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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發表於 2009-7-6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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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然後呢?你是想告訴我,你為了趙慕賢可以不要命,同時也希望我們不要再去計較,就這麼認命地在三十歲死去?是嗎?”東方天驕揪住東方風華的衣襟,怒聲咆哮著。急忙趕回台灣,東方天驕原打算派出東方狼抓回趙慕賢,不料一回東方居,赫然發現東方風華已把趙慕賢帶回家中。
諷刺的是,全家人似乎已決定接受趙慕賢成為東方家的一分子,居然沒有人反對,或是抗議,甚至連奶奶和母親也都妥協了。
他當下怒火飄昇,氣憤難平。
就因為大哥的自私,連帶地也要他、傾國和絕世三人放棄求生的唯一機會,這象話嗎?
東方風華臉色沉鬱,面對他的怒火和責難,只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天驕。”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為了成全你的愛情,就得犧牲我們的生命,真是太可笑了。”他陰鷥地道。
“我……會再想其它的辦法解咒。”東方風華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撫平不了弟弟的暴怒。
“還會有其它的辦法嗎?不,我不想浪費時間,趙慕賢她非死不可!”說著,他突然推開東方風華,衝向立在一旁的趙慕賢。
東方風華大驚,急忙伸手阻攔。
但他身手矯健,一個旋空翻飛,閃開東方風華,直接躍到趙慕賢背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趙慕賢嚇了一跳,傻愣在當場,完全來不及閃躲。
“天驕!放開她!”東方風華急斥。
“天驕,你冷靜點……”東方夫人也出面相勸。
“媽,我很冷靜啊,是你們都瘋了!你們難道忘了,她是祭品哪!是解除‘美人咒’的唯一人選,你們怎麼能夠放過她?”
東方天驕冰冷地說著,同時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唔……”趙慕賢被勒得無法呼吸,臉色開始發紅發青。
“天驕,慕賢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東方風華焦急又心疼,厲聲宣稱。
“那又如何?即使她已不是處女,我也要拿她來補瓷。”東方天驕冷冷地道。
“二哥,大哥是真的愛著趙慕賢……”東方傾國嘆道。
二哥沒見到大哥為了救趙慕賢的激烈過程,如果他看到了,就不會如此為難大哥。
“愛?以前是誰告訴我們,像我們這種人,沒資格談愛,更不該留下任何會為我們痛苦或是哭泣的人,擁有了愛就死去,那麼,那個被你愛過,又被你拋下的人,就太可憐了……大哥,這句話你沒忘吧?”東方天驕尖銳譏諷地盯向東方風華。
“我沒忘,我現在依然這麼認為。”東方風華嚴峻地回答,“可是,慕賢讓我明白,在這世上,有人明知我們身受詛咒,也依然敢愛我們,明知我們無法陪她們白頭到老,也有勇氣選擇和我們在一起……”
“是嗎?趙慕賢,你能忍受心愛的男人死去嗎?你真的不痛苦?”東方天驕放開手,冷聲問著趙慕賢。
趙慕賢用力呼吸喘氣,好半晌才發得出聲音,“呼……我……怎麼會不痛苦?活下來的人,得忍受著無邊的思念和折磨,那種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她轉頭瞪著他,又道:“但就因為如此,我不願他殺了我之後痛苦到老,我寧可當那個活下來的人,為他生養孩子,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這一番話,令兩位東方夫人心有戚戚焉,感動不已,但卻打動不了東方天驕。
“說得真精彩、真動人哪!可是,你們兩個愛得死去活來,卻不管我們東方家的詛咒,不管我們的死活,這樣你們能愛得安心嗎?”他怒聲冷笑。
“我……”
“大哥,你最好搞清楚,說不定這女人很陰險,她是為了不死,才設計讓你愛上她。”他接著又冷嘲惡言。
趙慕賢睜大眼,氣得大聲反擊:“夠了!說到底,你只是因為自己怕死,才不放過我,是吧?不論我有沒有和風華在一起,你都要置我於死地,好保住自己的命,你這樣難道就不自私、不陰險?”
“慕賢,別說了。”東方風華著急地喝斥。這笨蛋現在說這些話等於火上加油,會更激怒天驕。果然,東方天驕臉色一沉,火冒三丈,恨不得將她掐死,雙手探出,她嚇得蹲身閃避,他的拳頭就直劈而下。
東方風華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他竄過去,一把扣住東方天驕的手,順勢將趙慕賢推開。
兄弟倆一觸即發,大打出手。之前東方風華因愧疚而隱忍,但見二弟對趙慕賢無禮又粗暴,怒火也被挑起,再也不跟他客氣。
東方天驕則早已氣怒交迸,下手更是強勁,他認為大哥是被愛情衝昏了頭,他非打醒他不可。
一陣拳腳相向,他們打得狂勁,偌大的客廳裡殺氣騰騰,但看的人卻各有表情。
兩位東方夫人皺眉搖頭,不言不語,東方傾國則還有閑情喝茶,東方絕世倒像是沒事人一樣看著電視,只有趙慕賢是急得要命,不停地喊:“別打了!別打了……”
“慕賢,你別吵,就讓他們好好打一架吧!”東方夫人拉住一直想跳上前去阻止的她。
“可是,他們好像要殺了對方……”趙慕賢恐慌地道。
“不會的,天驕只是想發泄一下,因為他是接下來就要面對死亡詛咒的人哪……”東方夫人嘆道。
趙慕賢一驚,是啊,東方天驕也二十六歲了,他是繼東方風華之後,最接近死亡的人。
因為她活下來,東方家這四個男人,就可能會一個接著一個死去,他們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接納她的?
明明只需犧牲她一人,他們就都能獲救啊……
一想到此,一股熱氣竄上了喉嚨,眼眶也紅了。
“都是我……如果我想得夠深夠遠……”她低頭自責。
“別這樣想,慕賢。風華從小就說他絕不會愛任何人,不想在死後留下任何牽掛和遺憾。可是,你讓他改觀了,他願意為你付出他的生命,不怨不悔。你是他選上的唯一,他寧可賭上家族的詛咒、愧對弟弟們的信任,也只要你……這就是他對你的愛,無可替代。”
東方夫人輕拍著她的肩,輕聲道。
趙慕賢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未來的婆婆,“我們東方家的女眷,都是為了這份愛,而堅強地活下來的。”東方夫人露出了美麗溫婉的微笑。
她心一緊,又悸動又佩服。要成為東方家的人,就要有這樣的覺悟和勇氣啊!
這時,東方風華挨了東方天驕一記拳頭,被打得摔跌在地上,嘴角還破皮流血。
“啊!”她掩嘴驚呼,很想衝過去,但又強迫自己忍住。
不能插手,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問題,她一插手,只會更複雜。
東方天驕占了上風,上前一把揪起東方風華,掄拳高舉,又要揍向他的俊臉——
但他的拳頭卻定在高處,一直沒有揮下,只是憤怒地喘著氣,瞪著東方風華。
東方風華也直視著他,沒有吭聲。
兄弟兩人就這麼互望著,就在趙慕賢等得快瘋了時,東方天驕突然收拳,用力將東方風華放開,冷冷地道:“你故意讓我揍一拳,就以為我會原諒你嗎?”
“你不用原諒我,天驕,你有權生氣,但我希望別再恨慕賢,要恨,就恨我吧。”東方風華擦著嘴角的血漬,平靜地道。
“哼!”他重重哼了一聲,惡狠地瞪著趙慕賢,又道:“別以為我就這樣放過你了,等找到魯默的師叔之後,再來談怎麼處置你……”
仿佛在呼應他的話,客廳的電視陡地中斷畫面,響起了鈴聲。
東方絕世皺眉,按下搖控器,畫面立刻連接上網絡的螢幕上出現了仇義的臉孔。
“夫人、少爺……”仇義以手機聯機,將畫面和聲音一並傳送了過來。
“仇總管,你找到魯默的師叔了嗎?”東方風華急忙衝到螢幕前。
“這……我是找到了,但……”仇義的表情怪怪的。
“怎麼了?”東方天驕也心急地湊過去。
“那個……”行事向來篤定嚴肅的仇義竟變得支吾,讓大家都覺得納悶。
“到底怎麼了?難道魯默的師叔已經老死了?”東方傾國哼笑。
“不,沒有,但師叔的身分……有點奇怪。”仇義說著退開一步,將一清瘦的女子拉進畫面。
眾人都一怔,不懂他帶個女孩幹嘛,“她,就是魯默的師叔。”仇義接著介紹身旁的女子。
“什麼?”眾人全都傻眼。魯默的師叔,怎麼可能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孩?透過視訊,她看起來頂多二十歲,而且看起來像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
“仇義,你在開什麼玩笑?”東方夫人不悅的斥道。
“屬下不敢,老夫人。東方狼布下天羅地網,絕不可能出錯,這個女孩,確是魯默的師叔。”
“魯默都已經八十歲了,他的師叔怎麼會是一個小丫頭?”東方天驕怒道。
“其實,魯默的師父比他年輕。魯默原本只懂堪輿,是後來聽說他師父這位懂得星象八卦的高人,才拜師學藝。而他師父有個差了數十歲的小小師妹,據說是個擁有神奇能力的少女,從小就能鑒往知來,魯默向來非常尊重她,都尊稱她為師叔。”仇義正色解釋。
“真的假的?這世上真有這種人嗎?不會是個騙子吧?”東方傾國忍不住譏笑出聲。
螢幕裡那位元女孩像是聽見了他的取笑,抬起頭,透過鏡頭盯著他。他笑聲一頓,心頭微震。那女孩的眼睛,像是能穿透空間似的,直射他的心。“喂,你看我做什麼?”他挑釁地哼問。
“沒什麼。”女孩出聲了,聲音柔和輕細,即使是從視訊的音響裡傳出,也讓人感到如同絲緞滑過心口那樣舒坦平靜。
“三少爺,她……其實看不清楚……”仇義連忙解釋。
“什麼意思?”東方傾國眉微微蹙起。
“她的視力不太好。”
眾人聽了都呆住了。
“你是說她是個瞎子!”趙慕賢脫口道,但嘴很快地就被東方風華捂住。
“我還大概看得見一些輪廓,公主。”女孩微微一笑。
“你……聽魯默說過我嗎?”趙慕賢一怔,這女孩認識她?
“他沒提過,可我看得見你的前世。”
東方家的人面面相覦,心中對這女孩疑惑更甚。
女孩不再廢話,隨即切入主題:“你們想解除‘美人瓷’的詛咒吧?”
“是的,請問你有何高見?”東方風華盯著她,懷著一絲希望。
“‘美人瓷’是個被詛咒的瓷盤,封存著千年情障,要除去,就得先找到物件真正的主人。”女孩低頭摸著仇義帶去的美人瓷相片,緩緩地道。
“這我們早就知道了,說些新鮮一點的,行嗎?”東方絕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她也不生氣,接著又道:“只是,你們找錯人了。”
“什麼?”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找錯人?什麼意思?”東方天驕驚問。
“瓷盤的主人,不是當年宋朝公主,而是個燒瓷工匠。”
“工匠?”
“是啊,美人瓷當年是件陪葬品,癡迷瓷器的宋朝公主?病之後,想要一件全世界最美的東西陪她入葬,她身邊那位天才工匠發現,以骨血和土燒制的瓷,更細膩更美麗。於是,他為了心愛的公主,命助手用他的全身骨血燒成精巧極品美人瓷盤,隨著公主一起下葬。”女孩侃侃而道。
“那麼,和瓷盤放在一起的那把頭髮……”東方天驕又問。
“那是公主在病榻前知後,割發送給工匠的回報。”
“難道……公主和工匠之間……”東方風華聽得心底一陣疙瘩。當年的公主已婚,卻愛著其它男人?
“不,公主對工匠純粹是惜才,她欣賞他的技術和天分。但工匠對公主卻是一往情深,至死不渝。他癡戀公主已到了入魔地步,由於身份卑微,即使想陪葬也不夠資格,於是才打算化為瓷盤與公主共死……”
每個人聽得都一陣悚然。單方面不對等的愛,很容易就成了孽啊!
“他取名美人瓷,為瓷盤下了咒,生不能長相左右,死也要堅守不離。為了永遠守著公主,他不准任何人動瓷盤,那詛咒藏著強烈的佔有欲和殺氣,擅動者將生生世世被咒語纏睏,永不得解。”
趙慕賢撫著胸口,暗暗松了一口氣。搞半天,她根本不是下咒的人,要是之前傻傻地被殺,那不就白死了。
東方風華看她一眼,緊摟了她一下,也暗叫慶幸。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如果那工匠早已絕了後……”東方老夫人憂心地問。
“絕了後,不表示不轉世。工匠的魂,經過了千年輪回,仍在找尋著瓷盤,只要找到他的魂,咒就有辦法解。”女孩的口氣始終淡然,既不煽情挑動,也不恐嚇威恫,她就像在說著一則事不關己的故事,如此而已。
“一個魂魄,怎麼找?”東方天驕冷哼。
“你會找到的,東方天驕。東方家的詛咒,本該由你來解,這是你的責任。”
女孩靜靜地用她那雙清澈得一點都看不出視力微弱的眼睛看著他。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他懷疑這女孩根本只是在裝模作樣、胡說八道。
一千多年前發生的事,她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詳細?
“工匠的魂這一世停泊在一個女人身上。”女孩接著道。
“女人?你是說……那個工匠這輩子是個女人?”東方風華驚呼。
“是,而且,她已經出現了,我看見....在她身邊,有著一隻紫色的美麗瓷瓶,瓶身窈窕如美人....”
女孩就到這裡,東方天驕的臉色頓時大變。
紫色的美人瓷瓶?是“荷口美人瓶”嗎?和瓷瓶在一起的,不就是.....
倏地,他腦中浮現出黑靖那張隱在劉海與墨鏡下的臉.....慢著,黑靖是男的啊!工匠的魂,是附在一個女人身上,那麼女人,應該是黑月堂的大小姐黑瑤才對!“你說你[看見]?你的眼睛不是看不清嗎?你能用什麼看?”
她的話不以為然。
“三少爺,她有[天眼]。”仇義連忙道。
“哼,她說她有[天眼],誰能做證?”東方絕世美眸眯起。
“信與不信,都好,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就當幫魯默一次忙,”女孩不介意他們的質疑,顯得一派平和。
東方天驕卻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致,追問:“只要找到那個女人詛咒就能解?”
“是的。”
“很好,那我就把那女人帶回來。”他冷笑。
“天驕,你知道那個女人?”東方夫人急問。
“是的,碰巧在香港見到。”
“你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以為的也不一定是對的,千萬別搞錯了,一旦錯過這次,咒就永遠無解,所以務必做出正確的選擇,如果你無法確定,就選你喜歡的....”女孩這句話,是望著東方天驕說的,但她話未說完,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向前倒下。
“啊?”仇義很快扶住她。
兩名穿灰衣的人急忙推開仇義,攙著她離開鏡頭前,並輕聲斥:“別讓小姐說那麼多!她的[天眼]不能常用,再用下去,她早晚會瞎掉!”
“等等,她剛才還有話沒說完....”東方天驕總覺得她話裡別有玄機,還想問得清楚一些,但那女孩已被帶開,畫面裡只剩下仇義一人。
“仇總管,你人在哪裡?”東方夫人立刻問。
“屬下在蘇州。”
“我們得想辦法請那位小姐過來一趟。”
“奶奶,你相信她?”東方傾國睜大眼睛。
“不信也得信,都什麼時候了,我絕不放過任何機會。”東方夫人堅毅地道。
“對,只要有可能解除詛咒,就算只有零點一的機會也要把握,而且我覺得她不像會騙人......”趙慕賢也道。
“那女人替你解了圍,你當然信她。”東方絕世冷譏。
“你....”趙慕賢瞪著他,實在很想揍他一拳,可是她不敢,認識東方絕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很清楚,不要輕易惹這個小鬼,除非想死。
“好了,都別吵了。天驕就去找那個女人,而那位有天眼的小姐....”東方老夫人看向仇義。“仇義,你能把她帶回來嗎?”
“老夫人,她說她只點到為止,再進一步,就得靠我們自己了。”仇義為難地道。
“哼,看吧!只會耍嘴皮子,她說不定只是瞎蒙,我們就被耍得團團轉。”東方絕世厭惡地撇撇嘴。
“這世上總有一些奇人異事,我們東方家的詛咒讓我學會虛心去面對這些人事。或者,得由我們東方家的人親自出面去請她,才能表現我們的誠意....”東方夫人沉吟著,轉向東方傾國道:“傾國,就你去吧!”
“我?為什麼是我?”東方傾國一怔。
“風華有傷在身,天驕也忙,絕世則一直在追查公主古墓的位置,目前就你最閑了。”東方夫人瞪他。
“我還得設計東方瓷新款...”東方傾國實在很懶得出遠門。
“事有輕重緩急,這件事比設計重要多了,你明天馬上出發。”東方老夫人嚴肅地命令。
東方傾國無奈地嘆口氣,只能接受這項任務。
“天驕,你說你見過那個女人,真的可以把她帶回來嗎?”東方夫人比較關心那個擁有工匠魂魄的女人。
“媽,你放心,只要被我盯上的女人,就絕對逃不掉。”東方天驕深沉一笑。
“她到底是誰?”東方風華好奇地問。
“很巧,她正好是黑月堂的大小姐黑瑤。”東方天驕公佈答案。
“黑月堂?”東方風華一凜,和趙慕賢互望一眼,萬萬沒想到又會和黑靖扯上關係。
“沒錯,她是黑靖的姊姊,目前管理著黑月堂的所有業務。”
“黑月堂是個麻煩,尤其是黑靖....”東方風華皺眉。
“別擔心,只要搞定黑瑤,那小子根本不足為懼。”東方天驕浮起一絲得意的冷笑。黑瑤肯定是他的囊中物,不過比起黑瑤,他更想知道黑靖看到荷口美人瓶真面目時的表情.....
這時候,那小子恐怕已氣得吐血了吧,哎可惜他看不到。
真是太可惜了.....
第三章
晚宴辦得低調卻奢華,已是近來富商名流的共識,表面上不鋪張,可是內涵絕對要豐富有品味,簡單說,就是不能辦得俗了,所以找點和藝術牽扯得上關係的貴賓,就成了提昇主人格調最好的方法。
“東方美人”因此成了一些大亨們的最愛,不只是因為東方瓷享譽國際,最重要的是,東方四兄弟的容貌俊美驚人,他們出席所帶來的宣傳效益,恐怕強過任何專家名人或高官貴族。
只可惜,從來沒有人能同時請到東方家四位俊男,像這類場合,多半由東方家老二東方天驕包辦,其它三人的“天仙絕色”,一直只在幾張狗仔拍攝得不太清楚的照片中渲染,以及幾位和“東方美人”有過公事接觸的人中口耳相傳。
倒是上回東方風華在機場的打架事件被人偷偷錄下PO上網絡,他那飄逸的身形和辯才終於曝了光。聽說那短片點閱率高得嚇人,驚動了媒體,在媒體的追查下,終於證實主角正是東方家的老大東方風華。
無聊的媒體還比較了東方風華和東方天驕誰比較帥,於是他們兩人莫名其妙地有了不少粉絲,人氣比一些影視明星還高。
也因此,這次的晚宴,有不少人是特地來一睹東方二少的俊容,那些神通廣大的媒體更守候在會場門口,就為了多拍幾張東方天驕的照片。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早就料到會如此的東方天驕,其實早一天住進了飯店,悠悠哉哉地等著晚宴開始時,才從容下樓參與。
來到大廳,他看著外頭撲空的記者們,忍不住好笑。
真要比心機,這些人哪是他的對手。
雙手插在銀灰色西裝口袋,他噙著笑意,一身帥勁進入會場。
人脈廣大,加上俊挺高眺,他的出現想當然耳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騷動,難免又是一陣寒暄客套.....
待一一打過招呼,他才得空尋找他的目標。
本來想取消這個晚宴,去香港找黑瑤,沒想到一打聽,才得知她也獲邀參加這次的晚宴,於是他說什麼都得出席,好和黑瑤敘敘舊....不經意地在會場中搜尋著,突然,一個斜倚在角落,穿著西裝的纖細身影吸住了他的目光。
灰黑色合身西裝,包裹著略顯細長的身軀,短發黑亮,發尾披垂在頸間,襯著一張對男人來說過於秀氣的白皙臉龐,那模樣,似男非男,像女又非女,惹得人心驚、心疑又心顫。
黑靖今天沒戴墨鏡,五官清楚地顯現,他才發現,他竟是個俊雅美麗的男子,那份美,太過、太魅,一如東方家的人一樣,詭異又不尋常。
他正對著他笑,笑得很挑釁,也充滿惡意。
略去胸口那份奇異的波動,東方天驕眉一挑,端著酒杯,緩緩走了過去。
“我以為你沒戴墨鏡就不敢見人呢!”他一開口就是揶喻。
根據十二的調查,黑福澤的確有兩個女兒,不過小女兒不知怎麼回事,一直未被提起,倒是後來在家族的資料裡卻多了個兒子黑靖,外人認為,黑靖很可能是黑福澤從外頭接回來的私生子。
“我只是懶得看人,特別是一些自以為俊帥的人。”黑靖盯著他,回敬一句。
“怎麼,你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太好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他意有所指地譏諷。
“不會啊,能在這裡見到你,我心情就變好了。”黑靖冷哼。
“別逞強,不開心就要說出來,免得悶出病來。”他惡劣地笑了。
“能笑就盡量笑吧,東方天驕,因為你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黑靖狠瞪他一眼,輕啜一口手中的香檳。
“哦?你的話真令人害怕啊!”他笑意更擴大。
“我是你的話,的確該害怕。”
“真可惜,這世上還沒有什麼事能讓我害怕。”
“沒有嗎?東方家的詛咒,不就讓你怕得要命?”她譏笑著。
他臉色一凜,眼神變得冰冷。“你會後悔提到這件事。”
“真可惜,這世上還沒有什麼事能讓我後悔。”她還以顏色。
“很快就會有了。”他搖下話。
她怒視著他,真想當場就送他幾顆子彈,這個自大該死的男人活著實在太礙眼了。
“你們在聊什麼?”黑瑤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東方天驕轉過頭,看著精心打扮的黑瑤,也是種悲哀吧。雖然黑瑤長得不差,但和黑靖站在一起,就完全被比了下去。
“黑小姐,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陰沉的笑容陡地變得熱切燦爛。
“是啊,真巧...”黑瑤努力維持冷靜。
“我聽說你也參加了這次的宴會,就迫不及待想見到你。”他的語氣、眼神都充滿了魅力。
“是嗎?”黑瑤臉紅了。
“我們可以聊聊嗎?”人作勢邀請她到一旁談心。
“當然...可以。”她歡喜得都有點結巴了。
會場裡的所有女人都在看她,因為全場最帥最俊的男人就和她在一起。
於是,他們倆相偕走開,留下黑靖一人待在原地,不過臨走前黑靖若有似無地遞給黑瑤一個眼色,黑瑤蹙了一下眉,卻不敢不從,輕輕點了一下頭。
東方天驕帶著黑瑤來到貴賓休息室,才問道:“你似乎很怕你弟弟。”
“嘎?”黑瑤表情怪異地愣了一下,才趕緊解釋:“也不是怕....”
“你們盛情不好嗎?”
“怎麼會?我們盛情很好,只是....”黑瑤很快就恢復了平常俐落的商場姿態。
“只是?”他等著她說。
“只是你的荷口美人把她惹火了,她很生氣。”黑瑤坦言。
“呵....”他笑了。
“你真的太過分了。”黑瑤嘴上總得抗議一下,但語氣上倒沒有太怪他的意思。
唉!面對一個這麼俊美的男人,哪個女人氣得起來啊?
他走近她,在她面前站定,以富有磁性的聲音道:“抱歉,我們家和黑靖有點小過節,不過這與你無關,我希望我們之間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聽他這麼說,她心底揚起了一抹喜悅。
東方天驕刻意說清楚,是不是等於表明瞭他對她很有好感?
“我知道,靖行事是偏激了一點,我一直想勸她,可是總勸不聽。”黑瑤的立場偏向他了。
“我們可以不談他嗎?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他說著,手輕輕地搭在她肩上。
古代工匠的魂魄,應該就是附在她身上吧?那麼,只要把她帶回去,詛咒就能解了....
“你想知道我的什麼事呢?”黑瑤仰起臉,癡迷地看著他。
“所有的事。”
“以你的能耐,只要是你感興趣的女人,應該沒有不知道的事吧?”她指尖輕貼在他胸前低喃。
他笑了,黑瑤不愧是在商場打滾多外,也算精明的了。
“或者,我們會很合得來...”他暗示著,為兩人各倒了一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她。
“我也希望這樣...”她歡喜地接過酒杯,與他輕碰,一個不慎,酒竟潑上他的西裝。
“哎呀!對不起....”她驚呼,他沒有驚訝,只是抓起紙巾輕擦,並道:“沒關係。”
“怎麼辦,紅漬都染進衣服裡了....”她一臉抱歉。“我正好在樓上訂了一間房,我上去換一件,你...要陪我上去嗎?”
“可以嗎?”她的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當然。”
放下酒杯,他帶著她搭電梯上八樓,一進電梯,兩人就如乾柴烈火,相擁熱吻,一路吻向客戶,仿佛一對難分難捨的情侶。
跌撞地入了房,他們雙雙倒向大床,身體交纏著,翻滾、喘息....
就在他們吻得激烈忘我時,黑瑤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支細小的針筒,從他手臂紮下!
東方天驕一怔,還來不及反應,就失去了意識,趴倒在她身上。
黑瑤摟住他,心裡其實百般不願,雖然才見過一次面,但她很喜歡他,實在不想傷人了,可是黑靖偏偏要她這麼做....
黑靖為了自己私人的怨怒,想對東方天驕下降頭,那種邪術有多兇狠她也見過,一個沒弄好,必死無疑,魯默就是這樣死了,現在,黑靖還想用同樣的手法對付東方天驕?坦白說,如果不是黑靖主動去招惹,黑月堂又豈會和東方家杠上?明明還有其它方法可以得到美人瓷,可是,她為什麼就是不敢違抗黑靖呢?她才是姊姊啊!不是嗎?
不捨地移開東方天驕,她下床拉好衣服,整理頭髮,才走過去將門打開。
“別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姊,去找其它的男人吧!東方家的男人都活不過三十歲,愛上這種人,會很慘的。”黑靖譏諷地道。
“那只是謠傳。”黑瑤才不信。
“信不信由你。”黑靖冷笑地穿過她,走進房內,並向立在外頭的苗武道:“派人送姊姊回去。”
“靖,你想對他做什麼?”黑瑤不放心。
“不關你的事,回去。”
黑瑤握緊拳頭,咬著下唇,在苗武的護送下走向電梯。黑靖將門關上,走近大床,將趴著的東方天驕翻過身,目光從他淩亂襯衫下裸露的胸口慢慢移往他那張俊容。“東方家男人的美貌,全是因為詛咒哪....我姊卻無知得被你這張臉皮騙得團團轉,哼。就讓我在你的臉上劃個幾刀,看你還能不能迷惑女人!”
她說著拿出一把小刀,正想往他的臉上割下,突然,他的手攫住她的手腕,甚至,還睜開了眼睛。
“你...”她大吃一驚,急忙掙開後退,想不透理應昏迷不醒的他為何能醒來。
“這種爛把戲,還以為騙得了我嗎?”東方天驕緩緩坐起,從枕頭下拿出一根小小的針筒。
她凜然變色,敢情姊姊身上的針筒被調了包!
這個東方天驕....這個該死的東方天驕....
“不愧是東方二少,果然機警。”她暗暗咬牙。
“你利用你姊姊,目的就是想和我獨處嗎?”他站起身,揶喻地道。
“是啊!總要挑你落單的時候才好辦事。”
門外,黑靖正等著她:“把他擺平了嗎?”
她點點頭,滿臉不悅。
黑靖輕哼。平時,東方家的人都有保鏢如影隨形,真煩。
東方風華身邊有個十三,東方天驕身邊則有個十二,礙事又礙眼。
“辦事?怎麼,你對我有興趣嗎?那可抱歉了,我對男人沒感覺。”他譏笑地上下打量黑靖。
“你想太多了,東方天驕,我感興趣的可不是你。”“我知道,你感興趣的是我們東方家的【美人瓷】。”
“是啊!”
“你以為你能得到嗎?”
“我不能,但你能。”她皮笑肉不笑地掏出一把袖珍手槍,對准了他。
他眯起眼,冷冷地道:“想用對付魯默那招來對付我嗎?那叫什麼……下降頭?”
“沒錯,只要控制你,一切就好辦了。但東方家的人身份證上的生日全都是假的,有關你的生辰八字,你要自己說,還是挨一槍?”她好心地問。
“沒有第三項選擇嗎?”
“你只能二選一。”
“可是我兩個都不想選。”他聳肩。
“哼,你以為你還能和我談條件?”黑靖怒笑。“當然可以……”他狡猾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按成擴音。
嘟––…嘟……兩響,手機接通,立刻傳來黑瑤驚恐憤怒的喊叫聲。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不要……”
黑靖臉色乍變。苗武呢?他不是跟在姐姐身邊,怎麼––…
“現在,我們可以談條件了吧?”東方天驕笑道。
“放了我姐。”她怒瞪著他。
“不行。”
“你……”她氣得把槍上膛,上前扯住他,用力將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不放,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不敢的,如果你要黑瑤活命的話。”他胸有成竹地覦著黑靖。
“或者,我並不希望她活命……”她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
東方天驕愣了一下。黑家姐弟感情不睦嗎?
“果真那樣,我正好可以為你代勞。”他惡笑地試探。
她眼眸閃著冷光,與他互瞪片刻,終於放開他,移開槍口。“哼,算了,姑且放你一馬。”
“可是,我卻不想放過你,也不想放過黑瑤。”他右眉一挑,話聲剛落,就閃電般出手緊扣住黑靖的手腕。
這一變化出乎黑靖意料,她沒想到他會大膽反擊,就這麼一怔遲,手中的槍已被奪下。
但黑靖的反應也快,一個旋身飛踢,長腿掃向他的頭顱。
他挺腰後仰,避開,伸手拉住她的腿,她借力使力,半空翻轉,以扭力迫他放手。
這時,苗武在門外焦急低喊:“少當家!出了什麼事?少當家……”
黑靖正想開口,就聽見外頭同樣響起了打鬥聲,這才驚覺東方天驕一開始就有了防備。她以為她計劃周全,事實上他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她上?…
可惡的傢夥,果然比東方風華更難纏。
“雖然黑瑤對我印象不錯,不過,拿你來當籌碼,可能比較保險一點。”東方天驕再度進攻,一臉別有居心。
“什麼?”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沒什麼,你乖乖地跟我走就對了。”他一拳打向黑靖的面門。
“做夢!”她歷斥,閃身,逼近,手中已多了一支輕薄小刀,迅速劃過他的右臉。
他微愕,手、一摸,見指尖沾著鮮血,俊臉一沉,怒火驟起,身形加快,連續出拳,她左躲右閃,不小心,被他的重拳擊中左頰。
“唔……”她痛得向後顛躓跌倒。
他伸長手揪住她的領口,拉回,高舉拳頭,原想再補一拳,但一看她嘴角流著血,不由得怔住。
那纖細的顏骨,紅潤的唇瓣,竟讓他有種自己正在打一個女人的錯覺。
但黑靖可還沒放棄,她見他閃神,手中小刀再刺出,眼看著就要插入他的胸口,她的手腕卻被他扭住,她吃痛悶哼,小刀落地。
不但臉長得俊秀,連這手腕,都細白得仿佛一折即斷––…
怪!很怪!因為他的心,竟有幾秒鐘的迷亂。東方天驕擰起了眉峰。
剛才和黑瑤熱烈擁吻,也沒有此刻這種詭奇的坪動。
“放手!”她徒地舉腳,以膝蓋撞上他的鼠蹊部。
“唔……該死……”他痛得不得不放開黑靖,縮起身,暗咒這小子怎麼可以學女人的……爛招。
黑靖隨即衝向房門,門一開,一陣無臭無味的白?迎面噴來,她根本無從防備,瞬時失去了意識,向前倒下。
追上來的東方天驕手才剛抓住黑靖,一見到白?,心中暗驚,急忙試圖懲氣掩鼻,但還是遲了,就只吸一口,腳下便失重發軟,眼前的一切開始扭曲變形,最後,他只來得及瞥見地上兩個東方狼和苗武動也不動的人影,就和黑靖雙雙墜入了無止境的黑暗之中。
她快死了!他知道,她將熬不過今年的冬天。到時,他將再也看不到她美麗燦爛的笑容,聽不到她驚嘆他手藝的銀鈴笑語。
到時,他將獨自被留下,痛苦至死––…今生,她是公主、是別人的妻,而他,只是個燒窯的工匠,只能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和她心愛的丈夫、心愛的子女……他和她,今生天差地遠。
那麼,來生呢?
如果有來生,他可不可以許一個願,可不可以祈求上天,跟她長相廝守?
但老天不應,她也不允。
她說,來世,我們都當女人吧!天工。
別當情人,當姐妹吧……
不!誰要當她的姐妹?誰要當她的家人?不要!死都不要!
如果今生來世都得不到她,那就一起死在這個朝代吧!
讓他和她一起埋葬,兩人的魂魄永世都埋在墳裡,不轉世、不輪回,就讓他,一直守著她……
骨血融入了瓷土,用那烈火燒出的美麗圓盤,是他的愛情夢,和著他的屍,他的心,他的淚。
他,先走一步,化為陪葬的“美人瓷”,助手們將會把他和公主合葬,他不求共生,只求同死。“美人瓷”,有他獻上了性命的詛咒,他,將化為鬼、化為魔,不離不棄,沒有人能拆散他和他的公主。
擅動美人瓷,活不過三十…
活不過三十…
哀怨的夢境,飄渺如霧,有人在黑靖耳朵裡吟唱著什麼語句,她寤寤寐寐,隱約看見一個圓形瓷盤,美若雨後晴空,只是,那圓盤為什麼缺了一角?為什麼裂了?上頭點點殷紅,不斷地擴大,再擴大,最後,凝結成一滴滴的血,流了下來……
她心好痛,好痛!
“喂,醒來!”有人在搖她。
是誰?
“給我醒來!”
她猛然驚醒,醒來,眼角仍掛著淚,卻已記不得夢境。
“嘖,睡得真久。”低沉的聲音,在她右邊響起。她驚愕地轉頭,看見東方天驕那張臉,立即嚇得坐起,瞪目結舌。東方天驕怎麼會在這裡?她大驚,下意識地低頭審視自己的衣服,幸好,衣服還是原來的那套西裝,只是有點皺了。
“你……”才一開口,嘴角就痛得要死,伸手一摸,終於想起她被他打了一拳,臉已經腫起來了。
“一個大男人做夢還哭了,真難看。”東方天驕冷冷地譏諷著。
剛剛就一直聽黑靖喃喃夢囈,他湊過去,仍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看見他那濃密的眼睫上滲著眼淚,那模樣,簡直和個女人沒差別。
嘖!這小子,全身透著娘娘腔,讓人看了真煩躁。
黑靖很快擦去淚痕,防備地怒瞪著他:“你眼睛瞎了嗎?我這是流汗。”
從眼睛裡流汗?算了,這種白癡對話沒有繼續的必要。
他冷眼一瞥,道:“你流淚或流汗都與我無關,現在我只想先搞清楚是誰下的迷藥,把我們綁到這裡。”
他不悅地站起身,環視著這棟老舊屋子。
醒來時,頭還殘留著悶痛的感覺,可見那種迷?很強,對方到底是什麼人?若非黑靖也同樣遭了殃,他肯定會認為是對方的詭計,但連他也被綁來,情況就有點不太尋常了。不是黑月堂搞的鬼,那又會是誰?
“什麼?”黑靖一怔,看著四周,才發現她和他被關在一個類似森林小木屋內,房裡有床,有沙發,還有衛浴設備,可是都已布滿灰塵,還充滿著潮濕腐朽的氣味,怎麼看都像是廢棄已久。
然後,她想起在飯店房間門口聞到的那股白?,臉色不禁一沉。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同時卯上東方美人和黑月堂?
把她和東方天驕睏在這裡,又想做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她凜然問。
“不知道,窗戶被封死,看不到外面,門也被從外鎖住。不過,似乎沒人看守。”他聳肩。
她擰著眉,摸索著身上的手機,他卻閑涼地冷哼:“別找了,手機和手錶都被拿走了,連身上的現金信用卡,也都被清空。”
她臉色微變,果然發覺,全身上下除了這身衣物,其它的東西都已被掏空。“現在,我們不知時間、不知日期、不知道身在何處,等於與外界隔絕…”
“shit!”她怒斥一聲,衝向木門,用力踹著。
“別浪費體力了,照這情形,我們恐怕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你最好省點力氣。”他頹然坐在黴味十足的沙發上,厭煩地勸道。
她悚然回頭。的確,她的手腳無力,胃很空,心跳快而弱,而這種情形,就叫飢餓。
“可惡…到底是誰?”她扶著木墻微喘,開始揣測著敵人的身份。
“不管是誰,我覺得他這招很厲害。”他支著下巴,沉吟著。
“怎麼說?”
“你想,我們兩人同時消失,會有什麼結果?”他看著黑靖。
她想了一下,臉色徒地刷白。
“這人……是想引起黑月堂和東方美人之間的衝突?”
“沒錯。由於我們目前的關係惡劣,我的家人一定會以為是你幹的,而黑月堂則會認為你失蹤是我們東方家下的手…”他冷靜分析。
“他想讓我們兩敗俱傷!”她驚怒道。
“對,兩敗俱傷之後,再從中取利。”
“取利?他想得到什麼利?”
“或許是東方瓷的秘方,或是黑月堂的珍貴收藏…”
她愈聽愈驚,不管是利用黑月堂來攻擊東方美人,或是利用東方美人來對付黑月堂,都會對雙反造成莫大的損失。
“看來,幕後那個人野心不小…”他哼道,又看了她一眼,問:“你開門往外衝時,沒見到任何人嗎?”
“什麼都沒看到,就滿臉是白?……”
“怎麼可能會沒看見?如果不是近在咫尺,怎麼下手?”他瞪眼。
“門一開,迷?就撲面而來,換成是你,也一樣什麼都看不到就暈了。”她怒道。
“嘖,那時一定有人躲在門外……”
“那請問你又看到了誰?”
“我只看到地上躺著兩名我的人,還有苗武,全都昏倒了。”
“會不會是你們自己人幹的?”她疑心地看著他。
“不可能。”
“難說呢。外人豈會知道我和你會同時出現在那間大飯店?”
“照這線索,你們黑月堂也有嫌疑,不是嗎?”他反飢。
“我們黑月堂個個忠心耿耿,絕不會有背叛的事發生。”
“我的東方狼群也都誓死效忠東方家,絕無二心。”
“哼,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你們東方狼群不會有人造反?”她冷笑。
“因為我們團結講求信任,不像一般的黑道只是烏合之眾。”他也回敬一記冷笑。
“你…”她怒視著他。
“算了,和你在這裡說些廢話也沒用,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比較實際。”他對自己在這種時候還和這個小子爭些毫無意義的事感到愚蠢。
如果他真的已失蹤了兩天,十二必定早已回報,那麼絕世就很可能出動……
嘖,讓那個性格違常的小鬼一出動還得了?黑月堂不被他夷為平地才怪。
東方天驕煩怒地吐口氣,開始觀察整個舊木屋的結構。
既是老舊木屋,要出去應該不難,問題是得要有工具……他繞進浴室,瞄到浴室裡那扇小窗,於是踩在浴缸上,用力敲了幾下,那從外封死的木板稍微移開了一寸。嗯,這裡應該可以逃出去,但視窗不大,只有骨架細瘦的人才能鑽過去。
說到骨架細瘦,那只有黑靖了,可這小子和他不合,一旦出了木屋,難保不會一走了之……
“你在幹什麼?”黑靖出現在浴室門口,看著他。
“找出路。”
“你想從那個小窗出去?她皺眉。”
“這裡封得不緊,可以出得去。”
“你怎麼可能鑽得出去?你的肩膀根本過不了……”她打量著他寬闊厚實的肩膀。
“我過不去,你可以。”他回過頭來。
“我?”她一怔。
“你很瘦,肩膀也像女人一樣,應該可以出去。”他譏笑著。
她勃然大怒,抓起腳邊的廢椅把手就丟過去。“誰說我像女人了?我是男的!”
他輕易閃過,冷笑地跳下來,故意道:“這麼激動幹什麼?你本來就像個女人……”
她不讓他說完,衝上前就揮出一掌,只是還沒擊中他的臉,手腕就被扣住。
“瞧,這麼細的手腕,還有……”他瞄了瞄黑靖的手腕,猛然一扯,將他攔腰拉近,湊向他的臉,惡笑道:“你這雙眼睛啊,太亮太火,這鼻子,太秀氣,這唇……”
說到這,他的聲音咋停,眼底有火光跳動。
這唇,太魅,太性感,太挑逗了……
黑靖氣得奮力掙開,手肘一拐,直擊他的胸口。
他防得也快,以左手護擋,反擒住黑靖的手,將之貼壓向浴室的門板。
“你呀,連力氣都像女人。”他嘲笑著。
黑靖被夾在門板和他之間,動彈不得,氣急敗壞地大聲怒斥:“放開我!”
“有本事就掙開啊!”他更加惡劣地用下身壓住黑靖,鼻尖幾乎碰上他的。
“你……”她被他欺壓而來的氣息壓得有些喘不過氣,那純男性的陽剛力量,就是和她不一樣……果然男女有別,不管她再怎麼抗議吶喊,她終究是個女人!
東方天驕只是想整整黑靖,不過這樣貼著黑靖的身體,他卻發覺自己內心興起了異樣的感覺,他竟被這個小子惹得呼吸和心跳整個亂掉……
該死的!真是瘋了!
猛地放開黑靖,他心煩地轉身,卷起襯衫袖子,撿起那根椅子把手,頭也不回地怒道:“走開,我要把窗戶撞開。”
黑靖咬著牙,移開身體,不知為什麼,心跳也變得很急促。
東方天驕使勁地撞著小窗外的木條,沒多久,木條一一被打落,外頭微弱的天光灑了進來。
“行了。”他吐口氣,探看外頭景象,眉頭又蹙起。
外面是一片濃密無止盡的樹林,他們好像被丟在深山似的,要下山可能又得費一番力氣。
“怎麼?看得出這是哪裡嗎?”她好奇地問。
“不知道,四周全是密林。你先出去,然後想辦法把大門打開。”他跳下浴缸,洗著手。
“你不怕我自己跑了?”她眉一挑,諷刺地問,“你跑得了嗎?這裡是台灣,你人生地不熟,又能跑到哪裡去?別的不說,你光想穿過這個森林就有問題了。”他順手洗完臉,轉頭走向黑靖,冷冷一笑。
她盯著他。
他沾了水的發絲略微下垂,少了幾分精明的強悍,多了些不羈的瀟灑,加上一點點的倦容,使他原本就俊美的五官看起來更有魅力……
她向來很少註意男人的長相,也對男人毫無興趣,可是,現在胸口這份窘迫是怎麼回事?
“黑靖,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瞪去一眼。
她一驚,急忙收回目光,拉下小臉:“你以為我一個人沒辦法走出去?”
“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是座山林,你出去亂走,絕對迷路。”他警告道。
哼,他想唬她呢!好啊,就先順他的意,等她出了這小屋,她就先行離開,讓他一個人在這裡餓死。
心懷著惡意,她佯裝點頭,跳上了浴缸,雙手攀上窗口:“好,我知道了,幫我撐上去。”
哼,這小子心裡有鬼,他根本是想一走了之。他十指交扣,讓黑靖借力踩著往上,在對方快要鑽出去時,陡地拉住黑靖的小腿道:“黑靖,姐姐還在我們東方家手裡,你可別忘了。”
黑靖動作頓住,背對著他,無法轉頭,卻露出詭笑道:“我沒忘,但我想,我有本事把她救出來的。”
說罷,她腳跟突然重重一踢,將他踹開。
“唔……”
東方天驕胸口中了一記,向後跌下,才剛站穩,就見黑靖像蛇一樣鑽出窗口。
“黑靖!”他氣得衝躍上去,探向窗外。
“你就好好地待在這裡吧!東方天驕,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個地方很安靜,死在這裡也沒人會吵你。”黑靖抬頭看著他,陰狠地譏笑著。
“你……”他怒瞪著眼,這混賬!
“永別了,東方天驕。”她揮揮手,大步離去。
他看著黑靖走入樹林之中,倏地,滿腔的怒火化為一聲冷笑。
你走不遠的,黑靖。只有傻瓜才會在起霧時一個人下山。
笑著走回沙發坐下,他好整以暇地斜倚著休息,心想數到一百,黑靖肯定會自動回來。
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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