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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II 作者:三西貝 (連載中)

誅仙II 作者:三西貝 (連載中)

誅仙II 作者:三西貝 (連載中)


簡介:

本書是根據《誅仙》故事而繼續的續集。看過《誅仙》的朋友都知道結局並不明朗,《誅仙II》則是結局後續的一部書,以‘碧瑤復活’為引子,是誰救活了碧瑤,自然是我們的主角張小凡費盡千辛萬苦才救活的,可碧瑤復活後他高興嗎?碧瑤復活後記憶全失,又在鬼王凶靈的引導下接任鬼王宗,在她眼里,張小凡只是一個有本事的追求者而已…………
第一卷 救靈 第一章 安居

茫茫蒼生,藏有諸多奇異之事。天災人禍,電閃雷鳴,狂風烈火,被人們逐一探索,得到諸般神力,由而習之,便掌握了各種變幻之力。從此各立門派,變幻出正道與魔道之分。中原大地山靈水秀,人氣鼎盛,物產豐富,為正派諸家牢牢佔據。魔道時時不忘爭奪之心,然而一直未果。正魔相斗,卻被南蠻異族鑽了空子,獸王帶領百萬獸妖殺到,到處生靈涂炭,血流成河。最終在青雲山被正道領袖,青雲門當代掌門道玄打成重傷,獸王逃回十萬大山後不久,就于世長決了。正當世人想休養生息之時,鬼王宗宗主-鬼王卻煉成四靈血陣,妖惑眾人,再次攻打青雲門,卻被鬼王宗副宗主-鬼厲用誅仙古劍殺害,舉世震驚,鬼厲卻最終被鬼王扔向天際漩渦之間,不知所蹤。

    距河陽城50里之外,有一處山脈,奇石深崖,偶爾也有觀賞之人,只是山脈太低,不被正魔諸家看重。現正遇鬼王惑人之際,此山更加荒涼起來。百里大山陰風陣陣,似有無數冤魂哭泣,便在白天也陰森可怕。大山之上卻有一道白影在馭空而行,她一身白衣,腳下是一條白色絲帶,她匆匆而過,留下一道殘影,如有男子在此,一定會被她的艷色所吸引。而認識她的正道弟子,則會罵上一句“妖孽”。而換成一個身穿黑衣,拿著一個燒火棍,帶著一個小猴的人在此,一定會叫聲“小白 ”。此女正是九尾狐“小白”。

    小白飛的並不快,因為她正在想著心事,想著一個進入痴呆狀態的人。緩緩抬頭,看著天際的漩渦。

    現在鬼王已經攻下青雲門了吧。

    小白這樣想著。

    突然她被一物吸引住了。天際的漩渦里飛來的一個黑點。

    越來越近,黑點越來越大。

    慢慢看清了,好像是一個人。

    像一個被拋飛的人。

    小白不會管這樣的閑事,因為她從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

    當這個人在小白的上空飛過時,她看清了。

    是一個男人。

    一個穿黑衣的男人。

    一個她正在想的男人。

    白影猛然轉頭,向這個男人飛去。

    這個男人看著自己正向峭壁飛去,他沒有恐懼,沒有悲傷,更沒有用自己的力量,為自己去爭取一點生存的希望。前面的峭壁好像是自己的解脫。

    他真的好讓累。

    他想休息了。

    這時一條白帶纏住了他,白帶在主人的指引下,硬將這個男人向下飛的身體,向上托起,在空中劃過了一條弧線。這個男人隨後感覺到一雙手抓住了他,他們依然向峭壁飛去,在觸及峭壁的剎那,小白發揮了九尾狐的本能,徒手抓住峭壁上的一塊尖石,借力改變了方向,將他們送上了山頂。

    這個男人在看清小白後,松了一口氣,暗自感嘆自己的命運,為何自己想死也死不了。小白在看清他無事後,慢慢放下了他。如果小白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知會不會把他再扔下去。

    “你沒事吧!”小白柔聲問道。

    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小白,道︰“你為何救我?”

    這句話問的小白火冒三丈︰“你想死嗎?你就想這樣死嗎?難道碧瑤死了,就沒有值得你活下去的東西嗎?”

    他慢慢低下頭,看著地,看著地上的小草。

    小白看著這個 起來比木頭還呆的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鈴鐺,發出清脆的‘當當’聲。

    他猛然抬起頭,雙眼死死的頂住了這個鈴鐺,慢慢地伸出手,向這個鈴鐺伸去,當手觸及鈴鐺的剎那,小白明顯感覺到他渾身都在發抖。他將這個鈴鐺放到自己胸前,從此眼楮再也沒離開這個鈴鐺。

    小白此時沒有打攪他,她知道這個鈴鐺對于他是多麼的重要。這是小白為了喚醒他,進狐岐山偷的。

    他手中的這個鈴鐺,正是鎖住碧瑤魂魄的‘合歡鈴’。

    他就這樣的看著,一動不動,連眼楮都沒眨一下。就在小白要忍不住的時候,他合住了雙眼,眼角處流出了兩道淚痕,將‘合歡鈴’緩緩地放到懷中,又慢慢的站了起來,向前走去。

    他好像戰勝了一個人生。

    戰勝了一個只有悲劇的人生。

    “鬼厲,你去哪里?”小白在後面問道。

    鬼厲抬起頭,繼續走著︰“不知道。”

    “你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吧。以鬼王的性格,他遲早會殺了你的!”小白看著快走遠的身影說。鬼厲的身影在那里停了停,又向前走去。

    “鬼王已經死了。”

    平靜的山上依舊平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山上只留下一個已經震驚的白影。“不可能。”小白嘴里一直念叨著。要是別人說這句話,小白一定會認為他在說笑,可從鬼厲嘴里說出來,那就不會是假的,可誰又能殺了練成了四靈血陣的鬼王呢?小白反復思索也找不到答案。當她想問鬼厲答案時,發現鬼厲已經不見了。小白暗自責怪自己,連鬼厲向那個方向走的都不知道,又不知鬼厲會去哪里,只好向青雲山飛去。

    青雲山腳下,草廟村

    這個早已湮沒的地方,破屋斷牆,一叢叢的雜草為這里增加了荒涼的氣氛。很少有人願意在這里路過,因為這里還是十分陰森,二十年前的慘案為這里增加了一層灰暗的陰影。然而這里卻不是沒有生物的,在一個牆角處,有一只猴子坐在這里,手里不停的把玩著一個‘燒火棍’,在它旁邊還有一片綠色的衣角。當你靠近它時,你會驚訝的發現,這只猴子雙眉之間竟有第三只眼。這只三眼靈猴似乎在等人,頭總向村口不停的張望。突然它拿起手中的‘燒火棍’,抓起那片衣角,飛快的向村口跑去,迎上了一個正向這里走來的黑衣男子。這個黑衣男子正是剛與小白分開的鬼厲,而這只猴子正是他的‘伙伴’小灰。

    小灰靈活的蹦上了鬼厲的肩膀,鬼厲慢慢的走向那個牆角,那個他坐了幾天,陸雪琪就在那里照顧了他幾天的牆角。

    良久,鬼厲轉身走開了,走向了村里第二排第三間的小屋。他慢慢打開門,走了進去。屋里擺設依舊,向正門口處有一張八仙桌,桌子兩旁是兩把陳舊的椅子。由于多年的荒涼,無人打理,所以不管是桌子還是兩旁的椅子,都有一層厚厚的塵土。鬼厲在八仙桌前跪了下來,小灰也安靜的呆在一旁。鬼厲看著這張八仙桌,仿佛回憶著童年。

    那風中依稀傳來了鬼厲的聲音︰“爹,娘,小凡回來了。”

    草廟村從前有個規定︰為擴大草廟村,凡是草廟村的後代,在成家時都要另蓋一座房子來住。張小凡作為草廟村的後代,自然也不會破壞這個規定。現在的張小凡像如獲重生一般,在草廟村跑來跑去的找建房材料,在東家借木材,在西家拿繩子的。草廟村除了他就沒有人了,自然也不會有人反對他的這種行為。只有草廟村的冤靈在嘆息,想不到自己守護了幾十年的東西,就這樣被‘好村民’給‘借’走了。

    張小凡找到了一塊能看到自己父母家,又離他連續呆了幾天的牆角很近的地方,在這里規劃著自己的房子。當中最苦的要數小灰了,他的力氣大,正好用來運木材之類的,害的小灰吱吱大叫,好像在怪自己錯跟了主人。直到傍晚的時候,張小凡所規劃的房子才剛建了一個底部,而小灰也不叫了,搬來了最後一塊木頭。張小凡看了看天,在這幾天里第一次感覺餓了,他微笑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小灰,小灰會意的向村里跑去,不一會就拖著一只死野豬跑了過來,野豬上還放著一些野果。張小凡笑了笑,今天一直都在忙碌的小灰,竟然還能抽出時間來找食物.

    草廟村里冒起了陣陣青煙,張小凡不斷翻滾著野豬,香味慢慢散發了出來,小灰在火堆旁眼楮不眨的看著加上食料的野豬。張小凡看著野豬,一心一意的加著佐料,多麼平凡的事,多麼安靜的生活,這是張小凡一直想要的生活,現在終于如願以償了,但是似乎缺少了一個人。

    野豬烤好了,張小凡剛露出一點笑容,還未說話,小灰就撲了上去。一腳踢散火堆,抓住野豬就咬。也許是美食的誘惑太大了,小灰竟不畏火,站在火堆里就吃了起來,結果被火燒了猴毛,看起來異常狼狽。但小灰卻對此漠不關心,只顧吃它的美食。張小凡看著小灰灰頭土臉的樣子苦笑了起來,看來這只野豬是沒張小凡的份了,想不到當靈獸的主人也會有這麼慘的時候。張小凡看著快被小灰消滅完的野豬,無奈的拾起了地上的野果。
第一卷 救靈 第二章 綠衣
    青雲山,小竹峰

    夜風絲絲刺骨,就是修道之人也不願多受此寒意,但今天青雲門弟子卻都還在忙碌,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鬼王用惑術迷惑百姓,十萬民眾攻山,鬼王一死,惑術便散了,十萬民眾甦醒之時已傷痕纍纍,再加上老幼婦孺,全部送下山已經是不可能了。青雲門等人身為正道,不能不管,只有先留在山上治傷,再議下山之事。小竹峰弟子則負責照顧女眷,現小竹峰上下已經住滿了人,喧譁哀叫之聲不絕於耳。

    此時望月台上卻只有一個人,她白衣若雪,冷若冰霜,清麗無比,抬頭望天,任憑寒風吹拂。清輝如霜,映著她容顏奕奕生輝。看著滿天星輝,雙眼中透露出無限的迷茫。

    「你一定會活下來的。」

    幾乎無法耳聞的低語,在她口中輕輕唸著。

    寒風依舊寒冷,卻永遠也吹不散她內心的傷愁。風在樹林間穿梭,經常會有葉與葉的接觸,風與風的踫撞,發出『嘩嘩』和『嗡嗡』的混雜聲,中間摻著『啪』的一聲輕響,她才慢慢的低下了頭。樹林中慢慢隱現出一個俏麗的身影,輕輕的走了過來。她雖然也是一身白衣,並不表示她也喜歡白色。現在小竹峰上下都穿著白衣,為她們的師父水月大師守孝。身影緩緩現了出來,是一位瓜子臉的美貌女子,正是小竹峰弟子的大師姐文敏。

    文敏走到望月台下,輕輕的道︰「雪琪。」

    陸雪琪轉過嬌身,輕道了一聲︰「師姐。有事嗎?」文敏走上望月台,道︰「雪琪,你不要悲傷,不要管發生什麼事,小竹峰永遠都是你的依靠。」

    陸雪琪低下了頭︰「謝謝師姐。」文敏走近陸雪琪,停了半刻才道︰「我和你眾位師姐都商量好了,由你接任小竹峰首座之位。」

    陸雪琪心中一驚,這件事確實出乎意料。她轉過身去,看著當空明月。明月已不圓,只有一片弧月在孤單的散發著淡光。月光撒了下來,落在身上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師姐,我不想接任小竹峰首座之位。」陸雪琪依然看著弧月︰「在眾師姐妹中,你是大師姐,是地位和威望最高的,還是你來接位吧。」

    文敏嘆了一口氣說︰「我快走了,你是師父生前最器重的弟子,是修為最高的,眾師妹早已把你認定為下一任的小竹峰首座,現在師父去了,你理應帶領小竹峰重震聲威。」

    「可我想下山一趟去找他,不管他是生是死。」

    「可現在是小竹峰最需要你的時候,是眾師妹最需要你的時候。現在小竹峰很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來領導大家,眾師妹都希望是你。」文敏說話有點激動,她是怕她這個師妹萬一做出什麼傻事。

    陸雪琪依然望月,文敏靠近她關切的說︰「如果他沒有死,那他一定會來找你的。」陸雪琪身影似乎震了一下,慢慢轉過身來說︰「師姐,我想單獨呆一會。」

    文敏點了點頭道︰「好吧,至於接位之事就這麼定了。」說完就轉身走了,漸漸的消失在樹林間。

    陸雪琪看文敏走後,才把目光轉到弧月下竹林,輕輕的說︰「小凡,是你嗎?」

    月下的竹林灰淡淡的,如不仔細觀察,即便是修道之人也難發現竹林中有一個黑影。黑影聽到此話後,緩緩走了出來,漸漸露出一個白衣女子,她眉目如畫,肌膚晶瑩,淡淡一股媚意只在眉宇間若隱若現。她正是小白。

    陸雪琪失望之色一閃而過,迅速變為冰冷面色。冷言道︰「這裡是青雲門重地,你來此做甚。」小白輕言道︰「這裡是青雲門重地沒錯,但是看守似乎並不嚴啊。」

    「你來此不是只為了這等小事吧。」

    「我自然不會為這等小事而來。」小白看著陸雪琪道︰「我想知道鬼王是怎麼死的。」

    陸雪琪回想當時張小凡御劍起陣之事,暗自一呆,緩緩道︰「你為何問此事。」

    「好奇。」小白慢慢轉身說︰「我只是好奇,鬼王已煉成四靈血陣,幾乎無人能敵。而青雲門在掌門失蹤,誅仙劍斷,連門內精英都不足為半的情況下,是如何戰勝鬼王的。」

    陸雪琪看著小白,思索了半刻才道︰「當時鬼王殺上山,氣勢洶湧,我們難以抵擋,只能退守虹橋,可還是難以抵禦,就連師父也魂歸於此,水麒麟戰敗,我們死傷慘重,就在此時小凡他手持誅仙古劍,引起誅仙古陣,不但古劍完好,而且陣勢也比以前要強上許多,小凡雖然破鼎殺魔,但他卻被扔進天際漩渦之間,至今生死不明。」陸雪琪說到此,眼中思念擔憂之色已是更濃。

    小白臉色微變,想起白日之事,微聲道︰「原來如此。」她看了看陸雪琪,道︰「你放心,他還沒有死。」說完向竹林走去。

    陸雪琪心中一驚,道︰「你見過他?」

    竹林裡順著風傳來依稀的聲音︰「是我救了他,可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那裡。」

    陸雪琪露出一絲笑容︰小凡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可他現在怎麼樣?他在哪裡呢?陸雪琪臉上的相思慢慢濃了起來。

    青雲山腳下,草廟村

    張小凡站在一個山洞內,他看著這個山洞,這個山洞太熟悉了,可他忘了這裡是哪裡了。太熟悉了,中間還有一個白玉石台,想起來了,這裡是狐岐山的石洞,碧瑤就在白玉石台上躺著,現在石台還在,可碧瑤呢?張小凡一轉身,發現碧瑤就在他的身後,正在對他調皮的笑著,她笑的是那麼的開心。張小凡想抓住她,當他伸手的時候,他發現他們的距離遠了,越來越遠,張小凡跑過去想追上她,就在這時他們中間出現了很多人,他們都是鬼王宗弟子,他們瘋狂的向張小凡身後跑去,擠的張小凡也向後退,碧瑤這時躺在了白玉石台上,在靜靜的等待著他。張小凡抓住了石壁上突出的一根棍子,是他的『燒火棍』。山洞開始搖晃,開始有碎石落下,張小凡拚命擠著。終於沒人了,張小凡向碧瑤跑去,就在要踫到白玉石台的時候,一塊大石落下,砸在了白玉石台上,白玉石台連同上面的人一起消失在大石下……

    「碧瑤」張小凡喊了起來,卻發現他已回了草廟村,他正躺在他用一天時間製作的床上。已經五天了,做了五天這樣的夢。張小凡站了起來,走出了他用三天時間才蓋起的房子。

    這個房子十分簡陋,是用磚頭和木頭搭的,只有一個像樣的破門。門上掛著一片綠色的衣角碎片,門裡掛著一個合歡鈴,不管張小凡進門還是出門,都會先看到這兩樣東西。

    張小凡站在門口伸了伸懶腰,看了看他這幾天的成果,碗筷廚具一應俱全。大家不要誤會,這不是張小凡買來的,而是他利用『全村唯一一個村民』的特權,走遍全村『借』來的。就連村裡男子禁區的黃寡婦家,都被他拿來一個盤子。自然不會有人反對,想不到黃寡婦死了這麼多年後,會『牌坊』難保。黃寡婦居然沒發火,不然她為什麼不拉著全村村民從地下爬出來,給張小凡上一堂教育課呢。

    張小凡拿著李家的鋤頭,帶上王家的五穀種子,開始了他今天的工作-種地。村南的地是全村最好的地,以前家家搶奪,而如今由於長時間未料理,雜草滿地,中間偶爾攙雜一棵野莊稼。張小凡微微嘆息,雙手舉起拉鋤頭……

    時值正午,太陽早已升到頭頂,照下烈光,張小凡坐在低頭喘息,看著5米見方的空地,心中暗想,草廟村荒廢多年,為何一直無人居住。其實張小凡不知道,這草廟村一到夜間,就響起無數鬼鳴之聲,張小凡是修道之人,又是這裡的倖存者,所以他聽到鬼鳴之聲,不但不會害怕,還會感到無比的親切,感到家的溫暖。在外人聽來卻是惡鬼索魂,甚是嚇人。鬼鳴之事越傳越大,就無人敢來此了,莫說夜晚,就是白天,人也不敢靠近。當人們看到有人在此定居時,便把張小凡歸入惡鬼化身,冤靈之子一列了,就更無人敢來了。

    張小凡正在思索,忽見小灰飛奔而來,穿過草叢,直接蹦到了小凡的肩膀上,嘴裡不停「吱吱」叫著,雙爪還不停比劃著人的形狀。張小凡看著小灰的描述,道︰「人?」

    小灰爪向後伸,順著後腦勺的猴毛,好像在比劃長頭髮。

    「女人?」小灰用力點了點頭。會是誰呢?小白?雪琪?還是過路人呢?張小凡拿起鋤頭,向村裡走去。

    那個只用三天就蓋起的房子簡陋的呆在那裡,周圍一片安靜,只有張小凡「沙沙」的腳步聲。走到了門口,依然安靜,也沒有神秘女子的身影。

    張小凡把鋤頭放在門口,深深的吸了口氣,打開門走了進去。小灰跟著張小凡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在門口撓著頭,雙眼看著門口,大約半刻鐘後,張小凡手裡拿著燒火棍走了出來,看到小灰開口就罵︰「你個死猴子,竟然學會耍我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就舉棍打了過來,小灰一看情況不妙,撒腿就跑,張小凡那能叫它輕易逃脫,緊追其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不停在村裡穿梭,不時傳來「死猴子,有種別跑」之類的叫罵聲。可憐的草廟村冤魂何時被這樣吵過,真是欲哭無淚啊。

    這場追逐賽最終以小灰毫髮無傷而結束,張小凡坐在門口喘著氣,看著仍在比劃女人的小灰,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想不到他竟有一天會被猴子戲弄。沖小灰吼道︰「死猴子,你再玩,晚上就不給你飯吃。」

    小灰突然越過張小凡,一把抓下了掛在門上的那個綠色衣角碎片,放在胸前不停的比劃著,張小凡頓時失去了笑容,雙手瞬間抓住了小灰,眼神變的慎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不是說她穿著一身綠色的衣服?」小灰用力的點了點頭。張小凡臉上不斷呈現出驚訝,懷疑,激動的表情,最後變成了笑容︰「你還在騙我。」
第一卷 救靈 第三章 鈴魂
次日的朝陽緩緩升起,播撒著暖光來驅散寒冷,為世間增添溫暖。

    在陽光的召喚下,張小凡站直了身體,準備繼續他昨天未完成的工作。小灰在一旁垂頭喪氣,雖然它不辭辛苦的比劃了半夜,叫喚了整晚,但張小凡還是一幅『你在耍我』的表情,害的小灰撓了一晚頭,掉了無數猴毛。

    張小凡雖然表面不相信,但是心裡卻感覺小灰沒有撒謊。真的是碧瑤嗎?小凡不敢去想,他再也承受不了失望的打擊了。他只是想欺騙自己。

    他扛起鋤頭,一步一步的向村外走去。小灰無奈的撓了撓頭,在後面跟著。張小凡走到村口處停了下來,看著朝陽,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小灰蹦到了張小凡肩頭,跟張小凡一樣感受陽光的溫暖。在草廟村的村口,五隻眼楮看著遠方。他們像村裡的守護神一樣,守護著草廟村。

    『鈴鈴鈴鈴……』

    一陣細微的清脆聲響起,似有似無。

    張小凡渾身一震,是真實?還是一絲錯覺呢?張小凡開始發抖,小灰跳了下來,三隻眼楮眨了眨,看著張小凡的變化,看著張小凡連鋤頭都掉了下來。

    『嗖』的一聲,

    張小凡如同一根離弦之箭,飛快的向村裡跑去。小灰在這裡暗暗發呆︰這速度比起御劍飛行也不差分毫,不知主人什麼時候學會的如此奇術,要是昨天他用起此術,那……

    小灰不敢再想下去了,用雙爪用力的撓了撓頭,也向村裡跑去。

    張小凡的房子正沐浴在暖陽中,周圍一片安靜,祥和。只有『嗖』的一聲,待聽到聲時,張小凡已經到了門口,『啪』,門應聲而開,首先映入眼目的是一身綠衣,綠衣的主人是一位年輕女子。年輕女子似乎受到驚嚇,就在轉首之際消失了,憑空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個在門口發呆的張小凡。張小凡就在門口站著,半刻後才喊出一個聲音,「碧瑤」。

    小灰在房下蹲著,無聊的撓著頭,玩著樹枝,看著張小凡像發了瘋似的,從這家跑進那家,從那個房子竄進這個房子的。小灰只記得它回來後,就看見張小凡一言不發的在房子裡找東西,後來就從房子裡出來,跑進別的房子裡繼續找。現在又到了深夜,可張凡還是不知疲倦的亂跑。小灰回想昨天張小凡一樣在奔跑,不過昨天張小凡卻是開心的跑,想不到只是過了一天,就成了這個樣子。

    又一天開始了,東方天空已經現出白色,在白色的遮掩下,天空中的星星悄悄藏了起來,只留下一顆啟明星在天空中閃爍。

    小灰在房子下也終於等到了它在等的人。張小凡失魂落魄的會到房子裡後,便沒了聲音。

    小灰曾進過房子裡,可它沒找到人。結果今天換成了小灰瘋狂的在各房子間遊走。

    其實張小凡並沒有離開房子,他只是用從天書裡學來的幻術,把自己的身影和氣息隱藏了起來,竟然把小灰這樣的靈獸都給騙過了。現在張小凡正躲在一個容易被忽視的角落裡,雙眼直盯著掛在門口的合歡鈴。

    時值中午,張小凡從未動過,安靜的在那裡等著,安靜的連細微的呼吸聲都沒有。小灰的叫聲也沒有了,可能是走遠了。一切都這麼安靜……

    『鈴鈴鈴鈴……』

    合歡鈴輕輕響了起來,打破了寧靜的局面。張小凡周身大震,呼吸開始沉重,雙手微微顫抖,雙眼繼續死死的盯著合歡鈴,深怕一個眨眼間,合歡鈴就會跑掉。

    合歡鈴停了下來,周圍又安靜了下來,但是這並沒有結束。

    合歡鈴周圍開始慢慢凝聚綠色的霧氣,越聚越多,越聚越大,大的連合歡鈴都托不住了,向下飄落,離開合歡鈴後,落在地上,漸漸成型,先是一件水綠衣衫,再是嬌美的身材,秀麗的烏髮,潔白的雙手,最後形成一個綠衣女子。綠衣女子轉過頭來,只見她相貌秀美,細眉雪膚,一雙大眼楮微微眨動,說不出的動人。

    張小凡此時已屏住了呼吸,瞳孔放大,這個綠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碧瑤。

    張小凡沒有動,也沒說話,他依然躲在那裡緊緊的看著碧瑤,希望這一刻能到永遠。而碧瑤並沒有覺察到房間裡這個正在用深情的目光看她的人。

    碧瑤先在四周看了看,確定了房間裡沒人。再伸了伸手,做出了一個調皮的動作。最後她面帶笑容,開始打量房間裡的東西。她好像對什麼都十分好奇,左看右看的,卻從不亂動。房子中間有個櫃子,櫃子上有一面鏡子。碧瑤好奇的在上面看了好久,最後把手放在了上面,向下按去,手如同探到虛空一般,竟將整隻手都插在了裡面。碧瑤高興的笑了笑,把手拿了出來,身體向櫃子走去。當身體與櫃子相觸時,碧瑤如同無物的走了過來。櫃子還在身後,沒有絲毫變化。

    張小凡心中一驚,慢慢站了起來,看著碧瑤,手緩緩抬了起來,向碧瑤的臉上伸去。碧瑤也不知道自己眼前有個人,繼續欣賞著張小凡身後的一個草帽。當手與臉接觸的瞬間,張小凡明白了。

    張小凡雖然隱著身,但他是存在的,可當他的手與碧瑤的臉接觸的時候,他的手並沒有踫到任何阻礙,直接伸過了碧瑤的頭,而碧瑤卻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呢?張小凡明白了,因為碧瑤只是一個幻影,只是一個沒有軀體的魂魄而已。

    碧瑤轉頭看別的東西去了,而張小凡還是那個動作,手依然抬著,沒有放下。

    晚上又到了,這是草廟村冤魂歡聚的時刻。他們開始鳴冤,開始喧鬧,鬼鳴之聲渲染四起。碧瑤聽到鬼鳴之聲後,身體微斗,瞬間化為綠色的霧氣消失了。

    張小凡在碧瑤消失完之後,才現出身影,慢慢走到合歡鈴前,把合歡鈴摘下,深深的放到了懷裡。他在地上坐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抱著合歡鈴。

    他就這樣的坐著,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管,就連小灰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都一點也不知道,他只在意他懷裡的合歡鈴,好像這就是他的全部。
第一卷 救靈 第四章 請教
河陽城內

    鬼王幻惑眾人攻山時,將青雲山山脈附近所有百姓居民盡數都迷惑了心志。河陽城是一個人員聚集的地方,自然不會避免,全城百姓無一倖免,全被迷惑了心志。直到鬼王戰死,全城百姓才得以回程。

    如今河陽城百廢待興,百姓連忙打理店舖,準備重操舊業。南北往來之人多不勝數,人人都想平平安安的回家,這可忙壞了一行職業-算卦。

    只見大街邊上,擺著一張破舊木桌,旁邊插著一根竹竿,上面掛著一塊帆布,寫著「仙人指路」四字。一個鬚髮皆白,面容清庸的老者,看去竟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正在大聲吆喝道︰「預知五十年前程,能斷三百年運勢,鐵口神相,筆判陰陽,欲知後來日子,且來看上一相!」

    在他旁邊,有個昏昏欲睡的年輕女子,容貌生得頗為俏麗,此刻趴在桌子邊上,一臉無奈的表情。

    而在這二人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男子,拿著所有的包裹,卻是生得古怪,身材高過前二人一個頭以上,一張臉卻長的如野狗一般,望之生厭。

    此三人正是週一仙,小環,野狗道人一行人。

    週一仙此時真是幸災樂禍,這幾日的算相之人,滔滔不絕,具是算近況運勢。一個個在週一仙的『指引』下,如獲大赦般的離去。

    週一仙手裡拿著十兩紋銀,臉上喜意未消,這幾日的卦金足比得上他們奔波幾個月的了。週一仙正要把卦金放進懷裡,不料一物疾飛而至,一把搶過週一仙手裡的十兩紋銀,蹦到了木桌上。週一仙正想開口,一看竟是一隻猴子,而且這隻猴子竟長有三隻眼。小環一看這隻猴子就來了精神,喚了聲︰「小灰」。這隻猴子聽到召喚,一下跳到了小環懷裡,將爪裡剛搶來的錢給了小環,小環接過錢笑了笑,開始挑逗小灰。

    週一仙則在一旁叫罵道︰「野猴子你竟然搶錢,真是沒王法了。小心我把你關進籠子裡,關你二三十年,看你老不老實。」

    野狗道人則在另一旁暗暗想道︰和猴子講理有用嗎?如果猴子聽你的話,那你不就是猴王了嗎?

    小灰在這裡,那他呢?

    小環四下張望,果然在一個街口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衣,身材微高,滄桑的臉上掛滿無奈,頭上已有數縷白髮,手裡拿著一根『燒火棍』的男子,小環看到這個男子後,甜蜜的笑了一下,這個男子正是她所期盼的鬼王宗副宗主鬼厲,也就是現在的張小凡。

    張小凡走到了週一仙面前,道了一聲︰「前輩」。

    週一仙哈哈笑了幾聲,道︰「這不是鬼厲嗎?不知你現在如何稱呼啊,是叫你宗主呢?還是叫你新鬼王呢?」

    「不知前輩此話怎講?」

    「現下鬼王已死,宗主一位空缺,自然是你這位聲望最高的副宗主來繼位啊。」週一仙面帶微笑,對張小凡道︰「你現在不在鬼王宗繁忙,來我這裡作甚?不會請本仙人來為你算一算鬼王宗的劫數吧。」

    張小凡心中暗自苦笑,莫說他不想回鬼王宗了,就算他回去,不被鬼王宗眾人亂劍刺死就算好事了,更別提繼位宗主了。當下道︰「我不想再捲入爭鬥之中了,宗主之位我也不想繼承。」

    週一仙用手摸了摸花白的鬍子,看起來一幅得道高人的樣子,幽幽說道︰「正道,魔道雖有正邪之分,但無善惡之分。鬼王宗雖為魔道,但只要他們的宗主宜善,全宗便為善;他們的宗主宜惡,全宗便為惡。如果由你好好帶領鬼王宗,那鬼王宗被天下認可,也並無不可能。」

    張小凡深思片刻,嘆息道︰「我已經與鬼王宗沒有關係了。」

    週一仙面容一僵,隨後笑顏道︰「看來你真是看的開,不像那些圖名貪利之士,真是狹義之人啊。」

    張小凡暗自奇怪,不知道今天週一仙是不是中邪了,竟一直在誇耀別人。

    週一仙笑容不減的面對張小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輕聲道︰「拿來吧。」

    張小凡此時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只能微言道︰「不知前輩所要何物啊。」

    「錢啊!」週一仙嚷道︰「你在世間闖蕩多年,不會不知道這道理吧。」

    張小凡一時間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好,想他也算一個響噹噹的精明人物,竟也會在此被人給『黑』了一道。

    週一仙看著張小凡發呆的樣子,辯解道︰「我們就是依此來維持生計,我剛才對你進行了開導,你在本仙人的開導下,也什麼都看的開了,那本仙人也算成功了,就該收錢了,共十兩紋銀。還有被你的猴子搶去的十兩,請你也一併歸還,總共二十兩紋銀。哈哈,你既然已經什麼都看的開了,該不會為身外之物而賴帳吧。」

    張小凡想不到週一仙會如此無賴,他又無言反駁,只能向身上搜去,但搜索半天,也只搜出了五兩紋銀,對週一仙道︰「我只有這麼多了,其餘日後奉還。」

    週一仙接過銀子,不滿的道︰「只有這一點,下一次算卦前先多帶一點錢,害的我耽誤了多少時間啊。」週一仙已騙到銀子,自然不會再多浪費時間在他身上,把目光轉到了別處,看到了一個錦衣公子︰「啊那位客官,我觀你印堂發黑,面有死氣……」

    張小凡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事未辦,走到週一仙身後,道︰「前輩,我還有事請教。」

    正在算卦的錦衣公子聽到聲音,把目光落在了張小凡身上,一時驚在那裡。也難怪這錦衣公子會心驚,張小凡一身黑衣,表情冷漠,手裡的『燒火棍』發著淡淡黑光,一看就不是慈善之輩。

    週一仙看了一眼張小凡,對錦衣公子道︰「不用管他,他十幾年前本是一個無名小卒,我一時不忍,洩漏天機幫了他一次。現在他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修為更是少有人及。這幾日又叫我再次幫他,可再次洩漏天機就要有天譴了,所以他心有不甘,我們不用管他。」錦衣公子聽後,一看張小凡雖然煞氣逼人,但對週一仙卻是十分恭敬,逐漸放下心來,繼續跟週一仙算卦。

    張小凡不想踫了個釘子,更想不到週一仙會貪天功為己功,把自己當年行騙之事,說的如此偉大,張小凡只有暗自佩服週一仙的臉皮之厚了。

    小環抱著小灰走了過來,低著頭道了聲︰「鬼厲公子」。

    張小凡聽到聲後,轉過身來,道︰「小環姑娘,你以後叫我張小凡就可以了。」

    野狗道人也走了過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卻十分的不好。

    小環低頭應了聲︰「是。」可她依然在那裡站著,好像用了好大勇氣才慢慢說道︰「張公子,你既然已經與鬼王宗沒有關係了,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野狗道人此時臉上的表情已十分明顯了,羨慕,嫉妒,敵視,仇恨,眾多表情一一閃過。他一面死死的看著張小凡,一面暗自向上天祈禱,希望張小凡不要跟著他們。

    張小凡聞言也在暗自問自己︰我的以後該怎麼辦呢?

    張小凡原打算在草廟村度過餘生,可碧瑤靈魂的出現,一下打亂了他的生活,又給了他一絲希望,可這一絲希望能成功嗎?

    張小凡對未來一片恍惚。低頭一看小環還在低著頭等著他回答,隨口道︰「還沒有打算。」

    這算回答嗎?小環對這個答案不免有點失望,又說道︰「既然沒有打算,那不如跟我們在一起吧。」

    此刻野狗道人臉上的表情簡直難看到了極點,真如同一張狗臉,嚇的周圍的人都避讓三米,繞道而行,本來喧譁的街道,片刻安靜了不少,紛紛給他們讓了一大片空地,深怕他突然間變成野狗,跑來咬自己一口。

    就連正在算卦的錦衣公子,都把目光投向這裡,作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週一仙連忙笑顏道︰「不用擔心,有本仙人在此,不會有事的。」

    錦衣公子連忙投來詢問的目光,週一仙慢慢道︰「你莫慌,他只是一隻野狗而已,後來被我收養,因長在本仙人身旁,得到仙氣,修煉**。他雖是人形,卻具有狗性,現在只是現出面目來透透氣,不會傷人的。」錦衣公子慌忙道︰「大師真是仙人啊,請為我指點謎經啊。」週一仙在這一邊又繼續算命了,而那邊正在安靜著。

    張小凡還沒有回答,小環和野狗道人則把注意力都投在了張小凡身上,並沒有注意周圍的變化。要不然讓野狗道人聽到週一仙當著小環和眾人的面,說他『只是一隻野狗而已』,恐怕要當場吐血身亡吧。

    片刻的等待,卻為何如此長呢?

    就連小環懷裡的小灰也不耐煩的撓了撓頭。

    終於,張小凡低下頭,道︰「我來只是有事請教而已。」

    「是麼。」小環輕輕的說了一句,轉身走進了一個角落裡,身子微微顫抖,傳來了細微的抽泣聲。野狗道人跟了過來,臉上剛剛露出的笑容霎時僵在那裡,看著小環在哭泣,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在那裡傻乎乎的站著。
第一卷 救靈 第五章 劍靈
小環,野狗道人和張小凡三人就僵在這裡,而週一仙卻沒注意這邊的情況,只顧在那裡又騙了一個,正喜洋洋的把錢放進懷裡。

    張小凡走上前去,道了一聲︰「前輩」。

    週一仙應聲道︰「你還有什麼事?」

    「不知前輩可知道有關『劍靈』的事。」

    「劍靈是一種依靠寶物而生的一種靈體,由於劍靈依據在寶劍上的居多,所以取名『劍靈』。」週一仙撫鬚回憶著︰「劍靈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先天的,由寶物上的精華凝聚而成,化為靈體。這種劍靈雖然忠心耿耿,但沒有智力,不懂變通,被大多數人看為一本『會說話的書』。」

    週一仙說到此處頓了一下,張小凡十分緊張,急忙問道︰「另一種呢?」

    週一仙看了一下張小凡,繼續說道︰「另一種是後天的,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而進到寶物裡,從此依靠寶物的靈氣而生。這種劍靈的性格,脾氣都是生前所帶的,偶爾遇到一個合得來的主人,就會形成莫逆之交。」

    張小凡想起碧瑤的情況,應該就是後者,可是週一仙的一句『從此依靠寶物的靈氣而生』,卻把張小凡的希望給打碎了。難道碧瑤將永遠待在合歡鈴裡了嗎?

    「有沒有辦法使劍靈離開寶物而生存下來?」張小凡用力抓著週一仙,雙目直視著週一仙的雙眼問道。

    週一仙輕輕的搖了搖頭,只是輕輕的,搖頭。

    張小凡心中卻如同雷擊一般,重重的,雷擊。

    張小凡的手鬆開了,可他卻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目光還在直視著週一仙,可週一仙從他空洞的眼神中知道,他的心不在這裡。

    小環已經停止了哭泣,正和野狗道人看著這裡的情況,看著這個木呆的人。

    「你為何突然問起劍靈的事?」週一仙還站在他的前面,輕輕的問道︰「我看你對此十分緊張,是不是這對你相當重要?」

    張小凡還是那樣站著,沒有回答,沒有任何動作。

    「如果你說出來,我可以為你想想辦法。」

    張小凡還是沒有動,沒有說話。

    「我知道一種仙術,可以使劍靈擁有身體。」

    張小凡還是那個樣子。

    對於心死的人,週一仙也愛莫能助。

    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在週一仙想扭頭離開的時候,突然被一雙手抓住了,張小凡抓住了週一仙,雙眼又恢復了活力。

    「你說什麼?你說你知道一種可以使劍靈擁有身體的仙術?」張小凡驚奇的問著,好像整個世界又恢復了活力,還有他的希望,也有了活力。

    週一仙被這突忽奇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待心裡平靜後才道︰「有是有,不過劍靈還是要在一定的時間內,進寶物裡吸一次靈氣。」

    「好,前輩會此術嗎?」

    週一仙再次搖了搖頭,張小凡的手再次落了下來。

    「此術名叫『搜神術』,我也只是聽聞過,沒有見過。據傳聞記載,搜神術曾是南疆古族聖女娘娘的一種仙術,但現在南疆古族已分裂多年,聖女娘娘的修行之術,也失傳多年了。」

    張小凡低下了頭,又慢慢抬了起來,道︰「多謝前輩指點。」

    張小凡向南方看去,那雲霧的背後,就是他去過多次的南疆了。

    「你要去南疆嗎?」這次說話的不是週一仙,而是小環。

    「是的,我要去找尋這種搜神術。」

    張小凡向南走去,小灰從小環的懷裡,又蹦到了張小凡的肩膀上。

    小環一直看著張小凡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裡,心中很是失落︰才見面,就這樣又走了。

    小環發呆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後面的騷動才把她驚醒,她向後看去,原來來了一個艷麗的女子。

    大街上的男子一個個都注視著這個艷麗的女子。

    按說有一個艷麗的女子,不是什麼大事。但女子平時都在閨房裡,等待著出嫁。漸漸女子們耐不住寂寞,就出來走走,但也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不敢穿『不成體統』的衣服,深怕傳壞了名聲,嫁不出去。但是鬼王一到,在惑術的執導下,一個個就都出了閨房,上了青雲山,等她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但在人群裡,而且衣服破爛,當時恨不得有個地縫鑽。現鬼王之劫剛過,女子們都滿臉羞澀的回到了自己的閨房裡,這幾日大街上都是男子,偶爾才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現在難得來了一個衣著妖艷,相貌出眾,身材誘人的女子,男子們能不多看幾眼嗎,再回憶回憶年輕女子的樣子。

    這名年輕女子,身著鵝黃衣裳,瓜子臉,眉目如畫,雙目含媚。小環一見這名年輕女子,就跑了上去,叫了一聲︰「姐姐」。她正是合歡派的倖存者-金瓶兒。

    河陽城外

    一個黑影衝天而起,向南飛去,只留下下面一群羨慕的目光。一個個都起了修仙之心。而這個飛上天的黑衣男子,正在看著南方。這一次去南疆的目的雖然一樣,但是找的東西卻不一樣。這一次他能成功嗎?這是一個他正在思考的問題。

    他飛的很快,他想把一切的煩惱,一切的悲傷,一切的痛苦都扔在這裡。

    他想帶著快樂,帶著喜悅,帶著幸福和那個合歡鈴一起飛到遠方。

    在南疆,就有一個使他多年希望實現的巫術。

    河陽城內

    滿面笑容的小環忽地回過頭來,笑顏如花,對身後的人笑著問道︰「瓶兒姐姐,你說的是當真的麼,今後你真的放下一切,就跟著我們一起浪跡天涯?」

    金瓶兒嫣然一笑,伸手摟住小環的肩膀,笑道︰「那是當然。這人間太多艱險,臭男人數不勝數,日夜在你身邊的就有兩個,我若不看著你,可實在是不放心呢!」

    小環嘻嘻而笑,兩人並肩走去,身後卻傳來一陣抱怨之聲,怒道︰「什麼臭男人,老夫天性善良,世人皆知,是吧,野狗?」

    野狗道人從喋喋不休的週一仙身旁走過,呵呵一笑,也不答話,卻是加快腳步向著前頭那兩個窈窕的身影追去了。

    週一仙「呸呸呸」了幾聲,搖頭嘆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遠遠眺望而去,那遠方巍峨高聳的青雲山脈,直竄雲霄,氣勢雄偉。他的嘴角邊慢慢露出一絲笑容,眼中閃過淡淡的一道睿智光芒。

    「爺爺,快走啦!」背後,傳來遠處小環的呼喊聲。

    週一仙呵呵一笑,轉身過來,手邊「仙人指路」的竹竿一擺,大聲笑道︰「來啦,來啦,就知道你們沒有老夫這個主心骨,就是走不了吧,哈呃,喂,你們幾個傢伙,倒是走得慢點啊,也不看看老頭子腿腳慢不利索,喂。」
第一卷 救靈 第六章 南疆
南疆,七里峒

    七里峒是苗族祭壇的所在,曾經是苗族最繁華的地方。可惜在獸王一劫中,被獸妖攻破,苗族居民只得離開舊地,奔走他鄉,另求一處平安之地。獸妖則在七里峒胡作非為,放火砸屋,搞的是烏煙瘴氣。後來獸王戰敗,獸妖這才撤離七里峒,回了十萬大山。苗族居民終於可以重歸故里,可看到的是已經面目全非的七里峒,和一些塌屋下的腐肉斷骨,不免悲憤交加,越腸百折。人們紛紛修屋埋骨,重建這個苗族聖地。現如今總算是恢復生機了。雖然後面的鬼王一劫氣勢洶湧,但是只攻到青雲山就瓦解了,所以未騷擾這裡,要不然剛安穩的地方又要禍亂,苗族居民豈不是要欲哭無淚嗎。

    七里峒現在的居民可以說是親如一家。每天是早出晚歸,互幫互樂,希望再次把七里峒推向繁華,短短幾月間,已經恢復了不少面貌,客棧,飯莊,攤鋪數量正在增加,竟比中原的一些城鎮還要富有。

    現在七里峒居民的衣著是小同大異。五花十門的服裝,有不少中原的衣著,還有一些仙衣道袍之類的,八成是一些正道門派在他們慌亂之時施贈的。雖然服飾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破舊。你若是仔細看去,會發現他們衣服雖然乾淨整潔,但是少有新衣,大多數衣著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補丁。

    在街道上,有一個人正在走著,他雖然也是一身破舊衣衫,卻是用高檔材料製成的一色黑衣。肩上還有一隻生有三目的猴子,正在那裡用三隻眼楮東張西望,像在找尋什麼東西。偶爾有個人看到他們後,就開始回想自己在哪裡見過此人。有的人想了半天后一笑了之(沒想起來);有的人想了半天后恍然大悟,卻發現不知何時,人已經消失在了視野裡。此人正是經過幾日奔波才來到此地的張小凡。

    張小凡看著家家房屋門窗緊閉,心中暗暗發悶。現下正是正午時分,卻只有幾戶人家吃飯,其餘家門緊閉,看房屋新起,不像無人居住,只有祭壇之處有少數人把守,而街道,田地之處鮮有人在,不知道這多數居民有何時都出鎮了。

    在一個街道轉角,小灰突然眼楮一亮,隻身向前跑去。而張小凡走進一看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一家酒館。

    苗人本都是剛烈好酒之人,他們所釀造的酒也極是濃烈。小灰第一次喝酒就是在這七里峒裡。當時小灰喝的是酩酊大醉,過足了癮。後來回中原後更是酒量大長,卻再也沒有遇到過像七里峒這裡的這種極是濃烈的酒,所以對這裡甚是懷念。如今故地重遊,又如何叫它忘記此事呢?

    張小凡想到此,憔悴的臉上總算有了一點笑容。正欲向裡走去,裡面就響起了嚷叫聲,可能是這個店主在中原度過幾日,學會了中原語言,一時難改,竟用中原言語叫道︰「那裡來的野猴子,竟然偷酒喝。那裡跑,別跑你個……誒呀,我的頭啊!我就不信抓不住你個野猴子……」

    『咚……』

    『啪啪』

    裡面響起一個重大物體的落地聲,隨後是桌椅之類的踫撞聲。小灰如同得勝的將軍,抱著一個大酒罈,喜氣洋洋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後面跟出來了一個火冒三丈的倒霉鬼,大聲喘著粗氣,瘦削的臉上還帶著斑斑血跡。

    張小凡見小灰走到自己腳下,向那個倒霉鬼道︰「小灰頑皮之極,了惱了店主,我在此道歉,希望店主不要跟一隻猴子一般見識。這些銀子算是包賠店裡損失,另外再拿一些酒菜來。」說話間拿出了十來兩銀子。

    那個倒霉鬼店主接過銀子,又喘了兩口粗氣,看了看張小凡,也沒說話就走進了店裡,張小凡隨後帶著小灰也走了進去。

    酒館裡的人也就三三倆倆,中間的桌椅散亂的倒在地上,看來應該是剛才的戰場遺址。張小凡坐在了一個靠裡的空桌上,等待著上菜。小灰則把酒罈拌到了桌子上,把頭直接伸到了酒罈了,正在享受著美酒。

    小灰的舉動引來了幾個看笑話的目光,而張小凡卻毫不在意,正在想著剛才他拿出錢後,店主竟能壓住火氣,還能接納他這個客人。

    這恐怕就是錢財之能吧。

    張小凡曾是鬼王宗副宗主,從來沒有想過錢財何用。後來想在草廟村隱居,獨自生活,自然也沒有與『錢』字搭上邊。直到前幾天,在河陽城裡被週一仙騙去了僅剩的幾兩銀子後,他又向南飛行一天,在城鎮投宿時,才知道無錢的苦惱。當晚他與小灰在深山中過夜,不料卻出現了一個妖獸。這個妖獸雖然高大威猛,劈拳斷木,但是在小灰的玩弄下,很快成了張小凡燒烤的對象。在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竟沖上去無數村民,說是在殺妖獸。當村民們看到已死的妖獸時,就稱張小凡為仙人,把張小凡接下了山,第二天還送了數兩銀子。張小凡想到南疆後可能用的到,於是就收下了,而且中途還叫小灰接了許多這樣的『交易』。也許是獸妖一劫殘存的妖獸太多,而正道最近又沒時間顧及此事,短短幾日就得到了數百兩。要是週一仙知道了這種掙錢法,野狗道人恐怕就要為此而再次命喪黃泉了吧。

    張小凡想到此處,不覺間已經喜上眉梢。 可片刻之後,又回到了憂傷的神情 。

    這時酒菜端了上來,小灰把喝光的酒罈一丟,還未過癮的向別的酒罈蹦去,店主這次只是怒目瞪了瞪,沒有管它 。張小凡也拿起了桌子上的小酒壺。

    有幾個人結帳走了,在這裡吃飯的人就剩下兩個了,可張小凡還沒有開口詢問事情。

    『啪啪,啪啪』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進來,門口現出了一個苗族人,他的右腿綁著繃帶,走路一瘸一拐的,顯然受了重創。

    他走到張小凡桌子前,看到張小凡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後驚奇的喊到︰「英雄。」

    張小凡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你上一次來七里峒,我還和你的朋友鬥過酒呢。」

    這一說把張小凡給點醒了,道︰「你是那個掉下河,後來向一戶人家借酒的士兵?」

    瘸子臉上一紅,那當時是被揣下河,後來跑到一戶人家搶的酒,現在被張小凡一說,倒成了平常的事了,哈哈一笑道︰「英雄這次來七里峒來幹什麼?有我幫的上忙的地方嗎?」

    「你為何稱我為英雄?」

    「英雄不用瞞了,你當時來求大巫師幫忙,答應過幫忙抵擋獸王的。後來獸王攻進了中原,結果大敗,獸王逃回了十萬大山,隨後英雄也來了,英雄也進了十萬大山,再後來十萬大山發生怪異現象,天上下了三天的火岩,獸王從此再也沒了動靜,想必是英雄所為吧?」那瘸子回答道,語氣中儘是敬佩之意︰「英雄殺了獸王,自然是我們新巫族的英雄了。」

    獸王雖然不是死於張小凡之手,但和張小凡也脫不了關係,說張小凡殺了獸王也不為過啊。
第一卷 救靈 第七章 聖女
又有二人結帳走了,酒館裡只剩下了張小凡和那個瘸子兩個客人。在張小凡的授意下,店主端來了兩罈酒,放到了桌子上,再看小灰那裡,地上已有了三個空壇。

    那個瘸子拿起酒罈倒了兩大碗酒,雙手捧起了其中一碗酒,道︰「我們苗族人最崇拜英雄了,我在這裡敬英雄一碗。」

    這裡有個風俗,如果給自己崇拜的英雄敬酒,英雄能喝下,那也是一種值得炫耀的光榮。他能如此恭敬的向張小凡敬酒,想必張小凡也是他心中的一個大英雄。張小凡見難以推辭,而且自己還有事要詢問,當下拿起酒碗一飲而盡。那個瘸子見張小凡飲下酒,大喜過望,也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一股麻辣之氣從腹中升起,腦中出現了細微的昏暈之感,為張小凡減輕了一絲煩愁。張小凡放下酒碗,道︰「不知你剛剛所說的新巫族是什麼族?我為何從未聽過南疆有此一族?」

    那個瘸子此刻正喜笑顏開,立刻答道︰「那是我們南疆的新族。我們苗、黎、壯、土、高山五族最近合成了一族,叫做新巫族,恢復了古巫族傳統。說起新巫族的由來,那主要是因為我們的新聖女娘娘。」

    那個瘸子又喝了一碗酒,細細說道︰「當時獸王攻佔我們南疆五族的領地,獸妖見人就殺,只有少數人逃脫。而我們五族的神發怒了,可它們不願落下罪惡,於是它們就為我們創建了一個新的聖女娘娘。在它們的指引下,我們的新聖女娘娘找到了古巫族最後一代巫女娘娘所留下的聖衣,打開了封印多年的古巫聖地,進入了巫女殿,就是現在的聖女殿修習巫術,幾月前才完滿出殿,本想為族人除害,可惜獸王已死。聖女娘娘在神的指引下,重組南疆五族,組成新巫族,為各族族人解除痛苦,守衛南疆。現在聖女娘娘正在聖泉壇為各族族人祝福,受到祝福的族人將會一生安康。我也去了,排了兩天的隊才得到祝福,今天才趕回來。」

    張小凡暗自想到今日七里峒家家緊閉之事,原來是都去了聖泉壇接受祝福去了,看來這聖女娘娘現在在南疆五族族民心中,已經是重中之重了,超過了他們對大巫師的忠誠。

    張小凡忽然心中一驚,連手中的酒都灑了出來,酒污濺在了張小凡身上,落下了大片濕污,可張小凡卻對此毫不在意,緊張問道︰「你說她修習的是古巫族留下的巫術?」

    「是啊。聖女娘娘現在就像古巫族的巫女娘娘一樣,聖女娘娘現在所用的就是巫女娘娘修習的巫術。」

    「那聖女娘娘會不會『搜神術』?」

    瘸子看到自己心中的英雄如此焦急,知道『搜神術』對張小凡一定很重要,就仔細想著,希望哪怕想到只詞片語也好,可他就是想不到有關『搜神術』的東西。看著張小凡那張焦急如焚的臉,搖頭的說道︰「不知道。你可以去聖泉壇找聖女娘娘親自問問,你殺了獸王,是我們新巫族的大英雄,應該可以見到聖女娘娘。」

    「多謝。」說完就急匆匆的向外走去,小灰見狀,連忙抱起一個未開封的酒罈,向外跑去。外面一道黑光衝天而起,只留下一個安靜的酒館,和一個酒館裡犯傻的瘸子。瘸子突然反省了過來,大聲喊道︰「聖泉壇在離七里峒六十里的東南方……」

    黑光已經飛遠了,自然不會有回聲。

    只有一個瘸子在看著酒菜小聲嘀咕著︰好不容易見到英雄,就這樣走了,我還沒給英雄喝個一醉方休呢?

    張小凡在天空中疾馳而過,猶如一顆黑流星。就是連高山風流,也沒減緩他的一點速度,至於聖泉壇的方向,那就更好說了,順著往來的人群,輕鬆的就找到了聖泉壇的方向。

    聖泉壇是新巫族祭壇的所在地,是新巫族祭祀巫神的場所,是新聖女娘娘祝福族人的聖地,是族中命脈,神聖不可侵犯。

    在這裡,人人帶著欽仰的神情在等待著祝福,得到祝福的人一個個都激動不已,連忙感謝他們的巫神。聖泉壇現在是人滿為患,幸虧他們的新聖女娘娘早有準備,每天替他們的巫神賜飯,要不然恐怕要先餓死大多數人吧!那恐怕就要改祝福為哀悼了。

    祭壇下面是人山人海,他們都是各族族人聚集的,來為這個新巫族『壯威』的。他們都在注視著祭壇。 祭壇上人卻不多,要祝福的人井井有條的連續著。

    祭壇中間站著他們的新聖女娘娘,一個年輕貌美的白衣女子。她一張清秀的臉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美如新月的秀眉上,還帶著少女的羞澀;小巧的鼻子,嬌嫩的小嘴,歡喜的笑容,都在訴說著她的快樂;柔和的語氣,正在祝福著一個個族人,她從他們的歡樂中獲取快樂。她就是族人推崇的聖女娘娘。

    以近晚飯時分,眾人還沒有散去,他們的新聖女娘娘還在微笑著向一個個人祝福。忽然,聖女娘娘向上看去,一道黑影順勢而下,落在祭壇上,黑光散去,慢慢現出了張小凡的身影。

    張小凡剛落地,就有一群拿著劍的士兵跑了過來,個個拿起劍把張小凡給圍在了中間。張小凡並沒有想挑事,連忙說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求見聖女娘娘。」南疆士兵們可沒有幾個講理的,張小凡未經許可就踏上他們的祭壇,那就是死罪,上來就要把張小凡給抓住。

    張小凡真算可憐,他只是見聖泉壇人山人海,只有這裡一處落腳之地,一時情急的落了下來,不想這裡正是祭壇,張小凡也知道祭壇對南疆族人的重要,沒想到一下來就來了個大麻煩。張小凡有事相求而來,又不敢反抗,怕激怒了他們,事情適得其反。可他也沒受過這種氣啊,眼看就要被拿下,他突然大聲說道︰「獸王是我殺的,我來此並非有意冒犯,只是想見見聖女娘娘。」

    那些士兵也都停下了手,嘴裡嘀裡咕嚕的說著什麼。張小凡知道南疆族人也敬重英雄,自己說出殺了獸王,就成了他們的英雄了,他們總不會把他們的英雄給綁起來吧。況且這樣會更有可能見到他們的聖女娘娘。

    聖女娘娘繼續在那裡為她的族人祝福,她從來不管這些雜事。

    張小凡看著祭壇中央,心裡已經知曉了她就是聖女娘娘。張小凡焦急的想走過去,可是那些士兵雖然沒有再想抓住他,可是還是把張小凡圍在中間,不讓他走動。

    片刻後,從遠處走來了一個看來幹瘦的老者,他被巨大衣物遮蓋,連面貌都看不清楚,只有右手拿著一個祭奠時用的黑木仗,他應該是一位大巫師吧。

    士兵們見到這個老者後,嘰哩胡嚕嚕的向這個老者稟報事情。這個老者被衣物遮蓋,看不到面色如何。老者聽完稟報深思了半刻,一揮手,士兵們就給包圍圈讓開了一個缺口。這個老者走到張小凡面前停了下來,也不說話的站在那裡。

    張小凡有事前來,並不願耽擱太久,當下恭敬的道︰「晚輩張小凡,無意之間竟闖入了聖壇,請前輩不要誤會。」

    那位老者在巨大衣物下似乎動了動,用滄桑的聲音道︰「我是這裡的大巫師,是各族巫師的領者。」

    說到這裡,周圍士兵們都用尊敬的目光看向大巫師。大巫師頓了頓,又道︰「我看你的著裝打扮,定不是一般的修行之士,你的修為,法寶更是難得一見。可張小凡這個名字,我卻從未聽過,我看你也不是無名之人,不妨道出你的真實姓名來吧。」

    張小凡心中一驚,臉上卻沒有變化。回答道︰「我曾經用過鬼厲一名。」

    大巫師哈哈一笑︰「原來是鬼王宗的副宗主啊。不知你來此是為了何事?」

    張小凡婉言道︰「大巫師還是稱我為張小凡吧。我已經不再是鬼王宗的副宗主了。」

    大巫師一驚,道︰「這是為何啊?」

    「一言難盡。晚輩此次前來只是有事相求於聖女娘娘,別無他意。」張小凡不願再提及往事,直接道明了來意。

    大巫師似乎有所明白,沒有追問下去。改言道︰「你剛才說是你殺了獸王?」

    張小凡並沒有解釋,只道了聲︰「正是。」

    「那就是我們新巫族的英雄了。」大巫師高呼道︰「既然我們的英雄想與聖女娘娘交談,那就請到聖殿裡等待。等待我們的聖女娘娘有了時間,再行交談。」

    張小凡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聖女娘娘,正欲開口,可大巫師已經做出了請的姿勢。張小凡不能把局面搞僵,於是道了聲︰「多謝。」跟著眾人向聖壇內部走去。

    他身後的大巫師在巨大黑衣的掩護下,似乎笑了一下。
第一卷 救靈 第八章 聖殿
在祭壇的東邊,是一排古怪的建築物,形成了一面長牆。牆上面有各種動物形成的各種古怪姿態,有的虎在奔走,有的群狗追逐,有的牛在咆哮,有的蛇在盤旋。可不管它們是什麼動作,它們都是在注視著中間的一群人。中間的人裡又是穿著各種衣服,有著各種姿勢和表情,有哭的,有笑的,有在跳的,有在叫的,有的衣服看來像士兵的,有的衣服看來像族民的,當中最熟悉的一種就是一個穿著巫師衣物,手裡拿著一面幡的男子。他們中間站著一個衣服發光,雙手向天,嘴裡好像在唸著什麼的少女,這少女應該就是從前的巫女娘娘吧。因為這畫上的發光衣服,和張小凡剛剛見過的聖女娘娘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

    張小凡並不是第一次見這面牆,他從前為找『招魂術』來過這裡。不過當時這裡黑霧瀰漫,遊魂飄蕩,被各族人列為危險禁地。張小凡在『攝魂』的幫助下,曾見到這面牆,對這面牆鑽研了好久,最終無果,失望而歸。現在在聖女娘娘的施為下,當初事物已經一掃而空了,這面牆現在已經能看到全貌了。

    張小凡跟著眾人來到這面牆下,在中間畫有一群人的畫像前站住。那畫中之人竟有真人般大小,站在畫下,畫中人栩栩如生,如真實存在一般。

    張小凡前面的兩個巫師正在低聲祈禱著什麼,只是聲音太小,聽不清楚。那畫中一群人的兩側,分別站著兩個正在站崗巡視的士兵,他們手裡各拿著一個熄滅的火把。

    兩個巫師祈禱完,分別站在那兩個站崗巡視的士兵畫像前,兩個巫師每人各伸出一隻手,對畫中士兵手裡的火把按去。畫中火把片刻後瞬間點燃,火光照在畫中的大地上,照在了人群中間的巫女娘娘身上。那畫中的巫女娘娘慢慢的閉上了眼,連著畫中的一群人一起慢慢的消失了。當那巫女娘娘完全閉上眼的時候,那兩個士兵中間出現了一條寬敞的通道。

    張小凡驚奇的看著這中間變化,滿心的敬佩,想不到這裡竟有這種鬼斧神工的機關,怪不得他幾次無功而返。

    前面的人又對張小凡做出了『請』的姿勢,張小凡興致盎然的向裡走了進去。待眾人進完後,兩個巫師才松開按火把的手,也向裡走去。兩個火把慢慢熄滅,那個有巫女娘娘和一群人的畫,又出現了,擋住了通道。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通過畫牆後,並沒有出現張小凡所猜想的山洞,而是出現了一個類似族人村莊的地方。木屋一個個在對面安靜的半圍著一個比較大的房屋,那是聖女和族人商議事情的地方,叫做神旨殿。神旨殿裡供奉著各個族人信奉的神,從這裡做的決定,就是族裡的最高決定,就是神的旨意,不得違抗。

    在神旨殿前面有一塊空地,這本該是族人歡聚的地方,可空地上卻有一個本不該有的東西,那就是『八凶玄火法陣』。陣中的凶神惡煞無疑破壞了這美好的氣氛。

    此陣也不是有人故意留下的,這而是一場慘戰的證明罷了。張小凡看到此陣時,腦海裡瞬時出現了當年巫女娘娘的名字,還有一個被愛捉弄的獸王。

    在族人心裡,獸王只是一隻野生的怪物罷了,這裡的族人哪會知道,獸王就是在這裡聚形,成長的,又是從這裡去而又返,結果被困『八凶玄火法陣』之中,狼狽再逃的。這裡就是獸王的傷心地,也是那一代巫女娘娘的傷心地。

    張小凡被安排在一個木屋裡,門口有兩個人把守,說是為了他的安全,不叫他亂走,其實說是軟禁更形象一些。安全也好,軟禁也罷,總之不叫張小凡出屋。張小凡倒也規矩,安靜的在屋裡待著,誰叫他有求於人呢。

    ————

    晚飯時間,已經有人向張小凡的房間送飯去了,而神旨殿裡卻沒人敢進。

    聖女娘娘完成今天的祝福後,晚飯還未吃就來這裡了,現在正在主位上坐著。連同她一起坐著的還有五族族長。聖女身後,那個大巫師正在和五族族長討論著。氣氛越來越烈,聖女只會在適當的時候說上一句︰「今天就到這裡吧,幾位族長也該早點休息了。」隨後神旨殿裡就會剩下大巫師和聖女娘娘兩個人。

    「大巫師不要動氣,相信他們以後會想開的。」聖女像一個女兒安慰自己的父親一樣安慰著大巫師。

    「我不會為幾個頑固的傢伙而動氣的,不過他們就是不同意合族,實在難辦啊。」大巫師嘆了口氣,回頭看著他一手推舉出來的聖女娘娘。

    「都商量好幾天了,一直沒有結果,今天還生了這麼大的氣,值得嗎?」

    「一定要合族才能把你的威望推到當年的巫女娘娘一樣。」大巫師忽然轉頭看向了五族族長離去的方向,道︰「他們生氣了?不能叫他們生氣啊,我們現在還要依靠他們呢。需要想個辦法來緩解一下。」

    聖女在這裡低著頭,什麼大事都是由大巫師決定的,她只知道聽話就行了,別的什麼都不管。大巫師轉過頭看到低著頭的聖女,輕聲道︰「你去休息吧,這裡的事由我來解決。順便看一下今天闖祭壇的那個張小凡,他說是有事相求於你,我看他好像是做了什麼事,招了什麼厲害的人,想在這裡隱藏起來才是真的。他是殺獸王的人,是族民心中的英雄,有了他加入我們,只會對我們更有利。」

    聖女微微說道︰「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向外走了出去。

    ————

    一個木桌上放著晚飯,張小凡在木桌旁邊坐著,對晚飯卻未吃一口,還在想著心事。床邊小灰正拿著一瓶連同晚飯一起送來的酒,在那裡細細品嚐。

    『啪』,門應聲而開,張小凡連忙站起,看清了進來的是一名士兵。士兵看到張小凡後道︰「娘娘有請。」說完就走了出去,張小凡喜出望外的急忙跟了出去。

    一個木屋裡,兩側放著幾個椅子,並沒有桌子之類的雜物,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門敞開著,聖女就坐在其中一個椅子上,她身上的聖衣散發著白色的光芒,更增添了她的神聖色彩,更增添了她的純潔魅力。

    聖衣是歷代巫女相傳的寶物,它只要穿在**身上,就會發出光芒。它更能增添巫術的能力,歷代巫女都穿在身上,久而久之聖衣就成了巫女身份的標誌。

    士兵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張小凡會意的走了進去。那個士兵不是不想和張小凡說話,而是張小凡一副死沉的臉,實在讓人得不到好感。

    「張小凡見過娘娘。」張小凡進門後先向聖女行了一禮。

    聖女淡淡地道︰「你來南疆找我有什麼事?你為我新巫族除了大害,是我新巫族的英雄,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我就會盡力做到。」

    張小凡沒想到聖女會如此直接,當下也直言道︰「不知道娘娘有沒有聽過『搜神術』。」

    「那只是我巫族裡的一種巫術而已。」

    張小凡大喜過望,道︰「娘娘可會?」

    「我學過。你問這個作什麼?」

    「我只是想求娘娘運用此術,為我救一個人。」

    「這就是你要求的事?」

    「正是如此。」

    聖女一呆,這可和大巫師說的不一樣啊。

    「你真的沒有別的事?」聖女又問了一遍。

    「沒有了。」

    唰!聖女的臉色瞬間落到了極點,惱怒的說不出話來。好像是張小凡耍了她和大巫師。其實張小凡也並沒有說過要投靠她,只是大巫師的猜測罷了,可她只是一個未經風雨的小姑娘而已,心裡又怎麼能嚥不下這口氣呢?

    張小凡見聖女臉色古怪,心裡不明所以,問道︰「娘娘以為我為何事而來?」

    「我……」

    聖女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心裡更是氣憤。

    張小凡見聖女說不出話來,怕是自己言語得罪了聖女,又道︰「若是我剛才言語冒犯了娘娘,我在此道歉了,只希望娘娘能用『搜神術』為我救一個人,我將感激不盡。」

    聖女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本不是張小凡的錯,可張小凡的幾番話說下來,在聖女心中,所有的錯已經都是張小凡的了。

    張小凡要是知道聖女心中所想,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第一卷 救靈 第九章 難題
木屋裡有點安靜,聖女在椅子上坐著,正在想為難張小凡的方法,好一解怨氣。而張小凡在一旁看著聖女,以為聖女有為難之處,關心地道︰「娘娘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我也好為娘娘出出主意。」

    聖女淡淡一笑,道︰「你有什麼本事來為我解憂。」

    「我學過一些道術,也處理過一些事情,這些總能幫上一點忙吧。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娘娘只管開口就是了。」

    「幫忙?」聖女忽然有了主意,站起來微笑道︰「請問你要救的那個人是什麼人?」

    張小凡想了想,坦言道︰「是我今生最愛的人。」

    「她怎麼了?」

    張小凡嘆息道︰「她為了我,被打的灰飛煙滅。幸被一個靈物收住了魂魄,我想請娘娘用『搜神術』,為她塑造身軀。」

    聖女看了張小凡一眼,心中不知世間人兒為何如此為愛著迷,難道愛真的如此美好嗎?

    聖女搖了搖頭,不在想這煩人的事,繼續她的話題,道︰「那你最愛的人是我南疆五族的族人嗎?」

    張小凡搖了搖頭,道︰「不是。」

    聖女故意嘆了一口氣,道︰「我南疆巫術是為我南疆族人消災避禍而存在的,族中並沒有要向外人施救的規矩。我身為他們的聖女娘娘,就更不能壞了我們巫族的規矩。」

    張小凡微微一呆,道︰「當初苗族巫師可沒有說起這些?請娘娘念我為南疆除害,就幫我一次吧。」

    「那是當時苗族巫師有求於你,所以他以身犯險,與你們前去中原。他也沒有打算回來接受懲罰,所以就死在了中原。」聖女頑皮的臉上帶著笑容,轉頭道︰「至於你為南疆除害,苗族巫師已經謝過你了,所以你沒有什麼功勞。」

    張小凡似乎聽出了一點話中玄機,道︰「那娘娘怎麼才肯幫我?」

    聖女走到了門口,看向了南疆五族族長的木屋,道︰「其實很簡單,新巫族是南疆五族合族而成的。你只要去找五族族長,明早五族族長中,只需有三人以上願意叫我幫你,我就用『搜神術』救人。」

    張小凡慎重道︰「娘娘此話當真?」

    「我身為聖女娘娘,說話當然不會耍賴。」

    「沒有別的事情,只需要辦這一件事?」

    聖女笑顏道︰「就這一件事。不過你不能強迫他們,明天早晨我就要他們做出決定。」

    「那我就不打攪娘娘休息了。」說完,張小凡就向五族族長的木屋走去。

    聖女看著張小凡的背影輕道了一聲︰「好厲害的人啊,竟能猜透我的心思。」

    現在就叫厲害的人去做難辦的事吧!五族族長現在心情很糟,找他們的人一定吃不到好果子,還叫他們幫忙就更難辦了。明早看到張小凡時,不知道會怎樣?悲傷,可憐,還是憤怒呢?聖女想到這裡,臉上笑容可掬,隨手招來了一個士兵。

    ————

    張小凡走到了五族族長的木屋前,還未開口,一名士兵就快他一步的跑進了木屋。木屋裡隨後就傳來了聲音。

    一個族長道︰「什麼事?」

    那名士兵道︰「娘娘吩咐,今天在聖壇搗亂的人,今晚有可能來騷擾眾位族長,希望眾位族長提高警覺。」

    那個族長大聲道︰「娘娘把我們當孩子嗎?為這點小事就來傳話!」

    「不…不是,娘娘不是這個意思。」那名士兵顯然受驚過度了,連聲音都顫抖了。

    另一個族長道︰「壯族長不要生氣,一點小事不值的。」

    又一個族長對士兵道︰「你回去吧,就說我們謝謝娘娘的好意。」

    那名士兵急忙從木屋裡退了出來,臉上還留有驚慌之色,望了張小凡一眼後就低下了頭,向剛才聖女娘娘所在的木屋走去。

    張小凡站在木屋前,思考著問題。先進去的那名士兵反而成了張小凡的試金石,張小凡從中得到了三點情況。

    第一,五個族長的脾氣十分糟。

    第二,現在五個族長對他這個外人一定也非常惱怒。

    第三,如果進木屋談話,聖女娘娘一定會再派人打攪的。

    看來,這次是聖女娘娘故意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張小凡站了片刻後,向聖女娘娘所在的木屋望去,聖女娘娘正在那裡站著,聖衣上的光芒映現出聖女娘娘歡喜的笑臉。

    張小凡轉身向聖殿外走去,他的黑衣很快消失在黑夜裡。

    他放棄了?聖女看著他走出了聖殿,又覺得無聊起來,轉身進了自己的木屋。

    ————

    半個時辰後,五個族長收到了一張請帖,上面請他們到聖殿外面的一家飯館裡吃飯。裡面特別寫出,酒菜裡不會下毒,請他們放心。落款是『在聖壇搗亂的人』。

    五個族長看完請帖後,都十分氣憤,請帖裡寫什麼不會下毒,這分明是在藐視他南疆五族勇士的勇氣。五個族長稍做商量後,就都怒沖沖的出了聖殿,直奔請帖裡的那家飯館而去。

    五個族長在店主的接引下,走進了飯館裡最大的房間裡。房間裡一張大桌子放在正中間,大桌子下放著六個凳子,再周圍就是二三十個未開封的酒罈,地被一張張獸皮給遮住了。寬敞的房間裡,卻沒有一個人。五個族長見沒有那個藐視他們勇氣的人,都向店主投來了憤怒的目光。店主急忙解釋道︰「那個人正在做飯,他說他做的飯是從古巫族流傳下來的,飯裡有巫法,憤怒的人吃了就會平靜下來。」

    五個族長面面相視,最後都坐了下來。店主說是看菜,就退了下去。房間裡的五個族長互相說著飯菜之話的真假。

    壯族族長是個粗壯大漢,他以前只是個勇士。由於在逃難中表現神武,憑一己之力打倒了一隻獸妖才得到了族人的尊敬,後來前任族長落難,族人就擁戴了他。

    壯族族長先開口道︰「你們說是誰邀請的我們?還有他說的那菜是不是真的有巫法?」

    苗族族長是個智者,他答道︰「不管是誰,今晚總會出來。至於那個菜,我看他只是吸引我們注意而已。」

    黎族族長也是智者,他看了看周圍道︰「我說他邀請我們來,是沒有什麼特殊意思。叫我們吃那個菜可能才是真的目的。你們看看周圍,這擺明就是不醉不歸嗎。」

    土族族長是個已經上了年紀的勇士,他點了點頭,道︰「我贊同黎族長的看法。」

    高山族族長最後說道︰「我不管他有什麼目的,他既然藐視了五族的勇氣,那我就叫他看看高山族勇士的厲害。除非他的菜真能把我的怒火熄滅。」

    話說到了這裡,五個族長反而對這飯菜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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