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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章 七星針法
　　馬威見這位一向溫馴和氣的馮院長居然官威大作，感覺十分的震驚，一時間竟然愣在那裡，忘記了回答。

　　而石醫生可是難得見到這位好好先生一樣的馮院長這麼爺們兒一回，忙將馬威為了推御責任，拒收病人，不肯為病人開刀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馮院長聞言更加是勃然大怒，指著馬威的鼻子訓斥道：「你這是在瀆職、是在犯罪！你……哼，你別以為有你哥哥罩著，就可以在這裡橫行霸道，如果常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相信就算是你哥哥也照樣保不了你！」

　　馬威在醫院裡哪受過這樣的氣，本想發作起來和馮院長對著干，但是聽馮院長提到什麼馮老，頓時心中打了一個突。

　　這馮院長平時可不敢這樣子和他馬威說話，而今天居然敢當著別人的面這麼訓斥他，顯然是有所倚仗，難到馮院長所倚仗的就和這馮老有什麼關係？

　　馬威冷靜地琢磨了一下，感覺馮院長既然敢說有馬威的哥哥罩著也不怕，顯然馮院長的靠山至少不會比他馬威的哥哥官小了。馬威的哥哥可是省衛生廳的副廳長呀！難道馮院長的靠山會比副廳長還大？

　　想到這裡，馬威隱隱地想到了一個人，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來！

　　馮院長當然看到了馬威的反應，見他沒敢當面頂撞自己，不禁心中更是有底，當下裝作很煩躁地揮了揮手，說：「好了，你的問題等一下再處理吧，我們還是救人要緊。石醫生，你來給我當助手，我要親自主刀為常老手術，閒雜人等都可以退出去了……」

　　說罷皺著眉頭向秦思秋和莫一凡指了指，示意他們立刻出去，當然了，這閒雜人等裡也包括了馬威主任。

　　這手術室可是醫院裡的頭等重地，怎麼可以胡亂讓家屬進入呢？馮院長知道是常伯的家屬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對於馬威的作風卻越發不滿起來。

　　石醫生見狀忙上前解釋說：「馮院長，這位莫先生可走不得呀！病人是莫先生在公園裡發現的，當時病人的情況十分危險，莫先生就用針灸術阻斷了病人腦部的血脈，由於莫先生是用松針代替普通的毫針進行的針灸，所以等一下需要起針時還必須得由莫先生親自動手才行，所以我才做主讓莫先生留在了這裡。」

　　「用松針代替毫針！」

　　馮院長聞言眼前一亮，先是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莫一凡兩眼，然後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手術台前，伏下身子，對著常伯頭頂那十數根碧綠的松針發起呆來。

　　這位馮院長和馬威可不一樣，他沒有任何可以借助的關係和背景，之所以能坐上院長這個位置，完全是依靠自身的努力得來的。

　　他們馮家在山東老家那邊也算得上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中醫世家了，馮院長受到父輩的影響，從小就學了一肚皮的中醫知識。

　　不過他的父親大概是感覺傳統中醫受到西醫的排擠，在老百姓的眼裡越來越不受重視，於是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就讓他轉學了西醫。

　　馮院長早年曾很用心地鑽研過針灸術，並對之有著極狂熱的興趣，只可惜他身在西醫醫院，為了前程著想，不得不在醫院規定的條條框框下約束自己，不把任何屬於中醫範疇的東西帶進醫院來。縱然有著一手不俗的中醫醫術，卻也從來沒有施展的機會。

　　不過行家畢竟就是行家，他只是聽說有人居然可以用松針來代替毫針，就已經驚得合不攏嘴了，再一看到常伯頭上那十幾根松針的排列，更加興奮得全身都震動起來。

　　「七星針法！老天……這是七星針法呀！傳說中的神針之術竟然真的存在！」

　　馮院長誇張地張著大嘴，緩緩扭頭向莫一凡看去，那熾熱的眼神好像剛剛被火燎過似的，滾燙滾燙的，直盯得莫一凡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直到上午十一點三十分，莫一凡才逃命似的離開了人民醫院的大院。

　　總的來說這次常伯的手術還是很成功的，那位馮院長的醫術的確是十分的精堪，莫一凡有幸在一旁觀摩，雖然沒有學習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卻也長了不少的見識。

　　只不過令莫一凡受不了的是，那個馮院長對他的態度卻是有些熱得過頭了，手術結束後就把他硬拉到了院長辦公室，千方百計地套問他的來歷。

　　馮院長的嘴裡不時冒出「七星針法」這個詞彙，神情中充滿了無限的景仰，而莫一凡卻根本不知所云，後來見馮院長急得就要豁上老臉給他下跪磕頭了，莫一凡才不得不把昨天對夏薇說過的那套謊言又複述了一遍，並說自己只是胡亂學了一點醫術的皮毛，並不懂得什麼七星針法。

　　馮院長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激動得直拍大腿，當時就要拉著莫一凡去尋訪那位傳說中遁跡市井的神醫高人，莫一凡再三解釋說就連他現在也不知道胡瘋子的下落，並且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以及胡瘋子原來的住址，這才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狂熱的院長的糾纏。

　　出了醫院的大門，莫一凡感覺背上出了一身的熱汗，見醫院的門前有一個露天冷飲攤，於是便走過去叫了一大杯可樂。

　　涼絲絲的碳酸飲料灌入腸胃之中，感覺身上舒服了一些，正要結了帳走人時，卻忽聽旁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以及女孩子的尖叫聲。

　　莫一凡轉頭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口，車前面跌坐著一個滿臉皺紋、老態龍鍾的老太太，另外還有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半跪在老太太的身旁。

　　這兩人的衣著都十分的樸素，甚至在膝蓋、手肘的部分居然還打著補丁。這在現代的大都市裡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這年頭就連要飯的雖然穿得髒一些，但也很少有穿帶補丁的衣服，而這兩人的樣子看起來卻又不大像是延街乞討的叫花子呀！

　　小女孩兒的樣子看起來挺機靈的，衣服雖然破舊，但卻洗得很乾淨，白生生的小臉略微發黃，明顯有些營養不良，一雙眼睛卻是又黑又亮，彷彿嵌著的兩顆寶石似的，清秀之中帶著一股子靈氣。

　　看樣子兩個人應該是還沒有被車撞到，不過那老太太卻嚇得不輕，坐在地上全身不住地發抖。小女孩兒半跪在老太太的身旁，架著老太太的一條胳膊，一邊用力扶起老太太，一邊驚慌地叫道：「奶奶，奶奶，你沒事吧？」

　　老太太「哼哼」了兩聲，扶著瘦弱女孩兒的肩膀想要直起腰來，但是連掙了兩下都沒能站起來。

　　這時黑色奧迪轎車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裡面探出頭來，橫眉怒目地對著兩人吼道：「你們走路都不帶眼睛嗎？見到車過來也不躲一下！快點兒把路讓開……別耽誤我們辦事！」

　　老太太的膽子很小，被那人吼了兩聲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連連點頭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我們這就走……這就走！玲玲，快……快扶奶奶起來！」

　　那叫玲玲的小女孩兒狠狠瞪了司機一眼，然後關切地看著老太太說：「奶奶，你的肚子是不是又疼了？要不我們還是聽大夫的話去住院吧！」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這不是都開了藥嗎？等回家吃上藥就好了……哎呀……」

　　老太太說到這裡忽然一手摀住小腹的右側，身體一陣抽搐，額頭上滾落大顆大顆的汗珠，兩腿一軟，剛撐起一點兒的身子又跌坐了下去，腦門兒差點兒就磕到奧迪車的保險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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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一章 解碼工具
　　那個凶霸霸的司機一見這老太太還是個病號，頓時臉色一變，縮回頭去似乎和車裡的人商量了幾句，然後又打開車門，跳下車來，走到那一老一小的面前，冷著臉說：「老太太，你原來就有病是不是？我這車剛才可沒撞到你呀，是你自己坐在我車前面不起來，周圍的人全都可全都看到了，你就算想賴我也賴不到……本來嘛……你這事兒我完全是可以不管的，不過我們領導心腸好，他看你的樣子也怪可憐的，就讓我拿二百塊錢給你去看病……你可要知道好歹呀……」

　　司機說著就從身上掏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隨手丟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哼了一聲，說：「你識相點兒，拿了錢趕緊給我走人，要是再繼續在這裡放賴，我可就叫警察了！」

　　那叫玲玲的小姑娘一聽司機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說她們祖孫倆是想要訛詐他，頓時氣得小臉通紅，恨恨地將充滿了靈氣的大眼睛一瞪，說：「喂，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呢？我們什麼時候放賴了？」

　　那司機冷笑一聲說：「沒放賴？沒放賴這老太太為什麼坐在我車前面不起來？哼，不就是想訛點兒錢嗎？像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不過你們下次再幹這勾當時最好把眼睛放亮點兒，不是什麼人都是你們能惹得起的！今天要不是我們領導有事，我非讓分局的劉局長派人把你們抓起來不可！」

　　「你……你血口噴人！」

　　玲玲氣得渾身發顫，漂亮的大眼睛中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輕咬著略有些發白的嘴唇，說：「我們什麼時候問你要錢了？你說話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你……你這是誹謗！」

　　「誹謗……哈哈……」

　　那司機輕蔑地一笑，說：「小丫頭電視劇看多了吧？還跟我這玩起名詞了！呵呵……我就誹謗你了怎麼樣？有本事你去告我呀！哼……不過現在我可沒時間在這和你們磨蹭，錢我已經給了，不要拉倒，趕緊給我滾一邊兒去，別在這擋路！再沒完沒了的，我可真叫警察了！」

　　玲玲聞言又要同那司機理論，卻被老太太一把抓住。老太太膽小怕事，聽那司機一個勁地嚷嚷要找警察，早已嚇得連病痛都忘了，攀著玲玲的胳膊，艱難地站起來，說：「算了，算了，這位同志別生氣，我家丫頭爹媽死得早，年小不懂事，您可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老太太說罷只怕真個會有警察來抓她們，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扯著孫女，跌跌撞撞地直奔公交車站點走去。

　　那司機撿起地上的兩張鈔票，撇了撇嘴，說：「剛才還起不來，一聽說要找警察就跑的比兔子還快，心裡沒鬼才怪……」

　　莫一凡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雖然覺得那司機的嘴臉十分可憎，但是卻也沒打算多管閒事。

　　畢竟那司機的車確實沒有撞到人，並且願意出兩百塊錢作為賠償，因此從道理上來講，那個司機並沒有什麼責任，要說有錯也只是態度的問題，同樣是從貧困生活中熬出來的莫一凡，對於司機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很有些看不慣。但看不慣又能怎麼樣，他莫一凡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就算想打抱不平，那也得有實力才行，不然誰聽你的呀？他若是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和那個司機講理，也只能徒自讓人嘲笑一番罷了！

　　小姑娘扶著老太太跌跌撞撞地向公交車站點走去，在莫一凡身邊經過時，老太太又猛地感覺一陣強烈的陣痛襲來，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身子一弓、腿一哆嗦，險些跌倒。莫一凡手疾眼快，連忙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腕，將她扶了起來。

　　老太太連聲道謝，隨後就準備和孫女繼續向前走，但她的一隻手腕卻仍被莫一凡牢牢地抓在手裡，她連掙了兩下都沒有掙脫，不禁微微一怔，扭頭向莫一凡看去，卻見莫一凡正瞪大著眼睛，很專注地凝視著她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眼神中還不時地綻放出一縷縷狂熱興奮的光芒來。

　　老太太被莫一凡的樣子嚇了一跳，假如她再年輕個四五十歲的話，多半會以為莫一凡看中了她，正意圖對她非禮，不過現在嘛……她只能認為這個乍看起來還有些相貌堂堂的年輕人多半是精神不大正常了！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奶奶！」

　　玲玲見莫一凡抓著老太太不放，還以為他是和那個凶惡的司機一夥的，於是立刻毫不客氣地在莫一凡的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把。

　　莫一凡痛得輕哼了一聲，這才略微清醒了一些，但是他眼睛裡那種興奮和狂熱的光芒卻絲毫沒有減弱。

　　此時此刻，他雖然明知這祖孫倆一定是誤解了他的舉動，卻沒有急著解釋，反而閉上了雙眼，細細回味著剛才那一瞬間所產生的奇妙意境。

　　原來一個人的脈搏居然可以傳遞出如此複雜的而又詳盡的信息！

　　莫一凡若非親身體驗，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就在他剛才伸手扶住了老太太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指剛巧搭在了老太太的脈門上，於是一連串虛浮雜亂的脈搏跳動頻率通過他手指上的神經末梢一直傳遞到他的大腦之中。

　　隨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老太太的脈象就彷彿是在一個鎖定的電腦文件中輸入了正確的程序密碼似的，在傳入莫一凡大腦的瞬間一下子激活了一組隱藏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大量的信息如同潮水一樣瘋狂地湧入到他的意識之中，一時間令他震駭莫名。

　　很快，莫一凡就理順了這突然解讀出來的奇怪信息，他驚異地發現這組信息居然像是一個神奇無比的解碼工具，而它所破解的對象，就是人的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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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二章 切脈
　　望、聞、問、切是中國中醫學中診斷病情所必需的四大要素，合稱四診。

　　望，指觀氣色；聞，指聽聲息；問；指詢問症狀；切；指摸脈象。這四診的概念最早是由戰國時期的名醫秦越人提出的，秦越人也就是人們所俗知的扁鵲。

　　這四診之中最主要的還要屬一個「切」字，醫生通過感覺病人脈搏的跳動頻率和強弱度等細節就可推斷出病人的病情，實是中國人一大絕世的瑰寶。

　　而切脈絕對是四診之中難度最大、學問最深的一項。雖然人的身體狀況大多可以從脈搏的跳動頻率和強弱度等方面反射出來，不同的病痛都會反射出不同的頻率來，只是這頻率的變化卻是極其的微弱，對於普通人來說，即使仔細感覺也根本分辯不出來什麼的。就連經驗豐富的老中醫也沒有把握能將這其中的差別準確無誤地分晰出來，因此才需要結合望、聞、問這三項來綜合分晰，才敢給出謹慎的診斷來。

　　而且這脈象之間的細小差別也很難用文字和語言描述出來，因此當一位資深的中醫大夫要將他的醫術傳給徒弟時，這切脈之術就成了一個難題。中藥材的配伍禁忌、代代相傳的湯頭歌都是可以死記硬背的、針灸的針法技巧也可以通過勤學苦練來不斷的提高，唯有這切脈之術卻很難讓弟子領悟，可以說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個中醫學徒就算是遇到了名醫的指點，也得經過多年的經驗積累，才有可能逐漸掌握各種病症的脈象反射。

　　這也正是看中醫的病人為什麼都願意相信老中醫，而對年輕的中醫沒有什麼信任感的原因。相對於西醫來說，一個中醫的經驗有著更加重要的作用。

　　然而此時的莫一凡在融匯了剛剛激活的那一組信息後，卻驚奇地發現人的脈象竟然可以通過組信息的處理，而被完全的數字化。數字化後的脈象清晰無比，有如一串長長的密碼，之後再經過一番如同解碼般的處理後，那脈象所反潰的信息便毫無保留地被解讀了出來。

　　這也就是說，在他融匯了那組奇異的信息後，他就已經相當於是一台精準無比的疾病診斷機了！而這一切只需要通過切脈即可完成，對於中醫四診中的望、聞、問這三項則完全無需理會了。

　　當然，他這台疾病診斷機是不是真的靈還得通過日後的不斷實踐才能加以驗證，但至少，此刻他對於那位老太太的病情卻差不多已經是瞭若指掌了！

　　「喂……快放手呀，你個臭無賴！」、

　　玲玲見莫一凡仍舊緊抓著她***手不放，並且還莫名其妙地閉著眼睛、露出一副古怪、淫蕩的笑容來，不禁心中一陣發毛，認定了這傢伙不是精神病的話，就一定是那種心理極度扭曲變態的狂人。

　　眼見著她的奶奶不論怎麼樣掙扎都擺脫不了莫一凡的手臂，玲玲一急起來，忍不住抬起小腳，對準了莫一凡左腳的腳尖狠狠地哚了下去。

　　「啊……」

　　莫一凡腳尖上吃痛，不禁慘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兩隻手捧著火辣辣的左腳，疼得汗都流下來了。

　　「臭無賴、死變態，再敢欺負我奶奶，看我不把你的腦袋也給踩碎了！」

　　玲玲一擊得「腳」，朝著一臉苦相的莫一凡得意洋洋地撇了撇嘴，然後拉著老太太轉身就跑。

　　「奶奶，快……48路車來了，我們快上車，別讓那個死變態追上……」

　　「哎……等一等！」

　　莫一凡見那祖孫倆就要逃上了公交車，也顧不得腳上的疼痛，趕忙跳了起來，邊追邊喊道：「那位老大娘，請您先等一等！你……你的慢性闌尾炎如果再不抓緊治療的話，恐怕過兩天就要惡性穿孔了！」

　　那老太太的一隻腳已經邁上了公交車，聽到這話頓時呆了一呆，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看著追到近的莫一凡，哆哆嗦嗦地問道：「這位……小哥，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得了闌尾炎？」

　　玲玲本已經上了車，見老太太遲遲不上去，只得又跳下來，摻著老太太的胳膊，說：「奶奶，你聽那死變態胡說什麼？快……我們快上車呀，這車馬上就要開了！」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不急……這小哥說的話好奇怪，我得問問！」

　　莫一凡見老太太果然停了下來，便也不急著靠前，畢竟那個古靈精怪很有暴力傾向的小丫頭還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於是就在兩人面前兩三米外站住，略微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很真誠地回答說：「老大娘，我不但知道你有慢性闌尾炎，還知道你這病得了至少也在十年以上，另外……你還有著低血壓，重度貧血症，支氣管炎和輕度的哮喘。而最麻煩的是……你的胃好像也有些問題，嗯……你平時如果吃得太飽，是不是就會產生胃部痙攣的現象？早上空腹久了，是不是經常吐酸水？」

　　他這一番話把老太太給徹底驚呆了，任憑小丫頭如何拉扯她，卻是再也不肯挪動一步了。

　　老太太目瞪口呆地望著莫一凡看了半晌，才喘了幾口氣，說：「天啊……真不敢相信！你……你說的這些好像都對，可是……可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莫一凡微微一笑，說：「如果我說我是一個大夫您老信不信呢？」

　　「大夫？」老太太有些意外地說：「可就算你是大夫，我……我好像也沒找你看過病吧？」

　　「當然沒有，不過剛才我在路上扶了您一把，並且順便替您把了一下脈，自然就瞭解您的病情了。嗯……不過您的脈象實在是太亂了，我必須得集中精神靜下心來詳細分晰才能有一個準確的判斷，所以才讓您和您的孫女對我產生了一些誤會，真是抱歉。」

　　「我的天啊……」

　　老太太驚訝地看著莫一凡，說：「你……你剛才只是順便給我把了一下脈，就……就能把我這一身的老毛病全都看出來了！這可真神了呀！」

　　「神什麼呀！」

　　小丫頭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這傢伙剛才多半是在醫院裡查過***病歷，知道了奶奶得的是什麼病，這才專門堵在這裡忽悠我們……哼……奶奶，你可千萬不要上他的當呀！這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死變態！」

　　莫一凡想不到自己竟然會給一個小姑娘留下如此惡劣的印象，聞言也只能不住地苦笑，卻也不再辯解什麼，他相信那老太太應該能分得清自己是不是騙子的。

　　果然，那老太太聽得小姑娘口出惡言，立刻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說：「你胡說什麼呀？我剛才在醫院裡只是讓大夫開了些治闌尾炎的藥，也沒檢查別的毛病，就連那大夫也不知道我都有些什麼病，就算這位小哥看過我的病歷也看不到什麼呀！再說了，最近我胃上犯毛病的事兒，就連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孫女都不知道，而他卻能說得那麼清楚，要是我還信不過他的話，那可真成老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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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三章 蘿莉控？
　　老太太教訓完小孫女，又轉向莫一凡，誠惶誠恐地說：「這位……小神醫呀！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們才對呀！我家這丫頭不懂事，剛才還踩了你一腳，你……不要緊吧？」

　　莫一凡搖搖頭，說：「不要緊，一場誤會而已，我沒事的。到是老大娘您……您的身體狀況可實在夠糟糕的！別的病還可以勉強拖幾天，那慢性闌尾炎已經惡化得很厲害了，一旦惡性穿孔可就麻煩了！」

　　老太太聞言臉色頓時一黯，嘆了一口氣，說：「唉，剛才醫院的大夫也說讓我最好立刻住院手術治療來著，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們家裡的條件不太好，就連我這小孫女開學時要交的書費都還沒湊齊呢，又哪裡有錢讓我住院手術呀！」老太太說到這裡，似乎是在感懷生活的艱辛，眼淚便已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玲玲見奶奶哭泣了，小鼻子一酸也跟著抽泣起來，抓住***手，說：「奶奶，您不能老想著我，我上不上學都不要緊，您還是把錢拿出來治病吧！」

　　老太太抱住孫女的頭痛哭著說：「沒用的，你的書費才多少錢呀？而我要做手術的話至少也得三四千塊錢呢，我們就算幾個月不吃不喝也攢不出這麼多錢呀！唉……老天爺要收我這把老骨頭的話就由他好了！只是……可憐玲玲你從小就沒爹沒媽的，如果奶奶再去了，你可怎麼辦呀！」

　　看到祖孫倆抱頭痛哭的樣子，莫一凡也不禁心中一酸，忍不住走近了幾步，說：「老大娘，如果你沒有條件住院的話，或許……或許我有辦法可以幫你治病。」

　　「真的！」

　　老太太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如果讓小神醫治病的話，得……得花多少錢呀？」

　　「錢？不……不用花錢。」莫一凡笑笑，說：「不過我得實話告訴您，我雖然懂點兒醫術，也知道你的病應該怎麼去治，但是在此之前我幾乎就從來沒給別人治過病，所以呢……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我就盡力試一下，要是你信不過我呢……那就算了，這話就當我從來沒說過。」

　　「信……我當然相信你了！」

　　老太太激動地說：「你這小神醫連我什麼時候會胃疼都說得一清二楚，可別醫院裡的那些大夫本事大得多了，我要是不信你的話，還能去信誰呢？」

　　「奶奶，你可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呀！」

　　眼見奶奶似乎就要上了那個死變態的當，玲玲立刻焦急地挺身而出，擋在她***面前，說：「不要相信他，萬一他是騙子怎麼辦？」

　　老太太哭笑不得地說：「我們家又沒有錢，有什麼可值得人家騙的？」

　　「那可不一定，沒準他是想……哼，反正我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什麼好人，奶奶你還是先讓我試試他再說吧。」

　　玲玲說著不容奶奶反對，便叉著腰走到莫一凡的面前揚著頭說：「喂，死變……嗯，我們也不認識你，誰知道你是真的醫生還是假的呀？我可不相信你真的是什麼神醫，要不這樣吧……我這兩天的身體也不大舒服，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話，就先幫我看看，如果看得準，我自然就相信你了，如果不准的話……哼……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死變態、大騙子！」

　　莫一凡聞言心中頓時一陣不快，他今天早上好心好意地救了常伯，就差點兒被那個馬主任給賴上了，這時想幫助可憐的老太太，又被她的孫女給當成是大騙子，這事換了是誰攤上也不會高興的。

　　唉，難道想做點兒好事就這麼難嗎？

　　心灰意冷之下，莫一凡輕輕擺了擺手，說：「算了，我剛才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順口胡說而已，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至於小妹妹你願意把我當成是大騙子那也由得你……對不起了，咱們再見吧……」

　　莫一凡說罷轉身就走，玲玲見狀卻頓時呆住了，她剛才只是看莫一凡不大順眼，想故意難為他一下，並順便探探這人的醫術是不是真的很神。可誰知莫一凡竟然不肯給她試探的機會，說走就走。如果莫一凡走掉的話，那她奶奶可就真的是連最後的一線希望也破滅了，假如奶奶因此而病死的話，那她玲玲豈不就成了間接殺害***凶手？

　　想到這裡，玲玲立刻慌了神兒，趕忙跑過去一把拉住莫一凡的胳膊，漲紅著蘋果一樣可愛的小臉，說：「喂，大哥哥，你別走呀！我……最多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你可是一個大男人呀，該不會那麼小氣，和我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吧。好吧……就算你生了我的氣，可是奶奶她可是對你一直很相信的，你也不應該因為我就不管我奶奶了吧？」

　　莫一凡聞言心中一動，轉回頭看了看玲玲的奶奶，只見她正勾著腰，手捂著小腹，臉上又現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來，而眼神中卻儘是期盼和哀憐的神色。

　　莫一凡暗暗嘆了一口氣，心想罷了，這祖孫倆也怪可憐的，我要是沒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又怎麼能狠得下心眼睜睜地看著那老太太無可奈何地在家裡等死？如果我今天真的見死不救，只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了！

　　而且那小丫頭說話是直了一些，損了一些，但是站在她的立場上也並沒有什麼錯，畢竟我和她們只是在大街上偶遇，她們根本不瞭解我的底細，又怎麼可能會冒然相信呢？只不過若對方是一個心智成熟的人，縱然心裡懷疑也不會說出來，但玲玲她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又哪裡懂得這些，而這也正是她可愛的地方呀！

　　「好了，你贏了！」

　　莫一凡苦笑著拍了拍玲玲的肩膀，說：「把你的手給我吧。」

　　「把手給你？你……你要干什麼呀？」玲玲見莫一凡一副回心轉意的樣子，正自欣喜，可一聽這話立刻下意識地把兩隻小手藏在了身後，心中暗自嘀咕著：這位大叔不會真的是變態吧！

　　莫一凡見玲玲一臉戒備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心裡面肯定又沒把自己往好處想，不禁氣得微微翻了翻眼睛，說：「你不是想讓我給你看病嗎？哼……我知道你對我還不放心，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吧……左手。」

　　玲玲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做了鬼臉，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呀！嘻嘻……你不會是想趁機佔我的便宜吧？我可是知道現在社會上有很多變態的大叔就喜歡玩什麼蘿莉控……呃，我可是已經有男朋友的了，你的年紀太大了，不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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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四章 都是初潮惹的禍
　　莫一凡見這小丫頭臉上的淚珠還沒幹，就又嘻嘻哈哈地扮起了鬼臉來，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哼了一聲，說：「你放心吧，我對你這種青澀的小蘋果可沒什麼興趣。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想讓我幫忙看病的話，就把手伸出來。」

　　「哼，誰是青澀的小蘋果呀！真是沒有眼光！」

　　玲玲說著下意識地挺了挺剛剛發育起一點兒的小胸脯，彷彿是想證明自己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姑娘了似的，但隨即又感覺這個樣子似乎很不雅，忍不住「咯咯」一笑，隨後乖乖地伸出了左後，說：「好了啦，我是和你開個玩笑的了，我這兩天是真的不大舒服，就麻煩神醫大哥哥幫我看看吧……不過以後不准你再說人家是青澀的小蘋果了……」

　　莫一凡懶得和這小丫頭鬥嘴，伸出三根手指搭在玲玲的脈門上感覺了一下，過了一會兒鬆開來，又面無表情地說：「右手。」

　　玲玲見這死變態的舉止還算規矩，暫時沒有什麼變態的嘴臉，總算放下心來，很配合地遞過了另一隻手。

　　「怎麼樣，看出我有什麼病了嗎？」

　　待得莫一凡鬆開了玲玲的手後，她立刻迫不及待地詢問了起來。

　　「嗯……你最近幾天是不是時常感覺小腹脹痛、渾身無力？還有……晚上睡覺失眠多夢、心焦氣燥？」

　　玲玲聞言驚得瞪大了眼睛，象看怪物一樣盯著莫一凡，過了好半晌才輕吁了一口氣，說：「你……你真的都能算出來呀？這還真神了呀！」

　　莫一凡哭笑不得地說：「算什麼算呀！你不會是把我當成算命先生了吧？我這是從你的脈象中聽出來的呀！真是的，弄得我好像一個神棍似的……」

　　「是是……是我用詞不當！」

　　因為莫一凡說的話一針見血，已完全令小丫頭歎服了，再加上緊張自己的身體狀況，因此玲玲也顧不是計較莫一凡的語氣，忙焦急地問道：「你你到是說說我得的這究竟是什麼病呀？能不能治好……哦，介是不管怎麼樣，都請你先幫我奶奶治病，好不好？現在我完全相信你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神醫了，我為我剛才說過的話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嗎？」

　　莫一凡剛才是真的被這小丫頭懷疑的態度搞得有些心灰意冷了，不過這時見她道歉的語氣還算誠懇，也就不再往心裡去了，當下摸了摸鼻子，笑著說：「沒事，只要你別亂叫我什麼死變態，我就謝天謝地了！呵呵……你也不要緊張，其實你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病，只要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注意別著涼什麼的，嗯……另外再多吃點兒補血的食品就可以了。」

　　「這樣就行了？」

　　玲玲有些意外地說：「如果我沒有病，怎麼可能會……不對，你一定瞞著我什麼吧？求求你還是告訴我吧！」

　　「你非要我說呀！」

　　莫一凡的樣子有些尷尬，但想了想還是湊到玲玲的耳邊，小聲說：「你前兩天是不是剛剛經歷了初潮呀？嗯……就是女生的那個來了，而且是第一次對不對？其實你這兩天的狀況都是初潮惹的禍，本來有點反應也沒什麼的，只要你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這些反應自然就會消失了。」

　　「啊……」

　　玲玲愣了一下，才終於搞明白莫一凡說的是什麼，頓時羞得兩頰通紅，用衛生眼狠狠地剜了莫一凡一下，撅起小嘴，說：「還說自己不是變態，哼……就知道欺負我這種小女生！」

　　莫一凡汗顏地說：「這樣子也算欺負你呀！呃……我這可是站在醫生的角度上說的話，而且……這不是你硬逼著我明說的嗎？」

　　玲玲氣得跺了跺腳，說：「誰知道你會……會說出那樣的話呀！好了啦，你還是先幫我奶奶治病吧，只要你治好了我奶奶，今天你欺負我的事就算了！」

　　這小丫頭還真會做生意呀！

　　莫一凡苦笑了一聲，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我還有事情，得立刻走了……要不這樣吧……把你們家的地址告訴我，等下午或者是晚上我抽出時間就去幫老大娘治病。」

　　玲玲一聽說莫一凡現在要走，心裡頓時又沒了底，懷疑可能是自己剛才的話又得罪了這位神醫，於是忙再次拉住莫一凡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你不會是又生我的氣了吧？哎呀……你是大哥哥嘛，不要那麼小氣呀！最多……最多以後你想怎麼欺負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不管我奶奶，好不好嘛？」

　　這小丫頭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撒起嬌來的樣子還是令莫一凡有些吃不消，尤其是聽她說那句以後怎麼欺負她都可以，頓時讓莫一凡感覺到一種邪惡的誘惑來！

　　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強行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不潔念頭，說：「唔……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反悔的，現在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辦，絕對耽擱不得的。另外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而要給你奶奶治病得需要一些專業的醫用器具的，所以我就算想立刻給你奶奶治病也不可能呀！」

　　玲玲知道莫一凡說的沒錯，也只能無奈地把自己的姓名還有家庭住址告訴了莫一凡，並一再祈求莫一凡一定要去。

　　見這小丫頭對自己不大放心，莫一凡只得把自己的電話號碼也留了下來，並且承諾晚上八點之前一定會去，這才安撫下這個小丫頭匆匆離開了。

　　這時候距下午實拍的時候也不久了，但是因為掛念姐姐的病情，莫一凡還是先到中心醫院看了一眼，見到寧菲又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他心中再次感到有些不安，正想用自己剛剛掌握的切脈術好好診斷一下寧菲的病情，康力銘卻已打來了電話，催他立刻到外景地去，說有好事找他。

　　莫一凡對於這個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格外珍惜，又見寧菲除了有些嗜睡外，似乎氣色還不錯，於是便也沒太在意，向夏薇簡單交待了兩句後，就立刻下樓打車直奔外景拍攝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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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五章 走運了
　　「康導，到底有什麼好事呀，還不能在電話裡面說？」

　　莫一凡趕到外景拍攝地，只見康力銘正在那裡忙得熱火朝天，拿著一個對講機不斷地協調著道具師在佈置防護氣墊。看到莫一凡，他立刻興沖沖地把莫一凡拉到一邊，說：「臭小子，你不是一直想在銀幕上露一個正臉兒嗎？這回你走運了，海倫不知為什麼突然對你這個特技演員十分感興趣，建議修改劇本，讓你正面出演今天的角色，並且還會在後面為你追加不少的戲份，嘿嘿……這樣算起來，你也可算得上是劇中的一個主要配角了，如果表現得好，就此一炮走紅也說不定呢！」

　　「真的呀！」莫一凡聞言也不禁大是興奮起來，但隨後又疑惑地問道：「海倫？海倫是誰呀？」

　　康力銘做了一個暈倒狀，苦笑著說：「不是吧，你是從火星來的呀？連我們劇組的大明星女主角的英文名字都不知道？海倫就是傅蝶君呀！」

　　「傅蝶君！」

　　這一來莫一凡就更加感到驚奇了，喃喃自語地說：「她怎麼會突然推薦我呢？我和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面呀！」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

　　康力銘搖搖頭說：「這是杜導說的，應該不會有假的。哦……對了，昨天她來的時候，你剛好在做那個跳躍測試，有可能是她看到了你的出色表演而突然對你發生了興趣吧？哈哈……你小子走運了，海倫可是現在整個兒東南亞最有票房號召力的女星之一，如果她真的想提攜你的話，那你想不紅都難呀！呃……如果你再有機會和她鬧出點緋聞什麼的，那更加會立即成為媒體的關注焦點，不等這部戲上映你就能紅起來了！」

　　莫一凡聞言腦門直閃黑線，能在演藝圈裡闖出點兒名堂來他當然是很高興的，不過他希望那是靠自己的實力得來，如果是因為和女明星搞緋聞而引人關注，那他寧可還是老老實實地當他的替身演員得了！傅蝶君可是銀幕上純情玉女的象徵，如果真的和自己弄出什麼緋聞的話，那自己還不得被公眾的口水給淹死呀！

　　當然了，他也知道這不過就是康力銘隨口開的一個玩笑，和這種一線大明星製造緋聞，就算自己願意，人家也不會答應呀！

　　莫一凡的自我感覺雖然還算良好，可還沒達到自戀的地步，當然不認為傅蝶君真會看中他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替身演員。

　　「樂傻了是吧？嘿嘿……」

　　康力銘嘲笑了一聲，說：「好了，我們快點兒上天台吧，杜導該等急了，對了，還有海倫也在上面了，因為是臨時改的劇本，你今天的戲份雖重但是台詞卻不多，但是也得先對一下台詞才能進入實拍，人家可是大明星，你可別讓人家久等了！」

　　聽說還要對台詞，莫一凡心中立刻又有些緊張起來，他雖然在片場混了一年多，但畢竟只是當替身演員，連臉都沒露過，自然更沒有講過台詞。而杜導拍戲又是出了名的嚴格，若是他對自己的表演不滿意的話，只怕隨時都可能會失去這次露臉的機會了！

　　不過緊張歸緊張，事當臨頭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天台之上一切準備就緒，因為這個鏡頭是跨越兩座樓頂進行的，為了工作方便，早已在兩座樓之間搭上了一道臨時的跳板，四部攝影機各自架在兩座樓的天台上，調好了方位。

　　杜導正和幾個演員說戲，見莫一凡和康力銘上來，立刻招了招手，把莫一凡叫到身邊，說：「小莫，你也知道，我老杜是很少捧新人的，不過這次有海倫推薦就給你一個機會試試。我先給你說說你的戲，在這部戲裡你將飾演一個叫阿龍的殺時，是男主角手下的第一悍將，我知道你沒有什麼表演經驗，所以讓編劇改的劇本裡面，你的台詞並不多，而且也不用太豐富的表情，大多鏡頭你只要板著面孔裝酷就行了。你主要是得表達出來你的矛盾和尷尬的境地，男女主角是一對戀人，而你在心裡暗戀女主角，但同時又對男主角十分忠心。到這部戲的後來你會被對頭給暗算掉，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編劇不把你寫死的話，那麼男主角的戲份可就要被你搶光了……嗯，這是今天幾個鏡頭的劇本，你拿去先熟悉一下，等差不多的時候和海倫對一下台詞……嗯……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我會驗收的，如果合格的話就立刻進入實拍，如果不行的話，那就還是按照原來的劇本拍，你也只能繼續擔當替身了，明白嗎？」

　　一個小時！這對於從來沒有正面上過鏡的莫一凡來說難度不小，不過他知道杜導的脾氣，他說出來的話那就是板上的釘，要想讓他通融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所以他也只有努力嘗試一下了，如果真的過不了杜導這一關，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莫一凡接過劇本來，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見到那個大明星傅蝶君，心想人家是大牌，就算遲到一會兒也是正常的事，當下便沒多做理會，見這裡亂糟糟的，很難靜下心來看劇本，於是便踏上跳板，從空中走到了對面的樓上。

　　兩座樓的高度不一樣，從對面的天台走過來，進入的是這幢樓天台下面的一層。這時候工作人員大多都在天台上忙活著，這層樓裡幾乎看不見一個人影。

　　雖然這幢樓還沒有拆毀，但是樓裡的居民都已經遷走了，莫一凡隨便打開一個房間，見裡面居然還有些破舊的傢俱沒有搬走，便走了進去，找了一塊破布把沙發上的灰塵擦拭了一下，然後便坐在上面，捧起劇本仔細看了起來。

　　這劇本是匆匆修改影印出來的，裡面居然還有錯別字，好在莫一凡的台詞真的不太多，不過對於動作的要求卻很複雜，這一方面還得和動作指導協調一下才行。

　　莫一凡很快就把這幾個鏡頭的台詞全都背下來了，但是卻不知道自己面對鏡頭時會不會因為緊張而忘詞，只得不住地在心中默誦，以加深記憶，就在這裡，忽然聽到隔壁房間猛地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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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六章 月經不調
　　那叫聲響起的極為突然，正在背台詞的莫一凡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尋聲過去，推了一下隔壁的房門。誰知那房門居然是被人從裡面鎖死的，用力推了一下紋絲不動。

　　這時候房間裡繼續響起尖叫聲，彷彿正有人瀕臨生死關頭。莫一凡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心中一急，乾脆退後了一步，飛起一腳，照著門鎖的位置狠狠地踢了過去。

　　「蓬——」的一聲響，莫一凡這一腳的力氣大得嚇人，而門鎖的質量又好得出奇，於是整個兒房門連同門框都一起轟的一聲倒了下去，同時帶起了一蓬塵煙。

　　當門倒下時，裡面的尖叫聲嘎然而止，莫一凡踏著門板走了進去，隨即呆住了。

　　只見一個身上只穿著胸罩和小內褲的女孩子站在一張破舊的寫字檯上，雙手抱著肩膀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女孩子長得很白，身材完美得有如雕塑家手下傳神的作品，相貌俊雅清秀極具誘惑力。

　　在寫字檯的下面扔了一堆衣物，兩隻個頭不大的小老鼠正從那堆衣物上掠過，「嗖」的一下鑽到了一個木床的下面。

　　兩個人就這樣子面對面地愣了片刻，然後那個女孩子才意識到自己此時身上的衣料少得可憐，忍不住再次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蹲下去，同時用雙手摀住了胸部。然後驚慌地看著莫一凡說：「你……你快出去……」

　　這時候莫一凡也認出了這個女孩子，原來她就是《都市傳龍》這部戲裡的第一女配角，來自內地的一線明星袁妮。看到這裡的情形，莫一凡就已猜出是怎麼回事了，今天這部戲也有袁妮的幾個鏡頭，多半這個袁妮剛才也是在這裡背台詞，而且順便在這裡換戲服，可是這裡畢竟是廢棄已久的居民樓，沒有人打理，自然少不了一些蟑螂老鼠之類的東西，袁妮的衣服剛才也不知是放在哪裡，八成是有老鼠鑽進了她的衣服裡，而她脫下身上的衣服正要換戲服的時候，一下子發現裡面的老鼠，不嚇得掉魂才怪呢！

　　這種事說出來其實也很正常的，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相信袁妮自己心裡也明白，因此莫一凡也沒多做什麼解釋，點點頭，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打算轉身離開。

　　可是他剛一回頭，就又和另外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一聲尖叫再次響起。

　　「你……你要干什麼？」

　　一個柔美嬌嫩，卻又充滿了警惕的聲音響起。

　　莫一凡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皮裝的絕色美女站在門口，眼中含著疑惑和憤怒，一會兒看看蹲在桌子上用手捂著胸部的袁妮，一會兒又滿臉鄙夷地瞪著他，顯然是把他當成是一個意欲對人非禮的色狼來看了！

　　屋子裡的情形太過曖昧，任誰看到這場面都自然而然地會認為是莫一凡意圖非禮袁妮，不過這件事其實也很好解釋的，只要讓袁妮開口證明一下，當然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只可惜袁妮此時又羞又怕，根本就沒想到要為莫一凡證明什麼。

　　「色狼！你……你混蛋！」

　　剛才兩人匆匆撞在一起，莫一凡的手肘剛好頂在了皮裝美女的豐翹的酥胸之上，這本來不過是一個意外，莫一凡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撞到了人家那種敏感的部位。

　　然而那皮裝美女一見到屋子裡身體半裸、一副受到驚嚇模樣的袁妮，就已認定了這傢伙是有意輕薄自己的。而她自出道以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一惱之下，想也不想，便抬起手來狠狠一巴掌向莫一凡的臉上扇了過去。

　　莫一凡見到那皮裝美女驚豔的絕世容顏微微呆了一下，但是身為一名出色的特技演員，身體的本能還是相比普通人強悍百倍的，雖然他的大腦並沒有對身體下達什麼指令，但是一感覺到狠辣的掌風撲面而來，就好像條件反射似的，猛然一抬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皮裝美女的手腕，然後順勢一扭，已將皮裝美女的胳膊被壓在了她的身後，而她的身體同時失去重心，直跌入到莫一凡的懷裡……

　　「啊……」

　　皮裝美女驚呼了起來，拚命地掙紮了一下，但是根本無法掙脫莫一凡那鐵鉗一樣的大手，這番掙扎反倒增強了兩人身體之間的磨擦，她甚至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乳房在對方的胸膛上被擠壓變成形的過程。

　　「你……你要干什麼？快……快放開我！」

　　莫一凡苦笑了一聲，說：「喂……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樣，你可不要誤會呀！」

　　皮裝美女被莫一凡緊緊摟在懷裡，更加徹底把莫一凡當成了色狼，又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解釋，不禁又驚又怒，可惜她的經紀人和保鏢卻都沒在附近，只得將乞憐的目光投向了蹲在桌子上的袁妮，叫道：「袁小姐，快……幫我去叫人呀！」

　　袁妮看著兩人莫名其妙地在門口糾纏起來，早就已經驚得目瞪口呆，再也想不到一個名震亞洲的影后居然會被一個無名的小演員給如此輕薄，吃驚之下甚至忘記了這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也忘記了自己身上沒穿衣服，此時聽得皮裝美女招呼，便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跳下寫字檯向前走了幾步，剛要跨步從兩個人的身邊繞過去，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身上只有那麼兩塊少得可憐的布料，這一跑出去還不得立刻驚動四方，要是再不小心被媒體記者拍到了，那就更加的不得了，明天早上所有娛樂報的頭條肯定非她莫屬了！

　　想到這裡頓時驚叫一聲，飛快地退到寫字檯後面，雙手抱著胸口，說：「不行呀傅小姐，我……我身上沒穿衣服，怎麼……怎麼幫你叫人呀！」

　　皮裝美女哭笑不得，無奈之下，忽地伏首在莫一凡的肩頭，張開豔紅圓潤的小嘴，在莫一凡的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呀……」

　　莫一凡劇痛之下，心中也有幾分惱怒，抓著她手腕的手不由緊了一緊，想給她點兒苦頭吃，卻忽地感覺一陣流暢的脈搏的跳動聲通過手指的傳遞，直達腦海之中，並且被迅速地破解……於是他自然而然地瞪著那皮裝美女說了一聲：「小姐，你好像……有點兒月經不調！」

　　那皮裝美女聞名先是一愣，隨即揚起頭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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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七章 愛咋咋地
　　看著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康力銘，莫一凡坐在破爛的沙發上一言不發。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麼會突然變成一個花痴，傅蝶君的確是美得讓人窒息，但這似乎還不至於讓他變成呆子吧？當時怎麼就完全傻了呢，竟然會不知不覺地抓著人家的手、抱著人家好半天都沒松開！更離譜的是，他在醒過神來的一剎那，幹嘛要把傅蝶君的身體狀況給毫無遮攔地說出來呢？人家又沒找你看病，你管人家的月經調是不調呀！

　　本來不過是一場很簡單的誤會，只要解釋兩句就會完全清楚了，但是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了，而且被非禮的對象還是一位被所有人都當成寶一樣寵著的影后級的巨星傅蝶君。

　　他之所以能有機會在影片中正式出演一個角色，完全是拜傅蝶君所賜，想不到還沒來得及對人家道謝，就先把她給得罪了。

　　看來想要飾演這個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角色是不可能的了，畢竟人家傅蝶君才是這部戲裡最大的賣點，只要她說一句話，就算把男主角換了也不稀奇，他莫一凡一個小演員更加算不得什麼，如果傅蝶君的氣不消的話，只怕他被直接趕出劇組都是有可能的，最後連個替身演員也做不了啦！

　　對於這樣的後果，莫一凡當然很是無奈，但是卻也並沒有太過的恐慌，畢竟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只知道玩命的替身演員了。擁有了異能後，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對於醫術的逐漸開發，他相信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完全可能成為一個高明的醫生，因此並不會為了飯碗的事發愁，就算傅蝶君一怒之下利用她的影響力在演藝圈裡對他莫一凡進行封殺，他大不了不當替身演員也就是了，總不至於會就此餓死的。

　　不過入行這一年多來，莫一凡對於這份刺激、驚險的工作已有了一份難以割捨的情感，因此沒到結果出來之前，他還是不會自己放棄的。但願傅蝶君是一個大度的人吧，他不再奢望能夠正面出演角色，只要還能讓他繼續當個替身演員，也就滿足了！

　　「康導，杜導讓你和小莫過去一下。」

　　場記小孟探頭過來，對著兩人招了招手，隨後又對莫一凡擠了擠眼睛，豎起一根大拇指來，意思是讚佩莫一凡有魄力，居然連超級明星也感調戲！

　　莫一凡是有苦說不出，只能無奈地笑了笑，站起來跟著康力銘一起向外走去。

　　「喂，我說你這次可不要再亂說話了！」

　　康力銘對莫一凡明顯有些不太放心，邊走邊對他低聲囑咐說：「等下見到海倫好好地道一個歉，不管這部片子你還能不能出演，都一定要端正態度，可別真的惹惱了她，搞得以後連這碗飯也吃不上了！」

　　莫一凡嘆了一口氣，說：「謝謝你康導，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康力銘點點頭說：「知道就好……唉，早知道就該早點兒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了，我也是從年輕那會兒過來的，知道在你這個年齡如果還沒嘗過肉味的話，是很容易突然失控的！不過就算你想……那也得看清對象呀！你這個摟子捅得可不小，但願還能彌補吧！你是一個很有潛質的替身演員，我可不想你的前途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毀掉了……」

　　聽著康力銘一路上羅索個沒完，莫一凡只能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似的不住地點頭。

　　來到對面樓天台上臨時搭起的攝影棚，只見閒雜人等都已被支開，只有杜導和傅蝶君坐在兩張椅子上。

　　杜導冷著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了他五百萬似的，而傅蝶君則已恢復了常態，臉上沒有淚痕，只是神情也有些淡漠，看到莫一凡過來，美麗的秀眉微微皺了一下，隨即轉過頭去，好像多看莫一凡一眼就會噁心似的。

　　「杜導，小莫他剛才只是一時犯糊塗，您看這事兒……」

　　康力銘對莫一凡還是很有好感的，因此一見杜導立刻幫忙遞好話。

　　杜導冷哼了一聲，說：「行了，你去協調一下各部門，十五分鐘之後正式開拍……」

　　「哦……好好……」

　　康力銘聞言知道莫一凡的事多半是暫時壓下去了，但是道歉什麼的是肯定免不了的，他在這裡會多有不便，於是趕緊答應了一聲轉身去離去。

　　這時候杜導也跟著站了起來，在莫一凡肩頭上輕輕拍了拍，說：「我個人還是比較欣賞你的，不過呢……這件事還得你們自己解決才行，接下來拍的鏡頭裡面你們需要配戲，希望你們可以好好談談，彼此間解除隔閡，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希望因為剛才那件事而影響到拍戲的進程，如果你們協調不好的話，那……嗯，你們慢慢談，我去一下洗手間……」

　　杜導說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然後也轉身離去。

　　莫一凡愣了一下，見這裡只剩下自己和傅蝶君兩個人，知道杜導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單獨給傅蝶君道歉，只得走到傅蝶君面前，低聲說：「對不起，傅小姐，剛才的事……」

　　「剛才什麼事呀？」

　　傅蝶君忽地轉過頭來，對著莫一凡展顏一笑，俏麗的臉龐猶如百花齊放一般燦爛奪目，看得莫一凡呆了一呆，隨後就聽她說：「我已經問過袁小姐了，剛才的事只是一場誤會而已，嗯……杜導的意思是讓我們抓緊時間對一下台詞，免得等一下正式開拍時浪費膠片……怎麼，你還有別的事嗎？」

　　「我……」

　　莫一凡再也想不到傅蝶君會突然來這麼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剛才明明還見她對自己一副厭惡的樣子，怎麼現在卻又有說有笑，好像對剛才的事情毫不介意了！

　　「這……你……你不需要我解釋一下，或者……或者鄭重地道歉嗎？」

　　「道歉？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呀？」

　　傅蝶君撲閃著一雙寶石一樣晶瑩的大眼睛，說：「都說了是一場誤會了，你是聽到了袁小姐的尖叫聲好心去幫助……嗯，我也是聽到她的叫聲才過來的，是我先誤會了你，而且……還是我先動手要打你的呢，你後來雖然對我……不過那也不能全怪你，是吧？」

　　「呃……是、是……」

　　莫一凡彷彿做夢似的，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一時想不通這位超級大明星怎麼會這樣的通情達理，本來準備了一肚子道歉的小話這時好像都不用說了。但是……傅蝶君剛才的反應可不是這樣子的呀，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陰謀？

　　看到傅蝶君眼中偶爾閃過的一絲冷漠，莫一凡隱隱覺得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結束的！心中略有一些不安，但隨即就用力地甩了甩頭，暗想：管他呢，不就是一個大明星嗎？我怕她幹什麼！她長得是漂亮，不過我又沒打算要泡她，幹嘛對她那麼緊張呢？愛咋咋地，她要是敢耍我的話，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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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八章 請你閉嘴
　　不知是因為莫一凡本就擁有演戲的天賦，還是他放下包袱後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而可以超常地發揮水平，今天的幾個鏡頭他表現得異常的完美，因為他的關係NG的次數不超過十回，這對於一個頭一次正面上鏡的演員來說簡直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修改後的劇本給他加上的那些戲份，本就是為他量身訂造的，台詞也沒有多少，主要是他的武打動作很多、難度也很大，至於表情，他只要板著臉裝酷就差不多了。

　　一向以嚴格著稱的杜導對他這個新人十分的滿意，尤其是飛躍樓宇以及同幾個流氓在天台上打鬥的那幾個高難度動作，拍攝下來後更是令杜導興奮得直喊OK。一般來說這樣的特技動作拍個十幾次能搞定的話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可是莫一凡卻幾乎是全部的一遍OK，這樣一來不但大大縮短了拍攝時間，而且也為劇組節約了不少的膠片，連一旁的監製看了都不由得連連地叫好。

　　杜導最擔心的還是飛躍樓宇那個動作，雖然在片場測試的時候莫一凡表現得十分完美，不過在這裡實景拍攝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兩棟樓雖然不算太高，可是也有二十多米，一旦失手落下去的主話，就算有氣墊保護也難保不會受傷，因此會對人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壓力，從而發揮不出正常的水平來也是常有的事。更何況在落足的那棟樓上又沒有鋪設保護墊，兩棟樓之間有四米多的落差，也是很容易會受傷的。

　　所以奸詐的杜導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在莫一凡跳躍的時候採用了全方位攝影，如果莫一凡在完成這個動作後受了傷的話，那麼杜導就準備接下來還按照原劇本繼續拍攝，許諾給莫一凡的戲份自然要全部取消了。這部戲已經拍了很長時間，製片方面催得很緊，如果莫一凡真的摔傷了，肯定不是三天五天就能痊癒的，杜導可沒時間等他傷好了再繼續拍片，而且傅蝶君的檔期也很緊，她的戲份要在半個月之內完全拍完，也同樣沒時間等，所以莫一凡能否從幕後走到台前，就要看他那個動作能否順利地完成了！

　　當然這些話杜導是沒同莫一凡說的，以免打消他的極積性，令他更難正常的發揮。還好莫一凡的表現依舊是那麼神奇，八米多的距離在他來說居然如同閒庭信步一般，不但輕鬆地完成，而且身上連點兒皮也沒擦破，杜導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下了。

　　然而莫一凡的超佳狀態卻沒能夠一直保持下來，待天黑之後開始拍攝最後一組他和傅蝶君所飾演的角色在天台上告別的那個鏡頭時，終於被卡住了。

　　這是唯一一個對莫一凡的表情和眼神要求比較高的鏡頭，在劇中莫一凡扮演的角色是男主角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而傅蝶君則是扮演男主角的女朋友。莫一凡暗戀傅蝶君，可是又不想對不起兄弟，在面對傅蝶君的時候十分的矛盾，現在拍的這組鏡頭就是莫一凡在天台上救下了被綁架的傅蝶君，然後準備單槍匹馬地去掃蕩對方的老巢，他知道這一去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可是為了保護男女主角，他不得不這麼做，再臨行前，他通知了男主角來接傅蝶君，然後和傅蝶君最後的告別。

　　這一組鏡頭裡沒有武打動作，對白也不多，但是對表情和眼神的要求可就高得多了，杜導要求莫一凡要表現出對傅蝶君想愛卻又不能愛，想接近卻又怕受到傷害，想表白卻又不願背叛兄弟的那種矛盾複雜的心情。

　　對於這種深層次的表演，別說是一個從來沒有正面出演過角色的新人了，就算是有些經驗的老演員，也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喜、怒、哀、樂的表演並不難，難就難在要表現出矛盾來，而這種矛盾又不能通過對白來表達，只能從表情和眼神中來透露，那就更加是難上加難了。

　　莫一凡畢竟不是科班出身，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表演訓練，一時間又哪能領悟出這麼高難的表演技巧，一連NG了十幾次，杜導都不滿意。

　　「OK，我看小莫一時也找不到狀態，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

　　杜導皺著眉頭走過去，在莫一凡的肩膀上拍了拍，說：「我知道對於你來說，能有今天這種表現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我本來不該對你要求太高的，不過呢…… 這個鏡頭可以算是突出你這個角色人物性格的一個切入點，也是整部影片中比較扇情的一個賣點，所以你一定得表現得好一些，力求做到完美……嗯……你能否真正的走到台前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表現得好了，得到觀眾的認同，下部戲有機會，我希望還能同你合作！」

　　杜導這番話可算是給足了莫一凡的面子，要知道杜導一向以要求嚴格、脾氣暴燥而著稱，他的牛脾氣一上來，即使是大牌明星也照罵不誤，而對莫一凡這麼一個新人卻能如此和顏悅色，那可是相當難得的，這主要還是因為莫一凡那個飛躍樓宇的動作深深地震憾了杜導，令他從心底對莫一凡產生一種嘗識。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主動提出下部戲再找莫一凡合作的意向，這等於是給了莫一凡一個大大的機會。

　　現在這年頭盜版盛行，一部電影可能還沒有在電影院裡公映，盜版光碟就已經滿世界亂飛了。因此電影也早就不像前些年那麼好賺了，沒錢可賺，肯投資拍戲的自然也不多，而大陸港台的大明星們卻是一抓一大把，好多一二線的明星兩三年接不到一部片約都是很正常的事，而對於一個新人，要想出頭就更難了。可能你偶爾有機會出演一部電影，並且表現得還算不錯，能給觀眾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可是只怕等到所有的觀眾都把你這個人已經徹底忘記時，你也未必能有機會再出演下一部戲。

　　而杜導正是現在風頭正勁的香港四大名導之一，他拍戲的機會自然多得是，只要有他一句話，機會自然就來了，並且他拍的還多是那種預算過億的大製作影片，只要能在他執導的戲裡露個三兩次面，想不紅起來都難呀！

　　莫一凡對於杜導的許諾當然也很是動心，不過此時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正讓他憂心著。他答應過玲玲晚上八點之前會去她家裡替她奶奶治病，本來他以為今天來只是拍攝那一個飛躍樓宇的特技動作，最多一兩個小時就可以完全搞定了，誰知他居然意外地得到了正面出演角色的機會，這一組組鏡頭拍下來差點兒讓他把這件事都忘記了。現在已經八點一刻了，而這個鏡頭還不知道得拍多久才能OK，他不想做一個失信的人，而且也知道那老太太的情況很是不妙，闌尾炎隨時都可能會穿孔，如果今天拖得太晚不能去幫老太太治療的話，等到明天可能就晚了。

　　因此聽了杜導的話後，他有些心緒不寧起來，於是便試著和杜導勾通說：「杜導，您看……我今天的狀態好像很難把這個鏡頭拍好，要不……今天就先到這裡好不好，您讓我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沒準兒明天來了一次就OK呢！」

　　杜導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用力地搖了搖頭，說：「不可能！這個場景的戲只剩下最後一個鏡頭了，明天我們還要趕到另外一個地方拍外景，不可能為了這一個鏡頭再耽誤一天了。你如果找不到感覺的話就先多休息一會兒，總之這個鏡頭就算是拍到明天早晨，你也一定得給我拿下它！」

　　「啊……這……」

　　莫一凡想不到杜導的語氣這麼嚴厲，一時間不禁猶豫起來。

　　「切，我說你不會是有私事要辦，所以才推托狀態不好吧？」

　　一旁的傅蝶君忽然冷嘲熱諷地說：「你可不要忘記你還是一個新人呢，現在就耍大牌是不是太早了些呀？像我剛出道那會兒，拍戲一連拍個三天三夜都不算什麼，你到好，這才一下午就受不了啦？哼……就你這種態度，我真後悔自己怎麼會推薦你的！」

　　莫一凡聞言皺起眉頭說：「傅小姐肯推薦我，給我機會，我是從心底裡對你感激，不過……你還真說對了，我確實有私事要辦，而且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假如我今天去不了的話，很有可能會令一個老人死去……所以……」

　　「哼，危言聳聽！」莫一凡的話還沒有說完，傅蝶君已經武斷地下了結論，隨後撅著小嘴說：「那我如果說我也有一件急事，明天必須要趕回香港去，我不去的話就會有幾十人跳河，那麼我們這部戲是不是就不用拍了？」

　　「傅小姐……」

　　莫一凡心中焦急，聽得傅蝶君一個勁地針對自己不禁微覺惱怒，轉過頭不太客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雖然你是大明星，不過我覺得現在我們的身份並沒有什麼兩樣，都只不過是這部戲裡的一個演員而已，而我現在有事要和導演商量，並沒有要徵求你的意見，所以……請你暫時閉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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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九章 銀幕初吻
　　「什麼，你……你敢這麼和我說話！」

　　傅蝶君成名之後，走到哪裡不是被人家捧著、恭維著，再也想不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而且還是因為她的關係才得以正式出演角色的新人，居然敢當著導演的面如此下自己的面子，頓時氣往上湧，咬了咬牙，說：「好，你和導演勾通好了，我不干涉你，但是我也可以和導演勾通吧？杜導……我說了，我傅蝶君說過的話不會不算話，儘管我現在看這小子很不順眼，也忍著噁心和他拍戲了，但是……如果您這樣子縱容一個新人的話，那我……哼，我已收到邀請，明天要回香港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會，接下來還要友情客串出演華仔新歌的MTV，至於檔期的問題，您還是和我的經紀人詳談吧……」

　　杜導聞言一張臉已經黑得好像鍋底一樣，莫一凡就算走個一天兩天都不要緊，可是如果傅蝶君在這時候回香港的話……那這部戲也就真的不用再拍了！

　　就算沒有傅蝶君這番話，杜導也不可能會同意讓莫一凡請假，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莫一凡所說的理由。

　　從下午開拍到現在，他也沒見莫一凡接過一個電話，所以不可能是有什麼突發事件，而如果不是突發事件的話，他真有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應該早就去辦了，又怎麼可能會拖到現在？

　　所以杜導懷疑莫一凡是因為這個鏡頭重複的次數太多而感覺不耐煩了，心中早就有些氣惱，再加上這傅蝶君一起鬨，杜導只得立刻表態，說：「小莫，也許你真的有什麼急事，不過……你也要為大家想想，這攝製組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我不能因為你……」

　　還沒等杜導說完，莫一凡已經用力地揮了揮手，很不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說：「好了，杜導，我明白了。那是不是只要拍完這個鏡頭我就可以收工了呢？」

　　「是的……」對於莫一凡的這種態度杜導相當的惱火，象傅蝶君這種大明星耍耍脾氣那叫做大牌，雖然一樣的令當導演很頭疼，不過這年頭真正有實力的大明星又有幾個是不耍大牌的？而像莫一凡這種新人……那就叫做囂張了，一般新人都是要夾著尾巴做人的，杜導實在搞不懂他有什麼囂張的本錢，難道不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話，他的演藝生涯就可以畫上句話了？

　　杜導很生氣，後果自然很嚴重。不過當著傅蝶君的面，杜導還是給莫一凡留了一點面子，雖然臉色都已憋得發紫，卻居然沒有暴粗口，而是冷冷地說：「今天你只要能拍好這個鏡頭，你想上哪去都可以。可是如果你拍不好或者……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離開的話……那我會考慮中途換人，到時你連替身演員也沒得做……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對於杜導和傅蝶君站在一個陣營上，莫一凡無話可說，畢竟人家是名導和明星，這部戲的兩大賣點，而自己又算是什麼，也許他們肯把這個機會給自己，還認為是施捨給自己的一次機遇呢！

　　他很想一甩手立馬走人，想換人就讓他們換去，老子還不侍候你們了呢！

　　於是想了一下，對杜導說：「杜導的意思我當然明白，我很願意配合您把這部戲拍好，不過……我真的不可能因為拍戲而蔑視一個人的生命……等等，您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看到杜導一副將要暴怒的樣子，莫一凡忙壓了壓手，示意讓杜導消消火，然後接著說：「當然了，今天的機會對於我來說，很可能一生只有一次，我知道這對我、對一個從來只能把後背對著鏡頭的替身演員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所以……在我離開之前，我希望杜導能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們再把剛才的鏡頭重拍一次，不論拍完的效果如何，我都一定要走了，我知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上鏡了……就請杜導再成全我一次吧……唔，也許就這最後一次我還能夠通過了呢，那樣的話不就皆大歡喜了！呵呵，當然我知道這個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杜導您還是做好換人的準備吧……」

　　杜導和傅蝶君都沒想到莫一凡還真有脾氣說出讓杜導換人的話來，這對於一個熱愛表演藝術的新人來說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傅蝶君垂下頭去，開始在心裡琢磨著莫一凡是不是真的為了要去救人，所以才作出如此的犧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對他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呢？

　　杜導也有著同樣的心理，不過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香港四大名導之一，說出的話就如同潑出的水，是絕對不可以收回的，否則他的威信何在？因此縱然他現在想要給莫一凡行個方便也不行了，只能點了點頭，寒著臉拿起他的大喇叭，轉身高聲說：「各部門注意，立刻準備今天最後一組鏡頭的拍攝……」

　　隨著杜導的一聲令下，兩部攝影機分從兩個角度同時運轉了起來，莫一凡神色冰冷地緩緩向傅蝶君走去，身後的劇務開動了風扇，將一陣陣強風向莫一凡身後吹去，吹得莫一凡身上的風衣獵獵作響、飄飄搖搖，再將準備好的兩張破爛的報紙灑入風中，隨風吹上高空，使得鏡頭中的氣氛憑添了幾分蕭瑟。

　　莫一凡在傅蝶君身前一米多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先是垂著頭看著地面，然後才緩緩揚起來頭來，但是卻仍舊沒有看向傅蝶君，而是仰望薄雲飄浮著的夜空，悠悠嘆了一口氣，在那剎那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令人心碎的憂鬱和不捨，但是又可以讓人從中看出他心中的那一絲堅毅。

　　杜導拍了一下大腿，興奮地叫了起來：「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快……拉近鏡頭——特寫……」不過他隨即又莫名其妙地低語道：「怪了……我讓你望著女主角，你卻望著天空幹什麼，難道天空裡有美女嗎？唔……不過這個眼神真的是表現得太完美了，嗯……問題不大，稍微剪接一下就可以了……」

　　這時候莫一凡終於開口了：「紫櫻，你不要再任性了……阿冬馬上就會過來接你，你留在這裡等一下，我……我先走一步了……」

　　「等一等……」

　　傅蝶君猶豫了一下，向前跑了兩步，從後面用兩根柔嫩的纖指夾住了莫一凡的一片衣襟，低聲說：「木頭，你……你要到哪去？」

　　莫一凡沒有回頭，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說：「到我該到的地方去……」

　　說罷輕輕掙脫傅蝶君的手指，繼續向前走去。

　　「木頭……」

　　傅蝶君又追上了兩步，怔怔地凝視了莫一凡的背影片刻，然後用兩根手指輕拂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嘴角現出一絲似喜似憂的微笑，說：「謝謝你……」

　　莫一凡停下腳步，樣子顯得極為激動，足足停頓了三秒鐘左右，才霍地轉過身來，猛然一把將傅蝶君抱入了懷中，紅著眼珠向傅蝶君那因極度驚訝而翹起的櫻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這一吻猶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有時候短暫的接觸反而更能讓人銘心刻骨，莫一凡在一瞬間彷彿一下子被注入了無限的活力，驀地輕輕放開痴痴愣愣的傅蝶君，轉過身去，一邊將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下來隨手丟到地上，一邊大踏步地向天台入口走去，臉上掛著一絲輕鬆的無奈、悲哀的不捨……

　　直到莫一凡的身影消失了半晌之後，天台上的攝製組成員才醒過神來，杜導揮了一手叫道：「CUT——上帝，這傢伙幹了什麼？這……清純影后的銀幕初吻就這樣被他給奪走了！見鬼，劇本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康導，你快……快打電話把那個臭小子給我叫還來，他……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就一走了之了呢！」杜導說罷偷偷向傅蝶君看去，只見傅蝶君如同臘像一般定在原地，兩隻小手同時捂著剛剛被偷襲過的小嘴，一動不動滿眼都是驚詫和憤怒！

　　呃……這下麻煩了，看她反應這麼大，只怕小莫奪走的不止是她的銀幕初吻，沒準還是她生活中的初吻呢！唉……亂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