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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神匠 作者︰逐沒 ( 連載中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杏雀(二)

    一股強烈的高溫在謝浪胸膛蔓延開,如同要將謝浪全身的血液煮沸一般。看小說我就去  

  那黃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將謝浪胸前的鵝卵石給包裹了起來,然後釋放出異常驚人的熱量。

  謝浪忍住痛苦,準備用手去撥開那團令他很不舒服的黃光,但是他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了。

  片刻之後,謝浪全身的皮膚都變成了紅色,彷彿身體在燃燒一般,而且他全身上下都冒著白色的水汽,看起來就像是在蒸桑拿一般。

  高溫不僅折磨著謝浪的身體,也在摧毀謝浪的意識,很快他就感覺到眼前的景象逐漸的模糊,然後就只看見一片紅色的火海。

  冥冥之中,他彷彿聽見有人在他的腦中低聲說話,似乎有一些古怪的意識進入了他的腦海當中。

  這些意識非常的久遠,彷彿是來自很深很遠的時空某處。

  謝浪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的究竟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雖然潛意識中他知道那片火海只是幻象,但是火燒的感覺卻又偏偏如此的真實,並且在火焰的灼燒當中,那些久遠而古怪的意識逐漸滲入到謝浪的意識當中。

  火焰越來越強烈。

  就在謝浪的意識快要完全崩潰的時候,忽地從意識中的那片火海裡面騰起一團杏黃色的火焰,那火焰匯聚成一團有形狀的東西,依稀是一隻巨大的杏黃色鳥雀。

  「鷲!~」

  那只巨大鳥雀忽地發出了一聲巨響,向謝浪所在之處俯衝而來,它的全身都騰起了高高的火焰。

  謝浪暗叫心中暗叫「我死定了」,那鳥雀感覺就是火之精氣所化,恐怕連鋼鐵都能夠燒化,何況是血肉之軀。

  不過謝浪似乎忘記了,此刻那鳥雀只是在他意識中存在的東西,雖然感覺上那種逼人的酷熱很真實,但也只是感覺而已,並非真實的東西。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就在那巨大鳥雀在意識中撞上了謝浪的時候,他的整個腦袋一陣轟鳴,如同被雷擊了一般,但是眼前卻忽地一亮,熟悉而真實的景物一一在眼前呈現。

  意識重新回到了謝浪的身體內,不過那鳥雀的叫聲似乎還迴響在謝浪腦中。

  先前週身的那種燥熱感忽地完全消失,謝浪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恢復了知覺,可以靈活的運動了,但是週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就如同剛剛淋了一個熱水澡。

  低頭一看,謝浪忽地發現胸前意外地多出了一件東西,竟然是一隻雞蛋大小的杏黃色鳥雀。

  看樣子,依稀就是剛才在意識中見到的那只巨鳥,但是「身材」上面卻差距太大了。

  此時,這只杏黃色的鳥雀就棲息在謝浪胸前,以兩隻爪子抓住謝浪胸前的那顆小鵝卵石,時而抖動一下翅膀,如果不是它背上泛出的金色光澤,謝浪真會以為這東西就是一隻真正的鳥雀了。

  謝浪注視這隻鳥雀的時候,心中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謝浪並不陌生,以前謝浪揮使霸虎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只是,霸虎是謝浪製造出來的,所以能夠產生密切聯繫,但是這隻鳥雀謝浪卻是頭一次碰到,他不知道為何這東西竟然會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彷彿身體上的某一根神經跟這東西奇妙地連接在一起,又或者說這東西感覺就像是謝浪身體的某一部分。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謝浪沖那隻小鳥雀勾了勾手,果然那隻鳥雀從謝浪胸前躍到了手掌上,神態非常的靈動。

  這隻鳥雀全身都是杏黃色的金屬打造而成,有些像是林中的杏黃雀,不過翅膀上有幾根長羽毛還有兩隻爪子和嘴甲,卻是用赤紅色的金屬打製的。謝浪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金屬,因為這東西看起來是天然的色彩,而不是用漆彩一類的東西塗抹上去的。

  赤紅色的金屬,只有當鋼鐵被燒紅的時候才會有這種顏色,但是這鳥雀冰冰涼涼的,怎麼都不像是被火給燒紅了。

  不過,謝浪已經不想繼續去追究其中的原因了,此刻他心中有的只是喜悅的心情。這只杏雀的出現,暫時彌補了霸虎掛掉之後的失落心情,讓謝浪再次體會到了擁有越級類器械的重要性了。

  像霸虎和杏雀這類東西,叫做靈器,不僅可以用來防身,而且也是身份的象徵。只有地工、天工這樣的傳奇匠人,才可能擁有這類超乎平常人想像的器械。

  所以,只是得到這只杏雀,就已經讓謝浪大為滿足了。畢竟靈器這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夠從天上掉下來一件啊。

  歡喜之後,謝浪將目光落在了那個黑色的石頭盒子上面。這時候,謝浪再看盒子上那個明顯的凹陷標記就立即明白了其中隱含的意義。謝浪已經可以確定,那個像鳥雀的凹陷標記,代表的就是這隻小杏雀。

  這時候,謝浪已經可以肯定,石頭盒子加上杏雀,就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引子。而石頭盒子上面的鳳文,記載的就是木樓建造者的命令,並且為鬼樓的運轉提供著力量。

  話又說回來,用杏雀這樣的寶貝東西來做引子,也難怪這棟木樓擁有常人無法想像的詭秘變化了。只是,謝浪也不知道那個建造這棟房子的人,為何捨得用杏雀這樣的器械來做引子,因為這樣無異就是暴殄天物的感覺。

  引子的好壞,決定了鳳文力量的發揮。

  有靈性的引子並不是容易找到。不是任何的木頭、石頭都可以做引子,一般來說,木頭必須是千年樹齡之上的,才可能有靈性,而石頭就更難,因為沒有辦法去判斷石頭的年齡,只有那些有經驗的匠門高手,才能夠準確地判斷出石頭是否有靈性。

  謝浪家附近有一個叫作雷擊山的小山頭,那座山很是奇怪,因為山頂寸草不生,只有一堆亂石。

  據他爺爺謝忠所說,那個雷擊山的山頂原本就是一方巨石,不過據說那石頭吸收日月精華有了靈性,似乎是要成精了,後來某天招來了天雷,一下子將那方巨石擊成了碎石,據說很久以前還能夠在山頂上的亂石堆裡面看見一個巨大的手印,傳說就是雷公的神手。

  也許雷擊山原本就是傳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雷擊山上面的石材真是不錯,據他爺爺說有些石頭的確有了靈性。

  「好了,再來看看這蜀錦的卷軸上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吧。」謝浪嘀咕道。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這十六個字謝浪並不陌生,大概他的歷史成績還不錯,他知道這是同盟會的綱領。

  同盟會似乎是十九世紀初由孫中山創立的,似乎放置這塊石板的人跟同盟會有什麼聯繫。因為當時中國還在清政府的統治下,而同盟會是「反動組織」,所以尋常人當然不敢將同盟會的綱領胡亂刻寫,除非刻寫的這個人跟同盟會有什麼聯繫。另外,從這棟木樓的時間上來看,似乎也比較吻合。

  謝浪心中不禁有些激動,誰曾想到埋藏了百年的東西,竟然會落到他的手中呢?【文學網,最純網文】

  帶著激動的心情看了下去,只見上面用整齊的小楷字寫著:「巴蜀同盟會會員名冊……」

  這蜀錦上記載的就是當年同盟會在巴蜀兩地發展的會員,在當時來說,這個名冊必定是相當的重要,但是對於謝浪來說,這些都已經成了歷史的塵埃,如果他是研究歷史的,或許還能夠用的上。

  忽略了這些革命之士的名字之後,謝浪的目光落在了下面的幾排小楷字上面。看見這幾排小字之後,謝浪忽然有了些欣喜的感覺。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杏雀(三)

    那幾排小楷字是建造這棟木樓的人所寫,此人名叫周旭,為當時清朝成都府的府庫總管,後來被同盟會吸收為會員,準備在四川舉事起義。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起義之前,周旭得到一個秘密消息,清政府在四川秘密建造了一批特殊的武器,專門用於暗殺和屠戮全國的革命志士,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周旭和其他會員一起裡應外合劫了這批武器,並且將其藏於成都城內某處。不過此事沒過多久,事情就敗露了,周旭見同伴一一被殺害,就將同盟會的名冊和武器所存放的地點藏在這木樓之中,希望以後同盟會的會員能夠取出來派上用場。另外,這裡面還提到一個叫作桂沖的人,這人就是追殺同盟會會員的首腦人物。

  「原來這棟木樓就是這個周旭所建的啊,看來這個人倒是很有點本事啊,不然也做不到府庫總管這樣的位置上。」謝浪心中猜想到。在古代的朝廷,當然也會供養一批能工巧匠,這些人被稱之為府匠。

  匠人的地位一直都很低下,這個周旭能夠當上總管,說明他有很高超的技藝,另外他建造的木樓還攝取了一些當時國外的一些建築風格,說明這人見多識廣,而且他的書法造詣似乎也很不錯,蜀錦上面的字寫得規規矩矩,顯示出這個人有很不錯的涵養。

  另外,謝浪覺得這棟木樓多半是當時他們聯絡、開會的場所,所以木樓裡面才設有玄機,而且用來存放重要的名冊,也為了掩護他們同盟會的人,當然他也是希望後來的同盟會員能夠發現、利用,但是很可惜周旭的用心並沒有被同伴所領會,這個秘密就一直保存到了現在。請牢記  

  埋藏武器的草圖就繪在卷軸後面,但是這些都是百年前的佈置了,現在城市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想用這幅圖找出埋藏武器的地點,無疑是相當的困難。

  同盟會名冊上的人,就算當時逃過追殺,現在恐怕也早就作古了,至於所謂的秘密武器,謝浪的興趣也不是很大,他覺得無非就是槍炮、暗器一類的東西。在那個時候,也許算是很厲害的武器,但是放在現在就只能算是古董了。

  相比之下,如果能夠找到這位匠門高人的手記或者他珍藏的古籍,會讓謝浪更加高興的。

  不過謝浪不是一個貪心的人,這些收穫已經讓他很滿足了,雖然那些武器可能沒有什麼用處,但是放在現在來看,也可以算是古董或者文物一類的東西,說不定也能夠賣一筆錢。

  謝浪將卷軸藏在了身上,正準備將石盒一起帶走,忽地心中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謝浪準備將這棟木樓用作自己的秘密住所。因為這棟樓披著鬼樓的外衣,一般人是不會隨意進來的,這就可以讓謝浪專心幹一些他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不過,這時候首先要將秦照劍他們四個人給放出去,以免他們被驚嚇過度而出什麼問題。

  有杏雀在身上,謝浪已經不可能再被樓上的機關所困,或被鳳文力量所影響,就在二樓樓梯轉拐的地方找到了秦照劍四個人。

  等謝浪發現他們四個人的時候,他們都嚇得臉色蒼白,蜷縮在樓梯的角落處,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其中有兩個人眼睛紅腫,看起來似乎他們先前已經被嚇得淚雨滂沱了。

  「咳咳~同學,你們……你們在這裡幹嘛啊?」謝浪對著四人乾咳了幾聲。

  「媽呀,水鬼也出來索命了啊!救命啊!~」一個人哭喊著,謝浪渾身的衣服先前濕透了,居然被這人認為是水鬼出世了。

  「秦照劍,是我,謝浪啊。」謝浪對秦照劍說道。此刻秦照劍蜷縮在角落,臉正對著牆面,看樣子他已經被嚇得夠嗆了。

  「是你……謝浪。」秦照劍回過頭來,總算是認出了謝浪,「謝浪,你怎麼也跑進這該死的鬼樓裡面來了,我們都已經被困住了。哎~多半會死在這裡了。」

  「死什麼啊,跟我出去吧,現在就出去好了。」謝浪說道,「大白天哪裡來什麼鬼怪啊。你們四個人也是的,怎麼跑來鬼樓裡面了。」

  「出不去了,都出不去了……」另外一個同學喃喃地說道,神情沮喪不已。這位同學看起來雖然很壯實,但是沒想到膽子卻很小。

  不過,無論誰在傳說中的鬼樓裡面困上幾個小時找不到出路,都有可能精神崩潰的。

  「如果你們不出去,那就隨便了吧,反正我是要走了。」謝浪說道,然後對秦照劍說,「秦照劍,你走不走,我可要出去了。」

  秦照劍微微愣了一下,說道:「好,說不定你真能夠帶我們出去呢。」

  另外三人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跟在了謝浪和秦照劍後面。

  這次謝浪拿到了杏雀,自然可以輕易地脫離這棟木樓。秦照劍等四個人見自己終於走了出來,各人都顯得非常高興,就如同是剛剛脫離的囚籠的罪犯一般。

  「謝浪,你究竟是如何出來的啊?」秦照劍苦惱道。他和其餘三個人想方設法都沒能夠走出這棟木樓,甚至連向外面求救都辦不到,他真是想不通謝浪為何就全然沒事。【文學網】

  「我從哪裡進去,就從哪裡出來,這個有什麼問題值得大驚小怪啊?」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地答道。

  「也許是我們四個人碰上鬼了,但是你沒有碰上吧。」秦照劍疑惑道,「算了,趕緊離開這裡吧,我可片刻都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了。」

  說著,四個人快步向杏林外面走去。

  謝浪將杏雀悄悄地放了出來,讓它飛回了木樓裡面,這樣才能夠繼續保持鬼樓的神秘感。

  國慶假期馬上就結束了,胖子他們三個人也就要回寢室了,這就意味著謝浪已經不能夠獨自在寢室做一些秘密的事情了,所以他需要這棟鬼樓。雖然這棟鬼樓的秘密謝浪並沒有完全弄清楚,但是他已經找到了這棟木樓的「心臟」,控制了引子,就等於控制了這棟木樓,謝浪終究會完全弄清楚這棟木樓的所有秘密。

  並且,謝浪的潛意識告訴他自己,這棟鬼樓之中,可能隱伏著能夠引導他變得強大的力量。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方圓手印(一)

    第二天早上。請牢記  

  因為今天正式上課,謝浪早早就起床洗漱了,但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發現卻驚走了他殘存的睡意--

  只見他的左手掌心處,赫然出現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紅色的圓圈,線條清晰可見,差不多三四毫米寬。不過圓圈的四周並無腫脹、疼痛的感覺,不像是皮膚受傷造成的,反而有些像是先天的印記。

  想到印記的時候,謝浪的心猛地一跳,他頓時想到了秦哲提及過的匠家方圓手印。

  凡是進入傳奇匠人行列的工匠,都擁有一個象徵身份的方圓手印,而且據說手印的位置也都是在手上。所以謝浪腦袋中立即湧出了一個異常興奮的信號:

  難道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成了一名地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老天爺開眼了!

  想到這裡,謝浪匆匆地用水抹了抹臉,然後就衝出了寢室,邊跑邊對胖子說道:「我有事出去了,上課點名的話,幫我吱一聲--」

  「我日,今天第一天上課,你就逃課!」胖子在寢室裡面憤怒地叫罵道。

  謝浪連早飯都沒有吃,一口氣衝到了秦哲的公寓。

  「你這麼興匆匆地,究竟有什麼重大事情?」秦哲開門問道。

  謝浪連忙將左手掌攤開,放在了秦哲眼前,「秦老師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圓圈,紅色的圓圈啊。」秦哲答道,他實在不明白謝浪為何這麼興奮。

  「你再看看,這個不是普通的圓圈,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手掌上的。」謝浪說道,秦哲的第一反應讓他微微有些失望,所以他又提醒道,「您看看,這個圓圈,會不會就是匠家的方圓手印呢,我看有些像啊,諾,這麼規則的圓圈呢?」

  「哈哈。」秦哲忽地大笑了幾聲,「原來你以為這圓圈就是匠家的方圓手印啊,難怪你這麼興奮了。不過,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根本不可能的。首先,方圓手印外圓內方,都是同時出現,絕無可能只是出現這麼一個圓圈;其次,方圓手印只有黑、白、藍三種顏色,怎麼可能是紅色呢?最重要的是,沒有經過傳神洗禮,是根本不可能結成方圓手印的。搞不好,是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手掌按上了什麼圓形的器物,留下的痕跡吧?」

  秦哲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淋在了謝浪頭上,他只能自嘲道:「原來是空歡喜一場啊,我還以為有了一個圓圈,自己就已經成了半個地工呢。請牢記  」

  「這又不是做生意,難道還要討價還價啊。地工就是地工,哪裡來的什麼半個地工。」秦哲笑了笑,安慰謝浪道,「我看你還沒有吃早飯,我這裡有麵包牛奶,進來將就吃一點吧,我順便再跟你講講方圓手印的事情。」

  和秦哲熟悉了,謝浪也就不客氣了,進屋坐了下來。

  秦哲繼續說道:「方圓手印不僅是身份的象徵,更是一個匠人實力的體現,一種境界層次的區分。如果傳奇匠人和普通匠人只是一個手印的差別,那傳奇匠人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況且,多出了這麼一個手印,還要被鬼斧的人追殺,豈非是得不償失?」

  秦哲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實力和境界提升才是關鍵。

  謝浪尷尬地撓了撓頭,起身告辭道:「看來我真是反應過頭了,那秦老師你先忙,我走了。」

  「沒事,你的心情我理解。」秦哲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對你的期望可不止是地工這麼簡單,現在只是機緣不到而已,你也不用太過著急,好好領悟一下我給你說的那些東西吧。對了,我記得今天是你們新生正式上課的頭一天,你怎麼沒有去教室上課?」

  「我逃課了。」謝浪有些尷尬地答道。

  「你這小子。」秦哲笑了笑,說道:「逃課就逃課吧,現在的學生不是都說大學的兩個特別經歷,就是逃課和補考嗎,逃逃課也就罷了,但是我可不希望你參加補考啊。」

  「秦老師,這你就放心吧。」謝浪說道,學習上他未必是優等生,但絕對不至於淪落到不及格的地步,除非是老師故意要整治他。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從秦哲的公寓出來,謝浪的心情多少有點沮喪,看看時間還早,謝浪就去了教學樓,準備聽兩堂課。

  誰知道謝浪一到教室,就被胖子等人告知,第一節課老師點名,唯獨他謝浪缺席了大學第一節課。老師是一個老頭子,姓孫,脾氣有些古怪,說他教書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謝浪這種大學第一節課就無故缺席的學生,並且要給謝浪期末考試成績扣除十分。

  謝浪一聽要被扣除十分,心中大為火光,立即又從教室裡面衝了出來,對胖子等人的勸阻不以理會。

  反正已經被記曠課了,那就索性再曠幾節,謝浪乾脆豁了出去。

  離開教室之後,謝浪一個人再次前往鬼樓。

  進入這棟木樓之後,謝浪立即感覺到了杏雀的存在,杏雀化成了一道黃光,落在了謝浪的肩上。

  當杏雀落在肩膀的那一剎那,謝浪感覺到整棟木樓都和他的精神聯繫在一起,靜下心來的時候,他能夠感應到木樓中每一個角落的動靜,這種感覺真是非常的奇妙。

  見到這乖巧的杏雀,謝浪的心情逐漸好轉,雖然從秦哲那裡得到了證實,自己並沒有成為傳奇匠人,但是謝浪總覺得昨天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謝浪自己也不太清楚。

  思索了一陣,謝浪毫無頭緒,索性將霸虎的「屍體」給掏了出來。

  雖然明知道霸虎已經無法回復到以前的水準,謝浪還是決意將它的外形恢復成原樣,希望以後會有奇跡出現。畢竟對於謝浪來說,霸虎不僅僅是一件玩具或者工具那麼簡單。

  不一會,鐘樓中傳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音。

  一錘一刀,有條不紊地動作,謝浪足足耗費了三個小時才完工。

  但結果和他所預想的一模一樣,霸虎的樣子雖然恢復了,但是卻只是一件普通的器械而已,再也沒有了以前跟謝浪之間的那種神秘地精神聯繫。

  看來秦哲說的也沒錯,謝浪畢竟不是地工,還無法擁有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

  但是看見霸虎恢復了以往的「雄姿」,謝浪心中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安慰。

  這天晚上,謝浪睡得很沉,而且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

  夢中的杏雀猛烈燃燒,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火焰形成的鳥雀,燃燒殆盡之後,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鳥雀一樣的符號,有些像是遠古的象形文字,又有些像是簡化的鳥形圖案。然後,那金色的符號開始有規律地運動起來,形成了一副連貫的畫面。

  那符號不斷地反覆變化,最後謝浪幡然醒悟:原來每一個變化的符號,其實就是杏雀從起飛道棲息之間的每一個動作、姿態,雖然這些符號非常的簡略,只不過是幾根簡單的線條而已,但是這些線條卻將鳥雀飛行的神韻體現無疑,而且囊括了每一個可能出現的動作。

  突如而來的驚喜讓謝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這時候謝浪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只杏雀之所以如此的靈動,原來因為它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周旭的精心設計之下。裡面那些金色符號,每一筆實際上都稱得上是傳神之筆,由此也可以推測周旭製造這只杏雀,一定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和心血。

  匠人的門類和手段,雖然有千種萬般,但是匠人所製造的東西,總是圍繞著兩個字--形和神。作為一個合格的匠人,至少需要將東西的形態做得不失分寸;但是要成為一個神奇的匠人,就需要將一件東西做得有神韻,而且神韻的強弱,也是判斷一個匠人的火候高低。所以,謝浪小時候,他爺爺米忠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塑形容易傳神難」。

  一件物品,形態上面做得再好,沒有神韻的話,也只能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而已;而具備了一些神韻的話,就有了一個閃光點,那麼這東西就擁有了被品評、鑒賞的資本了。

  而如果一件東西具備了完美的神韻的話,那麼會是什麼樣子呢?謝浪覺得,其結果可能就會成為成語畫龍點睛的故事了。

  簡單來說,謝浪覺得一件東西的靈動性,就取決於製造者賦予了它多少神韻,當被賦予了足夠多的神韻之後,這件東西可能就不再普通了。

  謝浪忽地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了理解到鳳文所蘊涵的玄奧意義了,這讓他有些竊喜。【文學網,正版閱讀,快樂無限】

  待一切赫然貫通之後,謝浪將霸虎拿了出來。

  這時候再看霸虎身上的那些雜亂無章的古怪符號,謝浪終於有些頭緒了。雖然這些符號已經看了十多年,但是今日他才逐漸領會到這些符號所蘊含的意義。

  這些符號,必定就是秦哲所提到過的鳳文了。

  原來,這些符號刻畫的其實就是貓和鼠的每一個動作,而且上面的一筆一劃都是傳神之筆,更蘊含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而當時北冥畫出這些符號的時候,甚至不到十歲,天賦之高可見一斑。

  謝浪想到這點,真是自歎不如。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方圓手印(二)

    只是,這次驚醒,卻讓謝浪興奮得再也無法入睡,而此時才不過凌晨兩點多。請牢記  

  這時候當然沒有辦法前往鬼樓,而謝浪又按捺不住興奮之情,於是就躡手躡腳地鑽入了洗手間。

  他有幾個小時來領會當年北冥刻下的這些符號所蘊含的秘密,一旦謝浪完全領悟,他就可以重新將霸虎恢復過來,並且他的技藝境界必定會有新的突破。

  謝浪這一次,足足在洗手間裡面困了五個多小時,直到早點八點左右的時候,謝浪忽地將在洗手間裡面大叫一聲:「終於成了!」

  「謝浪,你在洗手間鬼喊鬼叫幹嘛?糟了,要遲到了!」胖子忽地大聲喊道。

  聽見謝浪和胖子的聲音,蔣帥和林強也驚醒了,兩人這才發現已經快要遲到了。

  蔣帥抱怨林強說道:「你不是每天都早起晨練嗎,今天怎麼就不起床了,害得我們都遲到了。」

  原來每次都是林強晨練之後叫蔣帥和胖子起床的,但是今天林強卻都沒有按時起床。

  「生物鐘壞了,我有什麼辦法。」林強一邊飛速穿衣一邊說道,「我昨天晚上總覺得洗手間裡面有人,害得我一驚一乍的,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連生物鐘都失效了。」

  「你撞鬼了差不多。」胖子叫道,「趕緊走吧,孫老頭的課誰敢遲到啊。」

  胖子正說著,就見謝浪已經拉開洗手間飛奔出去了。

  「媽的,謝浪真不夠義氣,他居然一個人搶先跑去教室了。」胖子罵道。

  「算了,他上次剛被點名,能不快點嗎。」林強說道,穿上鞋子後,第二個衝了出去。

  但是謝浪並沒有去教室,而是去了鬼樓。

  不是他不怕孫老頭找他的麻煩,而是此刻謝浪的技藝進展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他必須在鬼樓裡面找到更多的領悟。

  一到鬼樓,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在杏雀身上尋找那些夢中見過的古怪鳳文,但他卻一無所獲。

  不過謝浪沒有死心,用工具將杏雀給拆分了,因為始終是器械一類,杏雀當然不會感覺到疼痛。

  杏雀雖然不到一隻麻雀那麼大,但是裡面的構造卻是相當的複雜,各種精巧的部件竟然多達幾百種,不過幸好大部分東西謝浪都知道原理,不然要全部弄懂這些東西的原理,起碼得花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確信已經弄清楚每一個部件的原理自後,謝浪將注意力放在了雕刻在杏雀內部的那些大小不一的古怪符號上面,那些符號看起來應該是象形文字,有些像一個鳥兒的形狀。不過,每一個符號的大小不太一樣,而且存在一些細微的差別,比如有的符號向左傾斜,有的向右,有的符號翅膀稍長,有的稍端……

  那些符號最大的,不過一粒瓜子那麼大,小的卻只有芝麻大小,要不是謝浪的眼神夠好,恐怕那些小的符號根本就看不清楚了。這些符號刻滿了杏雀的內壁,而且都用金色的線條勾勒過。

  謝浪知道,這些就是在夢中見過的那些神秘符號。這些神秘符號,勾起了潛伏在謝浪意識深處的記憶,一種久遠而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請牢記  

  這些符號當中,凝聚了周旭的技藝精華,包涵了他一生的寶貴經驗,對於謝浪來說簡直是受益匪淺。

  謝浪全心全意地領悟和吸收這些寶貴的經驗,將什麼學習和功課全都拋諸腦後。

  這情形,真有些像是老僧入定。

  直到晚上的時候,謝浪才從鬼樓裡面出來,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又逃課了,而且還是一整天。

  果然,謝浪人剛一回到寢室,就立即被告之,他再次被孫老頭給點名了。

  「不會吧,他這次又點名?」謝浪隨口問道,卻並不怎麼在意。

  畢竟稍微衡量一下得失的話,今天怎麼都算是一次大豐收了,至於孫老頭要不要讓他期末考試及格,謝浪倒並不怎麼擔心,頂多不過是一次補考而已。

  「今天只點了你的名字。」蔣帥說道,來了一個黑色幽默,「大概他很想認識一下你吧,畢竟只有你敢隨便逃他的課,而且還是連續兩次。」

  胖子和蔣帥心中都有些犯嘀咕,照理說像謝浪這樣家境貧困的學生,十有八九都是刻苦用功的人,但是謝浪看起來卻偏偏不是這樣,不去上早晚自習也就罷了,居然連正課也敢耽誤,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礙於兄弟感情,胖子和蔣帥又不好言明。

  「好了,總之我這次吸取教訓就是。」謝浪也知道他們三個人是為自己擔心,連忙保證下次絕對不再逃課,至少不會再逃孫老頭的課了。

  保證完畢之後,謝浪飛快地洗漱完畢,正要鑽入被窩,卻看見柳小童走進了寢室。

  「柳小童,你來我們寢室幹嘛,是不是來宣讀班長大人的聖旨啊?」胖子懷著敵意問道。

  「不是,我是來找謝浪的。」柳小童如同沒有聽見胖子話中的刺,只是向謝浪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你加入機器人研發小組的事情出了問題?」謝浪問道,跟柳小童來到了公寓的走廊上。

  「我加入研發小組的事情很順利,謝謝你上次幫忙了。」柳小童誠摯地說道,「你今天沒去上課,我來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不過好像你很健康啊。我不明白,你怎麼就不去上課呢?上次我就告訴過你,我們的家庭雖然窮困,但是人窮志不窮,我們可不能讓其餘的人看不起啊。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不思進取的人,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把更多精力放在學習上面,這才是我們現階段應該做的事情。我真當你是朋友,才會跟你說這些話的。」

  柳小童說得這麼誠懇,謝浪當然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便說道:「是,我知道你當我是朋友才會說這番話的。不過你放心,學習的事情我也沒有落下,只不過不想被困死在教室而已,那種教條主義的講課聽得實在沒有多少意思。」

  「哎。」柳小童長歎了一聲,說道:「我們走到這一步,當真不容易,我真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你的想法沒有錯,但是在這個學校,你的做法卻未必能夠行得通。好了,我就說這些,打擾了。」

  望著柳小童的背影,謝浪也歎了一聲,他知道柳小童是一番好意,只是謝浪卻無法將自己來大學的真是目的告知柳小童,所以也難怪柳小童不能理解謝浪的行為了。

  謝浪讀大學,不是為了成為學者專家,也不是為了日後找一份好工作,他只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理想,踏足傳奇匠人之列,所以大學的學習對謝浪來說只是一種經歷、一種調劑罷了。

  目的不同,決定了兩人的生活方式和態度也不會相同。

  ※ ※ ※

  第二天,謝浪早早就醒了,這時候天剛剛微亮,連一向早起的林強都還在熟睡。

  醒來之後,謝浪立即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非常奇怪而又玄妙的變化--

  凡是雙手觸及的東西,哪怕是桌凳、鐵床這類死物,謝浪都感覺它們似乎擁有某種「靈識」,只是這些靈識潛伏得很深,似乎只用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和方法才能將其喚醒。

  這種感覺非常的古怪,但偏生卻又如此的真實。

  這時候的謝浪,當真有那種一朝悟道,看山不是山,看水也是水的感覺。

  死物潛伏著「靈識」,本來已經是很奇怪的感覺了,但更奇怪的是謝浪已經感覺到一股可以溝通和控制的靈識,那股靈識就來自謝浪胸前的霸虎。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甚至可以說是妙不可言。

  在以前,謝浪只能夠通過意識去操控霸虎;而現在,謝浪卻陡然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感知到霸虎的真實存在,這時候的霸虎不再是一件玩具或者工具,而更像是一種「有血有肉」的生命體,並且和謝浪的神識緊密聯繫在一起了。

  只是這種靈識或者生命,超乎了謝浪以前對任何生命的認識。

  以前謝浪通過意識去操控霸虎,只是一種單方面的控制;而現在,謝浪不僅可以用意識去操控霸虎,更能夠通過意識去感知霸虎的視聽和觸感,這種感覺的確玄妙之極。

  忽然之間,謝浪想到了秦哲所說的鳳文真正涵義,就是成為匠人和其最品溝通的橋樑或介質,感知作品的靈覺。

  以前謝浪不能理解「溝通」的真正意義,也不知道所謂作品的「靈覺」或者靈識是什麼,但是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了秦哲的一些話。

  只是,秦哲曾說,只有他踏足傳奇匠人之列,成為地工之後,才有可能領悟鳳文的真正涵義。是否,這就意味著他已經跨入了地工的行列?

  這種感覺一起,就立即被謝浪打消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掌心的紅色圓圈越發清晰了,但是圓圈裡面卻沒方形印記存在。

  但這次,謝浪卻沒有沮喪之情了,雖然沒有結成方圓手印,但是這種境界的提升,遠比多出一個手印讓他興奮。

  謝浪連臉都顧不得洗了,一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快步衝進了落杏林中,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種變化給自己帶來的好處。

  「唧唧~」

  謝浪進入落杏林之後,林中的鳥兒們立即遭殃。

  霸虎在樹上上跳下躥,將那些在林中棲息的鳥雀給驚得雞飛狗跳。

  在謝浪的意識操控下,霸虎輕而易舉地將半空中的一隻黃色鳥雀給撲了下來,然後回到了謝浪手中。

  動作嫻熟而靈活,遠非以前謝浪操控霸虎的時候可比擬。換作以前,謝浪想要用霸虎來捕捉精靈的鳥雀,那簡直就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任務。

  謝浪抖抖手,將那只撲騰不休的鳥雀給放了,然後滿意地注視著手掌中的霸虎。

  現在的霸虎,和謝浪「心意相通」之後,連靈活性也大勝一籌。

  只是,這種「心意相通」也有一定的距離限制,似乎不能超過十米,而十米之後之外,謝浪就只能單憑意識操控霸虎,不能感知霸虎的靈覺了,而到了五十米外,就根本無法操控了。

  但即便如此,也讓謝浪大為滿足了。

  另外,霸虎的視覺並不是很開闊,真有些鼠目寸光的感覺,但是聽覺卻非常的厲害,甚至能夠聽見謝浪聽不到的一些奇妙的聲音,嗅覺也很不錯,在落杏林當中,謝浪通過霸虎的嗅覺,甚至能夠問道旁邊女生公寓飄散出來的淡淡香水味道。

  霸虎的眼睛是用兩顆紫色的水晶石做成的,當初是北冥帶來的,耳朵和鼻子都是謝浪用金屬打製的,並無任何奇異之處,謝浪想破腦袋都不知道霸虎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這些器官為何開始「正常運轉」了。

  也許,這就是鳳文的神妙之處了,能夠和機關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發揮出無法想像的能力。同時,也無疑再次證明了北冥的厲害。

  但是想到這下機關和鳳文都是遠古匠人流傳下來的,謝浪心中不禁湧出了無限敬意。

  同時,謝浪也想到了鬼樓的建造者周旭,謝浪這幾日的收穫和境界提升,和周旭留在鬼樓的秘密,當真是息息相關。對於這個周旭,謝浪不僅佩服,也有些好奇,好奇於這個人的本領和他身後的故事。畢竟,傳奇匠人,總會有很多傳奇的。

  「也許,周旭和同盟會藏著的那批秘密武器,還真有些與眾不同,看來我先前想得有些簡單了。」謝浪心中想到,燃起了對那批「秘密武器」的好奇心。【文學網,快樂正版閱讀】

  有了這幾天的經歷,謝浪越發覺得周旭此人不簡單,那麼他捨命保護的那批東西,當然也應該很有價值,而不像謝浪先前想像的那樣,只是一般的殺人武器那麼簡單。謝浪想了想,準備再進入鬼樓仔細探查一番,另外再好好地研究一下那張看不太懂的蜀錦地圖。

  「救命啊,蛇!~」

  就在這時候,一個驚呼聲在杏林中響起。

  聽聲音有些熟悉,謝浪連忙向呼聲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呼救的人竟然是蘇苜,那一身淡藍色的風格,幾乎成了她的標誌。

  蘇苜臉色蒼白,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的驚嚇而導致的,在她前面兩米開外的地方,一條三四米長的大蛇橫在那裡,蛇的全身都是黃綠色的斑紋,頭頂上卻有一個猩紅色的冠子,有些像是雞冠,昂頭吐信,正對蘇苜怒目相向。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圖(一)

    捨身救人有千百種姿勢,但是英雄救美的姿勢,似乎永遠都只有一種--撲倒。請牢記  

  就在大蛇襲向蘇苜的時候,謝浪來不及細想,果斷而敏捷地撲了過去,抱著已經被嚇呆的蘇苜在林中的樹葉上翻滾了幾圈,堪堪避開了大蛇的攻擊,同時霸虎閃電一般從謝浪身上彈出,狠狠地撞在了大蛇的頭上。

  「砰!~」

  一聲悶響,霸虎被彈上了半空,那大蛇的腦袋也真夠硬朗的,竟然沒有被鋼鐵霸虎撞得腦袋開花,不過看樣子也一撞也夠它受的了,多半已經撞得它眼冒金星了。

  因為和霸虎的靈覺相通,謝浪也真實地感覺到這種撞擊帶來的強烈震動,不過這種震動只是感覺上的衝擊,謝浪本身並沒有受傷。微微一怔之後,謝浪指揮著霸虎跟這大蛇周旋起來。

  那大蛇被這小小的霸虎偷襲成功,而且頭上被撞了一個大包,不禁勃然大怒,放開了蘇苜和謝浪,向霸虎這小東西逼了過來。這可憐的大蛇大概是有些搞不懂,怎麼一隻小小的老鼠竟然吃了豹子膽,敢跟它這個巨無霸的天敵動手。

  謝浪存心要試試自己和霸虎的契合度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並不急於幹掉這條大蛇,輕輕鬆開懷中的軟玉溫香,悠然自得地操控著霸虎和這大蛇周旋起來。

  別看這大蛇塊頭大,但顯然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傢伙,行動、攻擊起來居然一點都不笨拙,頭尾相配合,對霸虎頻頻發起攻擊,彈射、擺尾,動作非常的流暢並且殺氣十足,大概是想將這小小的老鼠碎屍萬段。

  因為和霸虎心意相通,謝浪這雖然和這大蛇相距至少五米有餘,但感覺上卻像是在和這大蛇正面對峙,既驚險又非常的刺激。

  大蛇每一次攻擊,那閃爍著寒光的毒牙,帶著腥臭的吐息,吞吐的紅信……每一個場面,每一個細節都毫無遺漏地反映到謝浪的意識當中,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雖然讓謝浪心驚肉跳,但是卻能夠讓謝浪做出更加精準的判斷,一邊躲避著大蛇的攻擊,一邊肆意地調戲著它。

  而一旁的蘇苜,卻已經嚇得俏臉發白,渾身發軟,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

  這也難怪,女人原本就害怕蛇,何況還是這麼大這麼猙獰的一條大蛇。

  但是看見謝浪在一旁,蘇苜還是稍微鎮定了一些,她覺得表姐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謝浪這個人,總能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蘇苜覺得,也許謝浪能夠趕走這條大蛇,雖然這大蛇看起來是如此的恐怖,但她潛意識相信謝浪有這個本事。

  並且,謝浪的表現也沒有讓她失望。謝浪的那只玩具老鼠,竟然把這大蛇的注意力個吸引了過去,而且居然還擋住了這大蛇的攻擊,簡直是不可思議。

  任憑這大蛇的攻擊如何迅猛,如何狂暴,霸虎都能夠在間不容髮之間避開其攻擊,而且還順勢在大蛇的身上留下一些或大或小的創傷,進一步激發出這大蛇的凶性。

  幾分鐘過後,那大蛇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猛地將頭一甩,向謝浪和蘇苜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

  謝浪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必要再和這大蛇糾纏,準備將其收拾了再說。

  於是,那霸虎猛地從地上躥起,狠狠地咬在了大蛇頭頂上的紅冠子上面,撕開了一道裂口。而後,霸虎又向大蛇的尾巴躥了過去,兩隻精鋼打造的爪子狠狠地劃進了大蛇的皮肉裡面。

  這兩下快如閃電,但效果卻非常的顯著,大蛇顯然是痛得厲害,再次撇開了謝浪和蘇苜,向著霸虎攻了過去。

  但這麼一來,這大蛇的行動卻完全墮入了謝浪的圈套。

  霸虎在大蛇的周圍躥了幾個圈子之後,凶性大發已經紅了眼的大蛇這次發現,它長長的身軀已經打了好幾個死結,不僅無法再發動攻擊,連跑路都無法辦到了。

  謝浪看了看這作繭自縛大大蛇,確信它已經無法動彈之後,這才轉向蘇苜,說道:「好了,你瞧這傢伙已經不能動彈了,不用怕了。」

  借助謝浪的手臂,蘇苜這才勉強站了起來,她壯了膽子看了看那條令她頭皮發麻、全身發軟的大蛇,問道:「它……這大蛇真兇,今天要不是你--」

  「咕咕!~」

  蘇苜正說著,那大蛇的喉嚨裡面忽地發出了兩聲怪叫,嚇得蘇苜連退了幾步,要說的話也被嚇得吞回了肚子裡面。

  「這傢伙,都成麻花團了還想示威啊。」謝浪不禁笑了笑,並向蘇苜示意沒事。

  但就在這時候,謝浪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怪蛇忽地張開大口,向著謝浪和蘇苜所在之處噴出了一團黑色而腥臭的毒液。

  事發突然,更是出乎意料。

  在那一瞬間,謝浪只來得及再次將蘇苜撲倒在地,同時勉強指揮著霸虎倒著躥向了大蛇。這時候,謝浪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大蛇先前「咕咕~」地怪叫,不是為了示威,而是在蓄積毒液。

  當霸虎倒著迎上毒液的時候,長長的尾巴立即飛速旋轉著,如同螺旋槳一般,將大部分的毒液甩開。

  但即便如此,仍有少量的毒液突破了霸虎的防禦向著謝浪和蘇苜濺射過來,最後落在了謝浪的後背上。

  「哧哧~」

  這大蛇的毒液似乎非常厲害,不過片刻功夫就腐蝕了謝浪的皮肉。

  謝浪只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背上襲來,然後就此昏了過去。

  昏迷之前,謝浪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悔恨,要不是他自己太大意,存心戲弄這怪蛇,恐怕也不至於會挨上這大蛇的狠命一擊了。

  樂極生悲,掉以輕心,似乎就注定了悲慘事情的發生。

  ※ ※ ※

  謝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這時候,他正躺在軍區總醫院的病床上面,謝浪睜開眼睛的時候,立即就看見病床旁邊的蘇苜,她的眼皮有些紅腫,正睜著大眼睛關切地望著謝浪。

  病房的沙發上面,胖子、林強還有蔣帥三個人,橫七豎八地亂躺著,睡得正香。

  見謝浪醒來,蘇苜終於鬆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你總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昨天遇見的那條大蛇,居然是巨蝮蛇類的烙鐵頭蛇,毒性非常的厲害,要是再晚點治療的話,恐怕就真有生命危險了。」

  「烙鐵頭蛇?這名字還真古怪,我還以為叫做雞冠蛇呢。」謝浪勉強笑了笑,打趣道,「我這個人一向是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現在這樣子可不行,憔悴得真是人見人憐,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反正我現在也已經沒事了。」

  「你沒事就好,看樣子你體內的殘毒已經驅除得差不多了。昨天要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蘇苜說道,想起那恐怖的大蛇,她渾身就直起雞皮疙瘩。

  想到是因為英雄救美而掛綵,謝浪心中多少也有幾分安慰,笑道:「像你這樣的漂亮女生遇到危險,就算沒有我謝浪,別人也肯定會排著輪次挺身而出的,說起來還是我謝浪運氣好,衝到了第一位。」

  「是啊,要是我蔣誠實當時在的話,肯定也會奮不顧身的。」蔣帥不知道什麼已經醒了,聽見謝浪和蘇苜的對話,忍不住插話道。

  蔣帥這麼一插話,把胖子和林強兩個人也都嚷醒了。

  蘇苜終究是臉皮比較薄,微紅著臉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買點早餐回來。」

  蘇苜剛一離開,胖子立即發難道:「謝浪,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和蘇苜這小美女關係又進了一步,昨天早上你那麼匆匆地離開寢室,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居然是和美女在樹林中幽會去了。你這傢伙,趕緊把你們兩個人的姦情從實招來把!」

  「姦情?」謝浪哂道,「胖子你說話可要注意分寸啊,我和蘇苜同學之間只有像遠山白雪一般純潔的友誼,何來你所謂的姦情?況且,昨天早樹林相遇也只是偶然而已,扮演英雄救美也更是偶然加巧合了。」

  「想不到我蔣帥這麼帥,別人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而你謝浪,不過生就了一副芸芸眾生相,居然還得了美女青睞,就算你們之間沒有什麼姦情,有了這次你捨命救美的舉動,恐怕她也會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蔣帥長吁短歎道,話語之中酸溜溜的。

  「帥有什麼用,我看現在女生都喜歡謝浪和我這樣老實可靠的,一來有安全感,而來還可以更加襯托出她們的美麗。」林強最不滿蔣帥開口閉口的帥字,「我看要是換著你蔣誠實的話,恐怕直接就被那條大蛇給嚇破膽子了,因為你這樣的小白臉,根本就是銀樣蠟槍頭,重看不中用。」【文學網,精彩正版閱讀】

  「這話我也同意,關鍵時刻的確不是靠帥,而是靠膽識。」胖子附議道,然後扯開了話題,「不過謝浪這一次兵行險招,倒是用得很好很恰當啊。我看蘇苜這丫頭,來頭很不簡單呢,搞不好謝浪以後就可以揪著龍尾巴上天了。」

  「揪著龍尾巴上天?胖子你這話可真夠陰毒的啊,我謝浪救人可不是為了圖謀什麼啊--」

  「別插話,讓胖子分析分析,我也覺得蘇苜這小丫頭有些不簡單呢。」將帥說道,鼓勵胖子說道,「趕緊八卦起來。」

  胖子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醫院嗎?這可是軍區總醫院,你以為一般的病人可以直接送往這裡來醫治?更何況,你看謝浪這狗東西住的病房,沙發、空調、電視、熱水器……應有盡有,整個就是一個五星級套房。蘇苜這小丫頭就算有錢,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弄到這麼好的病房吧,這病房應該是給什麼領導、首長之類的專門準備的吧?」

  聽了胖子的話,林強和蔣帥都直點頭,而謝浪卻只有苦笑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圖(二)

    「我再補充一點。看小說我就去  」蔣帥說道,「別看蘇苜的穿著不怎麼時尚,但是她的衣服可是意大利的淑女裝原裝貨,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費得起的呀。謝浪,你小子真有福氣,好好把握吧。」

  「把握你個頭,越說也不像話了。」謝浪說道,「你們三個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住院了,都巴巴地趕過來照看我。」

  「嘿,良心是一個方面。」胖子笑道,「但也只是一個方面而已。重要的是,你這個病房比寢室、賓館睡著還舒服,幹嘛不在這裡睡啊?況且,昨天發生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我們西南大學鼠患成災,到處都是遊蕩的老鼠,殺得手軟都殺不乾淨,不知道現在那些老鼠被殺光了沒有。」

  「鼠患?什麼時候啊。」謝浪好奇道。

  「就在昨天早上,可能就是你出去不久,學生公寓、教學樓四周的下水道裡面鑽出來許多的老鼠,成群結隊的,而且這些老鼠有些古怪,一點都不精明,你去打殺它也不跑,就好像是失了魂一樣。」胖子說道,「我們三個人起碼都殺了二十多隻,真不知道這些老鼠是怎麼了。我看搞不好你們說的那條大蛇,也是被這些老鼠給引出來的,畢竟老鼠是蛇的食物嘛。」

  「對了,你們三個人,難道沒有見過那條大蛇?」謝浪疑惑道。

  照理說那條大蛇自己把自己給打成了結,根本無法逃走,胖子他們三個人沒有理由會看不到的。

  「我倒是想去看看那條恐怖的巨蝮究竟是什麼樣子,但可惜蘇苜說那蛇被一個人給弄走了。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你小子真的中了蛇毒,我們都不會相信你跟一條巨大的毒蛇搏鬥過一番呢。」胖子說道。

  「被人給弄走了,被誰弄走的?」謝浪問道。

  那大蛇足足有三米多長,起碼有好幾百公斤,一個人就弄走了,未免有些駭人聽聞。

  「被誰弄走了我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自己去問蘇苜好了。」胖子說道。

  「問我什麼啊?」就在這時候,蘇苜已經回來了,手裡面提著一袋子的麵包、牛奶,還有包子。她將一袋包子和牛奶遞給了謝浪,問道:「你們剛才說要問我什麼事情?」

  謝浪並不習慣吃麵包,所以他有些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麵包?哦,我們剛才想問,那條大蛇究竟被誰給弄走了?」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臉上有很多疤痕,看樣子很凶。」蘇苜說道,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說起來也有些奇怪,那個大叔只用了一個小玩具就把那條大蛇給拖走了。」

  「什麼小玩具?」謝浪好奇道。

  「嗯,可能也許不是玩具吧。那東西身體漆黑的,可能是鋼鐵製成的,有些像是老鼠又像是蠍子,頭尖尖的,身子只有拳頭那麼大,但是尾巴卻有一尺多長。那東西將尾巴掛在大蛇的身體上面,就這麼拖走了,好像一點都不費力。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要是玩具的話,不可能有那麼強的動力才對。」蘇苜說道,顯然她也有些好奇。

  「一尺多長的尾巴?」謝浪喃喃地說道,心中忽地想起了當天追擊魏道的情形,那根長長的鋼鐵尾巴,至今還讓謝浪記憶猶新。

  難道蘇苜所說的這位大叔,就是當天和魏道坐在同一輛車上的人,那個神秘的府匠地工?

  「發什麼呆啊,趕緊吃包子啊。那大蛇被人家拿了就拿了唄,又不是什麼寶貝,看你老想著幹嘛。」蘇苜見謝浪拿著包子發呆,不禁催促道。

  謝浪連忙啃了兩口包子,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只是覺得可惜,如果將這麼大的蛇交給動物園,說不定我們還能得一筆豐厚的賞金呢,到時候我們大家還可以一起吃一頓好的……」

  「如果你真有這想法的話,等你康復之後,我就請你們吃一頓好的吧,地點你們定。」蘇苜慷慨道。

  「那感情好啊。」蔣帥歡喜道,「謝浪,你最好明天就康復出院哈,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吃香喝辣了。」

  不過謝浪出院,已經是這之後第三天的事情了。

  其實謝浪主要是中毒了,傷勢卻並不重,毒性一除之後就基本無礙了,只不過在蘇苜的強烈堅持下,他才在醫院裡面多呆了兩天,否則的話,他恐怕早就出院來了。

  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還算是厚道,已經拿著謝浪的住院證明去繫上給他請了假,免得他因為曠課過多而被學校給開除了。

  回到學校之後,謝浪沒有立即跟著胖子他們去上課,而是以需要修養為由,請了一周的假期。

  老鼠丟魂的事情在西南大學裡面傳得沸沸揚揚,甚至當天的報紙和電視上面都有過報道。另外,謝浪還從報紙上瞭解到,失魂的不僅只是成群的老鼠,還有學校教師公寓的貓,據說那些貓看見老鼠從眼前過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叫都不叫喚一聲。只是因為貓的數量很少,所以注意到的人並不多而已,大家談論的多半都是那些成群結隊的老鼠,但那天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老鼠依舊在下面鑽洞,而貓也回復了它的本來職能。

  看起來,都好像只是一件偶然發生的離奇事件罷了,但謝浪卻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麼玄虛。

  因為在那些貓和老鼠都失魂的那天,他的那隻貓鼠--霸虎卻忽然有了「魂」,雖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但謝浪總覺得這事不那麼簡單。

  不過謝浪卻無暇去追尋這件事情的真相,因為現在謝浪一心只想弄清楚鬼樓的真正秘密,並且希望借助鬼樓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不會被人看扁。

  這幾天,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刻意讓自己不去想冉兮兮的事情,但是冉兮兮因為他遭受重擊的那一刻的痛苦表情,卻好像隨時都在他的眼前浮現。還有冉凌的那一番嚴厲而現實的告誡,也隨時在謝浪的耳邊響起,提醒著謝浪他還是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欠奉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去談論保護身邊的人了。

  正是因為這些,謝浪這幾天才會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力量和境界的提升,甚至不惜以每天逃課為代價。雖然謝浪的主要目的不是讀書,但是畢竟他也並不想自己的大學生涯很快就短命了。

  一開始,對於鬼樓和周旭這個人,謝浪只是覺得好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段時間在鬼樓獲取的諸多好處,謝浪開始由好奇演變成了興奮和期待,對周旭這個人也更加地欽佩了。

  最重要的是,謝浪開始對那批「秘密武器」產生了濃烈興趣,因為謝浪比任何時候都覺得需要強大的力量做後盾。否則,只是魏道身後的那個府匠地工,就足夠讓他謝浪喝一壺的了。

  鬼樓,永遠都是西南大學最安靜的地方。

  大概除了謝浪,恐怕很少有人會喜歡來這個地方。

  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秋天的晨光已經有了些微微的涼意,謝浪這時候正坐在鐘樓的地板上,被這秋天的涼風吹拂著,頭腦中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謝浪的手中,就放著那一卷蜀錦草圖。

  史過境遷。

  在謝浪的眼中,這就只是一卷薄薄的蜀錦,上面上的那些巴蜀同盟會名單,也都不過是歷史大浪之中的幾粒沙粒罷了。但是謝浪很清楚,當初就是這薄薄的卷軸,曾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送命,即便是周旭這樣的奇才,也因為這卷軸上的秘密而命喪黃泉。

  眼光掠過卷軸上的那一個個名字,謝浪將目光定格在背面的草圖上面。

  所謂草圖,其實就是幾條墨黑色的細線條,如果不是因為卷軸正面的文章內有過介紹,謝浪還真看不出這幾根簡易的線條就是所謂的地圖了。不過這地圖越是簡單,要找到有用的信息就越是困難,更何況時過境遷,現在成都城的模樣和一百多年前已經截然不同了,要找到正確的位置,更是難上加難,這也是謝浪起初沒有多少興趣尋找這批武器的原因之一。

  謝浪研究了一陣,總算是看出了地圖中有兩條細線代表著一條河流,但上面並未標注是什麼河流。另外,在代表河流線條的左側,寫著一個「龜」字,而在河流的右側,畫了一個簡易的鑰匙圖案。

  這就是謝浪得到的所有線索,不過連謝浪自己都覺得,想從這點線索當中推測出那批武器的埋藏地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了。這所謂的草圖上面,甚至連那批東西的位置,都根本沒有標注出來。

  其實這張草圖,謝浪先前也看過幾次,也一樣是毫無頭緒。他本以為這次認真參詳,多少能夠參出點什麼實質性的線索出來,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謝浪最後只得認為,這草圖上面的線條和圖示,大概是某種隱含的符號,而並非真實的地圖,只有當時他們同盟會自己的人,可能才知道這些圖示和線條所代表的意義。

  這本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但謝浪卻有些不甘心,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明明嘴邊掛了一塊肉,但是你卻偏偏吃不到。

  風有些大了,而且涼意更濃了,但晨光卻逐漸暗淡了,看樣子有些像是要下雨了。

  「早風雨,夜風晴,果然是這樣啊。」謝浪抬頭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語道。

  片刻之後,雨點隨著涼風已經飄進了鐘樓裡面。

  秋風斜雨,獨坐閣樓,這種感覺似乎也挺不錯了。在家的時候,謝浪就喜歡坐在門前,聽樹林的雨滴溜轉,聽山間瀑布飛瀉,觀嶺間雨霧升騰……每當這些時候,謝浪的心境就會異常的平靜,雙手也格外具有靈感,總會製作出一些讓人驚歎的東西來。而這雨霧中的校園,似乎也別具一番韻味。

  謝浪的目光從百思不得其解地捲軸上移開,望了望落杏林在風雨中飄零而下的枯葉,又看了看在風雨中狼狽奔跑的同學們,以及在雨霧中若隱若現的學校建築。

  忽然之間,謝浪的心情寧靜了下來,暫時拋開了先前的那些困擾,全身心投入到秋雨景致之中。

  雨不大,卻已經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個多小時,並且絲毫沒有停歇的樣子。

  雨霧之中,校園異常的寧靜。

  謝浪忽有所感,將一截烏木從背包裡面取了出來,這烏木正是蘇苜給他做雕像所用的。

  但是謝浪並沒有急於開始雕刻,而是先用手指輕輕地撫過烏木的表面,如同在撫摸羊脂白玉。這種手法叫做見性,就是用手去感覺材質的柔軟度、光滑度、疏密程度等等,以此來決定下刀的位置和輕重手法,才不至於出現紕漏,以至於浪費材料,暴殄天物。

  不過這手法,倒是謝浪自行領會的,連名字也是他自取的。

  性者,性質也。見性,即是明白材料之基本組成。【文學網,快樂正版閱讀】

  見性者明。謝浪覺得,只有完全瞭解了材質本身,才可能完全駕馭材質,做出完美的作品。

  只是,這一次當謝浪的手從這截烏木上面輕撫過去時,卻又和以前的感覺有些不同了。這雙手的觸感更加強烈而清晰了,謝浪不僅準確把握到了材質的各種物理性能,更感覺到了材質的另外一種特性,或者就是材質所謂的「靈識」。因為烏木是被視為有靈性的神木,所以這種靈識別謝浪接觸過的其餘材質要更加的清晰一些。

  但謝浪也只是能夠感知到靈識的存在,卻並不能與之溝通、交流,更談不上去利用和駕馭這股靈識了。

  不過,光這一點已經足以證明,謝浪的技藝和境界有了全新的突破,甚至跨越了最關鍵一步。

  木是好木,加之謝浪存心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技藝和境界究竟有何突破,所以決意將其雕刻成一件接近完美的作品。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柳暗花明(一)

    雨仍然下著,但是外面的人卻看不到鬼樓中的情形。看小說我就去  

  仔細端詳了半個小時之後,謝浪這才開始動手,鋒利的刀刃在烏木表面四處遊走。

  木屑飛濺,四下飄飛。

  不多時,一尊長壽縣翁的木雕已經顯現了雛形,而仙翁胯下的梅花鹿已經是栩栩如生,盡顯其神韻。

  謝浪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自信的笑容,手中的刀刃並不停止,又將梅花鹿的四肢和尾巴截下,腹部掏空,然後將事先準備好的各種小機關藏於其中,再將其封合。

  如此一來,只要少許的外力,這梅花鹿就可以做出各種逼真的動作,比如漫步、飲水之類的。

  更巧妙的是,這梅花鹿的兩隻鹿角上面有小孔,仰頭的時候就會從鹿角上噴出兩股細細的帶著香味的白色煙霧,在半空凝成福壽無疆四個字的祝語。

  兩個多小時之後,謝浪基本上已經完成了這件作品。不過,仙翁的面相謝浪卻還沒有刻畫出來,因為蘇苜給他的素描畫像雖然已經有幾分神韻,但是在謝浪看來卻還不夠。梅花鹿雖然已經很完美了,但是這件作品的重點在仙翁上面,所以謝浪還必須和蘇苜商議一下才行。

  力求完美,這正是謝浪此時的心態。不過謝浪並不知道,正是他此時的想法,後來卻引出了一件離奇的事件。

  看了看手中已經成品的雕塑,謝浪的臉上有了幾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技藝又上了一個層次。

  並且,謝浪明白在見性之後,還有另外一個手法層次的存在--明心。

  心是性之用,性為心之體,離性無心,離心無性。明心,就是去感知材料的靈識,並且嘗試與之「溝通」。一件材料適合做什麼,往往都是選擇材料的人來定;但如果讓材料自己來決定成為什麼東西,那又是如何的光景呢?

  這就是明心。看小說我就去  這種手法還是謝浪剛才領悟得來的,不過眼下他也只是在摸索階段,還沒有辦法去領會和駕馭這種手法及境界。

  但發現這種手法和境界的存在,已經讓謝浪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了。

  這時候,雨已經開始轉小,謝浪伸了伸懶腰,將雕塑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背包裡面。

  「嘿,就憑這雕塑,就可以再敲蘇苜請我一頓大餐了。」謝浪說道,頗有幾分自得。

  正要收拾起地上的蜀錦,忽地謝浪驚異地發現草圖上面的那個烏龜圖案旁邊出現了一排小字。

  要知道這蜀錦背後的草圖謝浪前後已經看了無數遍,卻從來沒有看到什麼字,這時候忽然出現一排小字,當然讓他有些驚訝,但也有些欣喜。他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因為先前下雨的時候,這蜀錦卷軸被雨水濺濕了一塊,那隱藏的字就鬼使神差地顯現了出來。

  這真是山窮水覆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讓謝浪再次燃起了希望。

  「女媧緣何斬龜足」

  那塊地方,就顯現出這麼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但既然這排字「藏」得這麼巧妙,必然隱含了某些重要的線索,否則光是憑借這麼一副簡易的草圖,想要找到那批東西的埋葬地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句話看來有些像是揭語,又像是某些神秘組織的「行話」,謝浪雖然無意中發現了這句話,但是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這話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隨後,謝浪將整個卷軸都浸濕了,希望能夠從中發現更多的隱藏信息,但這次並無任何的收穫。

  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是謝浪的心情卻大有好轉,因為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另外,謝浪對於這批東西的期望值,也更加地高了,因為周旭在這上面花了這麼多心思,廢了這麼多的周折,那麼就證明這些東西當真是不簡單。

  「好了,知足常樂,今天找到了新線索,又學會了新手法,已經應該心滿意足了。」謝浪自言自語道,拿起背包向鬼樓外面而去。

  又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 ※ ※

  下午的時候,謝浪去了一次圖書館,查閱了清朝末期成都府的地圖。

  說起來,這還是沾了秦哲這個歷史系教授的光,如果謝浪不是借用了秦哲的借書證,是根本看不到那些古文獻的。

  謝浪對著那些地圖研究了半天,總算是有了一點點收穫。

  在一張十九世紀初成都二十七街區圖上面,謝浪看到了和蜀錦草圖上面相近的線條。

  不過那個區域包括了烏龜碑、玉林壩、磚橋子三個地區的一部分地方,出略估計共有十多平方公里。想在這麼大的地盤中找到正確的埋藏位置,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現在的城區變化也很大,早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但是相對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至少已經成功地將範圍由整個成都城縮小到這十多平方公里的地盤了。更何況,謝浪隱約覺得,那個烏龜碑搞不好和草圖上面的烏龜有什麼關聯也說不定。

  等謝浪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一下午的時間就已經泡湯了。

  這時候,已經五點半了,謝浪的肚子已經有些餓了,正想著晚上要美餐一頓,犒勞一下自己的時候,就聽見背後有人在叫自己。

  謝浪回過頭去,就立即看見了蘇苜那雙可愛的大眼睛,靈動而有神采,盯著謝浪說道:「晚上有時間沒有,我請你吃飯?」

  蘇苜今天是短袖襯衣配九分褲,頭髮隨意地挽了一個結,顯得俏皮而可愛。

  在她的身畔,不時有色狼的眼光閃過;而謝浪身畔,卻只有鄙夷和嫉恨的目光。

  謝浪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何況也根本不想拒絕,所以連忙說道:「看來真是巧啊,我正想什麼時候向你去訛一頓飯吃呢。」

  「訛?」蘇苜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難道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很難嗎,居然還要用『訛』才行?況且別的不說,就光是上次你幫我擋蛇的份上,讓我請你連吃一個月都沒有問題。」

  「嘿,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謝浪笑道,「人家都說無功不受祿,有功的話就一定要受祿。今天我算是有功了,所以晚上這一頓飯,保證你請得不冤。」

  「你這麼說,倒顯得我很小氣似的。」蘇苜說道,「不過我倒也想看看你今天究竟有什麼功勞。」

  自從有了前幾天的事情之後,謝浪和蘇苜的關係就更好了,儼然是好朋友一般,和謝浪說起話來,也不像以前那麼靦腆了。

  但,也僅僅只是好朋友而已。【文學網,快樂正版閱讀】

  像蘇苜這樣的美女,要說謝浪不心動那是假的,只是謝浪沒有戀愛的經驗,他甚至搞不懂這種心動究竟只是純粹對美女的欣賞,還是出於傳說中的愛情,但幸好他也不急於想知道答案。

  反正謝浪的愛情觀點,就是四個字:順其自然。

  蘇苜提議去吃火鍋,因為成都最有名的就是兩辣:一辣是成都美女的潑辣;另外一辣,就是川菜、火鍋的辛辣,但是這兩種辣都是很有特色的。

  蘇苜選的這家火鍋店裝修得非常的精緻和富有情調,店名也有很有意思,叫做「圈圈紙火鍋」。

  和其餘的火鍋店不一樣,這家火鍋店顯得比較安靜、典雅,裝修別緻、時尚,而且富有情調,店裡面還播放著舒緩的音樂,餐桌旁邊還有漫畫書、雜誌可供客人翻看。

  總之,別的火鍋店喧囂熱鬧,而這家店的氛圍卻是安靜而舒適,大概是專門針對學生設計的。

  別的不說,光是這店面的裝修設計,就已經注定了這家店的與眾不同。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柳暗花明(二)

    火鍋店的生意似乎不錯,三三兩兩、成雙成對,裡面坐滿了前來就餐的學生。請牢記  

  謝浪和蘇苜揀了一個靠著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

  「這家店我來吃過兩次,不僅環境氛圍不錯,而且味道也很有特色。」蘇苜介紹了幾句,然後問道:「先前你不是說,今天是有功受祿嗎,究竟功勞在什麼地方啊?」

  謝浪連忙掏出他精心製作的東西,放在了餐桌上面。

  見到這件雕塑,蘇苜眼睛忽地一亮,忍不住脫口而出,「呀,真是太棒了!」

  聽見蘇苜的稱讚,謝浪也有幾分自得,又將這梅花鹿的機關一一告知了蘇苜,這更是讓蘇苜驚歎不已,直誇謝浪的技藝和構思都巧妙絕倫,直誇得謝浪這麼臉皮厚的人都要臉紅了。

  「怎麼還沒有刻畫面相呢?」蘇苜驚歎結束後問道。

  「我看了你的素描畫,那畫中的仙翁大概是根據你爺爺的面相而來的吧?」

  「是啊,原來你看出來了。」蘇苜點頭說道,「我就是希望爺爺也能夠像仙翁一樣長壽。」

  「既然是這樣,我希望能夠看一眼你爺爺,這樣我才能夠將他的神韻完全刻畫下來。」謝浪說道,「烏木是難覓的材質,所以我希望這件作品能夠盡量完美一些。怎麼樣,你覺得這個功勞換一頓火鍋,究竟值不值啊?」

  「當然值了,太值了!不過你要見我爺爺--」蘇苜想了片刻,說道:「沒問題,我到時候安排一個時間讓你見見他。對了,我表姐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聽說她這次是因為你才受傷的,是吧?」

  謝浪本想盡量迴避冉兮兮的事情,但是不想蘇苜卻問了起來,只能點頭道:「嗯。」

  「嗯?」蘇苜不禁有些生氣,為表姐鳴不平,「你就只是嗯一聲,她住院這些天你也沒有去看過她,對吧?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好男生,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忘恩負義的人,最讓人討厭的!」

  「我也只是按照她家裡人的意見做而已。請牢記  不過,這件事情我肯定不會忘記的。」謝浪歎道,其實謝浪也不想失去冉兮兮這個朋友,但是正如冉凌所說,謝浪給她帶來的只是危險和麻煩而已。

  家境和社會地位的差別,決定了兩人應該擁有不同的生活類型。

  蘇苜並不笨,自然明白了謝浪話中的意思,說道:「表姐她們家的人,的確是有些不講情理。」

  事實上,何止冉兮兮的家人,蘇苜自知她家的人,也是如此這般。

  說起冉兮兮,氣氛忽地顯得有些尷尬了,不過幸好這時候服務生終於上菜了。

  這裡的火鍋是很小的那種,而且是用紙做的鍋,顯得別有情趣。

  吃菜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談及冉兮兮,再加上菜品味道不錯,氣氛逐漸緩和了過來。

  兩人邊吃邊聊的著,忽地一個服務生妹妹走了過來,對謝浪和蘇苜說道:「兩位,今天晚上的遊戲時間到了,兩位要不要參與,贏一個紀念品呢?」

  「遊戲時間?」蘇苜顯得有些好奇,「什麼遊戲啊?」

  「這是我們餐廳的特色服務之一,每天晚上九點都會推出一個遊戲,如果能夠成功地成功並且取得名次,就可以獲取我們餐廳的獎品。」

  「有點意思,那我們也報名參加。」蘇苜說道,她似乎對此很有興趣。

  謝浪心想,這個餐廳的老闆倒是一個很有商業頭腦的傢伙,竟然能夠想出這些鬼點子出來,而且只看蘇苜的表情,就知道這種攬客方式應該是很成功的。

  謝浪和蘇苜兩人跟著服務生妹妹到了餐廳的大廳裡面。

  這時候,大廳裡面已經站聚了十幾個人,三三兩兩的都是年輕人,看來差不多都是西南大學的學生,而且他們好像都很欣賞店裡面的這種小遊戲。

  「今天晚上的挑戰項目,就是用積木搭建一座三十層的埃菲爾鐵塔,限時半個小時。每兩個人一組,第一組成功的,今晚的消費全免。二到五名,都有相應的小禮品。」服務生妹妹簡單介紹了遊戲規則。

  謝浪和蘇苜一組,看了看分配在面前桌子上面的積木和圖樣,謝浪笑道:「蘇苜,加把勁,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有免費晚餐吃了。」

  「美得你,你當人家老闆是傻蛋麼?三十層積木堆成的埃菲爾鐵塔,我估計我們最多能夠堆到二十層就不錯了,這個重心是很難掌握的。」蘇苜說道,她對這事可沒有什麼信心。

  「那就試試看吧,不過等下按照我的做,保證你成功。」謝浪自信地笑了笑。

  「好,我看你能夠搭幾層上去。」蘇苜答道。

  等服務生宣佈開始之後,很多人都已經忙著把一塊一塊的積木向上面壘了,只有蘇苜和謝浪表現得很悠閒,不慌不忙地搭建著,似乎不打算爭取名次了。

  「放心吧,以他們的那種搭建方式,最多能夠到達十八層。」謝浪瞄了其餘的七個小組一眼,然後指揮著蘇苜不慌不忙地向上面壘著。

  果然,其餘的幾組人壘得快,但是倒得也快,十分鐘不到,就只剩下謝浪和蘇苜了。這時候,他們兩人已經壘到了十五層。

  其餘的人都將目光投向謝浪和蘇苜兩人,看看他們兩人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謝浪一點都不著急,只是將目光定格在積木上面,留意著重心的傾斜和變化,指揮著蘇苜將積木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面。

  二十二,二十五層,二十八層……

  終於,兩人成功地壘到了三十層。

  「哇,成功了!」

  蘇苜居然拍著手蹦了起來,歡樂得就如同是一個穿上了新衣服的小姑娘。

  不過樂極生悲,蘇苜這一蹦一跳,頓時帶起來一陣風,可憐的積木搭建的埃菲爾鐵塔已經不堪風吹地搖搖欲墜了。

  就在眾人驚訝和惋惜的目光中,積木鐵塔已經開始傾斜,倒下的趨勢已經很明顯了。

  服務生這時候已經明顯鬆了一口氣,看來今晚仍然是不會有人吃到免費大餐的。雖然老闆說挑戰成功地可以獲取免費晚餐,但是她覺得這個可能只是老闆攬客手段而已,並不是真正想讓人家白吃一頓。

  但是事情總無絕對,就在積木鐵塔毫無避免地要倒下的一剎那,謝浪左手的小拇指按在了最上面的一塊積木上面。

  「功虧一簣,真的很可惜啊。」那個服務生妹妹說道,「你這樣用手撐著,可不算挑戰成功啊。」

  「剛才明明已經成功了嘛,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而且現在也還沒有倒下不是。」蘇苜抗議道,她不並在乎晚餐免費不免費,只是不想失去這次成功的榮耀。

  「對不起。」服務生妹妹很禮貌地說道,沖蘇苜攤了攤手。【文學網首發】

  「算了,就算你們成功了,今天晚上你們兩位的消費全免。」這時候一個女生從店外走了進來。

  聽她的口氣,有些像是這個店子的老闆,不過外表看起來卻不怎麼像,準確的說這個女生更像是一個學生。高高的個子,差不多有一米七左右,微微顯得有些瘦削,黑色T恤配上藍色牛仔褲,顯得非常隨意,頭髮很黑很長,從肩後垂了下來。

  她穿著雖然普通,但是卻有一種自信和傲氣自然流露,讓她和周圍的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她的傲氣,卻不是那種驕橫跋扈的傲氣,而是恃才傲物的傲氣。因為有才,所以傲氣。

  「成功就是成功了,什麼叫做就算成功了啊。」謝浪隨意嘀咕了一句。

  不想那女生的聽力似乎特好,竟然聽見了謝浪的這話,說道:「先前你們的確是僥倖成功了,但是現在重心發生了偏移,只要你一鬆手,這堆積木肯定必倒下,所以只能勉強算是成功。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馬上鬆開手試試。」

  「你說要倒就會倒,我說肯定不會倒。」蘇苜不服氣地說道。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柳暗花明(三)

    雖然她也看出了這座可憐的積木埃菲爾鐵塔是多半要倒下,但是她卻不偏偏不想讓認同這位年青女老闆的觀點,也許因為漂亮女生之間,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敵意吧,連一向都很內斂的蘇苜,這時候居然都起了好勝之心。請牢記  

  謝浪有些搞不懂狀況,他覺得能夠混到一頓免費晚餐就不錯了,何必還非要去爭論個什麼呢。但是很快情況的發展卻讓他有些始料不及。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對材料力學、結構力學稍微有點認識的人都知道,現在你們這個積木塔就如同是一個豆腐渣工程。」那女生很自信地說道,「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們可以賭一下。」

  「好,如果我輸了,餐廳所有人的消費都算我的。」蘇苜不甘示弱道,謝浪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很好,我如果輸了,當然就算我的。另外,我還奉送兩瓶好酒。」那女生平靜地說道。

  其餘的食客頓時來了興趣,更多人圍了上來,因為無論結果如何,他們今天晚上都可以白吃一頓了。

  現在的情況讓謝浪感到有些尷尬,因為他知道蘇苜很少這樣倔強,但正因為如此,一旦倔強起來就比別的人更加執著。所以,謝浪必須為她贏得這場賭博才行。但是事實上,贏的機會似乎並不大,從這個女老闆的話和透露出來的自信,謝浪猜測她可能是一個建築專業的高才,無論眼光和專業知識似乎都很不錯。

  蘇苜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真的不想輸,所以她只能向對謝浪求助說道:「拜託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蘇苜這樣子,就像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謝浪雖然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情計較,但是實在不忍拒絕蘇苜的請求,說道:「好吧,不過等下你不要大喊大叫就好了。」

  聽見謝浪的話,那女老闆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謝浪,因為即使是旁觀的人,都能夠看出這座塔的重心嚴重偏移,她實在想不出為何謝浪的話中還能如此有信心。

  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謝浪的手指上。

  看起來只是一件小事情,但這卻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因為條件不允許謝浪對這座積木塔做出任何的改變,他要做的只能是將手指抬起來而已。看小說我就去  但是謝浪比誰都清楚,只要一抬起手指,這塔就必倒無疑。

  但是謝浪不能讓蘇苜失望。

  當他的手指快要抬離積木塔的時候,也許是由於太緊張了,指尖竟然在輕輕地顫抖著。

  蘇苜忽地洩氣了,謝浪手指都在發顫,肯定是他已經毫無信心了。

  抖動持續了幾秒鐘,謝浪忽地將手指抬了起來,動作果決而有自信,和先前的緊張、猶豫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那積木塔居然奇跡般的矗立在那裡,儘管它看起來搖搖欲墜、一碰就倒,但是它畢竟還矗立在那裡。

  圍觀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口氣吹倒了這座傾斜得很厲害的積木塔。

  「你們贏了,今晚所有消費全免。」那女老闆很平靜地說道,不過眼中卻滿是疑惑和驚駭的目光,然後她居然掏出手機將這座積木塔的上下左右面都給拍了一遍。對於今天晚上的損失,她倒是毫不在意。

  四周的人一片歡呼,畢竟免費大吃大喝的機會可不多。

  但是就在歡呼聲中,承載了太多怨念的積木塔終於倒塌了。

  蘇苜顯得非常的興奮和高興,讓謝浪都誤以為當時的她會激動、興奮得給謝浪來一個獎勵式的香吻呢。

  「我叫周南,南方的南。」這女老闆雖然輸了賭局,但是卻不失風度,顯得很大方地對謝浪說道:「你們很厲害,我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你們搭建的積木居然還能夠堅持住,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夠認識兩位呢?」

  「周南,你就是大二建築系的周南?」蘇苜忽地低聲驚呼道,搞得謝浪以為這個周南是什麼影視大明星呢。

  蘇苜連忙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附帶將謝浪介紹了一下。

  經過蘇苜解釋之後,謝浪才知道原來這個周南是西南大學頗有名氣的才女,還在大一的時候,就獲得過全國大學生城市建築設計比賽的特等獎,並且獲得了最具潛力青年建築師的稱號,一時間名噪整個西南大學。再加上她的容貌和獨特氣質,更是成為西南大學諸多男人的夢中情人,而許多女人也對她的才華非常的稱道和佩服。

  只是因為謝浪不像蔣帥喜歡八卦,也很少在教室裡面出沒,所以這才沒有聽過周南的大名。但聽蘇苜娓娓道來,謝浪還是覺得這個女生可能真的不簡單。別的不說,光是這家店子,謝浪就覺得很有創新味道,可能也是這周南自己設計的。

  「看來真是『不打不相識』啊。」周南大方地笑了笑,「不如我們邊喝邊談,有些問題我還想請教一下謝浪同學哩?」

  「光喝可不行,還得吃。老實說,我先前根本就沒有吃飽。現在既然是免費了,我當然要敞開肚子吃一頓才行。」謝浪故作正經地說道。

  「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開餐廳的要是怕顧客來吃,那乾脆就不用開了。」周南笑道,讓餐廳的服務生取來了兩瓶洋酒。

  蘇苜本以為這位周師姐只是上兩瓶紅酒增添點氣氛而已,但是看見服務生手中的兩隻白色透明瓶子,不禁駭然道:「伏特加?師姐,這酒這麼烈,我可不敢喝啊。」

  「是洋酒,很烈嗎?」謝浪問道,他從來沒有喝過什麼洋酒。

  「不烈還能叫酒?」周南說道,「不過在俄語當中,『伏特加』的意思,其實就是『水』的意思,大家都當是喝水吧。蘇苜,你要是覺得烈的話,我可以給你調調,但千萬不要說喝飲料啊,那可就破壞了氣氛呀。」

  蘇苜其實本想換飲料的,但是聽周南這麼說,只能伸了伸舌頭,壯著膽子道:「那好吧,我今天也就捨命陪君子一回吧。」

  「喝酒是圖個高興,要真到捨命地程度就全然沒有意思了。」周南說道,從吧台取了調酒的工具,然後就在謝浪和蘇苜面前調起酒來。

  其手法優雅而嫻熟,堪比專業調酒技師。

  調好之後,周南給蘇苜倒入了杯中,說道:「嘗嘗我調製的雞尾酒味道如何?」

  蘇苜壯著膽子嘗了嘗,臉上浮現了幾絲驚喜之色,「咦,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伏特加的烈性了呢,但是酒香卻還在,還有柳橙汁的清爽和甘甜,石榴的微酸味道……師姐,你調酒的技術真棒。」

  蘇苜終究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不經常品嚐烈性洋酒,但酒之好壞,卻還是品得出來的。周南調製的酒,總算是沒有明珠暗投。

  「謝浪,你要不要調一下?」周南問道。

  「算了,我就不用調了,烈點好啊,我也想看看烈性洋酒有多烈呢。」謝浪笑道。

  謝浪家中三個男人,雖然性格迥然不同,但是卻還是有一個共同愛好,就是品嚐烈酒,而且謝浪總是想方設法弄一些老吝嗇珍藏的好酒出來私自品嚐。但品嚐洋人釀製的你烈酒,卻還是頭一回。謝浪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人送給爺爺一罈子「火烈鳥」,據說是有酒仙之稱的人釀製而成的,那味道真讓謝浪畢生難忘,喝過之後果是有鳳凰浴火的感覺。

  三人碰杯之後,周南和謝浪一飲而盡,而蘇苜則只是淺嘗則止。

  這什麼伏特加,果然是烈酒,入喉之後,就如同是一團火直灌腸胃,倒也真的有些過癮。謝浪只是奇怪,周南居然也是喝的沒有調製、稀釋的烈酒,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女「酒仙」?

  俗話說「感情深,一口悶」,這酒一下肚,人之間的感情也就算更進一步了。

  三人由生分變得熟悉,彼此之間的話題也就多了,聊著聊著,蘇苜忽地向周南問道:「周師姐,我聽人說你是學校有名的才女,我正好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呢,我上次在一個雜誌上面看見一個有獎問答,那個謎語非常有趣,但是我猜不出來,正好向你請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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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女?」周南淡淡地笑了笑,搖了搖手中的酒杯,「蔡琰、卓文君、薛濤、李清照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才女兩字,我周南卻還算不上。對了,你說的那個謎語究竟是什麼?」

  「女媧緣何斬龜足?」

  蘇苜這話一出,謝浪和周南同時一驚。謝浪驚的是蘇苜問得真是巧妙,明明是他先前問蘇苜的話,現在卻變成了雜誌上的有獎問答,這蘇苜的腦筋轉得還真是快。

  但謝浪卻不明白,周南臉上的那一剎那驚訝,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事實上證明了周南的確是當之無愧的才女,因為她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答案:「女媧緣何斬龜足?是因為『天欲墮,賴以為柱』。《淮南子.覽冥訓》載:『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於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鏊足以立四極。』鏊,就是一隻巨龜,它的四足成了女媧拿去撐天的四根柱子。這個謎語,的確有些意思。」

  謝浪和蘇苜面面相覷,兩人心中都是同樣一個想法:難道這位周南師姐,智商真的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還有高出幾倍不成,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有了答案呢?
正文 第五十章 周旭的後人(一)

    從周南的火鍋店出來,蘇苜和謝浪兩人已經是頗有幾分醉意了。看小說我就去  

  醉意朦朧的蘇苜,似乎更加地可愛迷人。

  「謝浪,你不覺得周師姐真的很厲害嗎?不僅是傑出的青年設計師,而且又自己開餐廳做生意,而且她也很有才華,不是嗎?我們想那麼久都沒有答案的謎語,她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謝浪看得出來,蘇苜對周南是非常的佩服和推崇的。而事實上,謝浪也覺得這位師姐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但謝浪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只是卻又想不到什麼地方不對勁。

  「對了,先前那積木,明明都要倒塌了,你究竟怎麼做到讓它不倒下的?」蘇苜問道。

  喝了酒之後,蘇苜的問題似乎有些多,但卻並不讓謝浪反感。

  「那時候我悄悄跟積木講了,讓它們晚一點再倒下去,這樣就可以博得美女一笑了,結果它們也答應了。」謝浪笑著答道。

  「你就吹吧。」蘇苜橫了謝浪一眼,「不過表姐說得沒錯,你這個人其貌不揚,但卻和別的人不同,總能夠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說起來,還是表姐最瞭解你了。對了,表姐昨天已經出院了,你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問問呢?」

  談及冉兮兮的時候,謝浪的醉意立即被驅散了大半。

  這時候,謝浪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冉兮兮。

  冉兮兮因為他而受傷,謝浪心中說不感激那肯定是假的。但另一方面,想起冉凌說的那些話,再聯繫自身的條件和處境,謝浪又覺得的確不應該和冉兮兮走得太近了。

  人生,似乎總是這麼糾結。

  但謝浪並不知道,還有更糾結的事情在等著他呢。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

  睡意朦朧之中,謝浪忽地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女生的聲音。

  「誰啊,一大早就鬼喊鬼叫的。」胖子咕噥著說道,「咦,好像是在叫什麼『浪』,不會是叫謝浪吧?」

  胖子這話剛一落,就看見林強忽地衝進了寢室。

  「林強你幹嘛,你不是去早練去了嗎?」謝浪詫異道。

  「樓下面有位美女在叫你,而且是真正的美女,不然我也不會專門跑上樓來來叫你了。」林強說道,從他臉上的興奮程度來看,樓下面的那位美女還真的是非同小可。

  胖子和蔣帥一聽說美女,還是真正的美女,連忙從被窩中翻身而起,沖在了陽台上面,比謝浪都還快了一步。看小說我就去  

  謝浪看了看樓下的那女生,衝她揮了揮手,原來那所謂的美女竟然是周南。

  胖子和蔣帥臉都綠了,蔣帥不甘心地說道:「謝少,下面那位美女叫什麼名字啊,我看你一天到晚都逃課,怎麼結識的女生全是超級美女呢,老天爺真成了瞎子不成?」

  「哦,她叫周南--」

  「什麼!」胖子和蔣帥異口同聲地說道。

  「周南?」蔣帥說道,「怎麼可能是她?那可是我們學校高不可攀的冷艷才女啊,聽說連校長大人的公子都在她面前吃了閉門羹呢。謝浪,你究竟有什麼好處,先是蘇苜,現在又是周南,對你都這麼有興趣?」

  「這就叫人格魅力,知道不?」謝浪牛皮哄哄地說了一句,然後飛快洗漱之後衝了下去。

  周南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身材和容貌那都是迷人得很,只是那氣質卻真有點遠山冰雪的味道,謝浪站在她面前,覺得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這個……周師姐這麼早叫我起床,是否有什麼急事啊?」謝浪問道。

  周南這麼早找他,謝浪當然是覺得很奇怪了。

  「跟我一起去跑步如何?」周南開口問道,這個答案有些讓謝浪摸不著頭腦。

  一個剛剛認識的女生,一大早就叫你起床跟她去跑步,這種行為代表什麼意思?謝浪就算再傻,也能夠猜到點什麼,只是他覺得似乎不太可能啊,要說這位周師姐也是眼高於頂的人物,怎麼可能看上他呢?

  所以,謝浪只能乾笑了兩聲,說道:「師姐,你找我就是為了讓我跟你去早練?」

  「早戀?」周南臉上不禁一詫。

  「哦,你別誤會,我們寢室的人管晨練叫早練,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晨練的習慣,不過師姐既然叫了,那我當然要奉陪的。」謝浪連忙辯解道。

  兩人慢跑著來到了學校操場,一路上周南並沒有說什麼,但謝浪總覺得她心裡面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上了大學之後,大部分學生都不喜歡運動鍛煉了,所以諾大的操場上面並沒有多少人。

  謝浪跟著周南繞著操場跑了兩圈之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姐,圍著操場繞圈我不怕,不過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啊?」

  「你知道我找你有別的事情?」周南終於停了下來。

  「我就算再笨,也應該看出來了吧。」謝浪哂道。

  「其實,這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不過昨天晚上我思索了一晚上,終於還是決定向你問清楚。其實--」猶豫了片刻之後,周南才繼續說道,「其實我想問問,昨天蘇苜向我問的那個謎語,是不是從你那裡得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有獎問答?」

  聽見周南地前半句話,謝浪心頭猛地一顫,暗想難道這師姐真的喜歡我不成,而且還準備立即表白?天啊,這樣的美女向我示愛,我怎麼忍心拒絕啊,但是自己又偏偏沒有準備好……但聽了周南後面的話,謝浪總算是從幻想中清醒了過來,笑道:「嘿,師姐真是聰明,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蘇苜得到答案之後,向你眨眼睛示意了。」周南說道,但她的心情卻似乎並不平靜,「不過我找你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證明我的聰明,而是想向你應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我。」

  「什麼事情讓師姐你這麼嚴肅啊?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如實回答。」

  「那個謎語,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周南問道,目光死死地鎖住謝浪的目光,彷彿是要從謝浪的眼睛當中追尋到問題的答案,「不要告訴我,你也是從有獎問答中得來的。」

  謝浪顯然沒有想到周南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心中頓時湧出了無數個問號,謝浪知道周南這麼問,必定是出於某種奇特的原因,但是謝浪卻不知道是否應該真的「如實回答」呢?

  「我想,你這麼問其中肯定有原因吧?」謝浪說道,「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我想我的心中會少幾個問號的。」

  「我知道你心中必定有些奇怪,不過這麼一來,我就更加肯定了。」周南這時候的語氣非常地平靜,說道:「那個謎語,關係到一個寶藏,不是嗎?」

  早上,操場的霧氣真有點大,謝浪用手指捻了捻額前濕潤的卷髮,說道:「寶藏,也許是吧,不過也許未必。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這謎語和寶藏有關的,不過看樣子你好像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

  謝浪忽地目光一寒,森然道:「既然你知道關係寶藏,你就不怕我我殺人滅口?」

  周南先是被謝浪的「凶狠」目光逼得退了幾步,但旋即便上前道:「為了寶藏殺人滅口,這橋段也未免太老套了吧?別開玩笑了,我本來以為這寶藏的事情是子無須有的事情,而那個謎語也只是巧合,所以才猶豫了一個晚上,思考要不要說出寶藏這麼荒唐的事情。不過,現在總算是可以證實,這件事情並不是巧合,寶藏是的確存在的。既然這樣,我想我們之間或許可以合作一下。」

  這時候,周南的表情顯得有些興奮和期待。

  「就問這麼個事情,也用得著猶豫一個晚上?你也真夠猶豫了。」謝浪說道,「合作是沒有問題,不過我想合作之前,大家最好開誠佈公一下,說老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跟這所謂的寶藏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我要直接找上你,開口就問寶藏的事情,你會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周南說道,「這個寶藏如果真和什麼人有關係的話,那肯定和我最有關係了。事實上,為了這個寶藏,我爺爺和我爸爸,兩個人都耗費了很多年的時間,就是為了尋找寶藏的下落,因為傳聞這個寶藏是我的太爺爺當年埋藏的。當年,太爺爺留下了兩個線索,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謎語了。」

  「哦,難怪蘇苜當時一問這謎語,你就立即給出了答案。」謝浪說道,「我就說嘛,你的智商也不可能比我們兩個人高出幾倍吧,那這個謎語是你爸爸還是你爺爺破解的啊?」

  「是我破解的,只用了十五分鐘時間。」周南說道,言語之中多少有幾分傲氣流露出。【文學網】

  「十五分鐘,那……也還是夠強的了。」謝浪乾笑了兩聲,說道:「這麼看來,我和師姐你合作簡直是找對人了,以你的聰明才智,加上我的能幹,找出這個寶藏看來是易如反掌了啊。」

  「如果你能夠提供更多的線索的話,我相信我能夠找出這寶藏的。」周南自信地說道。

  為了這批寶藏,周家的人耗費了不少的精力和財力,但是幾十年來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所以連他們自己都一度懷疑這批寶藏是否真的存在。而周南的母親,更是非常不喜歡周南再去想什麼寶藏的事情,免得像她爺爺和父親那樣,浪費了半生的時間而一無所獲。

  周南雖然答應了母親的要求,但在心底下她還是相信這批寶藏可能真的存在,但是她一直沒有辦法去確信,直到謝浪和蘇苜的出現。後來總算是好奇心戰勝了冷靜,周南第二天一早就找上了謝浪,就是為了應證這批寶藏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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