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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神匠 作者︰逐沒 ( 連載中 )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噬魂梭(二)

    謝浪暗叫不妙,雖然他和沈鐵是搶先動手,但這桂元吉不愧是身經百戰的一品地工,很快就變被動為主動,壓制住謝浪和沈鐵的聯手攻擊。請牢記  如果不是謝浪在操控霸虎的技術上上升了一個檔次,恐怕幾個照面霸虎就被噬魂梭給幹掉了。

  「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桂元吉冷笑道,此時的他已經是勝券在握。

  「砰砰!~」

  室內忽地傳來幾聲悶響,謝浪只覺得眼前爆開了一團血光,然後就見噬魂梭和桂元吉忽地消失不見了。

  「哐當!~」

  渾身破爛不堪的霸虎不聽使喚地掉落在地上。

  周南一臉的驚恐,手裡卻還緊緊地握住那支在剛才已經建功的手槍。

  沈鐵更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這瞬間的拚鬥,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這時候,謝浪終於有機會目睹沈鐵手中的利器三鼓了。

  沈家打造的器械,都是奇醜無比,但這三鼓,卻不能用丑來形容了。嚴格地說,它根本就只是一個橢圓形的鐵蛋,鵝蛋大小,黑乎乎的看起來並不起眼。

  「哎喲!~」周良忍不住痛呼了幾聲,然後對周南說道,「南南,把槍扔了吧,子彈都被你打光了。」

  「爸--你沒事吧?」周南這才扔掉了手槍,探問父親的傷勢。

  周良已經自己用衣服將傷口纏住,勉強止住了流血,但是情況仍然有些不妙,尤其是如果不得到及時救治的話,他的手掌可能就沒有辦法再接回去了。

  謝浪對沈鐵和周南說道:「你們留在這裡互相照顧,我去將桂元吉找出來。」

  「謝浪,窮寇莫追,算了。」沈鐵說道。

  先前和桂元吉對戰的時候,只是對方那股殺氣,就讓他有些消受不了。現在桂元吉雖然已經受傷,但只是謝浪一個人前往,恐怕仍然是危險重重。

  「桂元吉這人是一個府匠,他一身都是殺人、害人的本事,如果不將他除掉的話,萬一他在暗處對付我們的話,我們就更加被動了。沈鐵,你留在這裡照顧師姐和周叔叔,如果我一個小時還不回來的話,你就想辦法帶他們離開這裡。」謝浪沉聲說道,俯身拾起了地上的霸虎。

  先前和桂元吉拚鬥的時候,雖然是霸虎和噬魂梭的對決,但對於謝浪而言,其實也是在和桂元吉正面對決。因為霸虎和他的神識融合在了一起,而桂元吉的神識似乎也和噬魂梭一體的,透過噬魂梭,謝浪感覺到桂元吉這人心中的仇恨和陰毒,知道他雖然受傷,但決計不會罷休,所以謝浪才決定冒險去追擊他。

  「謝兄弟--」周良這時候對謝浪大聲說道,「謝謝你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自己的本性,原來我也不是這麼貪財的,只是以前一直都被財寶蒙蔽了腦子。謝兄弟,你一定要小心了。」

  謝浪點了點頭,跨過桂元吉留下的那灘鮮血,走向了室外。鮮血當中,還有兩三寸長的一截鋼鐵尾巴,那應該是沈鐵從噬魂梭上斬掉的。

  雖然霸虎再次「光榮敗陣」,但這次並沒有完全掛掉,至少它的視聽和嗅覺尚在,似乎是霸虎身上的那些神奇的鳳文還在工作。請牢記  

  但此一點,卻讓謝浪檢了不少的便宜。

  沿著桂元吉的血跡,謝浪向著石頭宮殿的深處追了過去。

  沒追多久,血跡就消失了,看來桂元吉這人倒也聰明,知道如何躲避追蹤。

  謝浪的神識再次和霸虎融合在一起,嗅覺和聽覺頓時提高了不少,雖然桂元吉隱藏了血跡,但卻難掩那股血腥氣味。

  這霸虎,還真是擁有了和貓鼠一樣靈敏的嗅覺,但這無疑要歸功於北冥了。

  沿著血腥氣味,謝浪再次追了上去,直到那股血腥味道越來越濃,並且謝浪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桂元吉必定就在附近。

  謝浪心中警覺起來。

  再往前面,是一個開闊的大廳,謝浪猜測桂元吉可能就藏身於其中。

  小心翼翼地進入那個那個大廳,謝浪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因為他終於看到了要找尋的那批東西,而這些東西給他的震撼,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

  武器還是武器,但卻絕非血滴子、青魔手這種低檔次不入流的武器。

  觸目所見,全是一些龐然大物。裡面的絕大多數東西,謝浪根本連名字都叫不上,只是憑借其經驗和感覺猜測,可能是具有某種特殊攻擊效果的武器。或是像巨型的槍炮,或是猙獰恐怖的鋼鐵機關獸,又或者是古怪的攻城器械,也還有一些刀劍之類的小東西。

  最讓謝浪感到驚懼的是這裡面居然有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那是一頭像小山一般高大的凶悍巨人,足足有十多米高,整個身軀都是用金黃色的金屬打造而成,而胸膛和臉上都畫著銀白色的戰鬥花紋,兩隻眼睛猶如銅鈴一般,聳立在那裡,有如煞星、戰神,生出一股威嚴和肅殺之氣,令人感到不安。

  那凶悍的鋼鐵巨人,一手執紅色的斧頭,一手執黑色的巨錘,佔據了廳堂四分之一的空間。而那巨人的身上和臉上的花紋,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能夠憑空釋放出一種剛烈的殺氣,只是看那花紋,就讓人心中覺得毛骨悚然、膽戰心驚。而那巨人的兩隻棕黃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謝浪看那雙眼睛的時候,就好像看見了一團颶風,一團烈火,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這些東西,給謝浪的感覺不僅是武器這麼簡單,他覺得這些東西合在一起,更像是一個由機關器械組成的可怖的軍團。難怪當年周旭和同盟會的人,會不惜以生命為代表截留了這批東西,如果當年這些東西出現在世間的話,當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不過,當時是誰製造出這麼一批東西,也讓謝浪頗感費解。要知道越是巨大的機關器械,要達到控制自如就越是困難,而這批東西幾乎全都是龐然大物,那麼絕對不是一兩個地工就能夠完成的事情。

  「震驚嗎,恐慌嗎?」就在這時候,桂元吉從暗處走了出來。

  桂元吉的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另外他的手背上套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護盾,卻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怎麼,不當縮頭烏龜了嗎?」謝浪淡淡地問道,全身開始戒備著。

  桂元吉毫不動怒,說道:「你以為現在我受傷了,就可以任你宰割?謝浪,你終究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見識遠遠不足。我出來站在這裡,是想再給你和我一個機會,你看見這些東西了嗎,你知道它們蘊藏著多大的力量嗎?如果你肯給我合作的話,以後我們聯手,憑借這批東西,必定可以幹出一番大事。」

  「唔,你這麼說,至少證明我對你還是有威脅力的,不然你也不會讓步的,對吧?」謝浪不急不緩地說道,「不過在合作之前,我想知道這批東西的真正來歷和用途,我想你應該比較清楚吧?」

  桂元吉說道:「你知道天機城和九方樓的事情,這事就不難解釋了。在辛亥革命之前,滿清政府實際上已經到了腐朽至無可救藥的地步了,而當時我們九方樓的主人,做了一個大膽而新奇的決定,就是假意和清政府合作壓制革命,實則趁機坐大,最後奪取政權,一統天下,並且還可以阻止科技革命在中原神州發生。而這一批東西,就是合我們九方樓暗中製造的殺手鑭,當時共有三十名地工、四名天公和一名神工參與此事。只是沒想到,後來竟出了內奸,消息洩露了出去,才被周旭夥同天機城的人趁火打劫了。不過,要不是這樣的話,今天我們兩人也不會在這裡碰面了。」

  謝浪說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九方樓的人野心倒是不小。不過就憑借這些東西,就想征服天下,未免有些誇大了吧?不過,天機城的人居然也參與其中,就有些奇怪了。」【,快樂正版閱讀】

  「哼,你果真是沒有見識。這些東西所蘊藏的力量,豈是你現在能夠理解的。」桂元吉冷哼了一聲,「不要說那時候的土槍土炮,就算是現在的尖端武器,也未必就能夠對付這些武器。否則的話,又何須勞動四名天公和一名神工了。這些武器,吸收天地之間的本源力量,再以機關發射集中發射出去,其威力之大,簡直超乎想像,你現在不懂也罷,跟我合作之後,我自然會告知你其中的一些關竅。」

  「跟你合作我不是沒有想過。」謝浪笑道,「不過我見識雖然不行,但自認看人還算比較準。就你這人,如果跟你合作的話,恐怕你傷勢一好,立馬就會出手對付我的,對吧?」

  「這麼說,你是打算做困獸一搏了?」桂元吉冷笑道,「我就看你那隻小小的貓鼠,能逞強多久。」

  「錯了,你才是困獸,我不是。」謝浪說道,「我看你的噬魂梭好像也快不行了吧。」

  「對付你卻綽綽有餘!」桂元吉叫道,噬魂梭搶先出手,免得像上次失了先機。

  霸虎勉強從謝浪身上彈了出來,但一看就是強弩之末,無論速度和力道都已經大減,這讓桂元吉心中大喜,操控著噬魂梭擊飛霸虎,然後向謝浪的胸膛撲了過來。

  「鷲!~」

  一團黃光從謝浪胸前電射而出,跟桂元吉的噬魂梭撞在了一起。

  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後,桂元吉的噬魂梭終於掉在了地上。

  杏雀連忙緊追而上,嘴爪齊用,將那敗陣的噬魂梭瞬間分屍。

  桂元吉大怒,又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事情,說道:「你怎麼可能操控兩件靈器!」

  謝浪懶得跟他廢話,操控著杏雀向桂元吉擊了過去。

  「蓬!~」

  就在杏雀要襲到桂元吉脖子的時候,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反彈了回來。

  謝浪心中一驚,連忙操控杏雀繼續攻擊,但情況結果依然一樣,杏雀再次被彈射而回。

  桂元吉見狀,不禁大笑:「謝浪小子,說你見識太差你還不相信,連這天工打造的風盾也不認識。這風盾雖然小,但卻將天地間的本源力量鑄入其中了,釋放出風力形成的屏障,連那個巨人的身軀都可以保護周全,你那小小的鳥雀,如何能夠撼動這風盾呢?咳咳!~」

  桂元吉得意忘形,揚了揚手上的護盾,不過他大笑的時候牽動了傷口,頓時咳嗽不已。但他所說卻是事實,因為無論謝浪如何操控杏雀進行攻擊,卻也無法傷得了桂元吉半分。

  謝浪這才注意到,原來那頭巨人的兩手的手背和腳背上各自鑲嵌了一塊小護盾,卻有一隻腳的腳背上沒有,看來正是被桂元吉給取走了。雖然謝浪不明白那些天工如同將所謂本源力量澆鑄到盾牌當中,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小小的護盾的確很厲害,簡直就是一個無形卻又牢不可破的屏障。

  看見謝浪有些氣餒的樣子,桂元吉笑道:「有了這風盾,你又能奈我何?謝浪啊謝浪,我看你讀書都讀傻了,你很快就會踏足地工境界了,卻居然不知道利用鳳文和機關來採集、利用天地間自然界的力量。你也不想想看,這麼大的巨人要運動起來,難道也只靠機關本身的力量帶動?無窮的力量就蘊藏於天地之間,可笑你卻不知如何利用。不過這也難怪,誰讓你無人指導呢,若是你肯拜我為師--」

  「住口!你這般卑鄙陰毒的人,別說拜你為師,就是看到你都覺得倒胃口。」謝浪打斷了桂元吉的話,但他深知桂元吉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謝浪始終是無人指引,全憑他自己在摸索,有的東西的確沒有領悟到其中的真諦。

  謝浪極是氣悶,本想跟這傢伙耗下去,耗到他傷口發作,但旋即又想周良也是撐不了多久,看樣子只能暫時放過這傢伙。但是看見桂元吉這副賤人嘴臉,謝浪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正準備放過桂元吉離開這裡的時候,忽地那巨人毫無徵兆地揮動手中的黑錘,向著桂元吉砸了下去。

  「轟隆!~」

  好傢伙,這一下砸下去,倒像是泰山壓頂。當黑色巨錘和風盾形成的屏障撞在一起的時候,強大的反震力道讓巨人的整個身軀不由得一晃,而同時整個石頭宮殿也顫動了幾下。

  可想而知,這巨人的一錘力量是何等之強悍。

  謝浪再看桂元吉的時候,幾乎已經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了,雖然風盾替他擋住了白虎的攻擊,但是卻無法幫他消除那強大的反震力道,以至於他全身的骨頭都在一瞬間被震碎裂,眼耳鼻口中一齊鮮血狂噴。

  桂元吉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

  而他的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的捶印,捶印四週一片焦黑,好像在一瞬間被極其強烈的電流灼燒過。
第六十二章 鋼鐵巨人(一)
  事發突然,謝浪被驚得呆在了那裡,半響都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巨人的一錘如果落在他身上,那直接就會被拍成肉醬啊。


  那巨大鋼鐵怪物再厲害,也始終不過是一件機關製造而成的東西,如果沒有被人操控的話,是不可能主動發起攻擊的。他雖然希望桂元吉死,但是桂元吉這麼死了,卻讓他疑惑重重。


  始作俑者的巨人,又回覆了先前站立不動的樣子,好像它從未動過一般。


  但這巨人給謝浪帶來的震駭,卻是久久無法平息。

  這時候,謝浪注意到胸前的那顆小鵝卵石又開始發出柔和的淡藍光芒,並且這鵝卵石好像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吸引,開始輕輕地漂浮了起來,向著那個鋼鐵巨人的方向。

  謝浪雖然一直佩戴著這枚小小的鵝卵石,但卻一直不知道它究竟是有什麼用途,如果不是在鬼樓的時候這顆鵝卵石忽然發熱,謝浪還以為它僅僅是一個鵝卵石而已。但現在看來,這顆鵝卵石好像能夠跟有零靈識的東西,特別是靈器產生感應。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就好像是這顆小鵝卵石被巨人身上的什麼東西所吸引,想帶著謝浪一起過去看看。

  如此巨大而威猛的鋼鐵巨人,對於謝浪而言,自然擁有很強的吸引力,光是裡面那些玄奧的機關,就足以讓謝浪為之狂熱了。

  只是有了桂元吉的前車之鑑,謝浪怎麼敢冒冒失失地靠近那龐然大物呢,只看看它手中的千斤巨錘和大斧,就已經令人望而生畏了。

  但終於,謝浪還是忍不住那種巨大的誘惑,小心翼翼地向那巨人靠攏了。

  兩者相距不過十米左右的距離,但等謝浪來到那巨人面前的時候,卻出了一身的冷汗,將謝浪的背上的衣服都給打濕了,可見他是何等的小心和緊張了。

  當謝浪觸及到那鋼鐵巨人的時候,卻生出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原來他在這鋼鐵巨人身上,竟然同時感覺到了許多股不同性質的靈識,而並非像以前接觸過的那些東西,只有單一的靈識。

  莫非是因為這大傢伙是很多人合力建造而成的,所以才有這麼多靈識?

  謝浪心中猜測道。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進步,謝浪基本上瞭解到靈器所具有的靈識和它的建造者有著相當密切的聯繫,因為靈器所具有的靈識,往往都是建造的工匠賦予的或者是工匠將其本身的靈識激活、增強的,但無論如何,靈器所具有的靈識,都跟建造的工匠有著密切的聯繫。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擁有靈識的器械,一般都只能被建造的工匠完全支配,而其餘人卻很難操控。

  謝浪之所以能夠完全操控杏雀,也是因為他通過胸前的「鵝卵石」吸收到了一些周旭的殘存神識,這樣才能夠和杏雀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而這一點謝浪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明白。

  研究了一會兒之後,謝浪發現了這鋼鐵巨人的入口,在胸腔附近有一個可容人進入的活動板塊,應該是用於檢修或者維護。謝浪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然後開啟了那個隱蔽的入口,鑽入了這鋼鐵巨人的胸腔裡面。

  這時候,謝浪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這胸腔裡面應該就是「安全地帶」了。

  胸腔裡面很寬敞,卻是一片黑暗。

  幸好謝浪胸前的鵝卵石還在發光,讓謝浪可以勉強看到這胸腔內部的構造。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裡面看不到任何的機關構架,四周只有光滑如鏡的鋼鐵壁腔,中央處有一個四平八穩鋼鐵座椅,看樣子這鋼鐵巨人的機關都分散到了身體各處,並沒有匯聚到胸膛這樣的中央位置處。機關安置在什麼地方都沒有錯,但謝浪覺得集中在胸膛位置,至少可以方便維護。

  那鋼鐵座椅好像並沒有什麼機關,謝浪大著膽子坐了上去。

  一坐之下,不由得驚了一跳,原來這東西坐上去竟然是柔軟、溫和的,就如同坐在真皮沙發上面。

  暖和、柔軟的鋼鐵,這是謝浪從未見過的。但仔細想想,好像沈鐵的手中的「三鼓」,那所謂的陰鐵,也擁有跟普通鋼鐵不一樣的特性。

  但無論如何,這具鋼鐵椅子真的很舒服。

  「呼!~」

  謝浪剛一坐上去,忽地看見一個足球大小的石球當頭飛撞過來,謝浪連忙低頭躲閃。

  但他並沒有聽見石頭和四周腔壁撞擊的聲音,因為那個石球竟然停在了謝浪前面一尺多的地方,懸浮在半空不動。不僅如此,那醜陋的石球竟然開始發光了,淡藍色的柔和亮光,和謝浪胸前的鵝卵石發出的一樣的亮光。

  其實光從那石球的表面來看,也就跟普通的鵝卵石並無區別。

  謝浪胸前的小鵝卵石也漂浮了起來,並且好像被那大石球所吸引,緩緩地碰在了一起。

  「轟!~」

  當這大小鵝卵石靠在一起的時候,謝浪腦中一陣轟鳴,無數股神識紛至沓來,頃刻之間湧入了謝浪的大腦中,幸好這只是極其短暫的一瞬間,否則謝浪不被搞成精神分裂才怪。

  但是人常說富貴險中求,這越是危險的事情,往往就意味著越大的收穫。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謝浪忽地感覺到自身的神識和透過這大小鵝卵石,和整個鋼鐵巨人聯繫在一起了。也即是說,他可以勉強操控這尊龐然大物了。這是毫無道理的事情,但卻偏偏發生了,因為謝浪根本不是這尊鋼鐵巨人的製造者,要和鋼鐵巨人建立起聯繫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除非……除非是胸前的那顆鵝卵石的功勞,這顆小鵝卵石材質好像跟石球的材質一模一樣,而且彼此之間好像頗有感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先前桂元吉被幹掉也就可以解釋了,因為可能是謝浪的神識透過小鵝卵石無意當中傳給了這鋼鐵巨人,這鋼鐵巨人收到謝浪「拍死桂元吉」的神識,於是就忠實地執行了這個指令。只可憐了桂元吉,全身的骨頭都被震成了碎渣。

  「走兩步試試看。」謝浪心中想到,試著用意識去操控這鋼鐵巨人的行動。

  石球的淡藍色光芒中,閃過幾個神秘的紅色的鳳文。

  「哐當!~」這龐然大物果然是動了起來,它走路的時候,那感覺就如同是移動的堡壘,這種感覺當然遠非操控霸虎和杏雀這一類「迷你形」機關獸能夠相提並論了,謝浪心中興奮異常,真恨不得操控著這大傢伙立即衝出去肆虐一番。

  想必這鋼鐵巨人,定是擁有排山倒海的力量,這一點謝浪能夠隱約感覺到。

  但謝浪現在還沒有辦法完全操控這具鋼鐵巨人,他只能勉強用神識控制這鋼鐵巨人的手腳行動,但裡面更深層更神秘強大的力量,謝浪卻只能感知其存在,卻並不能對其進行操控。

  這種情況,當與謝浪此時的境界不足有關。畢竟這東西可是天工甚至神工合力建造的,以他的境界和技藝,當然無法完全明白這裡面的一些玄虛,除非他某天也到了那種境界。

  饒是如此,謝浪還是很想將這龐然大物帶出去,然後藏起來為自己服務。只是,他卻不得不壓制住這個誘人的想法,所謂懷璧其罪,萬一被九方樓的人知道這東西在謝浪手中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況且這傢伙如此之巨大,謝浪也實在想不到什麼地方能夠藏下它。

  「唉……看來也只有這樣了。」權衡了一番之後,謝浪最終決定將這鋼鐵巨人胸腔內的這顆控制石球帶走,另外將其四塊小護盾也一併帶走。這麼一來,謝浪可以回去慢慢研究這顆石球的功用,還可以利用四塊護盾防身;再者,就算日後這鋼鐵巨人被九方樓的人發現,沒有了這顆控制鋼鐵巨人行動的石球,他們在短時間之內也沒有辦法操控這龐然大物的。

  「嗨,對了,師姐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謝浪這才想起周良的情況不容樂觀,需要及時得到救治,連忙取下了石球和護盾,放入了背包裡面。

  那石球被謝浪帶出了巨人的胸腔之後,也就不再發光了,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石球了。

  而後,謝浪又隨便揀了一些小東西和短刀、短劍之類的東西塞到背包裡面,一直到背包差點被撐破為止,因為謝浪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就算是再查,拿到外面也都是搶手貨啊。

  「謝浪,你總算是回來了,那個人呢?」看到謝浪過來,周南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在地球上消失了,他自己踩到了一個陷阱,也算是報應了。」謝浪說道,他暫時不想有人知道那個鋼鐵巨人的事情。

  這時候,沈鐵也總算是幫著周良鋸開了黃金籠子,然後將中國管刀還給了謝浪。

  周良從籠子裡面鑽了出來,臉色蒼白得很難看,但是精神卻還好。

  「既然已經出來了,那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吧。」謝浪說道,「最好快點將周叔叔送去醫院,應該可以順利將手掌接上的。」

  「別,別,我還堅持得住——」周良咬著牙說道,目光落在先前的那個黃金籠子上面,然後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黃金,不捨道:「你們趕緊動手,能夠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千辛萬苦地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嗎?」

  「爸,還是趕緊送你出去吧。」周南勸說道,「你的傷勢要及時救治——」

  「南南,我的傷我清楚,趕緊動手吧,要是不把這些金子弄走,就算是我手痊癒了,心裡面想著這事都會不舒服的。」周良固執地說道,當真是有「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的感覺。

  但周良卻並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面了。

  周良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他捨命換來的那批黃金的下落,在得知周南已經妥善藏起來之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謝浪和沈鐵說道:「兩位小兄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先前我周良的所作所為,的確有些過分,希望兩位不要跟我計較。那批黃金,見者有份,你們兩人拿一半走吧。對了,我看那些黃金起碼有幾百公斤,你們怎麼弄回來的?」

  「周叔叔現在倒是慷慨多了。」謝浪笑了笑,對周良的印象有些改觀了,「你忘記我們是怎麼去那裡的嗎?既然是乘坐烏龜去的,當然是乘坐烏龜回來了,幸好那大石龜肯給面子馱我們回來。對了,因為陳家祠已經毀了,按照師姐的提議,我們將那隻那烏龜放在了你家院子中,因為你們靠近河邊嘛,方便停靠。」

  謝浪說得雖然輕巧,但事實上當時的情況卻並非如此,那石龜當真是「石頭腦袋」不開竅,謝浪的意識根本就無法影響它的行動,更無法操控它。但幸好謝浪感知到那石龜神識當中唯一一個指令的含義,原來那石龜唯一的任務就是回到那神秘的大石棺前面,除此之外不接受任何的指令。正因為如此,當石龜內部的機關被激活之後,這石龜就發瘋一般地要掙脫枷鎖,奔向石棺所在的地方。

第六十三章 鋼鐵巨人(二)
  謝浪到最後也沒能控制那石龜的神識,但是他找到了另外一個可行的辦法——反其道而行之,將石龜四隻腳上的機關改造成為逆行爬行。這麼一來,機關開啟之後,那石龜越是想靠近石棺,就越是會向後退,這麼一來謝浪幾個人就乘著倒退的石龜出了那個地方。


  他的這個改進方法,直讓周南和沈鐵兩人佩服不已,連聲讚好。


  至於這次的收穫,謝浪出了弄了一背包的好東西之外,還弄得了一個「點石成金」的捲軸,順便也撈了一點黃金。雖然先前謝浪說過如果是金銀珠寶分文不取的,但周南執意要謝浪和沈鐵都分上一份,他也就不好辜負人家的好意了。


  四個人聊了一陣之後,謝浪和沈鐵兩人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這對父女。


  「能看看你的三鼓嗎?」謝浪問道,對於三鼓他依然有些好奇。

  利器三鼓就在沈鐵的手中,依舊用白布包裹著。

  有了先前出生入死的經歷,沈鐵儼然把謝浪當成了鐵哥們,順手將三鼓遞給了謝浪。

  能夠將沈家最有價值的東西交給謝浪,自然是代表沈鐵完全信任了謝浪。

  謝浪接過那鐵蛋之後,險些就拿不穩了。原來那鐵蛋竟然異常的沉重,看起來不過十來斤的東西,卻至少有四五十斤重,完全超越了常規。並且,那鐵蛋竟然是柔軟的,彷彿一捏就會扁一般。

  難怪當時沈鐵用這個跟桂元吉硬拚之後一直喘息,畢竟因為這三鼓實在太沉重了,也恐怕只有沈鐵這樣的臂力才能夠堅持下來。

  「這就是陰鐵?」謝浪好奇道。

  「這是我太爺爺當年在峨眉山一個隱蔽的山洞當中開採出來的礦石所煉製的,光是將這礦石煉化,就燒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大火,第七天的時候,晚上雷電交加,最後一道雷電落在鐵爐上面,才將這礦石中的渣滓完全煉化——」說到這裡,沈鐵頓了一頓,問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謝浪搖了搖頭,說道:「這麼奇怪的鐵器當然不會是偶然形成的,所以煉成當時有異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繼續說罷。」

  「後來鐵爐被雷電炸開,開啟之後,就得了這麼一個鐵蛋。」沈鐵說道,「這鐵極是古怪,無論如何錘煉,它總會恢復先前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所謂的鋼鐵。後來我太爺爺找到了周旭老前輩,他找了一位高人相了一下這鐵,那高人說這鐵是世間少有的陰鐵。說天下的鐵,絕大多數都是陽性、剛性的鐵,而這純陰的鐵就極少也極其珍貴。這陰鐵雖然不能鍛造成型,但卻可以用意念和氣來驅使,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竟然如此的神奇,也就是說這陰鐵簡直等於一件隨意變化的利器了?」謝浪不禁為之動容。

  「那也並非如此,這陰鐵名叫『三鼓』,就是說一次至多能夠使用三次。使用之後,就必須放入『剛烈之水』中吸收剛烈之氣,否則這利器就不是利器了,甚至連凡鐵都不如。」沈鐵說道,大概他也覺得這一點有些遺憾吧,「這三鼓本可以成為一件神兵利器的,可惜受到了這麼多限制,未免美中不足。否則的話,想必我們沈家也可以揚名吐氣了。」

  的確,對於一個鐵匠來說,能夠製造出一件神兵利器,那當然是莫大的榮耀了。

  想想看,赤霄、盧湛、干將莫邪、泰阿、魚腸、純均……這些劍的主人,不就是因為劍而名垂千古嗎?如果這三鼓的缺點能夠改善,雖說無法和前面的這些神兵利器相提並論,但至少也可以讓沈家的人揚眉吐氣,名噪一時了。

  「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解決辦法?」謝浪說道,「照你所說,要用這三鼓,需要意和氣相結合,才能發揮其威力,那麼除了青城山的剛烈之水,就沒有其它辦法可以採取純剛之氣?」

  沈鐵搖了搖頭,說道:「這陰鐵是純陰之鐵,只會吸收純陽、純剛之氣,而不純的氣就不會吸收。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等我到了地工境界之後,我必定會想辦法重鑄三鼓,那時候必定會有所改進的。」

  「好,我也希望能夠看到你手中鑄造出來的真正利器。」謝浪說道,將一柄從「石棺」裡面得來的匕首遞給了沈鐵,「這個是我在石棺裡面弄到的,送給你當作紀念吧。」

  沈鐵是鐵匠,對於好的鐵器當然見獵心喜,連忙將匕首從套子中拔了出來。

  好傢伙。

  沈鐵忍不住讚了一聲,那匕首一出鞘,就帶著一股寒氣,其鋒利程度可想而知了,更奇特的是那匕首的刃身上呈現出神秘的龍紋,如果與其它匕首放在一起,這匕首就當真有鶴立雞群、與眾不同的感覺。

  「謝浪——」沈鐵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匕首實在太珍貴了,我不能收。你可能不知道,這就是百辟匕首中的一把,也是最鋒利的一把,叫做龍鱗。這上面的龍紋是天然形成的,就算只是贋品,也和真的百辟匕首相差無幾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原來這匕首就叫龍鱗啊。」謝浪笑道,「沈鐵你看看,我根本連這匕首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歷都不知道,拿著這麼一把匕首,就算是再鋒利也都等於明珠暗投是不是?你才是這方面的行家,都說寶劍贈英雄,我看這匕首就該歸你。」

  其實謝浪的大方也是有道理的,雖然「石棺」中的很多東西都沒有拿出來,但匕首這樣的小東西,謝浪倒是弄了不少,送給沈鐵一件,謝浪也不覺得有什麼,哪怕這匕首真是什麼百辟匕首。

  但沈鐵得了這匕首,心中對謝浪卻是感激萬分。

  「對了,你也完成了你們沈家的使命,以後有什麼打算啊?」謝浪問道。

  沈鐵說道:「我準備回去和我老爹商量一下,先處理了家裡面的事情,然後我就打算到處走走看看,去結識一下其餘地方的鐵匠,學學人家的煉鐵技術,這個是我很多年的心願了。如果運氣好的話,碰上一個地工、天工,或許有一天我也能夠成為傳奇匠人之一。」

  「你肯定行的。」謝浪說道,「不過這之前我還想請你幫個忙。上次和桂元吉拚命的時候,我的一個小東西被毀了,看看你能不能給我找一個堅固點的外殼。」

  「上次你問我要赤鐵,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吧?」沈鐵笑道,「上次我對你說要一千塊一兩,不過現在我可不好意思再收你的錢了,赤鐵我那裡倒有一些現成的,我們這就去給你的小東西穿一件新『衣服』吧。」

  當天下午,謝浪跟沈鐵去了陳家祠廢墟。

  那一天,也是沈家鐵鋪在這裡最後一天開業,而謝浪也是最後一個顧客。

  在沈鐵的幫助下,謝浪給霸虎換了一套嶄新的行頭,這次之後,霸虎的鋒利和堅固程度,比之先前起碼上升了幾個檔次,赤鐵畢竟不是一般的精鋼可以比擬的,而且沈鐵這人非常的仗義,居然將原先家中珍藏的赤鐵全都用在了霸虎身上,以至於霸虎從內到外每一個部件都被重新換過。

  不過赤鐵比一般的精鋼,卻有重了不少,最後完工的時候,這小小的霸虎竟然重大十五公斤,把謝浪著實給驚了一番。

  等完工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天亮了。

  除了霸虎實力大增之外,謝浪更向沈鐵學到了一些古代傳下來的淬煉之法,讓謝浪受益匪淺。

  相比之下,謝浪送出去一把百辟匕首,簡直是賺大了。

  只可惜這次去「石棺」實在有些來去匆匆,不然應該可以弄到更多的好東西。

  替謝浪完成了鍛造之後,沈鐵就離開了陳家祠,除了三鼓,沈鐵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他以前淬煉的那些鐵器連同沈家鐵鋪的招牌一起被他丟棄在陳家祠的廢墟當中。

  在謝浪看來,或許沈鐵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待沈鐵離開之後,謝浪也一個人返回了學校。

  石王陵中得到的諸多好處,他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現在正是趕回鬼樓「閉關」的良機。

  慶幸的是,桂元吉已經被謝浪給掛掉了,九方樓的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注意到他。因為謝浪覺得,桂元吉天性自私,石王陵的那批東西,他應該不會和別人去分享的。

  從石王陵帶回的那些東西,謝浪最看重的就是鵝卵石的大石球,還有四塊小護盾。當時桂元吉憑藉一個小護盾就無視杏雀的所有攻擊,這個場面讓謝浪記憶猶新,況且石王陵當中的那個鋼鐵巨人應該是擁有最強力量的機關器械,所佩戴的防禦盾當然也應該是最強了。

  畢竟是天工和神工打造的,當然不會太差。

  四塊盾牌,分別是藍色、紅色、白色和黑色,材質非鐵非石,連謝浪也沒有見過,但其質量卻比較輕便。

  先前桂元吉使用過的盾牌,就是黑色的風盾,背面有一個古篆體「風」字。而另外三塊盾牌,藍色、紅色和白色盾牌上面各寫了「冰」、「火」、「雲」三個字。為了認出這四個該死的古篆體,謝浪還專門上網用了搜索引擎。

  謝浪將四塊盾牌都仔細研究過一番,每塊盾牌的中央處都有一個小指頭大小的圓孔,那圓孔的位置正好是鳳眼所在的位置。每一件東西,無論是如何的堅固,都有一個相對脆弱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叫做鳳眼。這四塊盾牌將鳳眼弄成一個小孔,顯然是別有用心,謝浪經過觀察之後發現,那小孔其實就是護盾的力量釋放之處。另外,護盾內部的機關和鳳文也是和小孔連在一起的,只是以謝浪現在的境界,根本看不出那機關和鳳文是如何工作的。

  誠如桂元吉所說,謝浪畢竟沒有人引導過,很多東西都是他自己摸索而來的,對於一些東西無法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那四塊護盾的力量從何而來,謝浪就並不清楚,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桂元吉口中所謂的天地間的本源力量究竟是什麼東西。

  而那個醜陋的石球,謝浪就更無法看出其中的玄虛了。只是,每當謝浪胸前的鵝卵石和石球碰在一起的時候,兩者就會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然後謝浪就能夠感知到那石球當中的無數股神識,但這種感覺非常的難受,因為就好像在一剎那間腦袋中響起無數個聲音,但那些神識所蘊藏的玄奧含義,謝浪卻很少能夠領會。

  最後,謝浪只得從「石棺」帶回來的那個捲軸當中去尋找答案。

  「點石成金——」謝浪看到卷首的四個字,不禁暗想:莫非這還真有能夠將石頭變成黃金的奇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石王就應該改名叫財王了?
第六十四章 最終目的(一)
  把石頭變成金子奇術,當然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這部捲軸之所以叫做點石成金,是因為這上面記載的是石王一生對於石頭的理解。捲軸並非是石王的遺物,而是周旭代為整理的,當年周旭從海外學成歸來,走遍中國的大好河山,只為尋求救國救民之道,卻無意當中發現了這座石王陵。

  周旭在石王陵當中學習了半年,從石王陵中的遺物領悟頗多,最後再結合他自己的技藝,居然陰錯陽差地結成了匠家手印,跨入了地工境界。周旭並沒有去天機城和九方樓接受過傳神洗禮,但他經過推敲,發現他自己能夠結成方圓手印都歸功於石王陵中所獲,似乎他在偶然間從石王的遺物中繼承了石王的一些神識精髓或者說是最寶貴的經驗。

  周旭所描述的這種感覺,讓謝浪深有同感,因為他當初在鬼樓和杏雀相遇的時候,同樣也有這樣的感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即是說周旭從石王那裡得到了經驗傳承,而謝浪又從周旭那裡得到了傳承,兩人都沒有經過傳神洗禮,卻同樣突破了最關鍵的一步,邁向了傳奇匠人之路。

  埋藏在謝浪心中許久的疑問似乎終於有了答案。誠如周旭所言,所謂的傳神洗禮,實際上就是通過一種玄妙的手段讓現在的匠人得到來自遠古傳奇匠人的寶貴經驗,然後再將這種經驗和自身融合,從而跨越新的境界。

  捲軸上面,周旭將石王留下的諸多的技藝和心得整理了出來,對於謝浪而言,這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謝浪沒有經過傳神洗禮,也沒有真正的名師來指點,以至於很多東西只能靠自己去摸索。而這部捲軸,雖然記載的不是機關之術,但卻詳細記載了很多地工甚至天工要涉及的基本東西,只這部分東西,就足以讓謝浪的技藝進一步融合、提升了。

  雖然這不是一部教人如何「點石成金」的魔法書,但對於謝浪而言,卻當真比黃金還珍貴。

  另外,按照石王的說法,石頭並非是死物,而是自然界中擁有靈識和生命的物體,只要能夠掌握這其中的「竅門」,就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將普通的石頭變成完美的藝術品,也可以當作是無堅不摧的武器,又或者是堅固的堡壘。

  粗略地看完了捲軸,謝浪終於知道了石王陵中的那些黃金的來歷了。

  原來石王陵建成之後,石王為了進一步提升「大石棺」的靈性,就需要去除石材裡面的金屬「雜質」,所以他用了一種奇特的手段,將石棺裡面所含有的金、鐵元素等「擠」了出來,這種手法石王稱之為「煉石」,感覺和煉鐵差不多,但其中的意義卻大不相同。煉石需要的是純淨的石頭,金屬元素之類的叫做雜質,而煉鐵卻要把鐵從鐵礦石中鍛鍊出來,石頭才是雜質。

  除了煉石之外,石王還有塑石、控石以及化石等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段。

  諸般手段,其最後只為一個目的:創造出擁有生命和靈魂的器。

  這就是石王所認定的傳奇匠人的「終極目標」。

  創造生命,只有神才擁有這樣的能力,所以這個目標等於是挑戰神的存在。謝浪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能夠創造出擁有生命和靈魂的器械,但對於石王的見識和抱負,卻是很尊重和佩服的。

  欲與天公試比高。可不是誰人都有這個膽量和抱負的。

  無論機關器械,還是其他工具又或者刀劍之類的兵器,石王都稱之為器。器的層次,就決定了匠人的層次。

  擁有神識,能夠被匠人感知和操控的器,就是地工的器;擁有自我意識,可以自行攻擊、防禦,也可以自行修復和進化的器,就是天工的器;而擁有獨立、完整的靈魂和生命的器,就是神工一級的器。

  經過思索和對比之後,謝浪終於確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已經成功地跨入了地工境界,因為他已經能夠感知和操控霸虎、杏雀的神識了,這也是他為何能夠和桂元吉對抗的原因之一。

  不過手上的那個方圓手印,謝浪卻搞不懂它為何會是這個顏色。

  但這麼來看,也許更有個性吧。

  ※ ※ ※

  第二天一早。

  「謝浪,謝浪——」只見林強興沖地衝入了寢室。

  謝浪和另外兩人立即被驚醒了,謝浪迷迷糊糊地問道:「林強,大驚小怪地干嘛啊?」

  「天殺的謝浪,又有美女來找你了。」林強羨慕又嫉妒地說道,「這次是個大美女。」

  「什麼大美女,小美女,你吃錯藥了吧?」蔣帥鬱鬱道,「美女這時候都在睡覺呢。」

  「誰跟你瞎掰,謝浪你趕緊下去吧。那美女可兇猛了,說你要是十分鍾不趕下去的話,她就讓你好看。」林強笑道,「可真是一個典型的四川辣美女啊。」

  「不會吧,這個時候誰來找我?」謝浪心中疑惑,問道:「不會是周南師姐吧?」

  「不是,比她年紀稍大的美女,總之你趕緊下去吧。」林強說道,他似乎比謝浪還要著急。

  謝浪衝忙洗漱了一番,連忙跑到了男生公寓樓下,終於見到了林強口中的那個「大美女」。

  謝浪苦著臉向對面的美女說道:「冉警官,原來是你啊。」

  十多天不見,冉兮兮顯得有些清瘦了,但整個人卻顯得更有韻味。

  「怎麼,不想見到我嗎?」冉兮兮眉頭一橫,「是不是乾脆不認識我了,以前還叫我兮姐呢,現在乾脆就叫警官了?你這臭小子,可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

  「兮……姐,這話也不是這麼說,你上次因為我受傷的事情,我可隨時都在提醒自己,有朝一日兮姐你用得著我謝浪的話,我必定粉身碎骨以報恩德的。」謝浪連忙說道。

  「嘴巴越來越會說了,不過就怕是口是心非,我看你這段時間連個電話都舍不得打一個,莫非連我手機號碼也忘記了?」冉兮兮得理不饒人地問道,然後沖謝浪伸出了手掌,「上次你許諾給我的東西,現在總應該給我了吧?」

  「東西,什麼東西?」謝浪疑惑道。

  「中國管刀啊?你答應給我做一把的,現在怎麼就忘記了呢?」冉兮兮越發顯得有些氣憤,「是不是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全部忘記了?」

  「怎麼會呢……當然不會了。」謝浪連忙解釋,然後將心一橫,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小護盾遞遞到了冉兮兮的手中,「兮姐你別生氣,你那中國管刀我遲早給你的,主要是想弄得更精美一點嘛。不過,我把這個護盾給你,你要隨身戴上,包你刀槍不入,以後也就不會再受傷了。」

  冉兮兮隨手拿過那個小護盾,覺得這東西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家假古董而已,不過看在是謝浪心意的份上,笑罵道:「這東西刀槍不入?你是想糊鬼啊,拿一件假古董就想把我給打發了,休想!不過管刀的事情,你可得給我抓緊了。」

  「天地良心啊,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上古神器,居然被你說成是假古董,你也太沒有見識了吧。」謝浪裝著忿忿不平地說道,心中真為這塊風盾叫屈,要不是看在冉兮兮為了他受傷的份上,這塊盾牌他哪裡捨得啊。

  「好了,這東西我收了就是,不過你也別吹什麼上古神器了。」冉兮兮正色說道,「其實早上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專門找你,你們西南大學發生了一件大案,我是過來查看現場的,順便提醒苜苜這幾天到我那邊去住。」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你居然要讓蘇苜到你那裡去住,難道這個學校都不安全了?那這麼說,我也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啊。」謝浪問道。

  「你找什麼安全的地方,你又不是女人。」冉兮兮白了謝浪一眼,「這是一起強姦殺人案件,且性質非常的惡劣,所以上級讓我們暫時保密,以免引起恐慌,而學校和警察局都會加大安全保護力度。」

  「既然是強姦殺人案,當然應該公開了。」謝浪說道,「你們警察局就是這樣,總喜歡把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非要等到破案之後才能夠真相大白。早點公佈,讓大家都防範起來不是更好嗎?」

  「這是上級的命令,我有什麼辦法,更何況這案件性質很惡劣,現場也很……恐怖,所以才決定暫時不宜公開,這也是為了大眾著想。」冉兮兮說道,大概是想到了現場的情況,臉色有些不自然。

  「究竟是怎樣啊?」謝浪追問道,「反正你都跟我說了這些,不妨說詳細點。」

  「死者是你們學校大一的女生,而且身前據說是一位美女,被輪姦了不說,還被人……剝皮了……唉,真不知道是什麼天殺的畜生干的,一定要將這些人繩之以法才行。」

  「什麼!」謝浪不禁勃然大怒,罵道:「簡直就是畜生不如!我看主要就是國家法律對這種人懲罰太輕了,什麼強姦、輪姦犯,捉住之後就應該將他們立即閹割了,免得繼續危害社會!」

  謝浪義憤填膺,說話的聲音不禁高了起來,引得旁邊不時有異樣的目光投射過來。

第六十五章 最終目的(二)
  「小點聲,你幹嘛啊。」冉兮兮說道,「你這人真是粗俗,什麼閹割不閹割的。不過,你這個想法真有道理,要我是國家主席的話,就可以想辦法改寫這條法律。這些畜生,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將他們抓住的。」


  「說起來,你自己也是女生,還是美女。嗯,所以你也得小心點才是,我可不想你再出什麼差池了。」謝浪提醒道,「我給你的那個護盾,一定要隨身攜帶著。」


  這話雖然很平實,但卻是謝浪發自內心的話,上次連累冉兮兮受傷,謝浪心中一直有些糾結,這些天來一直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也是為了以後擁有足夠的實力,這樣他就可以自保更能保護身邊的人了,不會再被冉凌給看不起。


  聽謝浪這麼說,冉兮兮倒是有些高興,說道:「放心好了,想對付我冉兮兮還沒那麼容易。不過,你那盾牌就巴掌那麼大,能夠擋得了什麼啊。」

  「都跟你說了,是上古神器,戴上之後刀槍不入,你怎麼就沒有聽明白呢。」謝浪鬱鬱道。這個風盾的原理,他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但是這風盾的用處,說成是上古神器也不足為過。況且這麼說,冉兮兮會更加珍惜這塊風盾的價值的。

  「得了,我帶上就是了,什麼遠古神器……」

  冉兮兮總算是答應隨身帶上這東西了,她雖然覺得這塊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謝浪這個人的手段,她還是不敢完全忽視的。

  謝浪見冉兮兮答應了,總算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明知道冉兮兮不是那種「若質女流」,但心中就是有些不放心,謝浪覺得這大概是因為上次冉兮兮因為他而受傷的緣故。

  「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到學校食堂吃,不過就怕你吃不下學校的伙食。」謝浪說道。

  「誰說我吃不下,你真以為我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冉兮兮說道。

  謝浪和冉兮兮一起向學校食堂走去,一路上謝浪接收到不少的嫉恨目光。

  「謝浪,你這小子來學校這麼久了,有沒有交上女朋友啊?」冉兮兮一邊走一邊問道。

  「女朋友啊?誰能夠看上我這樣的人,沒錢又不帥氣。換成是你的話,我這樣普通的人,你會要?」謝浪說道。

  「說得也是啊。」冉兮兮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你的確是不帥,好像也應該沒什麼錢。不過呢,我覺得男人最重要是自己有本事,能夠給他的女人安全感,光是帥氣和錢有什麼用,這些都是虛的。」

  「你的想法當然沒錯,但是現在的小女生,哪個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帥得跟蟋蟀一樣,所以我也懶得去奢望了,還是老老實實地該幹嘛就干嘛。」謝浪答道。

  正說著,遠處走過來一個窈窕美女。

  冉兮兮連忙對謝浪說道:「看看,對面有個小美女呢,看來你們學校的男生還蠻幸福的嘛。想當初我上警校的時候,那些男生經常說警校的女生那就跟侏儸紀來的恐龍一樣……」

  謝浪向前看了看,果然有一位美女迎面走了過來,而且還是他認識的美女。

  「謝浪——」對面走過來的是周南,她的氣質雖然孤傲,但對謝浪還算熱情,招呼道:「你去食堂嗎,這位是你姐姐,真漂亮啊?」

  冉兮兮狠狠地瞪了謝浪一樣,然後對周南說道:「小妹妹是誰啊,嘴巴真是甜,眼光也是不錯,居然猜到我就是謝浪的姐姐。不過,看樣子我這小弟也還不錯,他這樣不帥也沒有錢的人,居然有幸認識你這樣的美女。」

  說著,冉兮兮還「親切」地拍了拍謝浪的腦袋,搞得很「姐弟情深」一樣。

  周南得了這位「姐姐」的稱讚,也有些歡喜,說道:「謝浪其實很不錯的,很熱心,而且很有內涵,這樣的男生現在可不多了。」

  「是嗎,這麼說你還挺瞭解我這弟弟的。」冉兮兮笑道,對謝浪說道:「好小子,看來你在學校混得不錯啊,聽見沒有,人家對你印象很不錯啊,趕緊把握住啊。」

  周南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羞赧之色。

  謝浪乾笑了兩聲,說道:「這個……姐姐,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周師姐,再見。」

  見周南走遠了之後,冉兮兮對謝浪說道:「你不是說自己不帥又沒錢,是不會有女生看上的嗎?那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看你的那個什麼周師姐,對你印象還很不錯啊。難怪別人都說男人很虛偽,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看你就是這樣的人,以後肯定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兮姐,你這話可就嚴重了啊,難道認識一個漂亮女生就有問題了?」謝浪反駁道。

  「少在你姐姐面前耍心眼了。」冉兮兮乾脆擺出了一副老姐的姿態,又拍了拍謝浪的頭頂,「跟我耍心眼,你還嫩了點。如果只是認識的話,剛才她就不會因為我的話而臉紅了,依我的經驗來看,多半她對你的印象很不錯,而你們肯定也不只是認識這麼簡單,你老老實實交待吧。」

  「根本就沒什麼,有什麼好交待的,況且蘇苜也認識她,你不信就算了。」謝浪辯解道,但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不說就算了,當我沒問。」冉兮兮不悅道,「這早飯我也不吃了,沒胃口了。」

  說完,揚長而去。

  謝浪不由得愣在了那裡,半響都不知道冉兮兮怎麼忽然不高興了,難道真如蔣帥說的那樣:女人的心思,就好像學校食堂牛賣的肉麵中的牛肉,看不到也撈不到。

  但先前冉兮兮所說的事情,卻讓謝浪不禁有些憤慨,這樣的犯罪行徑,簡直是令人髮指。如果讓他給碰上的話,他一定會用血滴子斬掉這些人的頭顱,讓他們身首異處。

  這時候,謝浪難免有些鬱悶,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仍然不夠,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憤怒,卻沒有辦法將那些罪惡之徒立即擊殺。

  因為這件事情,謝浪心情有些不爽,連早飯也沒有什麼胃口。

  早飯之後,謝浪和胖子他們一起去了教室 ,但也是心不在焉,腦中一直都在想著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

  和霸虎的神識結合在一起的時候,謝浪的視聽能力能夠得到提升,並且從石王陵回來之後,謝浪更能夠利用霸虎探知二十米以內的動靜,這證明他的境界以及和霸虎的契合度再次上升。如果繼續提升下去的話,謝浪相信日後他還能做到更多。

  但是謝浪同時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說來有些好笑,這個問題居然還是桂元吉幫助他發現的:那就是對於力量的認識。

  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難道緊緊只是憑藉器的速度和鋒利?

  以前謝浪操控霸虎,就是一味地追求速度和爪牙的鋒利。但見識過風盾的力量,被桂元吉譏諷之後,謝浪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以前所追求的東西無疑是落在了下乘的境界。

  看來桂元吉所說的天地間的本源力量,才是最強的力量所在。

  在《點石成金》的捲軸上面,周旭也提及過這方面的東西。在對於本源力量的描述上面,捲軸上面寫到:「宇宙萬物都蘊藏著能力,能夠將這種力量激發、利用之人,才算是『匠』。」但捲軸上面,所描述的卻只有如何激發、利用石頭的力量,對於其餘的力量並未描述,這可能是因為石王一生只熱衷於研究石頭吧。

  遺憾的是,以謝浪現在的境界,還不能領會和識別那些激發、利用石頭力量的鳳文。

  「喂,謝浪你看看這個,頂級享受啊——」謝浪正思索著,忽地胖子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然後將一張報紙遞給了謝浪。

  謝浪看了看,只見這張報紙的頭條寫著:「皇帝洗浴,軟玉溫香,頂級享受」。

  報紙上面,報導的是一家新開的大型洗浴中心,名字叫做帝王洗浴中心。這家洗浴中心號稱是最具有藝術氛圍,最具有浪漫氣息,最舒適的環境,最高檔的服務……

  「這不是色情服務嗎?」謝浪說道,「現在真是世風日下,居然還敢在報紙上面做廣告。」

  「你懂什麼,現在夜總會、洗腳城都是服務行業,什麼色情服務,你可以不要曲解人家意思了。」胖子低聲說道,顯然對這個很有興趣,「你知道不,這裡一次洗浴,最低消費都是兩百元,聽說裡面的環境和服務真的很好,而且非常有藝術性,當真是人間的瑤池啊。」

  「你聽誰說的啊,而且洗一次澡都要兩百,這不是坑人嗎?」謝浪說道,將報紙扔給了胖子。

  對於這些行當,謝浪可不感興趣。

  「這個可不是吹牛,不僅報紙上面有廣告,連電視上面也有。」胖子說道,「你別小看這洗浴中心,這一家洗浴中心的老闆,可就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年輕教授,剛剛從日本留學歸來,聽說他是學行為藝術的。這洗浴中心,當真非常具有藝術氛圍,生意非常的火爆。」

  「我們學校的教授,去開洗浴中心?」謝浪愕然道。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難道教授就只能教書嗎?」胖子又看了看報紙,嘆道:「我以前高中的幾個同學都去過一次那裡,說是去過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快活似神仙。哎,看來這月我的生活費得節儉一點了,怎麼都得去見見世面。」

  「胖子,你就小心點吧,古人都說『色是刮骨刀』,你還是就別去湊那個熱鬧了。況且,洗澡就洗澡,跟什麼藝術沾得上邊嗎?光著屁股的一群人,怎麼搞都不像藝術。」

  「你這人……和你談藝術,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了,我還是跟蔣帥去談論去,我們換一個位置。」胖子不滿地說道,覺得謝浪簡直毫無生活品味。謝浪坐在蔣帥和胖子中間,所以胖子要和他調換位置。

  「最後一排的同學,你們能不能安靜點!那個胖子,你叫什麼名字,站起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上課的老師忽然發飆了,胖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但此刻已經悔之晚矣,老師的目光已經緊緊鎖住了他。
第二天早上。


  「發財了,發財了……」


  握著手中剛那到的銀行卡,謝浪腦中一片狂喜。

  這張銀行卡,是先前周南給他的,因為她父親周良已經幫謝浪處理了從石王陵得到的那一份黃金。經過了石王陵的慘痛教訓之後,周良的性情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雖然這次處理謝浪的那份黃金的時候從中提取了一成的「手續費」,但比之以前貪得無厭的他,已經進步了不少。

  因為最近黃金價格上升,而周良的門路也選得不錯,謝浪的這份黃金一共換了三十二萬人民幣。

  三十二萬啊,謝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他可從來沒想過會弄到這麼多錢。雖然這次行動有些冒險,但想到這三十二萬的真金白銀,謝浪覺得一切都值了,原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話是非常有道理的。

  「胖子、蔣帥還有林強,你們三個聽好了,晚上我請客,上哪裡你們隨便選。」謝浪豪壯地說道。

  有了這筆「橫財」,謝浪的底氣也就足了。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蔣帥說道,「謝浪請客,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蔣帥你真笨,這其中的理由都沒有猜到。」胖子笑道,「你看謝浪這小子臉都笑爛了,多半是發橫財了,又或者是傍上了小富婆,不會是蘇苜吧?天啊,如果那樣的話,就簡直是財色雙收了!要不然這樣,你乾脆帶我們去帝王洗浴中心玩玩,讓我們也去放鬆一下身心。」

  「別亂猜了,老子買彩票中獎了。」謝浪正色說道,「不過要出入情色場所的話,就免談。」

  「什麼!」胖子和蔣帥一起愕然,彩票要中獎,那可真是比傍富婆還有難度啊。

  但是,如果謝浪不是中獎的話,又哪來錢請客呢?

  羨慕和嫉妒的情緒,頓時蔓延在整個寢室裡面。

  胖子等三人一致認為,謝浪這小子可能真是走狗屎運,什麼好事情都讓他給佔完了。

  謝浪正籌劃著怎麼花這筆錢的時候,寢室的電話響了。

  「狗崽子,是你哇?」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炸雷般的聲音。

  不用說,謝浪也知道是他爺爺打來的。

  「爺爺,麻煩你叫我名字好不好,什麼狗崽子、狗娃子的已經不適合成年人使用了。」謝浪鬱鬱地說道,「還有,拜託你說話聲音別那麼大,會把人耳朵給震聾的。」

  「從我們鄉里到成都,那該有好幾百里的路程吧,我聲音不大點,你這狗崽子能夠聽清楚嗎?」謝忠在電話那頭吼道。

  「老爺子,我聽得很清楚,你還是趕緊說正事吧!」謝浪大聲說道。

  「是這樣的,這兩天你去南部傢俬集團一趟,那邊有點事情要做。嘿,本來這事應該我來做的,不過我這把老骨頭年紀大了,總要給年青人一點歷練機會不是,況且你的技藝也得到了我的真傳……」

  「好了,這事我記下了。」謝浪不耐煩地打斷了爺爺的話,「那我有什麼好處啊?」

  自從他學會了爺爺的技藝之後,他幾乎就淪為了爺爺的苦力,每次他爺爺接下的那些活兒,基本都是謝浪完成的,而其中的好處都讓他爺爺給得了,所以謝浪才會如此的不滿意。

  「咦,你這狗崽子膽子大了,居然敢問你爺爺要好處了。」謝忠繼續咆哮道,「好你個小子,這次你要干好了,我給你兩萬。你要知道,我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幾年可活了,以後的生意和家產都是要交給你的……」

  「好了,這事我辦好就是。」謝浪不耐煩地說道。

  反正不是第一次給爺爺充當苦力了,何況這次老吝嗇鬼居然如此的大方。

  掛掉電話之後,謝浪意識到首先應該給自己買一個手機了。

  然後,謝浪跟那位公司的老總聯繫了一下。

  那位南部傢俬集團的老總姓王,聽謝浪介紹了來歷之後,顯得非常地熱情,他告訴謝浪明天到他的辦公室再詳談,說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希望謝浪能夠全力協助他處理好此事。

  謝浪倒是不以為意,不過仍然很客氣地表示會全力配合的。

  第二天,謝浪乘車去了南部傢俬集團,半路上他給自己買了一個手機。

  反正曠課對於謝浪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南方傢俬集團在中國西部,乃是整個中國都算是小有名氣,所以這集團總部所在當然不會很寒酸。但是令謝浪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被公司大樓門口的保安給攔住了。

  謝浪的身上有一股山野之氣,加上身上的普通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學生,而且還是一個窮學生。當然,沒有公司規定窮學生不得入內,只是謝浪一開口就要找人家公司的總經理,自然被保安當作是前來搗亂的,將謝浪帶到了一邊進行盤問。

  南部傢俬集團可是上市的大公司,擁有上千的員工,在保安眼中,總經理可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夠見的,至少他們不會認為總經理和謝浪這樣的窮學生有什麼瓜葛。

  還好,謝浪最近的運氣不算太壞,因為這公司的老總竟然親自來接他了。

  「謝少,怎麼現在才來啊?」這南方傢俬集團的王總差不多三十來歲,微微發胖,紅光滿面,一看就是一個八面玲瓏的生意人,對謝浪也是格外的熱情。

  王總的熱情不是沒有道理的,謝浪並不知道他爺爺在這家公司有不少的股份,更是這家公司的「首席設計師」,這個傢俬集團的很多家具,都是老吝嗇鬼設計出來的。

  說話的時候,這王總狠狠地瞪了一下幾個保安,「你們是怎麼工作的,居然連我的貴客都被你們拒之門外,趕緊到財務室去領錢滾蛋吧。」

  而先前盤問他的那幾個保安,頓時嚇得面如死灰。

  「算了,他們也是按規定查問而已,王總就不要為了這些計較了。」謝浪笑了笑,「我今天來,是想知道王總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

  「我還以為你爺爺跟你說過了呢。」王總說道,這時候的臉色又變回了先前那種和煦春風的模樣,轉變之快,即使有變臉術的謝浪也自愧不如。

  這王總所說的事情,倒還真有些難度。

  原來就在前幾天,南部傢俬集團收到了一份意向性的訂單,對方是某國的一位侯爵,這人非常喜歡中國的古式家具,他希望在他訂婚的時候能夠擁有一張龍戲九鳳的紅木床。至於他開出的工錢,王總沒有明言,但是謝浪知道那肯定是一筆天價了。

  「如果我們能夠順利接下這筆單子,不僅能夠擁有一筆豐厚的收入,而且能夠將我們的名聲打得更加地響亮。」王總有些激動地說道,「另外那位伯爵在當地擁有一家大型傢俬公司,如果我們這次能夠讓他滿意的話,還可以順理成章地利用他的銷售渠道,其中的好處更加難以估計了。」

  聽了王總這番話,謝浪卻沒有那麼激動,因為這次只是為了向老吝嗇鬼交差,如果對方要求越高,事情也就越複雜,耽擱的時間也就越長了。

  兩萬塊,看來並不太好掙。

  「既然其中的好處這麼多,想必沒那麼容易拿到吧?」謝浪淡淡地說道,「外鬼佬我看也精明得很,恐怕這個什麼伯爵也沒有那麼好應付吧?」

  「謝少你的擔心不無道理。」王總說道,「所以我們通過一些渠道得知,外國佬不僅跟我們發了意想訂單,而且還聯繫了香港和新加坡的知名傢俬公司。依照我的看法,他可能想擇優而取了。」

  謝浪很自信地說道:「王總就不用擔心了,那老外真要有眼光的話,肯定得來找我們。」

  「那是,那是。」王總賠笑著說道,「有謝老爺子親自出馬,管他香港還是新加坡的,通通都得敗下陣來,畢竟你們謝家可是宮廷匠人之後啊。」

  「沒錯,王總你這麼想就對了。」謝浪笑了笑,「不過這次應付這些洋毛子,也就不用我爺爺出手了,這次我出馬就足夠搞定了。」

  「什麼……你?」王總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所謂薑還是老得辣,相比之下,王總還是更原意相信謝總的手藝,但是卻又不好得罪謝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怎麼,王總對我沒有信心?」謝浪盯著王總問道。

  「不是,謝少必定已得老爺子真傳,我當然信得過了,信得過的。」王總連忙說道,「只是這一次的情況的確是非同小可,成了當然是名利雙收,但萬一出了紕漏,可就不好收場啊。」

  「唔——」謝浪猶豫了一下,「那你再跟我爺爺說說吧,他能夠親自接手當然更好。」

  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謝浪很清楚他爺爺這次肯定不會親自出手的。

  首先,他爺爺是一個封建思想很嚴重的人,所以在他的眼中,龍床這東西只有皇室血脈的人才可睡得,什麼侯爵、伯爵恐怕都還不夠資格;另外,他爺爺對洋人沒什麼好感,因為當年八國聯軍進京殺入皇宮之後,謝家宮廷匠師的榮譽也就因此而消亡,最後謝家後人也就被迫隱居深山之中了。

  但是那個王總不知其中的緣故,還以為可以說動謝總親自出手,頓時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遞給謝浪一張票,「這件事情看來還需要慎重考慮,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嗯,今天在會展中心有一個國家級的古式家居展示展覽,叫做『千古璀璨絕代傢俬展』,裡面有不少的好東西,謝少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謝浪接過了門票,說道:「那就謝謝王總了,不瞞你說,我還真有點興趣。」

  「那我安排車送你過去?」王總問道,似乎急於打發謝浪。

  這個單子對整個公司來說至關重要,他必須盡快聯繫上謝忠,至於謝浪,他覺得這小子畢竟還嫩了點,還需要幾十年的磨練才行。

  姜,永遠都是老的辣。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謝浪連忙說道,他並不是那種喜歡享樂、喜歡排場的人。

  會展中心離這裡並不算很遠,謝浪乘了四站公車就到了。

  看得出來,這個展覽搞得很火熱,因為會展中心附近到處都可以看見關於這個展覽的大大小小的廣告畫,而且前來觀展的人也是川流不息,絡繹不絕。

  王總給謝浪的門票,是一張VIP貴賓票,謝浪遞上門票之後,立即有專門的接待人員迎了過來。

  持有貴賓票的客人,會有專門的解說員解說,而且能夠參觀一些不對普通人開放的珍品傢俬。

  謝浪最初對這個展覽並沒有抱多少的期望,但是經過瞭解說員大致講解一番之後,謝浪才知道這次展覽無論是規模還是檔次都是極高的,除了一些博物館中的珍藏家具之外,還有部分民間收藏家也將他們的收藏品拿出來展出了,所以其中不乏珍品,的確值得好好觀賞一番。

  同謝浪一齊參觀的貴賓還有四個人,其中一位是中國老頭子,看起來差不多八十來歲了,但是精神矍鑠,面容上更有一股剛毅之色,有些老當益壯的感覺。在老頭子身旁,是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很冷峻很乾練的樣子,似乎是這老頭子的保鏢。

  另外兩人,其中一個人黑髮碧眼,一身白色西裝,看樣子應該是外國人。只從年齡上來看,這人和謝浪差不多,但是這個人的氣質卻是非常特別,有種從骨子裡間透出來的貴氣,讓人覺得這人必定從小就家世不凡,並且有很好的教養。當然,這人非常的帥,謝浪寢室裡面的蔣帥與之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

  總之,那外國小青年就是帥、英俊而且很有氣度,典型的小女生幻想中的白馬王子。

  這外國人旁邊,也有一個人陪同,這人四十歲左右,看起來像是一個中國商人。

  五個手持貴賓票的人當中,唯獨謝浪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形象氣質都不像是一個有身份的貴賓。

  解說員是一位很溫和的女士,帶著五個人穿梭在展廳當中,將這展廳之中的精品一一介紹。

  那個老頭子和外國小青年看樣子都非常喜歡這些古式風格的家具,不時地向解說員詢問。而老頭子旁邊的那個冷峻中年人,卻是一言不發,看起來他對這些東西根本毫無興趣。而那外國小青年旁邊的商人,則是在一旁隨聲附和,有些討好外國佬之嫌。

  而謝浪,從參觀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一來他跟這些人並不相識,也不想跟他們蓄意攀談;二來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落在那些珍品家具上面,這些傳自古代的東西,多多少少能夠給他一些啟發的。

第六十七章 留缺


    「這件傢俱,是一件當代珍品,叫做『喜鵲鳴春九合麝香櫃』,製作的工匠姓謝,據說是宮廷匠師之後。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這木料和雕工就不必細說了,都是上上之選,但這件傢俱的奇妙之處,在於其中暗藏機關,拉開櫃門的時候,通過風力作用帶動機關,就能夠聽見類似喜鵲鳴春的聲音,再加上其中飄散的淡淡香味,使人神清氣爽,如沐春風一般。這櫃子是根據明清皇宮的衣櫃式樣延伸而來,外表華貴,內在精細,如果能夠擁有這麼一個衣櫃,每日更衣想必都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解說員這一次所介紹的,正是謝浪的爺爺謝忠的得意之作。當解說員輕輕地拉開櫃門的時候,裡面傳來緩緩絲竹之音,並且伴隨著陣陣喜鵲的鳴叫之聲,若遠若近,再加上飄逸在空中的淡淡清香,果真有如置身仲春之季。

    「宮廷匠師,果然是技藝不凡啊。」老頭子開口稱讚道,「現如今很多傢俱,徒有其表且華而不實,製作的工匠多半也是半吊子,將古人傳下的技藝糟蹋得面目全非了,還美其名曰:中西合璧。依我來看,現在很多傢俱公司搞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是四不像。這謝老爺子手藝不錯啊,不僅盡顯了宮廷傢俱的精髓,更別出心裁暗置機關於其中,現在還有如此的匠師存在,讓人足感欣慰啊。」

    聽見解說員和這老頭子如此推崇自己的爺爺,謝浪心中也委實有些高興,因為那裡面暗藏機關的想法,正是他向爺爺提出,並且親手安放的。

    「不錯,不錯,中國的工匠,GOOD!」那個老外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伸出大拇指讚道。

    「威爾先生,這木櫃雖然不錯,但是以工藝和雕刻水準來看,也只能算是中上之流。現今中國的工匠薪酬低廉,很多人都改行了,真正留傳下來的精美工藝並不多,所以威爾先生最好不要寄予厚望。但在我們新加坡的公司,卻憑借經濟優勢匯聚了亞洲的許多著名工匠,可以為威爾先生打造你想要的任何款式。」旁邊那商人說道,話裡面分明有些貶低現今中國工匠手藝的意思。並且,這時候謝浪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像中國人的傢伙竟然是新加坡人。

    謝浪也知道現如今的確有許多傳統絕藝失傳,但是再怎麼也輪不到這個新加坡商人來詆毀,何況這件傢俱還是他爺爺製作出來的,所以謝浪說道:「據我所知,中國傢俱工藝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卻不知道新加坡有多少年,這位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

    「歷史再久有什麼用,美國不過幾百年的歷史,很多方面卻比中國強大許多。同樣你們傢俱的歷史有數千年,卻未必就能夠造出比我們更好、更精美的傢俱來。」那商人不甘示弱地說道。

    「沒錯,歷史久遠跟工藝的高下並無直接聯繫,不過歷史這東西多一點總不是壞事。我就聽說亞洲有一個國家,因為自己的歷史很貧乏,就想法設法『盜取』別人的歷史,說什麼中醫是他們國家發明的,龍是他們國家的標誌,還說端午節都是他們國家的節日,還申請世界遺產呢。請牢記算了,扯遠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你們新加坡公司聚集的能工巧匠再多,他們的技藝也是傳自中國,做出來的傢俱也叫做中國式傢俱,而不叫新加坡式傢俱。況且,你一個新加坡人,憑什麼肯定說中國傢俱技藝就失傳了,難道我們中國人自己反而沒有發言權?」謝浪冷冷地回應道。

    「說得好!」旁邊那個老頭子撫掌笑道。

    「光磨嘴皮子有什麼用,真有本事的話,為什麼這裡就只擺著幾件能夠入眼的當代作品呢?」那商人用嘲諷地口吻說道,「總沉浸在泱泱大國、千年歷史的美夢當中,難怪技藝每況愈下了。」

    「就你那眼光,不入也罷。」謝浪冷笑道,「就算有好東西在你面前,以你的這點見識,恐怕也未必能夠識得。」

    「口出狂言,我林一英可是新加坡傢俱協會的副會長,你居然敢說我沒有眼光。」那商人怒道。

    「是騾子是馬,也得遛過才知道。有沒有眼光,那也得試過才知道了。」謝浪換了一副平淡的口吻,然後指向一件不起眼的傢俱,「既然林會長自信眼光絕無問題,卻不知道那件東西你可識得?」

    謝浪所指的東西,是一件半米來高的木凳,那木凳有些灰暗,並不起眼。但是細看之後,就會發現這凳子放在那裡,就如同是一隻蹲伏不動的猛虎,只是這老虎的所有威勢,好像都被囚禁在時空的囚牢當中,完全沒有顯露出來,所以也很少引起人的注意。

    商人這副會長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當然不會立即信口開河,他上前端詳了一番之後,才開口說道:「這凳子的顏色是天然的,並未著色,其材質來看應該是上百年的麻柳樹製成,不過這種材料因為色澤稍差,現在一般很少人使用了。看其雕刻風格,應該是民國時候的作品,時間並不算太久遠,原本雕刻的技藝也算不錯,只是這老虎的牙齒並未雕刻成型,讓老虎失去了虎威,也算是一處敗筆了。」

    「這就是你的結論?」謝浪問道。

    先前的一番評判,其實這商人自己也有些把握不住,因為這東西的造型和材質實在有些古怪,其樣式他以前更沒有見過,所以只是憑經驗推測而來。不過他相信,以他的見識絕對不會輸給一個毛小子,所以仍然很自信地說道:「沒錯,難道你還另有高見?」

    「高見談不上,不過我至少不會扛著什麼協會會長的名號去糊弄人。」謝浪冷冷地說道,「首先說材質,這木凳的材質看起來的確有些像是麻柳樹,但麻柳樹的材質軟硬不一,不可能歷經上千年而不變形,所以其材質應該是傳說中的神武虎樹木,這種樹木質如同精鋼,而且奇重無比,不過這種樹現在早已絕種,想必你是沒有見過的。再說時間,這件物品明明應該是西周時候的東西,你看這老虎面貌兇惡,雙目怒睜,豎立雙耳,四足粗壯,蹄部穩健,正是那時候的風格,並且這凳子也是有名號的,叫做神武虎尊凳,民間俗稱老虎凳,在西周只有將軍一類的人才可坐這樣的凳子,尋常人卻是沒有那個福分——」

    「你這分明就是胡說八道,西周時候的傢俱怎麼可能保留到現在。」商人忍不住插話道。

    不過這時候旁邊那個老頭子和解說員都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這兩人聽謝浪的解釋覺得頗有意思,被這商人貿然打斷,當然有些不爽。

    「林會長,你這樣很……很不禮貌。」與商人同行的外國青年有些不悅地說道,看得出來他也對謝浪剛才所說話的很有興趣。然後這外國青年對謝浪說道:「這位先生,請繼續。」

    「至於剛才林會長所說的敗筆,就是這隻老虎的牙齒並未雕刻成形。其實林會長有所不知,這並非是一處敗筆,而是當時製作凳子的人蓄意而為。」謝浪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知道別人聽到這裡必定是心存疑問的。

    「這個……小伙子你先前的話都好像有些道理,但是你說當時的工匠故意不給老虎雕牙,卻是因為什麼呢?」這時候發問的是那個頗有威勢的老頭,他問的問題,也正是其餘的人想知道的。

    「古時候驍勇善戰的將軍,都以虎將冠之,所以將軍坐上虎凳自然順理成章。但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座下的老虎如果盡顯虎威,自然會與將軍的虎威相沖,造成氣場不合之弊。但沒了牙齒的老虎,它的虎威就不會釋放出來,只能收斂於身體之內,這麼一來就不會兩相衝突,而且可以起到鎮宅辟邪的作用。林會長,還有一點,這種手法不叫敗筆,而叫做留缺。一個技藝精湛到無可挑剔的工匠,總會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一點無傷大雅的殘缺,以免這件東西擁有靈性發生一些超乎常人想像的變化。我想希臘盛傳的斷臂維納斯雕像,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哼,你就吹吧,這破東西能夠和維納斯雕像相比?」商人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說道:「這東西頂多不過百十年的歷史,你居然要說成是西周時候的,這個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把敗筆說成是留缺,好像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看你無非就是想糊弄大家吧?任何東西,誰不想做得盡善盡美,怎麼可能故意留下殘缺,除非製作東西的人有病!還說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難道老虎還能活了不成!」

    「如果林會長不接受我的觀點,儘管提出反對的證據來,不過你不能用個人的無知來判斷別人觀點的對與錯。」謝浪淡淡地說道,「不信你可以試試這東西的重量,如果展覽放允許的話。」

    「不用試了,這個凳子其實重達一百公斤。」解說員有些激動地說道,「謝先生的見識果然非同一般。這凳子是一位民間收藏家送過來的,當時他說這凳子是西周時候的物件,沒有一個人相信,也沒有人相信這東西竟然接近兩百斤重。後來我們用儀器檢查過木質,發現這件物品的歷史至少已經上千年了,而且木質的密度很大,竟然接近了鋼鐵的密度,的確有些不可思議。現在聽謝先生這麼一說,我們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凳子的來歷了。」

    解說員這麼一說,無疑是應證了謝浪的觀點,商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的難堪。

    「請問這凳子出售嗎?」外國青年開口問道,知道這不起眼的凳子竟然如此神奇,他似乎已經動了購買之心。

    「威爾先生,你要冷靜啊,搞不好他們是合夥來詐騙你……」商人連聲說道。

    「林先生,請注意禮貌,我自己有判斷能力的。」外國人雖然有些不悅,但是說話仍然很有風度,不過商人總算閉嘴了。

    「對不起,威爾先生。這位收藏家並沒有打算出售這件物品,他送過來展覽,只是希望有人能夠識得這件物品。不過能夠讓威爾先生如此看重,想必那位收藏家也會很高興的,我會再聯繫他的。」解說員含蓄地拒絕了外國青年的購買提議。

    這凳子的收藏者是一個很古怪的老太婆,她收藏的好東西原本很多,但是卻偏偏只送了這麼一件不起眼的凳子過來,說是希望有人能夠識得這東西的來歷。但當時展覽方的人都不看好這東西,要不是因為這老太婆是一位很有名氣的收藏家,展覽方的人甚至都不會將這東西拿出來展覽。

    但現在聽謝浪這麼一說,加上先前的一些科學分析,解說員頓時覺得這凳子的價值立馬飆升,暗想等解說完畢之後,定要去聯繫一下那位收藏者,如果促成了這筆交易,說不定能夠得到諸多好處。

    和老虎凳的價值一齊飆升的,還有謝浪在這幾個人眼中的份量。在接下來的參觀當中,那老頭子、外國青年甚至講解員,都不時地向謝浪詢問一些問題,而謝浪給出的答案大都讓他們感到滿意。只有那個會長商人,感覺非常的不自在,破壞了群體氣氛。

    參觀結束之後,老頭子對謝浪說道:「小伙子,現在像你這樣有見識的年青人可不多了,好樣的。要不是今天我另有事情,非得和你再談談不可。」

    說完,老頭子和身邊的冷峻青年一齊離開了展覽中心。

    「謝先生,你的見識和睿智讓我非常欽佩,正如貴國有句諺語,叫做『英雄出少年』,不知道是否有幸跟你結識?」那外國青年誠懇地問道,只是他說話的語氣真的有些古怪,惹得謝浪不禁想發笑。

    「當然,當然。」謝浪連忙說道,對方實在太有禮貌,太有涵養了,結識這麼一個朋友應該不會錯的。

    只是那陪同的商人,這時候的臉色更加地難堪了。

    謝浪和這叫做威爾的外國青年客套了幾句之後,忽地看見遠處有一群人湧了過來,大多都是女生,其中有不少的人手捧鮮花。

    「謝先生,我們下次再聊吧。」威爾向人群看了看,臉色微變,連忙鑽入一輛汽車揚長而去。

    威爾剛走,謝浪就接到了蘇苜的電話,讓他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在市中心的「私房菜」餐廳見面,她安排謝浪和她爺爺碰碰面,好讓謝浪能夠完成那個雕塑。

    這件事情已經拖了許久,謝浪心中已經有些過意不去,連忙答應準時前往。
第六十八章 盡善盡美(一)


    謝浪雖然很想準時,但是成都糟糕的交通狀況卻並不能讓他準時,等他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多分鐘了。

    私房菜餐廳看起來很高檔,謝浪這樣的形象自然與其格格不入。

    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謝浪倒是寧願在學校外面的妹妹豆芽菜吃飯,而不願意在這樣的地方吃。

    謝浪剛進入餐廳,就看見一個穿著旗袍的女服務生走了過來,謝浪連忙對其說道:「不要盤問我了,是別人約我來吃飯的。」

    謝浪倒是不介意被盤問,他只是擔心浪費更多的時間,因為現在他已經遲到了。

    那服務生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先生真是幽默,既然你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怎麼會盤問呢?只不過如果先生告訴我是誰約你來的,我會協助你盡快找到他。」

    「不用了,我看見她了。」謝浪說道。

    就在不遠的地方,蘇苜向謝浪招了招手,快步走了過來。蘇苜今天穿戴一新,加上她的那雙大眼睛,就如同是童話中的公主一般,而她身上的套裙,顏色依然是淡藍色,似乎這是她最偏愛的顏色。

    相比之下,謝浪簡直就算是童話裡面的青蛙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謝浪歉然道。

    「沒關係,是我通知得晚了。」蘇苜說道,不過臉色稍微有些難色,「我爺爺不喜歡別人遲到,等下如果他發怒什麼的,我希望你不要計較。」

    「沒事,本來就是我不對了。況且你爺爺也是長輩,我挨兩句訓斥也應該的。」謝浪說道,蘇苜這樣的可愛的女生,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很難讓人拒絕的。

    蘇苜引著謝浪走進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兩人剛一進門,就聽見有人怒斥道:「年青人居然還不會守時,難道腿腳還不如我這老頭子靈便……咦,怎麼是你這小子?」

    「老先生——」謝浪也沒有想到雅間裡面坐著的竟然是先前在展覽中心遇到的那個老頭子。老頭子的旁邊,那個冷峻的中年人依然站得筆直,如同山嶽一般。

    這真有點「人生無處不相逢」的感覺。

    「你們怎麼認識?」蘇苜坐在了爺爺旁邊,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謝浪和她爺爺兩人。

    「就在先前不久。我剛去了一趟展覽中心,觀看了一下古代傢俱展覽,正巧碰上了蘇爺爺。然後我就趕車過來了,不過沒想到竟然會遲到了,真是抱歉。」謝浪說道。

    「沒事。既然是你這小子,那我等等也就無妨了。」蘇老頭笑了笑,「能夠讓別人甘心等待的,只是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我相信你小子就是那種人。請牢記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蘇爺爺過獎了,我叫謝浪。」謝浪答道。

    「苜丫頭,你的眼光不錯,認識的朋友都還有些本事。」蘇老頭說道,「不過我最看得起的人就只有兩個,一個就是貝譽,另外一個就是謝浪了。想不到謝浪小小年紀,見識竟然如此不凡,真是難得。」

    「既然爺爺和謝浪這麼投緣,那還是邊吃邊聊吧。」蘇苜說道,「我肚子都餓了呢。」

    「好吧,那就讓服務員上菜吧。」然後蘇老頭對旁邊的那中年人說道,「小孫你也一起坐下來吃,不用客氣了。」

    「是,蘇老。」那人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這還是謝浪第一次聽見他說話。

    蘇老頭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並沒有先前謝浪想像的那麼難以相處,吃飯的時候兩人談得不錯,不過多半都是關於古式傢俱、文物之類的東西,這老頭似乎對古物有著特別的偏好。

    不過蘇老頭似乎也很忙,午飯結束之後,就匆匆地離開了。

    「怎麼樣,現在已經見過我爺爺了,那雕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在乘公車回學校的途中,蘇苜問道。

    謝浪說道:「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到時候我一定交給你一件滿意的作品。」

    「那就好。」蘇苜說道,「我們家中,就屬爺爺最疼我了,所以這次就拜託你了。」

    「我拖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完成,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再這麼客氣的話,我就真的是無地自容了。」謝浪說道。

    「讓我不要客氣,你反而卻客氣起來了。」蘇苜說道,然後想起了什麼事情,「這些天,好像沒看見我表姐了,她電話也不怎麼給我打了,你見過她沒有?」

    「前幾天見過。」謝浪說道,「我想冉警官可能是太忙了吧。」

    「但是我看你和我表姐關係不錯啊。」蘇苜說道,「我記得你好像都不叫她警官,而改叫兮姐了吧。」

    「咳……這個好像是,是因為朋友之間還叫警官有點生分不是。」謝浪說道,臉上不禁有些發熱。

    「前段時間你跟我表姐走得很近的時候,她就經常給我打電話,有意無意當中也會提及你。不過這幾天,電話也不怎麼給我打,好像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誤會吧?」蘇苜說道。

    「誤會?有什麼誤會啊,我又沒有得罪她啊。」謝浪說道。

    「你啊,有時候看起來很聰明,但有些時候又跟個木頭似的。」蘇苜咕噥了一句,微微有些不滿,「自從我表姐傷好出院之後,我感覺你們就有些不對勁,你可別忘了我表姐的傷都是因為你。」

    「我什麼時候說忘記了啊。」謝浪鬱鬱地答道。

    蘇苜當然不知道謝浪其實也有苦衷的。

    「你沒有忘記就好,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蘇苜說道,「雖然我不清楚你和表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以後在我眼中還是一個好人。」

    「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謝浪連忙解釋道,畢竟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

    「哼,是嗎?」蘇苜輕輕哼了一聲,「每次我碰見你和表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發現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你以為我是白癡啊?」

    蘇苜的觀察倒是仔細,只是她不知道冉兮兮眼神不對勁的真正原因,那是因為冉兮兮面對謝浪的時候,不時地就會想到她屁股上的那道竹葉形的痕跡。

    那這麼一來卻是越描越黑,搞得像是謝浪和冉兮兮之間像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

    任憑謝浪如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回到學校之後,蘇苜倒是按時去上課了,而謝浪仍然繼續逃課。

    當胖子他們三個人去上課的時候,謝浪肚子一人去了落杏林的鬼樓。

    對於謝浪而言,這裡實在是理想的棲息之地,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

    鬼樓,無疑也是工作的最好地方。

    準備妥當之後,謝浪將已經半成型的木雕取了出來。

    這時候,蘇老頭的形象已經陳然於胸,謝浪所要做的就是將其形象和神韻通過刻刀體現出來。

    起初的時候,謝浪運刀極快,不過十多分鐘已經將其面部輪廓刻畫出來,但隨後出刀卻是越來越慢,到最後甚至半天都不見其拿刀的手有一絲一毫的動作,彷彿連謝浪自己也成了一尊雕塑一般,只是他的神情卻是專注無比,眼中除了手中的刀和雕塑,一切東西都不復存在一般。

    木是好木,刀是好刀,手是好手。

    謝浪想做的,只是創造出一件完美至無可挑剔的作品,這不僅是他對蘇苜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因為他也想知道全無保留的時候,自己的技藝能夠達至什麼樣的境界。

    上等的烏木,可是難覓的好材料,這樣的練習機會並不多,所以謝浪也不想錯過。

    「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明亮的刀刃縮回到謝浪手中的銅管裡面。

    一件謝浪自認完美的雕塑品終於誕生。

    這時候,明亮的晨曦之光剛好在東方乍現。

    晨光當中,謝浪右手中的雕塑反射出一種奇異的光澤,如同是春天綠葉上粘著的晨露,在陽光照射下反襯出來的光芒,晶瑩而充滿生機。

    而此刻,謝浪左手掌心的紅色印記更加明顯了,紅潤如同鮮血一般。那白色的方印,也白得如同遠山的冰雪一般,彷彿在向謝浪表示什麼。

    但是那雕塑,卻讓謝浪自己都有些震驚,甚至不相信會是出於自己的手中。

    那梅花鹿上的仙翁,不僅擁有仙人的飄逸出塵的味道,更兼有蘇老頭的威武和剛毅,兩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當真是形神具備。而整個雕塑經過謝浪細心打磨,顯現出一種溫潤的光澤,使得這雕塑看起來像是木質,卻有偏生擁有美玉翡翠的光澤。

    但最絕妙的地方,卻是這件雕塑透出一股若隱若現的生機,彷彿它不是一件死物。只是,這種生機蘊含於雕塑之內,輕易不能被感知,就如同尚未發芽的種子有如尚未孵化破殼的鳥蛋。

    即使謝浪自己,乍見這手中的作品,也是心中暗喜。

    跨入了傳奇匠人的境界之後,技藝果然也得到了相應的提升。

    如此,心中的得意之情可想而知了,只是謝浪起身的時候,卻差點摔一個狗啃屎,原來他的腿腳已經完全麻痺了,按摩活血了好一陣這才勉強起身站穩。

    謝浪首先想到的,就是將這個消息告之蘇苜,只是掏出手機一看,新買的手機都已經電量耗光而關機了。

    「去他的,還說什麼超長待機,看樣子多半是個水貨。」謝浪低聲罵道,向寢室走去。

    經過落杏林的時候,謝浪發現林中的銀杏葉好像比昨天黃了不少,林中的落葉也厚了不少,好像這一夜之間將秋風的無情盡顯無遺了。

    還沒從落杏林中出來,謝浪就感覺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

    「只不過一頓晚飯沒吃,不至於餓成這樣子吧?」謝浪自言自語地說道,向食堂而去。

    這一頓早飯,謝浪居然連吃了八個饅頭,把食堂的師傅都給嚇了一跳,以為這傢伙得了暴食症呢。

    回到寢室的時候,胖子和蔣帥兩個人居然在睡懶覺,林強雖然起床了,但也沒有離開寢室。

    「死胖子,蔣帥,趕緊起床了,難道你們兩個也想逃課了?」謝浪大聲說道。

    「吵什麼吵啊,謝浪你小子一回來就不讓我們睡安穩覺啊。」蔣帥將頭伸出被子抗議道。

    「星期天,讓他們再睡會兒吧。」林強對謝浪說道,「這兩天你小子又跑哪裡去了,聽說你父親已經康復了,你怎麼還逃課啊。」

    「星期天,怎麼會是星期天,我記得應該是星期四才對啊。」謝浪說道,他明明記得昨天是星期三,怎麼今天又成了星期天呢,「你不是再開玩笑吧?」

    「我開玩笑,我看你這幾天玩傻了吧,今天明明就是星期天。」林強說道。

第六十九章 盡善盡美


    林強的樣子不像是作偽,何況胖子和蔣帥躺在床上這麼穩如泰山,必定也是今天沒課才會這樣,同時謝浪聯想到先前在校園中走動的人並不多,可能也是因為週末的緣故。

    這讓謝浪暗暗覺得不妙,再聯想到落杏林中的變化,心中湧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難道自己丟失了三天的時間?

    「對了,蘇苜向我們寢室打了幾次電話了,讓你一回寢室就跟她聯繫,她好像有什麼急事。嘿,看不出你小子和這小美女的關係居然混得越來越熟了。」林強這時候說道,還很有深意地看了看謝浪,蘇苜接連打幾個電話來,那肯定是著緊謝浪了。

    不過林強就有些不明白,謝浪要帥比不過蔣帥,要錢肯定沒有錢,要強壯也比不過他林強,怎麼就這麼招女生喜歡呢?

    謝浪沒有去理會林強在想什麼,因為他立即意識到蘇苜接連給他打電話的目的了,那只是因為她給謝浪的二十天時間已經到了,她急需這尊雕像送給她爺爺做生日禮物。

    原本謝浪是可以提前兩三天完成的,但是現在「消失」了三天,那麼很可能時間就已經晚了。【,快樂正版閱讀】

    謝浪火急火燎地撥通了蘇苜的手機,連忙問道:「蘇苜,我是謝浪,你現在在哪裡?」

    「謝浪,這三天你上哪裡去了,我到處都找不著你,你們寢室的人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真是急死人了。」蘇苜在電話中說道,顯得有些焦急,「你給我的雕塑準備好了沒有,今天就是我爺爺的生日,我正在去飛機場的路上呢。」

    這時候解釋已經是多餘的了,謝浪只好讓蘇苜在飛機場等著,然後打車將雕塑送過去。

    只是謝浪這人,一旦遇到趕時間的事情,運氣就壞了。這不,謝浪打車去機場,竟然也遭遇堵車了。

    這一堵,竟然堵了半個多小時,等謝浪沖進候機大廳的時候,蘇苜乘坐的航班已經起飛了十分鐘。

    就在謝浪喘息、失望之際,卻聽見一個熟悉而清脆地聲音在身後響起,「謝浪,你怎麼總是遲到啊?」

    這聲音謝浪當然聽出來了,是蘇苜的,他連忙回過身說道:「蘇苜……你怎麼沒走……兮姐,原來你也在這裡。」

    和蘇苜在一起的,竟然還有冉兮兮。

    不過,謝浪很快就明白了,既然蘇苜叫冉兮兮表姐,她們當然是親戚了。

    冉兮兮看起來有些清瘦,神情之中還有幾分怨念,她看了看謝浪,不冷不熱地說道:「怎麼了,幾天不見就好像不認識我們似的,連當初向苜苜拍胸口保證的事情也忘記了,你這男人真沒有責任心。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兮姐教訓得是,這雕塑我連用了三天時間才完成,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險些錯過了時間。」謝浪說道,將雕塑從背包裡面拿出來遞給了蘇苜,「不過總算是完成了,只是不知道你滿意不?」

    不要說蘇苜這個美術系的學生,就連冉兮兮這個外行人也看出了這雕塑非比尋常。

    一樣東西的好與差,無非是看這東西能否吸引住觀賞者的眼光,是否能夠讓其生出感悟。冉兮兮雖然沒有學過什麼美學鑒賞,但是在成都的街頭和廣場,也有不少的雕塑,據說都是某某專家或者某某流派的高才設計的,但是冉兮兮就從來沒有從那些所謂的藝術品中找到真正的美感,甚至都懶得去看一眼。但是謝浪拿出的這件雕塑,不僅吸引住她的眼光,更讓她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就在她看這雕塑的那一刻,好像這雕塑也「看」了她一眼。

    幸好那種感覺乍然而逝,讓冉兮兮認為只是一個錯覺。

    但雕塑人物的形態和神韻,卻是冉兮兮所熟悉的,她不由得有些驚歎於謝浪的技藝。

    「為了這雕塑,再錯過幾個航班,也是值得的。」蘇苜喃喃地說道,這雕像給她帶來的震撼,比冉兮兮這個外行更要猛烈得多。

    蘇苜沒有其餘的讚譽之詞,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來稱讚了。

    觀賞良久,蘇苜才小心翼翼地將雕像收了起來,然後對謝浪說道:「謝浪,這是我見過的最盡善盡美的雕塑作品,我想我爺爺一定會非常喜歡的,謝謝你。」

    「喜歡就好,那我先回學校去了。」謝浪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你著急什麼啊!」冉兮兮將謝浪給叫住了,「等下我送你回學校。」

    「你不是要去蘇苜家給她爺爺做壽嗎?」謝浪疑惑道。

    「最近的案子有些棘手,我主要是開車送苜苜過來,等下還要回才警局的。」冉兮兮說道,「你在旁邊等一下,我和苜苜說幾句悄悄話。」

    謝浪無可奈何,只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謝浪走開之後,冉兮兮才向蘇苜說道:「苜苜,這次貝譽會不會回來啊?你們家中,就你爺爺對他印象不錯,他如果真想和你以後在一起的話,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啊。只要你爺爺表示支持你們,以後你們在一起的機會可就大了。」

    蘇苜輕歎了一聲,說道:「唉……他這個人,哪裡有這樣的心思啊,還在實驗室裡面呆著呢。再這麼下去,我都怕他熬成了書獃子。」

    「不是表姐說你,你既然有這份心思,就應該想方設法早點準備。貝譽這小子想要進你們家的門,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你既然清楚這一點,就應該提醒他,知道嗎?」冉兮兮說道。

    「我只是不想勉強他做不喜歡做的事情。」蘇苜說道,「我現在準備考托福,爭取早點到美國去,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就可以在一起了。」

    「呸呸,你這死丫頭,原來是想跟人傢俬奔啊。不過你這麼慣著貝譽,我就怕他到時候被洋妞給勾引了,那你到時候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冉兮兮笑罵道,然後指了指謝浪,「我看,其實謝浪這小子也不錯,乾脆你考慮一下吧。」

    「表姐你就別開玩笑了,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啊,除了他之外,已經容不下別人了。」蘇苜笑道,「不過表姐既然覺得他不錯,那乾脆就把他收了吧。」

    饒是冉兮兮大大咧咧,聽了蘇苜的話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少亂嚼舌根了,這小子一點男人味都沒有,怎麼可能喜歡?況且我比他大至少三歲,不是成了老牛吃嫩草嗎。」

    「大三歲不是正好嗎,女大三抱金磚嘛,嘻嘻~」蘇苜笑道。

    「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冉兮兮佯怒道,做出要打的姿勢。

    蘇苜連忙告饒,說道:「你不要人家就算了,不過到時候被人家捷足先登你就別後悔啊。謝浪這個小子,雖然人不怎麼帥,不過我看還有點內涵,這種男生肯定有人要的。」

    「誰要也不管我的事。」冉兮兮說道,臉上卻有些不自然,這時候她忽地想起了周南。

    難道?

    冉兮兮心中忽地湧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被她給打消了。

    「趕緊進去吧。」冉兮兮藉故催促道,「不然當心趕不上午飯了。」

    將蘇苜送走了之後,冉兮兮才走過來招呼謝浪道:「走了。」

    謝浪笑了笑,跟在了冉兮兮身後。

    先前冉兮兮和蘇苜所謂的「悄悄話」其實早就被謝浪聽得一清二楚,誰讓他現在可以借用霸虎的「耳朵」了呢。

    上車之後,冉兮兮問道:「剛才你笑什麼,笑得那麼陰險,是不想打人家蘇苜的主意?我可告訴你了,你是沒有希望的。」

    「我哪敢有這樣的想法啊。」謝浪連忙轉移話題,「上次你說的那個案子,究竟查出來沒有啊?」

    說到案子的事情,冉兮兮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要是已經查出來的話,我今天就跟表妹一起去那邊了。這件案子,不僅沒有告破,而且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這兩天晚上,又出現了兩起類似的事件,受害者都是大學生,哦,還有一個是高三的。」

    「什麼!」謝浪怒不可竭,「居然還沒有將這些人渣抓到,你們警察局究竟是幹嘛的,既然抓不到人,起碼也應該把事情公佈出來,好讓大家多點防範啊!警察局,乾脆叫飯桶局好了——」

    「你對我凶什麼凶啊!」冉兮兮何嘗被人這麼大聲訓過,立即不滿道,「這事是局上領導定的,又不是我說了就算,有本事你去凶他們啊。要不然你有能耐的話,你去把兇手閹割了給我看啊!」

    為了這個案子,冉兮兮和局裡的同事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了,雖然並沒有取得什麼突破性的緊張,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時候被謝浪吼了,心中當然很不爽了。

    「好,我就把這些人渣的鳥卵子割下來給你看看!」謝浪大聲說道。

    說了之後,謝浪覺得自己這話好像太粗魯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一笑,氣氛倒是緩和了。

    冉兮兮繃著的臉也鬆了下來,對謝浪說道:「你這人不瞭解情況,就不要亂說了,難道你以為我們不想將那些人繩之以法?只是那幫人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絕對不是一般的毛賊,很有些神出鬼沒的味道,只知道他們有個稱號叫做『踏花』。這幫人現在搞得我們警察局很沒有面子,現在我們加派了人手,就是希望早點將他們捉拿歸案。」

    「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我管他們是『踏花』還是『踏糞』,落在我手裡,都要讓他們後悔生出娘胎的。」謝浪說道,心想這幫人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妖怪,總應該有辦法對付的。

    「光說不練有什麼意思,你要是真把這些人收拾了,回頭我給你弄朵大紅花戴在胸前。」冉兮兮說道。

    「少說這些不實際的,我又不是小孩子,給點實際性的獎勵好不好?」謝浪哂道。

    「實際性的,那你想要啥獎勵,只要你真能收拾那幫人渣,什麼獎勵姐姐都給你!」冉兮兮許諾道,對於那幫罪惡分子,她也是恨入骨髓。

    謝浪側過頭,看著冉兮兮柔美而堅強的容顏,心地下忽地生出了一個很奇特的想法,而且他差點將這個該死的想法脫口而出。但,謝浪終於還是吞下了這句話,嚴肅地說道:「我抓住那麼幫混蛋,是要讓你知道,我也是個男人。嗯,起碼算是一個小男人!」

    「噗嗤!~」冉兮兮忍俊不禁,謝浪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差點沒讓她撞車。笑過之後,冉兮兮才說道:「小男人,你可真是幽默啊。廢話少說了,我把知道的一些情況告訴你吧,這樣總好過你完全沒有頭緒。」

    謝浪被冉兮兮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的確不想冉兮兮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因為先前他心中的那個奇特想法,是想對冉兮兮說:「如果我抓了那幫混蛋的話,親你一口好不好?」

    只是這話,謝浪哪有膽子說出口呢。
第七十章 釣魚(一)


    當天晚上,謝浪像一隻孤獨的夜狼,不停地穿梭在成都城的各個偏僻角落,尋找那批混蛋人渣的蹤跡。

    但不知道是謝浪的運氣太差,還是那幫混蛋的運氣太好,儘管可以憑借霸虎提高視聽能力,謝浪依然是一無所獲,反而還被巡邏的警察兩次查問,弄得相當的尷尬。

    第二天早上,謝浪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了學校寢室,他覺得自己累得簡直跟條狗似的。

    而昨天晚上謝浪出去的時候,他還感覺自己像是一頭嗷嗷叫,正要去捕食的夜狼呢。

    這一晚上,也真夠謝浪折騰的了,又要快速行動,又要緊繃神經,耳聽八方、眼觀四方的,就算是謝浪真是一頭狼,恐怕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看著謝浪兩眼發黑,雙目無神的,胖子問道:「謝少,你昨晚偷牛去了嗎,怎麼搞成了這副模樣?」

    「什麼都別問,讓我先睡會吧。」謝浪說道,連打了幾個呵欠。

    「我看他不是去偷牛,搞不好是去偷人了。」蔣帥在一旁笑道。

    謝浪哪有心思跟他們開玩笑,勉強爬進了被窩裡面。

    這一刻,謝浪忽地覺得,溫暖的被窩就是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地方。

    謝浪剛睡得迷迷糊糊,忽地聽見被一陣音樂聲給吵醒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好像買了一個手機。

    「這該死的手機!」謝浪恨不得將手機砸成碎片,但當然他不會這麼做的,電話是冉兮兮打來的。

    「謝浪,你在幹嘛?」冉兮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沒幹嘛,剛睡覺呢,昨晚出去遛了一個晚上,就算神仙也都熬不住了啊。」謝浪有氣無力地答道。

    「怎麼……難道真的是你小子!」冉兮兮的聲音忽地由興奮變成了驚喜和驚駭,「昨天晚上,有一個強姦未遂的人渣被人個閹割了,等警察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精神崩潰了,不過從他的言語當中,我們找到了他以前犯罪的記錄,原來這個人是慣犯。可惜,這人不是『踏花』的。」

    「閹割了……當真?」謝浪猛地一驚,雖然這事不是他幹的,但心中一樣覺得很解氣。旋即謝浪又道:「你好歹也是人民警察,這種以暴制暴的行為,根本也是犯罪,但是聽你的口氣好像還蠻支持這種行為的。這樣子,似乎不太好吧?」

    「你小子就別裝了,這事我知道是你幹的就行,反正我也不會給你宣揚出去的。至於以暴制暴,我覺得只要能夠搞定那些人渣,用什麼方法都可以。」冉兮兮在電話中笑道,「小男人,幹得好,好好睡覺吧,我知道你肯定疲倦了。」

    說完,冉兮兮就掛了電話,看來她已經認定是這件事情是謝浪干的了。

    但謝浪接到這電話之後,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他翻身爬了起來,思索著先前冉兮兮說的話。

    略微思索了一下,謝浪就發現這其中很有點意思。聽冉兮兮話中的意思,那個被閹割掉的人渣,好像根本就沒有因為閹割而死亡,而且似乎也沒有昏迷,他是被活活嚇成了精神病。

    這就足以證明一件事情,動手給這個人渣行閹割大禮的,應該是一個「行家」才對。但是現在早已經沒有了太監這個職業,當然也沒有專門給人「閹割」的高手存在了。

    別小看這麼一個行當,在謝浪看來,這還真是一個技術活。要知道閹割的東西可是命根子,那就是跟命聯上的,一刀下去要是錯了地方,可就真會要人命的。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高手」存在,謝浪倒是很想見識見識的。

    謝浪在寢室思索了一陣,蔣帥和林強都已經相繼離開,但胖子卻好像無動於衷。

    「胖子,馬上就上課了,你怎麼還不走啊?」謝浪問道,他好像覺得自己曠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胖子一臉的猶豫、思索狀,聽見謝浪問自己,忽地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不去上課了。謝浪,你說我們算不算好兄弟?」

    「當然是好兄弟了,你怎麼了?」謝浪問道,覺得胖子的神情有點不對勁。

    「是好兄弟的話,當然會給我保密了?」胖子繼續說道。

    謝浪只得點了點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死胖子,你有話就說,有屁就趕緊放。瞧你這樣子,就跟女人一樣。」

    「謝浪,你小聲點。」胖子終於硬著頭皮說道,「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等下陪我去四醫院去一趟。」

    「咋了?」謝浪暗道,莫非這小子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否則要自己保密幹嘛,難道這小子忍不住寂寞,去了那個什麼帝王洗浴中心,結果染上了性病?

    「是這件事情。」胖子覺得這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便將一本雜誌遞到了謝浪面前,翻開的那一頁是一個彩色的廣告,上面寫著「無痛微創包莖環切術」。

    「利用微創速愈原理,一次性無痛切除過長的包皮……」謝浪念道,然後終於明白了胖子的想法,不禁為他感到悲哀,「原來你是想去割包皮啊,不過這種事情早就應該去做了,怎麼拖到了現在。這個……聽說是要影響發育的。」

    「唉……這個我當然知道。」胖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關鍵是我心底有陰影啊。當時初中的時候,我爸就準備讓我去割掉多餘的包皮。結果當時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有個小男生因為去割包皮被感染,結果命根子壞死,向醫院索賠兩百萬。你說,這命根子要是沒了,兩百萬拿了又有什麼樂趣啊?結果,這不就等到了現在。」

    謝浪不禁為胖子悲哀,說道:「你也真夠倒霉的,怎麼就被搞成了有心理陰影嘛。不過,你現在怎麼想通了呢?」

    胖子指了指報紙,說道:「以前的廣告,都說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成功率,而現在的廣告,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了,而且還說是無痛切除,所以我想可能技術設備提高了,應該沒有什麼風險了。況且,每次去學校大澡堂,我都怕因為這個被人笑話,這種感覺也挺老火的。總之,這事你也知道了,你就不要告訴林強和蔣帥了,更不要跟別的人說,否則我跟你拚命了。」

    「*,我又不是八婆,說這些幹嘛。」謝浪不屑道。

    「我就知道你最可*,才讓你陪我去的。」胖子感激道。

    「行了,那早點去吧,免得到時候還要排號。」謝浪說道,他真是服了這胖子。

    四醫院。

    「就這麼一個小手術,你還掛一個專家門診,有必要嗎?」謝浪向胖子問道。

    專家門診,光是掛號費就貴了二十元,手術費上還要多加,謝浪覺得好像沒什麼必要。

    胖子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啊,我可不想到時候才追悔莫及。現在多花點錢,總比以後後悔沒辦法傳宗接代地好啊。」

    胖子掛的是泌尿科,現在的男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命根子老是出問題,所以掛號的病人還不少。

    排號等待的時候,胖子明顯非常緊張,半個小時之內,竟然去洗手間小便了三次,而且臉上不住冒汗。

    由此可見,這小子心理陰影有多厲害了。

    終於輪到了胖子。

    這小子緊張得幾乎走路都走不穩,謝浪只好扶著他走進了病房。

    醫生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戴著一個黑色的眼鏡,顯得非常的斯文,有些像是文質彬彬的老師。

    「你是什麼病啊?」年青醫生向胖子問道,他見謝浪扶胖子進病房,還以為胖子得了什麼大病呢。

    「他是來割包皮的。」謝浪替胖子答道。

    「割包皮?」青年醫生微微笑了笑,「那不過是一個很小的手術而已,不過這位同學你好像很緊張啊。」

    「他是有心理陰影,主要是以前在報紙上看到過這類醫療事故。」謝浪替胖子解釋道。

    青年醫生笑了笑,說道:「那還有被魚刺卡死的人,那世界上的人就不吃魚了?讓我先給你檢查一下。」

    胖子無奈,雖然被取笑,但也只有盡量配合。

    「哎呀,全部被包住了啊……應該早點切除啊,影響了發育……可惜啊。」青年醫生一邊檢查一邊說道,然後沖手術室裡面說道,「小惠,給他先把剔了。」

    手術室裡面應了一聲,一個年青小護士走了出來。

    胖子緊張地問道:「女的……給我剃?」

    「不好意思啊,我這裡沒有男護士了。」青年醫生笑了笑。

    胖子這時候臉都紅了,看了看那個護士,忽然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道:「姚小惠——怎麼,怎麼是你?」

    「死胖子,你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了呢。」那護士笑道。

    「既然是熟人,那就更好辦了。」青年醫生說道,「你帶他進去做術前準備吧。」

    別看胖子平時口無遮攔地,這時候卻顯得非常的「害羞」,那表情連謝浪看了都忍不住發笑。

    只是一個小手術而已,片刻就已經準備妥當。

    胖子這人不知道真是有心理陰影,還是真的很窩囊,竟然要讓謝浪在手術室幫他盯著,「監視」著醫生的動作,免得不小心命根子被切斷了。

    謝浪無可奈何,反正送佛送上西,也就跟著醫生進了手術室。

    這時候,醫生已經將手術刀取了出來。

    胖子看著明晃晃的手術刀,緊張地問道:「你們廣告上不是說……說激光切割嗎,怎麼還用手術刀?」

    聽胖子這麼一說,謝浪不禁留意了一下那醫生的手,那是一雙很適合做手術的手,顯得非常的沉穩,手指很長,握著手術刀的時候,竟然給人一種「藝術感」,彷彿是雕刻巨匠手中握著的雕刻刀。


第七十一章 釣魚(二)


    「怎麼,你要選擇激光切割?」青年醫生不慍不火地問道,「激光,你也知道是什麼東西。這東西理論上說是不會有機械故障的,但一旦出了故障,肯定將你的整個小雞雞全部燒掉。而我這手術刀,雖然看起來比較原始,但就算出問題,也絕對不會到那種地步,你說呢?」

    激光是什麼,胖子當然知道,權衡了一下之後,終於還是認命了。

    正是胖子的妥協,讓謝浪見識到了精彩的一幕。

    雖然已經進行了局部麻醉,但胖子依舊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是要上刑場一般。

    青年醫生笑了笑,手術刀靈巧地從胖子的命根子上劃過。

    「嘶!~」

    一聲細微的皮肉開裂的聲音響起,短暫而又清晰。

    「好了。」那青年醫生開口說道,收拾了手術刀,然後吩咐小護士,「其餘的事情你去處理。」

    雖然只是極其短暫的一個過程,但謝浪卻看得分明,醫生用刀的動作非常的有門道,刀子運轉速度極快,但卻是恰如其分,只是剛剛切掉胖子那多餘的部分,卻沒有傷及其它部分的血管和組織,所以創口處幾乎沒有什麼血跡。

    這醫生運刀的動作,當真猶如庖丁解牛,堪稱是神乎其技。

    整個過程極短,對於謝浪來說也只是管中窺豹、匆匆一瞥,但是這個青年醫生的手法和眼光卻讓謝浪有些欽佩,果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出狀元郎。

    除了欽佩,謝浪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他發現這醫生用手拿著胖子命根子的時候,那種目光有些不太對勁,有些興奮和狂熱的感覺,和他外表的冷靜、斯文對比起來顯得有些古怪。

    「這就完了?」胖子疑惑道,他看了看自己的命根子,手術效果還算比較滿意了,只是他沒有想到整個過程竟然這麼快,而且這麼的容易。

    胖子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手術這麼簡單的話,他就應該早點來,也就不會影響發育了。

    接下來就是小護士給胖子處理傷口了,謝浪也就從手術室裡面退了出來,直到他聽到胖子的一聲慘叫。

    謝浪不禁有些擔心,正要到手術室看看,卻聽見青年醫生笑道:「呵呵,正常反應而已。」

    果然,片刻之後,胖子就紅著臉走了出來,沖謝浪伸出了手臂,說道:「扶……我一把。看小說我就去」

    「死胖子,記得多聯繫啊。」那小護士衝著胖子笑道。

    胖子將手搭在謝浪的肩膀上,艱難地走出了病房,然後找了一個長凳子坐了下來。

    「你小子沒事吧?」謝浪看胖子痛得咬牙咧嘴的,以為他出了什麼問題呢。

    「沒事……休息一下就對了。」胖子說道,「真是丟臉啊,剛才她給我敷藥的時候,我竟然不爭氣地勃起了……正是造孽了。」

    「哈哈~」

    謝浪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才想起先前那個醫生說的「正常反應」是什麼意思了。

    「死謝浪,這事你得給我保密。」胖子說道,眼睛當中有了幾絲春意,「不過那個姚小惠也不錯,就是剛才那個護士,你見到過的。以前是我的初中同桌,想不到女大十八變,現在真是變得越來越漂亮了,該凸的地方凸了,該凹的地方也凹了……哎喲~」

    休息了一陣之後,胖子總算是回復了正常,兩人從醫院出來之後,準備乘公車回學校去。

    誰知道在公車站,胖子再次遭罪了,因為在公車站竟然遇到了幾個穿得很性感、暴露的辣妹。

    胖子叫苦連連,對謝浪說道:「真是遭罪啊,你說這天氣都這麼涼了,這些女人穿這麼點衣服,就不怕著涼感冒了嗎?還有,穿成這個樣子,就算不是色狼也會變成色狼的,難怪現在城市犯罪率高居不下。」

    聽胖子這麼一說,謝浪倒是有了主意,低聲對胖子說道:「等下幫我去買點東西。」

    謝浪說了要買的東西,胖子連忙搖頭不幹。

    「你要不去的話,今天的事情我可就不給你保密了啊。」謝浪威脅道。

    胖子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了。

    回到寢室之後,謝浪補了一覺,然後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從學校溜了出來。

    差不多十一點左右的時候,謝浪出現在一家學校附近的高檔酒吧裡面,這時候他已經搖身變成了一個時尚的現代都市美女。

    不得不承認,從秦哲那裡學來的化妝術當真是無敵,謝浪經過一番打扮之後,當真成了一個人見人憐愛的美女。尤其是那具有某種魔力的妝彩畫上之後,讓現在的謝浪是集清純和媚惑於一身,既妖冶又冷傲,總之連謝浪自己都覺得有些「自戀」了。

    不過,秦哲的變臉之術再厲害,也沒有把平平的胸膛變得聳立,也不能變出長長的頭發來,所以這些都是謝浪自己想辦法解決的。其中胸部的文胸,就是謝浪「強迫」胖子去買的,搞得胖子以為謝浪愛情進展神速,都已經到了可以送女友文胸的地步了,一時間自歎不如。

    只是,第一次裝扮成女人,那種感覺真的有些奇怪,尤其是胸前的文胸下面裹著兩個圓饅頭,抵在胸膛的感覺真的很古怪。

    上午的時候,胖子的話給了謝浪啟示,既然自己找不到那幫人的蹤跡,但是完全可以裝扮成「誘餌」將他們給引出來。那幫叫做「踏花」的人既然如此神通廣大,每次下手的對象又都是真正的美女,那麼他們的眼線必定很廣,想必這樣的高檔酒吧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既然是「大美女」,當然要有鶴立雞群的樣子。

    所以謝浪要了一杯冰水,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邊,然後開始留意四周的動靜。

    從他一進酒吧,立即就收到了無數道火辣辣的目光,有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地在謝浪全身上下遊走,彷彿要把謝浪的衣服看穿似的。

    對於那些人,謝浪只是暗自冷笑,心想你們要是知道老子是男人的話,肯定會噁心死你們吧。

    謝浪剛坐下,就有幾個人上前邀請他去跳舞,但當然被謝浪無情地拒絕了。這種時候,你越是拒絕,就越顯得你與眾不同,況且謝浪根本就不會跳舞,更不想被別的男人摟著吃他「豆腐」。

    又過了一陣,一個健壯的漢子走了過來,對謝浪說道:「這位女士,我們少爺想請你到二樓包間喝一杯,不知道您肯賞個臉嗎?」

    謝浪看了看這漢子,孔武有力,絕對不像是一般的混混。由此,可以推測出他的那個少爺,也應該是有點「身份」的人。

    不過這位「少爺」是不是謝浪想釣的魚,那就難說得很了。

    「對不起,他如果有誠意的話,就讓他自己來吧。」謝浪淡淡地說道,裝出一副冷傲的樣子。

    當然,不冷傲也不行,裝女人說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哲以前就是唱花旦的戲子,裝女聲當然是惟妙惟肖,但謝浪雖然跟他學了發音,但是終究還沒有習慣,所以一般情況下謝浪寧願不用女聲說話。

    那漢子吃了閉門羹,卻也沒有動氣,禮貌地說道:「那請女士稍等。」

    幾分鐘過後,那漢子再次出現,並且身邊多出了一個二十一二的青年,長髮俊面,風度翩翩,好像電視裡面的青春偶像明星。

    不過,謝浪一眼就看出這青年的眼中有一股』「邪氣」,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美女,不介意我坐在這邊吧?」那青年問道,指了指謝浪對面的座位,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有些風度,好像是典型的紈褲公子。

    謝浪點了點頭,準備繼續觀察一下這條「魚」的反應。

    「我叫許青,不知道美女芳名?」那青年問道。

    「謝浪——」謝浪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說過之後才覺得不妥,又連忙加了一句,「琳琅滿目的琅。」

    「謝琅?」這叫許青的青年微微有些疑惑,說道:「很有意思的一個名字,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和謝小姐交個朋友呢?咦,謝小姐你袖子上面粘著一根線呢——」

    說著,許青伸手從謝浪的衣袖上扯下來一根白線,然後拈在了兩指之間,輕輕地攆了幾下。

    「蓬!~」

    那白線冒出了一團火焰,然後順著線燃了起來。

    許青將那燃燒著白線在兩手中一撮,頓時火焰熄滅了,等他攤開手掌的時候,已經多了一串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鏈。

    魔術。

    謝浪心中冷笑一聲,原來這小子還會點魔術。不過,魔術的曾側高低主要在於運用人的手法,這許青的手法雖然還不錯,但是怎麼瞞得過謝浪的眼睛。只是,謝浪也不得不承認,這種紈褲子弟追求女生的確有一套,如果一般的女生的話,多半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謝浪配合性露出了少許讚揚之色。

    許青得到「佳人」讚許,以為時機差不多了,連忙將項鏈遞了上去,說道:「初次見面,就當是給謝小姐的見面禮了,還請笑納。」

    謝浪瞅了瞅,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鑽石項鏈,這時候也不客氣,收下了這份價值不菲的見面禮。

    許青見謝浪收了東西,心中更是歡喜,壞主意也就開始醞釀了,他說道:「這裡好像太吵了,不如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談談,謝小姐覺得如何?」

    「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這個地方有些吵。」謝浪說道,「換個地方談談也好。」
許青大喜,領著謝浪走出了酒吧。
第七十二章 踏花四少(一)


    從酒吧出來,謝浪立即看到了許青的「坐騎」——那是一輛嶄新的銀白色跑車,可惜謝浪對汽車瞭解不多,儘管那跑車是世界名牌,但謝浪仍然沒能認出它的型號。

    跑車在城中肆無忌憚地飆行了一陣之後,駛入了城中的一棟中式庭院裡面。

    謝浪沒有想到,在這喧囂的城市當中,竟然還有這麼一座幽靜的處所存在,但在這個社會上,只要你有權有勢,又有什麼東西得不到呢?

    庭院之中燈火闌珊、暗香陣陣,都市的喧囂、秋季的凋零,好像都被拒之在高牆之外。

    紅撲撲的燈籠,曲折迂迴的廊簷,造型各異的觀賞石……透出一股典雅的中國味道。

    謝浪看了看四周,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處精緻、雅靜的庭院,當初主持修建的人,必定是一個精通中國古建築的高手,否則也不能將中國古式建築體現得如此的淋漓盡致。

    並且,這庭院的格局經過了精心的佈置,可以隱約地將外面的喧囂隔離在圍牆之外,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其他那些建築師刮目相看了。

    但,這座庭院當中,卻並沒有其他人。

    這時候,謝浪跟著許青到了庭院的廳堂之中。

    許青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漢子退了下去,然後為謝浪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笑道:「謝小姐,你覺得我這庭院如何呢?」

    「典雅別緻,造型獨特,很中國的建築,不錯。」謝浪如實答道。

    許青撫掌笑道:「謝小姐的眼光果然不同凡響,現在才貌雙全的美女可不多見了。說起來,我還珍藏了一些好東西,既然謝小姐這麼有眼光,正好請你鑒賞鑒賞。」

    「好,既然許少爺說是好東西,那想必肯定不是凡品了。」謝浪微微點頭道,他雖然無法肯定許青就是「踏花」的一員,但覺得這人來頭也肯定不簡單,正好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企圖。

    許青來到廳堂的牆壁處,輕輕挪動了一個花瓶,那牆壁忽地轉動,顯出了一個密室來。

    「這都是朋友幫忙設計的,現在的盜賊很厲害,好東西當然是要藏好的。」許青解釋道。

    「當然,這密室看來還不錯。」謝浪說道,當先走了進去。

    密室很寬敞,裡面放的都是書畫一類的東西,看樣子這個許青似乎對中國丹青很喜好。
    最顯眼的地方,放著一副字畫,上面寫著一首詞:

    翠幄成陰,誰家簾幕。綺羅香擁處、觥籌錯。清和將近,春寒更薄。高歌看簌簌、梁塵落。好景良辰,人生行樂。金盃無奈是、苦相虐。殘紅飛盡,裊垂楊輕弱。來歲斷不負、鶯花約。

    詞名叫做踏花行。上面的字寫得龍飛鳳舞,極盡神采,似乎出自名家之手。

    「這首『踏花行』謝小姐覺得如何呢?」許青微微一笑道,「人不風流妄少年,醉歌狂舞踏花行。」

    「如果在古代的話,我看許少爺你多半是一個風流公子了。」謝浪說道,「這幅字畫莫非是你的大作?」

    「小手筆而已,談不上什麼大作。」許青淡然道,但語氣之中還是有幾分自得。

    謝浪覺得,許青這種人,放在古代的話,的確像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少爺公子,但肯定也是一個禍害。

    這時候,謝浪留意到密室的牆壁上還掛著許多字畫卷軸,但都是捲起來的。

    「這些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珍品,許少爺竟然將它們都捲起來了?」謝浪問道。

    「這個才是我收藏的珍品,但是卻不知道謝小姐是否喜歡這類作品。」許青笑道,這時候他的笑容卻顯得有些詭異。

    「既然是珍品,當然要欣賞一下才行啊。」謝浪說道。

    許青來到其中的一副卷軸下面,手指拉著捆綁卷軸的紅色絲帶,卻沒有急於打開,說道:「書畫所要體現的,無非是世界上美麗的東西。但天下萬物當中,唯有美女才是這天地之中最美的東西,我一直都覺得美女就是天地靈氣所化而成的,所以我一定要將美麗的東西永遠留下來。」

    「嘩!~」

    絲帶被許青拉開,一副一人多高的畫出現在謝浪眼前。

    一股淫靡的氣息頓時瀰漫在密室當中,謝浪看見那畫,竟然有了最原始的生理反應。

    那是一副極盡神韻的春宮圖,畫上面的女子赤裸下身,上身卻穿著一些被撕扯得零零碎碎的衣服,擺出了一個極具誘惑的姿勢,臉上紅潮湧動、流露出一種既痛苦又沉迷的神情。

    那畫中的少女,不過十七八歲,似乎應該是現代的人物。

    但畫中對於人物表情和神態的描繪,卻已經突破了極致,達到了一種變態的高度。

    匆匆一瞥的時候,謝浪竟然生出了那「畫」是活物的感覺,驚得謝浪險些叫了出來。

    這時候,胸前的鵝卵石又開始發熱,頓時將謝浪身體內莫名的燥熱感吸收了去。

    謝浪的目光勉強從那畫上面移開,對許青冷笑道:「原來許少爺還有這等愛好啊。」

    許青這時候的目光之中已經有了幾分邪氣,說道:「女人的美,美在最原始的誘惑當中,如果這種美無法釋放出來,那是多麼遺憾的事情啊?比如謝小姐你,如果你的美麗永遠都包裹在衣服下面,我想就連神仙都會不滿的。」

    「是嗎,那其餘的畫呢,是不是也都是這些東西啊?」謝浪冷笑道。

    「每一幅畫,都是我的傑作,為了這些畫,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你知道嗎?」許青顯得有些得意地說道,然後又隨手拉開了幾幅畫,「我將她們的美麗,她們的精魄統統留在了這裡,這樣她們就會永遠停留在最美麗動人的時刻。如果沒有我的話,她們恐怕都不知道她們自己原來會這麼美麗動人吧?」

    那幾幅畫展開之後,又現出了幾個不同姿態的美女,但都是那種欲仙欲死的淫靡表情,這些表情當中不是純粹的淫蕩,而是介乎純潔和淫蕩之間,介乎痛苦和快樂之間,介乎欲拒還迎之間……

    總之,謝浪不得不承認,他自己都有些經受不住這些畫的誘惑。

    這該死的許青,拋開人品不說,這人的畫功簡直有些變態了,尤其是對於神情的把握。

    畫中的這些女人的表情似乎都不是出自自願,但卻又表現出一種在快感中迷失了方向、放棄了反抗的感覺,體現了一種非常邪惡的美感。

    「許大少爺,對於你的特殊愛好,看來我是沒有辦法苟同了,告辭了。」謝浪說道。他知道許青已經開始露出馬腳了,如果他對自己真的有什麼「不軌企圖」的話,斷然不會讓自己輕易離開的。

    果然,許青的臉上露出了幾絲邪笑,目光猙獰地看著謝浪,說道:「真是奇怪啊,你居然沒有被這些畫中的魔力所傳染。你知道嗎,先前的幾個女人,至多不過看了兩幅畫,就已經完全迷失,露出了淫蕩的本來面目,任憑少爺我蹂躪採摘。看清楚這些畫沒有,這些畫上的人物就曾經在我身體下嬌喘呻吟的女人,而之前他們都還是所謂的貞潔烈女,大罵我是禽獸畜生呢。」

    「你的這些畫,我真的看不到有什麼魔力,而且畫功顯然也很爛。」謝浪故作不屑地說道,「而且,你這副自以為是的口吻,更是聽得人噁心想吐。」

    「罵吧,罵吧,你越是罵得狠毒我越是開心。」許青笑道,「因為你現在罵得越狠毒,等下你向我求饒嬌喘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的是如此的愚蠢了。不過,所幸的是你沒有落到阿丘和牤子手上,不然的話,你接下面面臨的事情將會更殘酷。這裡還有幾幅畫是關於他們兩人的,索性也讓你見識見識。」

    說著,許青又扯開了另外幾幅畫的絲帶,那些畫雖然也是「春畫」,但形式上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畫中的人,或是被繩子捆綁,或是被吊在半空,或是裝著古怪的女僕、軍隊制服,或是被鞭笞、滴蠟……種種手段,變態之極。

    「好景良辰,人生行樂。謝小姐,現在已經深夜了,我們是否也應該及時行樂呢?雖然這些畫上的魔力並沒有影響到你,但是你既然來到了這裡,就只能任我擺佈了。如果你肯配合一點的話,我會保證你有一個舒服的過程,否則的話,就算是死,你也不會死得那麼痛快的。」許青邪笑道,「說起來女人真是很虛偽,連你這樣外表高傲的女人也不例外,不過是一串鑽石項鏈而已,居然就跟人家走了。你知道嗎,這串項鏈我先後用它騙了四個女人,這幾個都已經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你應該是第五個了。」

    「聽你這麼說,你應該是死有餘辜了啊?」謝浪冷冷地說道。

    「沒錯,我這樣的人,在法律上說的確是應該被槍斃了。不過,有句話你可能還記得,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我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禍害,所以一時半會兒是肯定死不了的。」許青笑道,「當然,等下我也會用心為你畫一一幅畫的,永遠留下你最美麗最淫蕩的形象。」

    謝浪冷冷地說道:「這個一點也不好笑,我只是想問你,你們那幫人,是不是叫做『踏花』?」

    許青的臉上露出了少許驚疑之色,隨即又鎮定下來,說道:「風流人生,踏花而行。我們就是踏花四少,專門踐踏這花花世界中的美女。你的運氣不賴,今天碰到我手上了,那麼你是想配合呢,還是準備反抗?」

    「很好,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你們了。」謝浪笑了,這一次笑得很真實很開心。

第七十三章 踏花四少(二)


    的確,謝浪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塊就釣到了大魚,而且還是真正的大魚。請牢記他只是不太明白,為何警察局竟然這麼久都沒有察到有用的線索呢。

    「哐當!~」

    密室當中,忽地落下一個鐵籠子,將謝浪當頭罩在了裡面。

    「我本以為這個機關永遠都用不上了呢,想不到今天又派上用場了。」許青盯著籠子裡面的謝浪,就如同是在看關在籠子中的寵物,然後他從牆壁上取出了一支香,將其點燃放在了籠子旁邊,「這是我作畫用的原料之一,叫做『攝魂香』,比之任何春藥都要好上數百倍,只要熏過之後,任憑你是貞潔烈女,也立馬就變成了淫娃蕩婦。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忘記了一切,只知道如何來討好好了,哈哈~」

    謝浪聞了一下那香氣,果然是令人渾身生出一股莫名的燥熱,渾身的每個毛孔、每一根神經都好像忽地變得敏感了起來。這東西當然不能聞太多了,謝浪正要破籠而出,忽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由遠而近,而且很明顯不是許青身旁的那個保鏢的聲音。

    謝浪連忙屏住呼吸,打消了立即破開籠子的念頭,想知道來人究竟是誰。

    但謝浪萬萬沒有想到,卻等來了一位「恐怖分子」。

    當然,這人多半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只是和遊戲《反恐精英》裡面的恐怖分子造型太相像了,瘦瘦的個子,穿著深藍色的毛衣,帶著一個黑色的頭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這兩天胖子和林強成天玩CS,搞得謝浪以為忽然蹦出來一個玩COSPLAY的傢伙呢。

    許青原本淫氣十足的眼睛忽地變得清澈,伸手按動機關,似乎想把密室關閉。

    不過那位「恐怖分子」的身手倒是利落,就在密室門快要關閉的時候,一個翻滾撲進了密室。

    「嗖!~」

    破空聲響起,只見雪亮的一點刀光閃過,許青的那支攝魂香已經被斬熄。

    那「恐怖分子」的一刀,竟然剛好斬掉香上的火星,這刀法當真是有點恐怖的味道了。

    許青的臉色終於變了。

    謝浪露出了興奮的目光,他已經感覺到有好戲就要上場了。

    「天殺的畜生,終於讓我找到了你!」來人恨聲說道,似乎對許青這類人恨之入骨。

    「你找到我又如何呢?」許青淡淡地說道,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隻畫筆,遙遙指著那人,「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找到了這裡,又是怎麼避開了我的保鏢,但是你既然闖進了這裡,就注定了死路一條。」

    那人冷笑了一聲,眼睛盯在了許青已經勃起的下體,露出了狂熱的目光:「我對你的死活卻不關心,我只想要你的鳥卵子。」

    謝浪覺得許青已經夠變態了,卻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一個更變態的傢伙,居然盯著人家的下體看,而且還是用那種變態的眼光,說要人家的鳥卵子。請牢記

    「我對同性戀毫無興趣,但是我討厭擋別人道的野狗。」許青冷笑道,手中畫筆向著那人猛地一揮,一片五彩斑斕的原料就向著那人飛了過去。

    當看到那些閃爍著詭異色彩的原料的時候,謝浪忽地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感覺這畫筆中射出的原料和秦哲使用的那些神秘的化妝原料似乎有些類似的感覺。也即是說,許青的這畫筆,的確是有些「魔力」的,也難怪他畫出來的那些畫會讓人生出一些很奇怪的感覺。

    當然,許青的「道行」肯定遠遠不及秦哲,這一點謝浪是能夠看出來的。不過,他不禁有點為那個「恐怖分子」感到擔心,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來應付這些神秘的原料。

    不過讓謝浪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看起來很有氣勢的「恐怖分子」居然做了一個「賴驢打滾」的無恥姿勢,就地一個靈活的翻滾,避開了那些該死的原料,逼近了許青下身,將一把雪亮的小刀抵在了許青的胯下。

    這一手,不僅讓謝浪刮目相看,更讓許青措手不及。

    不過命根子被人用刀抵住,此時許青什麼動作都不敢做了,只能誠惶誠恐地盯著那位帶著頭套的仁兄,說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失去最重要的東西。」那人用刀尖輕輕地挑了挑許青因為緊張和驚恐而軟下去的命根子,眼中再次露出狂熱的神情,「替你們這些人渣淨身,我覺得真是世間上最令人亢奮的事情。」

    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過。

    可憐的許青,褲子頓時掉了下來。

    但這時候,許青並不感到羞恥,他開始真的為自己的命根子擔心起來。

    眼前這個戴著頭套的傢伙,在許青看來根本就是一個變態狂,但是他並不知道其實他也是一個心理變態的人。

    謝浪忽然想笑,因為他發現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這位頭套男真的要將許青閹割掉,那麼他是很樂意看到這個過程的。

    許青滿臉的驚恐,但卻不敢移動半分,這個頭套男的刀法實在太恐怖了,而且精神似乎也有問題,許青不敢激怒他,只能說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的,你何必跟我為難,這次你高抬貴手,你要什麼東西我都答應你。」

    「我先前就說過了,只要你的兩顆鳥卵子。」那人笑道,但這笑聲落在許青耳朵裡面就好像是催命符。

    說著,那人似乎有動手的打算了。

    謝浪沖那人說道:「喂,頭套男,我聽這小子說他還有同夥,你要閹割他的話,也應該先把他的同夥逼問出來才行吧?」

    那人看了看謝浪,忽地指著許青大笑道:「這真是一個蠢貨,泡了一個人妖回來,居然還不知道。」

    許青臉色更加難看了,看著謝浪臉上露出不肯置信的神情,說道:「你是人妖?」

    「呸!~」謝浪唾罵道,這次用的卻是男聲,「老子怎麼可能是人妖呢,老子是真正的男人!」

    可憐的許青,這時候連撞牆的衝動都有了,甚至他還有些感謝被這個頭套男攪局了,否則等自己慾火焚身想要發洩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搞的人是個人妖,那恐怕會將隔夜飯都吐出來的。

    頭套男沖許青笑了笑,說道:「他可能不是人妖,但你很快就會是了。如果你肯把同夥供出來的話,我答應少讓你吃點苦頭,否則的話,可能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你們……原來是早有預謀,究竟是誰叫你們來的?」許青憤憤道,這時候他感覺自己可能是被敵對勢力給盯上了。

    「你好像忘記了自己現在才立場啊。」頭套男手中的刀子左右晃了晃,那刀子當真是吹毛利段,許青胯下的立即少了一片。

    這時候,許青嚇得連血色都沒有了,卻沒有供出他的同夥,只說道:「只要你們不跟我為難,無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們——」

    頭套男冷哼一聲,看樣子準備給許青一點顏色了。

    「轟!~」

    這時候密室卻忽地開啟了。

    許青的保鏢和一個像黑熊一樣精壯的男人出現在密室外面。

    「牤子——」許青看見那個像黑熊一樣精壯的人,就如同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不過單單從形象上來看,那個人的確有些讓人害怕的本錢:虎背熊腰、又高又壯、皮膚像黑炭、眼神也很犀利,看樣子就是一個惡霸加悍匪。

    「踏花四少,已經出現了兩個,今天真是運氣好啊……」謝浪喃喃地說道。

    頭套男見那個牤子出現了,倒也不怎麼緊張,對許青說道:「你別以為來了救星,我可告訴你,在他動手之前,我絕對有辦法先一步割了你的鳥卵子。」

    牤子先看了看謝浪,然後看了看頭套男,這才對許青罵道:「媽的,你這小子不厚道啊,兄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知道你小子居然吃獨食,這麼好的貨色你一個人藏了起來,難怪會遭報應。」

    然後牤子才對頭套男喝道:「你這變態狂,敢動老子的兄弟一根汗毛,就會死得很難堪。」

    說著,牤子一拳擊在了密室的牆壁上,那石磚牆壁立即出現了一個一寸深的拳頭印。

    「好傢伙。」謝浪暗自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牤子真他媽的野蠻,功夫竟然這麼厲害,但幸好這年頭不是光*力氣來論英雄的。

    但牤子的出現,卻讓頭套男感到有些失算,至少他沒有辦法在專心閹割許青的同時,又要抵禦牤子的瘋狂進攻。

    「人家都來了幫手,看來我也應該出馬了。」謝浪對頭套男說道,「喂,你繼續逼供,這頭大黑熊和保鏢,我給你擋住了。」

    「你他媽腦子有問題嗎?」牤子吼道,「好好給老子呆在籠子裡吧,死人妖!」

    原來謝浪還是用的男聲,牤子雖然三大五粗,但總算還是知道人妖是怎麼回事。

    頭套男卻對謝浪報以了一個苦笑,現在謝浪在籠子裡面,對方有兩個人在虎視眈眈,現在他就算閹了許青,也勢必要遭到牤子和保鏢的合力一擊,形勢似乎有些不妙。

    「哐當!~」

    這時候,籠子卻忽地打開了,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謝浪已經脫困了。

    謝浪沖頭套男笑了笑,「現在你可以專心逼供了。」

    「死人妖,那我就先解決你再說!」牤子大吼一聲,手背上忽地彈出一截一尺多長的鉤子,連人帶鉤向著謝浪撲了過去。

    這時候的牤子,動作敏捷,根本就不像是黑熊,倒像是一頭豹子。

    「嗖!~」

    一道銀光從謝浪胸前射了出來,閃電一般擊在了牤子手背上的鉤子上面。

    「鐺!~」

    一聲清脆的響聲中,那鉤子已然從中斷開。

    霸虎經過謝浪和沈鐵的合力改造之後,其鋒利、堅固程度,比之以前提升了好幾籌。

    不過牤子也極是彪悍,鉤子斷開之後,他猛地一揮手,將那剩餘的一截甩掉向謝浪襲了過來,同時右手掄起鐵拳向著謝浪鼻子轟了過來。

    銀光再一次閃過,霸虎猛地從地上彈起,咬住那剩餘的一截,但卻並沒有理會牤子的拳頭。

    「鐺!~」

    眼看那沙缽大的拳頭就要擊碎謝浪鼻樑的時候,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型金剛傘,和牤子的鐵拳撞在了一起。

    雖說牤子的拳頭叫做鐵拳,但是畢竟不是鐵鑄的,頓時密室裡面的人都聽見了清脆的骨折聲音。

    「哈!~」

    許青的那保鏢大喝一聲,看樣子似乎要衝上前和謝浪拚命,但他大喝了之後,卻忽地扭頭就跑。

    就在其餘的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那保鏢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並且他似乎害怕謝浪追來,乾脆將密室也一併關上了。

    許青暗自發誓,如果還能夠活著的話,他一定會將那貪生怕死的保鏢碎屍萬段的,但前提是這次他還能活下去的話。

    牤子的右手立即紅腫了起來,但這傢伙極是硬朗,不僅沒有呼痛,反而又輪著左拳向謝浪砸了過來。

    「噗!~」

    左邊拳頭這一次倒是沒有擊在金剛傘上面,而是擊在了一根錐子上面,拳頭頓時被擊了一個對穿。

    看著滿臉凶氣的牤子,謝浪平靜地問道:「還要不要換腳來試試?」

    「吼!~」

    牤子忽地大叫一聲,將自己腰上的皮帶扯了出來。
第七十四章 淫以為戒(手打版)


    「咋了,要用皮帶上吊嗎?」謝浪冷笑道。「牤子,不要衝動,這麼做大家都會死的!」許青居然發話阻止牤子的行動。

    牤子兩手雖然重傷,左手更是在滴血,但臉上的凶氣卻是越來越盛,猛地將皮帶從中扯斷,露出了一排紅色的大膠囊,大概有十五六顆左右,沖謝浪吼道:「沒錯,都給老子死在這裡,炸他媽個粉身碎骨!」

    謝浪倒沒有被嚇著,向許青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他是不是準備嗑藥了啊?」

    許青真恨不得將謝浪掐死,說道:「是橡膠炸彈,只要一顆就足夠炸平這個地下室了。牤子是現役特種兵,你不要以為他在開玩笑。」

    「他也是踏花四少之一?」謝浪向許青問道,「不過他好像不喜歡畫畫啊,他是玩什麼的啊?」

    牤子目露凶光,吼道:「老子喜歡虐殺、姦殺,但是你這樣的人妖老子沒有興趣。識相的話,讓我們兩兄弟離開,否則你們兩個一起陪葬!」

    「聽你這麼說,好像炸死你都太便宜了啊。」謝浪冷笑道,「我保證你不會死得那麼容易的。」

    牤子原本就是一個凶人,聽了謝浪這話,氣得暴跳如雷,但是真正要引爆這些該死的橡膠炸彈,他似乎心有不甘,因為一旦引爆之後,他也肯定喪命。

    牤子不是不愛惜生命,他只是不愛惜別人的生命而已。

    但就在牤子猶豫的時候,一道銀光閃過,牤子忽地發現手中一輕,然後那些紅色膠囊就不翼而飛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些膠囊已經到了謝浪的手中。

    整個過程實在太快了,以至於牤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吼!~」

    牤子再次大吼一聲,凌空一拳向謝浪轟了過去,絲毫不在乎先前的傷痛。

    「哐當!~」

    原本已經消失的鐵籠子再次落下,剛好將牤子罩了進去。

    「畜生才適合呆在籠子裡面。」謝浪冷笑道,然後對那頭套男說道,「大哥,你怎麼還不動手呢?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動手,那就換我來好了。」

    「閹割手藝是我祖傳的,還需要你小子來動手?」頭套男冷哼一聲,「你就好生給我看著吧。」

    說著,頭套男抬腳一掃,已經將許青掀翻在地上,然後如同捆綁牲口一樣將許青給反綁了起來。

    許青這時候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連忙說道:「你們……求你們放過我吧。」

    頭套男絲毫不理會許青的哀求聲,對謝浪笑道:「我老爹當年在鄉下幹這手藝,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閹豬閹狗閹流氓』。流氓和畜生一樣,控制不住下面這根『是非根』,所以非得閹割掉才行。對於我而言,我總覺得流氓比畜生更不如,所以閹割流氓能夠讓我覺得更加興奮。」

    這時候,頭套男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布包,抖開紅布之後,裡面赫然是閹割專用的小工具:劃刀、彎刀、挑刀,還有針線之類的東西。

    看著這些東西,謝浪不禁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在鄉下的時候,不時能夠看見這些專門從事閹割行業的騸匠,而且這個在鄉下也算是一個體面的職業,他們的手中大致都會有這麼一套工具。無論這些騸匠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會聽見豬狗哀號的聲音,還有小孩子的叫聲,以前謝浪記得有一個騸匠,經常嚇唬那些小孩子,說要將人家的鳥卵子割下來下酒,嚇得那些孩子哇哇直叫。不過那些小孩子雖然害怕,但是卻又不會離得很遠,因為都等著騸匠騸完了小豬仔之後,能夠分到點「鳥卵子」,加點鹽巴用菜葉包著在火炭裡面燒烤著,那味道當真不錯。

    許青看見那些雪亮的工具,精神已經接近了崩潰邊緣,說道:「我們一共四個人,除了我和牤子,還有阿丘和冬巛。我們從小就認識,冬巛年長一些,是主事的人,他從日本留學回來之後,就搞了這個『踏花』組織,我們三個人覺得有趣就加入了。」

    「你們是怎麼避開警方耳目的?」謝浪問道,他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許青歎道:「我們用了點特別的手段,就好像密室裡面的這些畫一樣。冬巛有一個非常神秘的老師,是一個擁有『特異功能』的人,我跟著他學了一點皮毛。這不,這些畫所用的原料,也是從冬巛的老師那裡得到的。這些日子,我們的確幹了不少……嗯,不少的壞事情,不過因為牤子是特種兵,姦殺之後的屍體都是他處理的,所以應該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況且,以我們四個人的身份,警察局的人怎麼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這麼說,你們四個人的來頭不小了?」謝浪冷笑道。

    許青說道:「現在我都是板上的肉了,還談什麼來頭呢。只不過,一旦我和牤子真的出了事情,你們兩個人的確都會面臨黑白兩路人的追殺,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和你們和解。」

    「幸好我帶著頭套。」頭套男衝著謝浪笑了笑,「看來我是不用擔心被追殺了。」

    「屍體上的人皮被剝了,又是怎麼回事?」謝浪繼續問道。

    許青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似乎不知道還有這麼回事,向牤子問道:「人皮……你把屍體上的人皮都給剝下來了?」

    「他媽的,你裝什麼斯文啊。」牤子叫道,「沒錯,人皮是老子剝下來的,都是冬巛和阿丘兩個變態,非要把人皮弄下來,說是有很特殊的用途。你這小子喜歡玩裝風雅,玩點迷姦、誘姦的,這事就沒有告訴你。不過你怕什麼,反正你干都干了,虐也虐了,再剝個人皮又算個鳥!」

    牤子,看起來就跟瘋子一般。

    謝浪指著牤子,對頭套男說道:「要不,先從這小子下手吧?不過他這麼橫,就像一頭公牛一樣,恐怕沒那麼容易對付吧。」

    頭套男笑道:「你說得沒錯,這小子實在太橫了,應該先從他下手。不過,就算是真的公牛,我以前也給閹割過,那時候我才十四歲呢。來,幫忙把這小子的手腳吊起來,順便把籠子打開了。聽說這小子喜歡捆綁女人,正好讓他也嘗嘗被捆起來的滋味。」

    半響之後,牤子已經被捆綁起來,無法動彈半分。

    頭套男拿著劃刀,輕輕一揮,已經割開了牤子的褲子。

    當牤子露出他的命根子的時候,謝浪和頭套男不禁相視一笑,原來牤子居然跟胖子一樣包皮過長,不同的是牤子還沒有割。

    頭套男對謝浪說道:「你知道閹割真正的公牛是怎麼閹割的嗎?先要將公牛的一隻前蹄和後腳固定,然後用拳頭輕擊公牛的命根子,等它充血飽滿之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輸精管,然後將其通睪丸一同割掉。割掉自後的公牛,那性情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溫順起來了。」

    說著,頭套男一拳頭擊在了牤子的胯下,繞是牤子裝得像頭牛,這時候也痛得直冒冷汗。

    頭套男為了讓牤子的命根子快速充血,又將牆上的那些春宮畫放到了牤子的眼前,笑道:「趁現在還能有反應,你就多看看吧,反正以後你看這些畫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任何反應和原始衝動了。」

    牤子叫罵個不停,但是目光落在那些畫上面的時候,卻又情不自禁地被畫上那些女人所引誘,命根子不由自主地充血勃了起來,而眼神之中也多出了幾分淫邪之光。

    「嗖!~」

    就在牤子開始意淫的時候,頭套男手中的刀子終於出手了,刀子揮過之後,在牤子的胯下留下了兩條只有半存左右的口子,但卻好像避開了血管,流血並不是很多。

    牤子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當他覺得胯下一涼的時候,就知道對方真的已經動手了。

    這兩刀實在太快了,以至於牤子雖然沒有被麻醉,但是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痛楚。只是,那種心裡上的痛苦實在比被刀子割著還要難受,牤子這樣的凶悍之人,當然不想下輩子就做太監了。

    但頭套男接下來所的事情,就更加地恐怖而帶有藝術性了。

    頭套男手指間捏著一根銀色的挖勺,這東西的用處謝浪倒是知道,那是專門用來掏「鳥卵子」所用的工具。頭套男顯得有些興奮,將挖勺伸進了先前隔開的小口子裡面,然後輕輕地攪動,將牤子的兩顆「鳥蛋」給挖了出來。

    見鳥蛋已經被挖了出來,頭套男便將挖勺銜在嘴上,然後用手指拈住了兩顆「鳥蛋」,連同鳥蛋上的血管、神經一齊扯了出來。

    牤子的眼珠似乎都要驚恐得凸出來了,額頭上直冒冷汗,卻不再繼續咒罵了,彷彿他終於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無法避免了。這時候,牤子腦中湧現出那些被她用各種手段虐殺、剝皮的女人面孔,他一直不相信善惡有報應的說法,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能不信了。

    雪亮的刀子再次出現在頭套男的手指間,頭套男的技術嫻熟而有藝術性,靈巧地避開了致命的血管和神經,將兩顆「鳥卵子」連同輸精管一起割了下來。

    完事之後,頭套男還將牤子胯下的傷口給縫合起來了,他縫合的手段也很不錯,那些線頭和肉結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朵連一朵的小花。

    而後,頭套男滿意地將兩顆「鳥卵子」在牤子的眼前晃了晃,笑道:「怎麼樣,我的技術還不賴吧?放心,以後撒尿是沒有問題了,不過就算你到美國去做手術,也沒有辦法讓你再變回男人的。俺這把騸刀,可是祖傳的東西,被閹割的畜生,以後性情溫和、六根清淨,肯吃肯睡……」

    牤子看著自己的兩顆「鳥卵子」,整個人已經徹底地崩潰了,他沒有咒罵、也沒有痛呼,凶狠的眼神也已經不復存在,彷彿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一般。

    「噗!~」

    頭套男取出一小瓶酒,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一張嘴全噴在了牤子的下體部位。

    牤子頓時昏了過去。

    但變態的頭套男並沒有就此放過牤子,說道:「還得給他打個記號才行。」

    說完,便在牤子命根子的蘑菇頭上刻下了四個歪歪斜斜的字:淫以為戒。

    看完頭套男的表演,謝浪歎道:「真是好手段,如果其餘的強姦犯看到這個過程的話,我估計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去幹這種勾當了。」

    「放心吧,那些強姦犯看得到的。」頭套男詭異地笑了笑,「幹這種工作的時候,我一般都帶著DV的,到時候做成視頻傳到互聯網上,很多人都看得到的。」

    說完之後,頭套男將目光轉向了許青,笑道:「許大少爺,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家三代單傳,就指望著我傳宗接代呢……」許青不住求饒道。

    「欣賞」了頭套男閹割牤子的整個過程,許青的神智早就已經被摧垮了。

    「唉,那對不起了,誰讓你幹那麼多壞事呢?」頭套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不過等下我的手法可以盡量溫柔一點。」

    許青氣得兩眼一黑,就這麼昏了過去。

    「他媽的,這倒是便宜他了。」頭套男見許青昏了過去,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趕緊動手吧,你動作快點,還有兩個等著我們去閹割呢。」謝浪說道。

    對於這個頭套男,謝浪覺得他的心理好像真的有些「扭曲」,因為他似乎很「熱衷」這種閹割的行當。

    但謝浪並不知道,頭套男覺得謝浪也有些變態,甚至覺得謝浪可能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妖」。

    許青昏了過去,這倒方便了頭套男動作,不過五分鐘時間,他已經給許青「淨身」了。

    「兩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頭套男笑了笑,「從此以後,這兩個畜生就只能一心向善了。」

    說完,頭套男將地上的四顆「鳥蛋」用刀子挑了起來,對謝浪說道:「這東西就送給你了,回去用香油煎上幾分鐘,當作下酒菜,味道很不錯的。」

    謝浪直欲作嘔,連忙擺手道:「這東西還是你自己慢慢享用吧。對了,剩下的那兩個,你要不要去收拾?如果要的話,我們一同前往。」

    「既然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行蹤,為什麼不去呢?」頭套男說道,「你這小子叫什麼名字,怎麼長得跟女人似的,我還以為你是泰國來的人妖呢?」

    「謝琅,琳琅滿目的琅。」謝浪笑道,「只要能夠讓這幫混蛋上當,就算裝裝人妖也無所謂了。你呢,戴著一個頭套幹嘛,難道這樣很酷?」

    「我這不是怕被人認出來嗎?」頭套男說道,「你剛才沒聽見,這兩個傢伙都是大有來頭的,如果我的面孔暴露了,這不給自己找麻煩嗎。對了,說起來你以後也小心點,這兩個人雖然鳥卵子沒了,但是心腸未必就變好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大不了我明天就回泰國去了。」謝浪笑道,「我想請教你一件事情,你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呢?」

    頭套男得意地說道:「這是一個秘密,不過說給你聽了也沒有關係。我這個人對發情的動物非常敏感,能夠嗅到發情的動物釋放出來的氣息,尤其是這些獸性大發的人,我隔著老遠都能夠感知到。嘿,這其中的原因嘛,可能是因為我老爹從小都讓我吃各種閹割下來的睪丸吧。不信的話,你也可以試試。」

    謝浪搖了搖頭,順手打開了密室,說道:「抓緊時間吧,那兩個傢伙別跑掉了。」

    頭套男露出少許詫異的目光,謝浪對於機關的熟悉,讓他感到有些驚訝。

    謝浪和頭套男兩人來到帝王洗浴中心外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是這個該死的洗浴中心卻仍然熱鬧非凡,而且謝浪看得出來,出入這裡的人都是一些有錢有勢的人,這裡應該是高檔消費場所,難怪聽胖子說最低消費都是兩三百。

    而這帝王洗浴中心的幕後老闆,就是許青口中的冬巛,聽胖子說,這人居然還是西南大學的教授。

    對於這個擁有多重身份的人,謝浪很想立即揭開他的真正面目。

    冬巛給謝浪的感覺和許青、牤子不同,一來他是這件事情的主事人,二來他從許青和牤子的語氣中感覺到兩人對冬巛似乎有些「佩服」的味道,說明這人應該有點特殊的本事才對,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的老師。

    所以謝浪準備進去探個究竟。

    頭套男還帶著頭套,這時候他正藏在樹叢當中。

    「我準備進去了,你呢?」謝浪說道。

    「你先進去,我等下自然有辦法進去。」頭套男很坦白地說道,「我不能讓你看到我的真面目。」

    「你真是誠實啊。」謝浪笑道,「那等下在裡面見吧。」

    謝浪走進了帝王洗浴中心的大門。

    門口的迎賓妹妹長得倒是標緻,看見謝浪走進來,笑迎道:「小姐有什麼需要服務?」

    「我找你們老闆。」謝浪說道。

    「對不起,我們老闆不在這裡。」迎賓妹妹微笑道。

    「我知道他在這裡,你告訴他我是許少爺叫過來的。」謝浪說道,他知道這迎賓妹妹只是在打馬虎眼,冬巛肯定還在這裡。

    「既然是許少爺介紹來的,那麼你請跟我來吧。」迎賓妹妹說道,領著謝浪向樓上而去。

    進去之後,謝浪才發現這該死的帝王洗浴中心規模很大,而且真的很具有檔次。裡面的裝修和擺設都非常的奢華,有一種古代宮廷的感覺,而且走廊上面隨處可見裝飾用的古董。謝浪覺得,光是這裡面裝修和裝飾品,其價值就應該接近千萬了。

    不過,沿著走廊行走的時候,謝浪順便瞅了瞅一些房間裡面的佈置。那裡面多數都是一些精美的春宮圖,裝飾得也很情色,更有一些花枝招展、穿著性感、怪異的女人在裡面晃蕩,處處都充滿了曖昧和淫靡的味道。

    這樣的一個情色場所,居然能夠在城區轟轟烈烈地開著迎客,也真是有些異數了。

    冬巛能夠開這麼一家洗浴中心,其資金當然不是一個大學教授可以支付的。

    關於許青和牤子他們的真實身份,謝浪一直沒有問,也不想去問,反正無論他們是什麼身份,該閹割還得閹割,不然就真是沒有天理了。

    在四樓的一件很樸實的屋子裡面,謝浪見到了冬巛。

    冬巛差不多二十六七的樣子,一頭又長又捲的頭髮被染成了銀白色,穿著很隨意的T恤、牛仔褲,帶著黑色的眼鏡,很有點藝術家的味道。

    屋子裡面,沒有奢華的裝修和裝飾,有的只有簡單的木質辦公用具,和整個洗浴中心金碧輝煌的風格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一個妓院當中發現了一間和尚打坐的禪室一樣。

    旁邊站著一個人,差不多二十二三歲,樣子基本可以忽略,因為他給人第一眼的感受就是猥瑣,非常的猥瑣,以至於可以完全忽略他的樣貌。這人,似乎就是阿丘了,當謝浪一進門,他的目光就一直在謝浪全身上下轉悠著,好像恨不得將謝浪整個吞下去似的。

    「許青這小子,什麼時候找了一個這麼標緻的貨色。」阿丘用舌頭舔了舔嘴巴,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

    冬巛卻很冷靜,就如同沒有發現謝浪的「美麗」一般,他讓迎賓妹妹退了下去,然後對謝浪說道:「阿青讓你過來的?」

    謝浪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阿丘忽地如同野狗一樣躥了過來,伸著爪子向謝浪胸前抓了過來。

    中國管刀變戲法一般出現在謝浪手上,然後從中冒出一根錐子,迎向了阿丘的爪子。

    「咦,還是一匹胭脂馬啊,真有意思,玩起來一定很刺激。」阿丘淫笑著退了回去,說道:「阿青從來不會讓女人主動到這裡來的,你以為可以騙得了我們嗎?哈哈,不過你既然喜歡送羊入狼口,我這頭色狼必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就憑你?」謝浪冷笑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的味道。

    「阿青怎麼樣了?」冬巛沉聲問道,他似乎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相對於阿丘來說,冬巛的智商絕對要高出不少的。

    「很不幸,他成了閹人。」謝浪說道,但沒有半分同情的樣子。

    「臭娘們,就憑你可以對付阿青?」阿丘舔了舔手指頭,看來無論他品性如何,但是有點兄弟義氣。

    「不僅是許青,還有牤子,都成了閹人,接下來就是你們兩個了。」謝浪平靜地說道。

    「哈哈~」阿丘狂笑了幾聲,才說道:「我不知道是誰派你來的,但是你既然來了這裡,就只有悲哀、慘痛地被我們蹂躪而死了,然後你的靈魂和容貌將會永遠保留在這裡,永遠為我們服務,受我們驅使……」

    謝浪冷笑道:「既然你這麼自信,那麼還等什麼呢?」

    說話的同時,謝浪已經放出了霸虎。

    「嗖!~」

    霸虎化成一道銀光,落在了阿丘的腳下,然後猛地彈射而起,從阿丘的褲管躥上了褲襠裡面。

    被一種不知名的「怪物」鑽入褲襠裡面,這種感覺當然是相當地恐怖了,阿丘立即跳了起來,拚命地抖動雙腿,想將這「怪物」甩出來,同時顧不得許多,將自己的手伸了進去,只希望將這「怪物」抓出來。

    「啊!~」

    阿丘一聲慘叫,伸入褲襠的手觸電般縮了回來。

第七十五章 我認識你


    阿丘的手顯然是被霸虎給咬中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霸虎究竟是什麼怪物,只急得上躥下跳卻又毫無辦法。

    片刻之後,阿丘忽地停止了跳動,雙目之中滿是驚恐之色。

    「啪!~」

    兩顆橢圓形肉球帶著血肉從褲管裡面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霸虎化成一道銀光,回到了謝浪身上。

    看著渾身戰慄的阿丘,冬巛仍然顯得很冷靜,但雙目之中卻有了少許的驚恐,他盯著謝浪道:「你是什麼人?」

    「當然是找你們麻煩的人。」謝浪冷笑道,「你們幾個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這時候,房間的門忽地開了。

    頭套男不知道從哪裡鑽了進來,看了看眼前的場面,對謝浪說道:「唉,你下手太重了,又沒有給人家縫合傷口,也沒有消毒,搞不好可能會發炎流膿的呢。我都以為我手段狠毒,想不到你這小子更狠啊。」

    冬巛看了看謝浪和頭套男,忽地身子向後猛地一抑,然後整個人就不見了。

    謝浪和冬巛面面相覷,顯然兩個人都沒有料到冬巛還會來這麼一手。

    「你不是能夠追蹤發情的人的氣息嗎,看看這小子去了哪裡。」謝浪連忙說道。

    頭套男鬱鬱地說道:「問題是這小子根本就沒有發情啊。」

    「看樣子關鍵時刻還是只能*自己。」謝浪說道,在冬巛消失的地方找尋了幾分鐘,很快就在冬巛的辦公桌下面找到了一處逃生的機關。

    阿丘恍若死人一般,只是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大概他始終無法接受自己已經被閹割的事實。

    謝浪開啟了機關,下面驚現一個向下的通道。

    頭套男見了這通道,立即就要鑽進去。

    「讓我先。」謝浪搶先鑽了進去,畢竟頭套男不擅於機關,進去之後萬一被人算計,反而麻煩。

    但事實上,這通道內沒有陷阱、也沒有機關,只是一個通向地下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水霧蒸騰、鶯吟燕語,原來竟然是一個地下的洗浴中心。

    不過,和上面的洗浴中心不同的是,這裡多了幾分「仙氣」。上面的洗浴中心雖然金碧輝煌,裝飾得像皇宮一樣,但無論如何總是多了幾分俗氣,而這下面卻不同。

    這裡分明是按照傳說中的「仙境」設計的。

    裡面沒有那些宏偉建築,古董裝飾,只有造型各異的山石,靈秀的瀑布,各種香氣撲鼻的花草,還有一些可供觀賞的鳥獸。

    朦朧的水霧之中,時而可以看到一些穿著薄紗,裝扮得如同仙女一樣的曼妙身影緩緩移動著,還能夠依稀地聽見一些恍若來自天界的天籟之音。

    置身在這樣的幻境當中,感覺不到任何的都市喧囂,彷彿到了九天仙境一般。

    陡然看見這樣的場景,謝浪和頭套男都不由得愣了一愣,不知道冬巛這傢伙究竟是幹什麼的。

    兩人在水霧當中小心翼翼地前行著,忽地頭套男對謝浪說道:「咦,這裡有一塊石碑呢。上面是什麼字,怎麼不認識啊,扭扭曲曲就跟蝌蚪一樣。」

    謝浪看了看那石碑,約莫兩米高左右,上面寫著幾個朱紅色的字。

    其實,那並非是什麼字,而是匠門所用的鳳文。

    但其中的含義,謝浪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明白。

    走過了那石碑之後,眼前的一切稍微清晰了,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加地夢幻了。

    面前竟然出現了一座將近有百米高的小山,山崖上面有一條銀白的瀑布傾瀉而下,而小山下面是一處寬大的水潭,上面水霧蒸騰,水霧當中瀰漫著一股礦物質味道,似乎是天然的溫泉。

    而潭水之中,活色生香,無數的曼妙的身影在裡面若隱若現。

    幾個身龐體闊、臉肥肚大的大人物赤裸著躺在水中,被一群鶯鶯燕燕環繞著、奉承討好著,顯得無比享受。那水霧當中,不僅有黑眼睛黑頭髮的東方美女,還有金髮碧眼的洋妞,甚至讓謝浪和頭套男都大吃一驚的是,水裡面竟然不時地有幾條美人魚游過。

    謝浪揉了揉眼睛,以為是看錯了,但好像他並沒有看錯,雖然那些美人魚看起來有些夢幻,但卻似乎是真的是美人魚,而且是容貌姣好的美人魚。

    「這該死的冬巛,他究竟搞的是什麼東西啊。」謝浪在心中咒罵道。

    這地方的幻境雖然美不勝收,但卻也隱藏著一種莫名的詭異。

    就在這時候,冬巛忽地在水霧之中出現了,在隔著謝浪五米左右的地方,對謝浪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有人間仙境的感覺?不過,對於你這種不懂得藝術的人,可能是很難領悟到其中的精髓。」

    聽冬巛的語氣,似乎對謝浪和頭套男有些不屑。看小說我就去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招了招手,立即有一位穿著白紗的「仙女」依偎在他身旁。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並且擁有恰到好處的氣質,介乎清純和淫蕩之間的氣質。

    但是,卻好像有些不太真實。

    在這種距離,謝浪借助霸虎,感官能力大幅度提升,可以感知到那個女人其實毫無生氣。

    冬巛似乎看到了謝浪眼中的疑惑,得意地說道:「這才是藝術的最高境界,讓最美麗的東西永遠保存下來,且永遠都保持著一種鮮活的狀態。可憐的阿青,他畢竟太膚淺了,他不知道他連藝術的門檻都還沒有跨進去呢。至於牤子和阿丘,這樣的人死不足惜,老實說我也有些討厭他們,要不是他們的身份有些特殊,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否則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想搞死他們的。」

    「不過是借用匠門鳳文的神秘力量而已,何必非要用什麼狗屁藝術來掩蓋。」謝浪打斷了冬巛的話頭。

    冬巛臉上露出少許驚訝之色,說道:「呀,想不到你還真有一點見識哩,可惜我們不是同路的人,不然大家倒是可以一起合作。」

    冬巛用手指輕輕彈了彈,身旁的女人立即如同風一般消逝無蹤了。

    頭套男看得目瞪口呆,顯然他並不知道鳳文的事情。

    「合作個屁,我們是來閹割你這個畜生的。」頭套男叫道。

    「閹割我?」冬巛不禁冷笑,「實話告訴你們,我對女人根本就沒有興趣,縱然被你們閹割了,也頂多只是少了點不必要的器官而已。不過,恐怕你們沒有那個本事的。」

    對女人沒有興趣?

    謝浪心想,莫非這小子是一個同性戀,亦或者是生理缺陷?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冬巛又道,「如果不能置身事外,就只能沉迷於其中。你看看潭水中的那幾個人,在外人眼中他們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但是現在他卻只是我們的一顆棋子而已。我師傅和我建立這瑯嬛仙境,不是為了自娛自樂,而是用它來控制這些傀儡,達到偉大的目的。沉迷於聲色中的人,多是庸碌之輩,怎麼可能幹成大事呢?」

    「你們的野心我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們姦殺那麼多無辜的人,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發洩你們的獸慾?無論如何,你們都是罪有應得。」謝浪喝道。

    「發洩獸慾的只是他們三個人而已,我根本毫無興趣。」冬巛淡淡一笑,「這瑯嬛仙境的人,似幻似真,你難道不知道是為什麼?我還以為你既然知道鳳文,就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呢。可笑,你們兩人連這裡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就吆喝著要閹割人。你們傻兮兮地進了這瑯嬛環境,恐怕想出去就難了,這裡的景像似真非真,有你們玩的。至於那些人皮的用途,不知道你聽過皮影沒有?瑯嬛環境中的仙女,都是皮影的影像,所以似幻似真,不過這些皮影都是人皮製成的,當鳳文的神秘力量加諸其上,就更是逼真了,而且鮮活動人。至於為何要虐殺,姦殺,那是因為要在她們最痛苦和最快樂的時候將人皮剝離,這樣才能將她們最動人的姿態和神韻留下來。不過,像你們這種不懂藝術的人,和你們談論藝術,原本就是對牛談情的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

    「那你也該被剝皮!」謝浪怒吼一聲,霸虎再次出手。

    但冬巛卻忽地消失不見了。

    不僅冬巛不見了,連潭水裡面的那幾個大人物也不見了。

    四周變得出奇地安靜,像死亡一般地安靜,先前來的通道也消失在水霧當中了。

    謝浪利用霸虎搜尋了一下四周,但並沒有什麼收穫,找不到任何入口或者出口。

    「你不是可以追蹤氣息嗎,看看冬巛那混蛋去了哪裡。」謝浪對頭套男說道。

    「這小子沒有發情,我沒辦法追蹤他的氣息,可能他早就是一個閹人吧。」頭套男鬱悶道。

    這時候,迷霧之中起了變化,好幾個身著輕紗的身影飄了過來。

    輕紗下面,致命的誘惑若隱若現。

    謝浪和頭套男都是正常的男人,當那幫似幻似真的仙女*過來的時候,立馬起了正常的反應。

    但兩人面臨的誘惑顯然不止於此,很快那些輕紗仙女在謝浪和頭套男身邊舞動了起來,輕紗飛舞之間,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牢牢吸引著謝浪和頭套男兩人的目光。

    而後,這些輕紗仙女*攏過來,幾乎就跟真的一樣,甚至還能夠感到肌膚接觸時候的那種銷魂的感覺。

    不僅如此,這些仙女們還做出了各種挑逗、誘惑的動作,看得兩人血氣噴張。

    「兄弟,趕緊撤吧,不然非得憋死在這裡。」頭套男說道,顯然他不是聖人,忍受不了這種誘惑。

    謝浪也同樣忍耐不住,但是這瑯嬛環境可不是機關密室,要找到通道可並不容易,看見頭套男憋得難受,只好將霸虎釋放了出來,圍繞著兩人飛速轉動,暫時將那幫充滿疑惑的幻影仙女擋在外面。

    「有意思,你這是什麼東西?」水霧當中,傳來了冬巛的聲音。

    「想知道嗎?知道的話,就趕緊過來啊。」謝浪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

    「我可等著你們兩個人精盡人亡呢。」冬巛邪笑道,「你們兩個其實和所謂的畜生也沒有什麼差別,明明知道這些幻影所代表的是那些慘死的女人,居然還會生出下流的衝動,可見你們比牤子、阿丘也好不了多少。那個戴頭套的,你要不要把自己也閹割了啊。」

    冬巛的話音落下之後,謝浪就發現四周湧出來更多的幻影,也更加地真實,霸虎已經不能完全將這些幻影擋在外面了。

    「不行啊,再這麼下去真的是憋不住了。」頭套男的定力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他覺得再這麼下去的話,肯定會一洩千里的,這裡所面臨的誘惑,絕對不是那些日本AV女優可比擬的,而且這種誘惑幾乎接近真實,真實得要命。

    「對了,我可以閉上眼睛啊!閉上就沒事了啊。」頭套男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連忙閉上了眼睛。

    「小心!~」

    謝浪提醒道,中國管刀彈出一個小金剛傘,擋在了頭套男面前。

    「鐺!~」

    一柄飛刀撞在了金剛傘上面,掉落在頭套男腳下。

    「算你機靈,躲開了這一擊,不過我看你們能夠忍到什麼時候。」冬巛在水霧之中冷笑道。

    「你這種口氣,真的很讓人討厭,知道嗎?」謝浪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吼道,「你等著吧,馬上你就會跪在地上求饒了。」

    「哈哈~」冬巛笑道,「我真是佩服你的樂觀精神,好好享受吧。」

    但很快冬巛的笑容就凝固了,是真正的凝固了。

    不過一瞬間,謝浪四周的水霧完全凝聚成了冰霜,而那些致命誘惑的仙女幻象也忽地消失了。

    謝浪若無其事地將一塊小護盾藏在了衣袖下面,心中卻相當地得意,暗想這天工搞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幸好這次沒有托大,將這三塊護盾都帶在了身邊。

    那冰盾也不知道是如何被開啟的,但總之它在在關鍵的時刻建功了。

    當水霧被凝結成冰塊的時候,一切幻象都消失了。

    「怎麼可能?」冬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要知道這些水霧可是溫泉升騰而成的,這瑯嬛仙境裡面的溫度起碼在三十度以上,怎麼可能一瞬間全部凝聚成冰霜了呢?但,冬巛感覺到自己的臉上都佈滿了一層霜花,冰涼冰涼的,如同他受驚的心。

    瑯嬛仙境,這可是冬巛和他師傅兩年來的心血啊。所謂帝王洗浴中心,其實只是一個幌子,雖然可以日進斗金,但是遠遠無法和瑯嬛仙境的價值相提並論,來這幻境當中的,都是社會、國家的一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也是九方樓拉攏和控制的對象,從中獲取的潛在利益,龐大得難以估計。在冬巛眼中,他的師傅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擁有不凡的手段,這也是他為九方樓服務的原因之一。

    而現在,這幻境中的佈置在謝浪面前竟然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完完全全地失效了。

    謝浪胸前的霸虎,已經牢牢「鎖定」了冬巛。

    頭套男再次興奮了起來,向冬巛撲了過去,手中握著明晃晃的刀子,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對冬巛下手了。

    冬巛臉上出現了一個不屑的神色,轉身向水潭裡面跳了下去。

    只要落入水潭當中,他就有機會逃脫,並且他相信謝浪和頭套男都來不及阻止。

    但這一次,冬巛顯然失算了,就在他快要落水的一剎那,一個鳥籠子般的東西恰當時機地罩在了他的頭上。

    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敲打,冬巛覺得自己的頭在瞬間變成了一隻木魚,無數地木槌在上面無情地敲打著,直到他的腦袋變得跟釋迦摩尼的腦袋一般大。

    許久沒有使用過的血滴子,終於再次建功。

    當謝浪把冬巛從水裡面拖出來的時候,後者已經鼻青臉腫不成人形了。

    「現在他是你的了。」謝浪對頭套男說道,「不過好像他並不怕被閹割啊。」

    「是啊。」頭套男點了點頭,「不過對於剝皮,我也一樣擅長,只是那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太殘忍了?」

    冬巛雖然頭大如鼓,但是神智卻清醒了過來,聽見要被剝皮,終於害怕了,說道:「你們……你們放過我吧,以我們家的權勢,你們要什麼好處我都給你。」

    「動手吧,你要是不忍心,就讓我來。」謝浪對頭套男說道,「我以前捕捉到野獸,無奈它們掙扎得再厲害,我也一樣可以給他們剝一張整皮下來,不然就不值錢了。」

    頭套男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刀子,「給畜生動刀子,哪裡還管什麼殘忍不殘忍。我只是在想,該從什麼地方下手比較好,要不還是從他的是非根開始吧。」

    刀子忽地落了下去,然後就是殺豬般的叫聲響起。

    謝浪沒有理會頭套男的變態行為,找到了先前那塊刻著鳳文的石碑。

    *近石碑的時候,謝浪胸前的鵝卵石開始發熱,然後釋放出淡藍色的亮光。

    石碑上的字也逐漸開始發亮,然後光線越來越強,最後強光散去,那些鳳文卻已經消失不見。

    謝浪心有所感,將石碑掀開,只見下面埋藏著一個黑色的檀木盒子,上面不知道塗著什麼香料,反正香氣陣陣撲鼻。

    盒子上面,刻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鳳文,看那些鳳文的模樣,似乎有點像是人的各種動作。

    謝浪沒有細看,揭開了盒子。

    那盒子裡面,卻是一張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人皮,如同衣櫥裡面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但每張人皮的臉卻都很平整,沒有任何的折痕,而且栩栩如生,恍若真人一般。這些人皮讓謝浪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她們整個人的靈魂和精魄似乎都還依附在這人皮上面。

    謝浪心中一陣戰慄,粗略數了一下,那些人皮差不多有二十多張。

    也即是說,有二十多個女人被冬巛這批人虐殺。

    這些人皮,被冬巛以秘術弄成了所謂的「人皮皮影」,雖然謝浪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心中對冬巛等人卻是恨之入骨,幸好他們都得到了應得的報應。

    天理循環,果然如此。

    謝浪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收了起來,準備找時間將這些盒子帶去寺廟中做一場法事。

    他不相信什麼鬼神,但是卻希望這些人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等謝浪整理好這些之後,頭套男已經將冬巛的人皮剝了下來。

    的確,頭套男沒有誇張,他的刀法當真很厲害,剝皮之後冬巛居然都還沒有昏死過去,還癱在那裡呻吟著,但冬巛看起來似乎有些恐怖。

    頭套男將冬巛的人皮扔在了溫泉裡面,然後對謝浪說道:「兄弟,好戲演完了,也該散場了。明天,你真的打算回泰國?」

    謝浪知道他在開玩笑,笑道:「你有辦法掩飾自己的身份,我當然也有自己的辦法。其實,我猜我應該認識你的。」

    「是嗎?」頭套男訝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套,「不可能啊,我的頭套又沒有壞,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本來面目。」

    「人的習慣是沒有辦法更改的,尤其是手上的習慣。」謝浪自信地笑道,「我以前看過你用刀的,雖然不是同樣的刀,但卻是同樣的手法。要不然我們打個賭,看看我能不能猜出你的真正身份。」

    「我看還是不必了。」頭套男微微有些緊張,大概是有些怕被謝浪猜出身份,「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趕緊走吧。」

    兩人從先前的通道回到了帝王洗浴中心。

    這時候,整個洗浴中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阿丘已經不知所蹤。

    警察們正在逐一查看洗浴中心的顧客們。

    「你有沒有辦法出去?」謝浪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頭套男說道:「這話我原本想問你呢。既然你有辦法,那還是各走各的路,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我相信我們還會見面的。」謝浪笑道。

    剛說完,就聽見洗浴中心外面響起了狗吠的聲音,可能是警犬已經被帶了過來。

    這頭套男好像對狗吠的聲音非常敏感,臉上竟然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驚恐之色,倉皇地越窗而去。

    「汪汪!~」

    警犬的叫聲更大了。

    頭逃難倉皇失措的樣子,倒讓謝浪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情。他們家曾經養了一條狗,叫做阿黃,長得又壯又凶悍。有一年春天的時候,菜花開得很燦爛,阿黃可能也是春心湧動了,有天它帶著一條母花狗鑽入了謝浪家旁邊的菜花地,沒想到就在它行「苟且之事」的時候讓謝浪的爺爺給撞見了。當時,他爺爺只說了一句「哎……閹了吧」,就注定了阿黃以後的悲慘命運。

    為阿黃「行刑」的是鄰鄉的張騸匠。謝浪清楚記得,當阿黃被膳掉的時候,還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呢。從此以後,阿黃在也沒有發情期了,但是張騸匠也成了它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相隔幾里路,它都能夠聞到仇人的味道,拚命上前攻擊,以至於張騸匠後來都不敢再涉足謝浪家所在的那個山頭了。

    但騸匠,原本就是幹這騸豬、騸狗的勾當營生。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頭套男還熱衷於騸流氓。

    只是,明天該如何向冉兮兮解釋呢?
第七十六章 莫名而來的石磚


    謝浪所料不錯,第二天一大早,謝浪就接到了冉兮兮的電話。

    在電話裡面冉兮兮似乎有所顧忌,並沒有多說話,跟謝浪約定半小時後在學校操場見面。

    謝浪在操場上沒等多久,冉兮兮就駕著車過來了。

    從車上出來之後,冉兮兮還向四周望了望,顯得有些緊張。

    謝浪連忙上前,問道:「兮姐,你這麼緊張幹嘛啊?」

    冉兮兮神情緊張,說道:「我是為你緊張啊,你小子這次可真是惹了大禍了。」

    「咋了?」謝浪不解道。

    「少裝糊塗了。」冉兮兮用手指彈了一下謝浪的額頭,壓低聲音說道,「昨天晚上又有三個人被閹割了,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我承認先前有些小看你的手段,但是這次你可真是惹上大麻煩了。」

    「準確的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的確是參與了,但也不全是我的功勞。」謝浪說道,「你這麼緊張地趕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惹禍了,難道我還應該找個地方去避難不成?」

    頭套男的事情,謝浪並不打算對冉兮兮坦白,因為頭套男既然戴著頭套,就表示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虧你還能裝著沒事的樣子,我都為你擔心死了。你知道昨天晚上出事的那四個人是什麼來頭嗎,現在局上已經得到了死命令,一周之內必須要查出兇手。另外,我聽說黑道上的人物也都得到了懸賞,現在已經開始到處搜尋兇手下落。就算我哥哥那邊,也都得到了消息,你想想看,能夠影響警察局和特勤部門工作的人,這來頭能小嗎?」冉兮兮說道。

    「怎麼,先前那麼多無辜女生出了事情,就沒有死命令要一周破案,現在幾個畜生被閹割了,就要搞得滿城風雨,黑道白道都一齊出動了?果然是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啊。」謝浪冷笑道,「幸好他們都得到了報應,否則就真是沒有天理、王法了。」

    冉兮兮聽出了謝浪話中的不滿,說道:「這幫人幹的事情,的確是人神共憤,我當然也巴不得他們死得慘點,但關鍵是要講究證據,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四個人就是罪犯,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們都還算是『清白』的。但是你現在的處境就危險了,如果落在警察手中,也許只是做幾年牢,但要是落在那些黑道中人手中,可能下場就很慘了。唉……你這小子怎麼就一點不著急呢!」

    「我為什麼要著急啊,只要你不抓我就行了,別人又不知道是我幹的。」謝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好像忘記了,我會化妝的,對吧?」

    「該死,我怎麼把這一點給忘記了。」冉兮兮笑了笑,神情輕鬆了不少,「我想你也不會那麼笨,就直接用本來的面目去『犯罪』。」

    「怎麼叫犯罪呢,我這叫替天行道、懲惡揚善。」謝浪辯解道,然後將一個檀木盒子從背包裡面拿了出來,放在冉兮兮手中,「你不是要證據嗎,這裡就是他們犯罪的證據。」

    「這是什麼東西啊?」冉兮兮疑惑道,打開了盒子。

    「啊!~」

    冉兮兮驚叫一聲,差點把手中的盒子扔到地上,原來她打開盒子忽然看到裡面的人皮的時候,看到那人皮上面真實、生動的面孔,就如同是在一瞬間看到了一張鬼臉。

    「別怕,只是人皮而已。」謝浪說道,「我以為你是警察,應該不會害怕這些東西的呢。」

    「死人,我怎麼知道這是人皮啊。」冉兮兮罵道,「不過有了這證據,應該可以送他們進牢房了。對了,你這小子是怎麼找到這四個傢伙的。」

    謝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微微得意道:「這年頭幹事,都得動動腦子啊。兵法三十六計,我這次用的可是美人計……」

    謝浪將整個過程和冉兮兮說了一遍,聽得冉兮兮目瞪口呆,她顯然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曲折。

    聽完之後,冉兮兮感歎道:「想不到這次真讓你說中了,我們警察局還真是飯桶局,搞了這麼久沒有偵破的案子,竟然被你兩三天就查了出來。」

    「行了,你也別長吁短歎了,我這次雖然動了腦子,但也*了點運氣。」謝浪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又開玩笑道:「況且,就算你們警察局的人想到美人計這一招,恐怕也行不通啊。警察局我又不是沒有去過,哪有什麼美女啊,當然你是唯一的例外。既然沒有美女,怎麼可能施展美人計嘛。要讓你去的話,警察局的男同胞肯定又不願意送羊入虎口,對吧?」

    「好了,少貧嘴了。」冉兮兮笑了笑,「這件事情你已經做到了,看來我也應該履行先前的承諾了。小男人,你這次想要什麼獎勵呢?」

    聽到「小男人」三個字,謝浪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為難道:「算了,你還是叫我謝浪或者臭小子吧。怎麼我忽然覺得小男人三個字,感覺怎麼像是在叫寵物似的。至於獎勵嘛,我上次都說了,只要你以後別再把我當小孩看就行了。看小說我就去」

    「真的不要什麼獎勵了?」冉兮兮愕然地看著謝浪。

    「老實說,你不將我這個『兇徒』緝捕都算不錯了,哪裡還敢要什麼獎勵。」謝浪哂道,「對了,這個是你要的中國管刀,我稍微改進了一下設計,更加適合女性使用。」

    謝浪將一支紅色的唇膏模樣的東西遞在了冉兮兮手中。

    那支「唇膏」當然不是唇膏,約莫有七八厘米長,外表是非常亮麗的紅色,上面還鑲嵌著一朵小小的金色鬱金香,看起來非常的時尚,上面還刻著「中國管刀」四個篆體小字,以及一排很細小的英文。

    冉兮兮拿在手中感覺到它的重量起碼有一公斤左右,應該是以鋼鐵為材料做成的。冉兮兮看了看這支「唇膏」,疑惑道:「就只有這麼點長,裡面能夠藏多少工具啊?還有這英文是什麼東西,你刻在上面幹嘛啊?」

    「旋轉下面的部分,就像你平時選擇唇膏一樣,這樣裡面就會伸出來一截。」謝浪提醒道,「至於那上面的英文,上面寫的是『MADEINCHINA』,產權保護嘛。」

    冉兮兮旋轉了幾下,果然裡面又伸出來一截,這樣一共就差不多有十三四厘米長了,握在手中重量和長短感覺都比較合適。

    「對了,這裡面的工具究竟怎麼使用啊?」冉兮兮問道。

    剛說著,手中的「唇膏」忽地有了變化,出現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卻又真真切切的事情:管中竟然伸出了一朵玫瑰的花蕾,然後花蕾緩緩地綻放,變成了一朵差不多拳頭大小的紅色玫瑰,那朵玫瑰幽香陣陣、嬌艷欲滴,也栩栩如生。

    之所以說栩栩如生,是因為這朵玫瑰並非真實的,而是一種奇特的金屬製成的,只是因為外形和顏色都非常的逼真,而且還有玫瑰的香味,所以看起來才跟真的差不多,而且這朵玫瑰花下面還有兩片綠葉做陪襯,這樣就顯得其更加真實了。

    冉兮兮有些驚喜,也有些感動,她本以為謝浪只是照著他的中國管刀複製一件,但是沒想到謝浪竟然花了這麼多心思在裡面,不僅在設計上面更加顯得女性化,而且還弄了朵玫瑰來做「噱頭」。冉兮兮心頭有些莫名的感動,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

    操場上晨跑的學生看見冉兮兮手中火紅的玫瑰,跟她的美麗真實相得益彰,只是都覺得旁邊有個謝浪站在那裡,有幾分大煞風景的感覺。

    謝浪見冉兮兮沒有說話,笑道:「怎麼,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改進改進的。」

    「不……已經很好了。」冉兮兮連忙說道,「很漂亮的玫瑰,而且很真實,你的心思和設計都很好。不過,為什麼是玫瑰呢?」

    謝浪笑道:「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毒玫瑰』啊,既然是毒玫瑰,當然要用玫瑰花了。」

    「你——」冉兮兮不由得啼笑皆非,笑罵道:「該死的謝浪,原來你竟然是這個心思,我最恨人家叫我毒玫瑰了,感覺就像是蛇蠍女人一樣。」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啊。」謝浪連忙辯駁道,「你要知道,毒玫瑰這個稱號其實是擁有很多崇拜者的。我們寢室的同學,也都聽過你的大名,當然我也是崇拜你的,他們都說說你……嗯,說你嫉惡如仇、遏惡揚善、除惡務盡才,堪稱罪犯剋星,警界楷模……」

    「好了,別那麼多廢話了。」冉兮兮明知道是謝浪在拍馬屁,心裡卻也受用,說道:「趕緊告訴我這東西是怎麼個用法吧。」

    「這個用法,當然就有點複雜了,總共有一百七十六件工具在裡面,再加上這朵玫瑰花的話,就有一百七十七件工具了。這些工具裡面,有的是攻擊的凶器,有的是暗器,有的是防禦的東西,還有的是普通輔助工具。」謝浪拿起這支「唇膏式」中國管刀,詳細講解道:「總共有三個小按鈕,在這個位置,看見了嗎?三個按鈕組合著按下,就可以控制這管刀裡面的機關了。比如這多玫瑰,當然不只是為了觀賞所用,這花瓣薄薄的,其實卻很鋒利,同時按住這兩個小按鈕,可以在瞬間彈射出去……」

    謝浪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勉強說清楚這個「唇膏式」管刀的使用方法。

    但冉兮兮卻還是聽得雲裡霧裡的,因為彈出每一種工具的方法都不一樣。

    最後,謝浪只得說道:「這一百七十七種工具的使用方法,我回頭給你寫一個說明書吧,你可以參看說明書慢慢研究。當然,切記好找無人的地方實驗才行,否則很可能誤傷別人。另外,這工具裡面的東西飛出之後,是不會誤傷到使用者,這個你可以放心的。」

    「那好,早點把說明書給我寫出來。」冉兮兮說道,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該吃早飯了,不然上班要遲到了,你請我去你們學校食堂吃吧。」

    「好,不過你不要像上次一樣半路溜走了。」謝浪說道。

    上次去食堂的路上碰倒了周南,結果冉兮兮無緣無故地生氣走了,搞得謝浪一頭霧水。

    「上次,什麼時候啊?」冉兮兮故作不知地問道。

    今天兩人去食堂,倒是沒有碰見周南,卻碰見了蘇苜剛好從食堂出來。

    看見謝浪和冉兮兮兩人,蘇苜神秘地笑了笑,對謝浪說道:「哇,謝浪你真是好幸福啊,竟然能夠約我表姐一起出來吃早餐。你不曉得,警察局那麼多精英男士,從來沒有一個人成功呢。哦,對了,上次你給我雕刻的雕塑,我爺爺非常的喜歡,讓我帶他感謝你。」

    「死苜苜,你別給我亂說啊,我找謝浪是有重要的事情。」冉兮兮辯解道。

    「當然有『重要』的事情了,不然怎麼一大早就約出來了啊。」蘇苜繼續調笑道,然後不再給冉兮兮機會,對謝浪說道,「謝浪,趕緊把握機會吧,我看好你哦。拜拜,我去上課了。」

    說完,蘇苜就閃了,讓冉兮兮解釋都沒有機會。

    謝浪在食堂買了兩份早藏,坐下來和冉兮兮一起吃的時候,說道:「兮姐,你說蘇苜怎麼這麼愛學習啊,大學裡面的女生,我看很少有她這樣愛讀書的,難道她真的是要出國了?」

    「其實說實在的,蘇苜本來根本就不喜歡讀書,她喜歡的是漫畫,一直想成為一個漫畫家的。」冉兮兮歎道,「可惜的是,唉——」

    冉兮兮歎了一口氣,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可惜什麼啊,你這不是吊人胃口麼?」謝浪問道。

    「怎麼,你很關心蘇苜的事情?」冉兮兮盯了謝浪三秒鐘,才繼續說道:「對於你們男人來說,事業和理想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對於女生來說,你覺得什麼是最重要的?」

    「我又不是女生,我怎麼知道。」

    「對於女人來說,生得好不如嫁得好。所以女人為了愛情和家庭,是可以放棄理想和事業的。」冉兮兮說道,「蘇苜的情況就是這樣,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書獃子』,但是為了追尋愛情,就只有放棄自己的興趣和愛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蘇苜的……嗯,她的男朋友是在國外了?」謝浪問道。

    問這話的時候,謝浪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面有些羨慕那個人,因為蘇苜的確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

    「怎麼了,你是不是比較失望啊?」冉兮兮問道。

    「我失什麼望啊,我明顯沒有什麼希望,既然沒有希望,有怎麼可能失望呢?」謝浪哂道。

    「你總算是有自知之明。」冉兮兮說道。

    ※※※

    上午前兩節課是在一棟舊教學樓上的。

    這棟教學樓大概是四五十年前的建築,都是用青石磚碼起來的,不過很多青石上面已經長滿了苔蘚,要不然就是被爬山虎給蓋住了,但比之學校裡面的那些新房子,卻別有一種風味。

    只是,這教學樓雖然別有風味,但課程卻是相當的乏味。

    謝浪無心聽課,便自顧自地研究起「點石成金」卷軸上面的東西。

    雖然這卷軸上面並未介紹機關的內容,只是圍繞石頭來說的,但對於謝浪也頗有參考的價值。況且,謝浪覺得學一學石王的手段,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情。

    原本謝浪想去請教一下秦哲,但偏偏秦哲這幾日出差去了,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以至於謝浪心頭雖然有很多疑問,但都只能自行揣摩。

    胖子顯然也無心聽課,對謝浪說道:「你看看這石磚上面的『留言』,真的很搞笑呢。」

    謝浪看了看,果然牆壁裡面的這些石磚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的,每一塊石磚上面都被刻上了各種打油詩或者簡易情書,甚至還有考試卷的答案之類的。

    這類東西謝浪其實也見過,不過大多都是在課桌上面,什麼「X校女生一回頭,嚇死田邊一頭老黃牛」之類的,要不然就是「XX男,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六,誠徵女友」之類的。

    看看消遣,倒也不錯,只是謝浪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一塊石磚上面看見一個鳳文,而且是跟「點石成金」卷軸裡面的一個鳳文一模一樣,那是「控石之術」裡面的一個鳳文。

    謝浪看見那鳳文的時候,險些讓自己給驚了一下,一時間真有點白日見鬼的感覺。

    這可是學校的教室啊,他實在想不出會有誰將這東西刻在了這裡。

    那石磚看起來和普通的青石沒什麼兩樣,但上面除了這麼一個鳳文,就再沒有其餘的內容了。不像其餘的石磚,幾乎都被學生的小刀「糟蹋」得體無完膚了。

    謝浪心中有些激動,他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是撿著寶了,滿懷激動地將左手貼了過去。

    然後,謝浪終於確信自己的確是撿到寶了。這塊石磚雖然還是青石,但是卻是擁有強大靈識的青石,而且應該是經過了「煉石之術」煉製過的青石,是那種純淨的石材,沒有任何多餘的元素在裡面。

    謝浪雖然還不能運用煉石之術,但卻明白這其中的原理。越是普通的石材,越是難以煉製,因為普通的石材所蘊含的雜質較多,很難煉製成「純淨的石頭」,而且煉製出來的石頭其靈識往往也不會很強。而靈識較弱,或者沒有靈識的材質,在傳奇匠人眼中,就等於是廢物。

    但這一塊青石的石磚卻顯然是一個例外。只是謝浪也搞不懂當初究竟是誰煉製了這麼一塊石磚在這裡,而他又究竟是出自什麼目的。

    「謝浪,你老盯著這塊石磚幹嘛啊,難道你多看它兩眼,它就能夠變成玉石?」胖子笑道。

    謝浪搖了搖頭,說道:「青石當然不能變成玉石,不過你可以跟你打個賭,不管你的刀有多鋒利,都休想在這石磚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跡,你信不?」

    「好,賭什麼?」胖子不服氣地說道。

    「今天中午的午飯吧,兩個雞腿加一杯飲料。」謝浪笑了笑,他知道胖子必輸無疑。

    而胖子還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操著刀子就向石磚上面狠狠地劃了上去。

    「嗡!~」

    胖子用力有些大,以至於刀尖劃在石磚表面的時候竟然發出了強烈的摩擦聲,如果只是摩擦聲也就罷了,偏偏刀尖和石磚摩擦的地方還帶出了一串火星,明亮的火星頓時向著前面一排的同學濺射而去。

    「啊!~「

    前面的一個女生高聲尖叫,然後猛地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原本她正在和男友卿卿我我聊得正歡,胖子搞出來的這一串火星嚇得她真是夠嗆。旁邊那位壯男,見自己的女友被胖子驚擾,頓時向胖子投去了一個凶狠的眼神,如果不是因為在課堂上的話,肯定他立即就要對胖子拳腳相加了。

    「吳飛凡同學,下課的時候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老師還算比較理智,沒有當場發作。

    胖子這一個賭局,可真是虧大了。

    更鬱悶的是,經過他仔細檢查之後,那塊石磚當真是安然無恙,沒有半分的劃痕在上面。

    胖子雖然有些鬱悶,但是心中卻有些驚喜,向謝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刀子沒有辦法劃傷這塊石磚的?」

    謝浪笑了笑,說道:「這塊石頭密度和硬度已經超過了金剛石,你覺得可能被你的刀劃傷嗎?」

    「超過了金剛石,那這石頭究竟是什麼東西啊?這麼說,我們撿到寶貝了!」胖子又是佩服,又是驚訝。

    「寶貝個屁,這石頭它還是石頭,只是比其餘的石頭更重、更硬而已,當然它的本質還是石頭。」謝浪說道。的確,對於胖子和其餘人來說,這塊石磚也僅僅只是一塊石磚而已,但對於謝浪,卻擁有很高的價值的。

    「搞了半天,居然還是一塊石頭,真是無聊。」胖子鬱悶道。

    「廢話,你覺得有人會把金剛石、玉石拿來當磚頭用嗎?」謝浪說道,「別忘了剛才的賭注。」

    就在胖子鬱悶的時候,謝浪卻已經開始繼續研究這塊石磚了。

    在謝浪看來,這塊石磚經過了「煉製」之後,不僅硬度非常的高,而且重量也應該非常的驚人,謝浪估計這塊磚頭至少有幾十公斤重,如果能夠以「控石之術」加以控制的話,說不定還真是一個好東西。

    只是這石磚裡面的靈識和謝浪並無聯繫,而且謝浪的控石之術還沒有入門,要想立即操控這東西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時候,謝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胸前的鵝卵石,謝浪自己也搞不懂,這塊鵝卵石為何就能夠和器械中的靈識建立聯繫,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向老爹問清楚這鵝卵石的來歷。

    「蓬!~」

    當鵝卵石和這石磚觸碰在一起的時候,竟然爆出一大團明亮的藍光。

    「啊!~」

    先前那個女生再次尖叫一聲。

    謝浪也沒有想到這次變化竟然這麼強烈,一時間竟然楞了一下。

    「吳飛凡!」

    老師終於憤怒了。

    「不是我——」胖子連忙解釋,而且極其不道義地用指頭指向了謝浪。

    「地震了——」謝浪靈機一動,叫了一聲。

    「胡鬧,哪裡有什麼地震——」老師剛說著,忽地就感覺到了明顯的震動,「真的地震了,趕緊下樓去。」

    其實不待老師吩咐,已經有幾個人衝了出去。

    謝浪是最後一個跑下樓的,因為他窺準了時機取走了那塊石磚。不過,卻是以「控石之術」取走的,因為憑借他自己的力量,他根本無法將那塊石磚挪動半分。

    粗略估計了一下,謝浪覺得這塊石磚絕對不止幾十公斤重,很可能是幾百公斤。

    在藍光迸發的那一剎那,謝浪終於和石磚裡面的靈識建立了聯繫,於是當被胖子出賣的時候,他立即用控石之術操控石磚顫抖,造成了地震的假象,然後趁機取走了這塊石磚。

    以前,謝浪從沒有想過石頭也可以成為傳奇匠人手中的靈器,但當他用控石之術和這塊石磚聯繫起來之後,他終於明白了卷軸上面石王的話:「石頭並非死物,而是自然界中擁有靈識和生命的物體……」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美人瓷


    「操,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從南方傢俬集團出來,謝浪忍不住罵了一句,心中感慨不已。請牢記對比一下人家香港的林磐英,謝浪就覺得自己以前過的日子簡直就是白過了。一個首飾盒,人家就可以買到十三萬,而謝浪賣的那些玩具,連人家零頭都比不上。還有家中的老吝嗇鬼,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剝削了謝浪多少的「勞務費」。

    差距,這就是差距啊。幾百元和幾十萬,這種千百倍的差距,讓謝浪覺得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啊。但差距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一個字——名。

    林磐英的一個小首飾盒,能夠買到十三萬,*的是什麼?當然是香港頂尖傢俱設計師的名頭。同樣,老吝嗇鬼當年的那個「喜鵲鳴春九合麝香櫃」能夠賣到一百八十萬,那多半也是因為老吝嗇鬼還頂著一個「宮廷匠師之後」的名號。

    無名和有名,這就是莫大的差距。

    「等老子有名了,一個玩具也得賣他個幾十萬……嗯,還得是美金。」謝浪心中想道。

    正在意淫的時候,謝浪接到了冉兮兮的電話,讓他去警察局一趟,有一下奇怪的東西要讓謝浪看看。

    半個多小時之後,謝浪趕到了冉兮兮的辦公室。

    「兮姐,你不是說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要讓我看看嗎,東西在哪裡啊?」謝浪問道。

    「你急什麼啊,先告訴你一個消息。」冉兮兮壓低聲音說道,「你上次提供給我的那盒子人皮,我已經交了上去作為證據,現在那四個狗屁的『踏花』成員要面臨指控了。不過,這次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開脫了,肯定只能進監獄了。但是,我想他們的家族是不會放棄追查這件事情的,所以你依然要小心點。」

    「放心,我也不是傻子,不會逢人說那四個人是我給『卡嚓』了的。」謝浪笑道,「你不是說還有奇怪的東西要讓我看看嗎,趕緊拿來給我看啊?」

    「拿到你的證據之後,我們封閉搜查了帝王洗浴中心,除了找到一些不合理的消費記錄之外,我們還在地下室找到了一批……嗯,一批陶瓷類的東西。」冉兮兮說道,顯然她對於那些東西是不是陶瓷,目前還有些無法肯定。

    「這些東西究竟在哪裡?」謝浪問道。

    「還在證物室,不過局裡面大多數人覺得就是陶瓷工藝品,應該不是犯罪證物。」冉兮兮說道,「甚至還有些人說如果這些東西鑒定之後不是證物的話,準備拿回去當作裝飾品呢。」

    「你這麼跟我說,我還是猜不到究竟是什麼東西。」謝浪說道,「趕緊帶我去看看啊。」

    對於奇怪的東西,謝浪一向都是有興趣的。

    「再等一下。」冉兮兮說道,「苜苜馬上就過來了,我總得先跟她打個招呼才行。」

    冉兮兮剛說完,謝浪就看見蘇苜從外面走了過來。

    「咦,謝浪你也在這裡啊。」蘇苜衝著謝浪笑了笑。

    但是這個笑似乎不是那麼單純,謝浪覺得她可能是在笑謝浪怎麼又和冉兮兮呆在了一塊吧。

    謝浪點了點頭,說道:「兮姐讓我過來看點東西。」

    「究竟什麼東西啊,我能不能看啊?」蘇苜問道。

    冉兮兮說道:「嗯……也不是不能看,這些東西反正現在基本上不算證物了,你們都可以看的。只不過,苜苜你最好還是不要看的好。」

    「哼,什麼東西謝浪可以看,我就不能看。」蘇苜不滿道,「表姐你這分明就是重色輕友。」

    「好好……我懶得跟你爭了,你要看就過去看吧。」冉兮兮妥協道。

    蘇苜老是拿謝浪和冉兮兮開玩笑,搞得冉兮兮有些尷尬,謝浪也覺得有些不自然。

    證物室的人看見冉兮兮,笑道:「冉警官,我說上次弄回來的那些花瓶、浴缸,既然大家都覺得而不是什麼證物,乾脆也就不要放在證物室了吧,大家好歹瓜分了,弄回去當裝飾品也好啊。」

    冉兮兮白了那人一眼,說道:「你倒是想得美。就算不是證物,這些東西也是贓物,應該等法院判決之後再來處理,我們這麼瓜分了,像什麼事啊?」

    「得了,這些東西又不是古董,大家分了也不礙事。反正,值不了多少錢不是?」證物室的那位警官似乎還不死心。

    「這你就甭想了,你們那些歪念頭別以為我不知道。」冉兮兮冷哼了一聲,「我看你們,無非就是因為那些花瓶、浴缸上面的春宮圖,對吧?什麼搬回去當裝飾品,我看你們是精蟲上腦,起了歪念頭。」

    那警官一臉無辜地樣子,說道:「冉警官,話也不能這麼說。連局長大人都說了,那些瓶瓶罐罐的,應該算是藝術品,如果鑒定了不是證物,讓我回頭給他留幾件呢。」

    「呸~怎麼你們男人都這麼一副德行呢。」冉兮兮唾罵道,領著謝浪和冉兮兮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謝浪一眼就看見了冉兮兮所說的那些「奇怪」的瓷器。

    誠如證物室的值班警官所說,那些東西還真是有點「藝術品」的味道,而且還是人體藝術。

    花瓶也好,浴缸也好,都有差不多一人多高。一眼看去,好像的確是瓷器一類的東西,不過只是因為上面的圖案都是春宮圖一類的,所以顯得有些「特別」而已。看小說我就去但謝浪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東西的外表觸碰之後,感覺就如同是觸摸著女人的皮膚一般。

    另外,觸碰的一剎那,謝浪感覺到這些瓷器當中蘊藏著強大的靈識,而且是異常躁動、不安分的靈識。

    謝浪接觸過很多器物的靈識,但從未感覺到如此不安分的靈識。

    還有這瓷器上的春宮圖,上面的那些媚態橫生的美女,跟許青密室的那些畫上的美女,有些類似的感覺,但瓷器上面的這些美女更加地生動。

    從外表而言,稱之為藝術品也可以,因為藝術和情色並無確定界限。

    但謝浪深知,這些所謂的藝術品,蘊藏著莫名的威脅和危險。

    那些不安分的靈識,正是危險的源泉。

    「兮姐,你對這些瓷器有什麼看法呢?」謝浪問道,「好像警察局的人,就你覺得這些東西『奇怪』。」

    「我也只是主觀感覺而已,其中的原因說了你可別笑。」冉兮兮說道,「我第一眼看見這些花瓶、浴缸的時候,總感覺它們就是跟其餘的花瓶、浴缸不一樣,而且覺得這上面的人物,好像是真的一樣。我想,警察局多數都是男同事,他們都是用下流、的目光來看待這東西,所以他們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問題吧。嗯,不過謝浪你表現得不錯,眼睛裡面好像沒有那種下流味道。苜苜,你覺得呢?」

    「我……」蘇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嗯……表姐你說得對,我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上面的圖,是有些羞人……但關鍵就像你說的,給人的真實感過於強烈,所以有些詭異的感覺。但就事論事而言,這些春宮圖畫得的確還是……不錯的。」

    說話的時候,蘇苜臉都紅了,真實嬌羞無限。

    謝浪搖頭說道:「這些春宮圖,可不是畫上去的。你們閉著眼睛摸一摸,體會一下用手的觸感。」

    冉兮兮聽了謝浪的建議,閉著眼睛摸了一下,說道:「感覺怪怪的,不像是摸著一般瓷器的那種冰冷的感覺,嗯,有種柔滑的感覺,像是……說不出來這種感覺。」

    「你再閉著眼睛摸一摸自己的手。」謝浪說道。

    冉兮兮將摸瓷器的手縮了回來,然後摸到自己的手上,觸碰之後,驚呼道:「怎麼……這感覺怎麼像是人的皮膚!」

    閉著眼睛的時候,人的觸感就會強烈一些,經過謝浪的提醒,冉兮兮竟然發現這東西的觸感居然和皮膚有些類似,唯一不同的是沒有溫度,不過仍然把她給嚇了一跳。

    蘇苜也同樣是一臉的驚駭。

    謝浪歎道:「我終於想起來了,這種瓷器應該叫做『美人瓷』。是很久遠的瓷器製作方法了,而且是非常的血腥和暴戾,最重要的一點,這種瓷器需要以真人為藍本。具體的工藝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之所以這種瓷器觸感和人的皮膚類似,那是因為它上面的這一層『釉』與眾不同。這種釉,需要人的油脂為引,經過秘法煉製而成。而瓷器上面的美人圖,據說也是用真人的人皮加工製成的,所以才是栩栩如生。」

    「別胡說,我看你是恐怖電影看多了吧。」冉兮兮沖謝浪喝道。

    「是啊,說得我毛骨悚然的。」蘇苜說道,顯得有些緊張。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行,不過事實應該就是這樣。」謝浪說道,「要不然,我們做一個實驗?」

    「什麼實驗?」冉兮兮問道。

    「將其中一個浴缸加入溫水。」謝浪說道,「如果是美人瓷的話,這瓷器外面就會滲出微量的水分和餘溫出來,其感覺就和真人的皮膚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了。而別的瓷器,當然是不會有水分滲出的。」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冉兮兮說道,證物室值班的警察搞點熱水來。如果換著別人,她肯定不會相信的,但是謝浪身上出現過太多的秘密,她覺得對於謝浪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

    在警察局,冉兮兮可是有很高的「聲望」的,那個男警察當然不會拒絕冉兮兮的要求,立馬去準備了。

    其中一個圓形的浴缸很快就被注滿了溫水。

    那個值班的男警察也有些好奇,留下來和謝浪他們三個人一齊觀察動靜。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後,謝浪對冉兮兮說道:「你現在再去試試看。」

    「果然……果然跟真的皮膚一樣,柔滑、溫熱,甚至……甚至還有彈性。」冉兮兮驚駭道。

    「跟皮膚一樣,我來摸摸看。」那個男警察聽了之後,覺得有些好奇,伸手向浴缸上面的美女圖摸了過去,正好按著了美女的胸脯,驚呼道:「果然啊,真的一樣呢,這東西真好,到時候無論如何也得給我留下一個啊。」

    「張文強,麻煩你收斂一點。」冉兮兮沖那個男警察瞪了一眼。

    後者有些不甘地收回了手掌,說道:「冉警官,看來你的判斷沒錯,這個瓷器真是很古怪呢。不過,要是真有這麼一個浴缸放在我家浴室裡面,那肯定每次洗澡都是高級享受吧。」

    「謝浪,你怎麼知道這些瓷器的古怪呢?」冉兮兮問道。

    「還有更古怪的。」謝浪說道,「在合適的光線亮度和角度下,水裡面可以產生奇特的幻象,看起來就好像有美女在浴缸中沐浴一樣。」

    「有這麼奇妙?」那個男警察問道,吞了吞口水。

    美人沐浴圖啊,只要是男人,誰不想看看呢?

    但是,冉兮兮這時候卻說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了。照你這麼說,製造這麼一個瓷器,就等於要殺害一個人,這種方法未免也太……殘酷了吧?」

    謝浪歎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這種陶瓷的製作方法過於殘忍,所以很久之前就已經失傳了,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居然還會出現這東西。我想,那四個大少爺可能還沒有這本事,他們的背後一定還有人支持,不然肯定做不出來這樣的東西。」

    這時候,謝浪想起了當時去過的什麼「瑯嬛仙境」。

    那裡面的諸多幻象,謝浪根本都不知道是如何弄出來的,但冬巛四個人的背後,絕對還有一個厲害的人物,可能就是冬巛的師傅。

    「不過,你先前說的那些話,恐怕法官是不會相信的吧。」冉兮兮說道,「看來這些東西,畢竟還是作不了證物。」

    「當然,法官肯定不會相信用人去做陶瓷的。」那男警官試探性地說道,「冉警官,要不乾脆打個報告,早點將這些東西瓜分處理了吧?」

    「你……你這人想法怎麼這麼惡鹺啊,你不知道這一個陶瓷裡面就等於有一個冤魂嗎?」冉兮兮怒道,「你拿回家去洗澡,就不怕冤鬼來向你索命。」

    「又不是我殺的人,找我索命幹嘛啊。」那警官鬱鬱地說道。

    「算了,懶得跟你說了,不過你們想瓜分可就沒門了。」冉兮兮摔門走了出去。

    蘇苜緊隨其後。

    謝浪剛要走出證物室,那個警察悄悄問道:「兄弟,你剛才說有方法看到美人出浴圖,究竟怎麼才能夠看到啊?」

    「方法我是知道的,不過——」謝浪嘿嘿一笑,「無可奉告啊。我也是為你好,你要真用這浴缸洗澡,我保證你起碼減壽十年啊。」

    「如果真能夠變洗澡邊看美女,就是減壽十年我也原意啊。」那警察說道。

    但謝浪卻沒有理會他了。

    謝浪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冉兮兮還在氣悶,對於「踏花四少」,冉兮兮簡直是恨之入骨。這些天經過了調查取證,才發現這四個傢伙幹的傷天害理的事情簡直太多了。

    「兮姐,你還氣悶什麼啊,這四個傢伙已經不能再危害社會了。」謝浪說道。

    「他們是遭到了報應,但這次死了這麼多無辜的女孩子,真是……唉。」冉兮兮歎道,「這些人,真是豬狗都不如啊。」

    這件事情謝浪也覺得有些悲涼,但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改變了。謝浪說道:「兮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學校去了。你看——」

    「別忙著回什麼學校,我知道你不是什麼愛學習的好學生。」冉兮兮說道,「等下你陪我們去逛街吧,我們要採購一點衣服。」

    「採購衣服,我又不是時裝專家,給不了你們什麼意見的。」謝浪說道。所有的男人都知道,陪女人逛街,那可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啊。

    「誰說要你給意見了,我們是打算讓你幫忙提東西的。」冉兮兮說道,「你要是覺得不爽的話,也可以拒絕這個提議。」

    「誰說我不爽啊。」謝浪連忙說道,「陪美女逛街,這麼好的差事我幹嘛拒絕,更何況還是兩位美女呢。」

    「別廢話了,我去開車,你們兩個在警局門口等著。」冉兮兮說道。

    謝浪雖然早就知道這是個苦差事,但是卻沒有想到盡然苦成了這樣:整個逛街的過程,竟然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謝浪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走斷了,而提著十幾個袋子的雙手也麻木了。

    這一次,好像主要是蘇苜在採購,冉兮兮採購的數量相對較少。

    同時,謝浪注意到蘇苜這一次買的衣服都比較時尚、顏色也比較鮮艷一點,和她平時的風格不一樣。另外,蘇苜還買了兩雙高跟鞋。

    好不容易結束了採購,謝浪吃力地鑽入了冉兮兮的車中,跟一堆衣服袋子擠在了一起,說道:「蘇苜,你是不是要參加什麼盛會啊,這一次怎麼買了這麼多衣服。」

    「女為悅女者容。」冉兮兮笑道,「苜苜青梅竹馬的白馬王子這周就要回中國了,她當然要妝扮一新了。」

    蘇苜靦腆地笑了笑,算是肯定了冉兮兮的這個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謝浪說道。心中不禁對蘇苜的男友有些羨慕。

    「怎麼,你小子羨慕啊?」冉兮兮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要不羨慕,那就是假的了。」謝浪笑道,「有這麼一個漂亮姑娘時刻惦記,哪個男生不喜歡啊?對了,這幾天我在報紙上又看到了關於你的信息,看來你這個『毒玫瑰』的名號越來越大了啊。」

    「呸!~」冉兮兮罵道,「不准你以後叫我毒玫瑰。不過,你給我的那個管刀真是好用,抓賊的時候用起來也挺順手了,所以辦案的效率都提升了不少。說起來,劉隊長看了我的管刀,對你是讚不絕口,想托我向你打造一件呢,當然他會給你付工錢的。」

    提到劉川,謝浪覺得有些不自在,說道:「他就甭想了。俺這中國管刀,可沒有打算批量生產,就算他給再多的錢,那也是沒用的。況且,要是你身邊的警察同事誰都握著這麼一把管刀,你覺得還有優越感嗎?」

    「說得也是,誰都用的東西,我拿著還有什麼風光可言,那我幫你回絕了。」冉兮兮說道。

    ※※※

    下午六點多。

    成都古董市場。七號古董鋪。

    這是成都很老的一家古董鋪子了,鋪面雖然不大,但是已經很有點歷史了。老闆是姓林,四十多歲。

    現在的古董生意並不好做,林老闆在鋪子裡面守著,都快要睡著了,這時候一個警察走了進來。

    「張警官……您怎麼來這裡了?」林老闆說道,「天地良心啊,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收購過盜墓賊的贓物了……」

    「誰說你收購贓物了。」張文強打斷了林老闆的話頭,「我手邊有些東西,想讓你給鑒定鑒定,看看究竟值錢不值錢。」

    「張警官怎麼不早說呢。」林老闆笑了笑,眼睛四處瞅了瞅,「東西在哪裡?」

    「在我上的後備箱裡面。」張文強說道,「保證都是好東西。如果值錢的話,到時候幫我聯繫買家。」

    「當然,當然。」林老闆連忙點頭道,跟著張文強來到了他的警車旁邊。

    後備箱裡面,赫然擺放著一個人來高的花瓶,上面畫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美女圖。

    「瓷器?」林老闆說道,「瓷器這東西。怎麼說呢,如果真是老古董的話,那搞不好就是無價之寶,但是這東西買家就不好找。但一般來說,很多瓷器都是贗品,或者根本就不值錢。」

    「那就得看你有見識沒有。」張文強故弄玄虛道,「我這瓷器可是有來歷的,叫做『美人瓷』,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還真是沒有聽過。」林老闆說道,向那瓷器摸了過去。心中卻想:你是警官,你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吧,不過什麼美人瓷,就別想拿出來糊弄我了,我林家世世代代都搞這東西,怎麼可能讓你給騙到。

    雖說美人瓷的名號林老闆沒有聽過,但當他觸摸到這瓷器的時候,立即忍不住讚道:「好瓷啊!」

    「古董?」張文強心花怒放地問道。

    「未必是古董,但的確是好瓷。」林老闆說道,仔細地看了看瓷器的四周,「上面沒有印章,看不到是什麼朝代,什麼官窯出來的,搞不好,根本就不是什麼古董。

    「但你不是說是好瓷嗎?」張文強有些著急道。

    「好瓷是好瓷,但看起來不像是古董啊。」林老闆說道,「這樣吧,看在你張警官的面子上,這東西我給你開個價,五千吧。這東西真不是什麼古董,古董瓷器都是有印章的,你這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是瓷器本身還不錯,如果我弄個假印章上去……嘿,你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你這傢伙,居然還想做成假古董。」張文強會意地笑了笑,「不過,五千還是少了一點,這麼漂亮的花瓶,只賣五千的話,我還不如拿回去抱著睡覺。一口價,一萬吧。」

    「一萬?你真是飛起來咬人啊。」林老闆說道,「張警官你還是另找買家吧。算了,這樣吧,算我吃虧點,給你七千,就算多個朋友多個人情。」

    「八千,要得發不離八。」

    「好。」林老闆咬牙應承道,「以後張警官還有什麼好東西,可不要忘記我啊。」

    「放心好了,以後有東西,肯定首先找你。」張文強笑道。這些花瓶當初也就是隨意扔在證物室的,局上領導根本沒有重視,弄幾個出來賣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一個花瓶賣了八千,張文強心中有些飄飄然,決定晚上找幾個哥們兒一起出去HAPPY一晚上。然後,明天再找機會弄了一兩件東西出來。

    看著張文強的車子揚長而去,林老闆不禁冷笑了一聲。

    張文強畢竟是外行,送來的東西當然只能任憑林老闆宰割了。當觸摸到那個花瓶的那一刻,林老闆就知道這次是撿到好東西了,雖然這個花瓶沒有什麼印章,但那有什麼要緊呢?這花瓶的工藝,上面的畫工,釉的光澤,還有敲擊的回聲,都顯示出這件瓷器絕對是一件珍品。

    正如先前林老闆告訴張文強的那樣,只要再給這瓷器弄一個名家、官窯的印章,保證就可以大賣特賣,其價格起碼可以翻幾十倍上去。

    「張文強,你就是一個傻逼。」林老闆得意地笑罵道,將花瓶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裡面的屋子,好好地藏了起來。

    放好之後,張文強就準備關門了。

    今天幹了這麼一筆買賣,三年的生活都不用發愁了。

    鋪子的捲簾門剛要落下,卻被人給拖住了。

    「今天打烊了,明天你再來吧。」林老闆對外面的人說道。

    「我有一筆大生意要跟你談談,難道你沒有興趣?」外面的人問道,捲簾門剛好擋住他的臉,讓林老闆只聞其聲,不見其面。

    「大生意?」林老闆心中一喜,暗想今天莫非真是財神高招,剛剛才賺了一筆大錢,這麼快又有大生意找上門了,果然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啊。

    林老闆連忙將捲簾門推了上去,準備迎接貴客。

    隨著捲簾門向上掀起,那人的臉逐漸露了出來。

    「你……怎麼……」林老闆臉上忽地露出驚恐的表情,猶如見到鬼怪一般。他想要驚叫,但卻叫不聲來了,一隻白瓷一般的手猛地伸了進來,然後林老闆就聽見了自己頸骨碎裂的聲音。
第七十九章 對鏡貼花黃


    什麼是龍床?

    在古代的時候,皇帝睡的床那就叫龍床。請牢記當然,皇帝睡的床,必定也是雕龍刻鳳的。

    在網上,謝浪看到一則關於龍床的新聞,在福建莆田的一個博覽會上,曾經出現過一張沉香木的龍床,主人竟然開出了天價——五個億。

    五個億啊,這是什麼概念?雖然最後沒人花這個錢,但從這裡還是可以看出龍床本身就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

    其實,在謝浪看來,床這東西,主要就是用來睡覺的。既然是睡覺的,只要圖個舒服也就行了,沒有必要非得精雕細琢,鍍金塗銀的。但那個什麼威爾伯爵,既然肯花大價錢,那麼也只能投其所好了。

    南方傢俬工作人員的效率還不錯,第二天一早就將威爾伯爵的個人資料送到了謝浪手上。

    謝浪看到資料上的照片時,不禁大吃一驚,這個伯爵,居然就是上次在會展中心「千古璀璨絕代傢俬展」上碰到的那個年輕的英俊外國小伙子。只是謝浪沒有想到,那個白馬王子式的帥哥竟然就是要購買龍床的伯爵。

    資料上顯示,這個威爾伯爵當真是相當的牛逼。十六歲繼承了爵位和家族的產業,在歐洲的時裝、釀酒、傢俬等諸多行業都有一定的影響力,而且他本人還是時尚風靡人物,多次出現在各類時尚雜質上面,被許多的崇拜者冠之以「威爾王子」的稱號。

    同時,威爾是一個中國迷,他非常的喜歡中國的文化,這可能就是他要定制龍床的緣故之一。不過,這傢伙才不過十八歲,居然就要結婚了,這可是典型的早婚啊。

    從威爾的資料上,謝浪看不到他有什麼特別的喜好,看來想要做到「投其所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謝浪可以肯定,香港和新加坡的兩家公司,早就已經開始準備模型了,王總因為對謝浪的信心不足,這事才拖了些時日,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但謝浪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擊敗林磐英和雲婗兩個對手,而且還要高調的擊敗他們。

    通過上次的對比,謝浪才明白了「名」字究竟有多麼的重要。他自認自己的技藝水平不會比林磐英差,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其價格卻是天壤之別,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一個有名,一個無名。

    而出名的捷徑,莫過於擊敗成名人物。

    雖然謝浪在王總面前表現得輕鬆自如,但是他深知要超過林磐英和雲婗兩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雲婗。匠人之中,很好有女人出現,但一旦出現了女人,那必定就是難以應付的女人。

    作為宮廷匠師之後,謝浪對龍床並不陌生,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夠想出幾十種龍床的構架。但是,謝浪並不打算照搬前人的成果,一來如果這樣的話,未必能夠穩勝林磐英兩人;二則是不符合謝浪的性格,他更喜歡融入自己的想法。

    「謝浪,你去不去上課啊?」林強催促謝浪道,「要去的話就趕緊,不然要遲到了。」

    「與其遲到,不如曠課,我不去了。」謝浪乾脆地說道。

    現在,對於謝浪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這個生意。

    用謝浪自己的話來說:「日後吃肉還是喝湯,就看這一回了。」

    這一回如果搞砸了,成名利萬是不用想了,搞不好還會把謝家「宮廷匠師之後」的牌子給砸了。

    所以,謝浪覺得自己有十足的理由逃課。

    林強搖了搖頭,對於謝浪也是無可奈何,只好任憑謝浪一個人呆在了寢室。

    謝浪本以為一個人在寢室裡面可以憋出點什麼主意來,但結果讓他很失望,從威爾的那份資料上面,謝浪實在找不到任何捷徑或者突破口,因為這位年輕的伯爵先生興趣實在太廣泛了,這麼一來,也就沒有了什麼特別的喜好。

    先謀而後動,這是謝浪一貫的作風,但此刻沒有什麼絕妙主意,謝浪當然也就無法行動了。

    眼看寶貴的一上午就要過去了,而謝浪依然沒有半點頭緒。

    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冉兮兮打來的,謝浪趕忙接了電話。

    「謝浪,你還沒有中午飯吧?」冉兮兮問道。

    「十一點半都沒有到,吃什麼中午飯啊,怎麼了,你準備請客?」謝浪笑道。

    「請客當然可以,不過無功不受祿,吃飯之後你得陪我們去做點事情。」

    「你們?」謝浪疑惑道,「除了你,還有誰呢?」

    「蘇苜。」冉兮兮說道,「怎麼樣,是不是美差啊?」

    謝浪想起上次陪他們逛街的苦差事,不禁苦笑道:「的確是美差,上次美得我腳都差點走斷了。」

    「怎麼,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也就不勉強了。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好差事,你居然還唧唧歪歪的。」冉兮兮哼了一聲,似乎有些惱謝浪「不識抬舉」。

    「好,好,我去還不行嗎。」謝浪連忙應承道。

    想到冉兮兮因為自己而受傷的時候,謝浪就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冉兮兮的要求。

    這時候,謝浪哪裡還記得當初冉凌對自己的那些「忠告」。

    十一點五十左右的時候,謝浪在學校門口等待了冉兮兮的車。

    又過了幾分鐘,蘇苜終於出現了。請牢記

    看到蘇苜的樣子,謝浪驚得目瞪口呆。

    不是驚訝,而是驚艷。

    謝浪實在沒有想到,經過細心打扮之後的蘇苜,竟然會是如此的明艷動人。身著時尚著裝和高跟鞋的蘇苜,彷彿就是時尚的代言人,又像是童話中的公主。

    比之以前,現在的蘇苜在清純之中多了幾分嫵媚,文靜之中多了幾分性感,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張揚。

    不用說,除了謝浪看得目瞪口呆,蘇苜的形象還吸引了無數的衰哥們。

    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蘇苜顯得有些靦腆,連忙鑽入了冉兮兮的車中。

    車子開動之後,冉兮兮說道:「苜苜啊,你都跟公主一樣漂亮了,還準備怎麼打扮啊?」

    「我準備去弄一下頭髮,然後再畫一個淡妝。」蘇苜說道。

    「不是吧,我覺得已經非常的漂亮了,天生麗質的還花什麼妝啊,你又不像我們這些老女人,才需要*化妝來掩飾歲月的痕跡。」冉兮兮說道,然後向謝浪道,「對吧,謝浪?」

    謝浪點頭說道:「沒錯,蘇苜現在這樣子,就已經很好看了。要是在學校多晃兩圈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會被電死在那裡。不過,兮姐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啊,你現在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堪稱絕代之佳人,哪裡有什麼歲月痕跡啊。」

    「呸,讓你說蘇苜的事情,你扯到我頭上幹嘛啊。」冉兮兮笑罵道。

    「看來謝浪已經是『情不自禁』了啊。」蘇苜笑道。

    謝浪乾咳了兩聲,說道:「客觀來說,根據蘇苜的著裝來看,畫一個淡妝的話,應該會更加地明艷動人。不過,這個淡妝一定要畫好,不然的話,可能就會適得其反、過猶不及了。」

    其實,謝浪還有一句話想說,不過是去見男朋友而已,他覺得蘇苜完全沒有必要盛裝打扮,搞得這麼複雜,畢竟見男友而已,又不是去參加奧斯卡領獎。但是這話,謝浪當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瞧你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你充什麼美學專家啊,我看你搞不好連化妝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吧,居然也敢在兩位美女面前大談化妝的事情?」冉兮兮說道。

    「別的不敢說,但這化妝,我可是一個真正的大行家。」謝浪自豪地說道。這話倒是沒有絲毫的誇張成分,要知道謝浪跟秦哲學的是是什麼啊,那就是妝彩之術。

    「自吹自擂,你就吹吧。」冉兮兮說道,雖然謝浪有不少的本事,但她相信謝浪是不會懂得給女人化妝的,畢竟在她的眼中,謝浪根本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傢伙。而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怎麼懂得給女人化妝呢,甚至恐怕連化妝是怎麼回事都弄不清楚吧。

    在謝浪的話被無視之後,三人找了一家餐廳吃了午飯,然後去了「美美麗人形象設計中心」,據說這是成都最好的一家形象設計中心。

    當然,這家形象中心也還算不錯了,連門口迎賓的妹妹都頗有幾分姿色的。

    而出入這家形象設計中心的,也都是一些能花錢的主,來來往往的好像都是多金的美女,看得謝浪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像

    「怎麼樣,這地方不錯吧?」冉兮兮低聲向謝浪問道。

    「嗯,還算可以。」謝浪答道,左顧右盼。

    冉兮兮順手擰了一下謝浪的胳膊,說道:「神智清醒點,別犯錯誤了。」

    「我犯什麼錯誤?」謝浪說道,「對了,蘇苜在這裡化妝,你是來陪她的,你叫我來幹嘛啊?」

    「叫你來是陪我的。」冉兮兮說道,「這個化妝啊,搞不好就是兩三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我多無聊啊,總得找個人來陪陪不是?況且,這麼好的差事,別人想都想不到,除非你小子不樂意。」

    「我……怎麼會不樂意呢。」謝浪苦笑道。

    眼前雖然晃來晃去的都是美女,但這有什麼用啊,這些美女都是別人的,看著不也只能乾著急嗎?

    胖子總喜歡說美女養眼,這會兒謝浪覺得養屁的眼,看得火急火燎的,只能養針眼出來。

    這時候蘇苜已經跟著設計師到了化妝台前面,謝浪向冉兮兮問道:「兮姐,蘇苜的男友究竟是什麼來頭啊,蘇苜要見他搞得這麼隆重,就像是要去參加奧斯卡領獎一樣。」

    「你少寒磣人啊。」冉兮兮白了謝浪一眼,「你小子不是在吃人家的飛醋吧?我可老實跟你說,你是絕對絕對沒有希望的,人家兩個人是真正的郎才女貌、青梅竹馬、佳偶天成,你小子就算有一點點的色心,也必須馬上扼殺在肚子中。我看過的男人當中,貝譽是少數幾個與眾不同的男生,他不僅是天才,更是一個真正的帥哥,也只有這樣的男生才配得上我們苜苜。」

    「哇,這麼高的評價啊,那小子莫非是三頭六臂的人物?」謝浪笑道,「對了兮姐,我算不算少數幾個與眾不同的男生之一呢?」

    「你?」冉兮兮瞟了謝浪幾眼,「你還要繼續考察一段時間才能下結論。」

    說著,冉兮兮順手從旁邊架子上面拖出了一本時尚雜誌。

    謝浪無意當中瞅了瞅那封面,卻沒有想到封面人物竟然會是那個威爾伯爵。

    「咦,居然是這個小子。」謝浪對冉兮兮說道,「這傢伙我認識啊。」

    冉兮兮還沒有答話,旁邊有幾個美女倒向謝浪投來了幾道鄙夷的目光,大概是覺得謝浪這小子典型沒有見過世面。

    「你認識人家有什麼稀罕的,關鍵是人家不認識你啊。」冉兮兮說道,「大驚小怪的,我還以為是什麼什麼事呢。你說的這個傢伙,叫做威爾,他本身是一個國家的伯爵,不過很多人稱他為威爾王子,說他很像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很多時尚雜誌上面都可能看到他,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對了,蘇苜也是這傢伙的粉絲之一。年少多金,有英俊,也難怪會成為很多小女生的偶像了。」

    「那……你覺得這小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謝浪問道。

    既然他沒有辦法找到突破口,或許可以從別人口中得到關於威爾伯爵的一些情況或者猜想。

    「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特帥特有錢,其它的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冉兮兮說道,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這傢伙聽說要訂婚還是結婚了,這一點還算特別,因為他今年應該才十八歲。這麼早結婚,還算是比較特別的。他的未婚妻,聽說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呢。」

    謝浪心有所動,連忙問道:「你說說他未婚妻的事情,還有這兩個人的關係如何。」

    「你是八卦記者嗎?」冉兮兮盯著謝浪說道。

    「你不要管我是不是八卦記者,你先說說我剛才問你的吧。」謝浪說道,「這些信息對我有用。」

    「我又不是他的忠實粉絲,哪裡知道這麼多信息。」冉兮兮瞅了瞅旁邊兩米開外的一個妹妹,低聲對謝浪說道,「要不然你去問問她吧,我看她好像是威爾的鐵桿粉絲。」

    謝浪看了看那妹妹,身材還不錯,差不多十六七歲,但是臉上卻是前衛的煙熏妝,熊貓眼、烏嘴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昨天被人狠揍了一頓呢。

    謝浪搖了搖頭,對冉兮兮說道:「算了,我不擅長跟陌生女生搭訕。」

    「瞧瞧你這聳樣,一點出息都沒有。」冉兮兮看來是故意刺激謝浪,繼續道:「經過上次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已經算是一個小男人了呢,想不到這麼快又讓我不得不改變看法了,連和女生搭訕都不敢,這樣的男人還能有什麼出息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一直都覺得不擅長和陌生女人搭訕,應該是好男人的準則之一呢。」謝浪辯解說道。

    「哼~」冉兮兮只是「輕蔑」地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也就這麼點出息了。」

    「好,看樣子我搞不定這事情,還真得讓你給看扁了呢。」謝浪說道,起身向那個被煙霧熏過的妹妹走去。

    謝浪正要開口,那位煙熏妹妹卻已經先發話了:「你幹嘛?你想勾兌我的話,我看你還是放棄吧,我老公可是這條街的老大,當心他手下的弟弟們砍死你。」

    謝浪被這話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公」、「老大」,感情這位煙熏妹妹還是混黑道的啊。謝浪連忙說道:「小……妹妹你誤會了,其實我是《都市週刊》的實習記者,想採訪一下威爾伯爵的忠實粉絲,然後做一個關於他和粉絲們的專題,我覺得你似乎是他的粉絲,所以才冒昧來打擾一下。」

    謝浪本來想稱呼其為「小姐」的,但是聯想到這妹妹的著裝,以「小姐」稱呼的話,感覺就好像在說從事某種特殊服務行業的人,所以謝浪連忙改口稱其為「小妹妹」。

    「小妹妹……你多大了?」煙熏妹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說道:「沒錯,我是『威爾王子』的忠實粉絲,也就是微米。你剛才說你的什麼《都市週刊》,我怎麼沒有聽過呢?」

    「哦,剛剛成立的雜誌,這個是第一期,不過我想很快就會風靡整個成都市甚至於整個四川省的。」

    「我就說嘛,還能有我沒看過的雜誌。我老公的地盤,就有好幾個報刊亭,我看雜誌是從來不需要花錢的。」煙熏妹得意地說道,顯然她是比較喜歡討論關於威爾的話題的,「我們微米在成都有一個粉絲團,我就是這個粉絲團的負責人之一,我們現在已經發展到一千多名會員了,聲勢浩大呢。」

    「那你一定最清楚威爾王子的八卦新聞了?」謝浪順著煙熏妹的口氣說道。

    「那是當然,關於他的八卦,我們第一時間就會知曉。我們的會員當中,還有幾個是常駐歐洲的,威爾王子有什麼消息,她們都會第一時間傳送過來的。」煙熏妹說道,「不過,你如果發表文章的話,一定要註明消息來源是是『微米粉絲團』,並且給我們免費刊登一個整頁的廣告。」

    「當然,這個是沒有問題的。」謝浪應承道,「我聽說威爾先生很快就要結婚了,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還有你們知道新娘是什麼來歷嗎?」

    「是啊,威爾王子就要結婚了,很多微米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都失聲痛哭呢。」煙熏妹臉上也有幾分悲傷,顯得有些多愁善感,「但他既然選擇了結婚,我們微米肯定會無條件支持他的,並且也會衷心祝福他和雪莉公主的。」

    「雪莉公主?就是他的未婚妻?」

    「是啊,這是我們在歐洲的會員發過來的消息,準確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煙熏妹繼續說道,「雪莉公主是北歐一個國家的王室成員,是真正的公主,也只有真正的公主,才配得上威爾王子。」

    「嗯……那這位公主,她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或者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呢?」

    「雪莉公主,又叫做薔薇公主,聽說她最喜歡粉白色的薔薇,在她的城堡裡面,有最最漂亮的薔薇花園呢。雖然聽說他們的婚事有點政治聯姻的關係,但是我們微米都認為他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

    「很好,這些消息非常有價值,請繼續說。」謝浪鼓勵著煙熏妹繼續說下去,然後沖冉兮兮打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十多分鐘過後,謝浪幾乎已經掌握了威爾王子和他未婚妻的絕大部分精彩八卦。並且這個時候,他心裡面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謝浪這時候已經準備抽身撤退了,但那個煙熏妹卻好像沒完沒了,講起威爾王子的事情之後,就好像是開閘的洪水,完全堵不住了。謝浪無可奈何,只得向冉兮兮打了一個求救的信號。

    冉兮兮走了過拉,對謝浪說道:「去看看苜苜的妝畫好沒有吧。」

    謝浪連忙藉機告辭。

    「記得,你要刊登我們粉絲團的廣告啊。」煙熏妹不忘提醒謝浪她要求的好處。

    「一定,一定。」謝浪說道,跟著冉兮兮走了過去。

    化妝室裡面,設計師正忙得不亦樂呼。

    設計師一個女士,差不多二十七八歲,顯得非常的前衛、時髦,牆壁上掛了許多她獲獎的照片,還有韓國什麼美容機構給她頒發的證書。

    從她手上的動作來看,也顯得非常的熟練、專業。

    這時候,蘇苜的妝已經畫得差不多了,一眼看去似乎還不錯,但謝浪總感覺怪怪的。

    這個設計師似乎純粹是為了去追求日韓美少女的妝彩風格,也許她認為這就是所謂的流行趨勢吧,但她卻沒有仔細考慮蘇苜本身的情況,所以縱然她的妝彩弄得再好,也只能讓人有狗尾續貂的感覺。

    冉兮兮看了看蘇苜的化妝,覺得還算不錯,便開玩笑地問謝浪:「你小子不是說自己這方面的專家嗎,你覺得苜苜這個妝畫得怎麼樣啊?」

    「我覺得……嗯,還算湊合吧。」謝浪含含糊糊地說道。

    本想依照事實批評兩句,但是考慮到設計師是一個女生,這樣做有些掉人家面子的。

    但謝浪沒有想到,那個設計師聽了這話,立即不滿道:「這位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可是這家形象設計中心的首席設計師,雖然不敢說是全國一流設計師,但在成都至少也能排到前十吧。我不知道先生所說的『湊合』,究竟是我的技術實在不行,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呢?」

    說話的時候,這位「大牌」設計師已經將謝浪從頭到腳掃瞄了一番,得出了結論是:這小子著裝很土,沒什麼藝術氣質,一看就是外行,根本不懂時尚、化妝,純粹在這裡找茬。

    謝浪本來已經「口下留情」了,沒想到這個女設計師居然這麼拽,心裡也就不樂意了,說道:「既然你這麼誠懇地詢問,那麼我也就老老實實地跟你說了吧。你這個所謂的設計,好像純粹就是把日韓那一套化妝風格搬到蘇苜身上來了,絲毫沒有考慮到自身的融合性,用個比較合適的詞語說,這簡直就是『狗尾續貂』。」

    「狗尾續貂?你……你這簡直就是含血噴人、不可理喻。」那位美女設計師頓時氣得臉都發青了,「好……你既然眼光這麼高,那就另請高明吧。」

    說著,美女設計師將手中的梳子狠狠一扔,氣沖沖地走出了化妝室。

    冉兮兮狠狠地瞪了謝浪一眼,說道:「這下好了,我說你這小子就會添亂。你等著,我去把那個化妝師叫回來。」

    「是你讓我評論的,何況我又不知道這位化妝室脾氣這麼牛氣。」謝浪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當一回化妝師了,也讓這位牛氣哄哄的大牌化妝師見識一下我們中國流傳下來的化妝技藝。」

    「牛氣哄哄,我看你才是牛氣哄哄,而且還是吹牛。」冉兮兮說道,「你就別瞎攪和了,我去看看剛才那個化妝室走了沒有,為了這趟化妝,可花了足足八百元,不能就這麼泡湯了。」

    「要不……」蘇苜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要不然讓謝浪試試也好。其實我覺得他說得也很有道理,我也覺得自己有些不適合這種化妝風格的。」

    「你居然相信他真的會化妝?」冉兮兮瞪大眼睛看著謝浪,「你以前給別人畫過妝沒有?」

    謝浪笑道:「如果蘇苜答應的話,這個還是第一次了。你要不相信的話,你去找那個化妝師好了。」

    說著,謝浪已經開始動了起來,首先他要清理的就是蘇苜那一頭被整得像是雞窩的頭髮。

    冉兮兮搖了搖頭,轉身去找那個大牌設計師去了。

    畢竟,一個從來沒有給人畫過妝的人,你能夠指望他有令人滿意的表現嗎?

    但是,冉兮兮萬萬沒有想到,等她將那位化妝師找回來的時候,謝浪已經完工了。而且令她不敢相信的是,這時候的蘇苜已經和先前的形象判若雲泥了。

    冉兮兮和那個化妝師,一齊驚得目瞪口呆。

第八十章 無良天才


    「天啊,該死的謝浪,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我等下該怎麼出去啊。」

    蘇苜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聽起來似乎是抱怨,但實際上卻是最誠懇地稱讚。蘇苜所說的不知道怎麼出去,是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鏡子中的人太過美麗、高貴,有些身在雲端的不真實感了。

    而整個過程,謝浪不過只用了十多分鐘時間。

    化妝的時候,蘇苜只是看見謝浪的手不停動作,動作快得不可思議,然後她就看見自己的頭髮和臉蛋不住地發生變化,到最後出現了一個恰到好處、無可挑剔的形象,更重要的是這個形象和自己的性格、氣質完全融合在一起,非常的奇妙。

    「天啊,苜苜你現在美得真是……活脫脫的小公主啊。」冉兮兮驚歎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讚了。

    蘇苜原來的一頭卷髮已經被謝浪跟弄得如同緞子一般光光滑,縷縷黑髮之間,卻鑲嵌了幾朵指頭大小的暗藍色的薔薇花。薔薇花就掩藏在髮絲之間,既多了幾分點綴,卻又不張揚,顯得非常的自然貼切。

    冉兮兮看出來這些薔薇花居然都是用頭髮盤起來的,然後經過了恰如其分的染色,這樣就顯得蘇苜更加典雅、高貴。而臉上的妝,很淡然,但卻很顯得必不可少,就如同是碧藍天空中作為裝飾的幾多白雲,同時,化妝之後,蘇苜的眼睛也顯得更加的澄淨,更加地明亮動人。

    總之,就算是一個外行,都能夠看出謝浪給蘇苜畫的妝彩,實在已經非常的貼切和完美了。

    「大師啊,這才是真正的化妝大師啊。」女化妝師眼中升起了灼熱的目光,忽然之間她意識到自己以前真是鼠目寸光、坐井觀天,原來化妝一道,居然還能夠達到這種境界。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法國……蓓蘭美容研究中心的大師?」女化妝師一半驚駭、一半崇拜地看著謝浪,據她所知,只有法國蓓蘭美容中心號稱天才美容師的搖籃,應該是全球最好的美容研究中心。而謝浪先前的表演,已經顯示出他絕對是一位天才的美容化妝師。

    「不……我沒有去過法國,我只是學繪製臉譜的。」謝浪說道。

    「臉譜?京劇臉譜嗎,這跟化妝美容有關係嗎?」那名化妝師疑惑地問道。

    「如果你仔細去研究一下,我想你絕對會發現點什麼有趣的東西。」謝浪笑道。

    謝浪這一句不經意的話,倒讓這位化妝師日後受益匪淺,她聽從了謝浪的建議,潛心研究了幾年之後,果然成為了國內一流的化妝師,並且後來成為許多電影大導演的御用化妝師。

    當然,那已經是後話了,不過對於謝浪而言,他卻再一次贏得了冉兮兮和蘇苜對他的好感和肯定。

    在冉兮兮和蘇苜的眼中,謝浪真正成為了一個「創造神奇」的人。

    在無數驚艷的目光當中,三人走出了這家形象設計中心。

    上車之後,冉兮兮終於忍不住說道:「謝浪,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給人化妝的,居然我們都不知道?不過,你也不能厚此薄彼,什麼時候給我也設計一個形象出來?」

    「我先前不是跟你說了,我也是化妝的行家嘛,是你自己不相信的。」謝浪笑道,「不過你的形象,要說設計也應該不困難,我給你把頭髮盤成玫瑰花的樣子,而且還是帶著長刺的玫瑰,這樣只要一看到你,大家都會知道你就是傳說中令犯罪分子聞風喪膽、望風而逃的『毒玫瑰』,你看這樣好不好?」

    「你怎麼不去死!」冉兮兮怒罵道。

    「謝浪,真的很感謝你。」蘇苜對謝浪感激道,「先前那個設計師設計出來的,我真的不是很滿意,覺得有些張揚,跟自己的性格不符合。你給我弄的髮型和妝彩,我很滿意,真的。」

    「這麼客氣幹嘛呢。」謝浪說道,「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你這樣為他精心打扮,肯定會感動死的。」

    謝浪這麼說,總覺得心理有點酸溜溜的感覺,看見蘇苜對其男友這麼死心塌地,而且又是一個這麼漂亮的美女,謝浪當真是羨慕、嫉妒死那個人了。

    「嗯,我相信他一定會感動的。」蘇苜點頭說道,「我要讓他知道我的決心,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跟隨他而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蘇苜的臉紅撲撲的,顯得有些害羞,但又非常的堅決。看來,她已經做好了決心,無論如何都會去美國和男友廝守在一起的。

    謝浪心中暗歎一聲,說道:「好,星期六我再給你重新補一下妝。」

    ※※※

    星期六,很快就到了。

    這幾天日子,對於謝浪來說,過得非常的快,因為他一心撲在了那個龍床的模型上面。

    不夠,上次陪同冉兮兮和蘇苜去了形象設計中心之後,謝浪心頭就已經有了主意,而這幾天他也是完全按照這個主意來做的。

    一大早,謝浪陪同冉兮兮和蘇苜又去了一趟形象設計中心,其目的當然是為了給蘇苜補妝和重新弄髮型了。

    這一次,那位女化妝師非常的謙虛和誠懇地在一旁給謝浪當助手,並且希望能夠從謝浪手中學到一些東西。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但令她感到吃驚的是,謝浪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就如同他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樣,每一個步驟都是純粹的自然反應,而且謝浪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不是多餘的,並且是不需要重新休整的,無論是撩發、畫眉、抹粉、還是塗唇,謝浪幾乎都是一次性到位,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都是恰如其分。

    能夠達到這種地步,顯示出謝浪的的確確算是真正的化妝大師級人物了。

    而這一番絕妙的表演,在十分鐘時間之內就全部完成了。

    冉兮兮將謝浪和蘇苜送到了學校門口。

    然後,冉兮兮讓謝浪先下車,說是還有幾句話要單獨和蘇苜說。

    謝浪下車之後在學校門口呆著,然後開始不道德地偷聽起來。

    「苜苜,你老老實實告訴表姐,是不是這次只要托福考試過關,你馬上就會到美國去?」冉兮兮問道。

    蘇苜點了點頭,說道:「表姐,我的事情你最清楚了,要想得到家裡人的支持,幾乎是沒有可能的。所以,我只能選擇走這一條路了。況且,我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不想成為家族的一枚棋子。這一次,我之所以悉心打扮,也是想告訴貝譽,我為了他做出了一個一生中非常重要的決定,這個決定可能會導致我日後會失去家人的支持。我希望他記得我做出的犧牲,也希望永遠不會後悔做出這個決定。」

    謝浪在一旁偷聽著,不禁暗想: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不過,那個叫做貝譽的傢伙,也真是夠幸福了,居然讓蘇苜這樣的女生為了他死心塌地不說,還為了他背板了自己的家庭。

    冉兮兮伸出手臂將蘇苜擁入了懷中,說道:「你放心,不管別人如何,我肯定會支持和祝福你們的。好了,你去學校吧,我給你們兩個晚餐預定一個浪漫、安靜的地點。」

    蘇苜下車之後,見謝浪還在學校門口徘徊,說道:「咦,謝浪你不是九點鐘有個什麼會議嗎,怎麼還不去啊?」

    「遭了。」要不是蘇苜提醒,謝浪幾乎又把機器人協會的這個會議給忘記了,連忙跟蘇苜告別,火速趕往了科技樓。

    還好,謝浪趕到科技大樓下面的時候,總算沒有遲到。

    梁仁也在科技大樓下面,看到謝浪的時候,竟然上前主動和謝浪打了一個招呼,開玩笑道:「謝浪,你這小子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我這個當領隊助理的,想見你一面都困難得很呢。」

    「梁博士你就別笑話我了。」謝浪汗顏道,「我平時事情有點多,所以研發小組的一些課程都沒能趕上,但發下來的書,我都是仔細看過的,希望不會給我們研發小組丟臉。」

    「梁助理,這位就是你特別推薦的謝……謝浪?」一個老教授走了過來,將謝浪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個老教授頭髮花白,看起來應該六十多歲了,但眼睛當中流露出的智慧之光,卻讓謝浪不禁為之一凜:看樣子這位教授應該是屬於那種少有的真正學者。

    「我聽梁仁說,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老教授說道。

    謝浪連忙點頭,雖然他根本不認識這位老教授。

    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成員當中,很多人彼此都認識,但幾乎都不認識謝浪,其原因是因為謝浪從未參加過研發小組的任何活動,而且也沒有去聽過一堂課。但是,此刻看見謝浪竟然和領隊以及助理都打得火熱,於是都不禁生出了同樣一個念頭:這個人來歷不簡單,多半有後台。

    而鍾國濤,更是低聲罵了一句:「媽的,關係戶一個。」

    柳小童看見了謝浪,走過來說道:「你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又會無故缺席呢。對了,你認識梁儀教授嗎,我看他剛才跟你打招呼來的。」

    「梁儀教授,好像挺熟悉的,你是說先前那位老教授?」謝浪說道。

    柳小童疑惑地盯著謝浪,說道:「梁儀教授,你都不知道?他就是我們機器人研發小組的領隊,也是小組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這個研發小組就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你……你居然連他都不認識?」

    「我……我這不是沒有來上課嘛。」謝浪不禁有些汗顏,居然連研發小組的老師都不認識,說起來是有點過分了,也難怪柳小童會是這麼一副表情。

    「同學們,請安靜一下,等一下美國的學術訪問團就要來了,在這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跟大家說一下。」那位老教授站在階梯上面,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後,說道:「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美國這次來的訪問團,來自麻省理工學院,在機器人研發這一方面,一向都在世界前列。所以這一次交流活動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學習機會,希望大家都認真地參與到交流學習當中去,從交流中去學習,去發現我們的不足。」

    梁儀教授講話結束之後不久,來自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訪問團就已經在學校和教育部門領導的陪同下聲勢浩蕩地出現了。

    這個訪問團,有兩個老師帶隊,成員有十一個人。而陪同的相關領導卻有將近二十來人,可見這美國來的訪問團受到的禮遇之高。

    不過首先引起謝浪注意的,卻是這十一個成員當中,竟然有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中國男生。這位男生差不多一米八五的個頭,長長的頭髮,比隨行的其餘成員顯得更加英俊挺拔,謝浪聽見研發小組的幾個女生都在低聲議論那個中國學生,覺得他好帥、好有型。

    「看見沒有。」柳小童指著訪問團的那個中國學生說道,「那個人應該就是號稱『天才中的天才』那個中國留學生,他跟我們一樣都是大一的新生,但已經是他們團隊的絕對主力了。」

    「嗯,還算是比較帥。」謝浪給了一句很中肯地評價。

    在學校領導的陪同下,雙方團隊做了一個簡易的見面會,然後相繼進入了科技樓,等待雙方團隊的領隊和隊員做機器人研發方面的研究報告。

    首先當然是學校和教育部門相關領導致辭歡迎,然後是西南大學機器人研發小組負責人梁儀教授做研究報告,講述西南大學在這方面的研究方向和相關成果。

    而後,輪到美國訪問團做報告了。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上台的竟然不是訪問團的領隊,而是謝浪先前看到的那個中國留學生。而此時他的身份,是麻省理工學院機器人競賽小組的隊長。

    會場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顯然大家都沒有想到麻省理工學院的訪問團竟然會讓一個中國留學生來代表他們整個團隊做學術報告,而且這個人居然還是他們的競賽小組的隊長。

    「入鄉隨俗,我是中國人,在這裡就用中國話作這個報告吧。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貝譽,是麻省理工學院大一學生,機器人競賽小組的隊員之一。今天能夠站在這裡和大家一起交流學習,我感到非常的榮幸……」

    這人侃侃而談,顯示出良好的素質和極高的學術修養,再加上謙遜的表情和英俊的容貌,立即贏得了很多人的讚賞目光,而那些女生更是議論紛紛,對貝譽指指點。

    貝譽的報告謝浪並沒有聽進去,他只是記住了貝譽這兩個字。

    貝譽,這人不就是冉兮兮和蘇苜時而提及的人嗎,也就是蘇苜的那個神秘男友,號稱真正的天才。

    謝浪將其和自己對比了一下,光是皮囊外相來說,這個貝譽起碼比自己高出了幾個檔次。另外,這人的氣質和修養也非常的到位,看樣子跟蘇苜在一起真是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的。

    只不過,謝浪心裡不知道為何,竟然有點嫉妒和不舒服。

    「難道,我竟然會對蘇苜有了感覺……不會吧,我和她只是朋友啊,她男友這麼帥這麼有才華,我也應該替她高興才對,怎麼會嫉妒呢……難道真像蔣帥說的,『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誼,要麼是愛情的殘留,要麼就是愛情的開始』?」

    一時間,謝浪腦中湧出了無數個念頭,沒有戀愛經驗的他,也真是夠可憐的了。

    渾渾噩噩當中,上午的報告會已經宣佈結束了。

    下午就是自由學習交流時間,雙方競賽小組成員會展出一些各自的機器人作品,比之先前的學術報告會,大家覺得下午的自由交流可能更有價值和興趣一些。

    中午的午餐,是在學校食堂二樓進行的。

    這一次,因為有外賓和領導來訪,學校食堂的飯菜質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助餐的餐架上面,擺滿了雞鴨魚肉,豐盛得簡直令人驚歎,而以前學校所謂的自助餐裡面,幾乎很少看到肉的存在。

    午飯過後,謝浪覺得心情有些鬱悶,便一個人去了綠島湖。

    綠島湖,是西南大學的一個比較大的人工湖,湖泊中間還有一個林蔭蔥蔥的小島,所以叫做綠島湖,再加上湖泊四周楊柳飄拂,算是西南大學中最佳的散步地點,也是情侶們最喜歡攜手同游的地方。

    「難道我真是在暗戀人家?」

    謝浪心中暗想道,他自己其實也無法肯定。

    晃著晃著,謝浪忽地看見通往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通往湖心小島的廊橋上面。

    纖弱而柔美的身影……是蘇苜,謝浪心中微微一驚。

    她在那裡幹嘛?哦,應該是和男友見面吧。

    果然,沒過幾分鐘,謝浪就看見一身西裝革履的貝譽出現在廊橋上面。

    看見貝譽出現後,蘇苜顯得有些激動,向貝譽撲了過去,準備來一個熱烈的擁抱。

    但這個擁抱似乎卻並不熱烈,最多只是持續了十秒鐘,貝譽就將蘇苜推開了。

    謝浪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將霸虎釋放了出去,*近了蘇苜和貝譽兩人,這樣謝浪就能夠挺清楚兩人的談話內容。

    「你怎麼了?」蘇苜向貝譽問道,她似乎也察覺到對方有些不對勁了。

    「嗯……沒什麼,只是在美國的這段時間,我一個人經過了冷靜思索之後,覺得……覺得我們應該重新思考一下各自的人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蘇苜疑惑道。

    「你想想看,對於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的家人從來都沒有表示過支持。我知道,他們是嫌棄我父親出事之後,家庭已經風光不再,沒有實權在手,也就是沒有了拉攏和利用的價值。所以說,即是我們現在能夠在一起,以後也是沒有辦法生活的。」

    「我知道……」蘇苜有些急急地說道,「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我已經為了我們兩人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準備考托福去美國和你在一起。以後,如果家人還反對的話,畢業之後我們就乾脆在美國定居,不要回來中國了。」

    「你……已經下定了決心?」貝譽問道,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本來是一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蘇苜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這就意味著,蘇苜在家人和他之間,已經選擇了他。

    「我當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你難道不高興嗎?」蘇苜問道,微微有些怒意。

    她覺得貝譽聽到自己的這個決定,應該很高興才對,但是現在他的反應卻讓她有些失望。

    謝浪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了,貝譽的反應明顯有些問題了。

    「苜苜……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不過……我在美國已經重新思索過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貝譽神色凝重地說道,「思索之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和你,只能做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蘇苜如遭雷擊,一時間僵在了那裡,半響之後才說道:「什麼時候我們成了普通朋友?六年前你告訴我,你喜歡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們是普通朋友呢?每年情人節你都送我一束火紅的玫瑰花,那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出國的時候,流著淚對我說,要我等你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蘇苜,你冷靜一下。」大概因為想說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貝譽這時候說話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此一時彼一時,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我一直就想著怎麼出國,怎麼為自己爭一口氣。但是出國之後,我接觸了外面的世界,再仔細考慮了一下我們兩人的情況,我覺得我們兩人真的不合適。隨著環境的不同,人都是會發生改變的……嗯,你看,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當一個漫畫家嗎,但是現在,你卻只想著出國、考托福,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理想……」

    「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將來。」蘇苜急道。

    「是啊,但無論如何你總是改變了,我只是想說人都會發生改變的,只是改變的方向和情況不同而已。現在的我,也已經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貝譽了。」貝譽說道。

    「沒錯,以前的貝譽是不會這麼跟我說話的,他什麼時候都不會讓我難過的。」蘇苜一臉淒然,「想不到只是短短幾個月,你竟然變得這麼陌生、這麼遙遠了。」

    「你不是變得也很厲害嗎?」貝譽的語氣逐漸轉冷,他大概是準備讓蘇苜徹底死心吧,所以他又說了一句絕對傷人的話,「你以前的時候,清純可人。但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穿得這麼暴露性感而且還化妝了,你是大學生,又不是援交女……」

    「貝譽,我恨你。」蘇苜冷冷地盯著貝譽,淚水狂湧而出。

    謝浪有些忍不住想要出頭,但似乎又覺得這件事自己好像沒有理由插手其中。

    心情複雜而又矛盾。

    就在這時候,一個金髮碧眼、時髦性感的女人向蘇苜和貝譽兩人快步走了過去。

    「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隻再找你。」那女人用英語問道。

    貝譽沖那女人笑了笑,摟住了她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說道:「以前隔壁鄰居家的女兒,她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所以約我出來見一見面。」

    那女人聽見蘇苜是貝譽以前的鄰居,伸出來要和蘇苜握手。

    但蘇苜去並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只是冷冷地看著貝譽,說道:「原來你就是為了她?」

    貝譽點了點頭,說道:「是的,Ruby在美國的時候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她是我們院系主管的女兒,以後對我的學習和工作都有很大的幫助,重要的是我們之前已經有了真正的愛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然後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是的,我早就該放棄了,我以前怎麼會相信你這樣的衰人呢。」蘇苜怒道,「我真是活該,還讓你帶著女人在我面前來羞辱我。貝譽,你很好,很好!」

    說完,蘇苜掩面狂奔而走。

    那個金髮女人顯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情況,一時間驚愕在那裡。

    貝譽輕輕摟了摟她,又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示意她並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不用驚慌。

    「賤男人!」

    謝浪罵了一句,向蘇苜奔走的方向跟了過去,然後撥通了冉兮兮的電話。

    「轟!~」

    木質的廊橋毫無徵兆地斷裂了一截,而且正好貝譽和那女人就正好站在那一截上面,所以這兩個人毫無懸念地驚叫落水了。

    秋水,已經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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