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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神匠 作者︰逐沒 ( 連載中 )

第二十一章 被困鬼樓(一)

蘇苜看了一下手錶,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

  她不禁有些為難,不過又無法狠心拒絕這個老頭子充滿好奇和渴望的目光。

  另外,她心中也很想知道為何這個老頭子對這片葉子如此的感興趣,,所以蘇苜終於將這葉子遞給了那個老頭子。

  那個老頭子慎重地接過葉子,手指輕柔而又緩慢地撫過兩張葉片,就如同一名藏劍大師在品評一把傳說中的絕世好劍。

  「得其形而不失其神,取其精而不潰其氣。雖以刀鋒刻之,卻不留刀斧之痕,說明此人離地工境界不過一線之隔了,眼下只是尚缺機緣。其作品不染半點匠氣,足以說明此人心性內斂,心境高遠……如此技藝天成,毫無後天之斑跡,他日有望踏入天工之列啊。了不得,了不得啊!」

  看見老頭子一副津津有味地欣賞模樣,口中又夾雜著一些古文、白話交錯的詞彙,蘇苜一時間愣在那裡,甚至覺得這個老頭子可能是犯了老年癡呆症之類的病症了。

  「老爺爺,你能不能將這個葉子還給我了?」蘇苜試探性地問道。

  「告訴我,這個東西是誰制的?」老爺爺盯著蘇苜問道,卻沒有將葉子還給蘇苜。

  「你……你為什麼要知道?」蘇苜看見老爺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忽地一把向老爺爺手中的葉子抓了過去,準備趁其不備將拿回來就跑。

  可惜蘇苜的這個動作被識破了,那個老頭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手臂,就避開了蘇苜的小手,而且他的眼中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似乎早就猜到了蘇苜會來這麼一手。

  「小姑娘,我沒有惡意,只是覺得雕刻這葉片的人很是厲害,準備什麼時候去拜訪一下這位高人,順便向他求一兩件作品。」老頭子誠懇地說道。

  「高人?」蘇苜呵呵一笑,覺得謝浪的樣子和高人實在聯繫不起。不過她覺得這老頭也不像什麼壞人,就將謝浪的事情告訴了老頭子。

  聽見謝浪的名字,老頭的臉色微微有些詫異,然後將葉子還給了蘇苜,並且提醒她說道︰「不知道給你葉子的人對你說過沒有,這葉片的符力有些不太穩定,到了晚上最好不要拿出來亂玩了。」

  「老爺爺,再見。」蘇苜覺得這葉片就是葉片,難道還能長出花來不成。沒有理會老頭子的話,蘇苜連忙趕去教室,因為她很可能已經遲到了。

  看著蘇苜向教學樓奔跑的背影,老頭子自言自語道︰「真是有趣的事情,想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有了這份造詣,只要進行一次傳神洗禮,結成匠家的方圓手印,應該就可以脫胎換骨輕鬆邁入地工行列,看來我得為這事做一些準備了。這小子,真有點意思。」

  老頭看了看左右無人,忽地伸手在臉上一抹,他立即就變成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成熟、瀟灑,而且很有點男人魅力的那種人。

  這一手功夫,比之川劇的變臉,無論在速度和技巧上面,似乎都不止高了幾籌。

  ※ ※ ※

  「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加入我們,一切都還可以商量,否則你就只能到閻王殿報到了。」

  刀子向著謝浪說道。

  「為什麼你們非要逼我加入呢?」謝浪問道,「要不我把雙翼戒還給你,我們就此和解好不好,以後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我還是繼續我的陽關道,如何?」

  謝浪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冉兮兮,她已經退進了木樓裡面。謝浪也不知道那棟木樓有什麼古怪,但是直覺告訴他應該如此做,所以他才讓冉兮兮退入了木樓裡面。

  「你在拖延時間,真是不知死活!雖然你擋住了先前的一擊,但是這次你必死無疑!」刀子終於發現了謝浪的企圖,手中的血滴子再次飛出,發出「嗚嗚~」地怪叫聲向謝浪當頭罩了過去。

  在木樓中觀戰的冉兮兮不禁為謝浪捏了一把冷汗,那血滴子的飛行速度極快,而且飛行軌跡完全超乎常理,彷彿有生命的東西一般,這東西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即是有槍械在手,冉兮兮覺得自己面對那鬼東西都毫無勝算。

  躲閃不是明智之舉,而且也沒有時間讓謝浪躲閃,他也將手一抖,凌空放出一件器物。那東西好像是一個球形物體,下面墜著一根繩子。

  謝浪放出的那東西,沒有奪魂的聲音,也沒有讓人感到害怕的殺氣,只是很快而且很準,毫無偏差地跟刀子放出的血滴子撞擊在一起。

  「叮!~」「 嚓!~」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幾乎不分先後地響起。

  血滴子果然百發百中,罩著一件圓形的器物,但是卻並非是謝浪的腦袋,而是一個跟人頭差不多大小的籠子,依稀就是當日謝浪在火車站用來對付貓九的那個「鳥籠」,不過此時這個鳥籠的體積稍微小了一點。

  鳥籠上面拴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就在謝浪手中。

  血滴子上面也有一根繩子,刀子提著繩子的一端冷哼道︰「看來你果然有幾分門道。不過,你比得了我的力量嗎,何況血滴子的鋒刃如此厲害,我只要抖抖手,你手中的繩子就被絞斷了。」

  「恐怕未必吧,因為我這東西也是血滴子呢。既然你這麼自信,乾脆那就讓我先抖手吧。」

  謝浪說話的時候,已經搶先抖了抖手,只見那個被血滴子罩著的鳥籠裡面彈出兩個小木人,不過這時候兩個小木人的手臂都被換成了精鋼手臂,對著血滴子的內壁就連耍了一套羅漢拳,將血滴子裡面的機關鼓搗了一個稀巴爛。

  原來血滴子的刀刃雖然鋒利,外表也異常的堅忍,但是內部的構造卻很精密、複雜,所以不堪重擊,此時被謝浪破入了內部軟肋,裡面的玄妙機關自然是被破壞得面目全非了。

  刀子臉上的冷漠變成了驚駭和憤怒,血滴子可是他最鍾愛的殺人利器啊,想不到竟然讓謝浪變成了一堆廢鐵,此刻就算有道爺的命令,他也一定要殺掉謝浪洩憤了。

  謝浪淡淡地說道︰「好了,你可以抖手了,看看能不能剪斷我手中的繩子。」

  刀子沒有答話,也沒有抖手,他只是猛地拉扯手中的繩索,他要將謝浪拉過來,然後再慢慢地將謝浪用拳頭一拳一拳地折磨。

  雖然道爺交代過不要這小子的命,但是將他揍成豬頭卻是另外一回事,否則刀子心中怒氣難消。

  「一堆爛鐵還這麼在乎,算了,還給你。」謝浪抖了抖手,將手中的繩子鬆掉了。

  刀子此刻正在用猛力拉扯,哪知道謝浪忽然鬆開了手,而且謝浪手中的那根繩子有很強的韌性,就如同橡皮條一般,將血滴子和鳥籠一起彈向了刀子,連同刀子本身的拉扯力道,一起撞在了刀子身上。

  巨大的撞擊力讓刀子連退了好幾步,不過他的身體也實在強悍,竟然連一口血都沒有噴,這種效果不禁讓謝浪微微有些失望。

  「小子,你死定了。」刀子喘著粗氣,一把撤掉了左手的袖子,將泛著幽幽綠光的青魔手給亮了出來。

  謝浪早就研究過青魔手的應付方法,而且此刻又有特製工具在手,膽子也大了起來,說道︰「道爺不是要讓我身首異處麼,現在你沒了血滴子,還怎麼斬我頭顱呢?」

  刀子臉色鐵青,也沒有答話,大喝一聲向謝浪撲了過來,看情形似乎準備將謝浪揍成一堆肉醬才肯罷休了。

  看見刀子飛奔而來,謝浪喃喃地說道︰「早知道你準備肉搏,我也不用準備那麼多用來應付青魔手的工具了,真是浪費了我一天的心血。」

  輕輕抖了一下手中的中國管刀,銅管之中冒出了一根鐵釘。

  如果被這一拳擊中的話,謝浪的腦袋恐怕立即就會變成一個粉碎的大西瓜了,不過他的眼力和反應都還不錯,看清楚了刀子的動作,並且從容地閃避了,還像征性地揮動了一下手中的管刀。

  刀子的拳頭再次擊了過來,不過依然被謝浪冷靜地避開了。

  雖然沒有練習過功夫,但是謝浪的那份眼力,卻是好得不同尋常,所以很容易就看清楚刀子的每一個動作了。

  「刀子是吧,你真是很無聊啊,如果你想練拳的話,也應該找冉警官啊。」謝浪一邊閃避一邊說道。

  他本以為冉兮兮這時候應該差不多衝出來和刀子對戰了,畢竟在空手搏鬥上面,冉兮兮應該不會輸給刀子才對,只是可能冉兮兮此時驚魂未定,竟然沒有從木樓出來,讓謝浪不禁有些失望,暗想︰「畢竟還是女人,遇到危險關頭,膽量仍然是差了一點。」

  林中傳來了零碎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向這邊靠近了。
第二十二章 被困鬼樓(二)

    「放棄吧,別浪費力氣了。」謝浪對刀子說道,心中暗叫可惜,如果冉兮兮這時候出來,以她的手段一定可以擊倒刀子的,但是謝浪手中沒有合適的工具,閃避還行,但是想擊倒刀子卻是休想。

  「哼,別以為你破了血滴子就萬事大吉,讓你嘗嘗青魔手的味道。」刀子冷笑道,將青色的手臂對準了謝浪。

  只是,那手臂中什麼東西都沒有射出來。

  謝浪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而刀子卻是臉色大變,顯然他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就在刀子第一拳出手的時候,謝浪已經將一顆釘子卡在了青魔手最關鍵的位置上,裡面的任何機關都不能使用了,只是刀子卻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原來這青魔手還有一個鮮有人知道的小竅門,就是青魔手的關節部位有一個小孔,只要將這個小孔用鐵釘一類的東西插住,裡面的任何機關都不能使用,其作用就等同於槍栓。

  畢竟槍炮都有走火的時候,這青魔手如此歹毒,一旦走火非死即傷,而且當年這青魔手可是為皇宮的護衛打造的,一旦這東西走火,就有可能傷了皇上、妃子等重要人物,所以才特別製造了那個小孔,就是為了保險起見。

  只是刀子哪裡知道這些典故,況且以他的個性就算知道恐怕也想不到這點,如果他一開始就使用青魔手裡面的歹毒機關,或者還能讓謝浪手忙腳亂一陣,但是現在他卻連使用青魔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刀子雖有不甘,但終於還是退走了,借助一根奇特的繩索,在樹木之間快速地蕩了幾下,很快就消失在樹林當中了。

  先前那兩個被冉兮兮踢翻在地的小混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但冉兮兮卻還沒有從木樓出來。

  「冉警官,出來吧,人都已經走了。」謝浪沖著木樓的方向說道。

  但冉兮兮仍然沒有出來。

  「難道……」謝浪心中忽地一緊,想起了胖子所說的關於那木樓的諸多怪事,「難道那棟木樓真的是鬼樓不成?」

  來不及細想,謝浪提著那堆破爛的血滴子,向著那棟木樓走了去。

  這時候,吊在脖子上的那顆小鵝卵石開始發熱,謝浪心中再次湧出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古老的木樓越發顯得有些陰森。

  謝浪舉步向樓梯上面走了去,他走得很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樓梯的木板已經腐朽。

  木樓裡面沒有精雕細刻的裝飾,只有非常簡潔的線條輪廓,不過從樓梯扶手的樣式來看,應該是清朝末期時候的樣式,並且受到了當時西方的建築風格影響,所以這棟木樓融合了一點簡潔、大氣的西方建築風格。

  「謝浪,你終於來了。」

  一個白色的人影向著謝浪沖了過來。

  如果不是這個聲音非常耳熟,恐怕謝浪肯定會把這個人影當成是鬼影了。

  人影衝到謝浪面前,這才停了下來,冉兮兮臉上有些激動,不過難掩她先前驚魂未定的神情,看來血滴子留在他她腦海中的陰影還沒有完全清除。

  這時候,讓謝浪覺得,眼前的冉兮兮已經並非那個英姿颯爽的女警了,而只是一個被嚇得失去了膽量,需要人依靠的女生。

  不過謝浪覺得,冉兮兮現在的樣子反而要令人感到親近一點。

  「剛才叫你,你怎麼不答話啊?」謝浪問道。看見冉兮兮被嚇成這樣,謝浪也有些於心不忍,先前心中的一點怒火,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先前回答了,你難道沒有聽見?」冉兮兮有些奇怪地答道,「本來剛才就想出來幫你,但是這該死的樓梯,怎麼都轉不出去,真是遇到鬼……呸呸,反正我剛才就是出不去,不過你來了就好,趕緊出去吧,我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了。」

  「出不去?」謝浪心中覺得好笑,以為冉兮兮給自己的怯懦找了一個並不理想的借口,其實謝浪心中並不怪她,畢竟血滴子那樣的東西,已經超乎了一般人的想像。

  但是當謝浪回頭的那一剎那,他就忽然意識到冉兮兮並非在找借口,因為當他回頭的時候,他赫然發現先前的入口竟然不見了。

  此刻,謝浪就站在樓梯的拐角處,原本應該是出口的地方,此刻變成了向下的樓梯。

  「難道真是遇到鬼了?」謝浪心中想到,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因為他怕冉兮兮再受到什麼刺激。

  微微猶豫了一下,謝浪強自鎮定了下來,對冉兮兮說道︰「走吧,跟我一起下去。」

  連續經過了四個樓梯拐角,謝浪都沒有看見出口,這時候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確是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格局當中。

  不過謝浪表現得仍然很鎮定,正當他準備繼續向下而行的時候,冉兮兮忽地用非常平靜地口吻對他說道︰「不用繼續往下了,我知道你也看出了這個樓梯的古怪,不過只是不想我擔心罷了。其實沒那麼膽小的,剛才只是因為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了,而我又出不去,所以才有些擔心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早說嘛,我也懶得白走了幾段樓梯。其實我先前轉身的時候,就發現這樓梯有些古怪了,只是不想你害怕所以沒有說出來而已。」謝浪一下子輕鬆了下來,然後對冉兮兮說道︰「那你剛才走了幾段?」

  「上下都跑了十幾段,但是還是沒有出去,我以為你知道這棟木樓的古怪呢,但是沒想到你居然也不知道。」冉兮兮說道,「要不乾脆讓我坐在樓梯上歇息一下,剛才真是又驚又累。」

  「那你現在不害怕了?」謝浪問道,和冉兮兮並肩坐在了樓梯上面。

  「有兩個人在一起,當然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冉兮兮答道,「對了,你手上提的東西,就叫做血滴子嗎,想不到會有這麼恐怖的東西存在,不過你是怎麼一下子就破掉這東西了呢?」

  「一下子?」謝浪說道,「你以為這個東西這麼好對付?我思考了整整一天,才想到擊破這個東西的方法,不過剛才面對這東西的時候,仍然還是感覺很緊張。」

  說著,謝浪將自己的鳥籠取了出來,而那個已經報廢的血滴子,就被他給扔在了一邊。
第二十三章 被困鬼樓(三)

冉兮兮忽地覺得自己好像錯怪了謝浪,雖然謝浪昨天用的手段有些不對頭,但似乎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而且今天又救了自己一次,怎麼都不應該再計較了。但是心中雖然有些後悔,冉兮兮卻實在沒有辦法開口道歉,而且想到屁股上還隱隱作痛的印記,真是有點又羞又恨。

  「對了,昨天的事情我真是抱歉,我不應該捉弄你的。」謝浪說道。他已經察覺到冉兮兮的心理變化,知道她是個性好強的人,所以索性給她一個下台的台階。

  「不,是我先前反應太……太過激了。」冉兮兮說道,不過她心中雖然已經原諒謝浪,但是卻不想在這個羞憤的問題上糾纏,轉移話題道︰「那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出去啊?」

  「我剛才已經想過了。樓梯既然不能出去,那麼我們就不用樓梯啊,直接從二樓的柱頭上面滑下去,如何呢?」謝浪說道。

  「是啊,這麼簡單的方法,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冉兮兮說道。

  兩人起身從樓梯到了二樓的走廊上面。

  謝浪指了指走廊的木柱,說道︰「我先滑下去試試。」

  那木柱連接著地面和二樓的走廊,只要順著滑下去,就應該可以順利到達地面。

  只是,謝浪的腳快要觸及地面的時候,卻赫然發現他又詭異、離奇地回到了二樓走廊上,而且雙手還抱著木柱。

  冉兮兮也讓謝浪給駭了一下,說道︰「我明明看見你下去了啊,怎麼又上來了呢?」

  「恐怕此路也不通啊。」謝浪苦笑道,「你知道嗎,這棟樓其實在學生之間被稱作鬼樓的,所以有些古怪也是很正常的。」

  「什麼……那你還讓我來這裡!」冉兮兮不滿道。

  「如果不來鬼樓,可能你就成了血滴子刀刃下面的鬼魂了。」謝浪說道,「況且這棟樓雖然古怪,但是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命案,所以也不用擔心,搞不好只是杜撰出來的。對了,你不是有手機麼,打個電話求援啊。」

  「求個頭的援,手機沒有信號。」冉兮兮答道,「看來我們被困住了。」

  「不要悲觀,還可以試試別的辦法的。」謝浪說道。

  「什麼辦法?」

  「我正在想呢。」

  「你……」

  沉默了一陣之後,冉兮兮似乎想到了什麼,正要開口,卻見謝浪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有人來了。」謝浪指著樹林說道。

  冉兮兮向外面看去,果然有一個人向著木樓的方向走了過來,不過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謝浪拉著冉兮兮,輕輕地推開了一間木門,藏了進去。

  冉兮兮正要問為何謝浪不向外面的人求助,卻見謝浪又沖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以為這個人也是來對付他們兩人的,連忙不再說話。

  腳步聲在樓梯上面響起,看來那個人已經走進了木樓。

  很快,那人似乎已經到了走廊,謝浪和冉兮兮兩人靠在牆邊上,這樣即使那人從門口向裡面看,在這樣的光線下,多半也看不到兩人。

  不過謝浪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因為那人只是在門口瞅了幾眼,就離開轉向另外一個房間了,看情形他找尋的應該不是謝浪和冉兮兮兩人。

  而後,腳步聲漸漸遠去,似乎剛才那個人又上了三樓。

  半響之後,那個人的腳步聲在樓道裡面響起,看樣子已經準備離開了。

  「還是沒有出現,難道我看錯了?」那人在樓道裡面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

  腳步聲消失之後,謝浪和冉兮兮兩人輕輕地走出了房間,正好看見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邊上。

  「那個人是在找我們嗎?」冉兮兮問道。

  「應該不是吧。」謝浪搖了搖頭,想起了剛才那人說的那句話,「他究竟在找什麼東西,他是怎麼出去的呢?」

  「別管他來找什麼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明天我就去查出剛才襲擊我們的那幫人的底細,一定要讓他們日子難過!」冉兮兮憤憤地說道。這些人竟然敢來殺她,已經徹底將她激怒了。

  「恐怕我們還是出去不了。」謝浪的話無疑給冉兮兮澆了一頭涼水。

  「但是那個人不是都出去了嗎?」冉兮兮有些不相信謝浪的話,但是當她試了幾次之後,終於還是放棄了,因為她還是走不出這棟木樓。

  「為什麼那個人很容易地就走出去了呢?」冉兮兮鬱鬱地問道。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也許……也許,唉,希望不是吧。」謝浪低聲說道,一臉一副思索著的樣子。

  「吞吞吐吐地幹嘛,究竟想說什麼啊?」冉兮兮問道。

  「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古時候的匠人之中流傳了一種古怪的符咒,這種符咒就藏在建築物或者器物當中,能夠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而一些厲害的符咒,甚至可以影響整個建築物。如果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就只能夠承受這種符咒的威力了。」謝浪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他從爺爺和老爹那裡聽來的。

  「你昨天給的那兩片葉子也是嗎?」冉兮兮問道,但是話一出口她立即就後悔了,暗罵自己怎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也算吧,不過我只會一些簡單、無傷大雅的東西。至於這棟木樓,如果真是有符咒在作怪的話,我也很難找出其中的門道。」謝浪答道,「不過匠人的符咒都需要一種有靈性的引子,才能夠發揮其威力,只要找到引子,也就能夠解除符咒的威力。」

  匠人所使用的符咒,卻跟那些降妖捉鬼的茅山道士使用的符咒不相同,而符咒也不是畫在黃紙上的。匠人的符咒需要相應的媒介,也叫做「引子」,比如土木建築中使用的符咒,其引子往往就是跟土木相關的東西,而且這種東西必須有一定的靈性才行。

  符咒所釋放出來的時間和威力,跟繪製符咒的匠人修行有關,而且跟引子的好壞也有關係。

  但謝浪所接觸到的符咒並不多,頂多只會一些「小把戲」而已,因為匠人所使用的那些厲害的符咒,往往都是非常歹毒,一旦符咒產生作用,連畫符的人也要受到詛咒。而畫符的人所受到的詛咒,往往就是鰥、寡、孤、獨四者,即霸道的符咒使用太多,就有可能絕後。

  謝忠當然不希望謝家絕後,所以他基本不會讓謝浪去接觸那些太厲害的符咒了。

  對於這棟木樓,謝浪覺得這裡面可能藏著什麼厲害的符咒,但是這種符咒卻並不歹毒,不然的話可能早就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那趕緊把這該死的引子找出來啊。」冉兮兮說道,忽然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幾聲。

  謝浪這才想起,在食堂吃晚飯的時候冉兮兮似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吃,現在的她應該是饑困交加了。
第二十四章 主動出擊(一)

「還愣著幹嘛啊,你不是說找到引子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嗎,趕緊動手啊。」

  冉兮兮見謝浪沒有動,連忙催促道,其實此刻她的確是餓了。

  謝浪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說道︰「怎麼找啊,理論上來說,這棟房子的每一塊磚,每一塊木板都有可能是符咒的引子,要逐一地搜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何況現在的光線又不夠明亮。」

  「難道在這裡面等死不成?」冉兮兮鬱悶地說道,「好像連聲音都傳不到木樓外面去。」

  「放心吧,還沒有聽說這棟木樓裡面死過人呢,看樣子應該有別的辦法。或者,在我們死之前,希望這符咒的力量就會自動消失。」謝浪說道,不過他心中也沒有什麼把握。

  「噗噗!~」

  一群鳥雀從樹林中飛了過來,棲息到木樓的某些角落裡面去了,看來這棟長期無人問津的木樓,竟然成了這些鳥雀的巢穴了。

  冉兮兮沒有防備,竟然被這些鳥雀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你笑什麼?」冉兮兮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可能想到了一些線索。」謝浪答道。其實謝浪是因為剛才冉兮兮害怕的樣子而發笑,像冉兮兮這樣平日裡高傲、堅強的女人膽小起來,的確別有一番味道,但是這話謝浪當然不會說出口的。

  「什麼方法?」

  「先前飛進木樓的那些鳥雀,你注意到沒有?」謝浪說道,「這些鳥雀肯定是將這裡長期當作巢穴,那麼對於這些鳥雀來說,這棟木樓想對是安全的,否則它們絕對不會長期在這裡築巢的。」

  謝浪在山中的時候經常捕捉鳥獸,自然知道其習性。

  「嗯,有點道理,繼續說下去。」冉兮兮說道。

  「鳥雀一般都是早出晚歸。所以明天早上,這些鳥雀就會離開,而我們就可以按照它們的方法離去了。」謝浪說道,這次他對自己的推論非常地肯定。

  「那豈不是要等到明天早上了?早知道剛才就冒險將那個人捉住。」冉兮兮失望地說道。

  「幸好你沒有那麼做,否則我們兩個人可能都會惹來麻煩。」謝浪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先前那個人的身份,但是那個人能夠自由出入這個地方,一定有很特別的本領,這類人往往比刀子更加可怕。

  為了讓冉兮兮輕鬆一點,謝浪笑道︰「對了,有沒有興趣來點燒烤,我請客。」

  「燒烤?你真是會開玩笑。」冉兮兮說道,「不過我現在可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最喜歡的一句廣告詞就是『一切皆有可能』。」謝浪說道,將自己的鳥籠血滴子拿了出來,「燒烤麻雀,味道非常的好,你看中那只我就給你抓哪只下來,絕對新鮮。」

  「是不是真的啊?」冉兮兮將信將疑地問道。對於可憐的麻雀,冉兮兮並沒有什麼同情心,只是她對謝浪捕捉麻雀的手段並不怎麼相信。

  但是對於一個傳奇匠人來說,的確是「一切皆有可能」。謝浪手中的血滴子雖然殺傷力不大,但是捕捉鳥雀卻是一個接一個的準。

  隨後,去毛、開膛、著料,謝浪幹得井井有條,似乎這類事情已經干了無數次。

  做好一切準備,謝浪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鐘,然後兩人在三樓上面的小鐘樓中央升了一堆火,因為鐘樓的地板用的是石磚,不用擔心把整棟木樓給點燃,然後兩人被活活燒死在裡面。

  那個小鐘樓是一個亭子的格局,有六個柱子支撐著,四方都可以觀看風景。也許是老天作美,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圓,在冉兮兮看來,像一個大燒餅一樣。

  「謝浪,你說我們在這裡生火,外面的人會看見我們嗎?」冉兮兮問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個燒烤宴會倒是別有風味。」

  「能看見最好,說不定能早點讓我們出去。不過恐怕人家看到,也會當成是鬼火吧?」謝浪一邊翻烤著鳥雀,一邊說道,「不過這月下燒烤,又有美女作陪,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是啊,如果是把你換成是布拉德?皮特就好了,那就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快事了。」冉兮兮笑道,「一個大帥哥給我烤東西吃,多浪漫啊。」

  在溫柔月光的烘托下,她的笑容也充滿了難得一見的溫柔。

  一陣肉香味四下飄散,燒烤鳥雀肉已經開始釋放出誘人香味了。

  「那個什麼皮特是誰啊?」謝浪問道,他對明星瞭解得不多,何況還是洋人明星。

  「很帥很MAN的一個男人,可惜已經被安吉麗娜?朱莉給搶先得手了。」冉兮兮答道。

  「比帥氣我肯定不行,但是燒烤鳥雀我卻是高手,你來嘗嘗看。」謝浪將一隻烤好的鳥雀遞給了冉兮兮,並且提醒道,「小心燙手。」

  「真香!」冉兮兮聞了一下,感覺自己食慾大振,也顧不得什麼斯文,開始啃吃起來,邊吃邊說道︰「嗯,不錯,跟那些專業燒烤店的味道比起來也不差了。想不到你那把中國軍刀,居然有這麼多功能,連調味瓶都能夠放裡面,還能夠當打火機用,什麼時候給我弄一把來。」

  「中國管刀。」謝浪糾正道,「這個可是我獨家專利,僅此一把。想要的話,先排號吧。」

  吃著吃著,忽然一顆圓乎乎的東西從麻雀肚子裡面掉了出來,向地上落去,冉兮兮微微一驚,不過她的手倒是不慢,向著那顆東西抓了過去。

  但是冉兮兮卻並沒有抓住那顆圓乎乎的東西,她抓住的是謝浪的手,因為謝浪的手比她反應更快。

  情形顯得有些尷尬,冉兮兮連忙縮回了手,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鳥蛋,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哪知道你吃得太猛了,竟然沒有注意到。」謝浪攤開手掌,裡面果然是一顆帶殼的鳥蛋,油膩得發光。謝浪將那殼鳥蛋放在手指間輕輕地一捻,鳥蛋的蛋殼就脫落了下來,露出了白嫩的蛋白。

  「你剝蛋殼的技術還真牛啊,搞不好可以申請一個吉尼斯紀錄了。不過你的手也太白了吧,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對了,你用的是什麼牌子的護手霜?」冉兮兮說道,謝浪手上的皮膚好得讓她有些嫉妒,白白嫩嫩的,還有一種天然的美玉般的光澤。

  「苦力牌。」謝浪答道,「我這手是幹活幹出來的,只是經過風霜,沒有什麼護手霜。」

  「就你那手,看起來比女人還嫩,恐怕在家裡面是一個好吃懶做的豬吧?」冉兮兮說道。

  謝浪沒有繼續討論什麼護手霜,一邊繼續燒烤,一邊說道︰「對了,你知道你剛才吃的那隻鳥雀叫什麼嗎?」

  「鳥雀就是鳥雀,反正都是填肚子的,還管它什麼種類啊?」冉兮兮說道,「不過鳥蛋的味道不錯,又香又嫩,從哪裡搞來的,還有沒有?」

  「每隻裡面都有一顆鳥蛋,不過來源你自己慢慢猜。但是你吃一顆鳥蛋,就等於扼殺了一隻鳥雀哦。」謝浪笑道,「你剛才吃的那隻鳥雀,鄉下叫做餓媳婦……」

  「餓媳婦,這也叫鳥名?」冉兮兮插話道。

  「先別打岔。這名字有來歷的,說是古時候有一個人家的小媳婦兒,她家的婆婆非常的凶,每天讓她做很多的活兒,但是只給她吃很少的東西,所以她每天都覺得很餓。有一天婆婆出門了,她又覺得很餓,就偷偷在家煮了一個雞蛋,誰知道她剛把雞蛋剝開,婆婆就回家了,於是她被嚇住了,就將雞蛋整個吞了下去,結果雞蛋卡在喉嚨裡,將她給活活噎死了。死後她投不了胎,就變成了這種鳥,每天都發出『餓,餓~』地叫聲,所以叫做餓媳婦了。」

  「真可憐啊,不過那小媳婦兒也太軟弱了,要是我的話,哼!~直接一拳把那惡婆婆給打翻在地,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花什麼就花什麼……」

  「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剛才吃鳥蛋的樣子,有些像那個小媳婦兒呢。不過幸好是鳥蛋……」

  「你敢諷刺我,找死!~」

  ※ ※ ※

  天亮了。

  溫暖的陽光照進了這棟古老的木樓裡面。

  「阿嚏!~」

  一個噴嚏讓謝浪醒了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感冒了。

  「你還算是男人啊,這麼一下就感冒了?」冉兮兮也醒了過來,然後看了一下日色,說道︰「糟了,不是說要看鳥兒是怎麼飛出去的嗎,我們都睡過頭了。」

  謝浪揉了揉鼻子,暗想︰「要不是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守夜,你能夠睡這麼安穩?不過昨天半夜看到的那團黃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原來半夜的時候,謝浪忽地被一團黃光給驚醒了,那團黃光大概有拳頭大小,當時就出現在謝浪和冉兮兮頭頂上方,而且那黃光正向謝浪沖了過來,似乎像是一團有生命的東西。謝浪連忙從中國管刀裡面抖出一把小金剛傘,這才險之又險地的擋住那團黃光,然後那團黃光就彈進了樓道消失了,在金剛傘上面留下了兩道清晰地劃痕。

  所以,謝浪一直都不敢睡覺,就擔心那團黃光會再次出現,這樣一直堅持到天亮才睡了一會。
第二十五章 主動出擊(二)

    「鳥兒都出去了,可能我們也能夠出去吧,再去試試把,阿嚏~」謝浪說道。

  「都怪你。」冉兮兮不講道理地說道,然後和謝浪一齊向樓下走去。

  也許是這棟木樓的符咒發善心,也許是時間差不多了,這一次謝浪和冉兮兮兩人居然毫不費力地走了出去。

  「終於脫困了!」冉兮兮在木樓外面激動地說道,然後語氣轉冷,「等我今天回警察局,一定要想辦法將刀子和魏道那幫人全部揪出來,這幫人真是太囂張了!」

  「昨晚的教訓一定要記住,小心一點。」謝浪提醒道。

  「這次我會做好充分準備的。」冉兮兮說道,「昨天多虧了你,感激之類的廢話我就不多收了,總之以後需要我幫忙的話,我冉兮兮肯定會全力以赴的。」

  「聽你的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拜把子呢。」謝浪笑了笑,冉兮兮有時候說話的語氣真不像一個女人,不過這也許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撲哧~」冉兮兮也笑了,「誰給你拜把子,找個地方吃早飯吧,我請客了。」

  兩人說說笑笑向落杏林外面走去。

  「咳咳!表姐你早啊~」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

  是甦苜的聲音。

  冉兮兮和謝浪兩人同時回頭,果然看見甦苜正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兩人。

  謝浪這才想起甦苜有早讀的習慣,而且她似乎很喜歡呆在大樹背面。

  「苜苜,你真是勤奮努力啊,這麼早就起床看書了,不過以後少來這片林子吧,有點陰森的感覺呢。」冉兮兮對甦苜說道。

  「表姐好像起來得更早吧,看你們兩個人的樣子,難道是……你們不會是在這裡呆了一個晚上吧,真是很浪漫啊,難怪這個林子有另外一個稱號,叫做『雙宿雙棲情人林』呢,嘻嘻~」甦苜盯著冉兮兮說道。

  「胡說什麼啊,我……我只是隨便來看看,正巧踫上謝浪了。」冉兮兮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道。

  「不用解釋了,你看你臉都紅了,昨天下午還一副要殺人家的樣子呢,剛才居然又說說笑笑,真是那什麼不是冤家不聚頭……算了,不打擾你們兩個的雅興了,我先回寢室去了。」甦苜說道,轉身向林子外面走去。

  謝浪和冉兮兮兩人也跟著出了林子,但是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我回警察局去了。」冉兮兮對謝浪和甦苜兩人說道。

  謝浪說道︰「你不是說你請客吃早飯嗎?」

  「吃你個頭。」冉兮兮罵了一聲,向學校外面走了去。

  「不請吃飯也不用罵人吧。」謝浪沖著冉兮兮倩麗的背影說道。

  「謝浪,你老實跟我說,你跟我表姐是怎麼回事啊?」甦苜這時候竟然又折轉回來了,看情形她似乎覺得謝浪和冉兮兮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阿嚏!~什麼怎麼回事啊?」謝浪一臉的疑惑。

  「少裝糊塗了,我表姐那人我還不瞭解,你看剛才我問她的時候,她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呢。」甦苜微微笑道,「我可還很少看見她這種模樣呢。」

  「我們不過是在林中踫巧遇見而已,哪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啊。」謝浪說道,「你肯定是青春漫畫看太多了,容易產生幻想吧,我和你表姐,這個怎麼可能啊?她喜歡的偶像不是布什麼皮特嗎?」

  「布拉德?皮特,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說明你們關係不錯啊。」甦苜說道,她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謝浪,「其實姐弟戀,現在也很流行啊。雖然你不太帥,看起來也不像有錢人,似乎也不太幽默……不過我表姐可不是一般膚淺的女生,應該不會介意這些的,加油吧,我看好你。」

  「好了,別開玩笑了。」謝浪轉移話題說道,「這幾天不是放假麼,你怎麼沒有出去旅遊呢?你這麼愛學習,究竟是要讀博,還是要出國啊?」

  「這個,你猜啊?」甦苜狡黠地答道,「我回寢室去了,記得給我的東西。」

  「放心吧,不會忘記的。」謝浪說道。

  去食堂匆匆吃了早飯之後,謝浪就進入了學校的圖書館。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誰知道刀子手中還有什麼歹毒厲害的東西呢?不過呆在像圖書館這類人多的地方,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

  一連兩天過去了,謝浪就在圖書館、食堂還有寢室之間穿梭。一邊想想甦苜那雕像的事情,一邊學習跟機器人有關的理論,他不會因為進不了機器人研發小組,就放棄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這兩天之間,謝浪跟冉兮兮聯繫了兩次。冉兮兮一直在全力追緝道爺等一夥人,但是只是抓到了幾個不相干的小混混,並沒有得到關於道爺和刀子兩人的線索。謝浪只是一再提醒她要小心一點,畢竟他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太好對付。

  另外,謝浪覺得冉兮兮在電話中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問題難以啟齒。

  第三天早上,謝浪照例準備去圖書館避難學習,這時候寢室的電話響了。

  「謝少,還好吧?」電話中這人的聲音有些嘶啞。

  「魏道?」謝浪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正是鄙人。」魏道在電話那頭長嘆息了一聲,才繼續說道︰「謝少,識時務者為俊傑,若非在下尚有惜才之心,恐怕你很難在刀子手下全身而退了。路奇小@說」

  「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魏大叔你了啊?」謝浪冷冷地說道。

  「我知道你這那幫警察走得很近,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若是我真的要動你的話,那幫警察根本就護不了你。」魏道淡淡地說道,「那幫警察如果真能夠拿我有辦法,也不用等十幾二十年了。」

  魏道的語氣顯得有些得意,不過謝浪知道他的確有囂張的本錢,因為冉兮兮已經追查了好幾天,但是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魏先生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了。」謝浪凜然道。

  「逼你?」魏道譏笑道,「我是想收買你啊,不過你既然是狗坐轎子——不識人抬舉的話,那也別怪我魏道辣手無情了。」

  看樣子魏道終於對謝浪失去了耐心。

  「操你個老雜毛,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謝浪怒罵道,掛掉了電話。

  原本只想過點平靜日子,但是魏道這些人卻像是一群蒼蠅一般,徹底的攪亂了謝浪的生活,最後魏道說的這一番威脅的話,更是讓謝浪出離憤怒了。

  既然已經是避無可避,謝浪索性豁了出去。忍受不了這些蒼蠅的煩躁,就只能用拍子將它們一一拍死。

  「冉警官嗎,你找到魏道這夥人的線索沒有?」憤怒了一陣之後,謝浪撥通了冉兮兮的電話。

  「咦,謝浪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

  「我在發火,你怎麼知道的?」謝浪奇道,冉兮兮怎麼知道他在發怒呢。

  「感覺而已。」冉兮兮答道,「魏道這夥人,行蹤飄忽,一直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不過我還在繼續追查。路%奇#小說」

  「那你繼續追查吧,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決定做一個見義勇為的好公民。」謝浪說明了企圖,「我要去火車站抓賊了。」

  「不會吧,你那根筋抽了?抓這些小毛賊有什麼用,他們恐怕連魏道的名字都沒有聽過。」冉兮兮說道,對於謝浪的衝動行為並不怎麼贊成。

  「蚊子腿再細那也是一塊肉,抓一個小毛賊魏道不會心疼,抓上十個百個的話,我不信他魏道還能坐得住,而且說不定還能夠從這些小毛賊口中問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來。」謝浪說道,「你要查線索你繼續,反正我準備見義勇為去了。」

  說著,謝浪就準備要掛電話了。

  「別忙掛電話——」冉兮兮說道,「你這樣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不過小毛賊臉上又沒有刻字,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就讓你給抓住了啊。你這麼說,難道你有什麼奇特的辦法了?」

  若是換了別人,冉兮兮肯定是認為他是在說答話,但是見識過謝浪的古怪手段之後,冉兮兮覺得他的確有創造奇跡的本領。

  「暫時還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自然就有辦法了。」謝浪說道。

  「既然你今天這麼血性衝動,我就陪你去一趟好了,在學校門口等我過來,我開車送你過去。」冉兮兮說道。雖然她對抓小毛賊興趣不大,不過她對謝浪的一些小手段還是蠻有有興趣的。

  半個小時之後,謝浪拖著他的「百寶箱」來到了學校門口。

  幾分鐘過後,冉兮兮的車行駛了過來,不過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威武的壯漢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謝浪,這位是流川劉隊長,和我一起負責這個案子。」冉兮兮介紹道。

  「原來你就是冉警官說的那個小鬼啊,聽說你有點本事呢。」劉川對謝浪說道,他看見謝浪拖著一口黑色的木箱子,又道︰「你拖著一口木箱子幹嘛,又笨又重的,後座放不下,你放尾箱裡面去吧。」

  謝浪先沒有答話,擺弄了幾下之後,那口箱子竟然好像被壓縮了,輕易被謝浪放在了後排座位上。然後謝浪才對劉川說道︰「請不要叫我小鬼,另外我有沒有本事,這個以後你自己去評判吧。」

  「裝什麼酷!」冉兮兮回過頭來,伸出指頭在謝浪額頭上彈了一個暴栗。

  謝浪的冷酷表情頓時被瓦解。不過看見謝浪的木頭箱子竟然可以被「壓縮」,冉兮兮和劉川兩人都顯得有些驚詫。

  三人驅車來到了火車站,因為臨近國慶節假期,火車站的人流量仍然比較大。

  「好了,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嗎,現在說說你的辦法吧。」冉兮兮對謝浪說道。

  謝浪本來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純粹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怒,但是卻不想被劉川看扁,在冉兮兮面前失了面子。一激之下,竟然讓他給想出了一個主意︰「冉警官你既然參加了反扒工作,可以告訴我這裡的小毛賊是否都是團體作案呢?」

  雖然不知道謝浪這話的目的,冉兮兮仍然是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現在的毛賊都已經團伙、幫派化了,而且各自有各自的地盤,你問這個幹嘛?」

  「我覺得如果是團伙作案,那麼這些毛賊的作案手段和作案工具,應該就是大同小異了。只從這一點入手,就足以搞定他們了。」謝浪說道。

  「你分析得不錯,不過要做到這一點恐怕很難,而且這個方案先前我們已經試驗過了。」劉川插話說道,「春節的時候警局為了反扒,我們專門找人用攝像機攝制了這些小毛賊作案的過程。不過,我很遺憾地告訴你,這些毛賊作案的手法很快而且很隱蔽,似乎經過專門的訓練,即使是我們的攝像機都沒有辦法拍下他們作案的那一瞬間。」

  冉兮兮也流露出少許的失望之色,原本她還期待著謝浪有什麼奇招出現呢。

  劉川這話原本是事實就是的說,不過謝浪聽在耳中卻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他敏感地注意到冉兮兮有些失望,便大言不慚道︰「你們沒有看到人家的作案過程,那可能是你們眼神不好呢。」

  「什麼?」繞是劉川的涵養不錯,這時候也不禁有些怒了,「我兩隻眼楮的視力都是2.0的,就是當飛行員都夠標準了,何況就算我的視力不行,難道我們警局的人眼神都不好了?我先前就說過,跟你這小鬼瞎摻和,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嘛。」

  「劉隊長,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我也沒有非要你一起來抓賊。」冉兮兮說道。雖然劉川是她的上司,但是她心裡不爽的時候一樣不買賬。畢竟謝浪是她推薦的人,劉川不說謝浪,就是等於說她。

  聽冉兮兮這麼說,劉川也有些鬱悶,他其實早就懷有追求冉兮兮的意思,所以心中明明不爽,這時候也沒有反駁冉兮兮。只對謝浪說道︰「你要不要看看當時我們錄製的偷竊過程,車裡面有錄像帶的?」

  「那就看看吧。」謝浪說道。

  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心中卻已經下了決心,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抓幾個毛賊出來,絕對不能讓劉川把自己看扁了。

  「劉川,等下你就知道你眼神究竟好不好了。」謝浪在心中冷笑道。
第二十六章 錯失一著(一)

   「好,行了。」

  謝浪還沒有看完錄像帶,就已經叫停了。

  「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冉兮兮問道。

  劉川哼了一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來,這帶子他和局裡面的人都看了無數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謝浪這個「小鬼」能有什麼發現呢。

  「這些毛賊,手段真是低劣,連工具也沒有創新。」謝浪說道,「如果你們真是認真看過錄像帶的話,就會發現我們剛才看的這兩個毛賊,右手中指都戴著一枚銀色的戒子。」

  聽了謝浪這話,冉兮兮已經隱約猜想到什麼,但是劉川卻渾然不知,插話道︰「就算他們戴了戒子,這個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而且戒指和他們作案有什麼關聯啊?」

  「這個問題問問得好。」謝浪說道,「預利其事,先利其器。他們戴的戒子,應該就是他們作案的工具。這一點,冉警官是非常清楚的。」

  冉兮兮點了點頭,將手上的戒子遞到劉川面前,輕輕地一按,就出現了兩片薄而鋒利的弧形刀片,如同蟬翼一般。冉兮兮說道︰「這戒子中的刀片比普通刀片更加鋒利,而且隱蔽性好,還有其餘的用途,單從作案工具來說,這些小毛賊進步了不少。」

  「難怪找不到這些小毛賊的作案工具,原來這些狗東西也玩上了高科技。」劉川恨恨地說道,「我看這些戒子上面都有方形的鏤空圖案,而且他們都是佩戴在中指上面的,就憑這一點我們就不難找出他們了。」

  「沒錯,那我們就分頭動手吧」謝浪說道。

  「好,我走這邊,你們兩個走那邊,冉警官你護著這小子一點。」劉川說道,從車裡面走了出來。

  劉川走遠之後,冉兮兮才問謝浪道︰「你這小子,怎麼對劉隊長抱有敵意呢?」

  「我對他有敵意?」謝浪哼了一聲,「是他對我有敵意還差不多。你別以為我是傻子,那個傻大個擺明是了想追你,看見我這麼有才華,就心生嫉妒了吧。」

  「人家嫉妒你?」冉兮兮大聲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大言不慚啊。更何況我們只是同事關係,人家劉隊長也沒有對我說過什麼追求的話。」

  「這麼說他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只敢偷偷暗戀了?那我就更瞧不起他了。」謝浪說道。

  「好了,別那麼多廢話,你不是會逞能嗎,等下看看是你抓的賊多,還是人家劉隊長。」

  「當然是我,不,是我們抓的賊多。」謝浪將「我們」兩個字說得很響。

  冉兮兮笑了笑,擠入了火車站的人潮當中。

  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順利,三人辛苦了一中午,也只是抓到了五個小毛賊,而且其中四個都是謝浪和冉兮兮兩人抓住的,而劉川只抓到了一個。

  沒有辦法,火車站人太多了,這些小毛賊佔據了地利優勢,在人群中就如同是泥鰍一樣滑。

  看見冉兮兮和謝浪兩人抓了四個,劉川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對冉兮兮說道︰「這些該死的小毛賊,就跟猴子一樣精,一鑽進人群裡面就抓不到了。」

  大概是發洩心中的怒氣,劉川說話的時候狠狠地在他抓的那個小毛賊頭頂上拍了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非常響亮,但是那個小毛賊卻沒有告饒或者呼痛,而是昂著頭盯著劉川,看情形他對劉川非常的不服氣,甚至有些不屑。

  劉川當然不會對這種挑釁的神色無動於衷,大聲說道︰「咋了,你小子落入老子手中,還不服氣嗎?」

  「劉隊長,你的褲兜——」謝浪提醒劉川說道。

  劉川看了看自己的褲兜,頓時傻眼了,他的前後四個褲兜都被劃了一條整齊的裂縫,裡面的東西自然也全都沒有了,但是劉川先前卻渾然不覺。

  「服氣,我為什麼要服氣,你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抓住我的而已。以你這點本事,還想反什麼扒。」那小毛賊在一旁冷笑道,看來這四個口子都是他的傑作了。

  劉川氣得臉色發青,正要動手收拾這口出不遜的毛賊,冉兮兮卻已經搶先動手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這麼牛還不是只能站在這裡讓姑奶奶抽嘴巴。」冉兮兮猛地扇那毛賊的耳光。

  但這個毛賊卻真有點骨氣,沒有叫痛也沒有求饒,只是冷冷地看著冉兮兮,目光之中滿是恨意。

  「小心點,他想解開手銬!」謝浪忽地說道,手中的中國管刀狠狠地敲在了那小毛賊的小臂拐彎處。

  謝浪敲擊的地方,能夠讓人手臂麻痺,所以俗話叫做「麻筋」,那毛賊再強悍,被銅管這麼狠狠一敲之後,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叮噹!~」一聲,一根小鋼絲從那毛賊的手中掉在了地上。

  「你怎麼看出他在解手銬?」冉兮兮問道。那毛賊的手被銬在背後,謝浪沒有理由看得到的啊。

  「誰讓他穿T恤光著膀子呢,剛才他解手銬的時候,手臂的肌肉和筋因為處於緊張狀態而收縮、顫動,誰讓你們兩個沒有注意到呢。」謝浪裝著不經意地說道,但這足以讓劉川和冉兮兮對他刮目相看了。

  不過,這個小毛賊的手段和傲氣還是讓謝浪感到有些吃驚。畢竟,他和一般的毛賊有些不太一樣,沒有那種賊眉鼠眼的感覺,雖然年青,但是給人一種很老練的感覺。

  見劉川和冉兮兮又要對這毛賊動手,謝浪阻止道︰「算了,再打他也不會服氣的。」

  「哼。」那毛賊冷哼了一聲,應證了謝浪的話。

  「別以為你劃了老子的包,你就牛氣了,等到了派出所,有你小子好受的。」劉川喝道。

  這毛賊不僅毀了劉川的面子,還折損了他的威嚴,讓劉川的確非常的氣氛。他生平抓賊不少,但是這種嘴硬的毛賊還是頭一回給遇上。

  到了火車站派出所之後,冉兮兮和劉川對這些毛賊一一進行了審問,最後才發現先前那個很傲氣的小毛賊,就是他們的新頭目,綽號叫做阿七,取代了貓九的位置接替了火車站這塊肥得流油的地盤。

  只是,冉兮兮和劉川卻沒能從這個阿七的口中掏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這傢伙實在是太嘴硬了。更讓劉川鬱悶的是,他的錢包雖然被阿七給偷走了,但是卻不在阿七身上,今天這位劉隊長可真是「三年打鷹,卻讓老鷹一朝啄瞎了眼」。

  「你要怎麼樣才肯說出你身後面的那些人?」冉兮兮頹然地問道,她已經打算放棄阿七這條線了。

  「你有本事讓我服氣的話。」阿七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那你有什麼本事?」劉川喝道。

  「我劃了你的褲兜,取了你的錢包,而你沒有反應,這就是本事。」阿七答道。

  「那你還不是讓我給抓住了。」劉川說道。

  「你是靠你的本事抓住我的?」阿七不屑地說道。

  劉川不禁默然,因為他抓住這毛賊,的確不是靠他的本事,靠的是謝浪的主意。

  「怎麼了,有進展沒有?」這時候謝浪在審訊室門口問道,他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冉兮兮搖了搖頭,對謝浪說道︰「這小子嘴硬,說要我們拿出真本事來讓他服氣才行。」

  「那你有什麼本事?先前你想解開手銬逃跑還不是讓我給識破了。」謝浪走進去對阿七說道。

  阿七看了看謝浪,大概是被觸及到了心中的痛處,激動道︰「有種你跟我比試一下,如果我輸了,你們問什麼我答什麼;如果你輸了,讓他們兩個不要來煩我了。」

  「好,怎麼個比試法?」謝浪問道。

  偷竊也是一項手藝活,只要是玩手藝的,謝浪都有信心跟對方比上一比。

  聽見謝浪和這小毛賊要比試一番,冉兮兮居然也來了興趣,讓劉川暫時打開了阿七的手銬,然後在阿七的要求下,給了他一塊刀片和一張普通的草稿紙。

  阿七將那張紙壓在左手背上,然後右手拿著刀片,緩慢而又謹慎地將刀片從紙上劃過。

  薄薄的紙片一分為二,從阿七的手背上滑落下來,但是那鋒利的刀片卻沒有在他手背上留下半點劃痕。

  看見這小毛賊露了這麼一手,冉兮兮和劉川都不由得驚了,而劉川現在才終於明白,先前自己栽得一點都不冤枉,以這小子的手法,別說不動聲色地劃破他的褲兜了,就算是偷走他的內褲,搞不好他都未必會察覺到。

  謝浪的臉上並沒有什麼驚駭的表情,他平靜地問道︰「這一手你練了幾年?」

  「七年。」阿七傲然應道,心中忽地思緒萬千,他從七歲的時候被人選中,開始練習扒竊的技藝,十四歲出道作案,至今已經有五年之久了。

  五年來,他終於還是失手了,曾經他一度認為憑借自己的技藝,可以像那位道上的前輩一樣,一生當中從不失手。

  謝浪沒有理會阿七在想什麼,說道︰「七年,難怪你的手可以靈活到這個地步。只可惜你現在的技藝,恐怕也只是停留在五年前你出道時候的水準吧,利慾燻心能有什麼進展,只可惜了你這雙手。」

  說著,謝浪也將一張紙放在了手背上,輕輕抖了抖他的中國管刀,裡面冒出一截刀刃。謝浪出手很快,運刀成風,大開大闔,全然沒有阿七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片刻之後,謝浪手上的紙張已經被切割成了紙屑,看著明晃晃的刀刃在面前飛來飛去,嚇得冉兮兮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她完全沒有想到謝浪說做就做,而且還玩得這麼驚險。

  謝浪輕輕抖掉了手背上的紙屑,剩下一塊稍微完整的紙片,謝浪將其放在了阿七面前。

  其餘的三個人定楮一看,只見那紙片竟然是一隻生肖老鼠的剪紙圖案。

  「今年是鼠年,貼在牆上圖個吉利吧。」謝浪微微一笑道。

  冉兮兮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而劉川也是滿臉震撼,被這個「小鬼」的手段給震懾住了。

  阿七臉色變得蒼白,謝浪玩的這一手,和他比起來,其難易程度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更何況,謝浪的年齡看起來比他還要年青一些,這讓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看見這三個人的表情,謝浪心中真有幾分臭美。

  「你是怎麼做到的?」沉默了片刻之後,阿七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先前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

  「練出來的。」謝浪答道。勤能補拙、熟能生巧,他幾乎從娘胎中就開始了修煉,否則即使天賦再高,他也休想達到現在的技藝。不過,這些過程說出來的話就等於顯擺了,所以謝浪又道︰「比也比了,現在你總該服氣了吧?」

  「問吧?」阿七頹然道。
第二十七章 錯失一著(二)

快到一點半的時候,問話終於結束了。

  阿七雖然是一個盜賊,但是還算是守信,只要他知道的,都如數告訴了謝浪和冉兮兮等人。

  不過,事情的複雜性遠遠超過了謝浪的想像,他原本以為阿七應該就是直接屬於魏道或者刀子統管了,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在阿七的印象當中,只見過魏道五次而已,在他們這些人當中,魏道不僅是他們的幫派的頭目,也是他們這些毛賊崇拜的偶像,因為魏道偷技出神入化,從未失手。

  魏道於十多年前創立了一個地下幫派,叫做一寸堂,只用了一年時間,魏道的一寸堂就收編了整個成都市的盜賊,而後幾年的時間,一寸堂逐步擴大了規模,涉及到了許多行業內,所以魏道並非只是一個偷雞摸狗的盜賊那麼簡單。

  最初火車站一帶偷竊的事情都由貓九在負責,這小子是魏道的一個外傳弟子,如果不是遇到了冉兮兮和謝浪兩人,這貓九恐怕還在這一帶作威作福。後來貓九失手之後,這裡被耗子插手了一段時間,但是幾天過後,耗子就讓刀子用血滴子給摘了頭顱。於是,再沒有道上的人敢打這塊地盤的主意,後來在魏道的授意下,阿七成了這一帶小偷的新頭目。

  事情就是這樣,一寸堂有著很嚴厲的規矩,加上阿七的身份地位並不高,所以知道的東西並不多,他只是負責統領這一帶的小毛賊,然後將收益的一大半上交給他上面的那個聯絡人,那個人叫做濤哥。

  至於這些小偷使用的各種專用工具,也是濤哥代為提供。他們所使用的戒子,比之貓九先前的雙翼戒成色要差一截,不過功能卻更為實用,完全是為這些小偷量身定制的。除了可以彈射出刀片,還有的能夠放出抓取東西的細鉤,有的戒子還能夠藏少量的迷藥……

  審訊完阿七之後,三人匆匆地吃了一頓午餐,然後又去了一趟火車站。

  大概是得到了消息,火車站的小偷就好像完全憑空蒸發一般,一個都見不著了。

  謝浪原本準備「大開殺戒」的計劃頓時落空了。不過仔細想想,謝浪也就釋然了,畢竟這些小毛賊也不是傻瓜,一看連頭目都進了牢房,哪還會在原來的地方等著被抓呢。況且,照阿七所說的來看,這些小毛賊在魏道心中根本毫無份量,恐怕謝浪就是將火車站的毛賊全部抓光,也未必能夠讓魏道感到心痛。

  見謝浪有些失望,冉兮兮拍了拍謝浪的肩膀,安慰道︰「今天抓住了這幾個毛賊,已經算是大功一件了,要是魏道真的那麼容易被抓住,我們早就將他繩之以法了。」

  劉川這時候也說道︰「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什麼,現在我收回先前對你的意見和看法,謝浪你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有見識有手段,是個男人。先前那個小毛賊,要不是你壓制了他的銳氣,恐怕他真的會嘴硬到底的。」

  「劉隊長你過獎了。」謝浪說道,心中對劉川的惡感消失了大半。

  劉川撥弄了一下先前從小毛賊那裡收刮來的戒子,說道︰「想不到這小小的一枚戒子,竟然能夠有這麼多的用途,難怪這些毛賊越來越不好抓了,原來都用上了這些高檔玩意兒。對了,謝浪你剛才耍的那一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

  「是啊,剛才我都驚得忘記稱讚你了。」冉兮兮興奮地說道,「沒見過人能夠這麼耍刀的。」

  「都說是練出來的了。況且我這也不算什麼,你們聽過『郢匠揮斤』這個典故沒有?」謝浪說道,見冉兮兮和劉川一臉茫然,繼續道︰「《莊子?徐無鬼》上所載,有匠人揮斧削去郢人塗在鼻翼上的白粉,而不傷其人。用斧頭削掉人家鼻子上的白灰,這才叫做牛。」

  謝浪為了練習對力道的絕對控制,小時候每天都跟爺爺去山上揮斧砍柴,又或者跟老爹去開山鑿石,無論寒暑冬夏,以前的十多年間從未間斷。「郢匠揮斤」這個故事,最早是他爺爺跟他說的,也是謝浪的發誓要超越的對象之一。

  「用斧頭削人鼻子上的白灰,這個怎麼可能啊,搞不好把鼻子都會削掉了。」冉兮兮驚道。

  「你不相信就算了,人的這雙手其實可以幹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來,不過如果你不相信自己的手,那麼就什麼東西都幹不出來了。」謝浪說道,「我估計今天不會再有什麼收穫了,我想這一帶的小毛賊估計已經認識我們三個人了。你們兩位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謝浪你今天怎麼這麼心急呢?」冉兮兮訝道,「以前你可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態度啊。」

  「魏道這幫鳥人擺明了不讓我安身,既然我不想做他們的走狗,就只能跟他們拼上了。」謝浪嘆道,「不過看起來這廝不僅老奸巨滑,而且勢力雄厚,恐怕我這次真有點像是以卵擊石了。你們有什麼好想法,就趕緊告訴我吧,一天不除掉這廝,我都寢食難安。」

  先前魏道雖然派遣刀子來襲擊過謝浪,不過謝浪知道對方多半是處於警告,而並非真的想殺人,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同了,他已經和魏道徹底翻臉,那麼對方也沒有可能再放過他謝浪了。對於警察,魏道也許還有幾分顧慮,但是對於謝浪,魏道估計是很想除之而後快。

  如今雙方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再無轉圜餘地。

  冉兮兮親自面對過刀子的血滴子,至今仍感心有餘悸,她知道謝浪所言不虛,魏道這種人一旦決心要對付你,真是有種防不勝防的感覺。

  「要不然下午我們去一趟青絲娛樂城?」冉兮兮提議道。

  青絲娛樂城是阿七和聯絡人濤哥經常聯絡的地方,剛才阿七已經約定濤哥下午三點在那裡見面。不過,謝浪和冉兮兮都知道,這個濤哥也不是傻瓜,多半知道阿七已經落入了警察手中,所以絕對不會傻到自己送上門去的。

  「你認為那個接頭的人會去?」謝浪問道,顯然他自己毫無信心,猶豫了片刻,他又道︰「也好,我們就去踫踫運氣吧。」

  劉川看了看自己被劃了幾道口子的褲子,說道︰「也好,不過我也估計那個什麼濤哥多半不會出現了,下午我就不陪你們去了,我去把這褲子給換了……該死的小毛賊,我這褲子花了好幾百,而且還是還是頭一回穿呢。」

  劉川說起褲子的時候,冉兮兮看了看謝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終究是沒有說話。

  將劉川送走了之後,謝浪才問道︰「冉警官,你剛才是不是想問我什麼?」

  「我那時候忽然想到,你是會補鞋的,不過會不會補衣服呢?」冉兮兮笑道。

  「你別說,我還真是會補衣服。」謝浪也笑了,露出一個狡黠的神色,「不過男人的衣服我一般是不會給他補的,如果你的衣服壞了可以找我補補。」

  「你就別臭美了。」冉兮兮說道。

  兩點半的時候,兩人就趕到了那個青絲娛樂城。

  這是一家在成都很有規模的娛樂城之一,酒吧、茶樓、歌舞廳之類應有盡有。

  大廳裡面穿梭往來的服務生,大多是身材火爆、穿著暴露的女性,看得謝浪臉上直髮燙。

  「我們是來找濤哥的。」冉兮兮對大廳經理說道。

  「原來是濤哥的客人,兩位請到這邊用茶,濤哥到了我就通知兩位。」那經理很熱情地說道,似乎濤哥是這裡的常客,而且有一定的地位。

  這個娛樂城的生意似乎不錯,而且進進出出的人看來都是非富即貴,當然謝浪只是一個例外。約莫過了十多分鐘,一個美女服務員走了過來,俯身對謝浪和冉兮兮兩人說道︰「濤哥已經來了,請兩位跟我來。」

  那美女服務生穿著低領的旗袍,俯身的一剎那,胸前春光一覽無遺。謝浪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心中只有暗叫「阿彌陀佛」。

  不過聽見這個濤哥到了,謝浪和冉兮兮都不禁心中一喜,只要抓住了這個傢伙,順籐摸瓜,總有辦法將魏道和他的一寸堂連根剷除的。

  謝浪和冉兮兮跟那服務生到了電梯裡面。讓兩人有些意外的是,電梯沒有上升,而是向下落了下去,看情形好像是去地下停車場。

  不過電梯門打開之後,卻不是地下停車場,而是一條長長的密閉走廊。

  「兩位請這邊來。」那服務生在前帶路道。

  「這是去哪裡?」冉兮兮戒備地說道。

  「濤哥一直都喜歡在地下會客室會客,你們難道不知道?」那服務生微笑道。

  來到走廊拐角處的時候,那個服務生忽地加快腳步走過來拐角。

  謝浪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連忙跟了上去,但是已經晚了一步,那服務生已經消失不見了,而走廊的拐角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牆壁。回頭再看去,連電梯的出口也不在了。

  不用說,兩人都明白自己被困住了。
第二十八章 意外的邀請(一)

「大意啊,我們一心想著抓賊,卻沒有料到賊也想抓我們呢。」謝浪感嘆道。

  看起來那個濤哥也不是什麼傻鳥,恐怕早就知道阿七出賣了他,而他就將計就計,將謝浪和冉兮兮給引來了這裡。一般來說,聽見警察要來,賊人都會退避三舍,但是這個濤哥的膽識和手段畢竟比普通的毛賊強上一籌。

  「還說呢,要不是你剛才一直盯著那個女人的胸部看,恐怕也不會著了人家的道吧?」冉兮兮冷哼了一聲。

  謝浪臉上不僅一紅,先前的確是有些疏忽大意了,不過嘴上當然不肯認錯,辯解道︰「那女人剛才不是走在我前面嗎,我怎麼可能看到她的胸部,就算看也最多是臀部而已……」

  「少貧嘴了,還是想想該怎麼出去吧。」冉兮兮打斷了謝浪的話頭。

  「冉警官和謝少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這時候,封閉的走廊中忽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就是濤……哥?」謝浪問道,他並不清楚濤哥的真實名字。

  「鄙人薛濤。」那聲音說道,「謝少你可以先閉嘴嗎,我想和冉小姐說兩句。」

  「有屁就放。」冉兮兮不耐煩地說道。

  「兮兮,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深情地問道。

  那「兮兮」兩個字聽得謝浪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低聲罵了一聲,「難不成還是舊相識麼?」

  「你誰啊,我沒空給你玩猜謎語了。」冉兮兮不耐煩地說道。

  「我是薛濤啊,你忘記了我們以前一起在軍區大院裡面長大的?」薛濤有些激動地說道,「小時候我們還一起去抓蛐蛐的,你還記得麼?」

  「原來是小桃子……」冉兮兮終於想起了這人,小桃子就是小濤子。冉兮兮說道︰「幾年前你忽地離開了軍區大院,後來我才聽說你爸爸出了點事情,那以後就沒有你的消息了啊。」

  「是啊,我老爸犯事進了監獄後,我們家房子也被充公了,我和我媽那幾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薛濤長嘆息了一聲,「好在我大難不死,總算混到了今天的位置,這個娛樂城就是我名下產業之一。」

  「不錯啊,終究是飛黃騰達了。」冉兮兮帶著諷刺的口吻說道,「你把我關在這裡,就是為了顯擺你的產業?勸你一句,不義之財最好別沾了。」

  「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跟你為難的。」薛濤說道,「只要你答應不再插手我們的事情,並且和這小子劃清界限,我立即就放你出來,我們還是好朋友。」

  「你要是肯立即棄暗投明的話,我們還可能是朋友,否則你就是自掘墳墓。」冉兮兮喝道。雖然這位小桃子一直把冉兮兮當作「好朋友」,但是在冉兮兮眼中,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兮兮,沒關係,我知道你現在瞧不起我的身份,覺得我是強盜小偷。不過你知道嗎,從我懂事的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了你,為了你我可以和大院的其餘男生打架,我還偷了我爸的佩槍,殺了大院那條經常衝你吠的狼狗,甚至我還陪你一起玩那些我並不喜歡的女生遊戲……」

  薛濤的表白當真是真情流露,看得出來他當年甚至現在對冉兮兮都還是一往情深。這時候好不容易有一個表白的機會,他終於鼓足勇氣全盤說了出來。

  但是謝浪實在忍受不住了,大聲說道︰「小桃子,我求你趕快弄死我吧,你這些話差點讓我把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算我求你了。」

  冉兮兮白了謝浪一眼,才說道︰「薛濤,不要說你現在成了毛賊,就算是你是堂堂正正的一個人,本小姐對你也不會有超越友誼之外的感情,所以你可以死了這條心。」

  「沒錯,你趕緊死了這心吧,你這些話讓我都受不了了。」謝浪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兮兮,你當真這麼無情?」薛濤的聲音忽地由深情變成了猙獰,「賤女人,我本來想讓你繼續做一個高貴的女神,哪知道你太不識抬舉了,甘心做一個賤人。既然這樣,我就只能將你們兩人餓上幾天了。等你餓得連指頭都動不了的時候,我再慢慢來收拾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我呢,你準備如何處置我?」謝浪大聲問道。

  「我們娛樂城最近的羊肉火鍋很好賣,相信在羊肉裡面摻點人肉進去,也應該吃不出來吧?」薛濤獰笑道,「到時候讓這賤女人也嘗嘗熬了人骨頭的羊肉湯味道究竟如何。」

  說完之後,薛濤似乎已經走開,任憑謝浪和冉兮兮如何說話,他都不再回應了。

  「天啊,你以前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啊?」謝浪問道,眼楮四處瞅著。

  「以前這人沒這麼討厭,可能是他父親犯事進了監獄之後,他就性情大變了吧。」冉兮兮說道,「你在看什麼啊,難道你有辦法從這裡出去?」

  「人家既然把我們關在了這裡,恐怕就沒有打算讓我們出去了吧?」謝浪說道,但是卻並不緊張,「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八字相衝啊,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八成都會遇到倒霉的事情。上次被關在鬼樓裡面沒幾天,現在又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桃子給關在了密閉通道裡面。你說,這是不是很邪門啊?」

  「邪門個頭,早知道你沒有辦法逃出這裡,我剛才就該虛與委蛇地答應了薛濤。」冉兮兮說道。

  「什麼,你居然那麼沒有義氣?」

  「義氣能有命重要嗎?況且我要是出去了,還能夠想辦法將你弄出去,現在我們兩人都困在這裡了,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嗎?」冉兮兮鬱鬱地說道,「早知道我就不押寶在你身上了。」

  「是啊,你沒聽你的小桃子說嗎,他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呢。」謝浪說道,「我大不了也就是變成了一鍋湯水而已。」

  「什麼小桃、小李子,別開玩笑了,你真沒有辦法出去了?」冉兮兮嚴肅道。

  「真沒辦法了。」謝浪答道,索性躺在了走廊上,「瞧這地毯多軟和,在這裡睡上一覺也不錯。」

  「喂,你真的就睡覺了?」冉兮兮問道。

  「不睡覺還幹嘛,你要尋找出路的話,就趕緊去找吧。」謝浪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睡著的人一般不會感覺到飢餓,但是感到飢餓的人,可就很難睡著了哦。」

  說完,謝浪蜷縮著腿,果真開始睡覺了,也不理會冉兮兮的叫嚷。

  冉兮兮罵了幾句,只得開始自尋出路,

  不過這封閉的走廊裡面就只有光禿禿的幾扇牆壁,冉兮兮尋覓了半天,也找不到所謂的出路。

  向外面求助當然也不行,因為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

  折騰了幾個小時之後,冉兮兮也實在是困了,背靠著牆挨著謝浪睡了過去。若是換著她一個人被困在這裡,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辦法睡著,但是跟謝浪關在一起,卻讓她有一種奇妙的安全感,因為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謝浪也顯得非常的沉著冷靜。

  也許,即使是再強悍的女人,也需要一個男人的保護吧。冉兮兮之所以喜歡布拉德.皮特,大概也就是認為這種強壯的男人能夠給她帶來充足的安全感吧。

  冉兮兮睡到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卻被謝浪輕輕地叫醒了,冉兮兮睡眼朦朧地問道︰「幹嘛啊?」

  「小聲點。」謝浪低聲說道,「我們該走了。」

  「去那裡啊?」

  「別問那麼多,如果你想留這裡,那就繼續睡吧。」謝浪說道,「你的小桃子可是巴巴地想佔你便宜呢。」

  聽見「小桃子」三個字,冉兮兮立即清醒了大半,站起身來,低聲問道︰「我們怎麼出去?」

  「你跟在我身後面就可以出去了。」謝浪說道,向走廊的盡頭走去,那個地方就是先前服務生消失的地方。在冉兮兮睡覺的時候,謝浪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找到了出路。

  牆的盡頭除了牆壁似乎什麼都沒有,但是謝浪手中的管刀卻輕鬆地刺入了牆壁裡面,似乎謝浪早就知道這個地方的牆壁內藏有玄虛。

  隨著刀鋒的遊走,牆壁被謝浪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裡面出現了一截鋼製的轉軸一類的東西。

  謝浪將手伸進去用力一扭,牆壁忽地移開,多出了一個拐角和一截通道。

  冉兮兮見狀,哪裡還會遲疑,連忙走入了那截通道中。

  五分鐘過後,冉兮兮和謝浪走出了這個地方,出現在地下停車場中。

  這時候,才見冉兮兮鬆了一口大氣,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哥,我讓人給綁架了,在青絲娛樂城。」

  說完,冉兮兮很乾脆地就掛掉了電話。

  謝浪滿臉疑惑地說道︰「冉警官你是不是沒有睡醒啊,叫人幫忙也應該叫你的警察同事吧,怎麼把你哥給叫過來呢?」

  「我的那些警察同事現在恐怕還在做春秋大夢,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黃花菜恐怕都涼了。」冉兮兮一邊向外面走,一邊說道,「我哥的人就不同了,最多五分鐘就感過來了。」

  見謝浪將信將疑,冉兮兮說道︰「要不然打個賭,等我們出了這個停車場,我保證他就已經來了。」
第二十九章 意外的邀請(二)

「那賭什麼?」謝浪道。他覺得冉兮兮的老哥就算再快,穿衣服也要幾分鐘吧,何況還要趕來這裡。

  「我要是輸了,就請你吃飯;你要是輸了,就送一把你那什麼中國管刀給我,如何?」冉兮兮說道。

  「不會吧,一頓飯就想騙我親手打造的管刀?」謝浪抗議道,但是很快他就妥協了,畢竟和冉兮兮已經混得這麼熟了,就算看在朋友情面上,謝浪也不好拒絕。

  不過謝浪很快就輸了賭局,因為等他和冉兮兮從停車站走出來的時候,冉兮兮的哥哥和他手下的人都已經趕來了這裡,而且都是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這一隊人差不多二十人,給謝浪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些人都是軍人,而且是經過職業化訓練的軍人。

  為首的一個人見到冉兮兮,立即衝上來關切地說道︰「小兮,你不是被綁架了嗎,沒事吧?」

  那人看起來非常的威武、強壯,而且顯得很精煉,謝浪覺得可能就是冉兮兮的哥了。

  「現在是沒事了,不過綁架我的那幫人可能還在這裡呢。」冉兮兮無精打采地說道,「綁匪頭目叫做薛濤,以前在我們大院住過,你應該認識,這個地方是他的窩點,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薛濤……那狗東西吃了豹子膽麼?」冉兮兮的哥哥大罵一聲,帶領著他的人衝進了娛樂城。

  娛樂城裡面還有一些夜間娛樂的客人,見這幫三大無粗、全副武裝的大漢衝進去之後,裡面立即雞飛狗跳,混亂成了一片。

  這情形哪裡像是抓賊,分明就是直接去砸場子去了。

  謝浪見冉兮兮的哥哥竟然如此的暴力,低聲問道︰「冉警官,你哥這麼搞,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你以為我哥是流氓嗎?他隸屬國家特勤部門,打擊這些危害社會和國家安全的不法分子,完全就是職責所在。」冉兮兮冷冷地說道,「這些人三番兩次來惹我,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怎麼行。」

  聽見冉兮兮這話,謝浪不禁暗自咂舌,以他的哥哥的脾氣和手段來看,一旦薛濤和他手下的人被抓住,其下場可能是非常殘酷的。

  「其它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記得這場賭局你輸了,給我打造一把像樣點的中國管刀。」冉兮兮說道,向街邊的夜間小吃店走出。

  「那這頓飯還是你請客吧?」謝浪問道。

  「好吧,你可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冉兮兮笑罵道。

  冉兮兮叫了一堆燒烤和一箱子啤酒,和謝浪就在那小店吃了起來。

  「對了,既然你有辦法逃出來,為什麼不早點動手呢,害我被關了好幾個小時的緊閉。」冉兮兮邊吃邊說道,似乎有些埋怨謝浪。

  「大姐,麻煩你動動腦子好不好,如果我一早就動手,恐怕還沒等我們出去,人家就先動手弄死我們了。我之所以要等到半夜動手,就是等他們疏於防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肯定有地方可以監視我們的活動。」謝浪說道。

  「那你怎麼肯定半夜的時候人家肯定不會發現我們逃走呢?」冉兮兮不服氣地說道。

  「廢話,換成是你,願意一直目不轉楮地監視兩個睡覺的人長達好幾個小時嗎,而且這兩個人看起來根本沒有打算逃跑?」

  「這麼說,你是故意裝睡覺的?」冉兮兮問道,心中越發有些佩服謝浪了。

  「沒錯,不過這次我們算是走了狗屎運,不然情況就截然不同了。」謝浪說道,「要不是你那個小桃子顧及你的性命,沒有立即動手的話,我恐怕早就讓他們給弄死在裡面了。一時大意啊,如果我多留意一下四周,就不會鑽進人家的陷阱了。」

  「你這是活該。」冉兮兮笑罵道,「誰讓你一直色迷迷地盯著那個漂亮服務生呢。」

  這話說得謝浪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不過仍然堅持道︰「冉警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還不至於為了『審美』而放棄自己的寶貴生命吧,更何況那服務生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我覺得比冉警官你還是差了好大一截呢。」

  「你少貧嘴了。」冉兮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別一天冉警官冉警官的叫,聽起來怪有點刺耳的,乾脆你叫我一聲兮姐得了,以後你有什麼事情我也要罩你。」

  「兮姐?」謝浪心中總覺得這個稱呼有點怪怪的,正要說點什麼,卻看見冉兮兮的哥哥走了過來。

  「小兮,薛濤那個狗東西已經跑了,不過他手下的人已經讓我給抓住了。我讓兄弟們帶回去收拾他們一頓,明天再交給警察局。另外,這娛樂城裡面居然還涉及了黃賭毒,我們抓了幾個嫖客和賭客,準備狠狠罰他們一筆錢。」冉兮兮的哥說道,然後盯著謝浪,「這小子是誰啊?」

  「他叫謝浪,是我朋友。」冉兮兮解釋道,「這個是我哥,叫冉凌。」

  「你朋友,你什麼時候有男生朋友了?」冉凌是一個粗線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將謝浪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然後沖謝浪伸出了手。

  「哥,你煩不煩啊,又想去試人家手勁。」冉兮兮不滿地說道,「我大學兩個同學,就是讓你給捏得手骨錯位了,害得人家都以為你是變態呢。」

  見陰謀被識破了,冉凌尷尬地收回了手,說道︰「我只是想跟你的新朋友認識一下而已嘛。對了,薛濤那個狗東西沒有欺負你吧?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就讓他後悔做人了!」

  「在這裡發狠話有什麼用啊,還不是讓人家給跑了。」冉兮兮嘆道,「今天要不是謝浪,我估計你只能來給我收屍了,哎~」

  「小兮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薛濤那個混蛋給找出來,操!」冉凌大聲說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可憐的小攤立即在冉凌的手掌下土崩瓦解了。

  老闆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見狀氣沖沖地衝了過來,大概是準備教訓一下這個敢砸他攤子的「流氓」吧,但是看見冉凌那身材、那氣勢,立即就失了銳氣,只得諾諾地說道︰「你們……你們不能不講道理啊。」

  「給,別在那邊唧唧歪歪。」冉凌掏出了五百元遞給老闆,然後對冉兮兮說道︰「小兮,先回去吧,明天老哥再找人去調查,反正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

  「走吧,反正現在也沒得吃了。」冉兮兮站起身,對冉凌說道︰「先送謝浪回去學校吧。」

  ※ ※ ※

  回到寢室之後,謝浪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這一覺一直睡過了中午,直到謝浪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

  胖子回家了,林強和蔣帥兩個人放假出去旅遊了,謝浪也不知道這會兒誰會來寢室。

  「誰啊?」謝浪問道。

  「我,秦照劍,還記得嗎?」門外的聲音隱約有些熟悉,「謝浪在嗎?」

  「秦照劍?」謝浪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終於想起了在落杏林中見到的那個瘦瘦的歷史系眼鏡男。

  謝浪連忙起身開門。

  「你剛才在休息嗎,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秦照劍抱歉道,走進了謝浪寢室。

  「昨天晚上玩得有點晚了,所以睡過了頭。」謝浪說道,「對了,你找我有事情吧?」

  秦照劍點了點頭,說道︰「我三爺爺,秦哲,你應該見過一次,就在那次你們寢室義務勞動的時候,還記得嗎?」

  謝浪當然記得,胖子隨時都因為這件事而在寢室裡面咒罵鐘國濤呢。

  「是這樣的,我三爺爺聽說你的雕刻的技術一流,所以想請你過去幫助他看一樣東西。另外,他也想借這個機會跟你討論討論,他對你的印象似乎很好呢。」秦照劍說道,「我三爺爺雖然是這裡的教授,但是他其實沒有家人,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有時候喜歡結交一些朋友說說話,我希望你不會拒絕。」

  秦照劍後面的話,自然是希望謝浪不要拒絕他三爺爺秦哲的邀請。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秦教授是如何知道我的雕刻技術。」謝浪說道,心中微微有些驚訝,畢竟他和那個秦教授,只是見過一次面而已。

  「謝浪,你也不用太謙虛了,其實你做的那些小玩意兒很受歡迎的,有不少的人都知道。如果可能的話,我都想向你求兩樣東西的。」秦照劍笑道,然後望著謝浪,「怎麼樣?」

  「那就謝謝秦教授了。」謝浪點頭答應。

  畢竟尊師重道的道理謝浪還是知道的,雖然覺得這事有點突然,但是還是決定去拜訪一下這位老教授。 
第三十章 意外的邀請(三)

「那就今天晚上吧。秦照劍說道,起身告辭,「我先跟我三爺爺回個話,五點半的時候來寢室裡面找你,你還可以再睡上一覺。呵,晚上少玩點網游了。」

  原來秦照劍見謝浪先前趟在床上,還以為他是因為晚上玩遊戲太晚了呢。

  送走了秦照劍之後,謝浪首先給冉兮兮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一下她那邊的進展情況。因為薛濤這條線索斷了,警察局的人也沒有辦法追查到關於魏道和刀子的信息,不過冉兮兮卻因為抓賊和搗毀不法分子窩點受到了上級領導讚賞。

  但對於謝浪而言,這並非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魏道很可能會安排新一輪的攻擊。

  魏道在明,謝浪在暗,只是這一點已經讓魏道佔據了絕對優勢,除非謝浪能夠抓到魏道的痛腳。

  不過在學校裡面,謝浪還是覺得相對安全一點,所以謝浪才答應了秦照劍。

  帶著一點小小的疑惑,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謝浪和秦照劍一起到了教師公寓。

  秦哲就住在一樓,門前砌了一個小花園,此時正值院中的菊花盛開,令人賞心悅目。

  「快請進,不要客氣。」秦哲這時候已經在門口等候,笑著對謝浪說道。

  「這個是我做的一個小東西,請秦教授手下。」謝浪將自己準備的一件小禮物遞給了秦哲。

  「這麼客氣幹嘛,隨意一點。」秦哲說道,讓謝浪和秦照劍進屋。

  秦哲不愧是歷史系的教授,屋子的裝修和擺設都很有復古的味道,加上屋中擺放的一些古物收藏品,讓整個屋子都瀰漫著一股歷史滄桑的氣息。

  「哇!~」一進屋,就聽見秦照劍驚呼一聲,然後就見他快步衝到了餐桌前面,「三爺爺,你怎麼弄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啊。」

  餐桌上面,果然是擺滿了菜品、瓜果,好一頓豐盛的晚餐,難怪秦照劍如此的驚訝。

  「我哪裡做得了這麼多菜,我臨時雇了一個廚師。」秦哲很乾脆地說道,「來吧,一邊吃一邊聊。」

  吃飯期間,秦哲和謝浪聊了許多學習、生活之類的問題,讓謝浪感覺秦哲不僅有很高的學術修養,而且非常的平易近人,很快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相比之下,秦照劍反而有些被冷落了的感覺。

  不過,儘管秦哲很好客,但是謝浪還是有些疑惑,因為他仍然不知道秦哲邀請自己前來的目的。

  飯後,三人來到了客廳喝茶,秦哲這才從紙袋中拿出了謝浪送給他的小禮物,仔細觀賞起來。

  那是一個黑色的玲瓏小木塔,只有半個巴掌那麼大,木塔一共七層,但是高度卻不到十厘米,做工非常的精細,每層塔上雕刻著不同的花紋,而且塔的中間鏤空,似乎不止是一件工藝品那麼簡單。

  「謝浪,你送的這件東西可是黑檀木做出來的,其價值不菲,我看是不是太過了啊。」秦哲說道。

  秦哲從謝浪的穿著,看出其家境似乎不太富裕,而謝浪又送這麼一件貴重的東西,讓秦哲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這個是我自己做的,一番心意,秦教授就不用客氣了。」謝浪說道。

  秦哲猶豫了一下,忽地想起以謝浪的手藝,做出這樣的東西並不苦難,也就不再客氣了,說道︰「我見這塔子中間鏤空,而且每層之間似乎有轉軸,是否其中還有別的用處?」

  謝浪笑道︰「秦教授猜得沒錯,這個叫做七巧玲瓏塔,一共有七層,也有七種不同的用處。比如,轉動第一層,將花紋轉動到和其餘六層相反的位置上面,這個塔的頂上就會出現一個小洞。你看,這個小洞其實是用來抖煙灰的,可以當作煙灰缸。因為下面七層塔開有通風小孔,會有微弱的風從小洞裡面灌入,這樣不會就會自動將煙灰吸入塔中,而不會四處飄散。」

  謝浪一邊說,一邊照做,那七巧玲瓏塔的頂上果然出現了一個小洞。

  其實這個七巧玲瓏塔的最初用途也就是煙灰缸,而且是謝浪爺爺獨創出來的,不過後來經過了謝浪的改良,變成了擁有七種不同用處的七巧塔。

  聽謝浪解說,秦哲緩緩地點頭,連秦照劍也來了興趣,說道︰「真是有意思的一件東西,只不過這麼漂亮的一個塔,用來抖煙灰未免是太浪費了吧,而且被煙頭給燒壞了就不好了。對了,這煙灰吸進去之後,該怎麼才能倒出來呢?」

  「真是沒見識,這種材質經過了特殊處理,就算你放在火上燒,也只能讓它緩慢碳化,而不能將他燒成一堆灰,這可不是普通的木柴。」秦哲對秦照劍說道,後者衝他伸了伸舌頭。

  謝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下面有一個轉軸,輕輕地扭動之後,底部就會打開,煙灰什麼的就可以倒出來了。另外,第二層裝的是香料,可以充當香囊的用處;另外的幾層,也都各自有一些小用途。」

  「這個很不錯啊,放在這裡既可以當裝飾品,而且又有這麼多的用處,我覺得比那些死板板的雕塑品好多了,光看沒用的東西有什麼意思啊。」秦照劍說道,扭開了第二層,然後聞見了一種很奇特很舒服的香味。

  那香味雖然沒有形狀,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它似乎在空氣中流動一般,令人神清氣爽。

  「流香?」秦哲微微驚嘆道。

  「秦教授也知道這種香料?」謝浪問道。

  秦哲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若隱若無,隨風而流,這是最好的香料之一。」

  其實,也是很貴的一種香料,秦哲有些懷疑謝浪的家境似乎真的有看起來那麼艱難。因為貧窮的家庭,如何捨棄用這種香料,何況這香料也不是一般渠道能夠弄到的。

  「那這個原始打火機是怎麼回事啊?」秦照劍又開啟了一層。

  「裡面放的是一種紅色苔蘚,經過擠壓、摩擦之後,很容易產生火星,不過卻不會燃成明火。」

  「謝浪你真是厲害,竟然可以做出這麼奇妙的東西。」秦照劍讚道,然後對秦哲說道,「三爺爺,你把這東西送給我吧,我簡直太喜歡了。」

  「是麼,不過我也很喜歡啊。」秦哲拒絕了秦照劍的要求,然後對謝浪說道,「對了,謝浪你喜歡臉譜嗎?」

  「我對臉譜沒什麼研究,不過我喜歡川劇的變臉絕技。我想秦教授這麼說,一定是有這方面的收藏,那我倒是要去見識見識。」謝浪說道。小時候他經常跟著爺爺去看戲,不過對於戲的內容卻聽不懂,只是覺得變臉、噴火、翻跟斗這些動作很有意思。

  「那你們慢慢看,我玩玩這東西。」秦照劍說道,他似乎對秦哲的臉譜沒有什麼興趣。

  謝浪跟著秦哲來到了他的書房,只見四周的牆壁上都掛滿了各色各樣的臉譜,雖然謝浪不瞭解臉譜的文化,但是也能夠辨別出這些臉譜都屬於精品。由此可見,秦哲不僅僅是收藏,而且是非常的喜歡研究臉譜了,否則也不會將整個書房的牆壁都掛滿。

  謝浪原本只是抱著欣賞的態度來看看,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被這其中的一些東西所吸引住了,這四周牆壁的臉譜裡面,無論是色彩,還是圖案,又或者是筆畫,都有種說出道不明的東西蘊含其中。

  一張一張地看過去,謝浪越發深陷其中。

  良久,秦哲開口問道︰「如何?」

  「原來一張臉竟然有這麼多的變化。」謝浪嘆道。

  謝浪已經隱約把握到了這種臉譜的工藝精髓所在,雖然他不知道這東西出自何人之手,但是能夠在這些臉譜中灌注如此多的東西進去,那人一定非常的了得,可惜的是時間太短了,讓謝浪來不及細細領悟。

  秦哲的臉上出現了少許的讚賞之意,說道︰「時間不早了,先回寢室休息吧,明天繼續過來,我看你樂在其中,明天正好跟你聊聊。」

  「謝謝秦教授,哎呀,怎麼都快十一點了。」謝浪這才發現時間過得竟然如此之快,不知不覺他竟然在秦哲的書房裡面呆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謝浪來到客廳,準備叫秦照劍一起離開,卻發現秦照劍早已經走了。

  「這個小傢伙,竟然將你送我的七竅玲瓏塔給拿走了,真是可惡。」秦哲慍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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