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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
發表於 2009-5-27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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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兩人穿過了停屍間,進入另一條走廊。他們發現,在這條走廊上,再見不到任何指示牌了。
走廊盡頭處,有一道光可鑑人的鐵門。鐵門上方兩端,懸著兩個閉路電視鏡頭。門邊則有一個視象通話儀器。
兩人心頭一凜,心知這大概該是基因庫的進口了。
兩人推著病床走至門前,還在考慮著是否要按響門鈴的時候,那通話儀的視象屏已自動亮了起來。一個警衛的臉孔出現在屏上。
那警衛木然道:「報上編號。」
無忍怔了怔,有些窘了。
這下,還是于潛較快地反應過來。他低頭看了看衣襟上的證件,讀出了上面的一個號碼。
無忍方才意會過來,連忙也報上了自己證件上的號碼。
那警衛從面前拿起一份資料對照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又問:「病人多少號?」
于潛當即拿起一份掛在病床邊的病歷表,讀了寫在上面的一個編號。
那警衛又對照了一下,終於按下了一個掣鈕。
卡的一聲,鐵門開啟了。
于潛看到那道鐵門,原來足有數寸厚,不由暗叫僥倖。
兩人毫不耽擱,把病床推進去。
兩人這一進去,不禁又有點發愣了。
只見門內是一間約有一千平方米的密室,密室中的佈置,赫然也跟剛才所經過的停屍間渾沒兩樣。兩旁是一排排,分成許多格的密封冷藏櫃,當中是一張張病床。床上躺滿了男女老幼的病人,一個個都安祥地昏睡著,身上都連結著很多電線與喉管。四周是許多種讓于潛、無忍都叫不出名堂來的大型科學儀器,上面設著很多數字屏,閃跳著很多不同顏色的電子數據。此外,還有各色的電子掃描圖像屏,上面都顯示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活動圖像。那些病人身上連結著的電線,大部份都是接駁到這些儀器之上的。
室中有七八名穿著白袍的醫護人員,正散佈在各張病床之間,檢查著床上那些病人。其中一個看來是主管模樣的人,正來回在四周巡逡著,那些醫護人員不時湊近他身旁,低聲報告著。
于潛與無忍一邊暗自觀察著一切,一邊把病床推進來。
這時,那名主管揮手把他們截住,上前拿過病歷表一看,向室中一個空位一指,示意他們把病床推過去。
兩人把病床放好,卻乘著沒人看見的空檔,找了個滿佈雜物的隱蔽角落,一閃身躲了進去。
兩人躲好後,便即拿出早已帶備在身的一個數碼相機,偷偷拍下了不少相關的照片。
兩人這一躲,便躲了接近一個小時。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那些醫護人員陸續散去。于潛與無忍估計,大概是到了他們換班的時候了。
這時,密室中已只剩下了那個主管。只見他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夾,一邊仍在埋頭檢查著那些儀器,一邊以筆在文件夾上記錄著。
于潛覷準那主管逐漸走近自己藏身處的時機,突然一撲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脖子一箍箍住,瞬即拉進一副比人還要高的機器之後。
那主管猝不及防,嚇得面色一變,欲待驚叫,嘴巴已被于潛用力按住。
于潛沉聲在他耳邊道:「想活命的,就別亂叫亂動!」
主管慌忙點點頭。
于潛伸手向無忍一招,無忍連忙一個箭步掠近。
于潛以目向他稍一示意,無忍便會意地把那主管身子接過,鐵掌在他脖子上一捏,頓教主管不敢動彈分毫。
于潛當即從主管手中奪過那份文件夾,低頭一看,卻發現那都完全是自己看不懂的一些數據以及一些艱澀的科學名詞。
于潛把那文件夾向往那主管面前一揚,冷然道:「這是不是基因改造的報告?」
主管忙又點點頭。
「有沒有其他更重要的報告或資料?都給我拿來。」
那主管顫抖著手,指向密室一端的一副電腦主機,支吾道:「都在電腦內。」
于潛正要再說甚麼,無忍突道:「有人!」
原來有兩個警衛似乎察覺有異,正向這邊走近。
于潛沉聲向無忍道:「你看著他,我去收拾他們。」
無忍一點頭。
于潛直等兩警衛走近,一掠而出,兩掌疾揮,乾脆俐落地已把兩人擊倒在地。
無忍這才押著主管走出。三人向電腦主機趨近。
于潛對電腦沒多大認識,向主管道:「怎樣可把資料都抄出來?」
那主管還沒搭腔,無忍已搖搖頭,一言不發,把主管一掌打昏,然後走近前去,猛就一拳把電腦外殼擊穿,將一個硬碟從裏面挖了出來。
于潛一拍腦袋,苦笑道:「我真笨,怎麼沒想到這個?」
無忍把頭一擺,道:「走吧。」
兩人便走向密室大門,無忍正欲開門走出時,于潛卻從視象屏上看到外面走廊上正有一群人走近,連忙伸手把無忍一拉。
無忍抬頭向視屏一看,登時也看到了。兩人當即縮身在門後。
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在一群穿黑西服的便衣保安員,及醫護人員的陪同簇擁下,走近門前。
中年人邊向一個穿白袍的主管問:「進度怎麼了?」
那主管神色恭敬的道:「一切進度良好,方先生。」
于潛聽得他稱呼中年人做方先生,陡然一省,這才省起以往曾有很多次在電視新聞片上見過這個中年人,這中年人赫然正是本市某部門一位司級高官。
這時,于潛突然想起躺在地上的兩個警衛,不禁心中一沉。他知道只要來人一旦走入,就會馬上發現他們,那一來,必然就會引起軒然大波了。
于潛在剎那間飛快地衡量一下情勢,他知道如今便要將兩個警衛先藏起來,在時間上只怕已是來不及了。
他與無忍相望一眼,兩人似乎心意相通,想到的都是同一個念頭:看來這下是免不了一場正面硬拚的了。縱使他們面上仍戴著口罩,身上仍穿著雜工服飾,還佩著證件,但若要在來人發現警衛倒地後,引發一場混亂之際,偷偷瞞天過海,乘亂混走的可能性只怕已是極低的。
只聽門外那方司長續問:「目前我們大概已完成了百分之幾的指標?」
主管道:「目前全市大概已有接近百分之五十六的市民接受了我們的改造了。」
方司長沉吟道:「嗯,看來進度還要再加快一點。因為下一屆的市長全民普選,快要來臨了。」
「是的。」
于潛與無忍聽了,都禁不住為之打了個寒噤。
這時,那主管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電子卡,插進門鎖上的一個卡片槽內一掃,那鐵門就自動開啟了。
于潛與無忍一顆心都懸在半空,雙手都在暗自提聚功力。
一行人終於走進來了。
首先進來的是那個主管。然後便是方司長。兩人幾乎第一眼便發現了地上的兩個警衛。
于潛與無忍互打個眼色。這剎那間,他們馬上想到挾持人質這個最有效的突圍方法。兩人於是暗暗從懷中取出早已帶備著的一柄小刀。
於是,就在那主管與方司長還未來得及張口驚呼之際,兩人已陡地同時出手,一下便分別把主管與方司長抓住擋在身前,並以小刀抵在他們脖子上,叱喝:「全部給我退後!」
變生肘腋,那些醫護人員及便衣保安見狀頓時嚇得一陣手足無措,都惶亂地退開了。
有人呼喝著:「是甚麼人?快放開他們!」
幾個便衣保安已迅捷地從身上拔出手槍。
「放下槍!」于潛連忙厲聲再次威嚇:「放下槍!向後退開!否則我立即殺了他們!」
保安一呆之下,只有依言放下手槍。
于潛與無忍哪敢稍有遲緩,二話不說便押著主管與方司長從他們身旁衝過,朝著走廊出口急步而去。
有了兩個人質在手,他們輕易就逃出了醫院。
這時,當于潛正考慮打算放了兩個人質之時,無忍卻忽然靈機一觸,阻止了他,並說出自己想到的主意。
他們把人質帶到郊區某個地點,脅逼他們在一副攝像機面前,向世人詳細地揭示出整個陰謀的來龍去脈,然後才釋放了他們。
千辛萬苦,終於把所有需要的證據都弄到手了。
擺在于潛、無忍眼前的下一個問題就是,該如何處理那些證據。
兩個人商議了好久,得出了一個一致的結論:若在本市公開這些證據,那將是既愚蠢,又沒有意義的一件事。他們由此想到,是否該透過電話、電訊以至互聯網,將證據向外發放出去?然而他們很快就知道這個方法既危險又不太可行,因為那不但很可能會讓當局輕易地截取到信息,而且更大有機會讓當局可以馬上循此而追查到他們藏身的所在地點。
所以,目前最可行的做法是,設法將證據親自帶出境外,送到外國傳媒手上,透過傳媒勢力,方可有希望成功向世人揭發這個龐大陰謀。
但依照目前的狀況,兩個已成為通緝犯的人,又怎有可能混得出境?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偷渡。
於是他們只有再次找上肥叉與威少。
威少這時已在黑道上漸漸闖出名頭,儼然已成為一個小幫派的頭目。兩人向他提出了幫忙偷渡的請求,哪知道,威少卻乘機向他們拋出一個交易條件。他要他們為自己除去一個黑道上的最大對頭人,而這個對頭人亦正是喪坤他們的大哥。他告訴于潛,當年喪坤接下徐太交托的殺害于偉的任務,正是透過這個大哥從中穿針引線的。
起初,于潛與無忍對威少提出的這個條件,本來都是感到極之難以接受的。他們不怕殺人,卻實在不願在這種情況下去殺害一個不相干的人。但在聽到威少最後那番話之後,于潛卻不顧無忍的反對,一口答應下來了。為公義,為私仇,一向從未殺過人的于潛,也決定要破戒了。
無忍拗不過于潛,而且也實在不願讓他孤身去犯險,只好也跟著他答應了。
他們帶領著十多個威少的手下,來到了紅燈區,並在後者的指引下,闖進了那個大哥經常出沒的一個娛樂場所,終於成功找到了那大哥。
然後他們輕易把大哥身旁的眾多手下們解決制服。
就在于潛準備親自下手,把他殺掉的時候,無忍卻突然搶先出手,以隔空掌力先把大哥震殺了。
于潛愕然看著無忍。
無忍卻淡然嘆了口氣,告訴他,自己早已經是個殺人犯,反正多添一條殺人罪名,也沒太大分別,而于潛根本從來沒殺過人,就沒必要為此而首開殺戒,為自己今後的下半生白白惹來一份不安與內疚了。
于潛滿心感激,熱淚盈眶地握住了無忍的手,覺得自己實在欠得這個剛性熱血,鐵膽俠腸的漢子太多太多了。
入夜後的郊區某海灘一片漆黑,只有遠處射來的一兩點街燈幽幽燈光。
于潛、無忍、肥叉、祖兒及威少都一起站在海灘上。
無忍焦急地看看手錶,道:「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怎麼船還沒來?」
威少從容道:「耐心再等一會兒吧。許是他們剛剛有點甚麼阻滯呢?」
無忍忽以狐疑的目光盯著威少,想說甚麼卻又忍住。
威少看在眼內,立刻明白對方在想甚麼,連忙冷笑起來道:「怎麼?你不是以為我會出賣你們吧?我威少出來混,講的是義氣啊!」
無忍聽他說破了,也乾脆直言道:「那就難說了,誰知道你有沒有被他們改造過基因了?我們現在不能太相信任何人。」
祖兒聞言,忙不忿地為男友挺身辯解道:「你們有沒有搞錯的?威少怎麼會是那種人?」
于潛也向無忍好歹勸說道:「算了,我們就再等一會兒吧。」
終於,一個在海邊瞭望放哨的手下跑過來道:「船來了。」
眾人一喜,齊地往海面望去。果然看見一艘快艇在黑夜中緩緩自海中駛近了。
于潛心頭一鬆,當下與肥叉及祖兒握手道別。
「你們保重了。」
肥叉、祖兒都含淚道:「師傅,你也保重。」
船終於靠岸,船上有人以電筒光向眾人打著訊號。
眾人於是快步向快艇走去。
就在這時,岸上忽然射來一股強烈的探射燈光,直射到眾人身上,把他們置身範圍的方圓數公尺之地都照得亮如白晝。
眾人大吃一驚,回頭一望。
只見探射燈光光源處,影影綽綽,出現了數十條人影。
一個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了,那是方司長的聲音:「于潛,你聽著!你的兒子在這裏。你到底要不要見他?」
眾人一聽,不禁都呆住了。
這其中,最為震駭詫異的,自是于潛。于偉不是明明已死了的嗎?方司長這麼說,究竟是甚麼意思?莫非又是一個騙局?
只聽方司長又透過揚聲器道:「于潛,你以為我在騙你嗎?你兒子的確來了。你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叫他向你這邊走過來,你看著!」
話聲方落,只見一道人影自光源處的人叢中越了出來,果然開始一步步在向這邊走近。
于潛心中一震,起初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任他如何瞇起眼睛,運盡目力也根本無法看清楚那人影是誰。然而隨著人影漸走漸近,以及眼睛對強光的逐漸適應,他才慢慢看出了一個輪廓。
他突然目眥盡裂,大叫一聲,面上露出了一股前所未有,難以形容的怪異神色:那赫然真是于偉!
而同一時間,祖兒、肥叉也駭然地認出了來人真是于偉,禁不住齊齊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忖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鬼?」
那邊廂,于偉也看到了于潛所在,早已在加快腳步奔前,並且伸出雙臂,像準備著要跟于潛相擁抱住一般,口中喊叫道:「爸爸,你不要走,你等等我啊。」忽地,因為一下跑得急了,腳下像被甚麼東西絆住了,一骨碌竟失足跌倒在地上。
「阿偉!」于潛顫聲大叫著,剎那整個人好像忘卻了一切理智,失去自制地就向著于偉瘋狂飛跑過去。
打從于偉出現一開始,無忍已覺得事情未免來得太也反常,太也離奇古怪了,只是急切間委實也不曾想得透其中的蹊蹺,這時腦中驀地靈光一閃,隱隱浮起了一個念頭。他突然一掠而出,直向于潛身後撲近,一面急聲大叫著:「別上當!那根本不是于偉!那是基因複製人!他們複製了他!」
一切變化就在電光火石間發生。
于潛聞得無忍的叫聲,頓如遭受當頭棒喝,正自轟然一省之際,只見撲倒地上的于偉猛已把頭一抬,兩隻眼睛竟閃起了兩道懾人的詭異兇厲光芒。他的手向懷中一摸,已摸出了一柄手槍,隨即朝著于潛抬起了槍管……
「小心!」無忍狂叫著,竭盡全身之力,飛身而起,企圖以可能達至的最快速度把于潛身子推開。
一道槍火卻已在夜空中迸閃起來,伴隨著一聲震耳槍響,一顆子彈帶著激烈氣流,呼嘯劃過,直射進了于潛體內,激起一蓬血雨。
于潛悶哼一聲,中彈的身體向上微微一跳,在一陣抽搐之中,頹然撲倒地上。
「他媽的!」
無忍驚怒欲絕,顧不得先去審視于潛傷勢,身在半空卻已暴然在最後一秒間改變方向,直往于偉飛撞過去。
蓬然勁響中,夾著「于偉」一聲慘呼,「于偉」哪能抵擋無忍這蓄盡功力的強橫一撞,整個人登時被撞得向後飛射而去,還未落地已從口中激噴出一股血泉,手中槍也脫手而落,眼看已是不活了。
無忍連忙把槍接住,這才有空回身過來,察看于潛狀況。
幸好,他馬上發現,于潛只是脅下中彈,雖然血如泉湧,只要搶救得宜,看來不致立時殞命。
只見于潛躺在他懷中,已是面如白紙,氣若遊絲,呻吟著道:「對不起,無忍……我……累了你麼?嘿,但我實在估不到……他們竟會想到把阿偉複製這一招……」
無忍疾忙搖頭,阻止他繼續說話:「你現在甚麼話也不要說!你聽著,無論如何,我也不會丟下你的!我一定能帶著你離開這兒的。」
這時,一群警察已開始向著他們這邊包圍過來了,一邊奔跑著,一邊已瞄準他們在不住放槍。
海灘那邊,肥叉一時未知道于潛生死安危,痛哭著還不欲就此離去,卻已身不由主被祖兒與威少強拉著,乘著混亂之際,三人一起悄悄溜掉了。
那駕快艇的人眼見警察出現,亦急不及待,開動引擎,要把快艇盡快駛出大海,逃避追捕。
無忍看在眼內,暗叫不妙,假如來不及在快艇駛離之前,登上船去,他與于潛都將成甕中之鼈。無忍二話不說,當即抱起于潛,展開輕功,在震耳欲聾的槍聲雷鳴下,在四散橫飛的子彈暴雨之下,亡命地逕向海邊急掠而去。
距離海水只有大約五六公尺之遙了,于潛突然看到,兩朵血花已在無忍身上綻開了,但無忍竟像渾無所覺。
于潛心中大慟,不禁嘶聲道:「放下我,帶著證據自己逃命去吧!無忍,你聽見嗎?這個重任現在該由你一個人去揹起了!快!趕快拋下我自己逃吧!」
無忍卻一咬牙,堅決地:「不!你絕不能就這樣放棄的!為了我,為了你自己,為了你死去的兒子,也為了肥叉她們,你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放棄的!」
于潛無言沉默下去了。他已哽咽得無法再說得出一句話來。
無忍終於抱著于潛,跳進了海水中。
憑著一份無比堅毅的意志,一份無比堅定的信念,以及心中那股不死的奮鬥之火,他拚命向著那艘正在逐漸遠離的快艇竭力游去……
從這一天開始,再沒有人發現過于潛與無忍的蹤跡。
一年之後,于潛與無忍所帶走的證據卻終於落到了外地傳媒手上,這個試圖改造全市人民基因的陰謀便在國際間曝光了,並引起了舉世震驚。
聯合國、各大強國政要、各大人權組織,以至各大宗教團體一致對此齊聲譴責,並瞬即成立了一個調查團,透過國際人權公約賦予行使的特殊法制權力,介入調查。
中央政府在強大壓力之下,經過一番權衡利害,最後不得不採取一個最慣常拿手的,釜底抽薪的做法:立即將計劃中止,並將負責推行是次計劃的市長,以及有關部門人員全部撤職查辦。當然,為免惹火燒身,牽連到領導層身上,有關檔案報告,及文件資料,都在事後被暗中銷毀個乾淨。
一個驚天動地的陰謀,就此功虧一簣,成為泡影。
數年後的某一天,一個身材窈窕,樣貌出眾的妙齡女孩,揹著旅行袋,一個人獨自踏足在一個充滿異地風情的國家、一個有著悠長歷史,帶著濃厚文化氣息的古城的一條碎石板街道上。
她正懷著悠閒寫意的心情,漫無目的地蹓躂著,一壁呼吸著這片異國的清新空氣,一壁瀏覽著四周那令人心醉神怡的幽雅古樸風情,盡情享受著這份浪漫的流浪感覺。
就在這時,她忽然在擦肩而過的稀疏人流中,看到了兩條熟悉的親切身影。
剎那,她愕然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回過身,向那兩個男人身後快步追了上去。
「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你們……」
兩個男人緩緩回身,向她展示出兩張在滄桑中卻直透著剛氣的中年人的臉。
女孩看清了這兩張臉,登時又愣住了,好久好久,只見她面上才漸漸漾出了一絲驚喜莫名、錯愕不已的笑容,那讓她的形態看起來更平添了幾分俏麗可愛。
「是你們……真的是你們?」
兩個中年男人怔然相望一眼,又疑惑地打量了她一會,正要開口相問,女孩卻已嫣然笑著,撲到了其中一個男人的懷中,像個乍與父親久別重逢的孩子一般,歡聲叫道:「于師傅!無忍大師!這是我,是肥叉啊!你們不認得我了?」
「甚麼?」
兩人不禁嚇了一跳。
那被女孩擁著的男人,連忙把女孩兩個肩膊一抓抓住,輕輕把她推開一點,瞇起眼睛,疑神端詳著她的臉,看著看著,才終於突然失聲道:「你真的是肥叉?怎麼……怎麼你會……」
肥叉像孩子般嬌笑著,忽地一步跳了開去,跳到了街心上,隨即高舉雙手,就在他們的面前滴溜溜地盈盈轉了個身,那姿勢曼妙得有如一個芭蕾舞舞姿。
肥叉笑著大叫:「我終於瘦身成功啦。」
三個人踏著腳下碎石板,沿著街道漫步而行,一邊互道近況。
原來無忍在數年前的那個夜裏,終於奇蹟地趕上了那艘快艇,並與于潛成功潛逃到了國外。在養好傷勢之後,他們又輾轉經歷了一番重重波折,最後才把證據交到了一個向負正直之名的可靠傳媒機構手上。
此後,直等到一切大功告成,他們才如釋重負,大大鬆一口氣。兩人因為揭發陰謀立了大功,獲得了各國予以政治庇護的特殊厚待,遂從此聯袂而行,放開胸懷,開始四下遊歷,在短短數年之間,足跡已遍及好幾個國家,後來因覺得身心有點疲憊了,便決定在此暫時落地生根,並藉著此地環境清靜優雅之便,繼續潛修武學。
肥叉聽罷,不勝唏噓,接著便也向他們道出了自己與祖兒等人的別後情況。
自從那次海灘出事之後,肥叉因為感念著于潛對自己以前的種種教誨恩德,終於真的慢慢跟黑道上的那些朋友們疏遠了,重新回歸正途,除了積極投入工作之外,便是積極練武,瘦身減肥──那條「禁武條例」早就隨著基因改造計劃的中止而被廢除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年之下,肥叉果然奇蹟地從一隻醜小鴨,成功蛻變為一隻美麗小天鵝了。為了慶祝自己的「再造」工程取得成功,也為了迎接未來的「新生」,她便忍痛傾盡自己這幾年努力工作所攢得的點點積蓄,一個人往外地展開一段流浪式的旅行。
祖兒呢,在那次之後不久,就跟威少鬧翻分手了,而自從她看見肥叉「變身」成功後,不知如何也變得甚少再跟肥叉來往聯絡了。至於威少,聽說他後來就在一場黑幫仇殺毆鬥之中被殺了,可說是難逃「獵犬終須山上喪」的宿命下場。
于潛與無忍在聽過這一切之後,亦不免唏噓感嘆不已。
三個人談著走著,在夕陽餘暉斜照下不覺已走出了那條古城小街。
他們在那個國家才短短相敘了數天,便因為肥叉尚要繼續餘下的行程,而不得不依依不捨地黯然分手了。
臨別之際,于潛目送著肥叉遠去的背影,腦海中不禁又一次浮起了當年在監獄之中,她情真意切地苦苦激勵著自己的那一番光景。于潛清楚知道,自己今後必然是永遠再也忘記不了這個如此善良可愛的女孩子的了。他在內心深處,暗暗向她致上了一份最深摯的祝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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