也不見得能拿出像樣的秘技，為此，王浩還必須在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

    「初級學院能有什麼像樣的秘技，也值得主人去爭？主人難道忘了，我不止是聖器，還擁有記憶。」難怪方方不滿，作為一件聖器，時常被主人低估是件很煩惱的事，到目前為止，王浩最喜歡的居然是它的修復能力。

    「你有秘技？」王浩隨便問了一句，秘技大多被豪門佔有，即使願意掏錢，也很難在市面上找到，最重要的，方方出手的必定是好東西。

    「在我的記憶裡儲存過許多秘技，現在能記起來的就剩下一部，或許是由於對它的印象最深刻，恰好適合主人。」方方略帶愧意的介紹。

    雷的出現往往預示宣洩和破壞，甚至毀滅，因此也有學者認為，雷是不該存在的力量，是觸動天怒時才出現的異像，王浩對此頗有同感。

    嘮叨了一大堆的方方並不是賣弄學識，而是隨帶秘技一起的內容，修煉者必先瞭解自身，原力決定人的體質和性格，順勢而為，修煉起來就事半功倍，反之就是浪費功夫，打個比方，讓火系本源的聖徒修身養性，那就是胡鬧。

    接下來切入正題，秘技的名字叫做雷龍現，能夠提升雷系的破壞力，延續閃電的存在時間，招式分為雷閃，雷刺，雷切，雷沖，雷斬，雷奔，雷破，雷爆。

    遺憾的是，這是一部殘缺不全的秘技，方方記住的僅僅是基礎部分，光是聽雷龍現的名字也知道，屬於入門的階段。

    這是一部神秘的秘技，和立方體的一樣，無法分辨等階，從已知的部分來看，絕對屬於超強，可惜由於方方的缺損導致殘缺不全，要是方方記不起後面的內容，王浩也只能停留在入門階段，想到此處，不免惋惜。

    「我是可以修復的，主人。」方方不得不再次作出提醒，主人喜歡不知不覺的鑽牛角尖，它可是一件聖器，失憶屬破損所致，直白的說就是數據丟失，通過修復就能找回丟失的數據。

    當晚，王浩開始雷龍現的修煉，聖德學院往昔的寧靜也隨之被打破，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學員們聽見奇異的雷音，在他們疑惑重重的時候，雷音一天更比一天更大。

    兩周以後的一個夜裡，後山傳來山體崩塌的巨響。

    離掌心不到一尺的距離，炫目的雷芒仍在閃爍，直到撤掉原力，放現出本來的面目，一件璀璨奪目的黃金聖器，這件尚處於『孵化』期的黃金聖器形如一枚梭子，有著優雅的弧線，古樸的花紋優雅而神秘。然而要見識它的真實面目，需要達到擬物的領域才行。

    凝望巖壁上十餘米長，一人寬的恐怖裂痕，王浩仍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傑作，憑他的原力，無法造成這種破壞的程度，釋放雷切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種神秘的力量從聖器中瘋狂的湧出來，強度遠遠超出人的極限，不屬於他，卻受到他的控制，儘管那控制仍然非常生澀。

    「恭喜主人跨入契合期。」方方率先揭破謎底，在契合期，聖徒能夠借由聖器發動秘技，這破壞還遠遠不是黃金聖器的力量，僅僅是一小部分而已。

    到了契合期，聖徒能夠調動聖器的力量，聖器的等階差距隨之顯現，在往下的契合期，聖器甚至能提升主人的原力，聖器的等階越高，提升效果越顯著，所以到了後期，不同等階的聖徒，差距會拉的更大，這也是王浩一再堅持挑選高等階聖器的原因，到現在為止，他還感覺不出選擇低階聖器有何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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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遇

   遞過餐盒的時候，秦瑤也入鄉隨俗，向百忙中的王浩拋出媚眼。

    王浩猛的把一大勺菜扣了進去，口中唸唸有詞，吃死你！

    「下午陪我入城。」秦瑤滿不在意的邀請。

    「不行，這周輪到我值班。」王浩嚴詞拒絕。

    午飯後，王浩無精打采的出了學院，他是被主管廚房的光頭攆出來的，自信滿滿的秦瑤早就恭候多時。

    「你和光頭說了什麼？」雖然不喜歡追問，有些事，王浩不得不防。

    「你想知道？」秦瑤幽幽問道。

    「免了。」看她一臉狡黠的笑容，就知道探聽純粹是找虐。

    「我認識一個藥劑師，欠他人情，想買點藥材送他，你是內行，幫我參謀參謀。」秦瑤攏了攏耳畔的秀髮。

    「幫忙無所謂，我們最好能坦誠的談談。」車廂的空間並不大，縷縷柔香迎面襲來，王浩有些心猿意馬。

    「你說。」秦瑤似乎意識不到自己的殺傷力有多麼驚人。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在暮光森林時，你不是這樣的，你不覺得這麼折騰別人，很不人道嗎？也不符合你秦家小姐的身份，你說呢？」強行壓住青春期的躁動，王浩直截了當的挑明。

    「那個時候的我是什麼樣的？」秦瑤好笑的問。

    「矜持，反正比現在懂事。」王浩一時間也找不到準確的形容，不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秦瑤給她印象最深的，絕對是那冷艷的氣質，殊不知，秦妹妹從不是冷冰冰的女孩，當時秦瑤的的祖父受了重傷，命懸一線，遭遇那種事情，任誰也笑不出來。聖德學院倒是有個冷冰冰的絕代佳人，那就是與秦瑤齊名的戴薇兒，他的未婚妻。

    「矜持？懂事？你不如直說比較好騙。」秦瑤不為所動。

    巨木峽谷盛產藥材久負盛名，環境又不像暮光森林的凶險，養活了大批的採藥人，由於利潤豐厚，近年來，不少傭兵也加入採藥行列，火爆的藥材生意不但讓小城聞名遐邇，更是讓當地的焦木拍賣行撈的盆滿缽滿。

    「讓讓。」王浩被兩個凶神惡煞的護衛推了一把，在護衛的身後，是一個氣質儒雅的老者，身穿金絲黑袍，胸前佩戴者銜尾蛇的徽記，那是五階藥劑師的徽章。

    「有錢人呢。」王浩配合的等在路邊。

    「不平衡吧？」秦瑤抱歉的陪在身邊。

    「有什麼不平衡的？他們是職責所在，不咬人還有什麼用？」王浩倒是心平氣和，護衛這種職業，最擅長的不是咬人，而是識人，開路就要推人，光顧拍賣行的主顧非富即貴，只有自己既不是聖徒，也不是藥劑師，穿的也不怎麼光鮮，不推自己還能推誰？

    「平衡還罵人家是狗？」秦瑤不由好笑。

    「我有說他們是狗嗎？」王浩忽然感覺到，今天的話有些多了。

    「這樣就沒人推你了。」秦瑤小鳥依人般攙上王浩的胳膊，宛如情侶，這個動作實則佔不到什麼便宜，但是足以表明兩人親暱的關係，用王浩的話說，吃不到羊肉，還惹的一身騷。

    雖然王浩感覺渾身不自在，效果倒是立竿見影的，人家即使不認識秦家的大小姐，也該認出她胸前的徽章，十六七歲的白銀聖徒，前程是何等的光明，邁入聖域似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把這等佳人攬在懷中的男孩，能簡單嗎？別說推了，所到之處，人群無不是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我這個朋友還有些用處吧？」秦瑤小小的得意。

    王浩何嘗看不出她是不願讓自己受辱，一路走來，要不是有她這個超級通行證陪伴，自己至少要讓人攔下三回。

    隨她去吧，自己不過是個過客，被人當做傻子都不在意，何必在意多個朋友？

    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野，再次讓王浩心亂如麻，他看見了戴薇兒。

    角落的戴薇兒猶如聖潔的雪蓮，處在嘈雜的大廳卻是孤芳自傲，彷彿不染凡塵。

    王浩不由想起她那晚的傾訴，怕是只有戴家那種環境，還攤上自己這個未婚夫，才造就出她孤獨的性格，同時又充滿驕傲，這份特殊的性格，造就出她獨特的魅力。

    若非有這份資本，她憑什麼與家世和天賦都強到離譜的秦瑤並列為聖德學院的兩大當家花旦？

    雖然有約在先，彼此不干涉對方的生活，這種情形下相遇，仍是不太好吧，王浩下意識的停步。

    「是她。」秦瑤也發現了戴薇兒，似乎並不怎麼吃驚。

    「你們認識？」莫名其妙的，王浩有些緊張，以常理說，兩人是競爭對手，應該水火不容才對。

    「都在一間聖武學院，當然見過。我挺欣賞她的。」秦瑤幽幽歎息。

    「欣賞？」王浩感覺這個字眼聽起來很彆扭。

    「只有你們男人能惺惺相惜？」秦瑤辯白了一句，隨即娓娓道來：「她不止容貌漂亮，也很優秀，在學院裡，一直都是我最強的對手，拼了這麼多年也分不出勝負，贏她可不容易，不，應該說很難。聽說她從小就訂了親，對方還是個傻子，每到假日的時候，她都到拍賣行買藥，可能是為她的未婚夫買藥。」

    「傻子？」王浩搖了搖頭，女孩攤上這種事的確可憐，好在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掙脫宿命的陰霾，與她簽訂協議也算是行善了。

    「不是扮豬吃老虎的傻子，人家是真傻！」秦瑤認真的糾正。

    「什麼話，好像傻子有多威風似的？」王浩喃喃自語，裝傻固然是很好的保護，可也是形勢所迫，誰願意被人當做傻子？何況是真傻。

    很不巧的，這對聖德學院最搶眼的女孩，坐號居然排在一起。

    「你好。」秦瑤主動打了招呼，兩人談不上私交，同為學院最優秀的兩名女生，倒是慕名已久，有過多次接觸，不過都是以競爭對手的身份。

    「你好。」即便是笑的時候，戴薇兒也帶個人很冷的感覺，她的冷不帶任何雜質，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氣質，自然也不至讓人不適，除非是刻意的觀察，極難察覺到她美眸中細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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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人行

   「這是我朋友，也是學院的。」秦瑤主動推出身邊的男孩，還挺隆重，廚子的身份就忽略了。

    「普通朋友~」王浩能斷定她認出了自己，雖然不會幼稚到東躲西藏，起碼的解釋倒是必要的，即使有協議在先，面子也要過得去，何況人家是在幫自己買藥。

    「什麼意思？」秦瑤轉過頭質問，就算是普通朋友，這種時候解釋，未免不合時宜。

    「拍賣開始了。」王浩裝傻的技巧日趨成熟。

    對於兩人的笑鬧，戴薇兒無動於衷，她和秦瑤並不熟，禮節性的招呼即可，但是秦瑤的坐號偏偏在她的旁邊。

    「星斑葵怎麼樣？」對藥劑學一竅不通的秦瑤都是有拍賣的經驗，第一道拍品通常不會多珍貴，可也不至太差。

    「兩顆星。」遠遠的，王浩能看見那株蘑菇形的植物，表面佈滿斑斕的星星點點，猶如無數雙眼睛。

    「什麼意思？」左右也是等待，秦瑤刨根問底的追問。

    「最高是五顆星。」王浩加以註釋。

    儘管覺得無聊，這種設定倒不難理解，秦瑤隨即詢問起原因。

    「星斑葵是常見的菌類，帶藍色斑點的才值錢，藍色斑點很少的為下品，一般的為中品，藍居多為上品。」王浩簡明扼要的說明。

    「你果然有兩下子，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藥劑師？」秦瑤悄聲拷問。

    「異物誌上有記載，學院的圖書館能借到。」王浩謙虛了一把，反正就剩兩下子了。

    和玄門中的山海經不同，異物誌由藥劑師編寫，不像民間傳說的荒誕離奇，反倒十分專業。每種異草的成分和藥性都有詳細描述，儼然是本專業的著作，非專業人士很難提起興趣，秦瑤不知道也很正常，相應的，王浩知道就不正常。

    第二件，紫籐花。

    王浩及時給出評價，仍然是兩顆星。

    放到拍賣行的貨物，檔次都不太差，至少也是兩顆星的水準，極品就少見了，一次拍賣頂多有個一兩件。

    王浩不喜歡拍賣，因為缺少驚喜，凡是拍賣的貨品，資料上都寫的清清楚楚，內行甚至能估

    出大概的價碼，即使偶爾能出現好東西，要想入手，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是對於不缺錢的外行，拍賣所的確是好地方，不必擔心氾濫成災的假貨，只要肯出錢，就能入手想要的東西。秦瑤就是這樣的人，每件拍品都躍躍欲試，小妮子不像來買東西的，純粹是來花錢的。

    玄沙龍毒液，拍賣師的聲調陡然升高了八度，讓昏昏欲睡的王浩打起了一絲精神。

    這一次王浩給出評價很慢，知道叫價飆升到八千金幣，才搖頭道：「一般~」

    秦瑤參加拍賣前好歹做過一番功課，即使真是一竅不通，也能看懂氣氛與先前截然不同，疑惑道：「這個是好東西吧？你可別不懂裝懂。」

    王浩懶洋洋的解釋道：「再好的東西也有個價，花兩萬金幣入手價值一萬金幣的貨物，你還認為它是好東西？」

    秦瑤爭辯道：「好東西就是好東西，與花多少錢有何關係？」

    王浩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有錢人呢，隨便你吧。」

    換在從前，王浩也認為寶物無價，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在這片大陸，絕大部分材料都是有價的，因為此處不像玄門的貧瘠，煉藥的材料還算充裕。因為藥劑師這個職業，讓藥劑也成為一種商品。

    作為商品，藥劑雖然昂貴的離譜，終究還是有價可循，既然藥劑都有價格，煉藥的材料自然也有價格。所有的材料加在一起，當然不能比煉出來的藥貴。

    戴薇兒默默的獨坐，對於未婚夫和另一個女孩近在咫尺的交談，似乎漠不關心。習慣孤獨的她永遠是安靜的存在，從不與人為伍，若是有一天，她的身邊突然多了個男人，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給人的感覺都是一種褻瀆。

    「四顆星。」同樣安靜了一陣子的王浩突然出聲，促使她下意識向台上望去，也暴露出一個事實，她在偷聽。

    「有沒有搞錯？推薦幾百金的東西，我買來送人的~」秦瑤壓低聲音。

    台上的拍品是一截波多獸的獸角，在場的都不是缺錢的主，從場面的冷清就能知道，這獸角不是多珍貴，完好的波多獸角才價值兩千金左右，而這件拍品僅僅剩下一截。到了七百金的時候已經叫不動價了，這份禮可是送給大藥劑師左千帆的~未免寒磣了些。

    「你剛才不是說，好東西就是好東西，與花多少錢無關嗎？這份禮一定能讓你的朋友喜出望外，他要是看不上眼，本人原價收購。」王浩動起了歪腦筋，這幾天，他也在為材料犯愁，可惜囊中羞澀。

    「信你一次，到時候就和他說，這獸角是你挑的。」反正也不值錢，看秦瑤的架勢，區區的七百五十金幣，扔到水裡都不會心疼。

    「把我扯進去幹什麼？我幫你參謀而已。」王浩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賣了。

    「我的朋友對你非常好奇，想來對你的禮物也不例外。」秦瑤神秘兮兮的告知。

    左千帆何止是好奇而已，若非急於救人，那枚神奇的珠子早就被他扣了，還有掌心控火煉藥的神奇手法，都讓他急於一見傳說中的神秘的少年，只要告訴他少年就在學院，他立馬就能趕來。

    身為大藥劑師的左千帆，早已脫離工匠的範疇，到了他的程度，已經不再拘泥於形式，丹也好，藥劑也罷，都不過是一種載體，很容易分辨出優劣，或者說，在藥劑的領域達到巔峰的他在尋求突破。秦瑤從暮光森林中帶回的信息，讓他看見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迫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好像不認識你的朋友。」王浩悻悻的自語，直覺告訴他，麻煩又來了。

    「你可別不識好歹，人家可是正牌的藥劑師，想結交他的人多了，難得人家看的起你，拽什麼拽？」秦瑤翻了個白眼。

    「我用他看的起？」不是王浩看不起藥劑師，好歹是玄門煉丹的第一人，還是碩果僅存的一個，即使是藥劑師領域的第一人，雙方也該平起平坐，想想秦瑤的年紀，能有什麼樣的朋友？說的好聽點叫才俊，說的直白是小屁孩，不是一個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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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反擊(1)

    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王浩也回過味來，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本來是不願多事，再加上對方是個女孩，他才一忍再忍，小妮子居然變本加厲，老虎不發威，居然拿他當貓玩了，不讓小妮子嘗點苦頭，自己就別想清淨。

    「附近有沒有販賣藥材的地方？」臨近尾聲，王浩心不在焉的詢問。

    「有個藥材市場，就在拍賣行後面，賣雜貨的。」帶著滿滿的誠意而來，勞師動眾，就斬獲了一截獸角，意猶未盡的秦瑤頓時來了興致，渾然不覺大難臨頭。

    「你要去？」片刻後沒有等來下文，秦瑤再次追問。

    「隨便問問。」王浩好笑的否認，魚就是這麼上鉤的，小爺要是直說帶你到藥材市場，你能上當嗎？

    「要是不去，拍賣結束就和我回學院。」自作聰明的秦瑤像一頭狡猾的小狐狸，可惜畢竟稚嫩了些。

    「憑什麼？」王浩佯裝愁眉苦臉的抗議。

    「光頭批你半天假，是讓你陪女友遊玩的，我都回學院了，自然不能留你在外面鬼混。」秦瑤突然壓低聲音。

    「聖戰死了多少人？」很好，王浩終於明白自己這半天假是怎麼來的了，回去還不得被那群無聊的傢伙煩死，真要是走漏風聲，聖德學院下一任風流人物就非他莫屬了。

    「大概死亡三十七萬聖徒，這是考古證實的數字，也有說超過百萬的。」如此簡單的的問題，豈能難倒聖德學院的女才子？秦瑤隨口道來。

    「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你不死？」這可是你逼我的，王浩痛下決心，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德行。

    「你才去死！」秦瑤憤怒的還擊，她又纏上了王浩，藥材市場是一定要去的。

    反擊的時刻到了，站在藥材市場門外，王浩滿臉的幸災樂禍，藥材市場可不是藥行。形形色色的藥材鋪天蓋地，發霉的，長毛的，變質的，濃郁的藥味和發霉的氣息混雜在一起，令人頭暈目眩，陣陣作嘔。

    如此骯髒污穢的地方，少不了遮天蔽日的蒼蠅，這種鬼地方不是女孩能承受的，尤其是秦瑤這等絕代佳人，帶她來這種地方，簡直就是犯罪，王浩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今的秦瑤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發的小女生。

    「少看不起人。」秦瑤固執的跟在後面，秦家的女孩絕不嬌氣，她在同齡人中成為翹楚，不止是憑借過人的天賦，還有刻苦的努力，不到六歲，她就開始系統的訓練，每天睡眠不足五個小時，無論在什麼地方，成為第一都不容易，軟弱的人與之無緣，何況她還有個強力的對手，戴薇兒。

    從小到大，秦瑤都十分孤獨，接受枯燥的訓練，暮光森林的探險讓她深深著迷，也讓她得到人生中第一個生死相依的夥伴，儘管有些坎坷，充滿神秘的王浩遠比學院裡那些平庸的男生強多了。

    被她一路跟隨，連王浩都頗為意外，不可否認，小妮子的確很堅強，骨子裡透出一股韌勁，而王浩呢，縱然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君子，真要幹出辣手摧花的狠事，仍是要矛盾一陣的。

    隨便在藥材市場轉了兩圈，王浩目露凶光，出殺招吧。

    藥材市場除了販賣草藥，還有雜貨區，此處有販賣的晶核的，當然，傭兵們也不會放過魔獸的屍體。

    一頭魔獸，從獵殺到帶出峽谷，少說經歷了三，五天，有的甚至是一兩周，再放到市場晾幾天，不腐爛才叫奇跡，支離破碎的屍體堆積成一座座小山，暗紅色的血水四處流溢，釋放出血腥的氣息，引來遮天蔽日的蒼蠅，這副場面何止一句殘忍能夠形容，儼然就是煉獄！到這種地方需要的不止是勇氣。

    秦瑤收起了胸前的徽章，小心躲避腳下泥濘的血水，她甚至閉住呼吸，唯恐噁心的蒼蠅闖入，這種鬼地方，每一絲空氣都讓她難受。換在平時，這種骯髒的生物連接近她都休想，

    可是現在，她必須試著習慣，而倔強，不肯服輸的性格促使她留下來，在這個少年的面前，她決不能認輸。在她與惡劣的環境交戰時，王浩終於出手。

    拍賣行是有錢人揮金灑銀的地方，目前的王浩玩不起，即使在藥草市場，他也不指望能有多大收穫，採藥人都是半個藥劑師，他們能分辨出藥草價值，不會採集陌生的草藥，所以機會很渺茫，王浩盯上的是晶核。

    三個月的圖書館不是白泡的，王浩如今知道，晶核是這片大陸最富裕的資源，每頭魔獸都有一枚晶核，這玩意是好東西，足以取代晶石！而且價格低廉~

    「二十三個金幣，這是最低價了。」滿臉橫肉的攤主偏偏做出一臉無辜狀，比鋪天蓋地的蒼蠅還令人作嘔。

    「七個金幣。」王浩挑中的是一塊二階魔獸的晶核，看起來像是一塊墨色的水晶，然而在晶核的內部卻藏有一抹光暈，宛如擁有生命一般飄然流動，這是一塊黑兔的晶核，黑兔，聽名字就知道缺少殺傷力，無論如何也不值這個價。

    「兄弟，話不能這麼說呀，黑兔雖然沒什麼攻擊力，跑起來可是和飛一樣，我們二十多號人忙活一個上午才堵住它。」攤主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滿臉苦相。

    「那是你們傻，誰叫你們滿山遍野的追兔子啦？要是我雇你們抓兔子，這筆費用自然該我出，現在我是買晶核的，只管晶核值什麼價，你不能把傭兵團的開銷算在我頭上。」王浩據理力爭，這一隊傭兵闖入峽谷，目的絕不是去抓兔子，所謂摟草打兔子，順手捎帶而已。

    不過，這隊傭兵絕對屬於腦殘類型的，碰到黑兔這種東西趕走就是了，何必勞師動眾的去抓，無論如何，王浩都找不到理由為別人的愚蠢買單。

    「不瞞你說，我們這次走的窩囊，沒拔到像樣的草藥，要不您給十三個金幣，大家交個朋友。」攤主咬了咬牙。

    「八個金幣~」王浩一身的修為，麾下高手如雲，最終落到這幅天地，人不信邪不行啊，十三這個數字不吉利。

    「別侃價了，就十三個金幣吧，那五個金幣我幫你出，行不？」身後，秦瑤摀住瓊鼻，可憐巴巴的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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