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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醫 作者: 東方三少爺(連載中)

卷一 第二十章 試針
  淺粉色的半袖衫被輕輕拋落在沙發上,一具絕美的半裸嬌軀便如同雨後的清荷般傲然矗立在了莫一凡的面前。

  先前莫一凡還只是覺得夏薇的身材很好、很模特而已,但卻沒想到她的身材居然會好到如此「魔鬼」的程度。

  圓潤的香肩不寬也不窄,誘人的酥胸豐鋌而又偉大,性感的腰肢纖細而又柔弱、晶瑩的肌膚粉嫩而又白皙。

  尤其是她胸前那一雙柔軟的雪膩,脫下了外衣才看出竟然是如此的巨大,此時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蕾絲花邊胸罩,又怎麼樣能將其全部覆蓋住,至少也有四分之一的部分羞澀地暴露在空氣之中,更有那一道深深的乳溝,就好像月兒的光暈一般,靜靜地散發著誘人的氣息,無聲地襯托著兩輪圓月的美麗……

  除了寧菲以外,莫一凡基本上就沒怎麼接觸過女人,更遑論是這種激情的接觸,驟然見到一個身材如此完美的女人半裸著站在面前,莫一凡頓時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有些短路,神經開始顫抖,身體開始發燙,喉嚨開始發乾,呼吸開始緊促……

  「看夠了沒有?」

  夏薇脫下半袖衫後,就羞怯地閉上了眼睛,靜等著莫一凡在自己的身上施針,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半點兒感覺,忍不住睜開眼睛一看,卻見莫一凡正圓睜著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胸部看得兩眼放光。

  夏薇頓時又羞又惱,恨恨地瞪著莫一凡說:「你……你還說沒有欺負我!那你說你這是在幹什麼呀?哼……流氓!」

  夏薇的一聲痛罵終於將莫一凡的三魂七魄給嚇還了竅,抬頭一看,見夏薇那雙微微發紅的美目中委屈得蒙上了一層霧氣,頓時又羞又慚,忙垂下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點兒……有點兒走神兒了,其實我……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呃……夏小姐,你……你真漂亮!」

  夏薇聞言徹底無語了。

  說這位流氓還真沒冤枉人,兩人從認識到現在她都沒聽莫一凡稱讚過她一句,可現在她剛剛才脫了上衣,莫一凡就兩眼色迷迷地讚歎起來,這不分明只是在誇獎她的身材好看嗎?

  但不管怎麼說,人家終究是在誇她,夏薇到是不好反駁,只是已在心裡給莫一凡冠上了一個超級色狼的名頭。

  在夏薇彷彿要吃人的目光下,莫一凡不敢在耽擱下去,忙轉身將手中多餘的三枚毫針重新插回到針袋上,然後用鑷子夾起了一塊酒精棉,在夏薇的肩頭和手腕上擦了擦。

  在擦拭的過程中,莫一凡的目光一直死死地固定在那條白生生的手臂上,不敢再多看一眼不該看的地方,而臉上的神情更加望而莊重得好像一個得道的高僧。

  「哼……裝模作樣!」

  夏薇在心裡暗暗地鄙視了莫一凡一下,心想這小子現在到裝起正經人來了,可惜你的醜惡面目早就已經暴露了!

  夏薇擔心這個披著人皮的色狼再趁施針的時候在自己的身上揩油,說什麼也不敢再把眼睛閉上,圓睜著雙眼謹慎地注視著莫一凡的一舉一動,同時心中也在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不知道這個流氓一針紮下去,到底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只見莫一凡給她的皮膚消過毒後,丟下了鑷子,隨後就微皺著眉頭,神情凝重地緩緩閉起了眼睛。

  夏薇一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德行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正想要出言喝斥他幾句讓他痛快下手時,卻見莫一凡的眼睛已經猛然一下睜了開來,同時嘴角泛起了一絲自信的微笑來。在那一剎那夏薇彷彿感覺有一道奇異的光芒從莫一凡的眼底逸出,使得她心神為之一震。

  切,這小子真能裝!

  夏薇不知為何心中忽地有了一種莫名的激情,似乎她正面對的人是什麼樣了不起的大人物似的,這種感覺讓她從心底產生一種崇敬的衝動。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本能地想要排斥這種感覺,於是忙開口喝道:「臭美什麼呀!你……」

  夏薇的話還沒說完,就倏見莫一凡輕輕地揚起手來揮動了一下,隨後就見他手中捏著的那幾根毫針竟然都在一瞬間全都不見了。

  「哈哈……怎麼樣,謊言被揭穿了吧?哼……你不敢下針也就罷了,怎麼還把我的針也給扔了?哼……」

  夏薇一邊嘲笑著莫一凡,一邊轉過頭去想看看莫一凡到底把她的毫針給扔到哪去了,然而就在她剛一轉身的時候,整個兒人卻一下子完全呆住了……

  莫一凡並沒有把毫針扔到地上去,此時那五枚晶光閃閃的毫針分明就端端正正地插在她的手臂之上,三枚在肩頭,兩枚在手腕,而且五枚針所插的位置正是夏薇熟知的穴位之上:乘風、巨骨、天宗、陽溪、外關。

  這五枚針所插的位置簡直準確到了匪夷所思索的地步,就算是讓夏薇對著標註好了穴位的皮偶一針一針慢慢地去插,也絕對達不到如此精確的地步。

  這一來可真是把夏薇給震住了,只見她那漂亮的小嘴大張著,眼睛瞪得好像銅鈴一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胳膊,過了好半晌才傻愣愣地轉頭望向莫一凡,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什麼……什麼時候給我……給我紮上的針呀?我……我怎麼沒有看到?這……這不是真的吧!」

  莫一凡似乎也被自己的表現給嚇了一跳,呆了一呆,才笑著說:「我就是剛剛才給你紮上的呀!你不是一直瞪眼盯著呢嗎?怎麼可能沒有看到?」

  「不會吧!你……你就這麼……」

  夏薇說著學著莫一凡剛才的樣子揮了一下手臂,說:「你就這麼揮一揮手,就……就把那五根毫針全都插到我身上了?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莫一凡微微眯著眼睛,說:「要想達到深度麻醉的效果,這五針落下的時間間隔就不能太長,所以我只有儘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出針了……呵呵,我可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賣弄呀!」
卷二 第二十一章 通姦?
  莫一凡在同夏薇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平靜,可實際上心中的震憾卻絲主毫不亞於夏薇。

  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奇妙到了極點,當他在施針之前閉上眼睛再一次重溫腦海中映射出的那套施針方案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彷彿有一道電流一湧而過,剎時間身體的靈敏度被提升到了極點。他甚至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血液的流動、心臟的韻律、肺葉的張馳、經脈的收縮,最奇妙的是,就連他手中那五根毫針具體的重量、長度、以及針頭上的螺旋紋路有多少圈他都完全感覺得到……至此他進入到了一種極其微妙的境界之中!

  五枚毫針一一插在夏薇的手臂上,這五針分別用了不同的力度以及手法,或捻、或顫、或推、或旋……但這一切繁雜的動作僅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即已完成,這一切都嚴格按照他腦海中的那套施針方案完成,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而他手上的動作快得甚至超過了他大腦的反應速度,等他的大腦反應過來時,整套的動作已經圓滿完成。

  神奇的事又一次發生在了莫一凡的身上,這不禁令他驚喜交加。喜的是自己好像還算是一個有些用處的人,那麼就應該並不是一件外星人失敗的實驗品,至少這套完美的針灸手法看起來在當世應該沒有什麼人能夠比得上,若假以時日,他莫一凡或許真的能成為一名當之無愧的神醫呢!

  而驚的是,他的針灸手法雖然奇妙,可怎麼他總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被電腦程序控制著的機器人似的呢?

  難道說他在不知不覺之中,仍然受到了外星人的搖控嗎?

  莫一凡很想成為一個超人、一個神醫,不過這種給別人當傀儡的感覺卻令他非常的不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寧肯立刻變回一個普通人,也不想再當被人控制的超人。

  好在這一切暫時不過還只是他的猜想,也許事實並非如此,也許這只是因為他的身體剛被被改造不久,暫時還沒能完全適應這些身體的變化……

  儘管心中如海潮般起伏不定,但莫一凡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他終究也是在片場混了一年多的人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如果連這點鎮定的功夫都沒有,還怎麼幹演員這一行?雖然他還只是一個替身演員,但是替身演員也算是演員吧……

  而此時莫一凡在夏薇心目中的形象卻又一下子從流氓上升到了醫神的境界,雖然夏薇還不知道這針灸的效果怎麼樣,但是只是看莫一凡剛才那神奇的手法和速度,就已足夠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夏薇還沒有從學校畢業,因此以前沒怎麼接觸過真正懂得針灸的中醫,不過教她針灸的徐教授可是中華醫學研究會的名譽副會長呀,尤其在針灸方面的造旨相當的不低,她出自名師的門下,雖然未必就是什麼高徒,但最起馬的眼界還是有的,此時自然看得出莫一凡這神奇的針灸手法意味著什麼。剎時間什麼隱世神醫、渡世神針之類的讚譽之詞便已湧到了她的口邊,她甚至產生了一種要對莫一凡頂禮膜拜的衝動。這種衝動與之前看到莫一凡的目光時偶然湧動出的那種感覺混雜在一起,使得莫一凡在她眼中的形象頓時又高大了數倍。

  不過她還記得徐教授在課堂上常常引用的一句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覺得這針灸手法雖然奇妙,但如果沒有任何效果的話也是白扯。

  「這幾針真的有麻醉效果嗎?還……還是深度麻醉!可是……我怎麼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呀!」夏薇邊說邊茫然地甩了甩胳膊。

  莫一凡笑著伸手在夏薇手肘上輕輕點了點,說:「我只是麻醉了你這裡大約一平方釐米的區域,你當然不會有什麼感覺了,不信的話你自己試試看。」

  「哦……」夏薇依言在那個部位摸了摸,果然沒什麼感覺,再用尖利的指甲掐了兩下,白嫩的皮膚上出現了兩道深興的印痕,但那地方竟依然沒有半點兒疼痛的感覺。

  太神了!

  夏薇的心裡一陣激動,接著又在距離手肘稍遠些的位置上掐了一把時,卻立刻疼得一呲牙。

  「這是真的!這竟然是真的……」夏薇忍不住興奮地大叫起來:「你竟然真的可以把麻醉範圍精確到一平方釐米之內!天呀……這太不可想像了!我的神呢……」

  夏薇這麼一叫不要緊,頓時就把沉睡中的寧菲給吵醒了過來,寧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上身半裸的夏薇正抓著莫一凡的胳膊表情誇張地大喊大叫著。迷糊中她也沒聽清夏薇在叫些什麼,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寶貝弟弟在非禮人家小姑娘,竟然還把人家的上衣都給扒下去了!

  寧菲知道莫一凡為了省下錢給她治病,從來都沒有交過女朋友,可是她這弟弟畢竟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了,難免會有正常人的生理需求嘛,更何況這小子十來歲時就知道偷看姐姐洗澡了,現在長大了恐怕就更加……

  不論如何都不能坐視這種事發生下去,雖然寧菲也知道莫一凡就算真的精蟲上腦了,也不可能就在這病房裡把人家夏小姐怎麼樣,可是這事若一旦鬧開了終究很麻煩,如果女方只要求賠點兒錢私了還好說,若是非要追究責任的話,只怕被判個強姦未遂都是有可能的。

  寧菲心裡一急,立刻坐起來衝著莫一凡大叫道:「你幹什麼?小凡……快點放手!你這臭小子就是這麼沒輕沒重,鬧著玩也不看看對象,人家夏小姐可是個女孩子呀,你這樣子和人家鬧,那……那多不好呀!」

  這番話聽著像是在訓斥莫一凡,可實際上卻隱藏著寧菲愛護弟弟的一片苦心,那意思其實是在告訴夏薇,我弟弟是在和你鬧著玩呢,就算他做出了什麼不太妥當的事,那也只是鬧得過分了一些而已。

  夏薇聞聲卻嚇了一跳,忙鬆開莫一凡的胳膊,伸了伸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寧姐……是我把你吵醒了吧?我……我剛才太興奮了,一高興就忘了寧姐還在睡覺呢!您別見怪呀……」

  「什麼!太興奮、太高興……你們……」

  這一來寧菲可真糊塗了,難道說不是弟弟要強姦人家,而是他們兩個通姦?
  寧菲看著寶貝弟弟和夏薇的樣子很是有些奇怪,居然連通姦的詞彙都被她想像出來了,但是隨後便又否定了自己。

  哦……不對,不對!他們都沒有結婚,這事就不能算是通姦,最多只是談戀愛而已。不過……他們上午才剛剛認識,下午就……就這個樣子,這戀愛談得也太快了些吧!更何況這裡可是醫院呀,沒準兒什麼時候就有醫生護士會進來,而自己還睡在旁邊,他們兩個就敢這樣……這兩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夏薇見寧菲滿臉驚詫地在自己身上瞟來瞟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上身還半裸著呢,慌忙抓起沙發上的文化衫擋在胸前,然後輕咬著嘴唇說:「莫……莫先生,你能不能先幫我把針拔下來呀?」

  「針!」床上的寧菲這才留意到夏薇的胳膊上竟然還紮著幾根細如髮絲的毫針。

  她可不知道這東西是中醫治病用的,看到這些嚇人的利針紮在夏薇的身上,而夏薇卻沒有半點兒痛苦的樣子,再聯想到夏薇剛才說的興奮一詞,寧菲頓時不禁懷疑夏薇有被性虐的怪癖。

  寧菲以前也曾在雜誌上看過一些有關性虐的文章,知道這世界上還真有那麼一種人吃飽了撐的,居然喜歡被人虐待,而且越被虐待就越興奮。

  難道這位看起來氣質高貴的夏小姐竟然也喜歡這個!

  不過寧菲記得書上說玩這種性虐遊戲的,一般都是用皮鞭、繩子、蠟燭什麼的,那樣子就算玩得再瘋,最多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養兩天就好了。可沒聽說還有人用這麼長的針玩這個的,要是一不小心扎壞了哪裡那可怎麼辦!

  寧菲覺得自己這個當姐姐的有必要提醒弟弟、和弟弟新交的女朋友玩得不要太過份了,雖然這事說來很尷尬,但如果自己放任不管,將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想到事關重大,寧菲只是厚起臉皮,輕撫著微微發燙的臉頰,神色鄭重地對兩人說:「我說那個……小薇呀,我有幾句話本來……本來是不合適說的,可是……我這個當姐姐的為了你們好,就不得不說了……」

  夏薇聞言立刻乖巧地答道:「哦,寧姐姐有什麼話只管說。」

  莫一凡剛要伸手去給夏薇拔針,聽了這話卻是一呆,姐姐今天是怎麼了?你比人家夏小姐大上幾歲是不假,可也不應該就這麼對人家自稱姐姐吧?姐姐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呀!

  他哪裡知道,寧菲在心裡先入為主,早就認定夏薇是莫一凡已經快談到床上的女朋友了,既然是弟弟的女朋友,自然得跟著弟弟一起叫自己姐姐才對,她甚至還覺得夏薇稱自己寧姐姐顯得太生份了些,考慮要不要再糾正她一下呢!

  寧菲見兩人都站在那望著自己,就更加不好意思開口了,但想想這事早點兒說總比晚說好,只得硬起頭皮說:「這個……我知道你們這些時尚的年輕人都喜歡尋求刺激,這事……我是不該管的,只是……我怕你們沒輕沒重的,要弄出什麼事就不好了!要知道凡事都有一個度,你們想玩點刺激的,最多拿皮鞭、蠟燭之類的玩玩也就行了,這針……弄不好可是會傷到筋骨的呀!」

  夏薇聞言還沒反應過來,不禁詫異地問道:「寧姐姐,你在說什麼呀?什麼……什麼皮鞭蠟燭的?那些東西又有什麼好玩的!」

  寧菲聽了這話還以為夏薇是說用皮鞭蠟燭玩起來不夠刺激、不夠過癮,當時心中就來了氣,暗想:你這人還是大學生呢,怎麼卻這麼不曉得輕重?你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我管不著,可也別連累了我的弟弟!

  心中有了這番成見,寧菲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了。

  「夏小姐,我們家小凡可是一個很樸實的男孩子,而你卻這麼喜歡刺激,我看……你們好像真的不太合適!而且你們也不過是今天才剛剛認識,如果彼此都中意的話,要交往一下也沒什麼的,只是……交往也得有個彼此熟悉的過程不是?你看你們現在這速度是不是……是不是發展的太快了些呀?」

  「哈哈……姐姐……」

  莫一凡聽到這裡再也憋不住笑,一邊揉著自己的肚皮,一邊指著寧菲說:「姐……哈哈……你可真是太有才了!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夏薇就算再怎麼單純,這時候也終於搞懂寧菲要說什麼了,連帶著把那皮鞭、蠟燭的含義也明白了個大概,一張臉頓時羞成了紅布,氣得跺了跺腳,說:「寧姐姐,你……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我們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那種關係!剛才我們只是在一起研究針灸而已,莫先生為了做示範需要在我的肩頭施針,而我穿著外衣不方便,這才脫了下來,怎麼你卻……卻把我想成了什麼樣的人……」

  「針……針灸!」寧菲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說:「不可能的!小凡他又不是醫生,哪裡會什麼針灸?你……你別騙我了!」

  「誰騙你了呀!莫先生不但會針灸,而且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這一行裡的國手,怎麼你這個當姐姐的會不知道?」夏薇說著一扭頭,見莫一凡仍在那裡彎著腰笑個不停,不禁氣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咬著牙說:「你……你還笑!快點兒幫我把針拔下來呀!」

  莫一凡見夏薇哭了起來,這才覺得有些不妙。姐姐的話對於他來說或許是挺可笑的,但是夏薇可還是一個沒出校門的女大學生呢,如果真的因此被人誤會她是在玩**,只怕她連自殺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莫一凡不敢再有玩笑的意思,忙替寧菲解釋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姐姐她……她可能是病糊塗了,胡言亂語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你……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呀!」他說著便伸手在夏薇的胳膊上抹了一下,五枚毫針便已到了他的手中。那動作依然是快得不可思議,夏薇不但沒有看清莫一凡是怎麼拔的針,甚至胳膊上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那五枚針就已到莫一凡那裡去了。

  夏薇呆了一呆,隨後匆忙套上半袖衫,一扭頭捂著臉逃進了衛生間。
卷二 第二十三章 我要拜你為師
  寧菲在一旁也被莫一凡那閃電般的拔針手法嚇了一跳,雖然她是個百分之百的外行,對於針灸的奧妙半點兒也不瞭解,卻也看得出莫一凡這手法非同小可,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於是對夏薇剛才的話便又多信了幾分,不禁懊悔地說:「哎呀……這……都怪我不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瞎說!夏小姐一定氣得夠戧!小凡,你……你快去幫我勸勸她呀!」

  莫一凡哭笑不得地說:「你真是我的白痴老姐呀,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人家一個女孩子在衛生間裡也不知在做什麼,你居然讓我去那裡勸她……呃,我看你的腦子還真是有點兒病糊塗了!」

  寧菲也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輕輕白了莫一凡一眼,然後欠身下地,說:「行了,我腦子有病行了吧?得……還是我自己去向她道歉吧……」

  莫一凡見寧菲一副體虛力弱的樣子,忙上前扶住她,說:「算了,姐,你就別折騰了,有什麼話等一下她出來再說也是一樣。我見她的個性挺開朗的,應該不會為了這點兒小事就耿耿於懷的,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解釋開也就好了。」

  寧菲下床後也覺得全身懶懶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便順從地點了點頭,坐回到床沿上。一轉頭,見莫一凡的手中仍然握著那五根細長的毫針,心中好奇,便問道:「小凡,你真的會針灸?」

  「哦,會一點點兒吧。」

  「那你是從哪學的?什麼時候學的?為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唔……是這樣,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家東院裡住著一個胡瘋子嗎?他的身世你應該也知道吧?他在解放前就是一個著名的中醫,後來……」

  接著莫一凡就把剛才同夏薇說過的那套瞎話又複述了一遍,由於寧菲原本就認識胡瘋子其人,對胡瘋子的身世也一知半解,這時聽了莫一凡的謊言竟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聽莫一凡講完,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以前只知道胡瘋子當過大夫,卻沒想到他竟會是個隱於市井的神醫!你既然跟人家學了那麼大的本事,為什麼從來都沒和家人提起過,也沒見你用醫術給人看過病呀?」

  莫一凡伸了伸舌頭,說:「我和胡瘋子學醫術只是為了在他那騙吃騙喝,這事兒又哪敢回家提呀?而且他那人時好時瘋的,誰知道他教我的東西是不是真的管用?萬一我把別人治壞了,豈不是麻煩?因此我學過之後也就算了,從來都沒當回事,直到剛才我無意中看到夏小姐放在這兒的醫書,才隱隱覺得胡瘋子教我的那套似乎比這正規的醫學院教材還高明得多呢!嗯……你說的沒錯,看來胡瘋子真的是個隱於市井中的神醫呀!」

  「你怎麼也叫他胡瘋子呀!」

  寧菲不滿地瞪了莫一凡一眼,說:「我們中國人最講究的就是尊師重道,他畢竟也教過你不少東西,你就算不叫他師父,最少也得稱一聲胡老師吧?你再這麼胡瘋子胡瘋子的亂叫,看我不扇你!」

  莫一凡只得連連點頭,說:「是,是……姐姐教訓得是,我以後就叫他胡老師好了!」

  「嗯,這樣才像話嘛!」

  見弟弟肯聽自己的話,寧菲說不出的開心,伸出略有些蒼白的小手幫弟弟攏了攏衣襟,神情溫柔地說:「咱們姐弟倆就算再怎麼窮,可是做人不能忘本。既然胡老師對你有授業之恩,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不知飄泊到哪去了!等有時間你去打聽打聽,如果找到了就乾脆把他接過來住,否則他年紀那麼大了,神智又不大清醒,萬一有個病痛什麼的身邊沒個人照顧可不行!」

  莫一凡心說這可好了!我不過是隨口編個瞎話,居然就撿個瘋子老爸回來!女人的同情心氾濫起來可真是不得了呀!

  他心中雖是一百個不情願,可表面上卻又不好反對,只得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下來,心中卻想:那胡瘋子今年怕是快有九十歲了吧?這幾年沒看到他,八成早就已經不在了,就算他還活著,到時大不了花幾個錢把他送到養老院裡去,要我真的把他接到家裡,天天侍候著,那我遲早也非得發瘋不可!

  兩人並肩坐在床邊說了會兒話,就聽得衛生間的房門一響,夏薇用一條厚厚的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向兩人走來,就這一會的功夫,她居然就在裡面洗了一個澡!

  夏薇的眼睛有些紅腫,顯然剛剛才哭過,但此時的表情卻十分平靜,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堅韌,彷彿剛剛下了什麼決心。

  寧菲一見她過來就忙站起來身迎了過去,準備鄭重地向她道歉,誰知夏薇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她似的,目不斜視地望著莫一凡,神情無比嚴肅地說:「莫先生,你可以收我做徒弟嗎?」

  莫一凡聞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收你做徒弟?」

  「是的,我要拜你為師!」

  夏薇輕輕咬了咬嘴唇,說:「我要和你學針灸!我知道像你這麼神乎其神的絕技是不會輕易傳給別人的,所以……有什麼條件,你就只管提出來吧……」

  「條件?我……你在說些什麼呀!」

  「我就是要和你學針灸!」

  夏薇的臉上現出一種宗教徒般的狂熱來,甩了甩微濕的頭髮,一步步逼近到莫一凡的面前,直到她胸前那兩座挺拔的玉峰幾乎就要觸碰到莫一凡的鼻尖上時,才停了下來,低頭對坐在床上的莫一凡咬牙切齒地說:「是的……條件!只要你肯教我針灸,我就可以答應你的任何條件……聽好了,是任何條件,哪怕你真的要我和你玩性虐待,我也會答應的……」

  「砰……」的一聲,莫一凡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床上。

  他並不是被夏薇給嚇倒的,而是……鼻子裡熱辣辣的實在太難受了!嗯……還是仰頭躺著安全一點兒,這樣子鼻血應該就不會流下來了……
卷二 第二十四章 階梯式加速度
  鬧鐘在四點三十分準時叫醒了莫一凡,他在床上伸展著雙臂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後一個鯉魚打挺騰身躍起,落地時雙腳正好套入到放在床前的拖鞋之中。

  抻著懶腰走進了衛生間,迷迷糊糊地伸手向洗漱台上抓去,卻摸了個空,這時他才想起姐姐還住在醫院裡呢,自己的牙具可沒人給準備了!

  莫一凡從上小學當上了體育委員開始,就養成了每天早起晨練的習慣,這十幾年來,幾乎是風雨無阻,就算頭天晚上睡得再晚,到了凌晨四點三十分也一定會爬起來出去鍛鍊身體。

  而自從姐弟倆相依為命以來,寧菲又總是會比莫一凡提前半個小時起來,以前條件不好還在住平房時,寧菲就會先幫莫一凡燒好一壺洗臉水,現在則是預先幫他把熱水器插好,隨後就在牙缸中打滿溫水,牙刷上擠好牙膏,端端正正地擺在洗漱台上。然後還要為莫一凡榨上一杯熱乎乎的鮮豆漿,和著三片塗好果醬的面包放在餐桌上。

  做完這一切,寧菲才會回到房間裡略微休息一會,接著還要趕在莫一凡晨練回來之前起來做好早飯,為莫一凡打掃一下房間。

  莫一凡是一向連被子也不疊的主兒,換下的髒衣服滿地亂丟,寧菲進入他的房間時都得翹著腳走路,但是只需要短短的十幾分鐘的時間,就會把那豬窩一樣的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沒了姐姐的照顧,莫一凡就好像沒了娘的孩子似的,多少有些無助的感覺。將就著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四處翻騰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牙膏放在哪裡,只好胡亂漱了漱口,然後回房間裡找了兩塊口香糖嚼一嚼就全當涮牙了。

  熱乎乎的鮮豆漿是沒得喝了,好在剩下的半條切片面包就放在冰箱裡,這個莫一凡是知道的,至於果醬在哪裡,他就懶得再費用心去找了。

  就著暖水瓶裡剩下的半杯微溫的白水吃了兩片面包,隨後莫一凡就換上了運動服開始了晨練……、

  首先莫一凡要花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跑到位於近郊的麗水公園,然後會在那裡進行一系列高強度的體能鍛鍊。莫一凡之所以能只經過短短半年的訓練就正式步入特技演員的行列,與他多年來堅持的高強度鍛鍊絕對有著直接的關係。

  他出了小區,仍然和往常一樣,用階梯式加速度的方法向麗水公園的方向跑去。

  所謂階梯式加速度就是指有計劃地逐步遞增奔跑速度的一種訓練方法。一開始先是一陣熱身式的慢跑,等跑出一公里左右時,將速度提升一個檔次,然後依舊保持勻速前進,等再跑出一公里後就要再次提升速度……

  這種訓練方法是莫一凡從帶他入行的那位前輩那裡學來的,雖然在那以前他也每天堅持跑步鍛鍊,但是卻根本不懂得什麼方法,有力氣就來一陣飛速快跑,累了就停下來歇歇,相對來說簡直就和玩鬧差不多。

  而階梯式加速度方法卻絕對是一種魔鬼式的訓練方法。長跑是要消耗大量體能的,一般人在長跑過程中都會很自然的越跑越慢,而這種訓練方式偏偏要反其道而行,越是體力消耗得多,就越是要求速度更快。

  這種不斷壓榨體內每一分力量的感覺當然不會好受,但對於提升鍛鍊者的體能卻非常有效,而且還能不斷地激發人的潛能,使人可以不斷超越自己原有的能力。

  莫一凡先是慢跑了一會兒,估摸著大概已跑出了一公里的路程,就開始緩緩加速。

  這第一次加速不能加得幅度過大,否則到了最後就肯定堅持不下來了。但是幅度太小也不行,那樣就失去了鍛鍊的的意義,根據以往的經驗,只要速度提升到使自己微感吃力,微微氣喘的程度就是最合適的了。

  然而今天莫一凡一口氣將速度提升到了往日最後一級的速度時,竟仍然沒感覺有半點的吃力,眼見著道路上其他在晨練的人都向他投來了驚疑的目光,他才不得不打消了繼續加速的念頭,再快下去的話,就差不多要趕上運動員百米衝刺的速度了!用百米衝刺的速度來練習長跑,這也太誇張了吧,別人不把他當做怪物看那才出鬼了呢!

  莫一凡就保持這個速度,一直跑到了麗水公園,居然連汗都沒淌出一滴來。他知道這樣子自己今天這段長跑算是白練了,對鍛鍊體能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他卻依然很興奮,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經過改造後,體能突破了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再做這些普通的體能訓練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不過莫一凡可不敢就此放鬆自己,誰知道這種改變會不會永遠在留在自己的身上,改變得太快、太突然總會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是自己練出來的才最實在。

  來到平常鍛鍊的那個公園,莫一凡決定將訓練的強度無限量的加大,一來是想探知自己現在的體能極限究竟到達了一個什麼程度,二來也希望能在現有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強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神話故事中那些擁有通天徹地廣大神通的神仙們還需要不斷的修煉呢,他現在也不過就是比常人的體能強一些而已,又怎麼可以就這樣安於現狀?

  每日必做的兩百個俯臥撐結束之後,莫一凡的額頭仍然沒有現出一滴汗水。他索性開始做起單手俯臥撐的鍛鍊,每隻手各做了三百次後,雖然依舊沒有出汗,但是喘息聲已變得粗重了一些。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莫一凡多少有一些興奮,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仍然還是一個人,而不是什麼怪物似的!

  「嗒、嗒、嗒……」

  就在這時一陣舒緩而又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卷二 第二十五章 松針
  聽到這有節奏的腳步聲,莫一凡就知道是那位常伯走過來了。

  這位老爺子每天比莫一凡來得還早,固定要繞著公園倒走三圈,說是這樣走可以通過鍛鍊足跟,達到強心健脾的作用。

  一般在這個時間常伯應該是已經快繞完第二圈了。莫一凡每天都躲在這個角落裡鍛鍊,平時不大和別人接觸,也就是和這個常伯每天都能碰兩次面,天天見面時間長了兩人偶爾也聊幾句,但卻從來不互相打聽對方的事,莫一凡也只知道常伯姓常,今年七十四歲,是一位退休的老幹部,僅此而已。

  莫一凡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果見常伯一路後退從自己身邊走過,看到他抬頭望過來還微微頷首一笑,說:「小夥子昨天好像沒來呀?」

  莫一凡點點頭,說:「是,家裡有些事,耽誤了。」

  常伯笑了笑就沒再說什麼,繼續後退著漸漸走遠。

  莫一凡回過神來,接著思考自己訓練體能的事。他知道以後再用老方法來訓練已沒有什麼用了,就算延長訓練時間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其實莫一凡是很享受那種經過強度運動後大汗淋漓的暢快感覺的。但以他現在的體能來說,只怕連續做上一兩千個俯臥撐也未必能找到那種感覺,所以他必須從根本上改變訓練的方法才行。到健身會館去用先進的健身器械鍛鍊應該算是一個解決的方法,不過他又擔心健身會館裡人多眼雜,如果他表現得過於突出,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擁有超人體能的事,畢竟不是可以曉之於世的,因此至少在現階段,還是儘可能地保持低調一些的好。

  除此之外,就只能在自身上想辦法了。負重訓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小時候也曾在腿上綁過沙袋進行跑步負重鍛鍊,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不過如果他現在要做負重訓練的話,當然不能再只是綁兩個沙袋那麼小兒科了,要綁的話也要綁鉛塊,最好是做一套夾層墜滿鉛塊的衣服,那些樣的話甚至可以將他的體重增加一倍。這樣再訓練起來自然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莫一凡正自琢磨著,忽聽遠處傳來「蓬」的一聲輕響。由於距離過遠,莫一凡聽不清那是什麼聲音,開始也就沒有在意,但是當他發覺那聲音正是從常伯離去的方向傳來之時,頓時心中一動。暗想:這該不會是常伯摔倒了吧?他那樣倒著走,也看不清身後的路,只要一個不小心,就……唉,也不知是哪個缺德鬼發明的這種鍛鍊方法,這不是害人嘛!

  莫一凡知道這時候來公園晨練的人還不多,而且這個角落更少有人來,如果真是常伯摔倒了爬不起來,恐怕一時半會兒都不會有人發現。

  想到這裡莫一凡不敢再耽擱,立刻拔腿就跑,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幾百米的距離眨眼就到,速度快得令莫一凡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轉過林間的小徑,果見前面地上仰面朝天躺著一個人,可不就是常伯嘛!

  莫一凡驚呼了一聲,飛步搶上前去,但卻沒有急著將常伯扶起來。自從看完《中醫針灸理論》那本書,臨離開醫院時,他又從夏薇那裡借了一本中醫基礎方面的書,回到家裡一番閱讀之下,雖然沒有再喚醒大腦中什麼關於醫學知識的信息,但是也從中得到不少的啟發,怎麼說現在他也算得上是粗通醫道的人了,知道有些病人或者傷者是不宜移動的,如果處置不得當的話,搞不好反而會要了病人的命。

  於是莫一凡就蹲下身來,一邊輕輕呼喚著常伯,一邊集中精神觀察著他的狀況。

  只見常伯雙目緊合、牙關緊閉,面部肌肉微微扭曲,表情極為痛苦,額頭上有一塊紫紅色的斑痕,而且在莫一凡的注視下,那塊斑痕還在逐漸地擴大。嘴角不斷地吐出一串串令人噁心的白沫來。

  莫一凡微微一驚,腦海中立刻映射出了答案。這應該是突發性腦溢血,而且出血面積較大,出血量高,雖然看樣子出血點好像是位於表皮層,但是常伯的狀態卻不大好,也不排除顱腔內大量出血的可能,情況萬分危急。與此同時,相應的解決方案也在他的大腦中同步映射出來:以針灸的方法阻隔病人出血點附近的血脈,減緩血流量,然後……

  莫一凡知道這解決方案之所以不完整,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把「外星人」輸入到他大腦中的醫學信息完全解讀的原因。不過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事實上他雖然明白該怎樣去救人,可是現在這救治的第一步就已無法進行下去。他懂得針灸,也完全瞭解該在什麼穴位上下針,可是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帶毫針,他總不能用手指頭幫常伯針灸吧!

  無奈之下莫一凡只得先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脫下外衣到不遠處的人工湖裡沾濕了,敷在常伯的頭上,湖水很涼可以使常伯腦部的毛細血管收縮,減少出血量。

  眼見著老人已奄奄一息,莫一凡心中如同刀剜一般的難受,假如他就是不懂治病救人的倒也罷了,可他明知自己只要有毫針在手,幾針下去就可以保住常伯的命,然而現在他卻只能無奈地看著常伯在他的面前慢慢死去,那感覺就彷彿他是殺害常伯的凶手似的。

  莫一凡仰天長嘆了一聲,隨後目光就被掩映在空中的松枝給牽動了。

  松針!莫一凡腦中靈光一現。

  這麗水公園裡種植的松樹也不知是什麼品種,不但能耐得住盛夏的酷暑,而且形態優美,極具觀賞性,但卻很難成材。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樹上的松針纖細修長,看起來與針灸用的毫針頗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略粗了一些而已,那麼能否用這東西來代替毫針呢?

  莫一凡心思一動,立刻迫不及待地縱身躍起折了一小截松枝下來,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枚松針,反覆彎折了幾下,松針並沒有斷掉,看來這松針的柔韌性還是不錯的!

  莫一凡心中一陣狂喜,但還是不太放心,於是便拈起兩枚松針先在自己的胳膊上試了一下,第一針只刺入肉中不深就斷折了,第二針他增加了力度,以瞬間暴發的寸勁落針,果然順利地刺入了穴位,和使用毫針的效果並沒有什麼不同。

  常伯的情況十分危險,莫一凡也顧不上再多做實驗,立刻從松枝上選了十幾根看起來比較結實的松針拈在手上,然後坐在常伯的身邊,再次觀察了一下常伯的狀況,仔細對照大腦中映射出的治療方案,這才用右手拈起一枚松針,果斷地落針……
卷二 第二十六章 起死回生
  由於人的頭部皮肉較薄,而且穴位密集,因此對頭部施針一向都是針灸療法中難度最大的。若換了一個普通的中醫,就算手中拿著的是性能最好的毫針,也絕對不敢輕易在一個病人的頭上施針治療。然而莫一凡卻不管那麼多,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現耽誤一會兒的話,常伯的命就沒了!至於萬一他失敗了,會不會因此而擔上一些責任,他則完全沒有時間去考慮。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就連動作中都彷彿帶著一種生硬、機械的感覺,看著似乎很笨拙,但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又偏偏精確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

  他沒有像上次在夏薇身上試針時那樣一揮而就,而是老老實實,一針一針地落下,在準備落針前動作慢得出奇,而在落針的一瞬間卻又快得令人咂舌,手指間的暴發力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要想把松針準確地刺入穴位嵌入到骨縫中,容不得有半點兒的偏差,每落一針他都要消耗極大的精神力和體力。當他終於把十二枚松針全部插入到相應的穴位中後,竟然出了一身的透汗,感覺中似乎比剛剛做完十公里長跑訓練還要累人。

  針灸的效果立竿見影,十幾枚松針扎完常伯的狀況就立刻好轉起來,嘴角不再抽搐,面色恢復紅潤,呼吸也逐漸平緩下來,人雖然還昏迷著但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莫一凡鬆了一口氣,脫下被汗水濕透的背心掛在肩上,點燃一根香菸坐在一旁靜靜地守著常伯頭腦中卻在不住地回味著剛才落針時的那種感覺。

  真是活見鬼了,怎麼越來越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了呢!

  大約五分鐘之後,急救車終於到了。車還是昨天那輛車,護士看著有些陌生,但隨車接診的居然又是那位身材苗條、眼睛大大的石醫生。兩人對望了一眼,皆是微微一怔,隨後又同時露出一絲笑意,互相打著招呼說:「又是你呀!」

  「是呀……」

  石醫生跟著又笑了笑,雖說她臉上戴著一個厚厚的大口罩,但是她笑起來的樣子仍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替同事值了一個夜班,怎麼……這次又是你家裡人病了?這位老大爺是你的父親嗎?」

  「不、不是……」

  莫一凡連忙搖頭,說:「我只知道這老爺子姓常,天天都來這公園裡晨練,剛才我見他突然昏倒在這裡,於是就打了120……」

  「咦,他頭上……這是什麼……」

  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兩名護士已經準備要把常伯抬到擔架上,突然看到常伯頭上插滿了綠色的松針,不禁驚呼了一聲,其中一人就要伸手去把松針拔下。

  「別動!」

  莫一凡嚇了一跳,趕忙出聲喝止。如果真被她給拔下一枚松針來,到也沒什麼,最怕的就是她把松針給弄斷,留下一截在常伯的腦袋裡,那麻煩可就大了。

  石醫生聞聲趕忙過去查看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過了好半晌才呆呆地轉過頭來,如同看到怪物一般瞪著莫一凡說:「這……這些是你弄的?」

  莫一凡點點頭,解釋說:「我判斷他是得了突發性腦溢血,剛才的情形十分危險,如果我不對他進行救治的話,他絕對挺不到現在,於是我就用針灸療法暫封住了他頭部病灶的血脈,避免顱腔內積血過多……另外我還順便給他的患處做了個局部麻醉,免得他大腦神經受到過重的壓迫而崩潰,從而導致失語、失憶等後遺症。」

  「針……針灸療法!」

  石醫生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在確定自己的神智還算清醒,所看到的一切並非幻覺後,才驚異地問道:「這……這些松針也可以用來給人針灸嗎?不會……不會有什麼事吧?」

  莫一凡無可奈何地說:「我也知道這些松針沒有經過消毒處理,就這樣刺入體內可能會引起發炎感染,不過我當時真的沒有其他選擇,只有先保住他的命再說了……嗯,我想等一下你給他點上一些消炎藥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哦,沒……沒問題……」

  石醫生機器人一樣不停地點著頭,實際上莫一凡的話並沒有消解她心中的震驚與疑惑,她真正無法理解的是莫一凡是怎麼能把這又軟又細的松針插入人的頭骨之中的,她慣有的思維根本就無法理解這個事實。如果此事不是她親眼所見的話,她絕對會以為這只是武俠小說家坐在馬桶上杜撰出來的狗血情節。

  然而現在活生生的事例就擺在眼前,卻由不得她不信了。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於是在石醫生的眼中,莫一凡的形象變得越發神秘起來。

  常伯的病情比較嚴重,石醫生在做了初步的檢查之後就立即在車上給醫院的值班領導打了電話,讓醫院方面盡快為病人安排好手術室和腦外科的醫生時刻準備為病人做開顱手術。

  到了人民醫院,手術室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不過負責主刀的馬主任卻還沒有來。石醫生再次用儀器為常伯做了一些檢查,詳細地將記錄備好,已備主刀醫生參考。在這個過程中,她驚異地發現到病人經過這一路的顛簸不但病情沒有惡化,反而還有逐漸好轉的跡象。

  難道說這十幾枚松針真的有起死回生的神奇作用嗎?

  石醫生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可是親眼所見卻又不得不信。

  她是學西醫的,對於中醫的針灸之道只是略有耳聞而已,知道這是一門中國特有的古老而又神秘的學問,不過由於這門技術難學更難精,應用的範圍好像也不太廣闊,再加上歷史上曾一再被官府封禁,所以針灸之術早就已經走向了沒落,在近年受到了西醫的強烈衝激,整個兒中醫界都有大幅度衰落的現象,就更別說是中醫裡面最難的針灸術了!
卷二 第二十七章 太上皇
  石醫生前兩年也曾見過一位老中醫用針灸給人治病,當時見那老中醫手捻著細如牛毛、軟得像面條一樣的毫針一根根深深刺入到病人的體內時,就曾感覺到深深的震動,如何也想不明白那麼軟的針怎麼就可以刺穿人的皮肉,還不帶出血的呢?

  但是現在當她看到常伯頭上插著的這十幾枚松針,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人了!昨天莫一凡用那詭異的法子救活了陳三環的兒子,石醫生還有些懷疑莫一凡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但是這一次卻是真的被折服了!

  神醫呀!陳老爺子說得沒錯,他真的是一個神醫呀!

  每一次見到他,都能給人如此與眾不同的震驚,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真是太神了!

  那些松針十分的脆弱,要想將其毫無損折的拔出來絕對不會是件容易的事,所以等一下要拔出常伯頭上的松針還必須得莫一凡親自動手不可,因此石醫生只能先讓莫一凡留在了醫院,等待著主刀醫生來了,好一起陪同進行手術。

  誰知這一等就等了老半天,直到上午九點醫院正常上班時,那位大牌的主任醫師才珊珊而來。

  這位主任醫師姓馬,名叫馬威,今年五十多歲,長得五大三粗,面目凶如惡煞,如果脫下醫生的白大褂,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到有些和菜市場裡拿著尖刀剔著骨頭的屠夫差不多。

  然而別看他的長相不怎麼樣,但是在人民醫院裡,卻有著無法撼動的地位,甚至就連院長見了他也得點頭哈腰的,看著他的臉色說話。

  這到不是因為他馬威的醫術有多麼的高明,而是因為他的哥哥是省衛生廳的副廳長,如果誰要是得罪了這位爺,那就等於是在同副廳長大人做對,哪裡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醫院院長又怎麼樣?還大得過副廳長嗎?

  本來以馬威的這層關係,至少要當個醫院的院長什麼的沒什麼問題,事實上他的老哥也曾動用過自己的權勢和關係把他這個寶貝弟弟扶上過那個位置。不過馬威這小子實在是沒什麼管理水平,對於權謀之術半點兒不通,做事只憑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上任沒有兩個月就把醫院攪得烏煙瘴氣、人心惶惶的,更被一個窮親戚忽悠得簽字購進了一大批劣質的醫療器械,因此造成了兩起不大不小的醫療事故。

  於是各種各樣的舉報信夾雜著一些誇大其辭的謠言如同雪片似的不斷向市裡、省裡甚至中央飛去,他老哥迫於壓力不得不立刻打掉他的烏紗帽,並且讓他老老實實地接受調查組的審查。

  還好他上任時間不長,還沒來得及大肆收刮民財,就連他親自拍板購進的那一大批劣質器械,也因為是窮親戚牽的線,他沒好意思要一分錢的回扣,因此只能算是玩忽職守,最後也只是把他那個院長的職位拿掉也就算了。

  接替他工作的新任院長還以為他出了這樣的事,再也翻不了身,便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裡,發現他工作中的錯誤,就毫不留情面地在會上狠批了他一頓。馬威勃然大怒,當眾指著新任院長的鼻子罵道:「你***當了院長就了不起呀!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讓你滾蛋?」

  三天之內,新任院長的調令突然而至,上面把他調到了一個貧困縣裡當一個小衛生福利院的院長,雖然院長的名頭還是沒有變,但是這一下卻無異是從天堂跌進了地獄,正籌箸滿志,打算在醫院裡大展拳腳幹出一番事業的新任院長一下就傻眼了,而其他人也終於知道馬王眼果然是有三隻眼的!

  人家馬威上面有人,就算他只是醫院裡的一個雜工,也照樣比你院長還牛B!

  從此以後,馬威雖然再也沒當過院長,但卻也幾乎成了人民醫院裡的太上皇。

  這位太上皇大人的醫術雖然馬馬虎虎,然而架子卻著實不小,醫院總值班室一連打了三個電話,他老人家才終於駕著自己的私家小車趕到了醫院。

  這時候病人的家屬也早就到了,護士在給常伯整理隨身物品時,找到了一部手機,於是就按照手機上儲存的號碼打到了常伯的家裡,把常伯的情況通知了他的家人。

  電話中常伯的家人說是距離醫院不遠,大概十幾分鐘就能趕到,可不知道為什麼,最終竟然也拖了一個多小時,才有一位中年婦人不緊不慢地趕了來。

  那女人多說能有五十歲,身材和皮膚保養得都很好,如果離遠看的話,很可能會以為她只有三十多歲,但是走到近處,她兩個眼角處密佈的魚尾紋就會立刻暴露出了她的真實年齡。

  從年齡上看,這個女人應該是常伯的女兒或者是兒媳才對,但是她卻自稱是常伯的老伴兒,當然……是再婚的那種。不過這依然讓人大吃了一驚,都沒想到她這個風韻尤存的半老徐娘居然會嫁給那樣一個兩鬃斑白的老頭子,實在是不可思議!

  常伯的愛人交了押金後就守在手術室的門口,問了好幾遍,也不見手術開始,焦燥起來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隨後才安靜下來。

  正在這時,腦外科的主任醫師馬威馬大人也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看到坐在手術室門前的病人家屬,頓時眼睛一亮,用手指著那半老徐娘,興奮地叫道:「你……你不是株洲電視台的那個節目主持人秦思秋嗎?」

  那女人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眼角眉梢湧上一絲嫵媚的笑容,說:「我都已經十幾年沒出鏡了,難為你還認得我呀!」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馬威趁機上前握住秦思秋那隻保養得很細嫩的小手,說:「我最喜歡你……哦,我最喜歡看你的節目了!你的颱風樸實、莊重而又不失幽默,哪像現在那些綜藝節目的主持人,一個個像活猴子似的在台上又跳又叫,看著就讓人鬧心!」

  大概是馬威的恭維恰恰搔到了秦思秋的癢處,這位曾經的美女主持在對方略帶搔擾性的舉動下不但沒有生氣,甚至連手也沒有抽回來,只是嫣然一笑,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審美觀嘛,現代的年輕人不是喜歡那樣的主持風格嗎?我呀……唉,可是早就被社會給淘汰了呀!」

  「哪裡,哪裡……」

  馬威一邊趁機揉捏著那柔若無骨的小手,一邊說:「喜歡秦小姐的人還是很多的嘛,只要秦小姐你肯再次出山,保證還是一樣的大紅大紫……」
卷二 第二十八章 武俠片VS謀殺案
  「咳……馬主任……」

  石醫生早就已經等待得心焦不已,好不容易盼到了這位太上皇駕臨,卻見他老人家卻又在那兒和病人的家屬磨嘰起來沒完沒了,而說的話又偏偏沒有一句涉及到病人的。

  她心中狠狠地鄙視了這老色鬼一把,但誰讓人家後台硬呢,因此也沒敢多說什麼,只得強壓著火氣提醒他說:「馬主任,病人的情況十分危險,您看……是不是能盡快進行手術呀?」

  馬威不耐煩地白了石醫生一眼,說:「我這不是在和病人的家屬在探討病人的情況嗎,你急什麼呀?真是的……」

  他說罷一轉頭,滿臉橫肉的肥臉上又蕩漾起陽春三月般的暖風來。

  「秦小姐是這個病人的家司吧?嗯……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去觀摩一下手術的過程呀?」

  「馬主任……」

  石醫生聞言立刻反對說:「這樣子不好吧?手術室怎麼可以讓非工作人員隨意出入呢?這……」

  「有什麼不好的?我說可以就可以!」

  馬威對醫院裡這位一向對他不假以辭色的冰山美女早就已經失去了興趣和耐心,見她居然敢頂撞自己的權威,頓時老臉一沉,毫不客氣地命令說:「今天的手術需要病人的家屬進行配合,快帶秦小姐去換一下消毒潔淨服,快點!」

  太上皇頒下了聖旨,石醫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師,一個助手,縱然心中很不以為然,卻又能把人家怎麼樣?還不是只能無條件的服從!

  馬威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進了手術室,猛見一個身材陌生的年輕男人正守在手術台前,頓時愣了一下。

  雖然那人也穿著和和普通醫生一樣的服裝,臉上也戴著一副厚厚的大口罩,根本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但是馬威仍然可以肯定,這人絕對不會是本院的醫生。

  「這人是誰?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馬威的臉色頓時沉得好像黑鍋底一樣,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石醫生一眼,說:「我需要你的解釋。」

  石醫生忙說:「他就是送患者來醫院的那個人,他……」

  「你難道忘記這裡是手術室嗎?居然讓一個不相干的非工作人員進入這種地方!」

  馬威說著又拿出他那種太上皇一般的氣勢,聲色俱厲地吼道:「立刻讓他給我出去,你……回頭寫一份檢討書給我!」

  石醫生氣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這可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呀!他馬主任一句話就可以讓病人家屬進入手術室觀摩,而現在……

  石醫生冷冷地哼了一聲,說:「我建議馬主任還是先觀察一下病人的情況然後再下命令吧!現在病人的情況可不大好,如果沒有這位莫先生的幫助,接下來可能連手術都無法進行。當然了,您是主任醫師,如果您確定不需要莫先生的話,我立刻就帶他出去……」

  馬威雖然醫術不大高明,可也不是徹底的草包,聽得石醫生這話中也話,也沒敢立刻把話說死了,便先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向石醫生伸出手,說:「把資料拿給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關病人病情的報告資料遞到了馬威的手上,馬威只是看了兩眼便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冷汗,這病人的情況著實不大妙呀,手術難度非常大,只要在手術中出現哪怕一點點的偏差,只怕……

  不過他一時之間還沒明白,石醫生為什麼說這手術得那個陌生人的幫助才行。

  看罷病人的監控資料,他又轉身走到手術台前,這才猛地發現常伯的頭上居然插著十數枚翠綠的松針,他微微呆了一呆,轉過頭氣呼呼地說:「你們這是怎麼搞的?他頭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摔倒時紮上的吧?你們準備手術準備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有把這些清理乾淨?難道這些小事也要我這個主任醫師來教你們嗎?」

  石醫生見主任大人不問青紅皂白就先亂發一通官威,只得忍著氣提醒他說:「馬主任,您再仔細看看,您沒發現這些松針的排列很特別,刺入的也非常深嗎?這可不是摔一個跟頭就能自己扎進去的……」

  「什麼?啊……你的意思是說病人頭上那些松針是別人給紮上去的?」

  馬威面容一肅,板著臉說:「既然這是一起刑事案件,那我可不能隨便給病人開刀了!這事你沒通知公安局嗎?警察什麼時候過來呀,這得法醫先檢驗完了才輪到我們吧……」

  石醫生聞言差點兒沒被他把鼻子給氣歪了。這位主任大人的想像力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呀,居然還能聯想到刑事案件來!聽說過有用松針來殺人的嗎?以為這是拍武俠片呀!

  「馬主任,我知道您是學西醫的,我們醫院裡的大夫都是。不過做為一個中國人,對於我們國家傳統的中醫針灸術,就算是沒學過也應該多少聽說過一些吧?您難道就看不出病人頭上那些松針其實是以針灸手法刺入的嗎?病人患的是急性腦溢血,情況十分的嚴重,如果不是這位莫先生碰巧在場,並且用神奇的針灸術封閉了患者的血脈,那麼只怕患者早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去逝了,就算他的生命力再怎麼旺盛,也絕對挺不到現在,哪裡還等得到馬主任來給他開刀呀!」

  石醫生這番話中充滿了對馬威的不滿,作為一個主任醫師居然把針灸治療當成是謀殺案,其蠢笨可想而知。

  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明知醫院裡有一個等著開刀的急診患者,居然還能磨蹭這麼長時間才趕來,根本就沒有一點兒作為醫生應有的品德!

  石醫生早就受夠了這位霸道、無知的上司,因此也不怕會得罪他,如果他容不下自己的話,大不了想辦法從這裡調走也就是了,反正有這麼一個混蛋上司在頭上壓著,就算是老老實實地苦幹一輩子,也休想有出頭之日。
卷二 第二十九章 責任
  雖然石醫生剛才那番話說得還算含蓄,但是馬威又哪能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他馬威在人民醫院裡當太皇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還沒有誰敢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乍聞此言愣了足足有十秒種,才寒著臉哼了一聲,說:「針灸?針灸算是一門學科嗎?我在大學裡怎麼沒有聽教授說過呢?哼……那不過是民間一種愚昧無知的保健療法而已,簡直就和未開化民族的巫醫巫術沒什麼兩樣,有什麼科學依據嗎?再說了,就算針灸勉強可以歸入到醫學的範疇,那也得持謹慎科學的態度來對待吧?你看看,病人頭上的這些松針也可以用來給人治病嗎?我想這些東西至少沒有經過嚴格的消毒程序吧?而他所紮的部位又是人體最精密的部位——頭部,萬一鬆針上帶有病菌,感染了患者的腦部組織怎麼辦?如果在手術的過程中,或者是在術後患者出了什麼事,那到底應該由我們醫院負責,還是由這位……哦,還是由這位莫先生負責呢?所以……我經過鄭重的考慮決定拒收這位病人,手術立刻取消!」

  他慷慨激昂地說罷,一回頭見秦思秋一臉愕然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忙上前兩步,假惺惺地解釋說:「對不起秦小姐,這……患者是你爸爸吧?我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您父親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真的在這裡出了什麼醫療事故,我個人的得失到是無所謂,而醫院的利益可是損失不起呀!所以我也只能對您表示遺憾了!」

  秦思秋愣了半晌,也來不及向馬威解釋自己是病人的妻子而不是女兒,便急切地問道:「那……那怎麼辦?你們就不管他了?」

  「我們不是不想管,而是實在管不了、不能管呀!」

  馬威聳聳肩,裝出一臉痛惜的樣子,說:「或者你可以把病人送到別的醫院試試,看看有沒有敢接收的,實在不行……」他說著眼神向一旁的莫一凡瞟了一眼,說:「實在不行你也可以找那個人負責嘛!他不是挺能的嗎?居然還敢拿著松針給人針灸!說不準人家還真是一個隱藏在民間的神醫呢!那樣的話,你可就撿著了……嘿嘿……反正這事和他是脫不了干係的……」

  「這……」

  秦思秋聞言又哪能不明白馬威的意思,他這分明就是想讓自己訛上那個小夥子嘛!可是她聽那位石醫生話中的意思,還是人家這小夥子救了老常的命,若不是小夥子搶救的及時,老常早就已經沒命了!

  秦思秋正在那不知所措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聽石醫生已怒氣衝衝地同馬威吵了起來。

  「馬主任,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我們醫生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你怎麼可以為了怕擔責任就把病人往外推呢?病人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能拖到現在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如果現在才讓他轉院,那麼他將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死在路上,你……你這不等於是在害人嗎?」

  馬威當然已看出了病人的情況很糟糕,若非如此他又怎麼可能會想盡辦法的把病人往外推呢?

  最近他正通過他老哥的關係,準備活動到市衛生局當一個副局長呢。在這種敏感的時刻,他可不想在手術台上出現任何的差錯,既然明知憑自己的水平很難把這個瀕臨死亡的病人救活,又為什麼要冒這個險呢?就算這個手術非做不可的話,那也得先想辦法把責任推出去才行呀!

  雖然說在手術台上死個把人也是很尋常的事,只要不被病人的家屬發現什麼特別明顯的漏洞和錯誤,到時候只要說上一句「我們盡力了」就一切OK。可是問題在於馬威是在接到通知後拖延了三個多小時才趕到醫院的,如果病人家屬追究延誤治療時機這一項,他就萬萬解釋不過去了。

  昨晚馬大人趁著老婆出公差的機會,把相好已久的姘頭招到了家裡,胡天胡地地折騰了一宿,直到凌晨三點多種才剛剛睡下。

  醫院的總值班室打頭一遍電話時,我們的馬大人正是又困又乏又滿足的時候,當時也不知有沒有聽清楚什麼事,隨口答應了一聲,就又一把摟住他那姘頭肥肥的大屁股,接著呼呼大睡起來。

  而第二遍電話打去時,他基本上已經睡得人事不知了,電話響了好久,是他的那個姘頭接的,結果那大屁股女人和馬大人一個德行,哼哈答應了兩聲就把電話掛掉了,根本就沒打算去叫醒馬威。

  直到醫院總值班室的第三通電話打來時,馬威才略微清醒了一些,想到自己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怕是要壞事,不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來醫院的路上還在琢磨著萬一病人的情況不妙的話,該如何才能開脫責任呢!這時見到病人的頭上插滿了松針,正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若不藉機擺脫責任,那他那個馬上到手的副局長寶座豈不就要泡湯了?

  因此不管石醫生怎麼說,他只是咬准了病人的大腦組織可能已經被病毒感染了,為了醫院的利益,絕對不肯接收這個病人。

  秦思秋見這樣子吵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於是便走到了莫一凡的面前,商量著說:「這位小兄弟,你也看到了,醫院方面因為你的原因不肯給我們家老常動手術,再這麼拖下去的話,我們家老常可就完了!這個……你看你能不能向馬主任做一個保證,如果真出了什麼事的話,責任就由你來擔著,不管怎麼說,還是先讓馬主任把手術做完了,只要老常可以平平安安的,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

  在馬威和石醫生吵鬧的時候,莫一凡始終耐著性子一言不發,但是現在一聽常伯的家屬居然也把矛頭指向了自己,頓時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火氣,,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這位阿姨的意思是不是怪我救人救錯了呀?當我在公園裡見到常伯快要嚥氣的時候,就應該像個正常過路人似的遠遠的躲開,是不是呀?」

  「不不不……這位小兄弟你別誤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思秋連連擺著手說:「這不是……馬主任他不肯給我們家老常做手術嗎?我實在沒辦法才求你的嘛……你救了老常我當然很感謝你,可是……你既然救了他就不想他再死在這裡,是不是,所以……現在就請求你隨便表個態吧!你放心,只要我們家老常到時好了起來,我一定會以重金酬謝你的……」

  「那如果常伯不幸去世了呢?」

  莫一凡冷笑一聲,說:「那到時是不是所有的責任就得由我來背了呀?哼……救人也能救出一身的責任來,難怪現在的人都變得越來越冷漠,還不都是被你們這種人把好人的心都給寒透了?呵……反正這種蠢事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要是真想讓那位主任馬上手術的話,只要你肯保證不論結果如何,都不會追究任何人的責任不就完了。嗯……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呀,依我看那位馬主任分明是對手術的成功率沒有什麼把握,所以才會這樣子急著先把責任往外推,以免別人追究他無視病人的安危,遲來手術室三個小時的責任的……」

  「啊……是……是這樣子嗎?」

  秦思秋聞言心中頓時沒了底,扭頭看了看一臉橫肉的馬威主任一眼,然後有些心虛地說:「這個……我可不敢下什麼保證,雖然我是老常的愛人,但是老常他還有一個和他前妻生的兒子呢,而且他兒子還是……嗯,總之就算我答應不追究責任也沒有用的……」

  正當手術室內的四個人分成兩撥爭論不休的時候,只見緩衝室的門一開,又是一個「全副武裝」的男醫生氣洶洶地走了進來。

  「馮院長,您怎麼來了?」

  看到進來的那位醫生,馬威和石醫生立刻同時停止爭吵,一起迎了上去。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雖然馮院長的臉上戴著大大的口罩,看不出他的臉色如何,不過他那語氣中卻明顯透著很大的火氣,以前他見了馬威都是一向客客氣氣,不笑不說話的,今天的樣子可是著實有些反常。

  「馬主任你做得不錯呀!」

  馮院長冷笑了一聲,說:「如果你家裡有事的話,可以明確地告訴總值班室嘛,為什麼答應了來做手術,卻要拖延三個多小時才出現呢?你難道不知道腦溢血患者每耽擱一分鐘,生還的可能就會小上一分嗎?還有……你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還沒有開始手術?到現在還磨磨蹭蹭的,你這簡直是在謀殺病人,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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