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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尋龍記 作者:無極 (連載中)

第十一章 草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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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奮和緊張的心情,讓項思龍不由的仔細打量起自己這位將來一統中原的兄弟劉邦來。
  卻見他濃眉寬額,顴骨渾圓高起,使人看上去極具威嚴:一雙閃閃有神的眼睛予人以深邃莫測,複雜難明的感覺,最引入注目的是他下巴那一叢濃密漆黑的鬍鬚和他高大魁梧的身材,隱隱給人一種威霸天下的氣勢。但是嘴角那的抹讓人威覺輕浮的笑意和眉宇間顯出的放縱神色,卻又讓人覺著他性格雖是豁達大度而行為則可能是放蕩不羈來。
  劉邦這時正對著父親劉公說話,倏見項思龍也是一陣愕然,只覺項思龍的目光似能看穿他的肺腑,讓他心底一片驚然,但旋即平靜,走到美蠶娘身邊豪爽的道:
  「娘,這位兄弟是誰?看他那英武不凡的姿態,真讓人感覺有著一見如故的感覺。」
  項思龍聽得這話微微一笑,暗自佩服劉邦的結交手段,就此一句話就讓人對他產生好感,當下朗然道:
  「這位想必就是沛縣江湖中人人稱道的劉兄弟了,在下項思龍,今日能得以識見,實感三生有幸。」
  項思龍雖然知道劉邦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想著他將來是風雲一世的漢高祖,以下高興,然而也感覺自己幸運得很,於是說出此番客套話來。
  劉邦目中異光一閃,似感自豪不已,但亦又似怕被項思龍看穿心事,謙然道:
  「項兄哪裡話來?像你這等鬚眉好漢,我劉邦是打心眼裡願意結識呢!」
  項思龍從劉邦這短短坦誠數語之中又感覺出了他雖有點自高自大,但還是可以壓制心中驕態,虛心且很有心機,很會識人量才,心想難怪他能深獲人心,結識許多奇人異士,為他所用,幫他成就大業。當下謹聲道:「劉兄弟真是太抬舉在下了,不過若真是有幸能與你結拜為兄弟朋友,我自也樂意求之不得。」
  劉氏和劉公二人見項思龍和劉邦一見之下似乎很是投緣,均感詫異得很。
  因為在他們心目中劉邦和項思龍根本是兩種絕然不同類型的人物。
  項思龍正義剛烈,俠骨柔情。
  而劉邦則是游手好閒,愛惹是非。
  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如此談得來呢?
  美蠶娘則是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目光柔和而慈愛的看著眼前這英俊魁梧的兩兄弟,他們雖然是兩種性格,但一見之下卻都是油然的感覺一種兄弟情長,心下高興不己。
  劉公詫異之下回神過來,聽得項思龍如此說來,以下大喜,暗想若是邦兒以後能跟他在一起,或許可以改掉從前的許多陋習,說不定還真會有點出息呢。當下欣然大笑道:
  「那以後犬子還請項少俠煩心一二,多多管教了。」
  項思龍心下不置可否,感覺劉公對兒子劉邦的煩厭情緒溢於言表,當下冷然道:
  「伯父此言何講?我看劉兄弟外表雖是顯放蕩不羈,但他胸懷大志,以後定非池中之物,是他人所不能及的,我能跟著他結交已是感覺非常的榮幸了。」
  劉公聽得臉色一變,知項思龍在含沙射影的說他沒得眼光,把兒子劉邦太過看重,當下乾笑兩聲掩過臉上不悅之色,賠笑道:
  「那就承項少俠吉言了。」
  項思龍看著他臉上尷尬之色,心下不以為然,淡淡道:
  「哪裡?晚輩只是聽不慣有的人說劉兄弟閒話而己。」他可真是愛屋及烏了。
  劉邦則是心下又是高興又是感激,大呼:
  「知我者莫若項兄弟也。」
  眾人談得不歡而散,只有劉邦和項思龍互感「心有屢犀一點通。」
  劉邦大笑道:
  「項兄弟真是痛快,我那死古板的老爺子這下定被你氣得屁股冒煙了。」.項思龍懷著一種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的兄弟,看他現在如此粗魯,活生生的一個市井流氓形象,真的是教人難以把他和將來馳騁疆場,指點江山的漢高祖聯繫在一起。
  但史書上確是這麼記載的啊!項思龍歎了一口氣,低落的情緒又升起了些許希望。
  我一定要幫助他,憑著自己通曉他們這個時代的歷史和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出二干多年的文化知識,也要使他成為名副其實的漢高祖,而自己這樣的行為也沒有改變歷史的發展……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將來楚漢相爭時,項羽身邊的謀士是與他一樣俱備了同等條件,而又是自己苦苦尋找的父親項少龍。
  項思龍定下心神,微微一笑轉換話題道:
  「不知劉兄弟將來有何打算呢?難道甘心如此平凡一生嗎?」
  劉邦只覺心中一震,想不到個項思龍一語說中他不甘平凡的心事,嘮嘮道:
  「項兄此言何意?我乃一介被人看不起的草莽武夫,何談能成什麼大業?倒是教項兄見笑了。」
  項思龍知他現在還不能信過自己,爽然一陣大笑道:
  「現在天下局勢混亂,群雄紛起反秦,陳勝王更是如日中天,那麼劉兄弟對此有何感想?」
  劉邦盯著項思龍良久,似乎想從他臉上尋找他心思的珠絲馬跡來。
  項思龍鎮定自若,滿臉期待的等著劉邦說出他心中誠摯的話來。
  劉邦沉默良久,沉聲道:
  「若想成就大業,此時乘勢而起,自是千古良機。」
  項思龍雙掌一拍道:
  「劉兄弟此言極是對矣,陳勝王何能速成此勢?皆因天下苦秦久矣。若劉兄弟欲成大業,必盡快尋找機會起事,方能穩住一片陣腳,否則持群雄皆起,眾多勢力都大於己,那時何能與之相抗?」
  劉邦渾身一顫,目露駭異之色,望著項思龍低聲道:
  「項兄原來也是胸懷大志。但不知你有何起事良策?」
  項思龍沉吟一番道:
  「欲起勢自是先占己方勢強之地,像劉兄弟在沛縣深得人心,不若借其之強取弱之地,先立陣腳,以壯己勢,再謀他圖。」
  劉邦聽得大為歎服,但仍搖搖頭道:
  「項兄不知,我雖結交眾多各方之友,但其中多為酒肉之交,哪像項兄這般雖相識不久己能報心置腹?他們口中雖是應承附和,但萬一起事,要是人力以我為主,恐怕不能令他們心服口服,唉,這也全怪我平時除了人緣之外,別無他長。」
  項思龍聽得劉邦如此氣短,也心有同感,但自己知道劉邦口中所說的人緣,那都是聽得有關他出生時神奇傳說之後才跟他虛與委蛇,哪像自己己知道他將來是位名傳千古的開國君主呢!
  想到這裡心念一動,驀地記起史書上記載劉邦以後是怎樣在眾人面前樹立威信的故事,當下心中有了算計,哈哈大笑道:
  「劉兄弟勿為此事擔憂,為兄自會替你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劉邦此時一臉莫名驚詫,但他也不知怎的,只覺心中格外的信任這個剛相識不久的「項大哥」,且對他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新切之感。
  不覺項思龍與劉邦在這中陽村住了有兩天,但兩人終日形影不離,倪倪而談當今天下局勢。而這二日中,劉邦已瞭解到項思龍的學識、膽略、武功,心中更是欽佩不己。
  同時項思龍也略略瞭解了劉邦的些許前科。
  原來由於劉邦時出生時,使當地充滿了神話色彩,而人們紛紛傳說得劉邦是個「龍種」,所以劉公從小對他非常弱愛,更加上是中年得子,而又有二子己成人,因此劉邦自少到大從無幹過家中任何之事。
  劉邦也由於父親劉公的寵愛,所以自小就特調皮,不學無術,不思長進,漸漸的養成了游手好閒,好吃懶做的惡性習氣,長大以後更變本加厲,任劉公怎樣管教,還是死性不改,依舊我行我素。
  而劉公也因自覺從前對劉邦管教無方,現已是無能為力了,於是便對他放任自流,同時心中也慢慢的討厭他起來,每每見到他不是訓斥,就是挖苦,要不然就是愛搭不理。
  劉邦見一家人除了母親疼愛他之外,其餘的人都對他非常冷漠,於是一氣之下與著平時幾個要好玩友離家出走,到沛縣縣城謀生去了……
  可他到了縣城之後,還是憑著自己在鄉間的慣用手段,又大力吹捧自己是「龍種」之說,使得許多好奇和迷信者都來拜訪他,很快使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縣城中站穩了腳跟,並且和城內黑道人士建立了良好的關係,頓時使得他名聲在沛縣周圍人人知曉,但同時這段時間裡也令他增長了許多見識和完善了腦中的成熟思想,可最為慶幸的是結識了有利臂柱的樊噲、周勃和夏候嬰,這三個是幫助他成就大業的好兄弟。
  項思龍自從瞭解劉邦的經歷後,心中除了感慨之外,就是覺得劉邦也許就因這段經歷才顯出了他今後那不同常入的思想吧……
  次日項思龍和劉邦決定離開中陽村前往劉邦所混之地干沛縣。
  但臨別時,劉氏眼中的哀怨真是讓項思龍不敢逼視,想起她在自己傷重後,被救的那些日子裡,給予自己的關護的愛撫,就不禁黯然神傷起來。
  美蠶娘也是一路沉默,秀目中淚珠盈盈,難分難捨的看著這兩兄弟,但她明白他們都是自己心中深愛那個男人的兒子,他們身上所流的正是他那不平凡的血液,所以他們決不會安靜於這種平凡的生活,他們也都會像他們你們一樣要到戰火紛亂的紅塵中去拼去搏。
  但她擔心的就是他們會不會像他們父親一樣一去之後,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呢?
  項思龍看著美蠶娘神色,心中明白這個嬌美柔弱的二娘的心思,便拉著劉邦兩人緊緊的握住她的雙手,想給這個苦命女人一點臨行前的慰藉。
  而在旁的劉公沒有多少神色,也讓猜不透他心裡到底是喜還是憂。同時劉邦也對他沒有多少好感,只是在一旁與美蠶娘親親熱熱而又淒淒涼涼的相互說著道別的話語,連走時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項思龍心中雖也對劉公這人沒有什麼好感,但看著他臉上那被歲月風霜而刻下的深深皺紋,也不禁深深的同情起這個勞碌了一輩子的平實老人來。他終究也曾深深疼愛過劉邦,還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裡把他撫育成人,就憑這一點,他就算得上是個慈愛的父親了。
  項思龍前前後後的想著,又不禁想起還不知身在何方的父親項少龍來,長歎了一口氣,看著身後漸漸倒退的人影,心中總覺被一種什麼東西卡住似的。
  項思龍和劉邦到了沛縣縣城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
  沛縣並不算大,也沒有像泅水郡城那樣高大的城樓和護城河,連這裡的所有建築都不宏偉,大半是低矮的農舍和倉庫,偶爾看見一兩處富家的府第。
  但比起自己所見的陳平府來確實相差太遠了,以此推斷沛縣的經濟並不發達。
  剛到縣城劉邦就直領項思龍往城東的一家酒店而去,他們到達店門之時,項思龍發現店裡只稀稀疏疏的坐著向個漢子正在喝酒聊天,可他們一見劉邦進來,都忙客氣的跟他打招呼,而自己這樣魁梧高大的身形,反倒沒有人理睬。
  劉邦對項思龍莞爾一笑,目光略掃過店裡,發現老闆娘王媼不在,便徑直走到店裡內室門口叫喊道:
  「老闆娘,快點出來,給我上二壺上等好酒和幾碟像樣小菜,我今天有個好兄弟剛來縣城,我要在此為他接風洗塵!……」
  話聲未落,屋裡已有個女人脆聲應道:
  「是劉爺嗎?請稍候,酒菜馬上就來。」話剛說完,這女人想起什麼似的驚道:
  「喚,對了,劉爺這兩天怎麼沒見你人影呢?你的幾個兄弟樊噲、周勃、夏候嬰都到處找你,像是有著什麼重要事情要與你商量呢!」
  隨著話聲而出,門口已站著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她的容貌並不算得俏麗,身材也略顯肥胖,但臉上所露的神采,倒是有著男子的幾分豪氣。而她見項思龍似乎被他的氣勢所吸引,盯了他好一會兒,才滿臉推笑的走到劉邦身邊問道:
  「劉爺,這位少俠是誰啊?以前怎.從沒見過?是否就是非你剛才所說的那位好兄弟嗎?」
  劉邦聽後豪然一陣爽笑道:
  「老闆娘,你看這裡除了我這兄弟外,還另有他人嗎?」
  話完他就向王媼介紹道:
  「這位就是我剛剛結識的大哥項思龍。」
  隨後又向項思龍介紹道:
  「這位女子就是此店老闆娘王媼。」
  王媼二字入耳,項思龍頓然記起史書上說劉邦經常到王媼、武負兩家酒店喝酒之事,想不到眼前這有幾分男子豪氣的女子就是王媼,當下客氣的點頭道:
  「在下項思龍,初到責地,今後還請王夫人多多關照。」
  王媼臉上一紅,笑道:
  「項少俠何必如此客氣?對了,二位淨站看幹嘛?找個地方坐下,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酒菜。」
  說完匆匆離去。
  望著王媼離去的背影,劉邦對著項思龍耳邊低聲道:
  「真想不到大哥原來英武不凡,魅力無窮,我看這老妮子都被你給吸引住了。在此以前,她對我從來沒有這麼熱情過哦。」
  項思龍聽完劉邦的調笑微怒的笑罵了幾句,就開始觀看起店內的事物起來了……
  沒過多久酒菜都送上了桌來,雖算不上上等酒菜,但也有魚有肉,可算是豐盛得很了。
  才幾杯酒下肚,劉邦的話頭又來了,他乘著酒興向項思龍說道:
  「大哥,不瞞你說,在這沛縣我最喜歡的就是到王姐這家酒店和城西武負開的那店了,她們的為人真沒得話說,在我劉邦窮困潦倒時也還是照樣的給吃給喝,不像他媽的有些傢伙狗眼看人低,他日我若能出人頭地,決忘不了她們的這份恩情,來項大哥,喝酒。」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雜吵之聲傳來,卻見三個二十幾歲的豪武大漢已向他們這邊走來,其中走在前面一個手足粗壯,兩眼神光閃閃,臉目粗豪的漢子連連叫道:
  「劉大哥,怎麼喝酒也不叫兄弟一聲?」
  劉邦一見這三人來此,已忙迎上去口中興奮的道:
  「哪裡哪裡,兄弟正想等會去找三位兄弟再喝他個盡興呢。」
  可一見三人目光盡都朝項思龍望去,似露訝異和不悅之色,又慌忙道:
  「來來來,大家都先坐下,等兄弟慢慢向大家介紹。」
  三人坐定,也都添小碗筷,再要了幾壺酒來。劉邦為雙方介紹過後又大讚起項思龍劍術的高超來。
  項思龍此時己知這三人就是樊噲、周勃、夏候嬰了,想著他們以後都是劉邦身邊的開國軍臣,忙注目細細打量。
  先前說話的那人就是樊噲,粗武中不失豪氣,滿臉的絡腮鬍子,給人一種威猛逼人的感覺。
  但左旁的周勃卻顯得瘦弱了好多,還頗帶幾分文士秀氣,只是渾身上下透出一種令人深感堅毅不拔的氣質。
  而右旁的夏候嬰則是一個粗壯漢子了,前額寬闊,滿臉的英氣顯出他的成熟的精明。
  三人見項思龍一聲一不吭打量自己,頗有點像傲慢不遜的模樣,心下有氣,但礙於劉邦先前對他敬重的樣子,所以強忍不敢發作。
  可酒喝到中途,直性子的樊噲聽著劉邦誇讚項思龍的劍術如此高明法,心中再也忍不下去,忽地站起身道:
  「大哥,那就讓小弟與項兄比試過兩招,為大家助助酒興如何?」
  樊噲宏亮的聲音,令店內所有人士哄然叫好,連忙拉開各自桌子,空出一聲場地。
  項思龍一見如此場面,只好無奈的笑笑,走到己站在空地中的樊噲對面而立。.兩人這時劍都尚未出鞘,可人都己屹立如山,對峙場中,頓時整個店內的氣氛都靜了下來。
  因為眾人均屏息靜氣,伯擾亂了兩人的專注。
  「鏘!」樊噲首先拔出他的七墨劍,橫胸而立,大有橫掃三軍之勢。
  項思龍凝神而注,亦感對方劍氣逼人,也只好緩緩拔出尋龍劍,擺開劍勢,進入「雲龍八式」中的「守劍式。」
  樊噲終是耐不住性子,一見對手已拔出佩劍,就身形一閃,搶至項思龍身前四五步許,七墨劍由內變出,劃出一道弧線,閃電般向項思龍腰部擊來。
  可他不知自己的先攻反而中了項思龍的「引蛇出洞」之計,這時項思龍一見寒劍攻至,不慌不忙,使尋龍劍疾出如風,形成一片劍網守住門戶,而於嚴密封架中作少許的反擊。
  剎那間,只聽得「噹噹噹噹」兩劍連連交擊之聲,這震耳的撞擊聲聽得眾人心弦感撼,狂跳不己。
  兩人愈打愈快,所發的劍光使眾人眼花神搖,競連酒茶都忘記喝了,拍桌助威起來。
  這時店中來了很多聞風而至的人,頓把小店裡外圍得水洩不通,就連在旁的桌子上也都站滿了人。
  王媼看得又氣又惱,卻也是沒得辦法,何況她也被場中二人的精采打鬥吸引住了呢?
  突地樊噲大喝一聲,「喳、喳、喳」連擊出三劍,劍芒在他身前劃出一個個小劍卷,反映著劍光,淒厲無比卻讓入覺著劍身全無實感的向項思龍襲來。
  如此劍法,確是驚世駭俗,如一般高手身當其鋒,都會有種難以架招之感。
  同時項思龍想不到如此粗壯之人,所使的劍法竟這樣精微至此,能封死自己劍招所有進路,不禁雄心大振,仰天長嘯,劍勢略收,再化飛虹,把「雲龍八式」淋漓依次揮出,卻又用勁適可,不致傷著對方。
  只見劍芒閃動,劍吟之聲不絕於耳,長劍幻成的一道道精芒,電掣而出,有若風雷並發。
  眾人都初睹如此神奇的劍技,都目瞪口呆,心醉神迷。
  樊噲亦是感到對方劍勢有如千軍萬馬攻至,讓人生出欲避無從的頹喪感來。
  而觀項思龍面色,他每式出手都從容自若,看似練劍而不是比鬥。
  這時場中發出「噹」的一聲巨響,在場兩人已同時收劍後退。
  而樊噲目露駭異,既耽虎視著項思龍,似是定神般立在那裡……
  項思龍則微笑抱劍一揖道:
  「樊兄,承讓了。」
  圍眾者則看得如癡如醉,還不知誰勝誰負,一聞項思龍的話後,頓時喝采聲如雷,場面激昂熾熱,都對這場精彩的比劍表示歎為觀止。
  這時,劉邦站起拍掌哈哈大笑道:
  「好劍法!好劍法!二位兄弟劍術如此神妙,且旗鼓相當,真讓我們大開眼界。來來來來,我們來為他們的驚世之技慶祝,今天來個不醉不歸。」
  呆坐的周勃和夏候嬰被劉邦的話驚覺過來,都不由打心底裡佩服項思龍,連忙把他和樊噲拉過入席。
  樊噲雖明知自己,不是項思龍敵手,臉色微紅,但並不氣惱,舉杯向項思龍道:
  「項大哥劍術蓋世,我樊噲心服口服,剛才若不是大哥有意相讓,兄弟早己灰頭土臉敗下陣了。來,我敬你一杯。」
  項思龍一見樊噲這憨直的性子,也忙舉杯笑道:
  「樊兄過謙了,你方纔所攻之勢,雄偉宏博,也讓我覺得有著無從架招之感呢!」
  在桌眾人一見兩人如此客氣,一齊哈哈大笑,把剛才的不快頓化作煙消雲散,只覺的彼此感情一下子親切許多。
  次日,項思龍在酒店劍敗樊噲的消息在沛縣很快傳了開來。
  至於樊噲,沛縣中人人知曉。他以屠狗謀生,力大無窮,且劍術高超,在沛縣地界中享有很高的聲望。
  現在出了個既英俊瀟灑又魁梧高大的項思龍,三招二式就擊敗樊噲,人們自是大感興趣,茶餘飯後都談項思龍。
  這天,項思龍和劉邦、樊噲、周勃、夏候嬰幾人又坐在王媼的酒店裡喝酒聊天。席間,他們漫無邊際的向項思龍談論著沛縣的奇聞逸事。
  但項思龍心中興趣不大,只漫不經心地在旁靜聽,心裡卻想著曾盈張碧瑩她們。
  樊噲雖是粗漢,但一望項思龍臉色亦也意識到了項思龍心事重重,開玩笑的道:
  「項大哥何事心煩呢?現在我們眾兄弟在此把酒言歡,你一個人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想著哪個妹子呢?」
  周勃也接口笑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項大哥要想女人這還不好辦?聽說我們沛縣最近來了個富豪,叫作呂公的,是為躲避仇家才搬到了我們沛縣,和我們縣令還是故交好友呢!」
  頓了一頓又道:
  「縣令溫雄為了呂公的到來,明天還大擺宴席為接風洗塵呢,還有一樣更妙的事,就是呂公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大女兒叫呂雉,小女兒叫呂姿,聽說明天呂公將在宴席上為她們擇婿,憑我們項大哥的人才武略,一去之後,定可贏得美人歸,說不定還是一箭雙鵰呢!」
  頓時眾人哄然起笑,劉邦更是意興盎然,拍著項思龍的肩膀欣然道:
  「好,項大哥,就這麼說定了,我們眾兄弟明日同去呂府。」
  這時突聽得左邊桌上有個清脆的聲音輕哼了一聲,似是對他們的話表示不滿。
  項思龍尋聲望去,即見一雙清澈澄明的眼睛也向自己望來,不禁心底一陣莫名的震顫。
  定下心神,再舉目望去,卻見一個身著白色衣裝,容貌美極,身材勻稱的俊俏少年嘟著一張小嘴,睜大著眼睛瞪著他們,見項思龍的目光總是盯著他,禁不住俏臉一紅,低下頭去。
  夏候嬰見是一俏美少年,不禁也怔了一怔,但心中一動,旋即笑起來提挾的道:
  「這位小兄弟,看你細皮嫩肉的,是不是個異釵而扮的娘子啊?」
  幾人又是一齊哄笑。
  那少年卻被問的臉通紅,氣得像要哭起來似的。
  項思龍一觀那少年的神色,忙止住眾人笑聲,起身到那俊美少年身側站定,溫和的笑道:
  「這位兄弟,我兄弟出言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少年聽到項思龍所說的話後似乎得到了些許安慰,神色稍稍平靜了些,一雙鳳眼似怨非怨的膘了項思龍一眼,用清脆語音含羞的道:
  「多謝這位公子,小弟沒事。」
  說完帶著一陣香風輕快而去。
  項思龍一見少年離去黯然-笑,心中似乎有著幾分惆悵的失落之感。
  劉邦等人看著他那臉所露的神色,都露出詭異笑意。
  翌日,項思龍一早就被劉邦諸人吵醒,撿起他往呂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卻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也都像他們一樣朝著呂府方向奔走。『剛到呂府,卻見門口已是人潮湧湧,大門處站著一排官府中人,正在忙碌的收點眾賀客所送禮金。
  項思龍等倒是一楞。
  他們這次一行人來都可沒有準備什麼禮物。
  但這呂公說起來還算是個富豪呢?對外宣稱是想結識沛縣的各路英雄豪傑,誰知他還會趁此機會向眾人「勒索」一把呢?
  大家想來心中雖是有氣,可一下子也都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可以進得府去的。
  項思龍驀地記起史記上記載劉邦進呂府「送萬錢」的故事來,不禁心中一動,忙拉過劉邦在他耳旁低語一番,劉邦聽得哈哈大笑起來,在眾人詫異目光下大踏步往大門處擠去,到得那收禮金的幾個官府中人面前高喊道:
  「劉邦送禮金萬錢,暫且記帳!」
  這話頓引來旁者的一陣哄然大笑。
  可劉邦說完,不管別人潮笑,只向項思龍招了招手,大擺大搖的想向大廳走去。
  這時一個二十左右,身材修長,目光閃閃有神的中年文士從收禮金坐處站起走出,攔住他道:
  「這位劉兄弟就不要難為在下等人了,天下間送禮,哪有記帳之事?不過就憑你方才口稱『送萬錢』的豪氣,蕭某倒是可以進去替你通報一聲,或許可讓諸位進得廳內。」.劉邦剛才被眾人嘲笑,心中本是己窩了一肚子的氣,這下可真是再也忍無可忍了,正想破口大罵。
  項思龍卻是心中一楞,暗想:
  「難道眼前這相讓人並不起眼的文人就是將來助劉邦治國平天下勞苦功高的蕭何?」
  心想到此,忙拉住正要發作的劉邦衣角,走上前去恭謹的道:
  「請問先生是否是蕭何吏員?」
  那文士聽得一楞,似是沒想到項思龍會認識他,但看項思龍態度語氣都很客套,忙也抱拳道:
  「在下正是蕭何,請問閣下是……」』項思龍見果真如自己所想,眼前之人正是蕭何,欣然道:
  「在下項思龍,因久仰呂先生大名,所以今日特來拜見,豈知……嘿,說出來不怕蕭大人笑話,我們皆是襄中羞澀之人,見著呂府此舉實也心中有氣,所以……」
  說到這裡臉上有點尷尬之色。
  蕭何見項思龍如此坦誠,以下不禁暗暗欽佩,沉默一陣,似又想起什麼似的,笑道:
  「原來少俠竟是沛縣近來眾所周知的項少俠,久仰,久仰,那麼就煩請諸位稍等一下,待在下進去稟報呂爺一聲。」.說完就往廳內走去,卻見中途閃出一個俏婢把他拉到一邊,指著項思龍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笑意神秘的看了項思龍一眼,輕盈而去。
  蕭何此時臉色頓變得古怪異常,走過來上下細細打量了項思龍一番,神秘的笑道:
  「原來項少俠在呂府裡已有故人相識,那在下就不必如此麻煩進府通報了,諸位請!」『項思龍忽聽他此說,一臉的莫名其妙。心中暗付:
  「自己在呂府中有誰相識呢?怎麼回事呢?」
  雖是滿肚疑疑團,但見可以輕易進得府去,也就不再多想,對蕭何笑笑道:
  「那就多謝蕭兄了。」
  蕭何似對他很有好感,也很有興趣,忙道:
  「項少俠無需如此客氣,他日如若有空,請到府上一敘如何?」
  項思龍同時腦中也正想著今後怎麼去跟蕭何親近呢,聽他此說,正合心意,忙應聲道:
  「兄弟日後一定拜訪蕭兄……」
  等諸人進得廳內,卻見裡面已是賓客滿堂。
  眾人也找了個堂旁位置坐下。
  剛一坐好,劉邦己笑說道:
  「還是項大哥有面子,沒想到你一出面,問題就迎刃而解。」
  樊哈忙接笑道:
  「劉大哥你這就不知了,說不定項大哥認識這呂府小姐,你想情郎上門,那門官怎敢阻攔……」
  眾人聽的齊聲大笑,項思龍也不禁是莞爾。
  待得盞茶工夫,突聽得有人哄叫道:
  「呂先生來了!呂先生來了!」
  項思龍心神一怔,循聲一看,卻見一身著高瘦,相貌清奇,兩眼深邃,閃動著智者光芒,年約四十多歲的健鑠之人,正從後堂向廳內走來,他身邊跟著一個身著官服,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可能就是這裡縣令溫雄了。
  呂公似對溫雄毫不在意,逕自獨個兒向前走到廳內正堂坐下,環視了一下全場。
  目光落在所坐堂旁的項思龍身上時,眼睛似乎猛地一亮,渾身一陣微顫,神情也變得得異常古怪。
  起身站起緩緩的向項思龍走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此時項思龍也被他目中精光看得頭皮發麻,心中納悶,莫不是他真看中了我,要做他的女婿不成?
第十二章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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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心中雖是那樣想來,可渾身在呂公目光的逼視之下仍是大感不自在。
  在場中人也都是詫異之極,這呂公見著項思龍為何會如此失態呢?
  場中氣氛一時怪異的靜了下來。
  項思龍這時也收斂了一下心神,臉色微紅道:
  「在下項思龍見過呂公。」
  呂公似沉浸在某一種追憶之中,此時被項思龍的話驚覺過來,感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目光,恢復冷漠神色道:
  「原來是近來譽滿沛縣江湖的項少俠,傳聞你劍術超絕,不知令師是當今哪位高人?」
  項思龍一聽,心中未想到如何答好。
  呂公見狀連忙接口說道:
  「不知項少俠鄉居何處?看似不像此地中人。」
  項思龍心中暗覺這呂公似乎對自己有點熟悉,但又不敢作下某種肯定而有些懷疑的在試探自己。
  但這是不可能的啊!自己與這呂公素未謀面,他怎麼可能認識自己呢?就算自己來到古秦這麼的時間,認識自己的人為數也不很多。
  難道……
  項思龍心裡猛的一震,似呼明白了些什麼,難道他也跟師父李牧和二娘美蠶娘一樣,和自己的父親項少龍相識?而自己也許真的長的跟父親特別相像?
  想到這裡,項思龍的心禁不住激動起來,情不自禁的失聲道:
  「你也認識我父親項少龍?」
  這下輪到呂公駭異了,只見他目中厲芒暴長,顫聲道:
  「你真是項少龍的兒子?那麼你爹還活著?
  他沒有給秦王政殺死滅口?難道又重出江湖了?」
  項思龍此時已從他的語氣中肯定了呂公認識自己的父親項少龍,但從他剛才的話語中也不知道父親的下落,心中頓時冷了下來,茫然道:
  「這些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也都在尋找我爹的下落呢。」
  呂公聽了臉上驚詫不己,但一想起項少龍的風流,旋又不以為然,想著他或許是項少龍的私生子呢。
  倏又想起項少龍當年跟自己的恩恩怨怨,眼中目光複雜的射向項思龍,似怨似愛也似恨。
  宴會因項思龍和呂公剛才那不為人知的微妙關係而氣氛生硬得很。
  呂公心情這刻很是不好,毫無言笑,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著悶酒,目光總是陰晴不定的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也是面目淒然,想著自己這半年多來在這古秦為了尋找父親項少龍所經歷的坎坎坷坷、酸甜苦辣,不禁神傷魂斷。
  劉邦、樊噲幾人見項思龍心情不好,也都沉默下來,不敢大聲言笑。
  不少人見著今天可能是沒有希望見著呂家二位小姐了,頓時心中冷了下來,都淡淡然的告辭而去。
  過了半個多時辰,廳內只剩下疏疏落落的十幾個人了。
  樊哈可真是按探不住了性子,低聲對項思龍道:
  「項大哥,我們也準備走吧,這裡的人可都快走光了。」
  項思龍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說話,一心沉浸在沉思的悲哀中。
  呂公這時似是想清楚了心中的鬱結,猛的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
  「今天的宴會真是痛快!今天的酒喝得更是痛快!但是最痛快的還是遇到了故人之子。來,思龍,我們來喝一杯!」
  項思龍被他這陣粗喝回神過來,見著此狀,也不禁心神一振,豪然道: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還。
  我們今天就來個一醉方休。」
  呂公聽得雙目一亮,欣然道: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還』,正敘我胸中之意。果然不愧為項少龍的兒子,信口拈來皆成詩,來,來,我們喝酒!」
  項思龍這時也是意興大發,索性暫且拋開一切煩惱,與呂公諸人暢飲起來。
  悠悠醒來,項思龍只覺頭腦昏昏沉沉的,臉部卻十分的灼痛。
  慢慢的聚集了思想,才記起昨天與呂公喝酒的事來。
  努力的想睜開眼睛,想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是眼瞼的疼痛使他有點力不從心。
  這是怎麼了?昨天自己喝酒競醉成了這麼個樣子?項思龍苦笑了一下,但臉上的灼痛讓他感覺笑起來十分吃力。
  項思龍不禁暗暗吃驚起來,正想伸手去摸-下自己的臉部,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忽地一個女人輕輕綴泣的聲音愈傳愈近,似是有人向他走來。
  項思龍甚覺奇怪,聲音嘶啞的問道:
  「姑娘是誰?」
  對方似被他突然的話音震住,止住了泣聲,音帶硬咽而喜悅的道:
  「項大哥!你醒了?」見他伸手要去觸摸臉頰,又驚恐的道:「不要!」
  項思龍被她這聲驚叫嚇了--跳,收回手來,疑惑的道:
  「姑娘怎麼了?不要什麼?」
  那女的似被他這話觸動了心事,又哭泣起來,走到床沿坐下,喃喃道:
  「項大哥,我對不起你!」
  項思龍被她這話一時說得二丈摸不著頭腦,暗想自己似乎連認都不認識她,她又為什麼說出對不起自己這樣的呢?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問道:
  「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是與我有關的嗎?」
  頓了一頓又道:「唉,我的眼睛怎麼睜不開來呢?」
  當他說到這裡時,那女的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心痛的道:
  「誰叫你是項少龍的兒子呢?我爹他……他這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項少龍了。」
  項思龍心裡猛的一驚,聽這女的如此說來,那她定是呂公的女兒,而自己……這難道與自己臉上的灼痛和眼睛睜不開有關?
  想到這裡,項思龍只覺心往下沉,忙伸手往臉上摸去。
  啊?天啊!怎麼會這麼燙?怎麼上面似乎凹凹凸凸的?難道……難道自己的容貌被毀掉了?
  那麼眼睛……
  項思龍只覺自己的整個身心都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裡,冰冷和恐懼的感覺直襲心頭,顫抖的道:
  「我的臉?我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愈想愈是恐慌,突地聲嘶力竭的喝道:
  「是你爹呂公幹的嗎?他為什麼不殺了我?
  還有你假惺惺的到這裡來幹什麼?同情我?可憐我嗎?你滾啊!」
  項思龍只覺自己的整個精神都因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崩潰了。
  自從他來到這古秦,被迫在深山裡逃亡過,在陳平的地牢裡監禁過,在戰爭上與秦兵撕殺過,他都沒有倒下。但是這刻項思龍只覺感到了一種脆弱的仇恨,他陷入了渾渾噩噩的沉迷中,臉上帶著兩行英雄氣概的熱淚暈了過去。身邊只有一個哭得死去活來的柔弱少女。
  這些天來,項思龍整天都是渾噩昏沉的,腦子裡只覺一片空白木然,他什麼也沒有去想,父親、劉邦、曾盈、張碧瑩等的身影也都悄然逝去。
  他的心冰冰涼涼的,只隱隱約約的記得有個女人對他悉心照顧,敷治他臉上的傷勢,每天為他換藥一次,給他的眼睛塗上藥物,綁上紗布,餵他喝牛奶,而且不時低聲哭泣的安慰他。
  臉上的傷勢是好了許多,再也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但自己到底變得怎麼樣了呢?他不知道,他的眼睛還是一片黑暗。
  這天,項思龍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那終日服待他的呂公的二女兒呂姿輕聲而激動的對他說道:
  「項大哥,今天我要為你取掉你眼睛上的紗布,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否好起來呢?」
  項思龍聞言渾身震動了一下,聲音嘶啞而急切的道:
  「什麼?我的眼睛能好過來?呂姑娘,這是真的?」
  呂姿似從來沒有見過項思龍精神如此振奮過,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光彩迷人的笑意,沉吟片晌後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藥是我娘從我爹那裡拿來的,她說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項思龍只覺整個身心都在升騰,死去的心境又修地見著了一絲希望的光亮,忐忑且緊張的道:
  「那就請呂始娘把我眼睛上的紗布趕快取掉好了。」
  呂姿見他如此急迫,禁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但旋即又感到自己此舉在此時似是失態,臉色羞紅的看了項思龍一眼,見他沒有在意,鬆了口氣後沉重的道:
  「項大哥,那我就解了,你可得作好心理準備。」
  項思龍「啊」了一聲,盡量的放鬆自己緊張的心神,就連呂姿身上散發的陣陣少女體香也被這刻的激動的沖淡了。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項思龍眼睛上的紗布終於解下了,他強抑住內心的衝動,慢慢的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只覺一陣刺眼的光亮逼來,項思龍瞇起了雙眼,心中的興奮真不知用什麼言語來描述,他猛的一把抱住跟他相距咫尺的朦朧身影,口中忍不住大叫道:
  「呂姑娘,我可以看得見了!」』呂姿倒在項思龍寬廣的胸懷裡,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覺自己這些天來所有的辛苦在這一刻裡都得到了回報,美艷的臉上不禁流下兩行興奮與酸楚的眼淚。
  項思龍從極度的喜悅中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驀地想起自己懷中的少女是呂公的女兒,心中頓覺一陣談然,輕輕的把她推開,睜開眼睛時不禁亦膘了呂姿一眼,倏覺腦際轟然一震,泛起驚艷的震撼感覺。
  只見一位身穿白色青花長褂,膚色潔白若凝脂,身段纖細且曼妙,撫媚多姿,明艷照人,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正臉色慘白,一雙又黑又深的眸子怔怔的望著自己。
  項思龍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驀地想起在王媼酒店裡被夏候嬰調笑的那個少年。
  難道呂姿就是「他?」項思龍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情緒,看著眼前這個滿面淒然、楚楚憐人的絕色美女,感覺不知說什麼好。
  呂公是暗算了自己,毀了自己的容貌和眼睛,若不是呂姿的醫治,讓自己重見了光明,那麼自己會連生存下去的勇氣和信心都沒有了,這種手段不謂不毒辣。但是他這樣做說起來也只是想在自己身上發洩父親項少龍留給他的深深仇恨而已。他並沒有殺了自己,也證明了他對往昔那段怨仇存在著某些矛盾的心態。
  呂公當年與父親到底是什麼關係?有著什麼怨仇呢?項思龍想不明白。
  唉,不管怎樣,現在一切惡夢都已經過去,自己已經替父親嘗還了這段怨仇,對其他的事情,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項思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這恩怨交雜的絕色少女面前,找到了些平靜自己心理的緣由。
  當項少龍準備離開呂府的時候,呂姿手牽著一個四十左右的少婦來到了項思龍的廂房。
  項思龍冷冷的看了那少婦一眼,心想這位可能是呂姿的母親了。
  卻見她生得雍容秀麗,秀髮梳成墜,高高聳起,身上穿著繡花的袖羅裙,足登絲織的花繡鞋,耳戴明珠耳當,光華奪目,艷光照人。
  婦人覺出項思龍態度的冷淡,臉上神色一暗,目光複雜的看著項思龍,幽幽的道:
  「項少俠要走了嗎?有沒有空坐下來陪我聊一會呢?」
  項思龍看著呂姿那淒慘的神色,心下一軟,但仍是淡淡的道:
  「夫人有什麼話就請快說吧。」
  婦人傷感的一笑道:
  「項少俠的這種神態真像你父親當年,外剛內熱。」
  頓了一頓像陷入了回憶道:
  「其實說起來你父親當年與我們一家人有恩,他冒著背秦政的欺君之罪放了我們,但是他殺死了我爹呂不韋,這讓我和夫君都對他有著恨意。」
  原來這呂公夫婦就是當年被項少龍放過的管中邪和呂容娘,自從秦相呂不韋一黨被秦王政消滅後,他們就逃到楚因,隱名埋姓,過著百姓的平常生活,後來秦王政又滅了楚國,統一了中原,他們被迫四處流離失所,只是最近幾年生活才安隱了下來,但還是躲躲藏藏的,怕外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當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暴發以後,管中邪沉默了多年心又燥動起來,於是他來到沛縣,用武功和毒藥製服了這裡的縣令溫雄,並想通過設宴選婿方式收羅沛縣的各路江湖俠客和奇人異士,誰知碰上了當年恩仇相交的項少龍的兒子項思龍,打亂了他的心思,於是就有了項思龍被毀容這一幕。
  當呂容娘從呂姿口中知道這個消息後,跟管中邪大吵大鬧,讓他也失去了分寸,心下想來自己這樣做或許是恩將仇報,於是給了解藥呂娘容,讓她去治項思龍的眼睛。
  項思龍聽完她這一段述說後,心下只覺一片側然,默然無語。
  呂容娘歎了一口氣道:
  「恩怨相報何時了?思龍,請你不要把仇恨帶到呂姿身上去,我和中邪已經做錯了,你要報仇就找我們好了,她是無辜的。」
  說完無限憐愛的看了身邊雙目紅腫的女兒一眼。
  項思龍早就把這段怨仇想開了,但此看到呂姿那幽怨的目光,還是讓他心痛得很。
  他看得出這少女對自己的無限情意,想起她服持自己的無微不致的溫柔,項思龍痛苦得心裡像銀針一樣刺進自己的身上。
  自己已經有了曾盈和張碧瑩兩個妻子了,還有一個侍妄玉貞,怎麼還可以接受她呢?
  項思龍雖然聽出了呂容娘的話外之聲,但仍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道:
  「這個夫人放心,我項思龍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呂容娘美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神色淒然的柔聲道:
  「項少俠,我有一事相托,不知你是否可以答應我?」
  項思龍微微一怔道:
  「夫人有什麼事情請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一定答應。」
  呂容娘沉默了一陣,徐徐道:
  「我想如果我將來若有什麼不測,請項少俠代我照顧姿兒。」
  項思龍想不到她竟是要將呂姿的終身托負給自己,頗感為難,又見到呂姿正含情脈脈的神色迫切的望著自己,不覺心神一蕩,但倏又驚覺到呂容娘話中似有著無盡的淒涼,色變道:
  「夫人何故說出什麼『不測』之話來?」
  呂容娘沒有回答他只是催聲道:
  「項少俠可否答應?」
  項思龍只覺心中有一種不祥之感,再次望了呂姿一眼,見著她那楚楚動人的目光,猛一點頭道: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姿妹!」
  呂容娘似鬆了口氣,臉上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低聲道:
  「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項思龍聽得這話,只覺心中的愁雲更濃了。
  項思龍又在這呂府中住了下來,呂姿每天都來陪他,開心得如出籠的鳥兒,整天歡聲雀躍的,消去了項思龍的不少煩悶。
  他現在的容貌跟以前判若兩人,臉上肌膚變得粗黑且有不少的疤痕,鼻樑也坍塌了些許,年紀看上去也差不多大了十歲左右,使人再也很難想像到他以前是個英俊瀟灑的漢子,只有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和那雙堅毅冷靜的眼睛,仍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凜然正氣來。
  項思龍第一次從銅鏡中見到自己這怪模樣時,嚇了一跳,悲憤得竭斯底裡的大喝大叫,還好有呂姿這個溫柔體貼的美女在他身邊悉心的安慰,才讓他漸漸的從激動中平靜下來。
  想著現實既然已成此般,自己還是得堅強的接受,項思龍的心都快忍出苦水了。
  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要自己去做呢,尋找父親的下落,幫助兄弟劉邦成就他的大業,這些都需要自己有著堅強的意志和無比的信心去迎接這未來的挑戰,自己一定得振作。
  但是想著曾盈和張碧瑩,她們見到自己的這付模樣會有什麼反應呢?項思龍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在女人面前他忽的覺著了一種強烈的自卑感,尤其的是漂亮的女人。
  就是連這一點也沒有因此而看不起他,終日在他身邊的呂姿也不例外。他在她面前終日是沉默無語。
  呂姿雖是覺著了項思龍心中的不平衡,但她在項思龍面前整天還是開開心心的,她想用自己的情緒來感化項思龍。
  項思龍面對這美女溫柔如水的情意,總是抑制住自已心神的波動,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呂姿幽怨的道:
  「項大哥,你何必如此苦苦的折磨自己呢?
  難道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下了決心,生是項家人,死是項家鬼!」說完臉上泛起一片紅霞。
  項思龍聽得心神一震,看著這美人兒,只覺心中百感交集,禁不住顫顫的抱住這美麗的少女,痛吻她臉頰上的沼珠,喃喃道:
  「姿兒,你為我這樣值得嗎?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項思龍了,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呂姿就湊上了她灼熱的香唇,她只覺得自己的感情已經壓制不住了,如火山般的爆發出來,主動的與項思龍親熱,恨不得立即能與他共渡愛河。
  項思龍感覺著她火熱的激情,也不禁慾火頓生,難以自制,懷裡這充滿青春火熱的生命和柔嫩的肉體,已將他所有的愁思憂慮立時給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溫柔的吻著她修美的粉項和晶瑩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嗓吸著她渾圓柔嫩的耳珠。
  呂姿完全融化在彼此的熱情裡,所有相思的苦楚,都在這刻取回了最甜蜜迷人的代價。
  此時兩人都融入渾然忘憂,神魂顛倒,無比熱烈的纏綿中。
  項思龍霸道放肆起來,一雙大手在呂姿身上無處不到的揉搓著。
  呂姿俏臉上霞,星眸緊閉,呼吸急促起來,且不時夾雜著讓人魂搖魄蕩的嬌吟,顯是春情聲東擊西勃發,不可遏止。
  項思龍再也忍受不住,擁著呂姿倒到榻上,拉開了她的外袍,在高燃的紅燭映照中,她急劇顫抖著的羊脂白玉般毫無理疵的美麗身體,終於徹底展露在項思龍的眼底。
  醉人的處女幽香撲鼻,項思龍俯頭深埋在她醉人的胸脯裡,輕輕的嗓吸著,呂姿羞不可仰的側起俏臉,含情脈脈的帶笑朝著他偷瞧著。
  項思龍並不急於侵佔她,欣賞和品味著這迷人的肉體。
  呂姿雙眸緊閉,頰生桃紅,艷光四射,加上她扭曲轉動的軀體,讓人感覺可愛動人至極點。
  終於,英蓉帳暖內,妖吟粗喘奏起了一曲令人心迷意亂的春色迷醉曲。
  呂姿被誘發了處子的熱情,不知天高地厚地逢迎和癡纏著項思龍。
  至此兩人水乳交融,再無半分隔膜。
  雲散雨收後,呂姿仍然手足把他纏個結實,秀目微張,滿臉甜美清純。
  項思龍只覺心中又多了一份沉重的責任感。
  屋裡的氣氛是凝重而悲哀的。
  呂姿已哭成了個淚人,在她身邊還有個絕色美人陪著流淚,不過項思龍此時己沒有了獵色的心情。
  管中邪雙目赤紅,整個人顯得萎菲之極,動也不動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呂蓉娘,卻見她滿身是血,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直沒手柄。
  呂容娘自殺了!項思龍只覺心中一陣側然,這他應是有所預感的,可是他沒有來得及阻止。
  管中邪在這一刻裡只感覺這是一種報應,他暗算項思龍的報應。
  想起自己與項少龍的恩恩怨怨,他一下子也是說不清楚的。呂容娘也曾愛過項少龍,自己屢次敗在項少龍手上,岳父呂不韋被項少龍逼死,自己的一切前程都毀在項少龍的手上,對項少龍的恨他自然是深切而咬牙切齒。可是項少龍最後關頭卻放了他,冒著欺君之罪放了他,雖然他知道項少龍這樣作大半都是看在呂容娘的情份上,但是這一份赤誠的恩情卻讓他永鉻在心,在他管中邪的一生裡項少龍是他最佩服的人。
  項思龍在這一刻裡自然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只有沉默著,也感受著這沉重的哀傷。
  呂容娘到底是善良的,項少龍逼死了她的父親呂不韋,她雖然恨他,但是當她看到項思龍被夫君折磨時,又毅然的去救了他。這些都是呂容娘對項思龍愛恨相交,但卻愛多於恨的表現。而又當她看到女兒呂姿愛上項思龍而痛苦不堪時,她不惜用死來換取項思龍同情的博愛,為女兒謀取幸福。
  項思龍想到這裡,只覺著自己的淚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管中邪目光陰深的盯著項思龍,看到他的哀傷的樣子,臉色平和了些。
  唉,自己在項少龍面前一敗塗地,想不到二十年後又在項少龍的兒子項思龍面前也是慘敗。
  管中邪一下子覺得自己蒼老了好多,看著項思龍那被自己用毒藥毀去的顏容,心裡覺著一陣愧然,他嫉妒項少龍當年那張迷死眾婦的俊臉,他不忍心殺項思龍,因為項少龍對他有恩,但當他看到女兒呂姿喜歡上項思龍時,他的報復心理陡地增強,他要毀了項思龍這張俏臉,斷去女兒的心思。但是他失敗了,他不但沒能阻止女兒和項思龍的相愛,反而失去了他深愛的妻子。
  項思龍看出了管中邪內心的蒼白與痛苦,想著這個讓自己痛恨的老者今後卻還是自己的岳丈,於是走上前去淒然的道:
  「伯父,節哀順便吧!」
  管中似是沒有聽清項思龍的話,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沒有反應。
  項思龍目光悲切的望了管中邪一眼,又歎了一口氣道:
  「伯父,死者己矣,我們活著的人還必須堅強的活著,我想伯母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我們因悲傷而沉沒吧。」
  管中邪渾身微微一震,雙目倏地射出了一絲光亮,走上前去,緊緊的抓住項思龍的手臂,嘴角抖動了兩下,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啞聲道:
  「思龍,謝謝你!」
  項思龍想不到這昔年也曾縱橫疆場的人物,竟向自己說出這等話來,一時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些微紅。
  葬禮在三天後舉行。
  縣令溫雄和吏員蕭何、曹參等都親來參加葬禮。
  劉邦、樊噲、周勃、夏候嬰也來了,見著項思龍,心裡又悲又喜。
  自從那天五人去呂府赴宴,項思龍喝得大醉,被「呂公」留宿,他們就再也沒有見著項思龍。
  後來傳言項思龍與「呂公」有著世仇,「呂公」用毒藥毀去了項思龍的面容和眼睛,四人大急,趕呂府要人,沒想到被「呂公」拒絕;且與四人打了一場,怎奈四人合力也敵不過對方,只好心下暗自擔心著急。
  今天見著項思龍容貌雖毀,但人卻安然無恙,不由的都大鬆了一口氣。
  項思龍此時心中的悲痛,已經讓他沒有心思去想及別人。
  他整個的人臉色蒼白憔悴,眼珠兒都陷了下去,扶著悲痛欲絕的呂姿,默默無語。
第十三章 峽谷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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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陰朦朦的,起著寒風。
  沛縣城西的豐西峰上籠罩著一片濃濃的哀意。呂容娘的墳墓就立在這沛縣第一高的豐西峰頂上。
  墳前黑壓壓的一群人在肅靜的默哀著。
  項思龍心中除了湧動著深沉的悲哀外,就是一片惆悵和落漠。
  自從他來到這古秦短短的半年時間裡,他雖也受到過頗多的讓他慘痛無比的傷心事,但是在這一刻裡,呂容娘的死,卻是更讓他痛苦得難以接受。
  她是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項思龍只覺心如利劍在穿。
  生命是什麼東西?
  現實為什麼這麼的殘酷無情?
  呂容娘本是可以不死的,現在她這樣的匆匆離世而去,得到的又是一種怎樣的解脫呢?留給苛活著的親人朋友又是一份怎樣深切的痛苦呢?
  椎心的痛楚和悔疚,噬蝕著項思龍的心靈。
  劉邦站在項思龍的身側,看著他極度悲切的神色,心裡只覺有著一種異樣的難受。
  對於呂容娘的死,劉邦是不會感到悲傷的,反只會有點幸災樂禍。
  項思龍被「呂公」現在害成這樣,劉邦只是非常的擔心,擔心項思龍是否能承受這毀容的沉重打擊。
  因為項思龍己成了他振作的動力,成了他心神不寧時的依靠。
  劉邦覺得自己絕對的不能失去項思龍的幫助,否則他所有的信心都會垮掉。
  所以他痛恨「呂公」,呂容娘的死,反只會讓他這痛恨得到了些許平衡。
  伸手擁過項思龍的肩頭,劉邦沉聲道:
  「項大哥,不要太過痛悲了,會傷了身體的。」
  項思龍勉力振作起精神,使聲音保持平靜,緩緩道:
  「黯然魂銷者,惟而己矣!生有生離,死有死別,為何人生總有這麼多不如意人的事情呢?」
  蕭何在旁邊聽到這話,不禁轉頭望了項思龍一眼,目中顯出異色,慰然道:
  「項少俠,何必情緒這麼低落去想那麼多呢?這些生死離別對於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來說,總是避免不了的,我想在於我們的生命歷程中也是次要的。一個人活在世上必須使得自己的生命有著輝煌的歷史,那才算是活得有意義了。」
  項思龍精神微震了一下,這幾天來的悲痛著實是消蝕了他許多的意志,這刻被蕭何這幾句話說得心神一斂,點點頭繼而苦笑。
  唉,自己確實是不能消澱下去,還有很多的事情等待自己去做呢!
  想到這裡,項思龍的情緒又平復了些。
  管中邪這時走到了項思龍身邊,抬頭看了看愈來愈暗的天色,慮憂道:
  「思龍,我看這天要變了,你們不如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靜靜。」
  項思龍看著滿面哀痛蒼老了許多的管中邪,搖了搖頭道:
  「伯父,還是你先回去吧,這幾天你也夠累了,再說家中也有許多的後事等著你去料理呢。
  還有呂姿和呂雉兩人,現在這個樣子也需要人照顧。」
  頓了一頓,看著被大風捲起的漫天塵土和枯葉,又臉色凝重的道:
  「我看這天晚上可能要下大暴雨,伯母的新墳或許禁不住雨水的沖刷,所以我想留在這裡,給伯母墳上搭座雨篷。」
  管中邪想不到項思龍如此情深義重,想得如此周到,激動得雙目赤紅的道:
  「思龍,真不知用什麼言語來謝你。不過,還是你回去吧,呂姿需要你!」
  項思龍被管中邪這兩句話說得心潮湧動,知道他終於對自己沒有什麼隔閡,把自己看成一家人了,當下執然道:
  「不,岳父,這些還是讓我來做吧。」
  管中邪聽到這終於禁於禁流下兩行老淚,坦誠的道:
  「思龍,那我們等著你回來一家人團圓!」
  項思龍只覺心中一種異樣的情緒在浮動,點了點頭,心想:
  「人性終究是善良的。」
  人影漸漸的從視線裡消失了,豐西峰上又回歸了平靜。
  只有風一陣狂比一陣,在耳旁呼嘯著,這是十一月的寒風,倒也讓人覺得有不少的涼意。
  山頂的烏雲越來越密,越來越低,隱隱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項思龍屹立於冷風中,站在呂容娘的墳前,看著眼前的劉邦、樊哈、周勃、夏候嬰兒人,心中只覺熱乎乎的。
  這就是朋友,患難中見真情。
  這就是今後歷史上的風雲人物,指點萬里河山。
  項思龍只覺心頭一陣豪氣直往上湧,忽而朗聲道:
  「四位兄弟,天快下雨了,咱們先伐木去吧!」
  五人分作了兩批,劉邦和項思龍一起。
  豐西峰上到處都是岩石幾立,且有兩面都是萬丈懸崖,真教人不敢俯視。
  峰頂的樹木甚少,偶而有之也是長在那些岩石陡壁間,若要砍伐,可也真得冒點危險。
  還好,五人皆都習過武功,藝高人膽大,也都沒有覺得什麼害怕的。
  項思龍和劉邦來到了峰頂西側崖的一個石坡上,坡頂有一棵約合兩三米高,逕圍一尺半左右的松樹正在狂風中猛烈的搖晃著。
  石坡很陡,上面岩石突兀不平,加上起著大風,讓人很是難以平衡住身體。
  項思龍看了劉邦一眼,道了聲「小心點」。
  接著緩緩拔出尋龍劍,擺好架式,猛的往樹根部砍去。
  卻見一陣寒芒閃過,接著就是「卡嚓」一聲巨響,劉邦忙衝上前去,一把抱過樹桿。
  項思龍倏見劉邦身軀由於受到樹的壓力過急,再加上風壓,身形搖搖欲倒。忙一個箭步衝前,左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右手則急中生智的把尋龍劍刺入岩石,穩住身形。
  劉邦此時業已一腳踏空,看到身後便是萬丈高崖,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暗叫「好險」。雙目朝項思龍投過敬服感激之色。
  但二人危機境況並未解除,樹和風的沉重壓力,還是使他們均感站立不穩。
  項思龍心中不由大是焦急。
  現在該怎麼辦呢?兩個人的身體皆都不能亂動,否則便有跌下山崖之險。
  無論如何,自己得先救劉邦,再想脫險之策。他可是將來的一國之君,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他死去的,否則自己就會改變了中國今後的歷史。更何況他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呢。
  項思龍心下想來,抓住劉邦的左手猛地用內往自己身側一拉,鬆開握劍的手,快速的把劉邦推至安全地段,坐馬沉腰,一腳勾住尋龍劍,穩住自己傾斜的身體。
  但急速倒下的松樹枝丫還是掛住了項思龍的衣角,使得他和身形大副度的向崖邊傾去。
  這一下只嚇得劉邦驚叫起來,項思龍亦是駭得魂飛魄散,腿上終於吃痛不住滑出尋龍劍,於是身軀在松樹的拉力和狂風的壓力下猛的往身前懸巖落去。
  項思龍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自己這下死定了!
  父親--曾盈-碧瑩……
  冬陽軟弱無力的光線溫和的灑在項思龍的臉上。
  項思龍此時身體動也沒動,臉色蒼白如死人般,亦也讓人不知道他是否還在呼吸。
  過了二三個時辰,眼角終於跳動了幾下,項思龍意識在一片黑暗感覺之中慢慢的運集了起來。
  渾身的酸痛讓他禁不住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啊!難道我沒有被摔死?項思龍心中一陣震顫的狂喜,腦海裡逐漸晃動起自己跌下山崖時的情景來。
  當時樹枝掛住了他的衣服,把他一起絆下了山崖,他心裡異常的恐懼,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枝丫,另一隻手拔出了岩石中的尋龍劍,在下跌過程中,盡力的用尋龍劍劃向崖壁,想在石壁中找個支點,穩住自己下跌的身形,但是由於下落的速度太快,他的願望沒有實現。隨後就所有的僥倖希望的信心都消失了,意識也逐漸模糊……
  項思龍想起當時的情景,心中又不由的「怦怦」的跳著,疑惑緊張的睜開了眼睛。
  但見一束光線直射臉面。
  啊!我果真沒有死!項思龍心下激動的喜出望外,瞬時又不禁摻入些怪怪的酸味來。
  父親、盈盈、碧瑩、邦弟,是你們在為我祈禱著嗎?是你們在佑護著我嗎?
  我還活著!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們!
  我還可以去做許多我想做而還未做完的事情!
  項思龍心潮洶湧,只覺心中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
  這劫後餘生,使他對生命更增起了無限的珍惜。
  漸漸的從喜歡中平靜下來,項思龍才覺著自己己受了重傷。
  腿上被鋒利的尋龍劍劃得皮破肉綻,直深入骨頭,褲腳被染得一片血紅。
  渾身被雨水濕透,可能昨夜淋了一夜的雨,現在覺著陣寒陣熱,頭重如鉛。喉嚨則像火般的乾燥,全身骨頭亦像要立即散開似的。
  怎麼?自己病了?但怎麼可以在這要命的時刻病倒呢?項思龍心急如焚,但思緒裡卻是一片混亂。
  但是無論他怎樣的強作精神,頭腦還是愈來愈昏沉,意識又逐漸的模糊了。
  再次醒來時,項思龍覺得渾身舒適了好多,傷口亦也似被人包紮過。
  怎麼?這絕谷之地中,還有人居住在這裡?
  項思龍心念一震,睜開雙目打量起自己所處的境地來。
  這是一個碩大的天然石洞,太陽光線從洞中斜射進來,讓人知道還是白天。
  洞頂高約有五六米,洞深度可能有二十幾米,洞裡面擺了些粗糙的石桌、石蹬之類的東西。在洞裡的右角落裡堆了許多自己不知名的山果。
  自己正躺身在一張石床上,腿上的傷口給人馬馬虎虎的包紮過,但不知敷上了什麼藥,疼痛卻減輕了許多。在石洞的中央處有一堆燃過的灰燼。
  看來自己確是又被人救了。項思龍心下暗鬆了一口氣,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憂慮。
  天無絕人之路,自己又是險險獲生一次。
  但今後怎樣的走出這絕谷呢?這裡的主人知道出谷之路嗎?若是知道,那他為什麼又不出去呢?
  項思龍滿腹疑凶的從石床上爬了起來,雖仍覺渾身酸痛,但卻是好了不少,一顛一搖的慢步走出洞外。
  卻見旭日初升不久,血紅的陽光灑在這谷中的奇花異草岩石上,把這谷中所有的空間染得一片澄黃帶紅。
  耳際隱隱傳來瀑布飛瀉的「轟隆轟隆」之聲,其中夾雜著蟬鳴鳥唱。四週一片寧溫和諧。
  不遠處有個大湖,當微風吹過湖面時,水紋蕩漾,岸邊樹木的倒影映在水中頓時變幻出五彩繽紛和扭曲了的圖案。
  這一切人間勝景,只看得項思龍不覺心曠神怡,渾忘了還身處險境之危。
  唉,現在是十一月底的寒冬了,這谷中怎麼卻依然樹綠花開,溫暖如春的呢?
  項思龍心中只覺怪異異常,但由於這至勝美景的熏染,心情豁然開了好多。
  緩緩的往湖邊行去,蹬下身來,伸手往湖水一探,覺得這水倒挺熱的,跟現代的溫泉差不多。
  看著湖水中映出的自己逢頭垢面的憔悴怪樣,不禁啞然失笑,心中同時一陣黯然。
  索性脫光了衣服,項思龍躍入湖水中歡快的暢遊起來,卻感這湖水似是有著很大的浮力,他不游動,身體亦能浮在水面上。
  心中不覺大是奇異。
  難道這湖水也像死海一樣含有大量的鹽分嗎?但怎麼傷口似是不覺漬痛,反覺舒適得很呢?難道這裡面是含有豐富的礦物質?
  不知這湖水可不可以飲用?若是在現代,定可以拿去化驗一下成份,若是可以製作礦泉水,倒可以開他個大型的礦泉水公司,發他媽的一筆財。
  想到這裡,自己都覺好笑。
  暢遊了好一會兒,項思龍才被肚中的「咕咕」叫聲驚覺,自己已經有一天多未吃食物了,想起洞中有山果,忙從湖水中爬起,匆匆穿過衣服,往石洞裡走去。
  這次卻走得快了很多,想來定是這湖水對傷口還有著治癒的作用,那自己以後可得多去洗幾次澡。
  邊走邊想著,不多時已來到洞中,主人還是沒有回來,項思龍自行到洞角里挑了幾個鮮紅的山果,狼吞虎嚥的猛嚼起來,只覺味道鮮美無比,潤嫩甜美可口。
  一口氣吃了四個山果,項思龍覺得體力恢復了許多。坐在洞中等待主人回來,卻又久久不見歸來,閒得無聊,驀記起師父李牧傳給自己的《玄陽心經》,倒是好久沒有練了,何不現在試試一下呢?
  心下想來,便也坐至石床,盤膝默默按心經心法運起功來。
  這一坐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項思龍才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此時已是天近黃昏,洞內光線暗淡了許多。
  項思龍只覺此時精力似是充沛了好多,腹內亦有一股熱氣在流動,知道這就是《玄陽心經》的妙用了。
  哈,想不到自己真也會習得現代武俠小說中所寫的什麼內功,只不知如勤加練習下去是否也可像小說中所寫的衝破什麼生死玄關,任督二脈之類的,使內力達到生生不息呢?
  想到這裡,項思龍只覺頓時精神興奮異常,在洞內手舞足踢的練習起在特種部隊裡學的些散打功夫來,渾然忘卻了其他。
  「吱吱吱吱」一陣什麼動物的怪叫聲把項思龍驚覺過來,定眼望去,只見兩隻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的白猿正看著他咧嘴怪笑著。
  項思龍不禁既覺好笑可氣,又覺得驚奇詫異。
  這兩隻白猿是哪裡來的呢?是這裡的主人養的嗎?亦或它們就是這洞裡主人,是它們救了自己?若真是這樣,這兩隻白猿又怎麼曉得營救自己,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項思龍一時百思不得其解,只怔怔的看著這兩隻讓人覺得可愛的白猿。
  白猿看到項思龍發愣,又是一陣怪叫。那只體格壯點的連跳帶躍的來到項思龍身邊,拉扯著他的衣服,伸出白茸茸的毛掌,指了指石蹬,示意項思龍坐下,而另一隻則蹦跳著在洞角處挑了幾個大鮮的山果給他,手掌比劃著吃狀。
  項思龍心下納悶,莫不是它們通曉人性?不由的脫口道:
  「你是叫我吃山果嗎?」
  那白猿似是因項思龍明白了它的意思,連連點頭,同時又咧開大嘴歡叫起來。
  項思龍這下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更是驚異起來。
  自己這是不是在作夢?真有點神話色彩。
  但看到白猿對自己很是親切,心情放鬆了許多,又問道:
  「你們是這石洞的主人嗎?是你們救了我嗎?」
  兩白猿都點了點頭,但繼而又搖晃起來,似是說他說得對又不全對。但旋即又瞪起烏黑明亮的眼睛看著項思龍手中的山果,生氣起來,似足說他只知問話,而不知吃了。那模樣兒滑稽可愛之極。
  項思龍心中不禁有點失望,自己沒有人指引不知可不可以走出這絕谷?但見這谷中四面皆是懸巖陡壁,若想出谷,定得大費周折,說不定會就此老死山中。
  心中雖是焦急,但看著二猿模樣,明白它們生氣的緣由後,不覺失聲笑出,亦也心中一熱,忙拿起手中山果大口大口的咬嚼起來,雖肚中已飽,但卻不忍拂了二猿一片好意。
  兩猿見了,又是一陣歡叫。
  在這山明水秀的峽谷裡,雖然與世隔絕,但有這兩只可愛憐俐的白猿相伴,倒也減去了項思龍不少的孤清寂寞之感。
  與兩猿是已經廝處得很是親熱了,這裡的地形也漸漸熟悉起來,通過一番考察推敲,明白了這峽谷溫暖如春的緣由,原來這谷地底下有地熱,再加上四面均是高崖,也擋住了周圍的寒流冷風入侵。
  日子雖是平靜,但是在項思龍的心中卻還是偶而的會泛起許多的思念來。
  想起離別的親人朋友,又不覺是黯然傷神。
  唉,要是他們也能到這美景如畫的絕谷之地與自己相伴,那該有多好啊!
  與世無爭,免去了世俗的勾心鬥爭和戰爭的殘酷殺戮,過著無憂無慮的「桃花源」式的生活,那日子不知道會有多麼的寫意?
  但想法只能歸想法,項思龍知道現實終究是離這樣的想法太遠了。
  自己來到這古代的目的是尋找父親項少龍,任務是阻止父親改變這個時代歷史的企圖。
  可是直到現在,他是知道父親確己來到了這古秦,並且在這時代裡幹過一轟轟烈烈的事業,但對他的行蹤還是一無所知。
  唉,爹!你到底在哪裡呢?孩兒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可知道母親(周香媚)也在迫切的盼望著我與你能早日返回現代和她團聚呢!
  項思龍忽而只覺心中一陣抽搐,他想到了在這個時代裡所種下的感情。
  自己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父親,真的可以狠下心腸離開這個已經與自己血肉相連的時代嗎?
  曾盈、張碧瑩、呂姿等到時怎麼處置?
  項思龍愈想愈是心神緊張害怕。
  父親是不是也在這個戰亂的時代裡埋下了深深的感情種子,難以取捨,所以隱居起來了呢?
  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像父親一樣不想再回到那喧鬧吵雜的現代?
  項思龍坐在湖邊高處的一聲岩石上,無精打采、反反覆覆的想著這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怪異問題。
  「吱吱吱吱」白猿的叫聲把項思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卻見它們目光似是有點憂慮的看著自己。
  項思龍紊亂的心不覺一熱,喚了聲:
  「大白,小白,過來!」
  兩隻白猿身形快若閃電般的躍到項思龍懷中,溫馴的歡叫不己。
  項思龍忽而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
  「唉,找了這麼多天也沒發現一條可以出谷之路,難道我真的就這樣老死谷中?」
  項思龍的這話似是引起了那只叫大白的公猿的沉思,只見它眨巴著眼睛,似是在考慮什麼問題似的。忽而似作了什麼決定;拉著項思龍的手似要帶他到什麼地方去的樣子。
  項思龍心下詫異,不知這大白在弄什麼玄虛,但還是跟著他們穿過一片密林,來到了他剛跌入這峽谷時的瀑潭前。
  瀑布如山洪般從高處傾洩而下,發著「轟隆」、「轟隆」的巨響。
  項思龍滿懷疑團,跟著大白小白又繞著潭右側來到了瀑布近前的壁處。
  卻見大白用那巨掌抹去壁上青苔,在上面仔細的找尋著什麼。
  過了好一陣,當它發現上面有圖案和碗口大小稍突起來的一處圓形石巖時,高興得連連尖叫,巨手把那岩石按順時針旋轉起來。
  驀聽得「轟轟--」一陣巨響,卻見平整的巖壁顯出一扇正轉動著的石門來,門內並不黑暗,反大放光明。
  項思龍看得膛目結舌的給大白拉進了石門內。
  卻見這裡面原來別有天地。
  一條石板小徑直通瀑布內側,而這瀑布就像一道天然屏障,把這裡面的天地與外面完全阻隔開來。
  這裡面看似完全封閉式的,然而並不覺氣悶,反感溫和舒適之極,看來定是有其他的通氣孔兒。
  順著小徑往前走了二十幾米,視野豁然開朗起來。
  卻見一個五六十方丈見方的大石坪,坪內側有一個小花園,頂上是石壁,地面離頂壁約有四五丈高,真是顯出自然的鬼斧神鑿巧奪天工來。
  園內種著各種花異草,散發出的芳香沁人心脾,花草中央的空處有一張圓形的石桌,上面放著一個烏黑發亮的石製圍棋盤,石桌四面擺了三張石蹬。
  石坪對面的岩石光滑平整,中間有一扇緊閉的石門,門頂上寫著「無極洞府」四個隸體古字。在門前方二米遠處有一個突起約合三十幾公分的石墩。
  項思龍心想:
  「看來這裡定是有人居住了,但瞧這石板上厚厚的綠苔,卻又像不知有多少年沒人來過這裡似的。」
  難道這裡就是現代武俠小說中所寫的什麼前人洞府?自己莫不是因禍得福,或許會有什麼奇遇了?
  項思龍心下覺著自己的這種想法甚是好笑,但也暗暗斂集精神,說不定這地方有什麼機關,自己疏忽觸動開關,那可是連小命可能都給丟了,更不要說什麼『奇遇』了。
  項思龍心神緊張而又興奮的走進了花園,小白這時已把巖壁石門關好,來到了大白身邊。
  二猿見著項思龍那緊張的神色,嘰嘰喳喳的對叫個不停。
  大白忽而跳上前來拉著項思龍走到那石桌邊,指著桌上那圍棋石盤,雙手成圓狀的比劃著。
  項思龍心念一動,想起大白開啟石門時旋轉突起的圓形岩石。
  莫非這石盤也是個開啟什麼地方的開關?
  想到這裡,雙手各抓住棋盤的兩端試著按順時針方向旋轉起來。
  只聽一陣「咯咯」之聲,石桌倏然下沉,半響後從黑黝黝的陷坑裡又冉冉升起一個手臂般粗的石柱來,上面放著一面黃色的陳舊錦帛。
  項思龍心下詫異不己,隨手拿過錦帛,卻見上面寫著「入我洞者,即是有緣,為我傳人;三七之期,跪坐石墩,洞門自開」一行大字,打開錦帛,裡面即是介紹這「無極洞府」主人的來歷。
  原來這「無極洞府」乃是戰國時期秦國無敵戰將白起的師父「鬼谷子」的隱居之所。
  當年歷史上有名的秦趙之間在長平一役,白起坑殺趙軍四十萬兵馬。鬼谷子當時處在秦都咸陽,當他得知此消息後,深感此果皆是因自己種下的,自覺也是罪孽深重,於是離開咸陽,遊歷四方,在沛縣這豐西峰發現此谷後,便一直隱居在此。
  一天,被他救下一隻摔傷的臨產白猿,白猿立下二隻小白猿後,因失血過多死去,鬼谷子便負起了撫養二小的責任,他對這二猿非常的疼愛,因它們能聽懂人言,同時也傳給它們武功和其他雜學。
  兩小在鬼谷子學究天人的熏陶下,不但智如常人,武功更是非一般高手能敵。
  鬼谷子在臨終之前托付兩小務必尋一誠實正義的人來繼承他的衣缽。
  再下面接著寫的是欲拜他為師者,必須在洞府門前的石墩上跪上三七二十一天,以考驗其心性意志。若是通過,洞門自會開啟。
  洞府內的一玉盒之內,裝有他窮畢生所學,親筆寫下的一本《天機秘錄》,裡面記載著易術卜數,機關玄學,兵法武功,易容藥理等內容,更重要的是裡面還給有出這絕谷的路線圖。
  再有就是密林那邊的湖水時有一處密洞,鬼谷子當年來到這裡的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的,裡面有數不盡的黃金珍寶珍玩。
  最後寫著得他真傳者,不得助奸為惡,務必扶佐明主,滅掉秦國,至於二白也可帶出行走江湖。
  項思龍看完這錦帛後,心中驚喜不已。
  驚的是想不到鬼谷子竟似己推算出秦國至今不久後必滅的這個預感。
  喜的則是自己不但可以獲得鬼谷子的畢生絕學,還可以走出這絕谷之地。
  無論那二十一天的跪行是多麼的艱苦,自己也得咬緊牙關忍受下來!項思龍暗下決心,目中顯出無比堅毅的神色。
  項思龍端跪在洞前的石墩上,默運起《玄陽心經》,讓自己進入忘我之境。
  石坪中的氣氛頓時沉寂下來。
  二白退出谷外,在那邊石洞中搬了許多的山果進來,見項思龍跪坐不動,都靜站一旁。
  四五個時辰過去了,項思龍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天色已經漆黑一團,也不知是幾更天了。
  二白早就點著了一盞巨型油燈,石坪在燈光的映照之下更顯一份神秘色彩。
  大白見項思龍醒來,興奮得連跳帶躍的拿了二個山果給項思龍,目中顯出關切之色,卻並沒有像白天那樣的歡叫起來,似是怕打攪了他的清靜。
  項思龍親切的摸了摸大白毛茸茸的腦袋,看著眼前這兩個忠實可愛的傢伙,不禁湧起無限的心思來。
  盈盈、碧瑩,你們現在怎麼樣了?可也在想著我嗎?你們可知道我是多麼深切的想念你們叼!
  大白似是感到了這新主人對自己的親切,而他現在卻又很是心煩,亦也伸出白茸茸的手掌握住項思龍的手,以示安慰。
  項思龍只覺心中一陣激動,熱淚不禁奪眶而出。
  看來這世上雖然充滿了戰爭殺伐,但是,愛還是永恆存在的。只要你付出了愛,你就會得到愛的回報。
  一個人只要有了愛的支持,他就會絕對的堅強起來,去戰勝面前的一切困難。
  項思龍似乎深深的感受到了四周的愛。
  盈盈、碧瑩、呂姿、師父,還有大白小白都是關心他,愛護他的。
  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目前我首要的任務是跪過這二十一天。
  我一定要活著去見我的愛人和朋友!
第十四章 乘風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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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堅毅的目光似可穿透這未來的二十一天,將要忍受多少痛苦般的銳利。
  已經十多天過去了,每天裡除了吃過大白小白為他準備的山果之外,其它的時間,項思龍就跪坐在石墩上默運《玄陽心經》來打發心中的寂寞和煩悶。
  他的雙膝已經跪出大塊大塊的血泡來,全身骨骼麻木酸痛,像要散開來了似的。
  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好,沒有一絲的憔悴之色,目中神光爍爍,臉色紅潤發光。
  在這段時間裡,項思龍深深的體會出了《玄陽心經》的妙用。
  原來經常練習此心經不但可以讓人精力充沛,連綿不絕,而且還可以使人靈台空明澄清,如入佛家之境。
  這些天來若不是靠《玄陽心經》的支撐,自己說不定早就倒下去了。
  看來冥冥之中,一切因果也似皆有天意,自己也想不到師父李牧所傳的《玄陽心經》在這刻會派上用場。
  想至及此,項思龍眼前又不禁浮動曾盈、呂姿諸女的音容笑貌,心中只覺一陣溫馨。
  她們也不是冥冥的給了自己精神上的慰藉嗎?若不是時刻有著對她們的思念,自己又怎會淡忘了肉體上所受的痛苦呢?
  項思龍又想著自己來到這古代後的喜喜憂憂,只覺精神一片恍惚。
  垂下頭來看到自己所跪著的石墩,不禁心頭一震。
  這十多天來,項思龍發覺身下的石墩每天都在往下沉,到現在已經下沉了差不多有十來寸左右,只有兩三寸還露出地面。
  這石墩難道就是開啟洞府石門的機關?是不是石墩完全沉入地面以後,洞就會自動開啟了呢?
  項思龍突然覺得心中一陣緊張和激動。
  那照這樣下去自己最多再過三四天就可跪開石門進入洞府了!
  可是錦帛中寫過要過三七之期才行啊!項思龍想到這裡又覺一陣意興索然。
  唉,還是耐心的跪下去吧!
  又是四天過去了。
  這天黃昏時分,項思龍閉目端跪在墩上,耳際驀的一陣「轟轟……」的巨響,把他驚覺過來,心中猛的一震,舉目望去,不禁「啊」的一聲歡叫。
  原來洞門終於開了!
  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項思龍虎目不禁流下了兩行興奮和喜悅的熱淚,低頭往石墩看去,卻果見石墩現在與石坪地面相平,自己所料不錯。
  強行的壓住心頭的激動,再次運足目力柱石洞望去,卻見可能是夜明珠一類的珍玩發出的光亮把洞內照得一片通明。
  項思龍凝神緩步的往洞裡走去。
  石洞並不很大,約有二十來個平方見丈。洞裡點著一盞長明燈,左側是一個通體雪白的石床,石床過來是一張石桌,上面放滿了竹簡錦帛一類的東西。石桌上方懸掛著兩顆龍眼般大的夜明珠,發出光彩奪目的光芒。右側則是一個供人打坐的石墩,上面端坐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青衣老者。
  項思龍仔細審視了洞內好一會兒,並沒有見著什麼《天機秘錄》,心下不禁很是失望,但看著石墩上那面色安祥的老者,油然而生一股心神虔誠的感覺,禁不住走上去對那老者拜了三拜。
  此時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卻見那石墩和那老者倏地往下沉去,繼而又有一塊石板橫向跳出,封住那沉坑,同時對面的石壁上顯出一個暗格,裡面放著一個玉盒。
  項思龍心頭一陣猛跳,想不到自己福緣深厚,誤打誤著竟碰成了機關,看來那三個響頭真是沒有白叩了。旋又想著,若是自己進行洞後因沒有見著《天機秘錄》而大為火光,亂砸一氣洞內什物,那現在將會是什麼局面呢?
  連古古怪怪的想著邊走向那石壁暗格,顫抖著伸手取出那玉盒,緊張的打開盒蓋一看,果見裡面放著一疊黃色錦帛,首先落入眼簾的是《天機秘錄》四個龍鳳飛舞的隸書古字,裡面還放著一把魚腸短劍。
  項思龍心中喜極的狂叫:「我終於可以出谷了!」
  項思龍獲得《天機秘錄》後在石洞裡又呆了十多天,他已經被裡面記載的各項雜學給迷住了,尤其是對其中的劍術和易容術,他像著了魔似的,終日浸淫其中,連出谷的熱切心理都給淡忘了。
  這天項思龍正在石坪上練劍,驀聽得大白老遠的就衝著他尖叫。
  忙收劍望去,卻見小白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白衣少女正向他走來。
  項思龍倏覺心神一怔,覺著這少女有著似曾熟悉的感覺,忙衝上前去舉目一看,不禁失聲驚叫出來,原來這少女競是呂姿。
  項思龍只覺自己的整個神經都在收縮。慌忙伸手過去探她鼻息。
  還有,還有著一絲聲息,項思龍鬆了一口大氣,接過呂姿快步走進石洞,把她放在石床上,為她把過一陣脈後,靠近些天來從《天機秘錄》醫理篇裡學來的一些知識,為她配了些藥,餵她服下。
  十多個時辰過去了,呂姿還是沒有醒來,面色蒼白,只是呼吸調勻了些。
  項思龍心急如焚,焦燥不安的看著床上呂姿那憔悴的面容,心頭只覺一陣針般的刺痛。
  這小妮子為何也會跌下這山崖來呢?難道是為了自己殉情?
  項思龍心中對這癡情的少女又憐又愛,不知不覺竟淚流滿面。
  呂姿呻吟了一聲,把項思龍嚇了一大跳,忙驚喜的……把把她抱住,輕聲喚道:「姿兒!姿兒!你醒醒!」
  呂姿只覺自己脆弱的身體忽然感到一陣溫暖親切的感覺,夢囈了幾句,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項思龍一時悲從心來,望著呂姿倩麗消瘦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失聲痛哭起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呂姿再次醒了過來,睜大美目,見著項思龍,稍怔了一下,就一聲歡呼從床上跌起,撲到他懷裡,低聲掇泣起來,顫弱的問道:「項大哥,這是真的嗎?這不是夢吧?我終於找到你了!」
  項思龍覺著了呂姿對自己如海洋般深的柔情,輕輕的用手為她試掉臉上淚漬,憐惜的道:「姿兒,你消瘦了。」
  呂姿一雙美目溫柔如水的看著項思龍,柔聲道:「為了項郎,姿兒什麼都願犧牲。」
  頓了一頓又道:
  「那天你為了我娘的墳墓不致被雨水沖屍,找樹搭蓬掉進山崖,人家聽劉大哥說了之後,心都碎了。」
  項思龍愧然道:
  「姿兒,我真是沒用,連那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反累得大家為我擔心。」
  呂姿又哭起來,硬咽道:「項郎為何說出此等話來呢?你是為了救劉大哥才………遇險的,人家只會說你是英雄呢。」
  項思龍見著呂姿那驚若寒蟬的模樣,忙安慰道:「好了,乖姿兒,我現在不是安然無恙嗎?不要哭了,你再哭,我的心也都快碎了。」
  呂姿破涕為笑,嬌羞的道:「誰叫你嚼嘴嚼舌的呢。」
  項思龍看著她那楚楚動人的嬌態,心神一蕩,輕吻了一下她柔嫩的臉蛋,湊到她耳邊悄悄的道:「為夫還想嚼品姿兒身上的妙處呢?」
  呂姿耳根都紅了,不依地橫了他一眼,但卻聲若蚊姊的道:「但是姿兒身體現在還弱呢,夫君現下饒過姿兒,好嗎?」
  項思龍心中又是一蕩,抓著她的柔荑道:「那好,不過你要記著還為夫一頓美餐。」
  呂姿赫然點頭,臉頰飛紅,但卻喜透眉梢,神態誘人之極。
  項思龍心中泛起無盡的柔情密意,強壓心頭慾火,正色道:「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呢?」
  呂姿神色一黯,幽幽的道:「劉大哥自從你那天為了救他而跌下山崖後,整個人都變了,終日悶不吭聲的,我爹心情也是很壞。」
  說到這裡忽又神采一揚,微笑的道:「項郎,你不要愁眉苦臉的,事情也有好的─方面呢。我爹叫那縣令溫雄讓劉大哥作了泅水亭亭長,還……」忽而臉色一紅,吞吞吐吐的接下去道:「我爹還把我姐呂雉許給了劉大哥呢。」
  項思龍─怔,倏又哈哈大笑道:「好極!妙極!劉兄弟想不到也會有如此艷福。」
  口中這樣說道,心中卻想:「原來《史記》中說邦弟能取著呂雉是因為呂公相命看中他的貴人之相是假的,看來倒還是自己促成了這段姻緣呢。」不覺失聲笑出。
  呂姿看著他的怪樣,又氣又惱的嗔道:「你怪笑什麼?」
  項思龍忙收斂笑容,恭聲道:「沒,沒什麼,讓為夫來給我的親親小寶貝餵藥吧,好讓你快些康復與為夫共赴巫山。」
  呂姿見得他又放浪形駭,嚶嚀一聲道:「誰是你的親親小寶貝?」
  說完一陣睏倦襲上心頭,欣喜的喝了藥後又昏昏沉沉睡去。
  三天後,呂姿已能下榻行走,除了身體還些虛弱外,體力精神全回復過來。
  項思龍和她感情亦進展至如膠如膝的地步,雖是在這絕谷內,圈子卻也過得意興盎然。
  大白小白對主人這嬌柔可愛的小妻子亦很親熱,經常做著各種怪相逗得呂姿格格直笑。
  項思龍只覺著自己的精神亢奮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知道這是《玄陽心經》和愛情滋潤相結合的奇妙功能。
  這一晚,兩人郎情妾意,鬧得不可開交。
  雲收雨歇後,項思龍撫摸著呂姿光滑晶瑩的服體,輕聲道:「姿兒,快樂嗎?」
  呂姿被他那雙魔爪摸得渾身酥酸,嬌喘的語道:「項郎,再愛稱的姿兒一次,好嗎?」
  項思龍故意驚叫起來:
  「我的天啊,我的姿兒竟成蕩女了!」
  呂姿嬌吟怒罵一聲道:
  「還不是你這色鬼挑得人家情難自禁嘛!」
  項思龍心中一甜,痛吻了一陣她的香唇,瞪眼嬌聲道:「那為夫這色鬼再來探找一回姿兒這神秘之地了。」
  兩人頓時又是一場狂風暴雨,抵死纏綿。
  一刻間,所有的困難和危險都溶化在了兩人忘情的嬌喘呻吟聲裡。
  項思龍悠悠醒來,天剛朦朦亮,看著身邊妖撓美人赤身裸體的美入睡態,想起她昨晚的飢渴和嬌媚,輕吻了一下她濕潤的紅唇。
  呂姿被他驚醒過來,看著他那雙亮眼正看著自己身體的妙處,忙嬌羞的抓過衣服披在身上。
  項思龍看著她的媚態,嘿嘿一陣怪笑道:「姿兒的身體我還沒有細瞧過嗎?連你身上的每一處肌膚我都吻過了,還在為夫面前害羞?」
  呂姿真是拿這自己愛極的夫君沒得他法,但心裡卻隱隱覺得他與從前似大變了個樣似的,言行放浪好多,但自己卻偏偏更是愛煞了他現在這般模樣。
  心下一軟,臉如火燒的嬌吟道:「思龍啊!不要這麼挑逗人家好嗎?人家可真受不了你這般樣子呢。」
  項思龍心下也暗暗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比以前「色」了好多啊?總是去想著女人,難道是這段時間沒近女色思欲難禁嗎?
  其實他哪裡想得到他是繼承了他父親項少龍的風流本性呢?
  精神一震,清醒過來,恢復正色道:「姿兒,我們今天出谷吧,這幾天我己從《天機秘錄》裡的線路指示找到了那隱密的出谷之道了。」
  呂姿神情一怔,有點戀戀不捨的道:「項郎,我們以後還回這裡嗎?」
  項思龍心中一陣迷亂,想起當初曾盈和他為逃避陳平的通緝離開那山澗茅屋時,曾盈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一時啞然無言。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道:「這以後再說吧。」
  呂姿見項思龍神色黯然,以為他把這裡看作是個傷心之地,婿然一笑的柔聲道:「項郎,算我說錯了好嗎?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姿兒看著心痛呢。」
  項思龍被這嬌女的柔情溶化得愁思盡去,想起出谷後兩人可以快意江湖,不禁心情大佳,在她臉蛋上吻了一下道:「好了,天己大亮了,我們起床洗漱後就收拾一下,準備出谷。」
  項思龍和呂姿收拾好行裝,已是中午時分。
  大白和小白低聲咽嗚著,要闊別這居住了將近一百來年的地方,它們亦是傷感祟累。
  項思龍看了一眼身後的「無極洞府」,驀的跪下叩了三個響頭,心裡默默的想道:「師父,徒兒出山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寄望!」
  呂姿則身眼通紅,望著身邊的夫君,一言不語。
  項思龍忽然道了聲:
  「走吧!」
  率先邁開腳步,頭也不回毅然向谷外走去。
  出得谷外,只見眼前是茫茫一片沼澤之地,冬陽懶洋洋的灑照在大地上,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項思龍長長的吐了一口長氣,大嘯一聲,只覺胸中一片無比的開闊舒暢,豪氣頓生,口中朗聲道:「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呂姿被他這萬丈豪情激動得一雙美目異采連連,低聲念叨著項思龍剛才所『作』的詩句,嬌聲道:「想不到夫君不但和爹一樣胸懷大志,而且精通詩歌詞賦,姿兒真是三生有幸了。」
  項思龍竣臉一紅,換過話題道:「唉,這茫茫沼澤,我們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
  呂姿回神過來,略一沉思道:「這裡應該就是豐西澤了,那離沛縣沒有多遠,我們只要四五個時辰就可走出這沼澤之地,說不定附近還會有官道呢。」
  項思龍大喜道:
  「姿兒原來對這裡地理也非常熟悉,那為夫倒是多心了。」
  呂姿咳了他一眼道:
  「你以為我是個足不出戶的閨秀啊?那樣你這風流才子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呢?」
  項思龍瞧著她那美人的樣兒,心中大樂,若不是有大白小白在旁,真想又把她抱住親吻個夠。
  呂姿看出了項思龍的賊心,心下雖氣卻也甚是歡喜,臉上忽的羞得通紅。
  還好,項思龍並沒有把他的色心付諸於行動,只是走過去拍拍她的香肩,柔聲道:「那現在就請我美麗多才多藝的娘子帶路吧。」
  走到官道上時,已是天黑時分。
  天上的星星若明若現,兩旁皆是荒山野嶺,陰風拂過,風吹草動,讓人感覺甚是有點詭怖的意味。
  呂姿嚇得緊緊的拉著項思龍的手,渾身有點冷颼颼的感覺。
  項思龍在特種部隊時就受過野外各種環境的訓練,心中自是不怕,但卻是收集起精神凝神戒備。
  忽的前面裡不遠處射來一片燈光,亦也聽得隱隱的吵雜聲。
  看來對面有人向他們走過來。
  項思龍心神一震,緊握了一下呂姿冒出香汗的小手。
  現在這半夜間是些什麼人在趕夜路呢?難道是哪方義軍亦或秦兵?
  項思龍心裡想了不多久,前面燈火更近了,隱約可見對方有二百來個人,卻是十多個秦兵押著一批帶著鎖鏈的囚犯、流民等人。
  領頭的那個身著官服的秦兵似是有些眼熟,但一時也看不清對方面目。
  忽聽得呂姿一陣歡叫道:「劉大哥,是你麼?」
  對方「咦!」了─聲,似是沒有看清兩人,想不到這荒山野嶺之中會有人認識他,亦感聲音熟悉,忙跑上前來,細看著項思龍,驚訝中帶著激動的「啊!」了一聲,衝上去抱住項思龍,顫聲道:
  「項大哥,真的是你麼?我就知道你會福大命大的!」
  項思龍這時也看清楚了對方竟是劉邦,亦緊緊的抱住他,激動的道:
  「邦弟,怎麼是你?現在你押著一批犯人幹什麼?」
  劉邦這時心中的高興真不知用什麼言語來形容,只見他流淚的哽咽著道:
  「那大你摔下山崖後,我可真是恨死自己了,真想也跳下去陪著你─死了之,可樊噲他們拉住了我,現在見著你安然無恙,我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高興!」
  項思龍見著劉邦的真情流露,也覺眼角在發漲,拍著他的肩頭道:
  「我也─樣,見到你很高興!」
  劉邦欣然道:
  「現在有了項大哥在身邊,我覺得心裡踏實多了。唉,我正為這些囚犯逃跑犯愁呢!項大哥可得為我想個法兒解決一下我現下的難題。」
  項思龍,驀地記起史書上記載過劉邦當了泅水亭長後,有一次押解囚犯、流民去咸陽修築驪山陵墓,在豐西澤故意放了這批囚犯,以致走上起義的序幕。
  那不正跟現在的情況相吻合嗎?
  項思龍心中一陣震顫,又驚又喜,心下有了主意,當下道:「這事沒問題,我會幫你解決。」
  劉邦大喜道:
  「那就先謝謝項大哥了。」
  項思龍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道:
  「邦弟討了個大美人,我還未向你討杯喜酒喝呢。」
  劉邦俊紅臉一紅,偷眼望過呂姿,見她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知她己跟項思龍說了他娶她姐姐呂雉的事,爽然一陣大笑道:
  「這個小弟自是會敬過大哥的,等到了前面的酒肆再說吧。」
  項思龍也是一陣哈哈大笑,繼而問道:
  「邦弟今次怎麼會押解一批犯人去咸陽呢?」
  劉邦皺眉苦笑道:
  「還是岳丈大人說什麼要讓我到外面去長長什麼見識,跟縣令提出要我去做這件苫差。」
  項思龍見著他的愁樣,心中一笑,拉過他到一邊,嘰哩咕唱的在他耳邊低語了好一陣。
  劉邦聽得目光大放光芒,亦臉色時陰時晴,疑惑的低聲問道:
  「項大哥,此事不危險嗎?岳丈大人會不會怪我們?」
  項思龍豪然道:
  「邦弟,欲想成大事者,哪個能不冒點風險?畏頭畏尾的何能算得什麼英雄?」
  劉邦被他說得精神一震,滿臉正色道:
  「項大哥說得極是,小弟受教了。」說完深深一揖。
  項思龍欣喜的連聲道:
  「這才是我邦兄弟的英雄本色!」
  呂姿看著他倆舉止神神秘秘的,一臉不解之色。
  項思龍和呂姿跟著劉邦轉向了走咸陽去的路。
  這晚劉邦下令在豐西澤的一處密林裡安歇營扎。依了項思龍的計策在十多個秦兵的飯菜裡下了項思龍給他的迷藥,自己則故意在營裡去死睡他媽的一覺。
  第二天眾人起床的時候,卻見滿地都是砸斷了的鎖鏈,這幫犯人跑得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那十多個秦兵顫顫慄栗的來到劉邦的帳營裡向他報告此事。
  劉邦裝著又驚又伯、大為火光的樣子衝著他們大發雷霆的吼道:
  「什麼?竟讓那些刑犯逃了?你們昨晚都幹什麼去了?睡得像豬嗎?現在我們怎麼去咸陽向那些官老爺們交差啊?這下我們有多少個腦袋也保不住了。」說完一臉的恢然沮喪之色。
  那些兵衛一個個都嚇得驚若寒蟬,不敢吭聲。
  劉邦又故意長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你們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站在帳宮門口的項思龍差點笑破了肚皮,想不到劉邦的演技竟然這麼好,這時見火候到了,走上前去慢條斯理的道:
  「劉兄弟,此去咸陽現下是必死無疑,目下唯一的辦法是……」
  故意賣個關子沒有說了下去。
  劉邦一臉的渴望之色,忙道:
  「項兄弟有話但說無妨。」
  項思龍眨了眨眼睛道:
  「在下所說的話……嘿嘿,各位可能聽不進去,反會……把我抓了起來。」
  眾人這時異口同聲道:
  「項兄弟,有什麼好的對策,請告訴我們吧,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責怪你呢?」
  項思龍咳嗽了兩聲,壓低聲音道:
  「諸位何不傚法陳勝吳廣呢?」
  眾人又齊聲「啊!」的一聲驚叫出來,面面相覷的望著項思龍,一臉驚駭之色。
  劉邦小心翼翼的問道:
  「項兄弟此言何講?」
  項思龍忽而大笑一聲,朗聲道:
  「諸位兄台難道還看不出秦國即將亡矣嗎?現在各地英雄紛紛舉起義旗反秦,我們何不也糾集現下的一批力量舉起反秦義旗?橫豎都是死,轟轟烈烈的站起來干他媽的一番事業,也不枉為在人世來一趟。」
  眾人被他的這番慷慨之司說得心潮翻湧,其中有兩個長得也算魁梧高大的三十幾歲的中年漢子走出來向劉邦和項思龍跪下道:
  「在下王莽飛願意追隨兩位大人手下。」
  劉邦走上前去扶起他們激動的道:
  「好!好兄弟!」
  其餘諸人見有人出頭,皆都跪喊道:
  「在下等願意追隨兩位大人左右。」
  劉邦一陣豪爽的大笑道:
  「好!那我就和諸位兄弟同生共死去揭他媽的個天下大亂!」
  眾人皆都是些草莽之輩,聽得劉邦此話,一齊哄笑起來。
  項思龍又與他們一起商議了一下下一步的對策,方與劉邦會心一笑的離去。
  隊伍又向前進發起來。
  到得下午時分,眾人遠遠的見著前面有一個酒肆。
  劉邦精神特別亢奮,拉著項思龍的手大笑道:
  「現在我就可敬項大哥喝我的喜酒了!」
  轉眼又朝呂姿看了一眼,微笑道:
  「當然還有嫂夫人了。」
  呂姿咳他一眼,嬌怒道:「你說什麼?」
  追上前去作勢欲打。
  項思龍哈哈一笑道:
  「好了,不要鬧了!咱們喝酒去吧!」
  一行人進了酒肆之後,劉邦忽然吩咐眾兵士打開所有刑徒的鎖鏈。
  眾兵與他早有約契,也都不感詫異,皆聽命令做去。
  而所有囚犯則都不明所以,一時驚詫莫名的看著劉邦。
  場中氣氛異乎尋常的寂靜下來。
  劉邦橫掃過從人一眼後,大聲道:
  「諸位不必詫異,今天我他媽的心情好,想請大家好好的吃他個一頓。你們這兩天來也沒吃頓飽飯,好,今天諸位都開懷大吃大喝吧。」
  哈哈一陣大笑後,又喊來酒肆店主道:
  「店家,我的這些兄弟可都快有一天沒進東西了,今天就麻煩你給我們造一大鍋飯,燒天大鍋菜,讓我的這些兄弟都吃個飽。」
  頓了一頓又道:
  「對了,先把你這店裡所有的酒都搬出來,我們今天喝他媽的個痛快。」
  看著店家臉上為難之色,心下明白,取出項思龍給他的一串珍珠,塞到他手裡道:
  「對了,還有,先預付給你訂金。」
  這串珍珠少說也可值得百多兩銀子,店主一見這位小官爺出手如此豪綽,馬上滿臉維笑,連連點頭稱是,喲喝著叫眾夥計立刻照這位大爺的吩咐去做。
  此時,那些囚犯才相信劉邦所說是真,都驚喜的哄叫起來。待得店夥計搬出酒來時,一湧而上的圍上去,抱起酒罈就猛喝起來。
  項思龍看著場中情景,歎了一口氣道:
  「民眾在秦二世的苛暴專政之下,都過著如此水深火熱的生活,難怪大家都要起來反他了。這也正是應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句話。」
  劉邦聽得怔了一怔,旋而又爽聲大笑道:
  「項大哥,我們暫且不提這些煩事也罷。來,我敬你和嫂夫人一杯,難得以後你還說我久了你一杯喜酒。」
  項思龍被他這句風趣的話說得愁雲暫去,看了一眼呂姿,懶洋洋的道:
  「不知我這位乖乖小夫人能不能勝得酒力呢?」
  呂姿嬌咳道:
  「你怎麼在外人面前也說出如此話來?看我以後理不理你。」
  項思龍「噢」了一聲,捉挾道:
  「那夫人這話是不是說只有你我兩人的時候,我就可以對你肆些呢?」
  呂姿脫口而出道:
  「你難道對我還不夠放肆嗎?」
  這話剛說出口,就覺自己中了項思龍的圈套,不禁嬌羞的低下頭去。
  劉邦和項思龍聽得一齊大笑起來。
  大約喝了一個多時辰,眾人都酒足飯飽了。
  項思龍向劉邦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說:
  「時機到了,你又該出場了。」
  劉邦會心一笑,站起來對著都有了幾分醉意的眾人朗聲道:
  「各位,請靜一靜,我有幾句話要對大家說一下。」
  眾人對劉邦此時都生出幾分好感來,立時停住了喧嘩聲,靜了下來。
  劉邦爬上了一張剛收拾開來的空桌,看了一下靜待他發話的眾人,只覺一股豪氣直往上湧,爽聲道:
  「本來,我是負責押運你們去咸陽服搖役的。但是現在人數逃掉了一大半,我們此去咸陽,就只有死路一條。既然如此,我也再不想為朝廷賣命了。今天,我就索性斗膽放了大家。如願意留下來追隨我的,我自是歡迎得很,其它的人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眾囚犯、流民一聽這話,都驚喜異常,紛紛歡呼雀躍起來,立時有一半以上的人跪下大聲道:
  「我們願意追隨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中有十多個人嚇得顫顫慄栗,跪下顫聲道:
  「小人等上有老母,下有家小,所以……」
  下面的話嚇得說不出來了。
  立時有數人對他們的膽小怕事發出嗤之以鼻的譏笑,有的竟發出怒罵之聲。
  劉邦從桌上跳上,上前扶過他們道:
  「既然各位有得困難,自是可以自行離去,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好了,你們起來吧,以後珍重了。」
  那行人對劉邦感激涕零,說過些恭維之類的話後,狼狽而去。同時又有二十多人也尾隨他們逃去。酒肆裡現在只剩下七八十個願意追劉邦之人。
  項思龍看著計劃己成,心中大是興奮,往劉邦望去,卻見他正愁眉苦臉的也正看著自己,也知其意,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虎肩道:
  「邦弟,不要著急,我們現在雖私放囚犯,朝廷知曉後會通緝我們,但是我們可以先找個偏僻的地方躲避起來,等待時機謀定而後動。」
  劉邦最是信任項思龍了,聽他此說知是他已思好對策,臉上愁雲盡去道:
  「一切都聽項大哥的安排吧。」
  項思龍想起了史記上記載過劉邦此次豐西澤縱徒事變後,就退往了芒碩山,即道:
  「芒碭山澤離沛縣有多遠?」
  劉邦一楞,旋即明白他是在尋思退避之所,答道:
  「差不多有十多里遠,聽說那裡山勢婉蜒有數百里,地形十分複雜,交通也甚不便,人跡罕見,倒是一個十分理想的避難之所。」
  項思龍大喜的沉聲道:「好,那我們就退往芒碭山!」
第十五章 異軍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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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回轉往芒碭山進發。
  項思龍和劉邦都覺心中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激動和興奮。
  劉邦對項思龍佩服得五腹投地,此次豐西縱徒起義事件均由項思龍策劃,想不到竟如此順利,他日若能像陳勝吳廣一樣聲勢浩大,馳騁萬里疆場,那種場面不知會有多麼的讓人激動。
  項思龍心下也是激動異常,想不到自己竟幫了劉邦一個如此大忙,這未來的漢高祖也就憑此一批原始的力量去天下間縱橫了。
  呂姿則看著自己英氣風發的夫君,心裡都快喜翻了底兒。
  一路說說笑笑,鬧鬧哄哄,不覺又已是黃昏時分。
  四周皆是荒山野嶺,涼風習習,空氣清新,眾人也都不覺得行路的勞祟。
  驀的一陣旋轉的陰風吹來,眾人都不覺打了個寒顫,再加上候的前面山林裡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皆都升起了一種毛骨驚然的感覺。
  眾人收斂心神,顫顫慄栗的緩步向前走著,突的前面有得幾個發出尖厲的驚叫。
  項思龍心神一震,快步衝上前去一看,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前面山路上橫臥著一條腿臂粗的白色巨蟒,正張開著血盆大口,停停的衝著眾人吞吐著紅紅的長舌,在這朦朧黑夜裡,巨蟒雪白的身子特別顯眼,而且它的眼睛還不時閃動著綠熒熒的光來,其樣勢十分嚇人。
  眾人別是說見過,就是聽也可能沒人聽說過這樣可怕的巨蟒,皆都嚇得目瞪口呆,往後連退了四十多米,膽顫心驚的嚇得雙腿直是發抖,連大氣都敢出。
  劉邦亦是驚惶失措的望著項思龍,投來求助的目光,呂姿則驚嚇得倒在項思龍身上昏了過去。
  項思龍強壓下心中的驚嚇鎮定下來,橫掃了眾人一眼,心中倏地閃過劉邦斬殺蟒蛇的故事,心念一動,把呂姿交給驚嚇失措的大白小白,隨後強作精神把劉邦拉過一旁,避過眾人視線,從衣袖裡拿出兩張精巧的人皮面具,看過之後,塞了一張給劉邦叫他帶上,自己則也迅速帶上手中面具。
  劉邦依言帶上面具後,往項思龍望去,心裡倏地一震,驚訝不已。
  原來項思龍這刻竟變成了他劉邦的模樣,那自己又變成了什麼樣子呢?是項思龍般呢?心下不明白所以,不知項思龍在搞什麼玄虛。
  項思龍看著劉邦的詫異之色,心下暗笑,但知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他明說此事,解下腰中尋龍劍交於劉邦佩上,隨後拉著他轉回到了眾人之處。
  化作劉邦的項思龍咳嗽了兩聲,啞住聲音沉聲對眾人道:
  「諸位,現在前面路上有蟒阻住了我們去路,我們自是要把它趕走,大家不要心慌,待我劉邦去斬殺此孽蓄也!」
  轉身又向化作了項思龍的劉邦道:
  「項兄,借你寶劍一用。」
  眾人聽得皆是心寒又都敬佩不己,為「劉邦」暗捏一把冷汗。
  「項思龍」聽得他話,心下大驚道:
  「項……項某的劍借與你自是沒問題,可劉兄弟此舉太是冒險了點。」
  劉邦本想說:
  「項大哥,這怎麼可以呢?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但旋即記起此時自己是項思龍,忙又改口。
  項思龍知他關心自己,心下感動,臉上卻說道:
  「項大哥放心吧,小弟自會小心點的。」
  劉邦此時明白項思龍是為了自己在眾人面前樹立威信,心下大是感激。雖然他對項思龍的機智武功都很信任,但還是擔心得很,臉上流下熱淚握住項思龍的手激動的道:
  「謝謝你!劉兄弟!」
  說完解下佩劍遞給項思龍,目中顯出異樣的神色。
  項思龍接過尋龍劍,信心陡地一增。
  為了邦弟,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殺死這只巨蟒。
  心下想來,目中倏地光芒暴長,修習一個多月的《玄陽心經》和《天機秘錄》,項思龍的武功又增進了許多。
  緩緩的拔出尋龍劍,只見一陣寒光劃破黑夜,項思龍展開從《天機秘錄》裡學的「百禽身法」和「七絕迷蹤步」配合以「雲龍八式」中的"旋風式」快若電掣的向那巨蟒撲去。
  眾人都提高了心神,目不轉睛的看著「劉邦」,心裡怦怦直跳。
  那白蟒似被項思龍手中尋龍劍的寒光和劍氣嚇了一跳,但旋即勃然大怒,身體騰空,尾部往項思龍橫掃過來。
  項思龍閃身避過,劍式不停,尋龍劍往白蟒背部劈去。
  但聽得「噹」的一聲,尋龍劍如擊在鐵器之上,心中大驚,知這巨蟒渾身堅如鋼鐵,見它又旋轉過來,一張血盆大口往項思龍手中尋龍劍咬來。
  項思龍被它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心中寒氣大冒,忙又劍勢一轉,展開「雲龍八式」中最具殺傷力的『天殺式」,但見項思龍手中尋龍劍劍芒大漲,如一團光環,往白蟒腹部襲去。
  那是白蟒身上脆弱之處,若被擊中,必會令它大傷元氣。
  白蟒似是料不到項思龍變招如此之快,被迫把身體急降,同時快若閃電的向項思龍直衝過來。
  項思龍劍勢連綿不絕,身體猛的向上一個翻騰,成倒掛之勢,劍芒往白蟒眼睛擊去。
  白蟒凶性大發,身體在地上一陣猛掃,卻見石飛灰揚,一時聲勢大作,同時尾巴向上翹起,直掃項思龍腰間。
  不容項思龍細想,危急之中收劍往白蟒身上一點,身體借勢飛出。
  白蟒卻是身體騰起,在空中一陣旋轉,身體成螺旋狀往項思龍轉來。
  項思龍身勢仍未著地平衡,見著白蟒向他旋轉襲來,一時嚇得亡魂大冒,暗叫一聲「我命休矣」,但手中長劍卻是又起一陣劍影,「雲龍八式」中最後一式「坎坤式」咬牙擊去。
  白蟒見項思龍在此等陣勢之下還是如此威猛,不禁身體略一退縮,項思龍手中長劍卻尋著破綻往它腹中刺去。
  卻見一股鮮血直噴項思龍面門,白蟒中劍痛得上下翻滾。
  項思龍因血迷眼,一時疏神未拔出蟒腹中的尋龍劍,白蟒亂滾之下身體捲住了項思龍。
  眾人剛剛因項思龍刺中巨蟒而齊聲叫好,此時見著此況又都驚叫出來。
  項思龍身體被巨蟒捲著,只覺胸中越來越氣悶,雙手抱腦,偶而觸著了懷中魚腸短劍,心下大喜。忙從懷中摸出;集中神志往巨蟒七寸處刺去。
  此處乃是蛇類死亡之穴,只見白蟒痛得悶嘯一聲,把項思龍的身體摔出,在地上翻滾幾下就驟然不動。
  劉邦驚叫著往項思龍摔身處奔去,卻見項思龍嘴角流血,手上發青,渾身直抖。
  劉邦上前一把把他抱住,泣聲道:
  「大哥,你可不要嚇我!」
  項思龍強力睜開往下沉的眼睛,指了指自己懷中微弱的道:
  「紅色……藥……」話未說完就昏死過去。
  項思龍覺著渾身發冷,在作做無數的噩夢。他夢見了自己像跌進了一個無窮無盡深的黑暗的冰窟裡,身體直往下沉。一忽兒又夢到時空機器把他送回到了二十一世紀,並審判他擾亂歷史的大罪,然後又是不同的臉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包括了母親、父親、曾盈、張碧瑩、呂姿、劉邦等等,耳內還不時響著各種鬼魂的啼號聲。難道我已來到了地獄?
  耳際卻又隱隱傳來呂姿的哭泣聲和叫喚聲。
  不!我不能死!
  隱隱中他又覺得自己正徘徊於生死的邊緣。
  我一定要活下去!
  為人為己!我也不可以放棄。
  身體忽寒忽熱,靈魂就像和身體脫離了關係,似是痛楚難當,但又若全無感覺。
  在死亡邊緣掙扎了不知多長的時間後,項思龍終於醒了過來。
  彷彿間,他似乎回到了二十一世紀軍部裡那安全的宿舍。
  ─聲歡呼在耳際響起,呂姿撲到他身上,淚流滿面又哭又笑。
  項思龍脆弱的望著她微笑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眼前卻又是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項思龍精神和身體的狀況都好多了。
  呂姿歡喜得只懂痛哭。
  項思龍有氣無力的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我昏迷多久了?」
  一陣熟悉的聲音在入門處響起道:
  「這是你岳丈大人的府第。思龍你昏迷了足有五天了!換了別個人與巨蟒打鬥,傷成這麼嚴重,早一命嗚呼了,還好是我的愛婿,體格非凡,身上也有靈丹妙藥。」
  走上前來,見項思龍臉色逐漸紅潤,管中邪鬆了一口氣道:
  「好小子!還算你命大福大!要不然呂姿這小妮子,又要陪著你……」
  說到這裡,呂姿嬌喝一聲「爹!」,打斷了管中邪的話音,撲到他懷裡撤嬌起來,臉頰上還掛著淚漬。
  管中邪大是疼愛,哈哈一笑道:
  「好!好!爹不說了。這幾天你為了照顧你的項大哥啊,可幾天沒有休息了,瞧!憔悴了許多呢!好了,姿兒,你休息去吧,你項大哥現在沒事了。可不要因此弄得自己不美麗了,到那時看思龍還疼不疼愛你?」
  呂姿大是嬌羞,用粉拳輕打了兩下管中邪胸部,嬌怒道:
  「我不跟你們說了嘛!」
  說完飄身而去,看著她的一身白衣身影,項思龍不禁想起了剛認識呂姿的情景。
  管中邪的話又在耳際響起道:
  「思龍,你可真是讓大家為你擔心死了,你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的心這輩子都會感到不安。」
  項思龍回神過來,聽到這話,只覺心頭一陣感動道:
  「岳父,思龍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管中邪聞言一笑道:
  「你可是像極了你父親項少龍,膽大心大,但卻遇事皆能化險為夷。」
  想起父親,項思龍神色一黯,沒有答話。
  管中邪知道自己說話不小心挑起了項思龍的心事,忙改口道:
  「思龍你跌下谷去是不是有什麼奇遇呢?」
  項思龍也不想總是想著那些傷心事,忙收斂精神,把跌到峽谷後遇到的諸事說了一遍,直說到呂姿也跳下山谷為止。
  管中邪聽了心中大是慨歎,覺得項思龍福緣甚是深厚,竟獲得了一代神秘大俠「鬼谷子」之傳,同時亦也大感欣喜,自己女婿卻非常人。忽而問道:
  「思龍你為何叫劉邦起來起義?而你自己卻又不出頭率領眾人?憑你的武功機智比劉邦可高出很多。」
  項思龍一時可也真不知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難道說自己知道天下將來必為劉邦所得?一時納納無語起來。
  管中邪忽然似明白過來了似的道:
  「思龍,無論你心裡怎麼想,我一定都支持你。唉,你像你爹一樣讓人高深莫測。」
  原來管中邪此時想著了項少龍,當年憑他的本事要想奪得天下也並非不可能之事,秦始皇不就是他陪植出來的嗎?
  可是他卻出入意料的待秦始皇功成之後就消失了,可能項思龍也像你一樣對功名利碌毫不放在心下,而只是肩負著某一種使命來創造歷史吧。
  想到這裡管中邪猛覺心中一突,難道思龍他看出了將來得天下者必為劉邦?
  這樣想來,管中邪只覺渾身冒出冷汗,又驚又喜,目光異樣的深深看了項思龍兩眼。
  項思龍被他忽然怪異的目光看得頭皮直是發麻,喏喏道:
  「岳父,你……」
  管中邪突然擺了擺手,放鬆緊張的精神道:
  「好了,思龍,你不要再說什麼了,還是那話,無論將來怎樣,我定會支持你到底,你休息吧。」
  說完,轉身緩緩離去。
  項思龍看著他蹣跚的背影,覺著心裡突突的跳著。
  難道岳父從自己身上看出了什麼秘密?
  項思龍頭大如斗的想著,不知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項思龍經過十多天的休息養傷,身體又完全康復了。
  這些天,管中邪很少來探看他,倒是呂姿終日不離左右。
  樊噲、周勃、夏候嬰也來看望過他幾次,看到項思龍均都高興得大喊大叫起來,說是等他傷好了以後,定要與他去王損酒店喝他個不醉不歸。
  項思龍當時欣然應好,事後卻被呂姿指著鼻子臭罵了一頓,只得不置可否笑笑,哄了她好一陣子才算了事。
  這天項思龍正在房中與呂姿親熱,突聽得一陣敲門之聲。
  呂姿忙推開項思龍,整理了一下被項思龍「作惡」搞得凌亂的頭髮和衣服,嬌瞪了項思龍一眼後連步移去開門。
  卻見蕭何正凌然站在門口,見到項思龍,微微一笑中帶著關切道:
  「項兄弟身體可好些了吧?」
  項思龍對這位為劉邦將來打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漢子甚俱好感,見他也來看望自己,大喜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上前迎道:
  「不是只好了些,現在是完全好了。蕭大人來看小弟,真的是讓我很覺意外呢。」
  蕭何見到項思龍對他如此親切,心中大是高興,握住他的手道:
  「其實我很早就想來看望項兄弟,只是由於些公事纏身,所以至今天才來。項兄弟不見怪,蕭某已是榮幸了呢。」
  兩人同時大笑一陣坐下後,呂姿為他們上了茶水。
  項思龍見蕭何臉色似是有點不好,心中納悶道:
  「看蕭大入神色,似是有什麼心事,不知可說與項某知否?」
  蕭何目光深深的看了項思龍兩眼,隨後正色道:
  「項兄弟對劉邦一行人豐西縱徒起義有何看法?」
  項思龍想不到蕭何開門見山就問出這樣的話來,略一遲疑,沉吟一下後道:
  「此舉乃順應時勢之舉。秦政已成必亡之勢,劉邦只是效仿陳勝吳廣而己。何況現在天下已是群雄並起,劉邦也舉起義旗,正是響應天下大勢所向,蕭大人難道只安心於做個縣級小吏嗎?那可真是埋沒人才,英雄無用武之地哪。」
  蕭何心下一震,臉色微變旋即平靜道:
  「項兄弟果然厲害,一語中的,說中蕭某心事,英雄無用武之地,好一句妙絕之語,蕭某此身正適此語之境。」
  頓了頓又道:「是的,現在天下風雲紛起,秦政搖搖欲墜,但是,目前還是大秦朝的天下,秦軍的實力還是不可低估的。」
  說到這裡忽的神色一黯又道:
  「吳廣被他的手下在榮陽謀殺了。」
  項思龍驚得又跳起來道:
  「什麼?是田藏那小子干的嗎?」
  蕭何聽得臉色又是一變,語氣急促道:
  「項兄弟何出此言?田藏被陳勝王封為上將軍了呢。」
  項思龍長歎了一口氣,喃喃道:
  「唉,看來天命終是不可違。」
  蕭何不明所以,正想發問,項思龍忽又接著問道:
  「蕭大人可知現在外面對劉邦一事有何反應?」
  蕭何沉默了一陣道:「現在還沒有什麼動靜,不過咸陽來使催問,為何遲遲沒有送到去驪山服徭役的人,縣令搪塞過去了,在這十天半月之內的還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朝廷終會發佈通緝令下來的。」
  項思龍嘿嘿笑道:
  「秦二世趙高他們有這麼多閒情來管這些小事嗎?陳勝王他們就夠讓他們頭痛的窮於應付了,章邯雖然威猛,但他也沒有長什麼三頭六臂,我看暫時應該沒什麼危險的,只是得靠這段時間來準備充實一下劉邦的力量。」
  蕭何點了點頭,很有誠意的道:
  「屆時劉兄弟起事,項兄別忘了通知蕭某。」
  項思龍一聽大是高興,知他也想響應劉邦,忙道:
  「那是自然,到時還得多多仰仗蕭大人的幫助呢。」
  二人又細說了些其它事情,一直談了一個多時辰,項思龍才恭送蕭何出了管府,心底滿心興奮。
  芒碭山位於沛縣城東南十多華里處。這裡山巒起伏,古木參天,草森林密,更有奇石異峰,突兀崢嶸。
  黃桑峪座落於芒碭山的山腹之地,三面高峰聳立,只有正南面有一羊腸小道通入,正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之險。
  劉邦一行就藏於此峪中一各為「飛龍洞」裡,這是一個天然崖洞,洞口擋著一塊一丈多高的「飛來石」,再加上草木茂盛,教人稍不注意,很是難以發現此洞。
  這「飛龍洞」呈圓形狀,洞深有6米多,洞底平坦,四壁油光,在洞頂處有一個一平方左右的露天小口,使洞內大放光明,不致黑暗。
  項思龍在樊噲、周勃的領路之下來到了這「飛龍洞」。
  劉邦一見項思龍,大喜過望道:
  「項大哥,你傷勢好了?我在這裡啊,是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著你來呢。」
  項思龍對自己這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只覺從心底的喜歡,見劉邦對自己如此情深意切,心底一熱,哈哈大笑道:
  「我這不是來了嗎?還把我的弟媳婦兒也帶來了呢。」
  呂雉站在項思龍身後,羞紅著臉,鶯聲瀝瀝道:
  「是項大哥硬把人家拉來的嘛!」
  項思龍瞪大眼睛,大喊冤枉道:
  「雉兒這是什麼話?你整天急著姿妹要她來說動我把你帶到這裡來見你相公,現在……唉,你們女人的心啊,真是難以度測。好了,算我倒霉,背了這個黑鍋也罷。不過下次你再要來啊,可非要你自己親自來求我不可。」
  呂雉嬌羞盈盈的脫口道:
  「人家下次自己可以找來的嘛。」項思龍、樊噲、周勃聽了這話,一齊哈哈大笑。弄得呂雉大發嗔怒,幸好有劉邦來哄她解圍,否則項思龍可得被她糾纏個不清。
  項思龍收拾起了玩笑心情,正色道:
  「邦弟,你躲避在這黃桑峪雖是安全,但我們是欲成大事者,所以你要趁這段時間,充實武裝一下自己的力量。」
  劉邦神色一黯道:
  「可是我對自己似乎沒有信心呢?」
  項思龍厲聲道:
  「事在人為!難道你要枉負大伙對你的希望嗎?」
  說到這裡語氣又緩和下來道:「我己叫岳父暗中在治煉了一批兵器,不久便可送來。戰馬也己購置了四五十匹。到時我們就先攻下沛縣,縣令溫雄被岳父威勢所懾,蕭何和曹參到時也會給我們作內應,所以你不要洩氣,你現在的任務是在這谷中訓練這批人馬的作戰能力和經驗。」
  說著從懷中拿出《天機秘錄》中的兵法劍法篇遞給劉邦,接著道:
  「這個給你作為參考之用。」
  劉邦心神一震,項思龍的感激不知說些什麼才好,吶吶道:
  「項大哥,我……我……」
  項思龍瞭解他的心情,微微一笑道:
  「不要說什麼了,你可是個有『龍氣』護身的天命之相的人,你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的。」
  樊噲這時插口道:
  「是啊,有項大哥幫助我們,何愁大事不成?」
  周勃隨聲附和道:
  「劉大哥放心吧,我們都誓死跟著你。」
  劉邦喉嚨哽咽道:
  「你們真都是我的好兄弟!」
  說到這裡目中候地射出一陣逼人的寒光道:
  「好,無論將來怎樣,我也要到這世上去拚一拚。」
  項思龍大笑道:「這才是我的兄弟劉邦嘛。」
  接下來項思龍傳了些現代特種部隊的訓練方法給劉邦、周勃等人,使等他們對項思龍的敬服又增一層。
  呂雉和劉邦溫存一番後,隨項思龍出了黃桑峪。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只要劉邦把那批隊伍訓練堅實,就可以正式向天下宣誓高舉義旗了。
  項思龍只覺心中被一種極度興奮的情緒激動著。
  呂姿靠在他寬廣的胸前,用那柔嫩的小手輕撫著項思龍那消瘦的臉頰,心痛的道:
  「項郎,這些天你總與爹一起操勞兵器鋪之事,使你都瘦了許多了。」
  項思龍也覺整個身心都很勞累,這刻輕接著這美女的柔荑,只覺精神放鬆了許多。
  垂頭輕咬著呂姿的耳朵,低語道:
  「那我和我的小姿兒明天就躲去『無極洞府』好了,可以遠離這塵世中的是是非非,:以後專心待我的寶貝老婆,給我生下十個兒女,快快樂樂過了這一生算了。」
  呂姿被他說得陶醉得微閉雙目,喃喃道:
  「那種日子會有多好啊!不過,人家可不是豬羅,怎麼可以為你生下那麼多兒女呢?」說到這裡格格脆笑起來。
  項思龍心中一蕩,把那怪手往呂姿胸前摸去,怪笑道:
  「那生七八個也無妨的呢!好姿兒,讓我們現在來玩生孩子的遊戲好嗎?」
  呂姿臉紅如火,小手按住胸脯嬌羞道:
  「現在是大白天的,才不成呢!」
  項思龍被她的嬌態挑起慾火,大感刺激,哈哈笑道:
  「你和我是在行周公之禮,有什麼不成的呢?」
  說著就伸手解她的襟扣。
  呂姿渾身直抖,顫聲嬌咳道:
  「你這人啊,怎麼這麼色急?啊!現在饒過我好嗎?」
  這時項思龍熟練的手,已解開了她上衣的扣子,襟頭敞了開來,露出了雪白的頸口和內衣。
  呂姿呼吸急促起來,誘人的胸部劇烈的起伏著,秀目緊閉,一張櫻桃小口粗喘著香氣。
  項思龍頓時慾火中焚,迅速把她的內衣往左右拉開,滑至肩膀處才停了下來,呂姿上身那一大截粉嫩豐滿並潔白如雪的胸肌和刀削般的香肩,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項思龍看得吞了一口唾液,用指尖輕劃著她那堅挺的雙乳,再繼而輕輕的揉捏起來。
  呂姿禁不住呻吟起來,雙手勾住他的頸膀,吻向項思龍那厚實的嘴唇。
  項思龍攔腰將她抱起,往臥榻走去。
  呂姿把俏臉埋在他的肩頭,劇烈的喘息著。
  項思龍把她放在榻上,掀起她的下裙,露出渾圓堅實的大腿,輕吻起來。
  呂姿雙目泛起春潮,發出可令任何男人心動神搖的嬌吟。
  項思龍俯下身來,在她耳旁低語道:
  「現在可以給為夫生兒子了嗎?」
  呂姿無力的白了他一眼,嬌媚的沒好氣道:
  「希望老天不要讓我為你生個小色鬼出來。」
  說完又『撲哧』失笑,風情無限。
  項思龍看得呆了一呆,嘖嘖讚道:
  「我的小姿兒剛才的姿態真是美極了呢!讓為夫看得色心大動。」
  呂姿輕笑道:
  「你早就對人家動手動腳了嘛!」
  項思龍笑道:
  「為夫還有一樣東西未對我的小寶貝動呢,啊!你生氣了嗎?那就讓你也對為夫動手動腳一番,為作補償吧!」
  呂姿嬌羞不勝,撒嬌道:
  「我才懶得動你這大壞蛋呢。你看現在弄得人家成什麼樣子?」
  忽而低下頭去看著自己裸露的胸前,蚊蚋般道:
  「你還不來繼續侵犯人家嗎?」
  項思龍一聽心中大樂,慾火中燒,猛撲往呂姿身上,狠聲道:
  「想不到我的娘子竟也成為個蕩婦了。」
  呂姿嗔道:
  「跟著你這個大色鬼能不蕩嗎?」
  項思龍沒好氣的道:
  「那我這個大色鬼就來泡你這個大蕩婦了。」
  翌日中午,項思龍和呂姿正逗著大白小白,玩得甚是開心。
  管中邪突然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臉色陰沉,劈頭劈腦的對項思龍說道:
  「現在江北出了個勢力如日中天的項梁、項羽叔侄了。」
  項思龍聞言驚得跳了起來失聲道:「什麼?項羽也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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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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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中邪帶來的消息使項思龍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項羽已經帶領著他的江東八千鐵騎起事了,那也就預示著劉邦將來奪天下的最強硬的對手出世了。
  劉邦將來能否勝得過項羽呢?項思龍一想起這個問題頭都感大了起來。
  所謂先發者克制於人,後發者受制於人,劉邦現在勢弱得簡直是不堪一擊,而項羽現在就已有了八干鐵騎的勢力,且攻下了會稽郡城,這叫劉邦怎麼跟人家項羽比?
  看來也只有馬上策動豐沛起義了。項思龍這時心亂如麻,但想著歷史上記載著終是劉邦勝了項羽,心情才平靜了些。
  管中邪沉默無語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項思龍臉色陰晴不定,知他在思考問題。
  項思龍似作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忽地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望著管中邪沉聲道:
  「看來我來只有提前發動豐沛起義了。現在項梁叔侄在江東擁立了楚懷王的孫子熊心為楚國君,其勢定會蒸蒸日上,是又一個陳勝王。但是他們打著復楚的旗號,這正順應了各亡國貴族王室者的心事,他們定都會去響應,這樣一來陳勝王的軍勢力必定大減,而項梁的軍勢力則會大增。項梁不比陳勝,無論用兵用人都比陳勝高明,何況他還有原楚國王候的高貴血統。所以今觀天下大勢所趨,項梁必為中原一段時間的稱霸者。至於劉邦現在勢力還是微不足道,所以我們得盡快的擴充他的實力。有項梁、陳勝他們牽制秦軍主力,我們只要避重就輕,以城鎮包圍城市的戰略方針,一步一步的擴充自己的實力,那麼劉邦還是有希望到天下群雄間去一爭長短的。」
  管中邪被項思龍這一番精闢論解說得心悅誠服,但還是疑惑道:「你是說劉邦將來有可能會像秦始皇一樣一統天下分割局面了?」
  項思龍嘴角顯出一絲神秘沉穩的微笑,目光深邃的看著管中邪朗聲道: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世上有何事不可為人力扭轉坎坤呢?劉邦在我心目中將來一定能一統天下!」
  項思龍只覺一股豪氣又在胸中澎湃,忽的又信心滿懷了。
  管中邪則覺著項思龍此時身上又披上了一層令人高深難測的神秘色彩,他話中的自信讓人不由得對他深信不疑。
  這時,項思龍忽然又道:
  「岳父,你現在就去找縣令溫雄,我則去找蕭何、曹參他們。」
  蕭何見著項思龍的時候,但見他正喘著粗氣,額頭上也略見汗水,而臉上則又是一片興奮緊張之色,不禁大訝道:
  「項兄弟何事如此急著找我?」
  項思龍緩了口氣,臉色平和些後才低聲道:
  「我們準備發動豐沛起義!」
  蕭何劇震道:
  「什麼?這麼急!」
  項思龍鎮定的道:
  「所有的準備工作我們都已經策劃好了。管公現在去了縣令溫雄那裡,只要說服了他,再加上你我,到時劉邦率領人馬到來時,我們就可裡應外合,血不手刃的拿下沛城。那時我們就有了一席可為今後圖謀發展打下基礎的落腳之地。沛縣也算得是交通發達,資源豐富,我們在這裡擴充兵馬,滋養生息也確是一個好地方,因為我們在這裡有著良好的群眾基礎,定會深獲人心的。」
  蕭何冷靜下來道:「你的想法確是很好,可是就怕得中途會有什麼變故,如溫雄到時一旦反悔,那事情將會發展得不可收拾了。」
  項思龍感到蕭何在對自己暗示些什麼。
  難道溫雄會有什麼問題?那如若真這樣,自己岳父管中邪目下可能會有危險了。但是溫雄不是中了岳父下的慢性毒藥麼?他難道會不怕死來抵抗我們?
  項思龍想到這裡只覺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如若這一環有問題,那自己所有的計劃都會失敗,弄不好還會使自己和劉邦一行全軍覆滅。這……這卻如何是好?
  蕭何看出了項思龍心中的焦急,不禁對他的才思敏捷深感佩服;自己也只是對溫雄近日舉止的怪異,作了一下推斷,項思龍就能敏感的想到這個問題,看來他卻是個將來能成大事者的人。
  想到這裡當下又道:
  「事情也未發展至遭透的地步,只要我們把攻佔沛縣的計劃暫緩一下,先叫劉邦帶領人馬取下沛縣周圍的城鎮,在那些地方先擴展增強一下人馬力量,到時再來攻取沛縣自是勝算大得多。我看溫雄自己也對秦政的不穩而心神恍惚,近段時間他也在私下裡用重金美色聘請江湖中的奇人異士,且招兵買馬,說不定他也會背叛反秦。像你和管公這等高手,他自是存有籠絡之心,暫且他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項思龍聽得蕭何此說,心下雖是平靜了些,但還是憂心仲仲的道:
  「可是我們的計劃已經發動了,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劉邦來沛城呢。」
  蕭何沉吟了一番後道:「那也沒得關係,我會想辦法把你和管公送出城去的。」
  項思龍只覺自己此時甚是六神無主,歎了一口氣沉重的道:
  「那我們就全靠蕭大人來幫我們擺脫危機了。」
  項思龍垂頭喪氣的回到管府時,呂姿就急匆匆的走來拉著他邊走邊道:
  「思龍,爹正在房裡等著你,似有什麼緊要的事要與你商量呢。」
  項思龍的心只覺「咯勒」一下往下沉去,看來蕭何的預感是不幸而言中了。
  唉,最後一點僥倖的希望也沒有了,但知岳父有沒有出什麼問題?
  思忖問,己來到了管中邪房中,卻見他正在房中焦急的走來走去。
  項思龍低聲的叫了聲道:「岳父!」
  管中邪從沉思中驚覺過來,見著項思龍,臉色陰沉的道:
  「思龍,溫雄那老狐狸擺脫了我的控制了,他也不知從哪裡請來了個食客,把我下在他身上的毒給解了。我剛才去見他時,他媽的他想把我給擒下呢。還好,蕭何剛巧趕去幫我給解了圍。看來我們處境危險了。」
  項思龍心中此時也沒什麼主意,聽他此說,心中更是凌亂如麻。
  看來溫雄是準備對他們下手了,隨時都會有來圍攻管府的可能,雙拳難敵四手,他們人多勢眾,自己等必敗無疑,能不能逃過這一劫都成問題。
  唉,都怪自己急功近利,沒有把事情分析周全,現在已是有著燃眉之急,怎麼應付才好呢?
  項思龍感覺著渾身都在焦燥不安。
  溫雄要對付他們,定己封閉了所有的城門出口,看來真是插翅難逃了。
  現在唯一的寄望就是蕭何,希望他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消息。
  管中邪見著項思龍一臉的焦慮之色,愈發覺著了事態的嚴重。
  難道溫雄那老小子會來攻殺我們?想到這進而,管中邪忽然大喝一聲道:
  「他媽的,我現在就去與那烏龜王八糕子的溫雄拼了!」
  管中邪與項思龍相處久了,也不覺從他那裡學了不少的髒話來,情急之下也不禁脫口而出,覺著此些粗話罵出,倒也大洩心頭大恨。
  項思龍聞言嚇得一驚,急忙道:
  「岳父,這樣做可是萬萬不可,我們現在去跟他火並,那老小子他媽的正求之不得呢?更何況我們此樣一來何異於以卵擊石?唉,我們還是得冷清下來,考慮個脫身的周全之策才行啊!我們如果作事如此急燥,還何談將來想做大事呢?」
  管中邪其實也只是一時氣抑難忍,才說出如此衝動之話,想當年他在呂不韋手下是何等的精明,只是這麼多年來飽受挫折,人年紀一大,火氣反不善於隱藏起來。
  被項思龍這一當頭棒喝,管中邪頓時清醒過來,沉思了一番後道:
  「看來我們現下先得想個法子逃出沛城才行。」
  二人都沉默下來,皆感此事甚是大傷腦筋。
  正當二人一籌莫展時,蕭何在呂姿的領路下來了。
  項、管二人見著他如遇救星高興非常。
  項思龍迎上去熱情的拉著他的雙手直抖道:
  「蕭大人可有什麼好消息帶來沒有?」
  蕭何面色凝重道:
  「看來溫雄今晚就想對你們下手了。他已經下令封閉了所有的城門,且調動了一千多的精兵,準備隨時攻打管府。」
  項思龍聽了大吃一驚。皺眉道:
  「那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們出得城去。」
  蕭何搖了搖頭道:
  「現在所有的城門都己關閉,沒有溫雄的令牌誰也不得出城,我看沒有什麼辦法的了。不過今天下午我向溫雄說了一番可以利用你們的利害關係,他當時還有點心動猶疑不決,可是他手下有個叫王翔的新聘來的食客卻叫他盡快拿下你們,想利用你們威逼劉邦向他降服,以除後患,這使得溫雄又舉棋不定。不過我看他會依王翔之計行事。」
  管中邪恨聲道:「他媽的,可惡!」
  蕭何忽而壓低語音道:
  「我想我們可以來個將計就計,兩位可以去向溫雄詐降,然後說去勸說劉邦向他歸降,以此為借口,兩位就可逃出沛城去會合劉邦,實行其它計劃了。」
  項思龍和管中邪聽得大喜道:
  「果然是個妙計!那我們現就隨蕭大人去見溫雄那王八糕子吧!」
  三人一齊大笑,往縣府走去。
  縣府的氣氛凝重而又緊張,一路走來都是衛兵劍拔駑張的氣勢。
  項思龍心下暗暗戒備,不自覺的摸了摸腰間的尋龍劍。
  管中邪則是一雙銳利的眼睛時刻的掃視周圍。
  進得一間大廳,卻見溫雄肥胖的身體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圓圓滾滾的活像一個肉球般,正臉色陰沉的看著走進大廳的項思龍和管中邪。
  他的身則站滿了手執矛劍的士兵。廳中兩旁則坐了二十多個溫雄請來的江湖高手。
  這等仗勢,看來溫雄是誓必擒下項思龍和管中邪了。
  蕭何這時走了上去,湊到溫雄耳邊低語了幾句。
  溫雄臉上顯過疑惑之色,一雙鼠目滑溜溜直轉,沉吟了一番後奸笑道:
  「呂兄和項少俠此來找我有何事相商嗎?嘿嘿,在下與呂兄合作了那麼久,自會賣呂兄一點面子的。」
  管中邪心頭火氣直冒,知溫雄在與自己翻下毒威脅他的舊帳,正想發作,倏見項思龍對自己投來的凝重的目光,方始心神一震,強壓了心頭之火,淡談的道:
  「溫大人看得起呂某,實乃我之大幸也。現在確有一要事要與溫大人商量。」
  溫雄故作「嗅」了一聲後問道:
  「不知呂兄與在下有何要事相商呢?倒不妨說來聽聽。」
  管中邪看著溫雄此等囂張蔑視自己,只覺胸中怒火中燒,但又知小不忍則亂大謀,當下微微一笑恭聲道:
  「在下和小婿是來向大人盡一份微力,去說服劉邦來歸附大人,以求將功折罪。」
  溫雄一陣哈哈大笑道:
  「二位何罪之有?不過若真能說服以圖謀反的劉邦,自是大功一件。」
  這時坐在左側上首的一個魁梧大漢咳嗽了兩聲,站了起來,目光冷冷的看著管中邪冷笑道:
  「二位別枉費心機了,以為此詐降脫城之計,別人看不出來嗎?」
  轉身又朝溫雄一揖道:
  「屬下王翔懇請大人拿下此兩個圖謀作反的賊子,請大人不要上了他們的當。」
  項思龍聽得臉色微變,朝那站起發話的王翔仔細看去。
  卻見那王翔手腳粗壯,個頭比他項思龍還略高了少許,長髮披肩,戴了一個銀色額箍,臉骨粗橫,肩脯寬厚,眼若銅鈴,帶著陰險狡猾的神色,外貌雄偉,渾身散發著邪異懾人的魅力。
  溫雄聽了王翔的話也是臉色大變,「哼!」了一聲,目射凶光,正想說些什麼時,蕭何站了起來恭聲道:
  「大人,此法萬萬不可,我們現在方是用人之際,呂公和項少快武功高強,才智過人,我們若是能收為己用,實是良策也。若真動起武來,我們這廳中有幾人能是他們之敵?那時大人……可也危矣。所以蕭何請大人三思而後行。」
  溫雄臉色又是連變。管中邪的劍術他是見過的,只能用深不可測、辛棘異常來形容;至於項思龍,眾人傳說他曾殺死過一條碗口粗的巨蟒,那武功也定是高深莫測,這樣若真火並起來,他們二人聯手,自己也討不了什麼好處,弄不好反會把老命給丟了。
  想到這裡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
  「呂兄與我乃至交好友,我自是信得他過。好,我就信了呂兄,讓項少俠出城服劉邦。至於呂兄麼,就暫且留在我府陪我喝酒聊天,靜候項少俠的好消息如何?」
  管中那想不到混雄如此奸詐,竟會留下他作為人質以要挾項思龍。心中雖是惱怒異常,但一想來此著可救下項思龍、呂雉、呂姿眾人,自己即便被這奸賊害死了,也是值得。想到這裡當下陪笑道:
  「如此我就先謝過大人對我的厚愛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哈哈,思龍你這句詩現在讀來真覺妙極也。」
  項思龍心下雖是大急,但見到蕭何對他連使眼色,會意下來,知他會從中保護管中邪,才稍稍放心。
  項思龍在一隊百多個精兵的「護擁」下從東門出了沛城。
  這隊人馬的領隊者竟是曹參。
  項思龍心下不覺大笑。
  哈!他媽的溫雄你這烏龜王八蛋,怎麼也沒想到曹參與蕭何因看不慣你那付橫跋扈的德性,而靠向我們這邊吧。
  想到這裡笑意盈盈的往曹參望去,卻見他面相粗獷,粗眉如劍,鼻高眼深,寬肩膊厚,腰粗腿長,個頭跟自己差不多高,一雙眸珠精光閃閃,年紀在三十許間,確是一個威猛的武將。
  曹參這時目光也正朝項思龍望來,見他面含微笑,舉止從容不迫,渾身散發著一種男性的狂野氣概,且他的雙目發出的精光真讓人有點不敢逼視的感覺。
  這位就是蕭大哥經常在自己面前誇讚的項思龍麼?果是英武不凡。這次蕭大哥向溫雄提出由自己來押送項思龍去見劉邦,可實質上的用意是叫自己來保護他的,倒是不可大意了。
  想到這裡也朝項思龍使了個眼色。
  二人均都會心一笑。
  呂姿這時可是憂心仲仲。爹被溫雄挾為人質,自己和姐姐也在別人的押挾之下,可真是讓人急惱啊。
  大白衝著呂姿直做鬼臉,逗得她又氣又惱的笑著追打起它來。
  眾兵士都好奇的看著大白小白,有的竟也叫喊著去逗它們,還好,曹參瞪了他們一眼後才都安靜了下來。
  呂姿靠近到項思龍身邊來,酸聲道:
  「思龍,我爹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項思龍輕捏著他的小手,愛憐的看著她安慰道:
  「放心吧,憑岳父的武功,就是千軍萬馬都闖得過……」頓了一頓又壓低聲音道:「何況還有蕭大人照顧著他呢。」
  呂姿感覺從手中傳過來了項思龍給她的信心,輕輕的點了點頭道:
  「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思龍,如果爹和你……出了什麼事情,姿兒定會隨著你們去的。」
  項思龍深切的感受到這嬌嬈對自己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滿了憐愛,拂了拂她額前的亂髮道:
  「傻瓜,我不是跟你說過岳父不會有事的嗎?至於你夫君嗎?更是福大命大,連掉進山崖都摔不死,看來閻王爺還不會收你夫君的魂魄吧。」
  說著又湊到她的耳際道:
  「再說,你大君還沒有讓我的姿兒為我生八個兒女呢。」
  呂姿俏臉一紅,臉上憂色消去了不少,嬌嗔道:
  「你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項思龍聽得心中一樂,暫且忘記了身邊的危險,嫣然一笑道:
  「我的姿兒,那今晚讓不讓我與你共赴巫山呢?」
  呂姿被他這樣挑逗的話羞得心頭和鹿撞般「怦怦」亂跳,卻也並不著惱,只是含羞似怨的橫了項思龍一眼。
  唉,時間要是永遠停留在這樣的時刻,那會有多好!項思龍看著呂姿那嬌態忽地不知不覺的想起了曾盈和張碧瑩。
  兩位嬌妻,你們現在在哪兒呢?
  一行人離開沛城已有二十幾里了,路上還沒碰上劉邦,項思龍心下甚是著急起來。
  會不會與劉邦錯過了路呢?若果真是這樣那可就糟透了。
  曹參這時下馬來到了項思龍身邊,在眾兵士訝異的目光中拍了拍項思龍的肩頭道:
  「項兄弟,是不是擔心與劉邦錯過了路頭?嘿,這倒是大可放心,從芒碭山沛縣這是唯一的一條官道,我想既然是你是通知他們來的,他們應該不會擇小路走,那樣要翻山越嶺,路程要多幾倍遠,人馬到達沛城時都會疲憊不堪,所以我想劉兄弟要去沛城,必會走此官道,我們也就定會碰上他的。」
  項思龍聽他如此一說,心下大為放心,但卻又暗暗奇怪劉邦為何此時還未出兵呢?難道他遇上了其它的事情?芒碭山可就在眼前了,他若是收到消息,應該帶領人馬出山了叼!
  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不覺悶悶不樂起來。
  曹參見著項思龍無精打采的沉默無語,心中雖有很多的話想與他細聊,但也一時不知怎麼起口。
  氣氛一時靜了下來。
  呂姿、呂雉兩姐妹與大白小白的嬉笑聲,把項思龍驚覺了過來,看到曹參黯然苦臉的望著自己,不禁尷尬一笑道:
  「曹兄,剛才真是……」
  曹參見他精神似好了些,打斷他的話道:
  「項兄弟娶得如此嬌妻,可也真是好福氣呢。」
  項思龍嘿嘿一笑道:
  「哪裡!像曹兄這樣領兵出征才讓人羨慕呢。嗅,對了,曹兄,蕭大人有什麼話叫你傳我沒有?」
  曹參微笑道:
  「他只叫我保護項兄弟,其它的說你會自有安排。」
  項思龍對這曹參的親切甚是歡喜,正想說些什麼,忽見一兵士策騎向曹參奔來,躍下馬恭身道:
  「報告大人,前面路口發現一具死屍,似是被人用利劍刺死。」
  項思龍和曹參同時一驚。
  莫不是劉邦他們出了什麼意外?但又怎麼會只有一具屍體呢?
  曹參喝了聲「開路」,同時轉身對項思龍道:
  「項兄弟,一起前去看看吧。」
  來到死者跟前,項思龍失聲驚叫道:「呂貴?」
  原來這死者竟是項思龍派往黃桑峪去通知劉邦前去沛縣之人。
  他怎麼會被人殺死在這芒碭山路口呢?難道……難道溫雄早就派人監視了他們?所以派人暗中跟蹤呂貴,找到劉邦等人的藏身之處?可是為什麼又在剛進山口的路上就把呂貴殺了呢?是不是呂貴發現了跟蹤的人,所以就跟他們打了起來,才被殺呢?可是看這呂貴身上的劍口似是被一劍所殺,並沒有什麼打鬥痕跡。呂貴在呂府所處武功的高低而言,身手也很是不弱,一般劍手定不可能一劍使他斃命,難道這裡有了什麼高絕的劍手?可是看那溫雄手下,除了王翔或能一劍刺斃呂責外,其他的人都不可能有這麼高的劍法。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項思龍只覺著一種危機感向他襲來。
  前面定有凶險!項思龍的第六感覺告訴了他。
  曹參見著項思龍面色凝重,馬上感覺到肯定
  這死者與項思龍有關,驚疑的道:
  「項兄弟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項思龍沒有即刻回答,眉頭緊鎖,沉吟了好一陣後才沉重的道:
  「死者是呂公府裡的一名武士,是我派來到芒碭山去通知劉邦前往沛縣,準備舉行豐沛起義的。」
  曹參聽得心裡猛的一震,呆了呆苦惱動容道:
  「那……劉邦他們豈不有危險了?」
  項思龍沉重的點了點頭,冷靜下來沉聲道:
  「就連我們前面都會有麻煩找上門來。當然,他們主要針對的是我。」
  曹參堅毅的道:
  「無論將要發生什麼事情,我曹參一定都會拚死保護項兄弟的,這是蕭大人的吩咐,我一定要不負所托!」
  項思龍感然覺著心頭一種異樣的感情在升騰,緊握住曹參的雙手,雙目赤紅的道:
  「謝謝你!曹兄!」
  隊伍已經進入了芒碭山。
  愈往山腹走,林木愈趨茂密。
  太陽逐漸往西山落去。
  項思龍心神忽然有一種不安寧的感覺,似乎總覺身後有人跟蹤他們,並且這種感覺隨著夜色的漸濃愈來愈強。
  這到底是什麼來路的人呢?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了他們三四個時辰而還沒有讓人覺出一絲痕跡來?
  項思龍把這種感覺告訴了曹參。
  曹參色變道:
  「什麼?竟有人跟蹤我們三四個時辰而沒有讓我們發覺?這人定是對這芒碭山十分熟悉了。」
  項思龍忽然失聲道:
  「不好!敵人就是想利用熟悉這裡的地勢來擊破我們!我們現在處境更危險了。」
  「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荒原田野的寧靜,更證實了項思龍想法的正確。
  隊伍頓時混亂起來,人心惶惶。
  曹參聽項思龍的主見叫眾士兵趕快點起火把。
  有了燈火,眾人才都安靜了些。
  項思龍心裡知道這樣一來,自己一行目標更是暴露了,但本身就是敵暗我明,如此也可起到安定人心的效果,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眾人都拔劍駑弓,凝神戒備。
  項思龍看了一眼那已然斷氣的士兵,卻見他胸前插入了一支長箭,箭身射入身體差不多有二十來寸深,心裡暗暗吃驚,想不到敵方竟有如此臂力之人。
  看來此行更是凶險了。
  但是對方到底是何方來路的人物呢?是山賊?還是溫雄派來監視他們的人?
  項思龍想著這群神秘的敵人,心情極是不好。
  呂姿緊靠在項思龍身上,臉色蒼白,目光恐懼的望著心事重重的項思龍,似乎想從他那裡尋找一絲安全的感覺。
  項思龍眼睛無意的看到大白小白,心念倏地一動。
  何不派它們去偵察一下敵蹤呢?大白小白的身手非是一般高手所能敵得,且它們一直都在峽谷裡長大,自是熟悉山地偵察了。
  這樣來雖是讓它們冒險了點,可現在卻也實在想不出他法來。
  若是始終都不知敵蹤所在,那自己這─行人,必定會全部不明不白的死在敵人的暗算之下不可。
  想著心愛的呂姿和情深義重的曹參,項思龍咬了咬牙,狠下心腸走上前去疼愛的撫摸著大白小白毛茸茸的腦袋,心中如刺般的痛。
  對著它們指手劃腳的低語一番,二白反是大為高興,主人能派給任務讓它們去做,低低的嗚叫兩聲後,身形如閃電般沒入叢林中。
第十七章 深山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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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愈來愈濃,稍稍的風吹草動都認人覺著膽顫心驚的。
  山野裡的殺機是更深更重了。
  項思龍眉頭緊鎖,感覺心中沉重如鉛。
  這次遇上的敵人大可怕了,竟然讓人難以找一絲的頭緒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曹參忽然道:「項兄弟,我有個提議,就是我們現在化整為零,兵分多路,如此一來敵入就不知追哪裡一隊才好,我們逃起來也靈活多了。」項思龍靜默起來,咀嚼起他的說話。
  這樣一來,眾人勢力分散,更給了敵人可乘之機,或許會被方各個擊破。
  但是敵人的目標似乎是主要在自己和劉邦身上。如果是溫雄派的人,曹參就大有機會逃出。
  那麼自己把呂姿、呂雉她們交給曹參,自己也就少了後顧之憂,可以盡力與敵人一拼了。
  並且敵方的人數似乎也並不多,否則早會對自己一行發動攻勢了,這樣他們若要分頭追擊自己等,勢力也會分散博弱起來,勝算也就不會太大。那麼自己一行分散開來後,敵方定會派主力追蹤自己,曹參、呂姿他們也就可有驚無險的安然逃離這充滿凶險之地了。
  想到這裡,項思龍斷然道:
  「好!我們就這麼辦!曹兄你帶上八十名兵士拆返出山,我帶上其它的人繼續往山腹前行。
  對了,呂姿、呂雉她們就交給你了。」
  曹參明白項思龍此捨身救已引開敵人的意識,大急道:
  「這怎麼行呢?我是誓必跟著項兄弟共同抗敵的!叫我一個人去逃生,我怎麼也不會幹!」
  項思龍目光灼灼逼逼的盯著曹參,一字一字的道:
  「曹兄也不想我們全軍覆沒,怨死在這山野吧。要知道,我們現在已形成了進退兩難之勢,唯有此法,我們才或有可能逃生。」
  說到這裡又緩和語氣道:
  「曹兄,你放心吧,我項思龍絕對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曹參知道項思龍意念己決,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不可能使他改變主意,當下緊咬了一下嘴唇,道:
  「那項兄可就請多多保重了:「
  項思龍沉重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卻見呂姿就站在自己身側,聽到他們的話,這時已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撲到項思龍身上緊抱著他,賴死不肯離開項思龍。
  項思龍只得收拾心神對她一陣好哄,才使她滿面慘苦的隨著曹參快快去了。
  項思龍間復了冷靜和敏銳,威嚴的橫掃了一下眼前的四十多個兵士,沉聲道:「各位兄弟,我想大家都明白我們現在面臨著的險境,對方是一夥神秘莫測的強敵,我們只有誓死與他們一拼,或許還可能殺出─條生路。僥倖敵人不再來犯的心理是不應有的,懼怕逃跑的行為更是不智,敵人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絕對不會放過我們這裡每一個人,所以我希望大家在這危機四伏的境況裡都能沉著下來,團結一致的去與敵人相抗。我們的隊伍絕不可以混亂,否則大家都要葬身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項思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鼓舞士兵們的士氣,激發他的鬥志,所以說出了此番要使士兵們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理的話來。
  眾兵士沉默的聽完項思龍的訓話後,果然臉上又都恢復了堅毅的鬥氣來,他們從項思龍的話裡已經知道此刻自己等已被逼上梁山,想逃都逃不了了,現在唯有與敵人拚死一戰,才或可有得一線生機。
  項思龍哀歎的再次看了一眼這隊不知能有幾人可逃得生還的秦兵,心中忽的湧起一種怪怪的感覺來。
  在這個尚還是弱肉強食的時代裡,武力和強權自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好的辦法。但是在這個爭權奪利的時代裡,卻又有多少人的生命,被利用來建立王者的武力和強權呢?
  這就是戰爭的罪惡啊!生命在這個時代裡竟是如此的不被重視!但是人人的生命對自己來說都是可貴的啊!否則人類怎麼會有恐懼死亡的心理呢?難怪詩人拜倫說:「我寧可孤立,也不願把自己的自由同王權交換。」
  唉!這句話說得多麼的深刻啊!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找著了父親……
  項思龍正這樣心潮起伏的胡亂想著,忽聞正北面三四百米遠的山頭上傳來大白小白尖厲的叫聲,心中一驚,知道它們此刻已經發現了敵蹤,且與敵人打鬥了起來。忙帶領眾兵士往發聲處趕去。
  眾人凝神戒備,小心翼翼的往北面山頭行走去。項思龍走在最前頭,已拔出了尋龍劍,一雙銳敏的雙目向四周搜尋著敵蹤。
  大白小白髮出的尖叫聲愈來愈近。
  眾人的心神也愈來愈是緊張。
  項思龍早叫眾武士滅去了火把,這時視線朦朧一片。
  倏的聽得一陣「哩哩」箭響聲,項思龍心下大驚,知道敵人己發現他們逼近過來,發出冷箭來阻止他們前進,忙展開「破箭式」隔開了射來的厲箭,但還是有兩名秦兵被箭中。慘叫出聲。
  看來敵我雙方的正面交鋒就要開始了。
  項思龍下令眾人全力行進,不一會就隱約見到大白小白正與敵方二人搏鬥著。
  敵方似知道行藏已露,也不想再裝神弄鬼,肆無顧忌的點著了火把。
  眾人頓時眼前一亮。燈火映照下,項思龍看清了敵人正站在一處空曠地上,也只有五六十人之數,不知旁邊樹從之中隱伏有人沒有。
  再舉目往敵眾望去,項思龍只覺其中一人讓入覺著特別醒目。卻見他魁武英偉的站在眾敵之前,劍眉斜飛,虎目閃閃生光,面如刀削,鼻樑高挺,滿面冷竣,年紀在四十五左右,渾身散發出一股迫人的殺氣來。讓人覺著他身上蘊藏著─股巨大的爆發力量。
  看來此人定是眾敵之首了,看他身上隱隱發出的氣勢,武功一定高強,且力大無窮,自己可得小心點應付。
  項思龍暗暗收斂心神,甚是想不透這幫人為什麼要追殺自己等人。
  那中年老者此時也正細細的打量著項思龍,覺著他的身形甚是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像是誰來。
  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各自皆是心驚。
  項思龍覺著這中年老者的目光,似初識管中邪時看他的目光……樣,像要把他溶化了似的,讓人不敢逼視。
  中年老者卻是覺著這目光更是熟悉,像是自己非常親切的一個朋友的目光一樣深邃,讓人覺著他深不可測。
  二人你盯著我,我看著你,互視了好一會才把目光移開。
  項思龍此時往戰場望去,卻見大白正對付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粗眉漢子,似是沒盡全力,游刃有餘,見著項思龍,發出歡快的尖叫。小白境況卻是不大好,手臂已然受傷見血。
  它的對手是一個身手非常靈活的中年漢子,任是小白怎樣快捷的撲擊,均都被對方避過,這時見著項思龍,甚覺在主人面前失臉,連連厲叫,一雙巨掌上下翻動,身體縱躍,快若閃電,眾人只見著─團白光轉來轉去。
  中年老者看得暗暗心驚,知道己方之人都將要敗下陣來,忙喝道:
  「趙大,四弟,快退回來,你們也不是它們之敵。」
  項思龍聽到這話知道二白方纔已勝過一場,心下高興,忙也喚回它們。
  場中搏鬥的兩人、二猿似是皆都沒有盡興,但聽得命令,皆都停下,退回自己陣營。心下甚是有氣。
  那身手靈巧漢子衝著中年老者氣呼呼的道:
  「二哥,再過一會兒,我就可打敗那孽蓄了,你幹嘛叫我退回來呢?」
  那叫趙大的倒是靜站在一旁,垂頭喪氣恨恨的瞪著大白。
  中年老者沒有回答他的話,逕直走上前來幾步,冷冷的盯著項思龍道:
  「想不到閣下竟還有如此身手的兩個好幫手,那自身功夫自是更是高強了。只是憑你這樣的條件,幹嘛要去助那個流浪漢劉邦呢?我看你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自立起事。」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
  「閣下如果願意歸順我等,自會予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美女黃金任君拿取,閣下意下如何?」
  項思龍沉默了一陣,心念一動,自己何不借此機會探聽一下他們的來歷呢?
  想到這裡,沉吟一番,裝作被誘惑的樣子道:
  「這位兄台開出的條件確是讓人心動,但是吳廣也曾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我沒有應允,因為我看出他乃一介草莽之輩,成不了什麼大業。現可不,他果也被他屬下殺了。兄台若是想收買我,自是得說出讓我心悅誠服的條件來,比如可以說兄台的後台是誰,若是陳勝或項梁,我或可考慮考慮。」
  中年老者聽他這話,暗暗佩服他的才智,但是三弟項少龍曾咐囑過他絕對不可說出自己來歷,否則軍令處置。要不然倒真會說了出來,但是他始終想不明白項少龍為何叫他帶上荊俊、趙大烏果等大舉作勢來刺殺劉邦。
  劉邦現在還只是一個小角色啊,他們也只是到了這沛縣才聽說起劉邦來,倒是項思龍的傳說讓他們更是注意些。
  再次盯了項思龍好一陣,中年老者才緩緩道:
  「這個恕我不可說出,因為我方將軍曾吩咐過我等不可說出他的來歷。」
  項思龍心下甚是失望,又激將的淡淡道:
  「那麼閣下等或許也只是藉藉無名之輩了,則也請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老者心頭火氣大發,冷笑一聲道道:
  「但總比那縮頭藏尾的劉邦勢力強大得多吧,閣下想必知道'良禽擇良木而棲'這個道理,你跟著一個不學無術的無賴之徒又有什麼前途可言呢?我看你在他身上只是枉費工夫而己。」項思龍對他的這番話不置可否的冷笑一陣。
  自己心知肚明劉邦將來是一統天下的漢高祖,無論你們這些人是何方神聖,如若路劉邦作對,到頭來定是有苫頭吃,我跟著劉邦才是明智之舉呢。這些天機,你們知道個什麼來看?只是看到劉邦暫時的軟弱而己。
  項思龍心下想來當下冷冷的道:
  「人各有志,閣下何必強人所難呢?我看閣下是要擒殺我和劉邦吧,但我著實想不通我們跟你根本就不相識,閣下為什麼要刺殺我們?」
  老者見項思龍把話已挑明,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冷聲道: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既然閣下不聽我之良言相勸,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就以武功來見個高下吧。」
  說罷,在腰間拔出一把通體黝黑的木劍,全神貫注的盯著項思龍,目無表情,一雙巨目射出森森寒光,緩緩道:
  「閣下請拔劍吧!」
  項思龍在對方拔劍的一刻,頓覺一股殺氣迫體而來,忙也屏息靜氣,拔出尋龍劍,橫胸作勢。
  驀的只聽得對方暴喝一聲,閃電衝前,木劍彈上半空,迅急砸掃,發出破空的呼嘯聲,其勢威不可擋。
  項思龍不進反退,施出了「雲龍八式」中的"旋風式」,尋龍劍吞吐不定,快若電閃,大開大合,劍氣如山,凌厲威猛的迎擊過去。
  「噹」的一聲,響徹山野,兩人均退兩步,劍鋒相對而立。
  項思龍覺著對方臂力之大遠超自己的想像,剛才兩人硬架一劍,手中尋龍劍差點被對方給震脫,虎口現在亦也是劇痛不己。
  看來只有避重就虛,以劍法快捷跟對方周旋了,但是對方的劍勢守立得似乎無懈可擊,且攻中有守,守中兼攻,倒確是自己自田橫、陳平以來所遇到的又一劍道高手,但是對方的劍法卻比他們兩人更具穩重。
  中年老者亦也是暗暗心驚,想不到項思龍的劍法競如此的凌厲快捷,且劍招中含蘊著無窮的變化。方才自己若不是中途改施墨氏補遺的三大殺招之一的「以守為攻」,或許真是難以招架了。
  兩人凌厲的眼神緊鎖交擊著,彼此都含蓄著下一招的凌匹的攻勢。
  倏地兩人同時冷喝一聲,劍勢隨著身形大起,眾人卻見兩團劍光凌空而起,很快交合。
  「噹噹噹」劍來劍往,響聲不絕。
  項思龍己連續旋展出了「雲龍八式」中的前五式,兩人招招強封硬架,使得項思龍被對方沉重的木劍震退出了有五六步之遠,才強行穩住身形,手臂上和背脊上卻已有著幾處劍傷冒出血來。
  對方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仗著臂力過人逼退了項思龍快捷凌厲無比的劍招,但是自己卻也連施墨氏三大殺招,招險險逼退對方,且身上也已被對方快捷劍鋒劃破了十多處。
  兩人都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
  彼此都暗暗佩服對方。
  局勢又僵了起來,各自都不敢冒進劍。
  全場亦也一片肅然,都緊張的靜待著這兩大頂尖高手的第二輪交鋒,倒似忘了你我的敵對之勢。
  火光把二人的臉上都映照得威嚴神聖冷漠無比。
  再次橫劍挺立,穩如山嶽的項思龍,長嘯一聲,側聲進步,旋展開「雲龍八式」裡最具殺傷力的「天殺式」和「坎坤式」,尋龍劍閃電般擊向中年老者。
  場中頓時驚呼四起。
  中年老者亦也大吃一驚,想不到對方還有著如此匹厲的劍招攻來,臨急之下倏刻想起二弟項少龍傳給他的百戰刀法,以劍作刀,身體有如虎豹,彈躍快速,劍勢更是氣勢大盛,招招無一不是以命搏命,狠辣之極。
  這一出手,兩人劍勢均是強猛無比,招招殺著,有若風雷並發。
  殺那間,兩劍又是交擊了十多回,「噗噗」之聲,使人聽得心弦震撼,狂跳不止。
  兩人愈打愈快,也愈打愈心驚,均感對方劍法神秘莫測,威猛絕倫,都己到了劍道大成之境。
  「噗」的一聲清響,兩人都無功而退,雙目驚駭的望著對方。
  又成遙對之局。
  全靜靜至落針可聞。
  只聽到兩人均都難以忍藏的劇烈喘息聲。
  項思龍胸前被對方木劍深刺了─記,鮮血「咕咕」直流。
  中年老者左手被項思龍尋龍劍猛砍兩劍,幾欲斷裂,胸前亦也是冒出血來。
  兩人均都面色蒼白,目中陰冷的盯著對方。
  中年老者忽的又深切的感覺項思龍的目光是非常的熟悉。
  對方,像三弟項少龍的目光!連身形也像他!難道……難道他與三弟有什麼關係?
  中年老者覺得心猛的突劇跳起來,竟愣愣的看著項思龍,連身上所受的重作也暫刻忘卻了疼痛。
  三弟在他心目中一直都像是一個霧般的迷,對於他的出身來歷,沒有人知道。對於他的絕世才智,卻沒有人不敬佩。
  連不可一世的秦始皇都是他三弟一手所諦造出來的,在三弟周圍眾人的心目中,三弟是一個神聖不可捉摸的人物。
  但是現在眼前的項思龍的那種目光,那份氣勢,都讓他感覺像極了項少龍。
  難道他也是一個像三弟一樣可以話造歷史,覆手為雲,翻手為雨的人?
  中年老者的心如濤般的澎湃著,心頭只覺一股涼氣直往上湧,精神逐漸渙散下來,口中喃喃的對正欲衝出與項思龍拚命的荊俊、烏果等道:
  「不可作也……」話沒說完,只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項思龍也只覺體力漸漸不支起來,意識逐漸模糊,耳際只聽得大白小白的尖叫聲,隨後就不知所以了。
  項思龍悠悠醒來時,第一眼就看到呂姿望著自己的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和曹參在一起的嗎?怎麼……
  項思龍只覺心頭一震,掙扎著坐起來,但覺胸口傷口一陣劇痛,又躺倒在了榻上,呻吟出聲來。
  呂姿見了又驚又喜,大急道道:
  「龍哥,你醒了?不要亂動嘛!瞧你……」,說著用一塊絲巾輕輕擦著項思龍額上痛出來的冷汗。
  項思龍過了好一陣才緩痛過來,再次睜開眼睛看著呂姿,脆弱的道:
  「姿兒,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也在這兒?」
  這時只聽得門口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道:
  「項兄弟,你沒事了?真嚇了我們一大跳!噢,這裡是呂府啊!我們又回到沛縣來了。」
  原來曹參他們一行與項思龍分開後,一路上風平浪靜的退出了芒碭山,連一個伏敵也沒遇上,曹參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兒。
  難道敵人全都追蹤項思龍去了?如若這樣,那他現在豈不是危險得很?
  想到這裡心中大驚,忙率領人馬掉轉過頭來,再次往芒碭山迅速行去。半路上遇到了身負重傷的項思龍被大白小白抱著,也正往回趕走,於是……
  項思龍聽了,緩過一口氣來,問道:
  「管公怎麼樣?他沒事吧?」
  這時聽得屋外傳來一陣大笑道:
  「我沒事!我的好女婿,你應該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才對。」
  說到這裡管中邪已站到了項思龍榻前,他身邊還站著笑意盈盈的蕭何。
  項思龍心裡覺著大是奇怪,那縣令溫雄怎麼會忽發善心放了岳父管中邪呢?
  心下正這樣想著,蕭何己用一種敬服的語氣道:
  「還不是項少俠的神威!竟征服了那滿肚壞心水的王翔,是他叫溫雄放過呂公的。」
  項思龍聽了只覺心裡有著一種怪怪的感覺,一種更沉更深的危機感向他襲來。
  王翔難道與那中年老者是一夥的?那麼沛縣城裡定有他們的許多暗伏,劉邦要來攻打沛城更是難上加難了。看那老者的姿態,背後定有強大的實力。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們竟然要與現在還是藉藉無名的劉邦爭沛城,且還要刺殺劉邦呢?
  項思龍模模糊糊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心中卻是沉重異常。
  管中邪這時道:
  「思龍,你現在好好養傷吧,你已經滅了那幫神秘人物頭領的銳氣,看情形,他們在近段時間不會對我們發動什麼攻勢了。劉邦那邊我親自去了那裡,叫他們作好了嚴密的防守,我也已帶了一百多個我府裡的家丁,和蕭先生、曹參等人推薦來的壯丁到峪裡交與劉邦訓練,那小子也正不錯,把你教給他的那一套全都活學活用到實際上來了。
  嘿,現在的黃桑峪雖只有二三百人,但即便是二三千的兵馬放去也攻不破他們的防守啦。」歡欣之色溢於言表。
  項思龍聽了心中也是大慰。
  劉邦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其聰明和智確也是超人一等。
  自己一定要幫助他成就萬世流芳的事業!
  管中邪接著道:
  「思龍,大家都是在等著你把傷養好後,起來主持大局呢。」
  項思龍受寵若驚道:
  「岳父,這話怎麼說呢?我比起你和蕭先生等人的資歷可就差得遠了。」
  蕭何哈哈笑道:
  「目睹你絕世劍法的眾兵士,都說要跟定了你呢!思龍,你現在是眾望所歸,我們既然決定謀反,核心力量就是你了。我看你一定可以諦造歷史的。」
  項思龍覺著自己肩上的擔候的更重起來,歸望所歸!諦造歷史!多麼艱巨的使命!
  但一個人只要轟轟烈烈的在這世上活過,也就不枉為來到這世上一遭了。
  項思龍只覺呼吸急促起來,痛體發脹,又昏了過去。
  項思龍的傷勢經過十多天的休養,基本上康復過來了。
  這兩天來,項思龍的心情總是被著一種異樣的情緒激動著。
  劉邦已經手不血刃的拿下他的故鄉豐邑,他的人馬已經發展到了一千五六百人,現在他己駐軍豐邑鎮城,正式舉起反秦義旗,日夜操練兵馬,且深獲豐邑老百姓們的敬愛。
  劉公和美蠶娘他們現在定是高興得很吧?項思龍心下暗自微笑,覺著渾身的舒暢。
  至於溫雄和王翔這些天也沒有來找他們的什麼麻煩。不過,項思龍心裡對那王翔可時刻警惕著,他覺得一種「山雨欲來」前的沉悶。
  他媽的,管他們玩什麼把戲呢?劉邦可是殺不死的,他們可都是白費心機。要不然歷史也就不會這麼寫了。
  項思龍亂七八糟的思想安心了些,伴著呂姿在管府的園子裡漫步而行。
  呂姿溫柔得像只可愛的小貓,深偎著項思龍。
  項思龍幾次遇險受傷的死裡逃生,使她心裡不安起來,她深深的害怕失去項思龍,所以盡展女性的溫柔,讓他能在繁雜的事務中閒暇來時,從自己身上多獲一份女人的樂趣。
  這刻,呂姿輕咬著項思龍的耳垂,吐氣如蘭,目含春情的看著項思龍。
  項思龍覺著自己男性生理上的反應在呂姿的挑逗之下,頓時雄起來,端起她柔嫩的臉蛋,在那櫻桃小口上痛吻起來。
  呂姿竟也不避諱,就這樣與項思龍在園子裡的亭子裡與他唇舌纏起來。
  項思龍的「魔爪」竟然不自覺的摸上了她結實修長的大腿。
  呂姿「嚶嚀」的呻吟一聲,嬌軀劇震,本能地伸手按住項思龍正欲繼續伸入的大手,試圖阻止他的「放肆。」
  她象徵式的掙扎兩下,反更增項思龍燃起來的慾火,開始時他還只是一時衝動,現在卻是慾火熊燒,欲罷不能。
  兩人的呼吸立時濃濁起來。
  項思龍的手盡力的衝破阻力滑向她那三角地帶,只覺手指盡濕。
  呂姿則是「啊!」的一聲叫出聲來,強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放棄了任何的抵抗,伸手緊緊的抱住項思龍的虎脊,任他在自己身上作「惡作劇。」
  就在兩人濃情似火的箭弦時刻,忽聽得不遠處傳來幾聲咳嗽之聲。
  兩人嚇了一大跳,忙分了開來,都臉頰通紅的向發聲處望去。
  卻見管中邪正似笑非笑看著他倆。
  呂姿立時大窘,低頭飛快離去。
  項思龍紅著臉低頭走到管中邪跟前,吶吶道:
  「岳父……有什麼事嗎?」
  管中邪哈哈一笑後臉色又陰了下來,沉聲道:
  「王翔來到了府裡,說是找你有什麼話談。」項思龍心下一緊,覺著甚是意外。
  他來找自己有得何事呢?
  項思龍隨著管中邪去客廳見王翔。
  兩人走進廳門,卻見王翔正坐立不安的在廳裡跟來跟去。
  項思龍走上前去,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不知王先生找在下有何要事相商呢?」
  王翔站定,沒有回答,目光銳利的狠盯著項思龍,似搖頭又點頭的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道:
  「項少俠可以與我借一步說話嗎?」
  管中邪聽得心頭火起,知他話意是嫌自己礙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方才退出廳去。
  項思龍心裡想著,你他媽的遲不來早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壞了老子的好事,當真是令人著惱。哼,倒不知你此來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王翔這時平靜了情緒道:
  「不知道項少俠是哪裡人氏?可否說與王某知曉?當然,我知道項少俠與我有著許多的嫌隙,但是我們此刻我希望不要談著那些事情。」
  項思龍心念電轉,難道他們那方的人有人把我當作了項少龍的兒子?難道他們中有人與自己父親也是熟悉的?
  項思龍想到這裡大感奇怪,自己的容貌已經毀了啊!認識自己父親的人也不應該會有這等想法。
  這樣想來,項思龍又覺意興索然,他到底在搞什麼玄虛呢?對了,自己何不如此這般的試探他一下來著?
  原來項思龍忽然想到了美蠶娘與父親初次相遇的桑林村。
  沉吟了一番後項思龍才淡談的道:
  「閣下問這事何來著?是不是想與我相什麼親啊?嘿嘿,若真是這樣,我倒是多多益善的。」
  頓了頓又道:
  「我原是桑林村人,後搬到了這沛縣。現在閣下知道了就該滿意了吧。」
  項思龍說完這話後就一直看著對方的臉色,卻見王翔聽了毫不驚異,只是略略沉思,臉上木然。項思龍大感失望,徹底的知道對方與自己父親項少龍毫無關係,當下又冷冷的道:
  「好了,閣下還有什麼問題沒有?若是沒有,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閣下請便吧。」
  王翔聽他對自己下逐客令,不怒反笑道:
  「項兄弟何必如此火光呢?我還想問你一句話,你為什麼要幫劉邦這個無賴人物?」
  項思龍冷笑道:
  「那我也請問閣下一句,你們為什麼要刺殺劉邦?」
  王翔心裡一震,這一點他和滕翼等都追問過項少龍,但是項少龍拒而不答,只是密令他們來刺殺劉邦,且要他們絕對不可洩露己方的行藏和底細,這下聽得項思龍如此問來也不知怎麼回答,不由得心頭大燥的冷聲道:
  「項少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何必說話挑刺兒呢?」
  項思龍心中升起莫名的業火來,哈哈大笑道:
  「閣下說出這等話來是什麼意思?天下間可沒有只許你問我,不許我問你的道理。」
  王翔厲喝道:
  「項思龍,你最好是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哼,我們對你可是夠容忍的了,若不是二哥下令不准我們傷你,你這十多天來可以安心的養傷來著嗎?」
  項思龍聽了大怒,暴喝道:
  「你這是威脅我嗎?哼,你以為在下是那麼膽小的人嗎?告訴你,無論你們是什麼來頭的人物,我項思龍也不會懼怕的!」
  王翔聽了也是一陣大笑的沉聲道:
  「好!夠氣魄!項少俠既然如此說來,那在下就告辭了。」
  管中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陰冷的道:
  「你以為我呂府是什麼地方?任得閣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王翔目中厲芒一閃,不肖道:
  「難道呂先生想把我王某留下來嗎?」
  管中邪大喝道:
  「正是!」
  拔劍正欲衝上前去與王翔撕殺,項思龍喊住了他道:
  「岳父,咱們不可如此為難他,否則會叫人說我們以眾欺寡。現在我放他出去,待得日後彼此明刀明槍的跟他們分個高下。」
  王翔聽了大喝一聲道:
  「好!項少俠果然令人欽佩,我王某今日敢獨身來呂府,就是想斗膽試一試項少俠的豪氣。好,王某沒有看錯人,今日蒙得項少俠不為難王某,就此謝過。」說完衝著項思龍深深一揖後轉身離去。
第十八章 戰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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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中邪心下對項思龍放走王翔甚是有點氣惱,但亦也沒有出言反對,只是橫眼冷瞪著項思龍。
  項思龍走上前去微微一笑道: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著惱的了。你想想,如果我們現在擒殺了他,不但會因此而引起他同黨的強烈報復,致我們於危機眉睫之中,而且會影響劉邦的發展。使他的強敵下定決心快速消滅他。要知道,我們在沛城是勢單力博的,而敵人則暗伏了不少人馬,縣令溫雄也被他們所利用;再者,劉邦的勢力還只有剛剛起步,軍隊士兵都是些閒雜凌亂之人,根本就毫無作戰經驗。所以我們拖延時間,用半硬半軟的功夫跟他們糾纏。我看他們現在已把要刺殺的目標已經對準了我,我看他們現在已們而言似乎有著什麼尚未解開的秘密,所以只要我心下警慎點,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管中邪聽了心中大是釋然,哈哈笑道:
  「思龍真是心思慎密,我看無論是誰若要與你為敵,定都會大感頭痛。好了,我也只是一時氣憤那狗雜種王翔在我管府裡來還如此的狂傲。他媽的,今天就便宜了他。」
  說到這裡忽又皺眉道:
  「我們的處境的確是越來越嚴峻了,思龍,你有什麼辦法能緩解─下眼前的危機沒有?我們如果只守不攻,也只會是坐而持斃啊。」
  項思龍沉吟了一番後道:
  「這個我暫且也沒有想到什麼辦法來,我看只有待蕭先生和曹都騎來了以後再商議對策吧。」
  管中邪歎了一口氣道:
  「也只好如此了。唉,人生真的是活得很累。不過也是,如果沒有為解決困難的拚搏精神,人生又怎會有得充實呢?」
  項思龍聽了心下更是煩亂之極,辭別管中邪後,就又回到房中與呂姿纏綿起來。他要借女人的刺激來平靜自己的心懷。
  現實的沉重真的是壓得項思龍有點喘不過氣來。
  縣令溫雄在王翔的指使之下已經派了重兵把守沛城,且日夜監視著管府。
  蕭何、曹參他們已經沒有進府去與項思龍、管中邪通報消息。
  管府此刻就像一個沉悶的死城。
  管中邪氣得暴跳如雷道:
  「思龍,這樣的日子叫我拉怎麼過,是想悶死我們嗎?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無論走到哪裡都有屁蟲跟著,殺又不能殺他們,你叫我們怎麼做事啊?」
  項思龍此刻頭腦倒是冷靜些,沉聲道:
  「我看他們是想用欲擒故縱聲東擊西的方法,先軟硬並施的拖住我們,另外卻派兵去攻打劉邦,所以看似諸事平靜,而實質上我們處境已經是處在燃眉之勢了。」
  管中邪一驚,急道:
  「這樣劉邦豈不是危在旦夕了?我們得設法出城去幫他。」
  項思龍愁聲道:
  「只是我們根本就沒法出城,溫雄派兵把城門守得像個鐵桶似的,就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管中邪道:
  「我們可以用易容術的嘛。」
  項思龍苦笑道:
  「這個方法我也想過,只是像我們這般高大的人去哪裡找呢?即使找來了化了妝,也是破綻百出,對方全都是些精明之輩,我們根本瞞不了他們。」
  管中邪皺眉道:
  「他們何不乾脆來殺了我們呢?倒是少卻我許多的煩惱。」
  項思龍正色道:
  「岳父,我們不可以洩氣的,愈是困難重重的時刻就愈是我們生死攸關的時刻,所以我們一定得振作起精神來。」
  頓了一頓又道:
  「善戰者,鬥智不鬥力,溫雄、王翔兩人我看是表面上虛與委蛇相互利用,而實質上卻是互不信任,互相猜度。據我所知,王翔定是瞞著溫雄去芒碭山刺殺我和劉邦的,只是他沒想到會失敗。至於溫雄放了你,且沒有來搔擾我們,一或是受王翔的威迫,二或是想利用我們來跟王翔拚個你死我活,他就來坐收漁網之利。鑒於這些情況分析,我們就可以利用反間計,惑之以利誘之以權,把溫雄再次收為己用,與王翔他們周旋,我們就可以自保了。不過,麻煩的是我們基本上沒有機會與溫雄單獨接觸。」
  管中邪也是一籌莫展。二人陷入沉思。
  正當項思龍管中邪急得團團轉的措手無策時刻,蕭何和曹參帶領著五十多名士兵來到了管府。
  項管二人大喜過望。
  項思龍率先道:
  「蕭先生、曹兄你們怎麼來這裡的?」
  蕭何臉上似笑非笑的道:
  「王翔他雖脅迫溫雄與他合作,但我們又何不能破壞他們的合作關係?」
  頓了一頓又道:
  「王翔現在總是迫使溫雄下令出兵豐邑攻打劉邦,但我告誡他,若如此他只會元氣大傷,成為王翔的傀儡。但如若與劉邦合謀起義反秦,引劉邦入沛城,沛城眾百姓皆會誠服,到時與劉邦一起擒殺王翔眾人自是容易得多,因為劉邦身邊高手如雲,奇人異士眾多。溫雄被我說得現在舉棋不定了。」
  項思龍沉聲問道:
  「那王翔到底是什麼來路的人物?蕭先生探聽到沒有?」
  蕭何搖了搖頭道:
  「這個尚還不清楚。不過王翔一夥大約有一百多人埋伏在沛城裡,個個皆都身手非凡,也不知是哪方人物,但是據我推測他們也屬於反秦勢力,因為他們也脅逼溫雄起義反秦。」
  管中邪狠狠咒罵道:
  「他媽的,大家既然都是反秦義士,他為什麼要互相殘殺,致我們於死地呢?」
  項思龍歎道:
  「他們主要是想刺殺劉邦和我,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如此做來。」
  曹參接口道:
  「多一個義軍強敵就多一個競爭天下的對手,他們自是想瓦解劉邦起義了。」
  項思龍心裡一震,又覺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湧上心頭,甚是讓他恐懼,但又模糊得很。
  蕭何這時轉過話題道:
  「我們這次冒險來找項少俠、管兄是想商量一下怎樣派人去通知劉邦,叫他轉移兵力去避一避,因為溫雄這人我始終覺得不一定靠得住。」
  管中邪道:
  「這次我親自去豐邑。」
  蕭何點頭道:
  「好,這樣是最好不過,也穩妥許多,但是我們現在還是首先得穩住溫雄,讓他對我們有點信心,所以我們最好能在近期之內對王翔一夥展開一些攻勢,讓溫雄也知道我們並不怕王翔他們。」
  管中邪道:
  「可是我們現在自保還都不力,怎麼去跟人家拼?何況溫雄對我向他下毒威迫他一事還仇恨在心,他也不一定跟我們合作。」
  蕭何微笑道:
  「他現在與王翔的處境比跟你相處時還都不如,他還有得著空閒心情記恨你嗎?我看只要我們打敗王翔,溫雄就一定會跟我們合作。」
  曹參這時也道:
  「上次在芒碭山目睹過項兄弟神妙劍法的五十多個士兵他們現在都跟來了,他們對項兄弟敬仰不己,都誓死要跟著項兄弟,為你效命呢。」
  項思龍苦笑道:
  「他們跟著我又會有什麼好呢?或許帶給他們的只是更早的死亡罷了。」
  曹參道:
  「死亡對於他們而言是時刻準備著的心裡,但是他們對死亡也有自己的選擇。他們要為自己所敬服的人戰死,才覺得死得光榮,死得有價值。」
  項思龍心頭大是感動,豪氣頓生的道:
  「好,只要溫雄不插手此事,對付王翔我們又何足懼哉?今晚我們就對王翔他們發動攻擊,至於岳父你就趁亂隨蕭先生連夜出城去豐邑。」
  管中邪想有異義,但是去豐邑向劉邦通報消息,是他自己所提出來的,又怎麼能反悔呢?何況衡量輕重他也得應允,只是對項思龍等讓他擔心罷了。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四人又商謀了一番對策,蕭何、曹參留下了跟來的五十幾個士兵,離開管府回縣衙而去。
  夜幕終於降臨了。
  項思龍留下大白小白守衛呂姿諸人,管中邪則隨蕭何去了。
  項思龍在與曹參約定好的暗記指示下帶著五六十人趁著濃濃夜色去曹參會合。
  曹參見著項思龍呂吃一驚道:
  「劉邦兄弟,你怎麼也到沛城來了?項少俠呢?」
  項思龍詭秘一笑變啞嗓聲道:
  「我既是劉邦又是項思龍。」
  曹參一愣,領悟過來哈哈大笑且噴噴稱奇道:
  「原來項兄弟的易容之術竟是如此的神妙。我還是首次見到呢!」
  項思龍一笑道:
  「我易容為劉邦是想借此分散王翔等的注意力,擾亂他們的計劃,讓他們認為劉邦已來到沛城。這樣一來王翔和溫雄都會以為我們在沛城裡的實力大壯,以致要重新部署計劃,這樣管公就有得充足的時間去豐邑通知劉邦這邊的情況了,同時也可以藉以離間王翔和溫雄。一方面可使王翔懷疑溫雄是他偷放劉邦進城來對付他的,另一方面溫雄看到我們有足夠的兵力對付王翔,他則更加不會聽王翔的擺佈。」
  曹參喜道:
  「果是妙著!」
  項思龍轉過話題道:
  「曹兄摸清王翔他們的現在人馬的佈置沒有?」
  曹參皺眉道:
  「他們在沛城的人數似乎少了一半有多,現在有四十多人暗藏在城西的一所別院裡,似是以那個叫趙大的為首。」
  項思龍聽了一驚道:
  「不好!他們把人馬撤出城去豐邑刺殺劉邦了!」
  曹參聞言大駭道:
  「這……我們現在怎麼辦?」
  項思龍咬牙切齒道:
  「我要把他們在沛城裡的人殺個精光。」
  一行人來到了城西的一道僻靜巷子,目標別院就在東南附近。
  項思龍將五十幾人迅速分作十隊,五人一組,藉著據牆和夜色的掩護悄悄的包圍了別院。
  此院共分五進,中間以天井廊道相連,間中有人往來廊道間。
  待所有人進入戰歷略性的位置後,項思龍和曹參及兩組戰士潛到主堂旁的花叢處。
  裡面透出燈火人聲。
  一名戰士潛到窗外窺視過後,回來報告道:
  「廳內有六名漢子,都隨身攜帶有武器,集中在東面靠窗的地席處。」
  項思龍沉聲道:
  「其它敵人呢?」
  這時在南面潛伏的一名戰士剛好趕來,聞言笑道:
  「南面有五間廂房裡睡了三十名漢子。」
  項思龍低頭略一遲疑,繼而目射凶光狠聲道:
  「曹兄你去領眾人在那五間廂房四周布放硫磺和食油,聽我暗號,就開始點火。」
  曹參和那名戰士領命而去。
  持了片刻,曹參那邊連續發出三聲約定好的鳥啼聲,項思龍便知道他們那邊已經佈置好了,於是下達進入攻擊位置的命令。
  眾戰士從花從與隱僻處迅速躍進,扼守住各處的門窗。
  項思龍發出三聲鳥鳴。南面幾間廂房立即起起熊熊大火。
  驚叫聲四起,門窗破碎的聲音亦紛紛響起。
  項思龍在大堂處首先破窗而入,落地前射出第一枝駑箭,揭開了戰鬥的序幕。
  靠窗的一個漢子中箭慘叫倒地,其它幾人惶然慌亂的拔出佩劍,其中上次在芒碭山與大白打鬥的趙大就在眾人之中,見著項思龍又驚又急又惱,目中儘是怨毒之意。
  此時南面廂房慘叫聲連連叫起。
  趙大聽得齜牙咧嘴,大喝一聲道:
  「小子!我跟你拼了。」
  話音剛落,就揮劍猛朝項思龍撲來。
  眾武士架起駑弓欲射之時,項思龍喝道:
  「不要發箭!」
  說完「鏘鏗」一聲尋龍劍己拔在手中,一式「破劍式」揮手而出。
  趙大出招完全沒有章法,招招都是與項思龍拼劍之勢。
  項思龍一時也被他的猛烈攻勢擊得有點手足無措,心中一惱,「天殺式」隨意揮出。
  只聽得「當當」幾聲劍碰之響,接著就是一聲慘叫,卻見趙大持劍手的手腕齊腕而斷。
  項思龍強壓住胸中的殺意,冷喝道:
  「你們都給和我束手就擒吧,否則!哼……」目中儘是深深殺機,令人不寒而慄。
  眾敵皆被項思龍氣勢所迫,斗態崩潰下來,棄劍投降,趙大這時卻已痛過昏死過去。
  此戰不費一兵一卒就大獲全勝,眾兵士對項思龍更是敬若天神,死心踏地。
  項思龍心中雖是覺著怨氣大洩,但整個的身心卻也覺著甚是虛脫。
  我這是怎麼的了?今天的殺機竟然如此的旺盛?難道我往後的日子竟都是如此過著嗎?那簡直是太過的殘酷了。
  不,我這樣殺人,也是為了自保啊!在這樣以武力解決一切的時代裡,如果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
  項思龍歎了一口長氣,想著劉邦心中甚是沉重起來。
  王翔派去豐邑的人會不會刺殺死了劉邦呢?以那中年老者的身手只要以奸計要刺殺劉邦也不是難事。劉邦會不會增強防衛呢?我們這麼多天沒有去跟他聯絡,他應該會生疑我們在沛城裡遇到麻煩了。
  項思龍心煩意亂的尋思著。
  不,劉邦一定會沒事!他是統一中原的漢高祖啊!難道……難道有人識破了此天機?
  項思龍心下一陣抽搐,他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了。
  但是項思龍心中那種模糊朦朧的感覺卻是愈發的清晰起來。
  王翔一行為什麼要刺劉邦?為什麼?
  項思龍心下甚是恐懼起來。
  難道是……難道是父親……
  項思龍想得頭痛欲裂的大喊一陣,精神清醒又是模糊。
  呂姿被他的大喝聲驚得一跳,走上前來摸摸項思龍的額頭,感覺有點燙手,溫柔的道:
  「思龍,你是不是病了?我去開些藥給你喝吧。」
  項思龍猛的一把把她抱住,喃喃的道:
  「姿兒,我剛才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我夢見我蒼白的手在暗夜裡,摸著我靈魂的屍體,在撕裂我屍體的衣服,還有,還有我屍體忽的睜開一雙陰冷的眼睛,瞪著我蒼白的的雙手,還有,還有……」項思龍邊說著,竟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一大早,就有兵士來報王翔來府。
  項思龍心下一陣冷笑,進入客廳內輕品茗茶,漫不經心的思量著王翔的來意及自己的對策。
  昨晚上偷襲他們隱藏別院的事,王翔現在一定是已經知道了,這會定是氣得屁股冒煙了吧。
  至於被俘的六人,五人禁不住酷刑的架招,竟咬破牙齒裡暗藏的毒藥,自殺而死,對於趙大幸虧項思龍見機得早,卸了他的下巴,使他計謀自殺沒法得逞。
  但怎知他們派去豐邑那邊的人把劉邦怎麼樣了?希望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
  項思龍正這樣尋思著,王翔己雙目狠毒的盯著項思龍,走到了他的對面,冷聲道:
  「項少快可真有雅興,竟然有心情品嚐。」
  項思龍心下一突,表面平靜的道:
  「人透喜事精神爽嘛。大洩了一番,這些天來所受的鳥氣,自然應該放鬆一下。」
  王翔心下氣得咬牙切齒,但竟然微笑起來道:
  「項少俠可知劉邦他……」
  王翔的話還沒說完,項思龍就壓不住心下的冷靜,阻住了他的話狠聲道:
  「你們如果動了劉邦一根汗毛,我今天就要你橫著出去,且要讓你們所有的人屍骨無存。」
  王翔聽得前脊樑直冒冷氣,哈哈一笑穩住情緒道:
  「項少俠還沒聽我把話說完呢?怎麼,你是這麼的關心劉邦嗎?我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抓住了劉邦的父母兄嫂,如果你不交出劉邦的話,我們就把他們全給殺了。哼,劉邦已經不在豐邑城裡,連他的人馬都撤走了。昨晚你們燒焚別院時我們有人親眼見到劉邦和曹參在一起,嘿嘿,項少俠,你還想演戲說你沒有見劉邦嗎?」
  項思龍聽得他這番話心懷大暢,愁雲盡去的豪氣道:
  「你們也有趙大他們在我手上呢?何況今天我也要把你留下。」
  王翔聞言一驚,冷笑道:
  「項思龍,原來你也會耍小人行徑。枉我還把你看你英雄呢!既然如此,你就出招吧。」說完拔劍橫胸作勢。
  項思龍心心下感覺慚愧,但情勢已是身不由己,若不擒住王翔,自方這方的籌碼就不夠資格跟敵方談條件。王翔是敵方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不會不考慮一下。
  想到這裡,項思龍挑起一陣劍花,尋龍劍似靈蛇般攻向王翔。
  王翔劍術也不弱,劍勢一轉,斜劈向項思龍的腰部,竟是與項思龍同歸於盡的打法。
  項思龍心中一驚,躍退兩步,同時尋龍劍急劇下壓再往上挑開王翔刺過來的利劍,劍勢成直線擊向王翔面門。
  王翔不退反進,暴喝一聲,喳喳喳連變三下劍招,隔開項思龍的尋龍劍。
  一陣金鐵交鳴聲連串響起。
  「鏘」的一聲,項思龍劍回鞘內,冷笑看著王翔。
  卻見王翔手中長創雖仍遙指項思龍,但手腕處鮮血直流,臉色蒼白,額頭打橫現出一道整齊清楚的深深血痕。身體一陣搖晃之後,劍撐地上穩住欲倒下的身形,目光狠毒而又駭然的盯項思龍。
  項思龍抱拳道:
  「承讓了!」
  接著叫來武士把他捆綁起來押了下去。
  項思龍擒下王翔後,正好準備去後廂房與呂姿一起用早膳,卻忽的聽得府門傳來一陣人聲喲喝聲和劍擊聲,心神─驚。
  怎麼王翔他們那邊的人找上門來了?想著忙出了大廳往府門外走去。
  二十多個武士正圍著十多個人在府門處打鬥,正是上次在芒碭山上追殺項思龍的中年老者一行。
  項思龍大喝了一聲道:
  「住手!」
  眾人聞言就收起劍,分成兩邊對峙之勢,目光都朝項思龍望來。
  項思龍望著中年老者,臉色陰沉,冷冷的道:
  「閣下找上府來有何貴幹?」
  中年老者目光厲芒暴長的盯著項思龍沉聲道:
  「在下等是來找王翔兄弟的,不知閣下把他怎麼樣了?」
  項思龍冷笑道:
  「我已經擒下了他,怎麼樣?」
  中年老者大怒道:
  「你……」
  似是想大發火光,但又忍了下來,語氣平緩道:
  「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項少俠不知可否賣個面子放過他,只要放過了他,那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消。」
  項思龍雖對這老者曾在芒碭山放了自己一次很是感激,但想著他是劉邦的勁敵,自己就決不能軟了心腸向他們屈服,當下決然道:
  「這個恕我不能答應。不過,我們可以來談談條件。」
  中年老者強壓心頭怒火,沉聲道:
  「談什麼條件?項少俠是說來聽聽。」
  項思龍道:
  「你們不是擒住了劉邦的父母兄嫂?我們可以彼此交換人質。」
  中年老者忍不住喝道:
  「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對你是夠容忍的了,三番兩次的放過了你。要不然你還有得命在嗎?」
  項思龍略一拱手道:
  「這個人情在下自是銘記在心,我也會放過你三次以作償還的,但是,我們現在是敵人,處境不同,請恕我暫時不能以人情來談我們目前的問題。」
  中年老者冷喝道:
  「我今天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項思龍一擺手道:
  「在打鬥之前,我們最好能交換過人質,免得……」
  中年老者略一沉吟道:
  「好,就依你所說,事後我們就來拚個你死我活。」
  項思龍淡淡道:
  「無所謂了。」
  中年老者對身邊的一個四十左右的漢子道:
  「四弟,去赤王廟把他們都帶來。」
  中年漢子領命而去。
  項思龍讓得眾人都進了廳內坐下,一時氣氛沉寂緊張。
  一個多時辰以後,八十多名漢子押著劉公,美蠶娘,劉氏諸人來到管府。
  眾人一見項思龍又驚又喜的齊聲道:
  「思龍……」
  項思龍見著眾人也是一陣側然,卻見美蠶娘和劉氏都己憔悴了許多,目光複雜的望著項思龍,似有干言萬語想對他訴說。
  項思龍心下一酸,叫兩名武士押出了趙大、王翔二人。
  兩人一見中年老者,顯得驚喜而又羞愧得垂下頭去,一語不發。
  中年老者冷冷的道:
  「項少俠現在可以交換人質了吧?」
  項思龍點點頭,叫武士放過二人。
  中年老者卻也說話算話,叫人鬆開幾人身上的繩索,放了他們來到了項思龍這邊。
  劉氏見著項思龍雖是甚想撲在他身上大哭一場,卻也看出了項思龍情勢的危機,因此就乖乖的站在項思龍身邊。
  中年老者察看了一番趙大、王翔二人的傷勢後,走到項思龍跟前,目中殺氣大熾道:
  「項少俠,現在我們彼此都沒有顧忌了,可以放手一拼了吧?上次敗在少俠手中,確也領教了你的神妙劍法,但是這次我們都不必顧忌什麼武德,江湖道義了。誰那方殺光了對方的人就算贏!」
  項思龍感覺得到他的濃重殺機,他們那方將近有─百來人,且個個身手不凡,但是己方只有五六十人,勝算卻是渺茫,但是不管怎樣為人為己,還是得放手一拼,哪怕戰死也得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項思龍渾身頓時散發出一股激昂無比的鬥氣來,目光橫掃了眾武士一眼道:
  「你們怕不怕死?」
  眾武士齊聲道:
  「為項少俠戰死,心甘情願!雖死猶榮!」
  項思龍哈哈一陣大笑道:
  「好!好兄弟!」
  雙方均都劍拔駑張;激戰頃刻即發。
  這時卻聽得府外人聲湧湧,且有不少人喊道:
  「縣令溫雄死了!劉邦攻進沛城來了!我們快去接應他!」
  眾人齊都一驚。項思龍更是大喜道:
  「劉兄弟果然不負所望!哈哈,豐沛起義終於發動了!我雖是戰死卻也值得!」
  王翔眾人都是滿面驚懼之色,中年老者猛一咬牙道:
  「撤!」
  百多人盡皆往府外奔去。
  項思龍也沒叫人阻攔,因為他曾答應過對方要放過對方三次,這一次算是賣個人情罷了。
  眾人齊都大鬆了一口氣,劉氏竟顧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撲到項思龍身上大哭起來。
  項思龍安慰哄過她一番後,沒得時間與他們敘說別後離情,匆匆辭過劉公,美蠶娘,留下三十名武士護守管府,自己則率領著二十幾個武士直奔府外會合劉邦而去。
  剛出得管府一里之遙,卻見劉邦、周勃、樊噲、夏候嬰領著大隊人馬圍住中年老者諸人正在誓死拚殺。
  中年老者那方已經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地上滿是屍體,令人目不忍睹。
  項思龍快步走到劉邦身側,一劍隔開擊向劉邦的長劍,拉開他退到一旁急聲道:「邦弟,叫他們停住撕殺!」
  劉邦見著項思龍本是大喜,聞言一愣,望著項思龍道:
  「為什麼?」
  項思龍來不急細作解釋道:
  「這以後再說給你聽吧!快令他們住手!」
  劉邦見著項思龍神色急迫,大是不解,但還是趕快下了令。
  撕殺終於停寂下來。
  中年老者那萬剩下的人個個都身負重傷。
  項思龍心下側然,走上前去衝著他們冷冷的道:
  「我曾說要償還你們對我的不殺之情,放過你們三次的,好,這次就算是第一次,你們走吧。」
  樊噲聞言大叫道:
  「項兄弟,這怎麼可以呢?聽說這幫傢伙多次想行刺你和劉兄弟呢,我們怎麼可以就此放過他們?」
  項思龍苦笑道:
  「這個你們現在就不要問我為什麼了。放行吧!」
  中年老者冷冷的看著項思龍,沉聲道: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說完領著眾人蹣跚而去。
  沛縣府衙裡大擺宴席,熱鬧非凡。
  劉邦被眾人選作了沛縣義軍首領,號為沛公。
  項思龍心裡激動得大是感慨。
  邦弟終於走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但是今後的七年卻是他艱苦奮鬥的七年,他……他能敵得過項羽嗎?
  項思龍的心中被一莫名哽咽著。
  父親……父親現在到底在哪兒呢?
  項思龍這些天來一想起這個問題都覺害怕。
  自王翔他們一行來沛城行刺劉邦起,他的心中就模糊的有一種預感,劉邦的歷史危機來了!
  是不是父親……他想改變歷史呢?
  項思龍感覺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如果歷史被改變了,中國的將來會是怎樣的發展呢?
  不!自己來秦的使命就是維持歷史的樣發展下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改變歷史!包括一一父親項少龍在內。
  項思龍的心痛苦脆弱得都快破裂了。
  難道自己不想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嗎?難道自己日後要對付的對手竟是父親嗎?是自己日思夜想幹辛萬苦尋找的父親嗎?
  項思龍的眼角流出幾滴痛苦的熱淚來,他真想大叫,他真想詛咒上天為什麼要對他如此的殘酷。
  自己和劉邦都是項少龍的兒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父親……他竟然茫然不知的派人來刺殺自己的親生兒子!
  天啊!你為什麼如此的殘酷?為什麼?
  項思龍的內心都快滲出血來。
  劉邦似看出了項思龍的異樣心情,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問道:
  「項大哥,你怎麼了?」
  項思龍回過神來,強壓住心頭的悲痛,苦笑道:
  「喚,沒……沒什麼,我只是心中實在的為你高興!」
  劉邦動情的道:
  「其實說來如果沒有項大哥,就沒有我劉邦的今天。來,我敬大哥一杯!」
  項思龍舉杯一口而盡,大笑道:
  「好,今天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眾人齊聲叫好,紛紛舉杯與劉邦項思龍敬酒。
  項思龍只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口中還喃喃道:
  「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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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縱論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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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醒來時還覺頭腦昏昏沉沉的,渾身甚是乏力。
  呂姿竟伏在他身上睡著了。
  可憐的姿兒!項思龍坐了起來,憐愛的輕輕把她的身子移開。
  呂姿像是疲憊己極,竟也沒有被弄醒過來。
  看著眼皮紅腫熟睡中的呂姿,項思龍的心中覺著了一絲的溫馨。
  這可愛的傢伙昨晚定被自己折騰得一夜沒得休息。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竟然醉得如此的不省人事。
  唉,那些心煩的事情就暫且不要去多想了吧,精神崩緊了這麼多天,也應該放鬆一下的了。
  項思龍伸了兩個懶腰,穿了衣服起得榻來,抱起呂姿的嬌軀輕放在榻上,為她蓋好被子,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準備到後堂去洗漱。
  剛出房門,卻見劉氏靠在不遠處的一根門柱上,低垂著頭,一臉的幽怨之色。
  項思龍走上前去,苦笑著跟她打過招呼。
  劉氏見著項思龍,無神的雙目閃過一絲異樣翻騰,輕輕的道:
  「項公子,你醒了!」
  項思龍心下甚是不知是個什麼味兒,愣愣地望著她,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話來。
  唉,風流帳真是難以消受,一起床就要人家來應付。項思龍心下直是叫苦。
  劉氏見著項思龍木愣愣的樣子,抿嘴淺淺一笑,柔聲道:
  「我去打水來幫你洗漱吧。」
  說完輕移連步飄然而去。
  項思龍心頭大是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背著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劉氏卻叫住了他道:
  「項公子!你又到哪裡去啊?是要躲開人家嗎?」
  話剛說完,劉氏己到了項思龍面前,滿臉淒苦的看著他。
  項思龍大是頭痛,但是他也知道這婦人卻也著實是迷戀著自己,半年多不見來,己消瘦憔悴了許多,但還是不減她的成熟迷人的俏麗之色。
  項思龍站住身形,苦笑道:
  「人家是想去方便呢!憋了一夜實在是內急得很。」
  劉氏臉上一紅,細語道:
  「奴家也想哩,跟你一起去可不可以啊?」
  項思龍想不到這婦人竟如此的放浪形駭,大窘道:
  「這個……這個……你在旁邊我……唉,總之是不好意思的啦。」
  劉氏脆聲一笑,嚶嚀道:
  「奴家此身都是你的人了,我們誰沒見過對方的身體呢?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可言的嘛。」
  項思龍見跟她越說越糟,急得滿面通紅,求饒道:
  「你在我旁邊我怎麼尿得出來呢?好了,姑奶奶,我不去方便了,跟你去漱洗好了吧?」
  劉氏大喜,嬌嗔道:
  「你是盡想躲著人家嘛!我不纏著你,你早就不理奴家了。」
  項思龍被她說中心思,汕汕一笑,拉著他的小手往後堂走去。
  剛用完早膳,樊噲就滿面春風的來到了管府,見著項思龍就叫喊越來道:
  「項大哥,劉兄弟叫我來請你去喝酒呢!你竟然還在溫柔鄉里樂此不疲。眾兄弟都在等著你呢!」
  項思龍莞爾一笑,鬆開摟著呂姿酥肩的怪肩,汕汕道:
  「昨晚酒喝得太過量,今天聞酒都色變了!本想今天躲過一醉,看來還是不行的啦。」
  樊噲哈哈哈笑道:
  「項兄弟抱著個如花似玉的娘子,自是捨不得離開的啦。不過,嫂子,今天大伙還是得借你的夫君一用,不知可行不可行?」
  呂姿嗅罵道:
  「我能不同意嗎?你的項兄弟啊,其實一大早就吵著要去你們那裡了,你現在來請他。豈不正合他意嗎?哼,我勸說了他一早上,又被你這傢伙給攪和了。不過,今天你可得保證讓他清醒著回來。」
  樊噲哭喪著臉道:
  「嫂夫人有命,小弟敢不從嗎?我可怕得罪了嫂子,挨項兄弟兩記耳光呢。」
  呂姿「撲嗤」一笑,繼而秀眉一橫道:
  「不行,今天我要跟著他一起去守住,不讓他喝酒。」
  項樊二人心下同時往下一沉,無精打采的望著呂姿。
  三人來到縣府,早有衛兵前去通報劉邦諸人了。剛進府門,劉幫、蕭何、曹參眾人就都迎了出來。
  劉邦此時甚是意氣風發,老遠見著項思龍就爽聲道:
  「項大哥今天把嫂子也帶來為大伙湊熱鬧了?」
  姿臉上一紅,嗔道:
  「我是來看我姐姐的」
  劉邦此時己拉著項思龍的手,側首望著呂姿笑道:
  「你不是來當臨時看守,看住項大哥的嗎?」
  呂姿又氣又惱道:
  「人家才不會這麼小心眼呢?我不跟你們說了。」
  說完飄身快步往府內走去,途中回首狠瞪了項思龍一眼。
  眾人一陣大笑,往府內客廳走去。
  這次出席的人數特多,大約有兩三百人,廳中鬧哄哄的,氣氛熱鬧非常。
  項思龍與劉邦、蕭何、曹參、樊噲諸人共坐一席,坐在劉邦下首。
  劉邦意氣飛揚,兩眼神光閃閃,大改往昔輕浮之態,精神顯得亢奮非常。
  蕭何同樣面含微笑,不住向眾人敬酒談笑。
  劉邦興高采烈的道:
  「此次攻破沛城還全仗蕭兄的良計妙策,一箭修書入城,使得沛城百姓紛紛響應,殺了縣令溫雄,大開城門迎我軍入城,所以此戰功勞最大者乃是沛城眾民也。」
  項思龍見劉邦能深解欲成大事需先獲民心之道,甚感欣慰,笑道:
  「先聖有言,逆人心者,無有不敗。現秦君統治殘暴,攪得民不聊生,大失民心。致以各地反秦風雲四起。今天下大亂之時,秦王朝的威嚴已成了昔日黃花,往日在民眾頭上作威作福的秦朝官吏,自是令他們深惡痛絕。現今見你來沛起義,他們自是立即響應。所以只有順應民意者,才能獲得眾人擁護。」
  蕭何聽得連連點頭道:
  「項兄弟說得不錯,我箭書上所說就正是依你所言,抓住民眾心理,告訴他們起義反秦已是當今天下大勢所趨。幫助縣令守城是不明智之舉,一旦沛城被攻破,他們則也要跟著會有殺身之禍,但是如果他們能夠積極行動起來,響應劉邦義軍,殺掉縣令打開城門迎接義軍隊伍,就可以保證大家都過太平日子,且減去他們一年的賦稅。」
  項思龍讚道:
  「蕭兄能以此計策克城,實是才智過人。不過也是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眾的力量是無窮的,得民心者就能成就大事,失民心者則會使眾叛親離。天有四時,地生才富,欲得民心,就得排解他們的苦難,拯救他們的禍患,扶濟他們的危急,這就是為王者的仁愛恩德。仁愛所在,民眾服之;恩德所在,民眾感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君之道,應當如此是也。」
  劉邦聽得大是歎服,朗聲道: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大是受教了。」
  蕭何雙目放異彩道:
  「好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此等千古絕句,也只有項兄弟這等才華橫溢的人才能作出。來,我們為項兄弟的絕妙之作乾一杯。」
  眾人齊聲附和,項思龍苦笑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自己盜用前人文化遺產已不知有多少次了,若在現代,自己則早就成為個文壇大盜,被捕而獄了。
  心下想來,不置可否的笑笑。
  劉邦忽道:
  「項思龍現在對天下之勢有何評論呢?」
  項思龍收懾心神,沉吟了一番後道:
  「今天下反秦義軍四起,陳勝吳廣自大澤鄉起義,其勢速壯,大有銳不可擋,使秦政搖搖欲墜之勢,本是最有條件成就霸業之人。但正因其勢發展過速,兵將繁雜,且傲氣橫生,疏於訓導,不耐堅戰,其必各自擁軍自立,難以合縱,秦政雖是腐敗,但它傭有天下間最精稅的兵力,章邯率軍南下,一路攻打義軍勢如破竹,就說明陳勝難以成就氣候,現在表面看來其勢雖仍是強極,但只是一隻只有匹夫之勇,毫無謀略且身負重傷的猛獸而已。」
  蕭何道:
  「現今項梁、項羽叔侄起兵於吳,立熊心為楚懷王;田最儋起兵於齊,自立為齊王;韓廣起兵於燕,自立為燕王;周市脫離陳勝駐兵於魏,立魏咎為魏王。鑒於此際天下群雄並居而立之局面,以項兄弟之見,有沒有可能回復秦滅六國,以前七國並雄的局面呢。」
  項思龍想也沒想的搖頭道:
  「這個我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秦始皇創立了天下大統的局面,今後的天下在長期的一段時間之內都會照此延續下去,因為只要等滅了秦王朝之後,群雄之中如若有一兩派的勢力在這其中強大起來,他們野心也就會迅速膨脹,就會以強凌弱效仿秦始皇逐個消滅其它勢力,一統中原。」
  劉邦思索了一陣後道:
  「那麼項大哥現在認為義軍中最有發展潛力的是哪幾派呢?」
  項思龍泰然自若道:
  「項梁、項羽叔侄起兵於吳,吳越之地地處南方,土地肥活,幅員廣闊,資源豐富,這就為他們將來的發展打下了良好的經濟基礎,所以民間有著『亡秦必楚』之謠言。以我看來項梁、項羽一軍其勢發展將會成為群雄之首,在將後的七八年時間內以他們為群雄之霸。但是楚人生性一向是驕橫自恃,民風靡迷,所以一旦他們功成身退,也就是他們重踏失敗覆轍之時。至於田儋、韓廣、魏咎等目前以安於此等為王為侯之狀,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他們也不足為慮也,」
  劉邦見項思龍對天下諸雄只是看好項羽項梁,其它之人似是不足為患,想著自己現在也己擁有六干左右的兵馬,不由得心癢癢難煞的緊張問道:
  「那麼大哥對小弟這派義軍又有何觀感呢?」
  項思龍微微一笑道:
  「只要你胸懷大志,勝不驕,敗不餒,與你手下謀士武將群策群力,以德施民,又何愁天下不為你所有呢?」
  蕭何想不到項思龍如此看好劉邦,似是隱說劉邦是將來一統天下的真命天子,心中不由大震。他自認識項思龍之後,對他的超人智能深服敬仰不己,在他的心目中,項思龍是一個能舉天下沉浮的大聖人,但他為何如此的深信劉邦將是主宰天下的大聖人呢?
  蕭何對項思龍的話大是不解,但是他既然說出此般話來,自是有他的思想道理,自己就相信他,以後把心思全心全力的投到幫助劉邦的身上吧。
  蕭何的出身說起來並不高貴,但他自小就熟讀文韜武略,也曾立志要在秦朝裡作出一番事業來,但是自他任沛縣的吏使一年多以後,就預感到秦朝將面臨滅亡的危機,所以他深藏其真才實學,在這沛縣利用職務之便,廣交天下英雄豪傑,等待自己心目中滅秦的適合人選的出現。現在他在項思龍的指引之下,選定了劉邦,也就將要大展其才的時候了。
  其實項思龍他只是深信歷史,照搬說出這番話來;原本是想鼓勵劉邦的信心和鬥志,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話,會使蕭何就因為他的一番話而讓他今後的一生都盡忠劉邦。
  劉邦聽得項思龍此話,心中的興奮真是不可言喻,但表面上還是大紅著臉,嘿嘿笑道:
  「大哥不是說著哄我開心的吧?」
  項思龍昂然仰首,深深的吁出一口長郁心內的豪情壯氣道:
  「若以兵論,邦弟你此時自是氣勢甚弱,但是只要你把握住此際的千古良機,做到『六守』、『三寶』,自是可以大有一番作為。」
  劉邦問道:
  「何為『六守』、『三寶』呢?」
  項思龍倪倪而言道:
  「所謂『六守』,一是仁愛,二是正義,三是忠誠,四是信用,五是勇氣,六是智能。只要你能做到此六點,天下良才都會投奔於你,那時只要你擇人任事而用,集思廣益自是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當然,你勢弱之時必需避重就輕,躲開鋒芒太露的強敵,降伏勢單力薄的弱敵,逐步壯大你的勢力,才能叱詫一喝,擊敗你最強大的敵手,那你也就可以說功成名就了,但是奪戰天下必須得有富強的經濟基礎作後盾,所也就需要『三寶』。所謂『三寶』,是指要重視發展農業、手工業、商業,以補充自己作戰損失的物質經濟基礎。」
  蕭何大為歎服的讚道:
  「項兄弟之語果是妙絕之論,沛公得你之助,欲得天下自是不是紙上談兵了。」
  劉邦亦是大感信心滿懷,對項思龍更是敬若天神。
  酒過三蠱,眾人均都喝得熏熏大醉,項思龍更是醉得竟伏在席桌上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翌日項思龍剛睡醒過來就被呂姿一陣嘮叨,只得充耳聞,嬉皮笑臉的對她一陣好哄,才算應付過去。
  中年時分,蕭何和曹參一起來到了管府見項思龍。
  項思龍苦笑道:
  「唉,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真是說的一點不錯,想當初我這娘子看上我的時候啊,對我不知道有多體貼多溫存。可現在呢,我連喝酒的權力都被她約束了,往後的日子可真不知怎麼過喲!」
  呂姿正給蕭何、曹參二人上茶,聽了這話,氣得杏眉倒豎,嗔怒道:
  「你再給我說說看?」
  項思龍嚇得做了怪臉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婆大人有令,為夫莫敢不從。」
  蕭何看著二人如此風趣的打情罵俏,心懷一鬆,哈哈笑道:
  「項兄弟和弟媳婦兒此況就叫作道是無情勝有情啊,郎情妾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呂姿俏臉微紅,心下甜甜的卻佯作生氣道:
  「蕭大哥也來取笑了。」
  蕭何搖頭一笑後,又對著項思龍臉色嚴肅的道:
  「呂先生那晚和我一起出城,在芒碭山找著劉邦一行,硬是不聽勸說,去追蹤了王翔那幫人,到現在還沒回來,真是叫人擔心。要是他出了什麼問題,我在項兄弟面前真是汗顏無地了。」
  呂姿聽得臉上失色,失聲驚叫道:
  「什麼?我爹她……他竟一個人去迫王翔他們了?這……」他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項思龍心下也是大驚,這兩天來他沒見著管中邪,就己隱隱的猜測到可能出了什麼問題,但他相信蕭何會安排好一切的,不會讓管中邪去冒險。
  果然蕭何雖面有愧色,但還是沉著的道:
  「呂姑娘不必太擔心的了,我叫劉兄弟派了五十名精兵好手暗中跟著保護他去了,王翔一行全都負了重傷,己無多大的作戰能力,呂先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只是伯他跟敵深入,那就會有危險了。」
  項思龍點頭道:
  「蕭大哥說得不錯,王翔他們身受重傷,應該不會行得太快,所以今天我就向劉兄弟說一聲,我趕去接應他,把他叫回沛城。」
  曹參臉現難色,道:
  「項兄弟若是走了,軍中就無軍師了,怎麼可以……」
  項思龍一笑道:
  「你和蕭大哥一文一武都足可勝任軍師了,有了你們二人的全力相助,劉兄弟定會如虎添翼的,再說我去接應呂公也只要十天左右,就可趕回,你們大哥放心好了。」
  蕭何知道項思龍是言出必行,也沒有出話阻勸,只是臉色凝重道:
  「項兄弟,你可是劉兄和眾主將的精神支柱,你去了後可一定得快些回城,要不然大家可就心浮意動了。」
  項思龍知道蕭何之意是說他只可以安定軍隊後方,至於到時遇強敵來攻所應付的戰術策略,他可是不大在行,只因有了我項思龍在,大家才會覺著有了主心骨,而不致亂了陣腳。
  唉,要是張良在這裡就好了,他可是個用兵如神的高手,劉邦以後奪天下可大半全靠他劃籌運策呢。
  項思龍忽的想到此點,旋即想起曾盈、張碧瑩她們來,不覺神色一黯,心情卻迫切起來。
  對了,自己此行離開劉邦,一方面監視著王翔他們的舉動,不讓他們有謀殺劉邦的機會,另一方面也可去尋找岳父張良,介紹他投奔劉邦,為邦弟又覓一個好幫手。反正據史書上的記載,劉邦自豐沛起義後會接著會打幾個大勝仗,也不會挫敗他的銳氣和鬥志,自己就是遲些天回來也沒有關係,到時算好時間待他要打敗仗之前,趕回他那裡與之會合就是了。
  如此想來,項思龍心情開朗了些,應聲道:
  「蕭大哥放心就是了,我會及時趕回的。」
  口中說來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三人再談了一會有關項思龍去尋找管中邪,事後劉邦這方的安排,蕭曹二人才離開管府回縣衙而去。
  待蕭何、曹參二人離去之後,呂姿便輕泣撒嬌起來,悲聲道:
  「項郎,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去尋找我爹。」
  項思龍用手擦拭去她臉上的淚花,歎然道:
  「傻瓜,跟著我一起可有得罪給你受,你這樣單薄的身體吃得消嗎?再說你跟著我,也會讓我行動不大方便,我需單獨有什麼行動時,誰來照顧保護你呢?你若發生了什麼意外,我這一生都不會快樂起來。」
  呂姿聽得心中大是溫存,撫媚一笑道:
  「好了,別說得那麼可憐巴巴的,人家不拖你後腿就是了。」
  說到這裡又歎了一口氣道:
  「項郎啊,人家實在是捨不得與你分開嘛!」
  說完又是悄然淚下。
  項思龍心中也是覺著一陣傷感,想起明天將要離開這溫柔體貼的美人兒,立時放縱起來,展開對這美女的全面侵犯。
  呂姿亦也想到同一件事,熱情如火地向他竭力逢迎。
  二人回到房中一番抵死纏綿後,呂姿淚流滿面的哀求道:
  「項郎啊!你可一定要多多保重,好好回來見將日夜期盼你歸來的姿兒呀!」
  項思龍一陣感動,沉重的點點頭。
  夜間項思龍去縣府與劉邦說過要辭別眾人,去尋找管中邪之事。
  劉邦一聽大急道:
  「項大哥,你是不是不再幫我了,昨晚上你還說得好好的,現在你……你竟要離開我。有,我絕不讓你離開!項大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留下來幫我吧,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我什麼主意都沒有了,去尋找岳父我可以派曹參、周勃他們去的嘛。」說著竟已留下淚來。
  項思龍想不到劉邦竟對自己生出如此嚴重的依賴之心,說出此番帶著孩子氣的話,心下暗驚。
  他可是將來的一代帝王漢高祖哪!怎可如此的依賴自己呢?不行,自己這次一定得離開他較長一段時間,讓他歷練一番自己,經受一下戰火的洗劫後再回到他身邊。
  心下想來雖是氣惱,但還是只得勸慰他道:
  「豐沛起義你不是沒有我在身邊,也幹得如此的漂亮嗎?唉,邦弟,王翔他們來刺殺你我,其間大有問題,我也需要去追究查看一下,為著今後防備他們,知道嗎?你放心吧,在你沒有正式奪得天下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劉邦聞言一驚道:
  「項大哥,那你以後還是要離開我,是嗎?不行啊,大哥是我心目中的神,我不能沒有你,否則我會一事無成的,豐沛起義時,因為我知道你在沛城裡相助於我,所以我還是感覺著你就在我身邊,我也就有了勇氣和信心,但是這次,你……你若有什麼意外,我……」哽咽之聲讓他說不下去了。
  項思龍長歎了一口氣,色正言厲的道:
  「邦弟,你是眾人之首,你須得有自己的果斷處事能力和分析能力,知道嗎?將來的天下我保證一定是你的,但是你得答應我在我離開你的這段時間內仍得沉著應戰,冷靜對敵,多多聽取眾人的意見,綜合起來取長補短就是最好謀略,知道嗎?」
  劉邦竟給項思龍的氣勢鎮住,愣愣的看著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項思龍見他神色,知自己的話在劉邦心中產生了效應,大是滿意的微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虎背沉聲道:
  「明天我就出城,你也不要來送我了,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己出城。」
  劉邦是個一點即透的人,知道項思龍用心良苦,他這樣做一是藉此讓自己鍛煉一番獨立處事的能力,二是不要讓大家知道他不在軍中,免得擾亂軍心。
  想到這裡,劉邦禁不住再次的流出兩行感激的熱淚,猛的一把緊緊的抱住項思龍,良久無語。
  項思龍心中一熱,也不覺眼睛模糊起來。
第二十章 深入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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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思龍領著十多個從劉邦軍中挑出來的武士,悄悄的出了沛城,追尋管中邪他們而去。
  一路上沿著管中邪和暗中保護他的眾武士留下的暗號追蹤下去,兩天後不覺就已來到了吳越境地。
  項思龍的心中愈來愈是緊張。
  就快到項羽的勢力範圍了,岳父他們可千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情,
  同時心中也有一種驚懼的疑惑。
  項羽身邊的謀士到底是不是父親項少龍呢?若真是如此?父親為什麼要幫項羽羽呢?難道他真的是想在這古代裡再轟轟烈烈的大作一番,想改變歷史?
  項思龍一想起這個問題,就痛苦頭痛欲裂,自己來到這古代難道是要與自己的親生父親拚個你死我活嗎?
  不!自己絕不能這麼做!
  不!事情絕不會是自己想像成的這個樣子的!父親來到這古代二十多年了,歷史還不是沒有任何的改變嗎?師父李牧曾告訴過自己,父親雖曾幫助過秦始皇,鞏固了他的王權,但是父親從沒有與秦始皇為虎作倀過,父親在師父眼中是個俠骨柔情的君子,他怎麼會這麼巧於這二十年後自己來到了這古代,就又推想來改變歷史呢?
  項思龍強行的平靜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始終還是不能釋然,他的抑制的感覺還是告訴了他,除了是父親想改變歷史,派王翔等來刺殺劉邦外,就無法解釋自己心中的這個疑結,因為在這古代裡只有自己和父親兩個才知道劉邦是將來主宰天下的漢高祖。
  難道天命真的如此,自己來到這古代裡就要肩負起與父親兵戈相見的使命?
  項思龍的精神這幾天來都是恍恍惚惚的,使得十幾個武士大氣都不敢吭……聲,都沉默無語的跟著他默默前行。
  這滅,眾人來到了東城縣,管中邪等留的暗號突然中斷。
  項思龍心下猛的一震,一種危機感湧上他的心頭。
  糟糕,莫不是岳父他們遇到什麼危險了?
  項思心中雖是大急,但還是收斂起精神思索起來。
  東城離吳地郡城只有二百來里的路程,項梁項羽叔侄將要探軍北上人這東城公里自是早就暗伏有他們的人馬,王翔等到了這裡,自是有人接應保護他們了。岳父等勢單力薄,若與王翔他們交鋒,自是不敵。希望老天爺不要讓他有什麼生命危險就好。
  想到這裡,項思龍的心突然地跳了起來。
  自已現在該怎麼行動呢?一定得救出岳父他們。但是此戰只可智取,不可力勝啊,憑自己幾個人跟王翔他們鬥,何異於孤羊入狼群?更何況這裡接近他們的勢力範圍?不行,得想個什麼法子巧妙的混進項羽軍中才行。
  正當項思龍在思前想後之時,其中一個武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項少俠,我們身後似乎有十幾個人,賊頭賊腦的跟蹤監視我們。」
  項思龍聞言心下一驚,想不到自己只顧想著管中邪他們,竟疏忽了自己一行的處境。
  看來敵人已經發現自己等了,王翔、中年老者他們在沛城裡力戰後,身負重傷,這會自是沒有恢復作戰能力,所以派人監視著自己,只待他們從吳地趕來的高手一到,就會對自己等發動攻擊。再有就是他們還摸不清自己等現在的勢力底細,所以也沒有冒失向自己發難。
  心念電閃之中,項思龍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低聲的吩咐眾武士道:
  「不要去驚動他們,裝作毫不知情,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們專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躲開他們。」
  眾武士心下雖是不解,但都對項思龍的英雄勇猛事跡聽得如雷貫耳,對他敬服非常,也都沒有提出什麼疑問,依言在東城縣的各條巷子裡東竄西轉,最後來到了城東的一個滿是墳墓的山林裡。
  林子裡的樹木並不繁密,稀稀落落的,夕陽的餘光斜射著樹林,把它映得一片澄紅,多增了一份墳場的恐怖感覺。
  項思龍和眾武士找了一處乾燥的草地坐下,掏出乾糧,吃起晚餐來。
  項思龍故意悠閒的吹著口哨,躺倒在草地上細看著徐徐西下的夕陽。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敵方還是只是密切的監視著墳林,並沒有發動攻擊的意圖。
  項思龍叫眾武士都大聲打著鼻鼾,自己也靠在一棵樹的根部瞇著眼睛細察著敵人的動靜。
  子夜時分,項思龍的眼皮已經沉了下來,驀地一陣腳步聲傳入耳際,心神地一斂,睜開眼睛朝四周望去。
  卻見七八條黑影,手中拿著網狀的東西躡手躡腳的向他們靠近過來。
  項思龍心下冷笑一聲,就地一滾,把眾人都報醒了過來,猛地從地上站起,拔出尋龍劍往黑影箭步衝去。
  戰鬥在一聲慘叫中拉開了序幕。
  眾武士都是第一次跟著項思龍作戰,在他的無形力量的鼓舞下,都精神抖擻的拔出佩劍,向眾敵撲去。
  只聽得慘叫聲連連響起,劃破夜空的沉寂。
  敵人卻是愈來愈多,─時墳林裡兵刃交擊聲和喊殺聲震天響起。
  項思龍等憑著日間勘察熟悉的地形與眾敵展開廠游擊式的搏鬥。
  火光倏地亮起,項思龍拔出一把在沛城閒暇時到鐵鋪裡定打的小形飛刀往火光處飛擲而去,只聽得─聲闖叫,敵人應聲而倒。火把跌落地上,燃起了地亡的枯葉枯草。
  項思龍暗叫─聲「不好」時,已有兩名武士被敵人的駑箭射中。
  項思龍心中─陣刺痛,大喝一聲,「旋風式」應聲而出,火光中只見劍芒大作,圍攻項思龍的二個漢子被劈得身首異處。
  眾武士見著項思龍如此威猛,信心大振,面對著三十多個強敵竟敢毫不畏懼,拚力與他們撕殺著。
  戰鬥經過盞茶工夫終於結束,敵人不是當場被殺,便是中途被擒,無一倖免。
  眾武士有三個戰死,二個身負輕傷,其餘的都鬥氣昂揚卻又有點哀傷的望著項思龍。
  此時林中草木都被燃了起來,火光把夜空照亮得明若白晝。
  項思龍冷酷的看了一眼被俘的敵方七個俘虜,厲聲道:
  「都給我報上名來!否則!哼!」
  說著從懷中拿出魚腸短劍,縱身砍下一段手臂粗的樹枝,用魚腸劍如切豆腐般隨手削著道:
  「否則我就像削這根樹枝……樣,削去你們的雙腿雙手,再削去你們的耳朵鼻子,反正是你們身上突出來的地方都給削掉。」說到這裡往一敵的胯下摸去,嚇得他驚叫一聲道:
  「啊!不要!我說我說!我叫王志!是王翔家中的護衛。」
  項思龍點點頭道:
  「好!你很合作,我自然會放過你的,但是還得老實的告訴你們這幾人中誰是你們的首領人物?」
  王志朝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臉形寬闊,雙目虎虎生威的三十左右的漢子望了一眼,觸著他那嚴厲的目中顫顫道:
  「這個……這個小人不大清楚,我們這幾個人都是王翔的下人,領首的王躍可能……可能已經戰死了。」
  項思龍嘿嘿怪笑道:
  「是嗎?那就算了,我這寶劍只有沾了人血越多才會越鋒利,看來削木棒只會讓它變得鈍了。」說完拿著魚腸劍在他臉上搭了幾下,那冷森森的寒氣只嚇得王志竟小便失禁了起來。
  眾武士見了齊都苦忍住笑。
  項思龍嗤笑了一聲道:
  「你還是不說吧?」
  王志嚇得軟坐在地,喘著粗氣道:
  「只要你當真不殺我,我什麼都說了。」
  項思龍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細問了七人姓名,在王翔府中的職務,以及王翔他們的住處。還有七人的性格,王翔府中重要人物的相貌及名還有七人的性格,王翔乖的一一作了回答。其中又有四個也都怕死,就為王志作了些補充。
  項思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多謝了,不過像你們這等廢物我替王翔殺了,他只會感激我的。」
  說完只見魚腸寶劍寒光一陣橫閃,五人都驚懼得瞪大雙眼倒在了地上,沒有發生一絲叫喊,喉間都已冒出血來。
  眾武士齊聲叫好,對他的殺人手法都大是驚駭,如此殺人於無聲無息,他們確也是首次見到。
  當然這對在軍方特種部隊裡受過嚴格訓練的項思龍而言又都是小兒科了。
  項思龍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劍上少許的血跡,走到那剩下的兩個敵漢跟前,冷聲道:
  「你們兩人就是王躍王進了吧,好!還算有點骨氣!只要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絕不食言,放了你們。否則,也就是他們的下場。」
  說到這裡指了地上的五俱屍體,頓了頓又道:
  「只要你們說出你們王翔老爺子他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四十左右叫作管中邪的漢子,我就即刻放了你們。」
  王躍冷冷一笑道:
  「哼,你們要去送死也無防,告訴你們,前天黃昏我們確是圍攻了五十多個劉邦那方的兵士,擒下了他們十幾個人,但是你們若想拿我們去交換,那你們就想錯了。」
  話剛說完,王躍王進二人竟都咬牙自盡了。
  項思龍心下一陣側然,想不到王翔他們訓練的武士竟有如此多的不怕死的硬漢子,上次在沛城西側的別院裡所擒的幾人,也都是毫無懼色的咬牙服毒自殺,這次王躍王進二人更是堅毅不屈的嚼舌自殺。如若項羽一軍全都是此等不畏死的戰士,那如果劉邦一開始就跟項羽對立硬拚一場的話,能是他的敵手麼?
  項思龍想到這裡頓湧起一種強烈為劉邦擔心的情緒。這並非不可能的事,如果父親項少龍真的在暗助項羽,那……這就很有可能會成為不久後的現實了。
  項思龍覺著自己緊張的神經都在收縮,心底裡也覺一份釋然。
  終於清楚了岳父管中邪他們的下落,知道他還沒有生死之危,也可少操一份去找尋他的心思。
  項思龍對著工躍王進的屍體默哀了一陣後,吩咐眾武士脫下此七人的衣服外,再隨便脫下兩個其它死去敵人的衣服,叫眾人換上,自己則換上丁王躍的服飾。
  接著為各人易容成眾敵模樣,告誡他們要記住各自所裝扮的敵人的名字和性格等等,至於不知敵人姓名的兩個裝扮武士則叫他們不要隨便說話。
  再接著叫眾人演習一番互相熟識適應─下被此現在的身份,叫他們如何改變自己的嗓音等事宜後,處理好隱藏一切砍綻痕跡的後事後,就領看眾人往王翔在東城裡的秘密府第走去。
  王翔的府第座落在城南的縣衙附近,主建築是座豪華的四合院,建在白石台階之上。正門處有磚雕裝飾的門樓和照壁,門樓上書著「'王府"二字的門第牌匾,氣勢磅礡,顯出主人似乎在這東城縣有著高貴的身份和地位。
  項思龍此時易扮為的王躍渾身血跡,身上多處受傷,衣服也破爛不堪,領著八位也是身體有傷的武士狼狽的往王府府門走去。
  此時天還未亮,王府大門緊閉,只有門樓上掛著的兩盞紅燈籠發出的弱光照在他們身上,更顯幾分猙獰可怖之色。
  項思龍舉起血紅的大手往大門一陣猛拍,大叫道:
  「王福,開門!開門啊!」
  聲音在這夜色中更添幾分淒慘。
  不大一會,大門「吱吱」一聲應聲而開,走出一個五十多歲中等身材的老者,一見項思龍等的模樣大驚道:
  「啊?王躍,你這是怎麼了?來進來!」
  同時又大叫其它人來幫忙。
  王府的夜被項思龍等攪滕了,王翔諸人也都聞聲趕了過來。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項思龍他們扶進了廂房,為他們敷上了治療外傷的藥物後,王翔因傷勢尚未完全復原而還顯蒼白的臉上顯出威嚴之色的覺聲道:
  「二弟,我不是叫你監視著項思龍他們的嗎?你怎麼……怎麼搞成了這樣個樣子?」
  項思龍見未露出什麼破綻,心下安然,臉上顯出痛苦的道:
  「大哥,我……我跟蹤他們到城東的一處墳林,他們夜間在那裡歇息了,我按撩不住性子,所以就帶人去,想把他們擒來,可沒想到項思龍那賊子竟然奸詐得很,他們利用有利的地勢對我們進行襲擊,所以……所以……」
  說到這裡垂下頭去一臉的惶急淒苦之色,心中卻暗罵道:
  「他螞的,老子這下虧大本了,裝扮敵人竟要自己大罵起自己來。唉,為了救岳父大人,還是委曲求全一下吧。」
  王翔歎了一口氣道:
  「唉,我跟你說過多少遍,那項思龍可厲害得很,連滕大哥都敗在他的手裡,你有多少斤兩,竟然去惹他,這下給你打草驚蛇,他們行事會更加小心警慎了,我們要對付他也會更麻煩了。」
  頓了─頓又道:
  「不過,你能在他手下撿條命回來已足夠幸運的了,好了,你這幾天就奸好養傷吧,等滕大哥從吳郡城裡趕來,再安排諸事。哼,項思龍他飛不出東城的,我們還有他的─張王牌在手呢,他不會溜走的,到時只要項爺來了的話,別說他一個項思龍,就是秦始裡贏政他也可以收拾得了。」
  項思龍對他的話又是好笑又是驚疑,好笑則是王翔他們竟也如此害自己,但自己到了他眼皮底下奉承也不知道。驚疑的則是又是管中邪果然被他們抓住了,但他的話中卻又隱隱透露出可能有一個姓項的高手來對付自己。
  項思龍心念倏地一動。
  會不會是自己父親項少龍呢?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激動起來,脫口道:
  「那項爺還要多久才能趕到?」
  王翔還以為他是因為項爺來了就可以對付項思龍而激動,微微一笑道:
  「明晚上可能可以趕到吧,好了,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起身來離開了項思龍的廂房。
  項思龍雖是有著滿肚子的疑問,卻也不敢糾纏王翔追問,免得被他看出什麼珠絲馬跡的破綻來,那自己可真就完了。至於那幾個武士身份只是王府護衛,他們也都是精明之輩,應該不會出什麼錯的。
  項思龍七七八八的胡亂想著,竟也真的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項思龍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身上被自己故意劃傷的傷勢己好了很多,心想這王府裡的金創藥倒也效果好得很。
  有兩個俏婢待他漱洗過後又為他端來午餐。
  項思龍倒也毫不客氣,風捲殘雲的吃了個飽,只讓得兩個俏婢都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吃相。
  項思龍抬頭來見著二婢看著自己的異樣目光,臉上一紅佯裝惱怒道:
  「你們瞪著我幹嘛?還不收拾碗筷?」
  二婢似是並不懼王躍,抿嘴一笑應「是。」
  項思龍看著她們的俏麗模樣,不由得想起王躍的夫人來。
  她會不會長著很俊俏呢?想著自己現在是王夫人的丈夫,可以對她輕博,不由大感刺激,色心一起道:
  「夫人哪裡去了?」
  年齡略大的女婢笑道:
  「王爺,這幾天在外忙活沒有回家,夫人昨天下午隨著滕爺去了吳郡城了。」
  項思龍「噢」了一聲,大覺沒趣,拉過其中一婢女的柔夷道:
  「小梅,你倒是越長越漂完了!」
  項思龍從王志口中知道王躍夫人有兩個婢女叫作小梅和小蓮的,聽王志描述,應該是眼前這兩個婢女沒錯的了,且王躍這人生性雖是正直豪爽,但卻有點好色,這倒正合了項思龍的口味,所以扮演起王躍來也頗微妙微俏的,叫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叫作小梅的俏婢似與王躍以前就笑罵慣了,俏臉微微一紅道:
  「王爺你又在取笑我了。」
  說完嬌軀連顫,身體斜靠在項思龍懷裡,似是受不住他的挑逗。
  小蓮望著他倆卿卿我我的樣兒蕪爾一笑道:
  「王爺你真是色性不改,身上有傷,竟然還在想怎樣欺負梅姐,若讓夫人知道了,看你……」
  說到這裡竟被項思龍那色迷迷的目光看得粉臉微紅。
  項思龍看著二婢的嬌羞模樣,心中大樂的捉挾道:
  「那好,今天趁夫人不在家,我就來個一箭雙鵰,跟我的梅兒蓮兒一道共赴巫山。」
  二婢嗔怒的連聲嬌罵不已,但心底兒卻似樂開了花,媚目含情脈脈的收拾了碗筷,輕快而去。
  項思龍待二婢走後,不由得吁了一口長氣。
  唉,為了不讓人懷疑,自己必須得不揮手段了,不過若那王夫人回來,自己倒真不知該怎麼應付。
  嘿,管他媽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走一步算一步是啦。
  項思龍形貌憔悴,出了廂房,在王府裡漫步的轉悠起來,其中遇著不少陌生面孔的漢子,都主動親熱的上前來向項思龍問好。
  項思龍對他們均都只有微微一笑的應付而過,心中卻叫苦起來。
  想不到這王躍在王府中地位也算很高,卻跟這許多的護院武士關係都很親切,那自己以後可倒不知怎麼應付了。
  唉,還是救出了岳父管中邪就開溜吧,在這種鬼地方終日還得提心吊膽的,真是沒得意思的。
  項思龍在這王府轉了一個大圈之後,逐漸的熟悉了這裡的地形。
  這王府主宅兩旁是左右兩個別院,別院裡住的都是護院武士,主宅前面是個練武場,大約有三百來名武士。宅後是一個大花園,花園建在一個長池中央,有一座凌空架起的白石雕橋連通。至於整座院落組群均被高牆圍起。
  看來在這王府裡若跟他們硬拚起來是逃不出去的了,但不知岳父他們給關在哪裡?難道這王府裡也有什麼地牢?
  項思龍暗自的苦苦思量著,卻見小梅小蓮二婢向她走來,前者嘟起小嘴咳道:
  「老爺還說在屋裡等我們的呢?誰知竟是騙我們的,讓得人家歡喜的等了你老大一會兒。」
  項思龍嘴角浮起邪笑,湊到她們耳邊低聲道:
  「你們難道這麼思春了嗎?連一刻也不耐寂寞?那好,我現在就抱著我的兩個嬌美人兒,回去……」
  說到這裡快捷的親了二女的粉臉一下。
  二婢羞得大窘,小蓮氣得跺腳道:
  「不跟你說了,大爺正找你有事呢。」
  項思龍聞言心神一斂,納悶的想著,王翔這會兒找自己有什麼事呢?難道是他所說的那個什麼項爺和滕大哥來到東城了?
  項思龍心中又驚又喜,隨著二婢逐步來到了客廳,卻見王翔一見著自己就用一種異樣的目光向自己打量,臉色陰沉沉的。
  項思龍一陣心虛,難道自己被他看出什麼破綻來了不成?強壓住心頭的波動,走上前去鎮定的道:
  「大哥,你找小弟來是否有什麼事商量嗎?」
  王翔沒有回答,只是雙目狠狠的盯了他好一陣子,沉思了片刻後,才搖了搖頭緩緩道:
  「這個……沒有!喚,對了二弟,項爺今天晚上不來了,他遣人送信來說要我們明天趕去吳郡城。」
  項思龍心下大是疑惑,王翔他們到底又在弄什麼玄虛?看他這樣子似是己探得什麼消息,懷疑起自己來了,但又為什麼不擒下自己等一看究竟呢?若他知道自己是項思龍,應該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才對啊?他怎麼會能這麼沉得住氣呢?自己現在身隱這王府裡,他要擒殺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
  項思龍百思不得其解,心下雖是忐忑,但還是裝作大喜道:
  「可以見到項爺,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翔的眼中顯出一絲痛苦之色,看著項思龍,似是閃過一絲殺機,但卻轉瞬即逝,微笑道:
  「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這個機會,多向項爺討教幾招劍法來喔。」
  項思龍一笑點頭應是,兩人又各懷心思的閒聊了一番後,項思龍告辭而去。
  回到廂房,項思龍不由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翔這老狐狸定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必己布下了對付自己的天羅地網,對岳父管中邪也定會看守得更加嚴密,只不知自己是何處露出了破綻,難道是眾武士?那他們現在定是已經被擒了,對了,自己何不去武士別院看看呢?
  想到這裡,剛準備出房去,卻見易容成眾敵的八個武士和同著其它的十多個武士正向他的廂房走來,見著項思龍,其中有人喊道:
  「王總教頭,你身體好些了沒有?王進兄弟跟我們說你的劍術十分高明,連他都不是你一招之敵,我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啊?所以兄弟們想請你去演試兩招,讓我們開開眼界呢!」
  另有一人也叫道:
  「王進兄弟方才一個人對打我和王武二人,我們兩人都不是他之敵,何況他還是負傷跟我們打呢!我們問他劍術何故進展如此之快,他說是得到你的私下傳授,兄弟們都說你有點偏心哩。」
  一行人哈哈笑笑,不覺已是包圍了項思龍。
  項思龍見眾武士安然無恙,心底安心了許多,但對王翔的舉動更感覺到高深莫測起來。
  王翔到底有沒有懷疑自己呢?但看他剛才對自己的神色似是很大不友善,王躍可是他的胞弟啊,他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呢?除了他已經疑心自己是項思龍外,就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來解釋自己心中的這個疑團了。
  項思龍邊尋思著邊隨眾人鬧鬧哄哄的來到了練武場,卻見場中已有一百多名武士正分作了幾組在練習比劍,其中最惹人眼的是正南面的場地中有一名少女模樣的小姐與二個武士對打著,那少女似很潑辣,劍式招招奇狠,而那兩名武士卻似不敢盡全力攻擊他,劍招總是適可而止,根本就不敢傷著他分毫似的,以致被那少女打得手忙腳亂,衣服盡被少女劍芒劃破,甚是狼狽不堪。
  眾武士見項思龍目光盡盯著那少女,其中一個笑道:
  「王菲小姐卻也是我們這裡的'高手'呢,王總教頭要不要跟她比試兩招?」
  項思龍收回目光一笑道:
  「我只看那丫頭似被你們寵壞了。」
  那叫王菲的少女見著項思龍等向她這邊圍來,驀地劍勢一轉,卻見她手中長劍挑起了朵朵劍花,快捷的向兩武士的喉間分別襲去。兩武士身形一倒就地滾了開去,才避過她這神妙的一劍。
  眾武士一齊哄笑起,王菲這時收劍跑到項思龍跟前,嬌聲道:
  「躍叔,你來陪菲兒比一場好不好啊?我剛才項伯那裡新學來了幾招劍招呢,你來陪我喂招吧。」說著邊拉起項思龍的手來。
  項思龍這時近看王菲,亦不由稍稍動容。
  王菲年齡在二十許間,秋波流盼,櫻唇含貝,笑意盈面,最動人處是她有種純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氣質,使男人生出要保護疼惜她的心情,但她的臉上卻顯出一種頑皮的嬌氣。
  王菲見項思龍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得嬌顏一紅,嗔道:
  「躍叔,我們去比劍嘛!」
  項思龍回神過來,莞爾一笑道:
  「菲兒,你可是女大十八變,愈發的變得楚楚動人了,還記得你十來歲的時候,可還是個黃毛丫頭呢。」
  王菲把嬌軀一扭,嗔怒道:
  「躍叔,你說什麼嘛?人家十多歲的時候,你還不是說我很標緻,怎麼現在卻說什麼我是個黃毛……喂,我不說了,你們再笑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眾武士嚇得齊都忍住笑意,倒是項思龍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我的菲兒從小到大永遠都是漂亮的,可以了吧?不要生氣了,我跟你比劍去。」
  王菲破涕為笑道:
  「好,你可不許撒賴,打不過人家就也得滾倒在地喲。」
  項思龍對這純情少女打心底裡有著一種好感,取笑道:
  「我們來打個賭行不?誰輸了誰就要給對方洗三天的衣服。」
  王菲小嘴嘟起道:
  「這樣人家吃虧了嘛,你的衣服天天都會弄得很髒的,而我的衣服卻三天也不會洗一次。」
  項思龍驚叫道:
  「哇操,菲兒竟三天也不洗一個澡嗎?」
  王菲大窘的提劍就向他刺來,劍勢竟是快捷狠辣異常。
  項思龍使了一個假身,險險避過一劍,叫道:
  「喂,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王菲嬌笑道:
  「誰叫你出言戲弄人家呢。」話剛說完又是一劍向他橫掃過來。
  項思龍被迫得急退了三四大步,臨急之中想起《天機密錄》中所記載的'百禽身法',趕忙施展開來,卻見他恰到好處的躲過王菲擊來的長劍。
  王菲見連使兩招絕妙劍法,還是不能逼亂項思龍的身形,氣得銀牙一咬,手中長劍一抖,「唰唰唰」連刺三劍,鋒寒如電,狠辣無比,又沒有半絲破綻。
  項思龍知她對自己氣惱不過,暗自好笑,就在劍鋒乃至身前,不容發中往前一衝,向王菲握劍手腕抓住,真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免,且又動作瀟灑,意態飄逸,傳來一陣喝采聲。
  王菲見項思龍似欲向自己身上撲來,又驚又羞,叱喝一聲,劍鋒回收,劍身忽地幻出數道虛影。
  項思龍心中暗驚,王菲劍法確是層妙不窮,但她尚是初學,所以沒有融會貫通,不能施出劍招一半的威力,但自己空手下來卻也有甚是難以招架招之感,若是教她這套劍法的人施展開來,自己定是難逃一招之災。
  心下想來,項思龍心下不禁大是叫苦。自己如此閃避下去,身法用老時,定會被她逼得敗下陣來。
  不行,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王府裡的總教頭,怎可以敗給一個女人呢?何況若真要自己給她洗三天衣服,那可是殺了自己也不幹。
  對,得難這刁蠻少女一點顏色看,殺殺她的驕氣,自己可是她「叔叔」,她總不會要「割了自己舌頭」吧。
  項思龍疾身閃過王菲擊來的長劍,身形在空中一個翻轉,快捷的自懷中掏出了魚腸短劍,持身體著地後,閃電移前,搶著王菲左側處,短劍「鏘」的一聲脫鞘而出,同時施出「破劍式」。
  卻見魚腸劍幻出令人難以相信的無數朵似有實質的劍花,劍勢若攻非攻,一時寒光大盛,籠罩住了王菲。
  王菲見項思龍居然出手還擊,且劍法絕綸無比,簡直讓自己毫無架招之力,心頭又驚又急,手中長劍改攻為守,一步不讓的連擋項思龍五劍。
  項思龍哈哈一笑,倏地退身收劍,神態自若的衝著王菲笑道:
  「好了,菲兒,咱們點到為止吧。你的劍法確是大有長進,躍叔自問難以取勝,故想見好就收,咱們握手言和吧。」
  項思龍本意欲給這潑辣少女點顏色看看,但倏地轉念一想,自己可不要因此而讓王翔更加疑心自己,還是算了吧。意下想來,便也只迫退王菲就退下陣來。
  王菲心下雖是不依,但知自己雖然從嫣然姑姑那裡學來了新劍法,但還不是這躍叔的對手。若敗了下來,自己可要實行賭約,為他洗三天衣若敗了下來,自己可想到這裡,心下氣餒道:
  「現在我不跟你打,但你得教我你剛才所施的劍法。」
  項思龍對這又嬌又蠻的「侄女」也大是沒法不依了她,只得點頭苦笑道:
  「好吧,以後有機會再教你。唉,我跟你打了一場,傷勢又觸動了,大感勞累,現在想回房休息了。」
  王菲雖知項思龍是想躲過她的糾纏,但亦也還是甚是關心他的身體,「撲噗」一聲抿嘴說道:
  「好吧,我現在不纏你傳我劍術,但明天你可不得耍賴,不行,咱們得拉個勾,耍賴的是小狗。」
  項思龍大感頭痛,自己跟她可以說也是處於敵對位置,為了解釋王翔對自己的懷疑,所以故意的應付小梅小蓮二婢、眾武士以及王菲的,幸好自己在他們面前還尚未露出什麼破綻來,若讓王菲把自己纏住,自己色心一起,一時把持不住,可就前功盡棄了。
  唉,誰叫這小妮子確也有著一種風味吸引自己呢。原本以為隨便應籌她一下是了,誰知現在弄得,搞不好自己就要做起「小狗」來。
  唉,佛日: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還是委曲求全吧。
  項思龍辭過了眾武士和王菲的糾纏,逕直回到了廂房。此時已是天色黃昏,將近用晚膳的時候了。項思龍忽地想起小梅小蓮兩個俏婢,湧起一種燥熱的感覺。原來剛才他被王菲的嬌嗔潑辣的新鮮形像及她的絕色容貌給刺激得挑起了慾火,甚是荒唐的想找二婢發洩一下。
  項思龍的身上有項少龍身上的血,所以他繼承了其父親的風流本性,來這古代的一年多,他對女人的態度完全改觀。在沒有來這古秦以前,他對女人是冷漠的,但是現在只要他在某一女人身上發現了自己心目中尋求的一種美來,就會產生一股熱情,一種衝動。
  正當項思龍荒唐古怪的想這想那時,小梅小蓮二婢己端了飯菜推門進得房來,見得項思龍滿臉通紅,雙目發呆,同時大驚道:
  「王爺,你怎麼了?」
  項思龍望著她倆一陣邪笑道:
  「今天你們兩人挑逗得我慾火焚身,現在我就要你們為我退退火。」
  二婢想不到項思龍惡人先告狀,且說話如此的赤裸粗野,羞得滿面通紅,小梅呼吸加重冷哼道:
  「王爺你是不是喝醉了?盡說粗話!」
  項思龍其實是故意的開門見山就情逗二婢,想挑起二女的春情。現果見她們被自己一句粗話就逗得俏臉粉紅,秀目含情,心中大感刺激。走到她們身邊一手摟住一個,怪手在她們身上大肆侵略起來。
  二女差點驚呼出聲,忙用小手摀住紅唇,嬌軀都覺酸麻乏力,嚶嚀一聲,一左一右竟摟住了項思龍的腰際和勁脖,都微閉春情蕩恙的秀目,微微張開那櫻桃小口,喘嘴著粗氣。
  項思龍亦感一股熱氣直往上湧,分別痛吻了一番她們的櫻唇後才道:
  「好了,二個乖乖,去浴室為我們放好熱水吧,待我吃完過後,就來幹你們,一起鴛鴦嬉水,共度于飛。」
  二女戀戀不捨的鬆開了項思﹒龍,小蓮嬌聲道:
  「這次你可不要哄我們嗅。」
  項思龍樂得直是點頭,待她們離去後匆匆吃罷,來到浴室,卻見二女身上只披一件透明可窺春色的裙衫,見項思龍進來,都衝了上來把他拖進浴池,那飢渴熾熱的眼神似乎欲要把項思龍溶化掉。
  項思龍想不到二女竟是如此的放盪開駭,湊到她們耳邊低聲道:
  「我有多長時間沒有與你們歡好了?」
  二女這時竟是毫不嬌羞,邊為項思龍脫著衣服,小梅邊答道:
  「有兩個多月了吧,自從上次我們被夫人抓到了後,你就再也不敢碰我們了。你不知我和小蓮想你您得有多痛苦呢。」
  項思龍聽得心下飄飄然的,伏在浴池旁的一張榻上,由二個玉女雙為他混身上下細細按摩起來,舒適得連呼痛快。
  二女卻故意的用堅挺的酥胸去擦項思龍的背部,只挑得項思龍慾火再度高漲,扯去二女身上的衣衫,怪手在她們光滑白嫩的胴體上揉搓起來,弄得二女嬌聲呻吟不已。
  二女此時三滿玲瓏的曲線,結實嬌嫩的動人胴休徹底的暴露在項思龍的眼底。
  項思龍在這些天裡,時刻想起父親到底是不是在想改變歷史和岳父管中邪被抓這兩種事,心情─直鬱結難解,這刻被兩個嬌蕩的俏女刺激得暫且忘記了一切的煩惱。他需要借此來麻醉平靜自己的心懷。
  項思龍露出充滿男性氣概的虎軀,坐在池邊,一左一右抱起二女,細心地為她們洗擦起來。
  二女白璧無瑕的身體顫慄著,任由項思龍怎樣作弄,她們己完全迷失在了項思龍的熟練手法的挑逗之下。
  項思龍在這二女熱情如火的反應下,不由的想起了與田貞第一次鴛鴦戲水的情景,亦也想起了曾盈、張碧瑩、呂姿、劉氏諸人,前塵往事,湧上心頭,滿情感觸。
  再又想起明天的前程凶卜未知,更覺得應有得,樂時應及時行樂。
  在種種情緒的刺激下,項思龍感到強烈的需要,目標自然是懷內的這對美人兒。現在就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勁上,亦也難消他的慾火。
  一時內澡堂內充滿項思龍粗野的呼吸和二婢女夾雜著的痛苦和快樂的嬌吟聲。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媽的,管他明天會將如何呢,明日事明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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