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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神匠 作者︰逐沒 ( 連載中 )

第三十一章 鬼使神差(一)

第二天一大早,謝浪就接到了秦哲的電話,他希望謝浪能夠繼續和他商討一下他的臉譜。

  秦哲的提議,正中謝浪的下懷,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追查魏道的線索已經斷了,謝浪知道就算繼續去火車站抓一批小毛賊,恐怕也未必能夠問出一個所以然來。而另一方面,謝浪的確對秦哲的那些臉譜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很想挖掘出其中的奧秘。

  所以吃過早飯,謝浪再次拜訪了秦哲,直到下午五點的時候,謝浪才離開了秦哲的公寓。

  對於秦哲所收藏的那些臉譜,謝浪的確感到非常的好奇。秦哲對於臉譜顯然有很深的研究,他從臉譜的色彩、圖案和繪畫方式等好幾個方面講述了臉譜的文化和演變,謝浪受益匪淺。

  但是令謝浪印象最為深刻的是,秦哲的這些臉譜當中蘊含了非常深刻的感情色彩,通過色彩和圖案將人物的喜怒哀樂還有性格上的忠奸善惡表現得淋灕盡致,堪稱是傳神之作。

  別人或許沒有什麼深刻體會,但是謝浪卻是非常瞭解其中的艱難之處,所謂「造型容易傳神難」,任何一件東西,為其賦予神韻才是關鍵的一步,但也是最難的一步。沒有神韻的作品,無論造型如何精美,都始終是一件平凡的物品。

  雖然謝浪從未製作、研究過臉譜,但是其中的道理卻是相通的。

  所以在謝浪看來,這幾百張臉譜,就是幾百個不同的面孔,幾百種不同的性格,甚至能夠映射出幾百個不同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這個塑造臉譜的人,其技藝絕對非凡。謝浪覺得,光是看這些臉譜已經頗有受益了,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人指點,那肯定是受益更多。

  只是,讓謝浪失望的是秦哲沒能告訴他這些臉譜是出自何人之手,因為據秦哲說這些臉譜都是他從一個文物販子那裡收購來的。

  謝浪雖然覺得秦哲刻意隱瞞了一些東西,但是出於禮貌,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從秦哲的公寓出來的時候,剛好臨樓也有一位女士走了出來,三十多歲的樣子,披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斯斯文文,氣質高雅,看樣子應該也是西南大學的教師。

  不過真正讓謝浪留意的是,是那位女士頭上的銀釵,那銀釵的樣式很復古,謝浪記得那銀釵叫做魚蝶雙飛鎏金銀釵。那銀釵的釵頭像兩扇蝶翅,上面鏤空成飛蝶的形態,再配以魚尾獸頭圖案的花紋,而釵尾上有兩根銀絲,彈性十足,可以盤繞成雙環,總之這銀釵顯得非常的華美精巧。

  這銀釵雖漂亮,但是華麗的外表下卻是殺機四伏,這東西雖然不如血滴子和青魔手歹毒,但是卻比雙翼戒更勝一籌,而且一般人根本不會留意到這東西的可怕之處。所以,《匠武錄》中記載,這魚蝶雙飛鎏金銀釵曾經被許多女人用作刺殺工具,不過因為那時候用的人多,刺殺成功的機會其實並不高。

  但是落在現在,除了少數的幾個人,恐怕誰都不會將一枚精美的銀釵和殺人武器聯繫在一起。

  就在謝浪疑惑重重的時候,那個女人對謝浪禮貌性地笑了笑。

  謝浪連忙恢復了正常神色,若無其事地向學生公寓走去。

  無巧不巧的是,那女人竟然和謝浪走的同一條路。

  直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兩人才算是分道揚鑣,這時候讓謝浪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在學校門口,那女人和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在說什麼,而那個小姑娘,恰巧就是曾經帶謝浪去見魏道的那位賣花小姑娘。

  兩人說了一陣之後,賣花姑娘遞給了那女人一朵玫瑰,那女人推辭了一下,終於還是接受了,然後帶著玫瑰離開了校門,向外面街道走了去。

  見那女人已經走遠,謝浪這才出了校門,找到賣花姑娘。

  「大哥哥,你來買花嗎?」賣花姑娘微笑地看著謝浪,目光真誠得讓謝浪難以拒絕。

  「剛才不是有一位阿姨來買花了嗎——」謝浪裝著不經意地問道,「她是不是忘了付錢啊?」

  「阿姨?那是我們的徐老師,是我送給她的。」賣花姑娘答道,然後露出了哀求的目光,「大哥哥你買一支吧,賺夠了今天的錢,我才能趕著去聽課。」

  謝浪這才想起,魏道似乎對自己說過,這些賣花的姑娘似乎每天必須要賺夠五十元的。

  因為無法抵禦小姑娘眼中哀求的目光,謝浪這次買了兩支玫瑰,但是看到賣花姑娘歡天喜地離開的表情,謝浪覺得這點小小的「犧牲」還是值得的。

  魏道竟然請了一位大學教授來給一群小孩子上課,這叫什麼?

  謝浪一時間陷入了疑惑當中。但是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個女教師肯定跟魏道有關係。

  「對了,你們上的是什麼課程啊?」謝浪裝著不經意地問道。

  「讀書、識字啊,還有就是體育課。」賣花的小姑娘答道,絲毫沒有意識道謝浪在套她的話呢。

  聽起來似乎完全正常,謝浪又問了一句,「你們也有體育課……那都學什麼內容呢?」

  「那內容可就多了,爬竿、翻牆、丟沙包、溜鋼、套汽水瓶、還玩飛鏢呢……」賣花的姑娘 裡啪啦說了一陣,讓謝浪已經知道他們的體育課當真是內容豐富多彩。

  不過謝浪心中很清楚,這所謂的體育課,其實根本就是兒童盜賊訓練營。魏道這傢伙,果然是與時俱進,居然開始從小培養起小毛賊來了。不過魏道將盜賊訓練叫做體育課,也算是有創意了。

  謝浪這時候才想起胖子在寢室裡面說過的一些事情,說成都的街道上時常有一些小孩子圍著你要錢,如果你不給的話,這些孩子很可能會賴著你不肯走。另外,這些小孩子還可能趁你不注意偷你的東西,簡直就是小土匪一樣。

  謝浪雖然沒有遇見,但是胖子的這些話,倒是和現在他所想的事情對上了。看來魏道不僅控制了大量的成年盜賊,而且還在馬不停蹄地培養新一代。

  這小姑娘急著要去上課,所以沒有跟謝浪繼續說話,不過謝浪終究是問到了他們上課的地點。這時候的謝浪,當真有些「踏破天天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魏道啊魏道,就算你再老奸巨滑,也一定想不到自己的會在這事情上露了馬腳吧?」謝浪心中頗有幾分得意。

  帶著得意之情,謝浪回到了學生公寓。準備明天就讓冉兮兮調派點人手監視那小姑娘所說的地方,雖然那地方未必會是魏道的老窩,但總應該有所聯繫才對。

  在樓道裡面,謝浪踫見了柳小童。柳小童手中抱著好幾本書,似乎是從圖書館借來的,看他那瘦小的樣子,就好像要被這些書給壓垮了。

  「柳小童,你沒有回家嗎?」謝浪問道。

  「車費太貴了,你不是也沒有回去嗎。」柳小童說道,「我在圖書館借了一些書,正好可以打發時間。你呢,這幾天你如何消磨時間啊?」

  在謝浪的印象中,柳小童似乎並不喜歡和別人交流,這次他能夠這麼隨和地和謝浪交流,也許只是因為他覺得謝浪和他的家境相似,都是一樣的貧困。

  「我這幾天……沒什麼事情做,隨便玩玩。」謝浪說道。

  「那到我們寢室坐坐吧,反正我們寢室也只有我一個人了。」柳小童說道。

  「好啊。」謝浪說道。

  柳小童住的是401寢室,因為鐘國濤的緣故,謝浪他們寢室四個人從來沒有去過401寢室,所以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寢室裡面非常的整潔,東西擺放一絲不苟,被子疊得很整齊,像是豆腐塊一樣,讓謝浪有些懷疑這還是不是男生寢室了。

  「你們寢室,真的很整潔啊,如果評定的話,肯定是優秀了。」謝浪說道。

  「是嗎?」柳小童淡淡地說道,「這些全都是我幹的。」

  「都是你幹的,拖地、疊被子這些事情?」謝浪驚愕道。一是驚愕於柳小童寢室的其餘三位同學竟然如此的可恨;二是驚詫於柳小童竟然會主動將這事告訴他。

  「嗯,還有清理衛生間這些事。」柳小童的語氣依然很平靜,「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就是因為我窮,對吧?你在你們寢室呢,另外三個人對你如何?」

  「他們,還不錯的。」謝浪說道,「可能也不是所有的同學都會欺負貧困學生吧。」

  「可能他們那是他們在可憐你吧。」柳小童冷冷地說道,「這些人都是一個德行,仗著家裡比我們多了幾個錢,就自以為可以騎在別人頭上了。」

  謝浪一時無語,覺得柳小童可能有些偏激了,不過這個寢室的另外三個人,的確太過分了。

  柳小童見謝浪不說話,繼續說道︰「沒關係,人窮志不窮,等畢業之後,我一定會證明給他們看,我比他們更強的!」

  「你這麼努力,我相信你肯定行的。」謝浪說道,柳小童能夠這麼想,的確也很不錯。

  「對了,我知道你的雕刻技術很不錯的,但是我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你。鼓搗那些東西,現在雖然能夠賺幾個錢,但是將來很難有什麼發展的,你也知道,雕刻大師全國也就那麼幾個,何況你還是學的計算機專業,很難得到那些國內的藝術家認可的。」柳小童誠懇地說道,「我這麼說你可能不高興,但是我想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我應該提醒一下你。我們能夠上大學已經是很好的機會了,但是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努力學習的話,可能以後會更加讓人瞧不起的,而且也辜負了父母對我們的期望,不是嗎?」

  「沒錯,你說得在理。」謝浪點頭道,他感覺得出來,柳小童說得非常的誠懇,完全是有感而發。

  只不過,謝浪的情況和柳小童似乎完全不同,因為無論是謝浪的老爹還是爺爺,都沒有期望他非要取得一個什麼學位。在他們眼中,功名是虛的,只有手藝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有手藝就有飯吃。

  柳小童見謝浪認同了自己的觀點,繼續說道︰「對了,學校有一個機器人研發小組,聽說這個小組的成員,每月都可以領取一定的津貼,如果在各類比賽中得獎還有額外獎金,我準備報名參加了,這樣的話,我每個月的生活費就能夠解決了。」

  「難怪,你借的這些書都是跟電腦程序,人工智能有關的書籍了。不錯啊,能夠解決生活費的話,當然更好了。」謝浪說道,這些天他也看過一些關於機器人方面的書。不過,他並不知道柳小童技術如何。

  「哦,對了,我做了一個簡易的機器人模型,你幫我看看,提一點意見。」柳小童有些興奮地說道,看來他應該對機器人研究開發非常有興趣的。

  柳小童打開自己的抽屜,到處翻看,然後臉色有些嚴峻起來,「咦,我明明放在抽屜裡面的,怎麼就不見了呢,怪了——」

  找了好一陣,柳小童還是失望了,對謝浪說道︰「看來是掉了,我等幾天重新做一個吧。」

  「對了,你那個機器人,是不是一個智能車仿真研究平台?」謝浪問道,他心中隱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鬼使神差(二)

    柳小童點了點頭,訝道:「你難道見過我的設計模型?」

  「柳小童。看小說我就去  」謝浪歎道,「我恐怕你的那輛車,已經成了別人進入機器人研發小組的敲門磚了。」

  柳小童臉色忽然慘敗,聲音卻異常的冷靜,「是不是鍾國濤?」

  謝浪點了點頭,最初他就很奇怪以鍾國濤的頭腦,居然也能能夠搞出這麼一個系統,原來真正的研發者其實是柳小童,而鍾國濤只是盜取了柳小童的成果而已。

  「砰!~」

  柳小童忽地一拳頭砸在了書桌上面,鮮血從他的拳頭上面流了出來。

  桌面上出現了一個凹陷的印記,那是柳小童拳頭留下的。

  謝浪明白柳小童的想法,對於鍾國濤來說,一個月兩三百元的補助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柳小童,那卻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用。為了獲得一個在食堂勤工儉學的機會,他甘心為鍾國濤洗衣服,被他使喚,但是這件事情卻讓他出離的憤怒了。

  同樣憤怒的,還有謝浪,他不知道鍾國濤這樣的人渣,為何還能夠考上大學,還能夠當上學生會的幹部。

  「梁仁,對了,找梁仁幫幫忙。」謝浪想到了梁仁,也許他應該有辦法,於是謝浪對柳小童說道:「柳小童,你先不要著急,我在學校認識一個人,也許他可以幫你引薦一下,讓你加入計算機研發小組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沒有問題。」

  「真的?」柳小童問道,顯得有些激動,但是隨即他又喪氣道,「算了,如果鍾國濤知道我進去了,一定會認為我想跟他作對,那時候恐怕他又會想辦法整我。」

  「那你就這樣放棄了?」謝浪說道,「越是這樣,你越應該爭取,你不是想向別人證明你不比任何人差嗎,既然要證明,何必非要等待畢業以後,現在明明有這個機會你為何要放棄呢?」

  柳小童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忍無可忍就不應該再忍了,那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不用客氣。」謝浪看了看時間,忽道:「乾脆現在我們就去找他。」

  「現在可以嗎?」柳小童疑惑地說道。

  「去碰碰運氣。」謝浪說道和柳小童兩人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學校實驗樓。

  不過兩人被實驗大樓的保安擋了下來,因為兩人沒有進出實驗樓的證件。

  「那請問梁仁梁博士今天在實驗室嗎?」謝浪問道。

  「梁博士啊,我看看記錄……嗯,他還在實驗室,不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出來。看小說我就去  」保安說道,「梁博士一進了實驗室,那就沒有了正常的作息時間。」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謝浪說道。

  謝浪沒有梁仁的聯繫方式,既然知道他在實驗室中,那麼總能夠等到的。

  結果謝浪和柳小童一直等到了晚上八點多,才看見梁仁從實驗樓裡面走了出來。

  謝浪連忙帶著柳小童迎了上去。

  等謝浪說明了來意之後,梁仁向柳小童問道:「你怎麼不直接去報名呢,這段時間不是在公開選拔麼?」

  「直接報名,你也知道那個報名是什麼情況了。」謝浪替柳小童答道,然後說出了柳小童和鍾國濤之間的一些糾葛。

  梁仁並沒有武斷地下結論,說道:「既然那個機器人模型是你做的,那麼你一定清楚其中的原理,那你跟我說說吧。」

  柳小童也不含糊,就將其中的大致原理和構成說了一遍。

  梁仁點了點頭,隨後問了幾個關於機器人常識的問題,柳小童都給出了比較滿意的答案。

  終於,梁仁笑了笑,對柳小童說道:「好,看來你的確是學這個的料,這個小忙我就幫了。柳小童,你以後就好好幹吧,不然我這個推薦人可也跟著沒有面子了。」

  「謝謝梁博士了。」柳小童感激道。

  「這個是你憑借實力得來的,倒是那個鐘國濤,我倒是要去問問清楚,想不到學生當中還有搞這種學術欺騙的人,簡直就是對科學的侮辱。」梁仁也有些憤怒。

  「梁博士,這個就算了吧,免得以後柳小童在寢室裡面難處,鍾國濤要濫竽充數,就讓他去吧。」謝浪說道,他知道柳小童就擔心激怒了鍾國濤,到時候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梁仁輕歎了一聲,說有感而發道:「也罷,反正這種庸才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學校裡面拿著假學術混飯吃的人也不少。對了,謝浪你呢,有沒有興趣?」

  「我就算了,我不是這塊料子。」謝浪說道。

  在回寢室的途中,柳小童問謝浪道:「你怎麼不加入這個研發小組呢,這種機會很難得啊?」

  謝浪說道:「我先前不是說了嗎,我不是幹這個料的,我自己很清楚。不過你不一樣,你好好努力吧,以後肯定會有前途的。」

  「這一次,真是謝謝你了。」柳小童真摯地說道。

  「整那麼客氣幹嘛,你本來就是靠實力進去的,不然我找梁博士也沒有用啊。」謝浪說道。

  不過,柳小童還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他拉著謝浪到食堂搓了一頓作為感謝,雖然只是幾個小菜幾瓶普通的啤酒,但是兩人仍然吃得是津津有味。

  差不多十點多的時候,兩個人才乘著酒意回到了寢室。

  謝浪用鑰匙打開門,然後開燈,寢室裡面的情形嚇得他酒意立即消褪了一半。

  寢室裡面竟然坐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謝浪,望著漆黑窗戶外面。

  背影卻是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謝少,久違了。」那人轉過頭來。

  「魏……大叔,你怎麼進來的?」謝浪問道,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之所以稱呼魏道為魏大叔,也是謝浪故意為之,希望能夠讓魏道覺得自己並不怕他,但很顯然謝浪做得並不好,連他自己都聽出了話中對魏道的忌憚。

  無知者無畏,先前謝浪之所以對魏道表現得毫不在意,那是因為他不瞭解魏道的手段和實力,但是經過和刀子、阿七和薛濤這些人交手,謝浪越發覺得魏道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更何況,像魏道這樣的人,若無必勝把握,絕對不會冒險來學校搗亂的。

  「當然是從門那裡進來的,我知道你不用鑰匙也能夠進來,對吧?」魏道淡淡地說道,「今夜路過此地,所以順道來看看謝少身體是否康健。謝少這幾天一直在跟我手下人為難,想必對我這老頭子很是想念吧?」

  「托你魏大叔的福,這幾天我吃得好睡得好。倒是魏大叔你,要當心一下身體啊,我聽說很多人都在找尋你的下落呢。」謝浪說道,他當然知道寢室的鎖根本難不住魏道了。

  「說實在的,以你這幾天的表現,我真是捨不得廢掉你,畢竟還是那句老話: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魏道噓歎了幾聲,臉上忽地呈現厲色,森然道:「只是你如此不識抬舉,我縱然有愛才之心,也不得不對你動手了。」

  「說了那麼多,還不全都是廢話。」謝浪冷冷道,「血滴子、青魔手,還有什麼厲害的東西,你都一併拿出來吧,我謝浪一併接著就是了。」

  口中雖然表現得很強悍,但是謝浪的眼睛卻在四處遊走,準備抓准空隙溜走。畢竟魏道這次是有備而來,而他謝浪卻是毫無準備,於對方的手段也知之甚少,勝算似乎並不大。

  「如果謝少以為可以不戰而逃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我保證你絕對沒有機會走出這道門。」魏道亮出了他的雙手,「我們都是靠這雙手來吃飯的,我就用這雙手來做個了斷吧。只可惜,你永遠都沒有機會跨入一品地工的境界了。」

  「一品地工,你怎麼知道--」聽見地工兩個字,謝浪心中猛地一顫,畢竟成為地工和天工正是謝浪一直以來的夢想。

  但就在謝浪分神的那一剎那,魏道卻忽地出手了。

  魏道是真真正正地出手,只是一雙手,沒有血滴子、青魔手,甚至連刀片都沒有,就伸出兩隻手向謝浪抓了過來。魏道的動作沒有任何花俏,只是奇快無比,以謝浪的眼神要跟上他的動作都有些吃力。

  那一雙手,保養得極好,比之謝浪的一雙手也差不了多少。顯然對於這雙吃飯的手,魏道也是極其的愛惜。不過雖然只是一雙手,但是謝浪覺得這雙手比青魔手還讓人感到害怕。

  因為先前失神的剎那,謝浪已經失去了先機,這時候看見魏道的雙手向自己抓來,已經沒有辦法閃避,只能將身體向後猛地以仰,堪堪避開了魏道的手爪。

  但就在那閃避的一瞬間,謝浪分明感覺到有一股涼風從自己的胸膛拂過。

  謝浪猛然意識到,他的中國管刀已經落入了魏道手中。

  妙手空空,的確是名不虛傳,謝浪根本就不知道管刀是如何被魏道取走的,那過程實在太快了。

  果然,魏道的手收回去的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根銅管,他輕聲讚歎道:「你果然是一個奇才,竟然能夠將數十種機關藏於小小的銅管當中,難怪刀子也奈何不了你。可惜,可惜啊!」

  「可惜」兩字還沒有落下,魏道猛地一抖手中的銅管,裡面冒出了一截鋒利的刀刃,向著謝浪的手臂削了過來,又道:「我就以你親手打製的工具,廢掉你這雙手吧。」

  這時候,皎潔的月光剛好從窗口照射了進來。

  魏道手腕一抖,竟然將這短短的刀刃挽出了一片雪白的刀花,腕力之強可見一斑。看來魏道這廝,不僅偷技出神入化,還習得了一身好功夫。

  若是有工具在手,謝浪還可以想辦法化解對方的攻勢,但此刻他的中國管刀已經落入了魏道之手,要赤手空拳抵擋鋒利的刀刃,謝浪當然毫無辦法,最要命的是魏道的手法異常的厲害,一片刀光完全封死了謝浪的退路,而刀刃所取的方向,就是謝浪的手筋。

  如果謝浪的手筋被斬斷,那麼他永遠都沒有辦法踏足傳奇匠人之列了,日後能不能拿穩筷子吃飯都是問題了。

  魏道的手法和心計,可謂歹毒非常了。

  「咻!~」

  就在刀刃劃到謝浪手臂的那一剎那,一道銀光閃電般從謝浪胸口射出,直取魏道持著中國管刀的右手。

  魏道的臉上,首次爆出驚恐的神色。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授道解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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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3寢室中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就見一個人影破開窗戶躍了出去。

  寢室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渣濺得到處都是,寢室裡面血跡斑斑。

  謝浪的右手臂上多出了一條六七寸長,一寸來深的口子,鮮血正從裡面狂湧而出。

  不過謝浪的臉上,卻有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夾雜了幾分得意。傷口雖深,但是並沒有傷及筋骨,所以謝浪的這只右手算是保住了,另外讓謝浪有幾分得意的是,魏道的傷勢絕對比他重,霸虎的最後一擊,差一點就將魏道的整隻手臂給廢了,並且讓謝浪的中國管刀又回到了他手中。

  就在謝浪勉強為自己包紮的時候,急促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謝浪心中一驚,這才想到自己只顧著慶幸了,忘記了這可是在學校,先前魏道的驚呼還有他從窗戶逃離的驚人之舉,不知道已經落入了多少人的耳目當中。

  窗外明月高懸。

  恐怕有不少的人都看見了魏道從窗戶逃竄的身影。

  「謝浪,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先趕來的是柳小童,畢竟他離這裡很近,而且他已經當謝浪是朋友了。

  謝浪一臉的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回來就看見有個奇怪的人坐在寢室裡面,然後他二話不說就操著刀子向我砍了過來……然後,我的手被他給砍中了,最後不知道他受到了什麼驚嚇,竟然從窗戶這裡跳了下去……」

  「難道是盜賊闖進了寢室?」柳小童忽地顯得很鎮定,對謝浪說道,「謝浪,這事恐怕很多人都聽見或者看到了,估計馬上學校保衛處的人就會來,你一定要說對自己有利的話,因為寢室沒有別人。你說的,就是真的,要一口咬定對方是盜賊,否則搞不好你會被學校開除。」

  柳小童這麼說,無疑是希望謝浪能夠從這件事中全身而退了,雖然他也知道這事必定相當複雜。因為如果是普通的盜賊的話,再傻也不會從四樓上面跳下去。

  不過,柳小童的話剛說完,保衛處的三個保安和一些圍觀的學生就趕了過來。

  看情形,的確有不少的人看見了先前那驚險刺激的一幕。

  魏道從窗戶躍出的那一剎那,想必姿勢應該是非常的優美吧。

  「謝浪同學,請你到學校保衛處來一趟,我們要做一些調查。」其中的一個保安說道。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先送他去醫院吧?」柳小童在一旁說道。

  「我們會讓醫生趕去保衛處的,不過謝浪同學必須跟我們說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保安說道。

  這件事情動靜這麼大,謝浪也清楚很難從這事脫身了,只得跟著保安去了保衛處。看小說我就去  柳小童和其餘的一些學生也跟了過去。

  「謝浪同學,你說說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保衛處的一位負責人詢問道,「盡量要清楚一些。這 是一件非常嚴重的安全事件,所以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給學校師生一個交代。」

  謝浪將先前和柳小童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盡量說得似是而非,否則一旦學校知道他謝浪跟黑道上的人有了恩怨,那恐怕這事就更加麻煩了。

  「謝浪同學,我們希望你再仔細回憶回憶。這件事情的後果相當嚴重,我們總不能將責任歸咎於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吧?」保衛處負責人說道,其潛在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情影響很大,需要人來承擔責任的,否則就無法向學校領導交代。

  「但是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謝浪說道,「至於其它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查清楚,畢竟這個是你們的職責所在,對吧?」

  「查是肯定要查的,因為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是違反學校規定那麼簡單了,已經是屬於違法範疇了。」那人說道,其語氣之中充滿了對謝浪的懷疑。

  「我和謝浪一起回學生公寓的。」柳小童這時候站出來說道,「很明顯是有人偷偷潛入了謝浪他們寢室,而且那個人多半就是小偷……」

  「同學。」那人打斷了柳小童的話頭,「請不要左右我們的判斷力。這件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簡單,如果是普通的盜賊,怎麼可能從四樓上跳出去還不會被摔死呢?不過,我們也不會冤枉謝浪同學的,等警察局的同志調查之後,相信就會有結果出來了。」

  聽這人的口氣,謝浪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擺脫不了這個麻煩了。魏道這傢伙真是可惡,竟然選在在學校動手,謝浪真恨老天爺不公,先前竟然沒有摔死魏道那狗東西。

  不過謝浪並沒有意料到,只不過用了半個小時,謝浪就從這麻煩事中脫身了。

  因為有秦哲這個教授為謝浪擔保,還有梁仁這個博士,提供了一些事發之前的情況,更重要的是警察分析現場得出的結論跟謝浪所說的非常一致,是有盜賊預先潛入了寢室,作案不成之後對謝浪下手,然後借助工具從窗戶逃離。

  至此,學校保衛處也就無法可說了,只得放了謝浪。

  「梁博士,謝謝你了,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謝浪對梁仁感激道。

  「瞧你,這麼客氣幹嘛。好了,事情解決了就好,我先回去了。」梁仁不經意地說道,但是謝浪總覺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過謝浪也沒有多想。

  「謝浪,你們寢室已經亂成一團了,今天晚上看來是沒有辦法睡覺了,乾脆去我那裡吧。」秦哲說道。

  「這……不知道方便不?」謝浪問道,的確今天晚上是沒有地方棲身了。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知道你還想研究一下我的那些臉譜,正好晚上我再跟你講解一下。」

  「那就多謝秦教授了。」謝浪說道,心中也想多瞭解一些臉譜的事情。

  謝浪正要和秦哲離開,這時候冉兮兮卻趕了過來。

  冉兮兮行色匆匆,一臉擔憂之色,不過看見謝浪的頭髮爆炸成雞窩的樣子,她忍不住笑道:「你怎麼搞了這麼一個髮型出來。對了,你沒事吧,我聽同事說起這件事情,就立馬趕了過來。」

  見冉兮兮如此的擔憂,謝浪有些感動,說道:「沒事,只是我們寢室被弄得一團糟了。還多虧了你們幫我說話,不然保衛處的那些人真不好打發。」

  「過來我問你幾句話。」冉兮兮將謝浪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是不是魏道的人幹的?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在學生公寓對你下手。不過你放心,他們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不是魏道手下的人,而是他親自出馬。」謝浪說道,「不過我已經掌握了一點線索,本來打算明天告訴你的,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就跟你說了吧。」

  於是,謝浪將下午從那賣花小姑娘處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冉兮兮。

  冉兮兮聽後來了興趣,並且誇獎了謝浪幾句,因為她也覺得這是一條很有價值的信息。冉兮兮告訴謝浪,明天她就會找人監控那一帶地區,爭取將魏道和他手下的人一網打盡。

  ※ ※ ※

  「先喝點咖啡,打起點精神。」到了秦哲家中,他遞給了謝浪一杯熱咖啡。

  「今晚上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秦哲忽地問了一句,讓謝浪感覺有些怪怪的。

  「這個……」謝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因為謝浪不想對一個信任他的人撒謊。

  「鬼斧的人,怎麼會找上了你?」秦哲這一句話讓謝浪有些摸不著頭腦。

  「鬼斧……鬼斧是什麼?」謝浪疑惑道。

  「咦,你竟然不知道鬼斧?」秦哲見謝浪的驚訝不像是裝出來的,便說道:「這麼說不是鬼斧的人幹的了,我就說嘛,據我觀察,你還沒有達到地工的水準,鬼斧的人絕對不會對你動手的,畢竟他們也有他們的規矩。」

  「你知道地工?」謝浪驚道,「難道秦教授你?」

  秦哲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天機城的一品地工,其實我們都是同一類人,不過門路行道有些不一樣。」

  秦哲用手在自己臉上輕輕一抹,立即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異常俊美、妖魅的中年男子,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這情形有些像是川劇的絕技變臉,但是其難易程度卻是天壤之別。秦哲這種變臉,是真真正正的變化了一張面孔,而且連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

  這時候的秦哲,分明就是一個妖魅、風流的男子,而並非那個文質彬彬的教授。

  「原來那些臉譜都是出自你的手中。」謝浪恍然大悟道。難怪他總覺得那些臉譜當中蘊含了某些神秘的東西,應該出自某位高人之手,原來這高人就是秦哲。秦哲既然有這種詭異的變臉方式,繪製那些臉譜應該只是小菜一碟了。

  「孺子可教。」秦哲說道,「我原本打算過些日子再告訴你一些重要的事情,眼下你既然惹上了麻煩,也許我應該提前告訴你一些東西,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看出你並非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否則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些話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突破現在的困境,跨入地工的境界,只是你似乎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方法。」

  謝浪連忙點頭,秦哲的話完全切中要害。謝浪一直都苦於無人指點門道,這時候忽地得知秦哲竟然就是傳奇匠人之一,謝浪當真是喜出望外。

  「到了你這個境界,可說是已經到了一個尋常匠工能夠達到了極限了,除非經過一次傳神洗禮,否則要想有所突破的話,實在非常的困難。只有天機城和九方樓,能夠為你進行這種儀式,不過無論你選擇任何一方,都會受到一定的限制。」

  「限制?我還以為是無償幫助呢。」謝浪自嘲道。

  「天機城的人講究潛心研發技藝,不干涉城外的世界,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裡面擁有無數的能夠巧匠,其技藝和成就超乎你的想像。不過一旦你選擇了天機城,就必須遵循天機城的所有規矩;九方樓,是另外一個勢力,其歷史沒有天機城久遠,但是發展迅猛,估計實力估計不會比天機城差。九方樓中雖然也有無數的能工巧匠,地工、天工也不少,但是他們有很大的野心,認為世界不應該被一群只用腦子、不勞而獲的人統治著,他們相信可以憑借雙手改變世界的格局。」

  「我有些明白了,看來天機城的匠人為傳統派,九方樓的是野心派,那麼鬼斧呢?」

  談及鬼斧,秦哲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低聲說道:「鬼斧是所有地工、天工的死對頭。在天機城的匠人當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針尖對麥芒,鬼斧對神工』,鬼斧就是專門獵殺手上有方圓手印的匠人,而且他們的存在也有數千年的歷史,但是他們真正的來歷卻無人得知。」

  說著,秦哲將自己右手亮了出來,只見他的手背上面有一個雞蛋大小的清晰的黑色方圓手印,外面是一個圓圈,裡面是一個方形。秦哲解釋道:「天圓地方,方圓即為天地;另外,方圓也代表規矩。圓則為規,方者為矩,兩者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工具。所以,踏足地工之列的匠人,手上都會出現一個方圓手印。地工的手印為黑色,天工為白色,傳說神工為藍色。」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授道解惑(二)

    「鬼斧的人為何要獵殺傳奇匠人,再大的仇恨,也不至於延續幾千年吧?」謝浪疑惑道。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沒人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事實就是這樣。」秦哲正色說道,在手背上揉搓了幾下,那個方圓手印就立即隱藏不見了,「一旦你成為地工,手上出現了方圓手印,鬼斧的人一旦發現你,就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我原本打算將變臉的技藝傳授給你,讓你有一個隱藏身份的辦法,然後想辦法帶你去天機城,誰知道你現在竟然惹上了一身麻煩。」

  謝浪沒有想到秦哲竟然如此用心良苦,連忙誠摯地說道:「秦教授,真是謝謝你了。不過,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惹上這麼一幫子盜賊、土匪。」

  謝浪將和魏道結怨的事情敘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換作是我,也必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幫人。不過,你想過沒有,這幫人使用的工具,血滴子、青魔手從何而來?搞不好這幫人身後,還有一個厲害的主。」秦哲問道。

  「是啊,這事我也覺得有些奇怪,魏道的偷盜技術雖然高超,但是應該不擅長機關器械的製造。而且,他最初找我的目的,也是為了讓我提供工具給他們。」謝浪說道,「聽你這麼一說,可能他們背後真有一個府匠在撐腰吧,只不過如果真有一個府匠的話,他們又何必非要找我呢?」

  「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不過那個魏道能夠練出妙手空空的絕藝,也算是很有一些本事了。」秦哲說道,「我在天機城聽人說起過這種手法,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很高深的技藝,無非就是特殊的手法加上鳳文的力量,這種手法對付普通人當然可行,但是如果對方是一品地工以上的人的話,魏道這手法不僅毫無用處,而且恐怕會受到嚴厲的懲處。在天機城那些高傲的傳奇匠人眼中,所謂的妙手空空無非就是下三濫的手段,根本就是上不得檯面的。」

  「鳳文?」謝浪還是頭一回聽見這個詞語,愕然道:「這鳳文是什麼東西?」

  秦哲呵呵一笑,說道:「鳳文又叫做匠家天書,相傳是天上的神仙傳授的,因為最早的匠家天書據說是刻畫在鳳凰石上的,所以又叫做鳳文。以前有不少的鳳文流傳到了民間匠人的手中,有些半吊子的匠人境界和技藝不夠,導致不能完全發揮鳳文的力量,有些匠人更是裝神弄鬼跟道家的符咒混淆在一起,所以民間很多人又叫其為符咒。但是在傳奇匠人眼中,鳳文擁有尊崇的地位和玄奧的意義,跟道家的符箓之術絕然不相同,所以傳奇匠人一直稱其為天書或者鳳文,以示尊敬。符咒一說,實在有些貽笑大方。」

  「半吊子匠人,秦老師你這不是在笑話我嗎?」謝浪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以前謝浪也有些疑惑,匠人所繪的圖案,跟道士和尚的並不相同,但是卻都叫做符咒,未免有些不合情理,現在聽秦哲解釋之後,這才明白過來。

  「不知者無過嘛。」秦哲說道,「現在你既然知道了鳳文的來歷,以後就不要亂說、亂用就是了,免得被其餘地傳奇匠人笑話。」

  「對了,你先前說妙手空空也需要借助符……鳳文的力量,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哲說道:「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一雙手,對於小偷來說,同樣如此。雖然小偷的手段只能算作是下三濫,但是畢竟和我們這些人也有共同之處。請牢記  妙手空空所用的鳳文,叫做『吊猴』,以魏道的修為,只能夠達到隔衣取物;如果換做地工境界的人來施展,說不定能夠達到隔空移物的效果,甚至可以叫做『五鬼搬運法』,不過地工以上的人物,誰還會想著做賊呢?」

  說著,秦哲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鳳文,看起來隱約像是一個猴子,尾巴捲曲向上頭朝下,有些像是一個猴子用尾巴懸掛在半空,難怪叫做「吊猴」。

  謝浪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鳳文。據說最早的偷盜技藝是人跟猴子學來的,猴子偷盜的時候,喜歡居高臨下,倒立著身子偷盜東西,倒著身體更能夠讓它們的手爪是展開,而且也方便從高出逃走,猴子若是打定主意偷一件東西,那簡直是防不勝防。所以,《西遊記》的猴子難怪能夠成為偷盜行家,那也是本身的天賦使然。

  「在民間,很多匠人對於自己的手藝都是敝帚自珍,常常會對徒弟或者傳人『留一手』,而他們所留下的往往是技藝的最精粹所在。正因為如此,很多精湛的技藝都跟它的創始人一起埋在了棺材裡面。這個吊猴鳳文就是妙手空空的精粹所在,如果不知道這個鳳文,縱然是苦練幾十年,也休想能夠成功。」秦哲說道,「在天機城的匠人卻並非如此,彼此分享和探討技藝是他們的傳統,所以他們才能夠建立起另外一種輝煌的文明出來。」

  「輝煌和文明?」謝浪不解道,「難道天機城的文明還能夠強過現代文明?」

  在謝浪看來,天機城所流傳下來的,無非也就是一些古代的精湛工藝,而且他們應該是屬於關起門來發展的一群人,又沒有經過工業文明的衝擊,無論如何也無法跟現代文明相提並論。

  「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文明。」秦哲解釋道,「我知道你掌握了不少的鳳文和技藝,但是如果在天機城,你這點微末之技就不堪一提了。所謂的科技文明,實際上不過這是一兩百年才發展起來的,而天機城的工藝和文明,卻已經發展了成千上萬年時間,況且能夠成為地工和天工的人,也絕對不是笨蛋,所以你千萬莫要小覷了天機城。」

  謝浪想了想,覺得秦哲的話也的確有些道理,如果天機城的工藝一直都在傳承和發展的話,經過萬千年的發展,的確應該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而現在社會,卻有很多的工藝已經完全失傳了。

  「也就是說,只要加入天機城,我就有希望進入地工的境界?」謝浪問道,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以你的天賦和資歷來看,的確是如此。」秦哲說道,「不過此事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說,因為一旦加入了天機城,就必須遵循天機城的規矩,和現在這個社會幾乎完全脫離。」

  「什麼?」謝浪驚道,「這不是等於關禁閉麼,不過你不是一樣在天機城外面呆著嗎?」

  照秦哲的說法,一旦加入天機城,就沒法上學,也不能泡妞了,搞不好以後還會讓三代單傳的謝家斷後呢,這的確有些讓謝浪無法接受。這些時候有些明白了,為何九方樓能夠存在並且迅速壯大了,畢竟地工、天工也不是神仙,誰捨得這花花世界呢?

  很顯然,謝浪也有些猶豫了,成為地工雖然是他的夢想,但是要以自由為代價來換取,那這代價就未免太大了。

  「我也是替天機城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才擁有了相對的自由。」秦哲說道,卻沒有告訴謝浪他為天機城做了什麼事情,「我只是覺得和你有些投緣,當年我也和你一樣,到了瓶頸之後,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方法,最後好不容易得人指引,去了一趟天機城。所以我不想你的天資就這麼浪費掉。去不去天機城的事情先放一邊吧,你跟我來書房,我有些東西要跟你講講。」

  謝浪來到書房中,才知道秦哲要傳授給他的,竟然就是變臉的絕技。

  只是,這次謝浪要學的,並非川劇中的變臉,而是實實在在的面孔。這一手功夫,應該就是秦哲的壓箱底本領了。

  「前兩天我讓你欣賞這些臉譜,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從這些臉譜的圖案、色彩、還有筆畫中去感悟其中的神韻。人生如戲,戲中的臉譜也映射著人生百態,這些臉譜當中,包含了喜怒哀樂、善惡美醜,只要你掌握了這種手法,就可以自由地轉換於人生各種角色之間。」秦哲解釋道,「我所繪製的臉譜,重在形、神、意三者,但是最關鍵的手法,不過你有一雙百竅玲瓏手,有著觸類旁通的天賦,所以對你而言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說著,秦哲從牆壁的櫃子裡面取出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長方形盒子,有些像是裝畫卷所用的。

  盒子裡面的確有一個卷軸,但是打開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只是一張白紙而已。

  不過,那紙張的光澤很好,非常的柔和。

  「你用手來感覺一下。」秦哲淡淡地笑道。

  謝浪將手輕輕地放在了上面,忽然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如同是接觸到了人的皮膚,驚得他連忙縮回了手掌,說道:「這是什麼紙啊?感覺像是……」

  「像人皮,對吧?這紙叫做『素顏』,還是去了天機城,我才知道居然能夠將紙張制得和人的皮膚一般。其實,從它的材質來看,已經不像是紙了吧。」秦哲輕歎一聲,用小刀在上面取下了臉皮大小的一塊,然後又在眼睛、鼻孔和嘴巴的位置開了小口,最後如同貼面膜一樣貼在了謝浪臉上。

  這種叫做「素顏」的紙,貼上謝浪臉上,感覺似乎還不錯,跟原來的皮膚似乎很好的貼合在一起了。

  謝浪在鏡子面前看了看,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完全看不到有邊縫呢,居然和原來的皮膚完全貼合了,不過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啊?」

  「是嗎?」秦哲呵呵一笑,用手在謝浪的臉上抹了幾抹,「你再看看。」

  「天啊,跟你完全一樣了。」謝浪盯著鏡子中的那張英俊的面孔,感覺有些興奮有些驚歎。

  能夠達到這種神乎其技的境界,謝浪已經絲毫不懷疑秦哲的身份了。

  「這張面具的好處,在於可以自己塑形,而不僅僅局限於一張面孔當中。這有些像是用橡皮泥涅泥人一樣,你可以隨心所欲,不過當然比涅泥人更加的精細了,但是你有這樣一雙手,應該可以做到的,只要多加練習就行了。你最大的長處,就在於小時候功底打得好,學了很多的技藝和手法,不像我只是專一一道。」秦哲說道,示意謝浪自己試試。

  謝浪想了一下,對著鏡子試了一下,本來想變回原來的自己,結果卻把一副面孔弄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好像是得了麻風病的怪人。

  秦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繼續說道:「雖然這個過程很精細,但是實際上只有四種手法而已,分別是揉,勾,抹,破四法。」

  秦哲邊說邊做,不過動作非常緩慢,以便謝浪能夠看清楚他的每一個動作。當秦哲專注於製作面具的時候,他的手法頗有些藝術的味道,有些像是繪畫大師在凝神作畫,又有些像是化妝師專注化妝的感覺。

  謝浪原來就精於刻畫之道,對於手法的控制也稱得上是爐火純青,這時候看見秦哲的手法,頗有些融會貫通的感覺,一時間領悟良多。

  時間飛速流逝著,連續幾個小時的琢磨、領會,謝浪終於掌握了秦哲製作面具的手法,只是卻離不了鏡子,一旦沒有鏡子作為參照物,他臉上的面具就會嚴重變形。

  秦哲發現了這個問題,對謝浪笑道:「難得你領悟得這麼快,不過你要記得一個道理--面相由心,心相決定面相,面孔上所顯露出來的喜怒哀樂,其實都是來自內心的反映。前兩天我讓你研究這整屋子的臉譜,就是要你將這些臉譜上面的精髓映入心中,再通過你的雙手反映到你的面具上面。」

  造型容易傳神難,秦哲前幾天讓謝浪研究臉譜,只是要讓他好生領悟這些臉譜當中的神韻。

  「只是,心相如何才能用手表現出來,而不用鏡子和眼睛呢?」謝浪疑惑道。沒有鏡子,就看不到臉上面具的變化,如何又能夠控制準確呢?

  「有句俗話叫做十指連心,其實很有道理的。手和心原本應該是相通的,難道你沒有發現,有時候手感比眼睛更準確嗎?」秦哲提醒謝浪道。

  謝浪沉思了片刻,然後閉上了眼睛,左手開始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秦哲的話其實很有道理,更多的時候,手上的感覺比眼睛要更加的真實。

  約莫十多分鐘過後,謝浪忽地睜開言眼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秦哲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浪,說道:「很好,這次你完全成功了,去照照鏡子吧,非常有趣的面具呢。」

  謝浪來到鏡子前面,立即明白了秦哲發笑的原因了,鏡子當中分明就是冉兮兮的模樣,最奇妙的是連冉兮兮的那種爽直的個性也體現了出來,完全做到了形神兼備。比之青瑤的那張面具,似乎勝了不止一籌。只是謝浪也搞不清楚,怎麼就弄出了冉兮兮的模樣。

  「相由心生,看來你對這個姑娘印象很深刻啊。」秦哲笑道。

  謝浪連忙用手抹掉了這張面孔,心想看來這幾天跟冉兮兮呆一起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然後謝浪又問道:「那這張面具如何才能去掉呢?」

  「用米醋浸泡就可以去掉了,不過這東西價值不菲,建議你不要隨意去掉。」秦哲開玩笑道,「反正如果你想變回原來的模樣,同樣也可以做到的。好了,天就要亮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將先前的那種感覺牢記於心。以後多做練習,自然就能夠熟能生巧了。」

  「多謝秦教授。」謝浪鄭重地說道。

  授道解惑者為師,雖然秦哲並未引導謝浪進入地工之列,但是這份恩情卻非同小可,謝浪暗自記在心中,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報答。

  「別說什麼客套話了,趕緊去睡一會兒吧,早上起來我還有其餘的東西要告訴你。相信你那時候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我。」秦哲說道。

  能夠為自己的技藝找到一個滿意的傳人,秦哲心中也多少有些欣慰。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神來之筆(一)

    謝浪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上午十點。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匆匆地吃了早餐,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向秦哲請教了許多的問題,有關於面具的事情,還有的是關於天機城和九方樓的事。對於這兩個地方的事情,謝浪真的非常感興趣。

  只是,對於天機城所在,秦哲卻隻字不提,因為那是一個機密,除非謝浪決定加入天機城,並且被天機城所認可。

  雖然心中尚且有許多的疑惑,但是學到了一門有趣的技藝,已經讓謝浪心滿意足了,更何況這門技藝還可能成為日後他掩飾身份的工具。謝浪認為,秦哲之所以能夠避開鬼斧的追殺,多半都要歸功於他的變臉之術。

  回到寢室後,謝浪開始收拾殘局。

  雖然學校保衛處暫時不會追究謝浪的責任,但是寢室損壞的東西,恐怕就只能謝浪自己負責了,所以他得趕在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度假回來之前搞定。

  一邊收拾寢室,謝浪心中就一邊暗罵魏道,這老傢伙不僅可惡而且相當頑固,不過經過昨天晚上的教訓,謝浪認為他也許會收斂一點了。

  畢竟,謝浪手臂上的傷口,現在都還隱隱作疼呢,而魏道的傷勢卻比謝浪嚴重多了。

  謝浪在寢室裡面收拾了一陣,冉兮兮的電話就過來了,並且告訴了謝浪一個好消息。

  冉兮兮的人的一大早就在謝浪所說的那個地區監視著,結果薛濤居然出現了,這就意味著這個地區的確很可能就是魏道的一寸堂的老窩。

  得知這個消息,謝浪也有些高興,如果能夠將魏道這批人一網打盡,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三十分鐘過後,謝浪跟著冉兮兮一起去了那個地區。

  謝浪本以為魏道的窩點應該建立在城郊一帶,畢竟這些地方更容易掩藏和隱蔽,但是事實卻好像恰巧相反,這個地方居然是市中區的繁華地帶。

  冉兮兮將車停下來之後,指著前面的一棟大廈說道:「剛才我們的人親眼所見,薛濤進入了那棟大廈裡面,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謝浪循著冉兮兮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大廈高高聳立,非常的氣派,大廈中間部位掛著幾個金色大字:創輝金融大廈。

  「不可能吧,魏道的家業有這麼大?」謝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一個毛賊能夠混到這種地步。請牢記  

  「創輝集團是成都很著名的幾家民營公司之一,他們的生意涉及到房產、證券、古董等許多行業,而且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違法記錄,要將這麼一家公司和魏道聯繫起來,還真是不容易。」冉兮兮說道,帶著謝浪向另外一棟大樓裡面走了進去。

  兩人乘坐電梯一直到了這棟大樓的樓頂。

  在樓頂上面,謝浪見到了劉川和他手下的幾個刑警,另外還有冉兮兮的哥哥冉凌。

  不過看情形,冉凌和劉川這幾個人似乎刻意保留著一定的距離。

  「冉警官。」劉川同冉兮兮招呼了一聲,說道:「目前我們只是發現了薛濤,除他之外並無可疑人物出入這棟大廈,不過我的人已經在四方監視著這棟大廈了,只要薛濤一出現就休想逃脫了。」

  「我覺得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冉兮兮解釋道,「薛濤不過是他們的一粒小棋子而已,這一次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你懷疑創輝集團和魏道這些人會有什麼勾結?」劉川疑惑道。他已經調查過了,這個創輝公司聲譽素來良好,也是市上的優秀納稅大戶,資產有好幾個億怎麼都不應該和盜賊勾結在一起。

  「小兮的猜測沒有錯。」冉凌這時候插話說道,「我知道你們警察局的人已經查過創輝公司的各項記錄,你一定認為他們的家底很清白,沒有任何的不法記錄,所以應該算是優秀企業的典範了,對吧?」

  「是啊,這家公司一直都沒有任何不法記錄,的確稱得上典範了。」劉川說道,覺得這個沒有什麼不妥當啊。

  冉凌哼了一聲,眼中露出了幾絲鄙夷之色,「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商人為的就是賺錢,要是完全遵紀守法、從不偷稅漏稅,恐怕反而有些問題了,至少說明他們是試圖掩飾什麼。」

  謝浪沒有想到冉凌竟然說出這麼個理由來,但是他卻覺得有幾分道理。

  「沒錯。」冉兮兮笑道,「看不出老哥你的腦子還蠻好使的。這麼說,你的人已經找到什麼線索了?」

  其實冉凌並不想和警察局的人一齊追查這事,畢竟他們部門的事情也不少,但是薛濤這些人竟然敢襲擊他妹妹,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所以,冉凌的人其實比劉川他們先一步就到了這裡,並且有幾個人已經潛進了大廈裡面。

  這時候冉凌正要詢問那幾個人情況如何,卻忽地發現已經和他們失去了聯繫。

  「不好了,我的人失去聯繫。」冉凌神色嚴峻道,然後開始召集他的另外兩組人馬,看情形竟然是要準備強行攻進去了。

  「哥,你冷靜一點。」冉兮兮連忙阻止了冉凌的行動,「這可是大白天,而且創輝集團在市領導眼裡面是納稅大戶,不是黑幫恐怖份子,你就這麼帶人衝進去,肯定會捅出簍子的。不過,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這個創輝公司肯定有問題。」

  「媽的,我的人還在裡面呢。顧不得那麼多了,最多不過是上面的人讓我滾蛋。」冉凌罵道,「這些該死的臭商人,總是用納稅大戶的臭皮囊來掩蓋他們土匪的本來面目。」

  說完,冉凌已經開始下令他的人待命,準備強行攻進去了。

  不過這麼一來,就別想著放長線釣大魚,將魏道的人一網打盡了。

  「讓我進去試試吧?」謝浪開口提議道。

  眼看就有機會將魏道這夥人一網打盡了,謝浪真不希望功虧一簣,如果冉凌帶著人這麼貿然衝進去,恐怕頂多是能夠抓到幾個小蝦米,其餘的人多半會聞風逃走了。

  「你去?」冉凌喝道,「真是胡鬧!我派去的那幾個人,可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一個人就能夠赤手空拳對付十來個壯漢,他們出事了,你去能夠幹什麼?你這不是添亂嗎。」

  「哥,話不能這麼說了,我相信謝浪這麼說肯定有他的想法。」冉兮兮為謝浪辯解道。

  「沒錯,讓謝浪去試試,我對他也有信心。」劉川這時候也幫腔說道。他其實對謝浪的信心也沒有多大,不過他有些看不慣冉凌,因為劉川很清楚,在冉凌眼中警察就等於廢物,根本無法和他手下的那些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特工相比。如果謝浪能夠從創輝金融大廈裡面找到有用的信息,那不等於是說冉凌的那些部下,連學生都不如嗎。

  「那好,給你三十分鐘時間,如果沒有什麼突破的話,我就會下令我的人強行衝進去。」冉凌說道,遞給了謝浪一隻通話的耳麥。

  冉凌雖然不看好謝浪,但是也不想和妹妹以及劉川去爭辯,或者事實勝於雄辯,他相信謝浪很可能連大廈的門都進不去的。

  「三十分鐘,這時間也太少了吧?」冉兮兮說道。

  「好了,三十分鐘差不多,我先過去了。」謝浪說道,轉身向電梯門走去。

  冉兮兮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你跟著我幹嘛?」謝浪按下了電梯按鈕,向冉兮兮問道。

  「跟你一起過去啊。」冉兮兮一副理所當然地表情。

  「你?你要是這麼過去,恐怕人家立馬就認出你來了,畢竟『毒玫瑰』的稱號,對那些不法之徒可是相當具有威懾力的,你還怕人家認不出你來嗎?」

  「呸!~」冉兮兮唾罵了一聲,「別提這個爛稱號,也不知道是哪個喪盡天良的人給我取的。我是擔心你,那個金融大廈接待的都是商務人士,你這個樣子,恐怕可能連門口都進不去吧?」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謝浪說道,「我保證他們會恭恭敬敬地請我進去的。」

  反正電梯也沒有別人,謝浪索性給冉兮兮露了一手,將冉兮兮驚得夠嗆。

  「天啊,你……你究竟是誰?」冉兮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謝浪,忽然之間竟然變成了那個冷酷的殺手--「刀子」。

  謝浪雖然盡得了秦哲變臉之術的精髓,但是速度上面卻無法和秦哲相提並論,這一次變臉足足準備了好幾分鐘,只是冉兮兮先前卻並沒有注意到。

  一驚之下,冉兮兮竟然險些將佩槍給拔出來。

  「我又不是刀子,你拔槍出來幹嘛。」謝浪連忙說道。

  雖然謝浪的面孔和週身的氣質發生了變化,但是還好聲音還是原來的聲音。

  「你……還是謝浪,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變化?」冉兮兮驚駭道,腦海中產生了聯想,「難道傳說中可以變化神形的法術是真的?」

  「別胡思亂想了,就是一張面具而已。」謝浪解釋道,「刀子的高矮跟我差不多,而且他是魏道的親信,又不喜歡跟人說話,應該是最好扮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我這身衣服有點不合時宜。」

  「等下在樓下我跟你挑一件。」冉兮兮說道,眼中的震撼之色還未完全消褪,「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你這人真是很奇怪,怎麼會這些神秘古怪的門道……」

  就在冉兮兮嘮叨的過程中,電梯已經到了樓下。

  經過街旁的店子,冉兮兮給謝浪挑了一件黑色的長外套,顯得這個「刀子」更加的冷酷。而這時候的冉兮兮,也換了另外一副面孔,一副美麗而妖艷的面孔。

  謝浪也迫於無奈,因為冉兮兮非要跟他一同前往。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神來之筆(二)

    創輝金融大廈從外表上看起來,完全是一個非常正常的金融大廈,裡面的員工運作也相當的規範,看不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更不要說和賊窩聯繫在一起了。請牢記  

  見到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在底樓大廳巡邏的保安神情非常的溫和,主動帶他們兩人到了服務台前。

  「刀先生,您好,請兩位跟我來。」客戶經理是一位差不多三十來歲的女士,親自帶兩人進了電梯,向大廈的十六樓而去。

  雖然「刀子」多帶了一個人來,但是這位客戶經理也沒有多問,想必刀子在這裡應該很有一點地位才對。當然,謝浪也沒有多問,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免得言多必失,讓對方察覺到不對勁。

  不過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都沒有料到,這位客戶經理帶他們兩人去見的人竟然就是薛濤。

  薛濤就在十六樓的一間辦公室裡面,辦公室的設施很齊全,也很舒適,但是薛濤的神情卻很緊張。

  這情況,真有點踏破天天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不過兩人都知道還不是對付薛濤的時候,所以誰都沒有動手。

  「刀哥,您終於來了。」薛濤的語氣明顯有討好的意思,他的眼角瞟了瞟冉兮兮,不過他當然認不出來,還以為是刀子的姘頭,「刀哥,你的妞可真正點啊!」

  「別他媽廢話。」謝浪冷冷地說道。

  「刀哥,您的聲音……」

  「讓你別他媽廢話了。」謝浪的聲音越發冰冷,顯得非常的不耐煩。

  薛濤不敢再說什麼不相干的話,連忙將話說到正題:「這幾天我們的動靜是不是搞得太大了,不僅被警察局的人給盯了上,而且還被特勤部門的人給盯上了。」大概是覺得刀子可能不知道特勤部門是什麼,薛濤又道:「以前我在軍部大院呆過,知道有這麼一個部門,這幫人可比警察更難纏。」

  「你是不是被警察給嚇破膽子了,先是警察,現在又是特工。」謝浪不悅地說道。

  「刀哥,這話我怎麼敢亂說,你要是不信,我讓你看看監控錄像。」薛濤說道,將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轉向了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雖然這個刀子的聲音有些不對,但是薛濤好像並未懷疑。

  屏幕上所顯示的是一個封閉的通道,裡面有四個穿著西服的人,不過都已經昏倒在地。

  為了證明這四個人的身份,薛濤將鏡頭移到這四個人的手上,「刀哥你看,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四個人都是將手放在胸口位置,那可是準備拔槍啊。難怪,這些人先前一直都鬼鬼祟祟的,我就覺得有問題。」

  「你他媽弄死了這幾個人,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謝浪罵道。

  「死不了,只是二氧化碳濃度過高,暫時昏睡過去而已。」薛濤說道,語氣中有幾分自得。

  「我聽說『毒玫瑰』在到處找你呢。」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薛濤歎道:「是啊,都怪我一時大意,才將這賤人和那個臭小子給放走了。」

  「啪!~」

  冉兮兮忽地伸手打了薛濤一個巴掌。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了,不要說薛濤沒有反應,連謝浪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不明白冉兮兮怎麼會這麼衝動。看小說我就去  

  「別隨便叫女人為賤人。」冉兮兮冷冷地說道,聲音改變了少許。

  薛濤這一巴掌真是挨得冤枉,若是換成其餘的人,恐怕他早就出手了,但是在刀子面前,他只能啞巴吃黃連了。薛濤說道:「嫂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冉兮兮冷哼了一聲,然後去了洗手間。

  謝浪知道她是去通知冉凌和劉川了,便壓低聲音對薛濤說道:「你知道嗎,道爺也出事了?」

  「什麼?」薛濤大吃一驚,「怎麼可能,他老人家可是神通廣大啊?警察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找他老人家的麻煩?」

  「召集我們的人,馬上到這裡開會。」謝浪說道,補充了一句,「所有的人。」

  「但是沒有道爺的命令……我不敢……」

  「道爺出事了,你他媽的剛才沒有聽見嗎?」謝浪喝道,越來越覺得自己太合適扮刀子這個角色了。

  「我能夠通知到的,只有一部分……您知道的。」薛濤諾諾地說道,他看得出「刀子」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他盡量避免去惹火了刀子。

  「照我的話做。」謝浪冷哼道。

  薛濤再不敢多話,開始撥打電話通知相關等人,只看得謝浪心花怒放。

  只要將這些人一一通知到場,縱然不能一網打盡,也可以讓魏道的組織元氣大傷了。

  約莫撥了二三十個電話之後,薛濤忽地停頓了下來,然後伸手從抽屜裡面摸出了一把手搶對準了謝浪,「你不是刀子,你究竟是誰?」

  「薛濤,你發瘋了嗎?」謝浪喝道。

  「你知道嗎,我剛才打電話通知人的時候,撥通了刀子的電話,可惜接聽的人不是你。」薛濤說道,「那個人的聲音才是真正的刀子,難怪我覺得你的聲音不像,總感覺有些問題。」

  「放屁,你他媽得了失心瘋嗎,不認得老子了?」謝浪罵道,他知道現在的薛濤也只是懷疑而已,因為秦哲的變臉術,不僅是面孔相像,而且連氣質也可以隨之變化,這就是秦哲所謂的心相,相由心生,這才是秦哲變臉術的精髓所在。

  被謝浪這麼一吼,薛濤果然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因為他知道刀子的脾氣很不好惹,萬一弄錯了的話,局面就很不好收拾了,正在薛濤猶豫的時候,卻聽見謝浪沖著薛濤的背後喝道:「冉兮兮--」

  薛濤只是下意識地向背後看了看,所用的時間不過一秒鐘而已,但是一秒鐘已經足夠讓謝浪重新掌控局面了。

  當薛濤將頭轉向身後的時候,一樣東西狠狠地咬在了他手掌虎口處。

  那種感覺太清晰太突然了,薛濤覺得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槍已經掉在了地上。事實上,當他轉身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糟了。

  這時候,冉兮兮也從洗手間衝了出來,對謝浪說道:「你忽然叫我名字幹嘛?」

  「他起疑心了。」謝浪說道,指著虎口爆裂的薛濤,「他想對付我,可惜的是不僅英雄過不了美人關,連流氓盜賊也一樣過不了,我一叫你的名字,他居然就傻兮兮地回頭去看,結果我就重新控制了形勢。」

  「看來你還挺聰明的呢,那你準備如何處置他?」冉兮兮問道。

  薛濤的眼睛當中仍然滿是疑惑,顯然他不知道如何將眼前的這個艷女和冉兮兮聯繫在一起,儘管她們的身材有些相像。

  「如何處置當然是你來了,我又不是警官。」謝浪說道。

  「先將你們先前抓住的那四個人給放了。」冉兮兮對薛濤說道,見薛濤有些慢吞吞了,她便在薛濤的胸口給了幾記重拳。

  薛濤無奈,打電話通知將那四個人給放走了,然後才對冉兮兮說道:「你果然是兮兮,別的女人出手恐怕都沒有你這麼狠辣。」

  「知道我出手狠辣,就各人老實一點。」冉兮兮冷冷地說道,「給其餘的人打電話,讓你的那些人都趕緊過來,『刀子』可等著跟他們開會呢。」

  薛濤打電話通知他認識的那些人開會的時候,冉兮兮就跟冉凌和劉川商議如何對付這些人。

  不動聲色地制服和利用薛濤,的確讓冉兮兮和謝浪兩人佔據了先機。

  就算魏道和薛濤兩人再奸猾,恐怕他們也不會想到,謝浪竟然會變成了刀子。

  一著失算,滿盤皆輸,現在謝浪和冉兮兮就等著分享戰果了。

  冉凌和劉川的人已經嚴陣以待,就等著到時候收網。

  自從和魏道交手以來,謝浪覺得這次簡直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想不到從秦哲那裡學來的變臉術,簡直就如同是神來之筆,讓他在和魏道的交鋒中完全扭轉了形勢。不過,從那個賣花小姑娘口中得到的這個情報,也是非常的重要,否則恐怕他和冉兮兮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對付魏道呢。

  半個小時之後,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還有薛濤出現在金融大廈頂樓的貴賓會議室中。

  薛濤在一寸堂中的地位並非很高,但是他擁有經營的天賦,而且頭腦聰明,所以被魏道委以重任,成為一寸堂的聯絡人,並且表面上也是他在經營這個創輝金融大廈。

  所以通過薛濤,這一次召集來的「開會」的人,全都是一寸堂中很有身份的資歷的人。

  來的人共有三十來個,謝浪其實一個人都不認識,不過冉兮兮卻認識其中的好幾個人,因為這幾個人都是官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讓冉兮兮暗自心驚,恐怕到時候處理這些人的時候,連警察局局長都感到難以取捨。

  不過在一寸堂,刀子還是擁有相當高的地位,畢竟他是魏道的親信。

  所以當刀子出現在會議室的時候,裡面的人都起身問好,這讓謝浪這個冒牌貨也感到臉上有光。

  不過謝浪沒有時間和這些人虛與委蛇了,只要將這些人抓獲歸案,一寸堂少了這部分中堅力量,相信很快就會土崩瓦解了。而沒有了一寸堂,魏道也不過只是一隻沒有牙齒的老虎,謝浪也不用懼怕他了。

  「感謝各位賞臉前來。」謝浪笑著說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昨天道爺受重傷了,不過各位不用難過,因為你們也完了--」

  就在謝浪剛說「完了」的時候,會議室被人猛地踹開,門口一人殺氣騰騰,卻正是刀子。

  刀子的臉色越是蒼白,就證明他越是憤怒越是想殺人,而這次他的臉色已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了。

  會議室的其餘人忽地呆住了,顯然都不明白為何同一時間出現了兩個刀子。

  「嘶!~」

  刀子的左手手臂上的衣服忽地裂成了碎片,一片飛舞的碎布當中,爆開一蓬銀光,向著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射了過來。

  這一次,刀子不會再給謝浪任何機會了。

  謝浪一把拉住正準備拔槍的冉兮兮,迅速藏身在一座沙發後面。

  「噗噗!~」

  無數支尖銳的利器射入了沙發裡面。

  同時,整個大廈的響起了警報聲。

  這時候,會議室的其餘人才知道四下逃散。

  雖然藏身在沙發後面,但是謝浪也能夠從腳步聲從聽見刀子正緩緩地向他和冉兮兮兩人靠近。

  和其餘人的腳步聲不一樣,刀子的腳步聲很緩慢很沉穩,大概是他知道謝浪的厲害,所以顯得分外地小心。

  冉兮兮的手槍子彈已經上膛,不過她仍然沒有什麼信心。就在西南大學的落杏林中,刀子的血滴子已經摧毀了她的信心,所以再次面對刀子的時候,她的心中仍然感覺到少許的恐懼。

  「你的槍法怎麼樣?」謝浪低聲問道。

  「還行。」冉兮兮說道,對於自己的槍法她還是有自信的。

  「那好,我給你一次射擊的機會。」謝浪說道,忽地站起身來。

  就在謝浪站起來的那一剎那,刀子手中的青魔手射出一道青光,向著謝浪的胸膛射了過來。

  謝浪看得分明,那青光是一隻青銅手掌,如果被這東西擊中的話,鐵定是腸開肚爛的局面,不過謝浪還是來得及在被這東西抓住的時候抖出中國管刀中的金剛傘。

  「鐺!~」

  爪傘相擊,發出了一聲清脆而刺耳的金屬交擊聲。

  冉兮兮知道機會已經來臨,手槍中噴射出一發憤怒的子彈。

  「砰!~」

  謝浪的身形連退了好幾步,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玻璃牆壁上面。

  刀子臉上出現了一個很古怪的神情,因為冉兮兮射出的那枚子彈,並沒有擊中他的身體,這個結果當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冉兮兮的槍法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

  但謝浪卻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因為他看得分明,冉兮兮射出的那一顆子彈,竟然無巧不巧地擊在了刀子左臂青魔手的那個孔洞裡面,這麼一來,刀子的青魔手再次失去了用途。不過就在這時候,令謝浪料想不到的事情也發生了:

  「嘩!~」

  謝浪背後的玻璃不堪猛烈撞擊,忽地裂開,而毫無防備的謝浪還買有完全消受先前的撞擊力道,在慣性作用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向著百米多高的地面倒翻而下。

  如果就這麼翻落下去鐵定摔成一堆肉泥,謝浪心中暗暗叫苦。

  但就在他身形猛地下墜的那一剎那,一隻柔和而堅決地手及時抓住了謝浪的手腕。

  謝浪腳踩著虛空,而冉兮兮正俯著身子驚魂未定地盯著謝浪,同時鬆了一口氣。

  「蓬!~」

  就在這時候,一聲沉悶地響聲在冉兮兮的背上響起,她的整個身體猛地一顫。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難以抹去的疤痕(一)

    因為冉兮兮俯著身子,她的面孔離謝浪不過兩尺左右,所以謝浪很真切地感覺到冉兮兮背後那沉重的一擊給她帶來的傷害。看小說我就去  

  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面具,但是謝浪也能夠看到她臉上的血色迅速減退,變成了可怕的蒼白色。刀子的這一擊想必是異常的狠辣,但是冉兮兮的眉毛卻只是微微皺了一下,拉著謝浪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

  此刻,謝浪心中卻不禁隱隱作痛,放佛刀子的那一擊直接落在了他的心上。

  「噗!~」

  冉兮兮雖然盡量忍耐,但是挨了一記重手之後,同時又要承受謝浪的身體的重量,終於無法堅持,口中一團血污悉數噴在了謝浪臉上。

  鮮紅的血落在謝浪臉上,帶著血腥味和點點的溫熱,但謝浪的人卻忽地冰冷了下來,手中的管刀冒出一根細爪,在鋁合金的窗架上一抓,借勢躍回了會議室,他的人還沒有落地,胸前已經爆出一道金光,向著猙獰的刀子激射而去。

  刀子不知道那金光是何物,伸手便抓,但是那金光卻如同活物,避開刀子的手掌,只在他的手臂上輕輕地劃了一圈,但刀子的手臂卻忽地軟了下來,絲毫不能著力。而後,那金光又在刀子的兩腳小腿處劃了兩圈,切斷了刀子的腳筋。

  「轟!~」

  失去了腳力支撐,刀子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只能仇恨卻又無奈地在地上抽搐、蠕動。

  謝浪看也不看地上的刀子,扶起斜依在玻璃牆壁上的冉兮兮,焦急萬分道:「兮姐,你……都是我不好……」

  冉兮兮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淒然道:「瞧你……婆婆媽媽的樣子,我又不會死……咳咳~」

  「你們好狠毒,道爺不會放過……」刀子還在嘴硬,不過還沒有說完一句話,就讓謝浪打歪了嘴巴。

  片刻之後,冉凌帶著他的人衝了進來。

  謝浪恢復了本來面目,對冉凌說道:「快叫醫生,冉警官受傷了。」

  「哥,是我……」冉兮兮見冉凌有些疑惑,開口說道。

  冉凌總算是認得妹妹的聲音,連忙叫人通知醫護隊。

  這時候,謝浪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棟高樓上面,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從那裡離開。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是魏道。

  心中的感覺非常清晰,謝浪知道那背影必是魏道無疑,連忙轉身衝出了會議室,也不理會冉凌在背後呼喝什麼。

  魏道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今天的事情變化得太突然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所以只能在遠處看著他的金融大廈開始瓦解。

  也許他自認可以從容地逃離,但是謝浪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從金融大廈出來,謝浪向著那棟大樓飛奔而去,他知道魏道這時候也差不多從那裡出來了。

  謝浪只希望能夠比魏道快上一步。

  但就在謝浪離那棟大樓門口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魏道已經出現在門口了,而且很明顯他也發現了謝浪,雖然他的手臂上還吊著繃帶,但是動作卻並不慢,很快鑽進了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裡面。

  謝浪趕到的時候,車子已經發動,兩者相距至少四五十米。

  看似已經無法阻止魏道的逃逸,但謝浪還是決心一試,所以他將霸虎給釋放了出來。

  五十米的距離,是他操控霸虎的極限距離了。

  「咻!~」

  霸虎化為一道金光射出,如同離弦之箭,瞬息間已經逼近魏道所在的轎車。

  「呷!~」

  一道黑光忽地從轎車中射出和霸虎化成的金光撞擊在一起,並且那東西發出了一聲異常尖銳、刺耳的聲音,街道兩旁的幾家店面的玻璃立即被聲音給震碎。

  人行道上的行人一陣亂換,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光和金光的碰撞不過短短幾秒,很快謝浪就和霸虎失去了聯繫。

  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中湧起,謝浪知道霸虎已經徹底掛掉了。

  魏道的轎車迅速遠去,等謝浪趕過去的時候,霸虎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另外在那裡還留下了一截黑色的鋼鐵,有些像是一種動物的尾巴。

  看來霸虎也不是完全無功,至少為謝浪留下了一點戰利品。

  轎車上的人,看來除了魏道,還另有其人,否則以魏道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擋住霸虎這類超越平常人理解範疇的工具。

  也許車上面那人就是魏道的幕後主使人,只是謝浪卻無法看到他的面目了。

  惦記著冉兮兮的安危,謝浪聯繫了冉凌,問清楚冉兮兮所在醫院的地址之後,連忙乘車趕了過去。

  等謝浪趕過去的時候,冉凌和他母親都已經在病房裡面守候著了,過了一陣,蘇苜也趕了過來。她看見謝浪在病房中的時候,神色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卻也沒有多問。

  這時候冉兮兮已經熟睡了,經過詢問,謝浪才知道冉兮兮這次背部受到了重創,有兩塊骨頭都造成骨裂,幸好沒有造成內臟出血,所以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夠康復了。

  但是對於謝浪來說,這件事卻成了一個疙瘩,因為冉兮兮這次受傷跟他不無關係。

  「謝浪,你跟我出來一下。」冉凌這時候對謝浪說道。

  謝浪跟著冉凌到了病房外面。

  走到走廊盡頭,冉凌才駐足對謝浪說道:「我妹妹這次受這麼重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浪毫不隱瞞,將先前的事情告訴了冉凌。

  「這麼說來,小兮是因為你受傷了?」冉凌的語氣非常冷淡,有些不近人情地說道,「你怎麼也算是一個男人,居然讓一個女人來替你擋災,真是丟人到家了。小兮雖然喜歡當警察抓賊,但是這麼多年來從沒受過重傷,那是因為我們家的人一直不讓她加入到危險的案子中去。結果這次你從中這麼一攪和,果然是出事情了。」

  原來以往冉兮兮一旦遇到棘手的案子,就會向冉凌求助,而冉凌幾乎是全力協助,所以冉兮兮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危險;但是這一次冉兮兮卻一改以往的作風,和謝浪一起冒起險來,於是冉凌也理所當然地將冉兮兮受傷的責任怪在了謝浪身上。

  只不過,冉凌這麼說未免有些不顧情面了,因為謝浪曾經三番兩次地救過冉兮兮,唯一不同的是謝浪沒有受過什麼重傷而已。

  「我知道,這件事情始的確是怪我做事不夠謹慎,否則也不會讓歹徒有機可乘了。」謝浪說道。心中並不責怪冉凌這麼說,因為冉凌始終是為了他的妹妹著想。況且,冉凌的話也有些道理,作為一個男人,謝浪的確不應該讓一個女人為他擋災。

  「我這麼說,只是要你清楚一件事情,以後不要和小兮走得太近了。否則下次她再出什麼事情的話,就算我不追究你,我父母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冉凌冷冷地說道,「另外這件案子你也不用插手了,我和警察局一定會徹底追查的,你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當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好自為之吧。」

  「當然,這事已經不用我來操心了。」謝浪淡淡地說道,「希望冉警官可以早點康復,我想我留在這裡也沒有必要了,這就告辭了。」

  謝浪聽說過冉兮兮的家庭出身,知道她家的人都當是寶貝,絕對不允許她受到什麼傷害。而謝浪,在冉凌眼中根本就是一個需要女人來保護的「窩囊廢」,冉凌自然希望妹妹不要跟謝浪這樣的人走太近了。

  「對了,她臉上的面具--」

  「用米醋加水就可以洗掉了。」謝浪說道,轉身走入了電梯。

  這件事情,是應該告一段落了,正如冉凌所說的,他謝浪不是警察也不是特工,後面的事情都應該跟他毫無關係了。和冉兮兮的事情,也只是一個快樂的回憶罷了。

  「謝浪,等一下。」

  剛出醫院,謝浪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他,依稀是蘇苜的聲音。

  謝浪收拾起失落、惆悵的情緒,回轉頭平靜地對蘇苜說道:「蘇苜,你叫我幹嘛?哦,你的雕塑,我會盡快給你弄好的,你放心吧。」

  「別一見著我就以為我向你討要雕塑了。」蘇苜白了謝浪一眼,大大的眼睛活潑可愛,「我想問問你別的事情,難道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問吧。」謝浪說道,「我只是以為你會等你表姐醒過來呢。」

  「她大概晚上才能醒過來,而且聽醫生說也沒有什麼大礙,我就放心了。」蘇苜說道,「我表姐身體很好,應該很快就可以康復。我只是想問問你,怎麼這幾天和表姐走得這麼近呢?還有,她的面孔怎麼會變成一副陌生面孔?」

  「這幾天我協助她查案子而已,至於她的面孔,只是帶了一張面具而已。」謝浪簡而言之道。

  「就這麼簡單?」蘇苜有些失望地說道,大概她是想從謝浪和冉兮兮之間八卦點什麼出來吧。

  「就是這麼簡單。」謝浪說道,「我要回學校去了,你呢?」

  「我再陪他們一會兒,那你先回去吧。」蘇苜說道。心中卻在想,「等表姐醒了,難道我還不會問她?」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難以抹去的疤痕(二)

    頂著日頭,謝浪不行走回了西南大學,這段路程花費了他接近兩個小時。請牢記  

  在兩個小時之間,謝浪思索了很多事情,首先他覺得應該聽冉凌的,以後盡量不要和冉兮兮走得太近了,畢竟和她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過今天她為了謝浪受傷的恩情,謝浪一定會找機會回報的。另外,刀子雖然已經落網,但是恐怕以警察局的手段,也未必能夠抓到魏道和他身後的人,他們肯定還會找機會來報復謝浪的,所以謝浪必須提前做準備才行。

  霸虎已經徹底報銷了,謝浪現在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攻擊利器,最要命的以他的本事根本無法修復。及時他可以讓霸虎重新煥然一新,卻也無法讓它擁有和自己精神聯繫起來的能力。失去了霸虎,如果再遇上魏道背後的人,甚至是遇到魏道,謝浪都擔心自己是不是還有保命的能力。

  冉凌說得也沒有錯,現在的謝浪,的確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來自保。

  所以回到西南大學的第一件事情,謝浪就是去找秦哲。

  只是前往教師公寓的途中,謝浪再次遇見了上次的那位女教師,而且她的頭上依然戴著一支魚蝶雙飛鎏金銀釵。她看見謝浪的時候,還同謝浪禮貌性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雖然這道這女人可能和魏道有關聯,但是謝浪並沒有露出什麼不協調的表情,只是微微笑了笑。

  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所以謝浪並沒有衝動行事,反正他已經知道對方可能是魏道那幫人的眼線,這就已經足夠了。

  當謝浪將霸虎的「屍體」和那截鋼鐵尾巴放在秦哲面前的時候,秦哲的眼神顯現出少有的驚駭。

  「這個東西,是我小時候和一個朋友合力做出來的。」謝浪解釋道,免得秦哲有什麼懷疑。

  秦哲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了,以你的技藝水準應該還不能夠做出這樣的東西來。雖然你這隻貓鼠並不成熟,但是看起來已經有了『靈』的器物,也算是一件靈器了,非得地工以上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東西。這麼說來,你的那個朋友,可能當時已經到了地工的水準,那時候他多少歲?」

  謝浪這才知道,器物之中還有所謂「靈」的存在,叫做靈器。當然並非所有地工、天工做出來的東西,都叫做靈器,其實做出來的東西更多都不是靈器。就好比是鑄劍大師,製造出來的神兵利器總是少數,而絕大多數的只能是凡品。但是天工、地工手中出來的凡品,肯定也比尋常匠人弄出來的東西要強許多吧。看小說我就去  

  「差不多是十歲左右吧。」謝浪答道。其實他心中也很明白,那個叫北冥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天才,否則如何在十歲的時候就能夠有這番造詣了。

  秦哲再次一驚,歎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十歲就能夠接近我現在的本領,那麼到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恐怕成為天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可惜這件東西壞了,恐怕你也難以獨力維修吧?」

  謝浪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沒有了霸虎,我就等於少了一件保命武器了。要不是它,恐怕今天我就讓這怪物東西給擊傷甚至喪命了。」

  說著,謝浪指了指那截漆黑的鋼鐵尾巴。【,快樂正版閱讀】

  秦哲撿起來仔細看了看,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神秘鳳文,說道:「這件東西我曾經見過,而且我跟它的主人曾經交過手,對方是一名精研殺人武器的府匠,應該是一品地工。」

  「難怪,魏道和他手下那些人的作案工具,恐怕都是這傢伙為他們設計的吧?對了,你和那人交手的情況如何?」謝浪自嘲道。他和地工的差距,看似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實力的差距卻又好像是天壤之別,只是一品地工已經可以讓他一招斃命了。

  「我想那個人是為九方樓服務的,這人過於狂妄自大,所以當時我才能用妝彩之術取巧獲勝。不過要是重新遇上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秦哲說道,「據他所說,他的這東西叫做『噬魂梭』,蠍子身飛鼠頭,那東西可以輕易地鑽入人的胸膛,將五臟六腑咬個稀巴爛。除了他這個府匠,估計也沒有匠人喜歡做出這麼歹毒的東西了。」

  「不知道秦教授您是否有辦法修復我的這件小玩意兒?」謝浪問道。

  秦哲搖了搖頭,「並非我不想幫你,而是實在愛莫能助,並非所有的匠人都像你一般能夠觸類旁通,領悟多門技藝。我所擅長的,只是面具與妝彩之術,這機關一道卻不精通。我想,你那兒時的夥伴,必定和你心意相通,才能聯手做出這件東西吧?」

  見謝浪的表情有些失望,秦哲又道:「雖然我沒有辦法將你的東西修復,不過卻要再傳你一樣保命的本事,這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真的?」謝浪驚道,心中猜測秦哲的壓箱底本事究竟是什麼。

  秦哲說道:「謝浪,其實在天機城中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相妖』,那才是我真正的面目,先前你也見過了。我的境界雖然不算高,但是卻也算是獨闢蹊徑了。」

  謝浪雖然麼聽秦哲說過他已經是一個花旦,但是謝浪卻始終無法將一個大學教授和一個面相妖魅的花旦聯繫在一起。而且看秦哲的這張面孔,頂多不過只有三十多歲,怎麼也不像是他實際年齡應該有的面孔,這種極端的差異的確讓人覺得非常的怪異。

  秦哲大概是看出了新浪心中的疑惑,笑道:「你可能有些不太明白,對於一個花旦來說,容裝是非常重要的一環,電視上不是有很多明星明明已經五六十歲了,但是看起來卻不過三十來歲嗎,那就是妝彩和駐顏的作用了,而我可以比她們做得更好。對了,你對這行當有興趣沒有,如果沒有大可不必勉強?」

  謝浪連忙說道:「當然有,事實上任何奇特的技藝我都非常的感興趣。」

  秦哲點頭說道:「匠門之中,共有千百種技藝,如果能夠研習到極致,每一種技藝都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神秘力量。我雖然只是學得其中之一,但是一樣也可以擊退一名同等級的府匠,就是因為我比他領悟得更加的深刻。」

  「你是不是想說,千招會不如一招精吧?」謝浪苦笑道,他現在的情況似乎就是如此。雖然學習了不少的技藝,但是始終無法跨越關鍵的一步。

  木匠、石匠、鐵匠等等行當,謝浪都去涉及過,但是卻並未領會其中的真正精髓。

  秦哲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說『一招精』很有道理,事實上能夠多掌握幾門技藝,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只是對於我而言,一直都醉心於此道,所以忽略了對其餘門道的探尋。但是你不同,我發現你的這雙手很特別,很多技藝你都能夠觸類旁通,很快領悟其中的精髓,這是你的天賦所在,千萬不要浪費了。」

  「我先前聽您說過,對於傳奇匠人而言,技藝和鳳文往往是相輔相成,這樣更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只是,妝彩和鳳文有聯繫,何況鳳文的力量要發揮,也需要有介質,有一個『引子』吧?」謝浪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必定是以為,化妝只是女人為了取悅男子而存在的吧。但事實並非如此,最早的面具和化妝,是為了威懾、驅趕野獸而存在的。那時候的人往往會將自己的臉上繪出不同的紋理和圖案--」

  「對了,現在的很多原始部落,裡面的土著也還會在臉上塗抹上奇特的圖案,或者戴上古怪的面具。」謝浪插話道。

  秦哲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妝和面具的存在,除了魅惑之外,還有戰鬥的用處,相傳三國的時候諸葛亮就擅長讓蜀國將士戴上一些古怪的面具,再輔以陣法,能夠摧毀敵軍將士的膽識和意志,所以屢建奇功。其實,那就是戰鬥之妝。」

  說著,秦哲手中忽地多出了兩隻畫筆,閉著眼鏡在眼皮周圍塗上了紅色的色彩。塗抹了幾筆之後,他忽地睜開眼睛,令謝浪猛地一驚。

  此刻的秦哲,眼中竟然多出了一種無形的殺氣,令人遍體生寒,謝浪忍不住將頭向後仰了仰。

  「這個……真是厲害啊,想不到只是寥寥幾筆,就可以擁有如此奇特的無形力量。」謝浪驚歎道。

  「這些圖案,一筆一劃,都是從遠古流傳下來,後來又經過無數次的演變,每個圖案都蘊含了奇特的力量。」秦哲淡淡地笑道,「女人的妝彩,其實也蘊含了某種力量,否則如何讓她明艷動人,對男人擁有更大的吸引力呢?」

  「我只知道『女為悅女者容』,妝彩的確可以讓女人更加明艷動人,但是卻沒有想過這其中竟然蘊含著如此神奇的力量。更沒有想過,原來妝彩除了給女人增色以為,居然還有戰鬥之用途。」謝浪歎道。

  秦哲微微一笑,說道:「我唯一擔心的,只是你現在還未經過傳神洗禮,無法發揮這些圖案的蘊含之力,但這也是強迫不來的。不過,如果你用我交給你的這些妝彩之道去討女孩子歡心,肯定是無往而不利,呵呵~」

  「是啊。」謝浪輕歎了一聲,見識過秦哲和那個神秘人的手段,他才知道自己差距有多遠,如果不是有霸虎在手,恐怕他連抵擋人家一次正面攻擊都不可能。所以,現在謝浪真正想的,不是去討女生歡心,而是想辦法進入地工境界,獲取一些神秘的力量。

  如果跨越不了這最關鍵的一步,他就始終無法縮短這種差距。正如冉凌所說的,他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去貪圖其餘的東西呢?

  只是,加入天機城,就意味著要失去相對的自由,這讓謝浪感覺十分為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事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再說吧。」秦哲答道,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時候,急於做出選擇未必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一切,日後自然會水到渠成的。來吧,你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呢,我幾十年來所領悟的,可不只是這麼一點。」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意外發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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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浪的確有觸類旁通的天賦,秦哲所教授給他的許多東西,他都差不多記了下來,而且已經入門了,剩餘的就只有靠他日後自行練習和領悟了。正如秦哲所說,他本以為謝浪要入門的話,至少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卻沒有想到謝浪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入門。

  其實,這個天賦謝浪是謝浪與生俱來的,並且一度成為他爺爺謝忠向別人炫耀的本錢。謝浪小時候跟著他爺爺拜訪了許多明間有名氣的手藝人,謝浪總是能夠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學走他們的壓箱底本事。

  正因為如此,謝忠才一直覺得自己的孫子日後肯定會跨入傳奇匠人之列,成為謝家的驕傲。

  但是對於自己的表現,謝浪卻並不是很滿意,因為雖然他能夠感覺到秦哲所傳授給他的戰妝蘊含了神秘、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利用,真有望洋興歎的感覺。

  這兩天,謝浪也沒有跟冉兮兮聯繫,只是從蘇苜那裡得到了冉兮兮已經進入康復期的消息。

  從報紙上面,謝浪看到了魏道的一寸堂和他建立的金融大廈覆滅的消息,這一次是警察局所偵破的最大犯罪團伙,涉案人員之多、牽涉之廣,都是成都警局成立以來絕無僅有的,而冉兮兮也因此而被記大功一件。

  這件事情看起來已經告於段落,但是謝浪心中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感到有些失落。

  早上的時候,謝浪一個人去了落杏林,漫無目的在林中閒逛,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順便排解一下心中的鬱悶。

  走著走著,忽地一陣涼風襲了過來。

  謝浪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又到了「鬼樓」附近。

  每次來到這裡,謝浪都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木樓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跟他聯繫一般。

  「管它的,先進去看看再說。」謝浪心中想到,再次踏入了木樓裡面。

  其實謝浪早就想弄清楚這棟木樓裡面的玄虛了,只是苦於近來一直沒有什麼時間。看起來,今天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這棟木樓一共三層,每一層各有六、七間屋子,最上面還有一個鐘樓。看小說我就去  

  謝浪無法確知這棟木樓究竟有什麼玄虛,不過他既然認定這木樓之中藏有秘密,就不會輕易放棄行動,所以他決心挨著搜索,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從一樓到三樓,謝浪一層一層地搜尋著,從地磚到房頂,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可惜的是,謝浪的運氣看起來並不算好,直到日落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收穫。

  不幸中的大幸,是謝浪沒有再次被困,在天黑之前他餓著肚子從鬼樓裡面走了出來。

  第二天,謝浪再次來到了鬼樓。這是國慶假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那意味著謝浪就沒有這麼多的閒暇時間來花費了。

  「今天再去碰碰運氣吧。」謝浪心中想到,準備離開寢室繼續前往鬼樓。

  這時候,寢室的電話響了。

  電話是謝浪的老爹謝開打來的,這讓謝浪多少有些意外。

  謝浪家一脈單傳,祖孫三代就只有三個男人,而三個人的性格卻也迥然不同,要所真有代溝的話,這三代人就是最典型的了。

  謝浪的爺爺謝忠,為人精明、吝嗇,是一個手藝很好的木匠,並且一直以宮廷匠人之後為榮耀;謝浪的父親謝開,卻是一個非常淳樸的男人,他沒有精研祖傳的手藝,卻學了土木匠人,尤其擅長為塑造佛像,謝浪在雕塑上面的天賦多半就遺傳自他老爹。

  另外,在謝浪小的時候,謝開就成了一個虔誠的佛信徒,崇尚佛家的苦行。所以他整日裡在外面修廟、塑佛像,也給人修房、造屋,而且收費很低廉,所以在家鄉非常受人尊敬,但是也成了老吝嗇鬼眼中的「敗家子」而且謝忠認為他不務正業。

  從心底上,謝浪其實很佩服自己的父親,只是他和父親之間的隔閡,全是因為母親而來。謝浪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已經離開,讓他完全沒有一點印象,而他父親卻從不肯提及他母親的事情,這讓謝浪大為老火,甚至覺得他父親終日在外面務工,也都是因為不想被謝浪追問此事採取的逃避做法。

  所以,相對而言,謝浪和老吝嗇的感情還要好一些,跟自己的老爹反而疏遠了一點。這時候聽見老爹的聲音,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聽你爺爺說,你上次是半夜離家的,而且沒有帶足生活費和學費,你沒有餓肚子吧?」謝開問道,語氣中仍然透露出對謝浪的關切。【文學網】

  「還好了,我學了那麼多手藝,總是有辦法混口飯吃的不是?」謝浪說道。老吝嗇經常就對謝浪說,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完全自力更生了,十六歲就討了當地最漂亮的女人做老婆,所以手藝這東西就是活命的本錢。

  「其實你爺爺跟我說了,他本來是為你備好了學費的,準備第二天交給你的。哪曉得你這麼心急,竟然半夜就去撬他的櫃子……也難怪他生氣了。」

  「就他那脾氣,你還相信他的話啊?」謝浪說道,「算了,反正以後學費我自己想辦法,也不用求他了。對了,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也沒有啥事情,主要就是看看你在學校習慣不。」謝開說道,「我帶了一群人去峨眉山修廟,已經幹了一段時間了。」

  「來了一段時間了才給我打電話,這算什麼啊?」謝浪心中想到,不過他知道老爹就是這麼一個人,便說道:「我在學校很好,你自己也注意身體。」

  「好吧,那你自己也注意,我還有事情,就掛電話了。」

  謝開忽地掛了電話,看來好像的確有急事了。

  這就是謝浪和父親的聯繫,平淡如水,甚至有些讓人覺得生疏。

  在食堂匆匆吃過了早飯,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前往鬼樓。

  落杏林中依然很安靜,秋風習習,林中的銀杏樹葉在晨光之中一片金黃。

  這這種季節,對於其它樹種,葉子的枯黃就等於生命的凋零和沉寂,但是對於銀杏樹,金黃的樹葉彷彿預示著另一類生命的開始。

  銀杏林中的人,或是來學習的,或是三三兩兩相邀玩耍、戀愛的,不過沒有卻沒有一個人爬上樹去。看來除了謝浪,幾乎沒有人在這裡動過偷窺的念頭,這讓謝浪不禁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但也僅僅是少許而已,因為小時候謝浪就和鄉下的一下小傢伙去偷看過女孩子洗澡。

  在謝浪所處的地方,每年立秋之季,女孩子就會相邀一起去山泉中戲水,這叫做「秋水澡」,洗了秋水之後,秋冬之季就不會怕冷,也不容易染上風寒一類疾病。不過這當然就成了男孩子偷窺的最佳時刻了,那時候處於對異性的懵懂認識,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想起以前的一些糗事,謝浪笑了笑,這時候已經看到鬼樓了。

  正要進去,忽地聽見有人驚呼道:「就是這座木樓了!」

  謝浪聞聲看去,只見有四個人到了鬼樓前面,看樣子正準備進去探尋一番。

  其中一個人說道:「這個就是西南大學的學生中流傳最廣泛的鬼樓了,聽說過段時間就要拆除了,我們趕緊去看看。以前我小叔曾經在這棟樓裡面住過幾天,聽說當時很恐怖啊,晚上總會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而且有些人明明睡在屋裡面,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走廊或者洗手間。那棟樓每層只有一個洗手間,一到晚上沒有幾個人一起,都不敢去尿尿呢……」

  這聲音有些熟悉,謝浪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好像是秦照劍。謝浪心中不禁暗笑,上次秦照劍讓謝浪不要去鬼樓,想不到這次他自己卻要去了。謝浪沒有出聲,只是遠遠跟著這幾個人。

  「有沒有這麼玄啊?」另外一個人問道,「照劍,你小子不會是騙我們吧?」

  「不信就算了。」秦照劍說道,拍了拍他自己的腦袋,「哎喲,我忽然忘記了,我有一個漂亮的老鄉要跟我聯絡,我先走了。」

  「不准去!」一個人拖住了秦照劍,「你小子將我們糊弄到這裡,自己就想溜走了麼?既然我們是學歷史的,而這棟樓看起來也像是古樓,那麼我們就進去探尋一番吧?」

  「是啊,就算是真有鬼,大白天的也不可能吃了你不是?」另外一個人鼓動道。

  「是你們想去,又不是我想去啊。」秦照劍看情形真有些怕去這棟樓,繼續找理由說道,「不行了,我先去尿一個,你們先進去,我馬上就來。」

  「要尿,就到樹後面去尿好了,我們三個給你放風。」

  「那我還是先憋著吧。」秦照劍說道,大概是覺得沒有辦法逃脫了,所以智能跟著這三人向鬼樓裡面走了進去。

  「咚~咚~咚!」

  四個人已經走進了木樓裡面,一群在木樓裡面棲息的小鳥被嚇了出來。
正文 第四十章 杏雀(一)

    謝浪本來想獨自進去探尋,現在卻只能等上一等了,想必這四個傢伙也只是好奇而已,不會真能夠找到什麼好東西來。看小說我就去  

  不過,心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幾乎每次來鬼樓,謝浪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鬼樓裡面等著他一樣。

  胸前戴著的那顆小鵝卵石又開始發燙了,這也是靠近鬼樓之後才有的現象,雖然謝浪也不知道這顆不起眼的鵝卵石有什麼特異之處。

  但是過了好一陣,這四個人卻一個都沒有出來,更奇怪的是謝浪在外面竟然看不到一點的動靜,彷彿這四個同學竟然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 ※ ※

  四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雖然根據謝浪自己的經驗判斷,這四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危險,但是估計他們還是會被嚇得夠嗆的。謝浪看了看這棟古老的木樓,心中猜測著當年建造這棟樓房的人的意圖,能夠讓這麼大的一棟房子生出許多意想不到的變化,建造的人應該花費了不少的心血,而且其人的水平必定極高。

  最後,謝浪更加確定了他先前的想法,這棟木樓之中藏有什麼秘密。

  這個想法讓謝浪有些欣喜,不過這時候他還得等等,等這四個傢伙出來再說。

  但是這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四個人不僅沒有出來,而且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正要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忽地一團黃光從鬼樓的屋頂閃過,和上午的陽光混合在了一起。

  謝浪知道肯定不是煙花,這團黃光在那天他和冉兮兮兩人一起的晚上,就看到過一次。

  於是,謝浪不再猶豫,舉步走進了木樓。

  鬼樓裡面安靜得有些古怪,仍然聽不見那四個人的聲音,甚至讓謝浪覺得這四個人根本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二樓上面,一共有六間屋子,靠近走廊拐角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洗手間,好像是後來加築上去的,因為那個洗手間分明就是水泥和火磚建築而成的。

  每間屋子裡面亂糟糟的,放著一些已經朽爛的木桌、木床,這些木桌、木床所經歷的時間還沒有這棟木樓久遠,但是卻已經先行腐朽了。屋子的格局已經被休整過,很難看修建初成時候的模樣。請牢記  這些屋子謝浪昨天已經來過,但是卻沒有任何發現。

  順手推開一扇破舊的門,謝浪進入了其中一間屋子。

  屋子裡面到處都是灰塵,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進來過了,陽光從四周木板的縫隙中射進來,形成千百道大小各異的光柱,光柱中能夠看見許多飄浮的微塵。

  一團稍大的光柱下面,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引起了謝浪的注意。

  那張破舊桌子的桌面上,出現了幾個新鮮的手掌印,因為桌面上很多灰塵,當人的手掌落在上面的時候,手掌上的汗水就會吸走桌面上的灰塵,而留下掌印。看這幾個掌印,似乎才留下不久,看來應該是先前那四位同學留下的。

  「秦照劍!~」

  謝浪大聲喊了幾聲,他確信這四個人此刻還在鬼樓裡面。

  回答謝浪的卻只有「啾啾~」地蟲鳴聲。

  「嗖!~」

  就在這時候,一道黃光忽地從頭頂上躥了下來,以謝浪的眼力竟然也沒有看清楚那黃光究竟是什麼。

  幸好謝浪的反應並不慢,快速地抽出他特質的中國管刀,猛地一抖,銅管裡面便撐出了一把圓盤大小的金剛傘,迎上了那道黃光。

  「蓬!嘰~」

  那黃光撞上金剛傘之後,忽地從門口彈了出去,並且發出了一聲類似鳥雀的叫聲。

  謝浪見那黃光飛射的速度,就知道追之不及,他向門口看了一看,確信那東西已經不在時候,才將目光落在了金剛傘上面。

  那金剛傘上面,居然出現了幾道清晰的劃痕,似乎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劃了。

  那金剛傘可是精鋼打製的,竟然被那道黃光給劃破了,那說明這道黃光有些不對勁。

  其實,謝浪原本就懷疑那黃光根本就不是光,而是一種活生生的東西,只是因為它運動的速度太快,所以看起來就如同一團光一樣。

  謝浪現在忽然有些後悔沒有帶上他的血滴子了,如果有血滴子在手,以他嫻熟的捕鳥技巧,說不定能夠將那東西給捕住,雖然謝浪也不敢肯定血滴子能不能關住那個東西。

  「算了,先找到秦照劍他們再說。」謝浪想到。畢竟秦照劍也算是秦哲的孫子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總是不太好的。

  謝浪在每一間房子中都搜尋了一番,但是依然沒有見到一個人影。當他從二樓邊上的一間屋子出來的時候,樓梯口上又閃過一道黃光,向三樓上面竄了去。

  謝浪連忙追了過去,但是那黃光實在太快了,等謝浪追過去的時候早就沒有了影子。

  在三樓上面,謝浪也將每個房間挨著搜尋了一遍,不過也再一次失望了。

  沒有看見秦照劍四人,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最後只剩下鐘樓一個地方了。

  謝浪已經看出了端倪,這棟木樓不僅能夠困住進來的人,而且似乎還能將這些人相互隔開,所以謝浪才沒有找到秦照劍四個人。而且,謝浪覺得那天晚上他和冉兮兮之所以沒有被那個神秘人看見,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和冉兮兮兩人沒有被隔開,倒是有些運氣了。

  秦照劍等四人果然不在鐘樓上面。不過雖然不見四個人蹤影,謝浪覺得他們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畢竟他已經來這裡好幾次,也沒有見到有什麼危險。

  鐘樓的中央處有一堆煙灰,那是上次謝浪和冉兮兮兩人「燒烤」之後遺留下來的。

  煙灰上面有一下零散的腳印,看得出應該是今天留下的,這說明秦照劍四個人在鐘樓上面來過。

  另外,讓謝浪注意到的是,中央的那一塊石磚上面竟然刻了一排字,俯身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六零一寢室全體成員到鬼樓一遊!」

  看見這一竄字,謝浪真是哭笑不得,看這四個傢伙的架勢,還以為自己去了一趟秦始皇陵呢。這一竄字居然是用魏碑字體刻寫出來的,顯示出刻畫的人很有書法功底,尤其是最後的那個感歎號,打得真是很有點蕩氣迴腸的感覺。

  但是真正讓謝浪產生興趣的是,這塊磚上有一條不太明顯的細小裂痕。而且這道裂痕應該是不久前才形成的,看樣子應該是刻字的時候造成的,這就給了謝浪一個提示:這塊地磚可能比較薄,否則也不會因為刻字而出現裂縫。

  謝浪心中一喜,掏出了中國管刀,沿著這塊石磚四周的縫隙切了下去,動作小心而謹慎。

  經歷了多次失望之後,這一次謝浪終於感受到了收穫的喜悅。

  石磚下面竟然藏著一個一尺見方的黑色石盒子,盒子上面刻滿了細小的古怪文字,可能就是鳳文吧,而且盒子的蓋子上面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凹陷標記,雞蛋大小,有些像是一個鳥雀的形狀。

  另外,細小的鳳文當中,包裹著謝浪並不明白的三個小篆體大字:機巧鎮。

  看見這些稀奇古怪的鳳文,謝浪的第一感覺就是這石頭盒子可能就是整個鬼樓的引子,但是要讓整棟樓發生變化,這肯定不光是鳳文的力量,謝浪覺得這鬼樓之中必定還佈置有精巧的機關。跟著秦哲混了這麼些天,謝浪的見識和眼界都擴展了不少。

  引子是承載鳳文力量的介質,也相當於這棟木樓的「中樞神經」,或則說是木樓的控制台。如果謝浪能夠弄清楚上面的鳳文意義,就能夠控制這棟木樓,但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找到了引子,謝浪就不至於再次被困了。

  謝浪非常激動,但是卻沒有立即打開石盒,萬一盒子裡面藏有歹毒機關就慘了。【文學網,本書首發】

  石盒上面還有一個鎖孔,看樣子鎖是裝在石頭盒子裡面的,不過這難不倒謝浪,左手小拇指的指甲就是他解鎖和探測機關的探針,只用了短短兩分鐘時間,謝浪就撥開了石鎖。

  盒子裡面只有一個卷軸,似乎是書畫一類。

  謝浪微微有些失望,將卷軸拿入了手中。觸手之後,就發現這紙卷手感輕薄爽挺,不像是普通的紙張。細看之後,才發現這東西竟然是蠶絲織就。

  蜀錦。

  謝浪這知道這卷東西必定是蜀錦織就的,難怪這麼多年居然沒有絲毫的腐朽,只是蜀錦的價格不菲,用蜀錦來記載的東西,想必也是相當有價值的,謝浪心中再次興奮起來,打開了卷軸。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

  首先映入謝浪眼簾的,就是這十六個大字。

  謝浪正要繼續向下看去,忽地胸前的那顆小鵝卵石由發熱變成了發燙,謝浪不由得一驚,目光從卷軸上面收回來,正好看見一團黃光向自己胸膛激射過來。

  那團黃光距離謝浪胸膛已經不到一米。

  謝浪正要抖出金剛傘抵擋,忽地那團黃光猛地加速,竟然晃過了謝浪手中的管刀,然後狠狠地撞在了謝浪胸膛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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