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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 作者:六道 (連載中)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一章

    這三人根本沒注意不遠處滿面平靜的謝文東和如臨大敵的姜森,下了車後,直接向路旁的一家小酒吧走去。

    三人步伐矯健快捷,腋下鼓鼓的,快速推開酒吧大門,魚貫而入。

    看起來對方不是針對自己而來。姜森暗鬆口氣,同時充滿疑惑地看向謝文東,似在詢問。

    謝文東聳肩一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和意圖,被這三個神秘又帶著殺氣的西方人勾起興趣,他向酒吧仰仰頭,道:「我們進去看看。」

    姜森沉吟片刻,顧慮道:「東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對這一帶不熟悉,生怕謝文東發生危險。

    謝文東笑道:「怕什麼,只是看看熱鬧而已。」說著,向酒吧走過去。姜森無奈,忙抽身跟上,緊隨謝文東左右。

    酒吧門臉不小,低色是紅色,表面有黑色的裝飾,往上面看,黑底大牌子上龍飛鳳舞雕刻有一個斗大的繁體『龍』字。只看門臉,酒吧就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讓人感覺到一股融合古典的現代氣息感。進入其中,酒吧內燈光略微昏暗,放著輕緩柔和的音樂,四下裡坐著的大多是外國人。

    姜森環視一周,見那三名大漢正坐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六道犀利的目光冷冷注視著吧台。

    順著他們的目光,姜森注意到坐在吧台前的兩名外國男女。男的四十多歲,頭髮微禿,額寬面厚,從深邃的眼睛中能看出他的沉穩。另外那個女郎很年輕,在姜森看來她不會超過二十,金黃色的頭髮,雪白的皮膚,配上一對堪藍的眼睛,是典型的西方美女,即使坐在椅子上,也不難看出她修長而又勻稱的身材。

    姜森向謝文東暗使眼色,然後又向那對外國男女弩弩嘴,意思是那三人要對付的人可能這兩位。

    謝文東會意地笑了笑,拉著姜森在距離吧台不遠處的空位置坐下。時間不長,一位身穿制服的外國女郎走過來,用英語問道:「請問先生喝點什麼?」

    姜森對英語一竅不通,聽清楚女郎的話,卻沒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滿的暗道什麼見鬼的地方,牌子上寫著中文,說話卻是鳥語……

    他心裡正嘀咕著,謝文東已笑呵呵地用英語說道:「來兩杯檸檬汁,謝謝!」

    或許沒有想到他的英語這麼純熟,或者是因為謝文東的彬彬有禮,女郎愣了一下,接著帶著甜甜的笑容道:「請您稍等!」說完,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自覺地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

    等她離開,姜森方小聲問道:「東哥,你剛才和她說什麼了?」

    謝文東道:「我只是要了兩杯檸檬汁,怎麼了?」

    「沒怎麼!」姜森撓撓頭髮,笑道:「我感覺她好像對東哥有意思……」

    「呵呵,別亂說。」

    稍等片刻,女郎端著托盤走過來,把兩杯檸檬汁放下,然後又從托盤中拿出一張杯墊,放在謝文東面前,隨後小聲說道:「我晚上十點下班。」

    謝文東低頭一看,杯墊上寫有一排電話號碼。看著女郎離去的背影,他搖頭而笑,即使到現在,他仍無法接受西方人的開放。

    姜森好奇地瞧著杯墊上的電話號碼,剛要發問,這時酒吧裡的輕音樂變換成激烈的重金屬搖滾,有節奏的鼓點聲輕易點燃起人們體內融合著酒精的血液。

    很快,酒吧裡的客人三三兩兩躍進中央的場中,隨音樂跳起舞來。瞬時間,酒吧內的溫度好像一下子聲高了二十度,舞場內不時傳出尖叫聲。

    舞場中的人群擋住那三名大漢的視線,三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走進舞場,慢慢向吧台走過去,同時,把手緩緩伸入懷中。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更沒有人留意他們充滿殺機的目光,人們都全身心地投入舞池中,忘情地扭動身體。但有兩個人是例外,謝文東和姜森。

    姜森緊盯著三人的舉動,眼睜睜看著他們接近到那對男女的身後,手從懷中抽出,手中握著黑漆漆裝著消音器的手槍。他沒有動,默不做聲地冷眼觀瞧,對方要殺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不威脅到東哥,自己也沒有出手的必要。

    這三名大漢顯然不是新手,特別沉著冷靜,拎著手槍穿過舞池,直至來到那對男女身後不足五米的地方,其中一人才把槍抬起來,對準中年男人的後心。

    「幫他!」一直笑瞇瞇喝著檸檬水的謝文東,突然開口說道。

    姜森一怔,隨之立刻領會東哥要自己救那個中年人,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意圖,但東哥發話,他別無選擇。

    他出手奇快,迅速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揮臂一甩,將玻璃杯拋了出去。

    啪!撲!嘩啦!三個聲音幾乎同時傳出。

    姜森甩出的玻璃杯正砸在那名大漢握槍的手腕上,同一時間,大漢也剛好扣動了扳機。

    因為受到玻璃杯的撞擊,大漢手腕抖了一下,彈丸沒有打在中年人的後心,卻將放在他旁邊的酒瓶打個粉碎,溢出的酒液灑滿吧台。

    「啊?」開槍的大漢驚訝地倒吸口冷氣,他做夢也沒想到,行刺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有人在旁作梗。

    那個中年人反應也奇快無比,他身邊的酒瓶被擊碎的瞬間,馬上意識到危險,從椅子上跳下,轉回身,看清楚那三名滿面殺氣、手中拿槍的大漢之後,微微一愣,接著,想也未想,拉起一旁的年輕女郎飛身躍近吧台之內。

    撲!撲!撲!又是一陣低沉的槍聲,吧台後面酒櫃上的酒瓶接連破碎,兩名調酒師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胸前分別中了數彈,聲都未來得及吭一下,頹然倒地,雪白襯衫浮現出朵朵鮮艷的紅花。

    一名大漢見對方躲到吧台下,來不及搜尋剛才從中作梗的人,他快步上前,隔著檯子,伸出手臂,向下胡亂開了數槍。聽到下面沒有動靜,他這才趴在吧台上,探頭查看下方的情況。

    那知他剛把頭探出去,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接著,左眼傳來刺骨銘心的巨痛。

    原來,中年人慌亂之中從地上摸起一隻破碎的酒瓶,當對方露頭時,恨恨刺在那大漢的眼睛上。

    大漢哪能忍受得了,雙手捂面,連連後退,發出撕聲裂肺的嚎叫,鮮血順著指尖汩汩流出。

    他踉踉蹌蹌一直退到舞池中,和跳舞的人群撞一起,方搖晃著倒在地上,直到此時,人們才發現酒吧裡發生流血事件,興奮的尖叫聲瞬間演變成恐慌的尖叫,一各個爭先恐後的向酒吧外跑去,有不少人被嚇得抱著腦袋,撅著屁股,鑽到桌子底下。

    一時間,酒吧內人仰馬翻,叫喊連天,亂成一團。

    那眼睛受傷的大漢痛得滿地翻滾,鮮血濺了一地。另外兩名殺手互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抬起手,冷酷地對著倒地打滾痛叫的同伴就是一槍。

    子彈精準地打穿大漢的腦袋,叫聲隨之嘎然而止。開槍的殺手向身旁的同伴甩甩頭,作出個手勢,兩人慢慢分散開來,一左一右向吧台逼過去。

    姜森見狀,準備掏槍,謝文東微微搖頭,示意他先不要動。姜森端起的肩膀緩緩落下,但伸向後腰的手卻沒有收回來。

    兩名殺手離吧台越來越近,馬上要到近前時,裡面突然飛出兩條人影。二人本能反應地對著人影連開數槍,在空中打出兩團血霧。

    撲通!兩具屍體摔在地上,殺手低頭一眼,臉色頓變,這兩具屍體根本不是他們要殺的人,而是那兩位無辜受牽連而冤死的調酒師。

    哎呀!倆殺手暗叫一聲不好,可再想回頭射擊已然來不及。

    那中年人和女郎雙雙跳出,身手矯捷地打掉殺手手中的槍,和對方扭打在一起。

    中年人的身手明顯高於女郎,幾記重拳下去,把和他撕斗的殺手打得暈頭轉向。

    反觀那名女郎,情況不樂觀,被兇猛的殺手逼得連連後退,好在殺手膽怯在先,不敢戀戰,把女郎逼開之後,不再追擊,掉頭就跑。

    當殺手跑到謝文東身邊的時候,後者隨意地一踢身邊的椅子。

    椅子受力倒地,正好滑到殺手腳下,那人注意力都放在後面的男女身上,那注意到身旁還有一個壞到骨子裡的謝文東。

    他吭哧一聲,被椅子絆個結結實實,身體前撲,飛出五米多遠,撞倒一排桌椅,額頭破了個口子,血流如柱。摔得好不狼狽。

    那對外國男女先是驚訝地看眼趴在地上的殺手,然後再瞧瞧安坐一旁的謝文東,眼中充滿疑惑,不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東方人為什麼要幫自己。

    中年人把被他制服的大漢交給女郎,又快速走到正準備爬起身的殺手身後,狠踢兩腳,解下鞋帶,動作熟練地將大漢雙手背到其身後,用鞋帶牢牢繫住他兩根大拇指。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前後沒超過十秒鐘。

    謝文東和姜森相互看看,一齊笑了,不過是苦笑,看起來,被自己救的這對男女很可能是警察,當然,是外國的警察。

    中年人把殺手硬生生提了起來,轉過身形,上下打量謝文東和姜森二人,好一會,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謝謝你們的幫忙!剛才,是你們救了我?」剛才,殺手在他身後那麼近的距離下一槍打偏,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助,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沒看出來,這老外還會中文!謝文東笑道:「沒錯。」

    中年人再次仔細端詳謝文東,忽然感覺這個清秀的青年很眼熟,他問道:「你,是中國人?」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二章

    謝文東淡然點頭,反問道:「你是警察?」

    中年人一愣,又打量謝文東一會,方點頭道:「算是吧!」他怎麼看怎麼覺得謝文東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轉念一想,東方人長的模樣都差不多,很容易混淆,他甩甩頭,沒太往心裡去。

    雖然早已經猜出個大概,但聽對方親口承認,謝文東還是大失所望,本來他以為那三名外國殺手要殺的這個中年人是西方某國黑道中的人物。

    謝文東現在的目光不僅僅局限在國內,而是想效仿台灣一些黑幫,把勢力向外擴,延伸到其他國家。如此一來,即增長了實力,也能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黑幫畢竟是黑幫,並不穩定,國家今天可能容忍你的存在,明天就可能拿你開刀,那都是無法預料的事情,對於這一點,謝文東也親身體會過。在國外建立勢力,即使自己在國內受到打擊,幫會也能隨時外遷,不會輕易瓦解,比如台灣在『一清』、『二清』時期,很多幫派就是這樣得以生存下來,等掃黑的風頭一過,那些外逃的幫會又大張旗鼓地回來。

    (PS:台灣的一清、二清,以及後來的三清直到N清,和大陸的嚴打差不多,但是要更嚴厲一些,只要被政府認準是黑社會,不需要任何證據,可直接逮捕,逮捕後無須法庭審判,直接判刑,關進監獄。當然,不能因此就認為台灣的打黑力度有多大,許多被抓的黑道老大幾年之後紛紛用錢把自己從監獄裡買了出來,那些提前聽到風聲而逃到國外的老大,等風頭過後,又帶著在國外建立起的勢力返回台灣,繼續做以前的勾當。相對而言,台灣政府就是黑政結合的政府,高官要員需要得到黑幫兄弟的支持,而黑幫兄弟又需要得到政要的庇護,兩者之間達到相當完美的融合,在世界上也算罕見了。)

    但在國外想找到一塊立足之地並不容易,前期謝文東在英國開闢勢力的效果也並不理想,因為得不到當地黑幫的支持,倍受打壓,始終難有大的發展,所以他抓住一切能與國外幫會建立關係的機會,這次救中年人,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只是對方的身份和他預想中的相差甚遠。

    等對方說完,謝文東興趣缺缺,隨口應了一聲,未在說話。

    中年人並未留意他態度的變化,環視酒吧一周,除了他們幾個人,酒吧裡已是空蕩蕩的,無論是服務生還是顧客,早在他們打鬥中跑得無影蹤,他說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說著,他向後面的女郎打聲招呼,押著兩名被擒的殺手快速走出酒吧。

    姜森剛要動身跟出去,謝文東一把拉住他,搖頭道:「先不要出去。」

    「為什麼?」姜森不解,茫然地問道。

    可他話音未落,只聽外面一陣大亂,尖叫聲連連,姜森一怔,正想問話,那剛剛走出去的中年人和女郎又狼狽不堪地退回到酒吧內。

    姜森驚問道:「怎麼了?」

    「媽的!」中年人擦擦額頭的汗珠,怒聲咒罵道:「外面還有殺手!」

    原來,他和女郎押解兩名殺手走出酒吧大門時,停在門口的麵包車車窗突然落下,從裡面伸出兩根槍筒,毫無預兆的一陣亂射,多虧二人走出時是把殺手推在前面,僥倖躲過一劫。他兩人雖然沒受傷,可憐那兩名殺手卻成了肉盾,被撲面而來的彈丸打成馬蜂窩。

    姜森聞言身子一震,又驚訝又佩服地看著謝文東,小聲問道:「東哥,你怎麼知道外面還有殺手?」

    「蒙的!」謝文東又不是神仙,當然不可能猜到外面一定會有殺手,他只是很謹慎而已。

    殺手進行暗殺時,往往不會只有一波,接應的人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沒有接應,至少也會在暗中布下眼線,查看行刺結果。謝文東不願意和中年人一起出去,一是預防對方真在外面布下後續的殺手,二是怕對方的眼線發現自己,他可不想因為救了警察而得罪某些國外黑幫,為自己以後留下麻煩。

    見只有中年人和女郎退了回來,謝文東暗皺眉頭,問道:「那兩名殺手呢?」

    中年人拿著從殺手那裡奪來的槍,藏在一張桌子後面,目光緊盯著門外,頭也不回地說道:「都被打死了!」

    「哦!」如果中年人此時回頭,一定會看到謝文東挑起的嘴角,還有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就算兩個殺手不被對方打死,他也會想辦法除掉這兩人以絕後患。被對方殺了,反而讓他省去不少麻煩。

    中年人焦急地說道:「不知道外面還埋伏有多少殺手,如果他們衝近來就遭了,我們得趕快想辦法離開!」

    謝文東倒是滿面輕鬆,不急不緩地問道:「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

    「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中年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外,額頭流出虛汗。

    「呵呵!」謝文東笑了笑,說道:「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進行暗殺,看起來,對方也是個有實力的大黑幫吧?!」

    中年人和女郎臉上同時閃過一絲驚訝,不約而同的轉回頭。

    女郎的目光落在謝文東臉上,腦中靈光一閃,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驚叫一聲。

    中年人不解地看著她,女郎面露慌色,伏在中年人耳旁低聲說道:「我覺得,他……他有些像一個人……(英)」

    「像誰?」謝文東和中年人幾乎同時發問。

    想不到謝文東的耳朵如此靈敏,自己這麼低的聲音他都能聽得見。望著謝文東笑瞇瞇的眼睛,女郎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寒意,她問道:「你……你是不是叫謝文東?(英)」

    謝文東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仰面大笑。姜森也跟著笑了,不過卻悄悄掏出手槍,藏在身後,女郎的話他雖然沒聽懂什麼意思,但謝文東三個字可聽清了。

    對方能一口說出自己的名字,應該不是普通的警察。謝文東笑瞇瞇道:「你說對了!(英)」

    呀!中年人和女郎倒吸口氣,再次打量起他。謝文東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想必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請問,兩位又是什麼人?(英)」

    女郎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中年人沉默一會,眼珠轉了轉,揚頭說道:「謝先生還是快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吧,萬一殺手衝近來,我們誰都活不成。」

    「哈哈!」謝文東大笑道:「這裡是中國!如果不出意外,外面的殺手早已經跑了。」說著,他看了看手錶,道:「警察也應該快到了。」

    中年人噓了口氣,似問非問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出去!?」

    謝文東笑瞇瞇道:「走後門更安全一些!」

    酒吧後門是條小胡同,很乾淨,中年人拉開酒吧後門,先是小心地探出頭,四下張望,沒有發現隱藏的殺手,這才放心大膽的走出來。

    沒有選擇酒吧門前的大道,而是順著小胡同向裡走去,幾人都擔心大道上還留有對方的殺手。小胡同幽深狹長,黯然無光,黑漆漆的。

    四人莫不做聲的快步而行,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謝文東打破沉寂,首先開口問道:「兩位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身份了吧?!」

    中年人考慮半晌,心裡打定注意,沒有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叫克裡斯,她是我的同事,雅詩,我們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

    FBI?謝文東表面上含笑點點頭,心中卻暗暗驚訝不已,語氣平緩地問道:「你的同事是怎麼認出我的?」

    女郎不懂中文,對謝文東的話有聽沒有懂。中年人笑道:「其實,我們早已經看過你的照片,只是我一時間沒把你認出來。」

    謝文東挑起眉毛,疑道:「FBI有我的照片?」

    中年人點頭道:「不僅你的照片,世界上任何一個具備相當規模的黑幫,其主要頭腦的照片及檔案我們都有儲存,因為……」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打斷他,嘲諷道:「因為你們認為自己是世界警察,什麼事情都想管一管!」

    中年人聽出他在挖苦,聳聳肩,並未在意,笑道:「所有能危害到國家的因素,我們都要預防。」

    「哼!」謝文東嗤笑一聲,問道:「那你這次到中國來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這個……」中年人道:「我說的已經夠多了,至於此行的任務,這是機密。」

    謝文東心裡很好奇,但並不追問,幽幽說道:「你在完成任務的時候可要小心了,只怕事情沒辦好,命卻搭在了中國。」

    想起剛才行刺的殺手,中年人臉色一變,看看身旁的女郎,沉吟片刻,說道:「我和雅詩來中國,是為了抓捕一個人。」

    謝文東笑而不語,等他繼續說下去。

    中年人喘了口氣,又說道:「這人身上有件很重要的東西,我必須要把他帶回到美國,至少,要把他身上的東西帶回國。」頓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希望謝先生能幫我。」

    謝文東揉了揉手腕,笑瞇瞇問道:「克裡斯先生,我為什麼要幫你?」

    中年人眼珠一轉,道:「如果謝先生有什麼條件,我會盡量聯繫上面滿足你的要求,而且,謝先生也剛剛救過我。」

    如果早知道他倆是中情局的人,謝文東根本不會出手相助。聽完對方的話,他順水推舟地說道:「先把事情講清楚,我再做決定。」

    他很奇怪,那個人身上究竟帶有什麼東西,可以讓FBI的人從美國一路追到中國來。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三章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到了我的住地,再向謝先生詳細解釋。」中年人客氣地說道。

    謝文東聳聳肩,不置可否,悠然道:「克裡斯先生請帶路。」

    四人出了小胡同,克裡斯攔下一輛的士,讓司機向北開。

    過了二十分鐘,汽車在一間普通的小賓館門前停住,下了車,謝文東舉目環視一周,此處雖算不上閉塞,但也是遠離繁華,他疑問道:「你就住在這裡?」

    克裡斯哈哈一笑,反問道:「謝先生認為我應該住在哪裡?」

    謝文東淡然道:「領事館。」

    克裡斯搖頭道:「那太引人注目了。」說著,他帶頭走進賓館內。

    賓館不大,無論外觀還是內瞧,都是再平常不過。坐在門口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又乾又瘦,帶副厚厚的黑框眼睛,頭髮稀疏,臉色蠟黃,看起來有股病態。克裡斯和女郎雅詩近來之後,病態中年人眼睛一亮,剛要站起身,緊接著,又看到謝文東和姜森,他馬上又坐下,若無其事地翻著雜誌,可充滿戒心的目光卻始終不離二人左右。

    姜森心中一動,用身體擋住病態中年人的視線,低聲說道:「東哥,這個賓館老闆好像和克裡斯是一路的。」

    病態中年人警惕的神情,哪能瞞過謝文東,他瞇縫起眼睛,幽幽一笑,道:「我知道,不用管他。」

    通過和克裡斯的對話,不難看出他是來中國執行重要而又秘密的任務,行跡要隱蔽,住的地方當然更不能馬虎,加上這病態中年人反常的表現,很可能是美國安插在中國的間諜,而且從賓館的年頭來看,他還是潛伏已久的諜報人員。

    美國有錢,中國也向來不缺少為了錢財可把自己老祖宗都出賣的人,所以表面看是中國人,實際卻暗中向美國出賣情報、宣傳反華言論的人不在少數。

    克裡斯沒注意到謝文東和姜森的竊竊私語,走到樓梯口,他站住身形,笑道:「謝先生,我住在二樓。」

    謝文東笑而未語,擺擺手,示意他前頭帶路。

    克裡斯怕的是謝文東起防心,見他表情沒有異樣,這才不再客套,放心大膽地上了樓。

    到了二樓走廊,克裡斯打開一間靠裡端的房門,謝文東和姜森二人剛走進去,左右突然閃出數條人影,四把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二人的腦袋上。

    謝文東面容平靜地看看左右的四個大漢,清一色的外國人,五官深刻,但沒什麼特點,在他眼中,外國人的模樣都差不多,只是四支冰冷的手槍讓他很不舒服。他兩眼瞇了瞇,看向克裡斯,問道:「克裡斯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克裡斯哈哈一笑,道:「謝先生應該理解,幹我們這行,必須要小心。」說著,他向四人點了點頭。

    其中兩名大漢收起槍,分別來到謝文東和姜森面前,伸手向兩人腰間摸去。不用說話,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對方要搜身。謝文東未做什麼反應,但姜森可忍不住了。後者腦袋一晃,將頂在自己太陽穴的槍口撞開,然後迅速一低身,順勢用胳膊肘狠狠頂在那槍大漢的小腹上。

    他這一肘用足了力氣,別說是人,就算是一塊木板也能被頂碎。只聽撲的一聲,拿槍的大漢悶哼著彎下腰,晃了兩晃,一頭栽倒在地,兩眼一翻昏迷不醒。

    他被姜森這一肘直接打個「胃昏迷」。那要搜身的大漢大驚失色,忙把剛剛揣起的槍又掏出來,對準姜森的腦袋,還沒等他說話,姜森出手如電,一把抓住對方拿槍的手腕,向上猛的抬起,接著,腦袋用盡全力向前撞去。

    咚!姜森個頭矮,腦袋前撞時,身體還向上跳了跳,即使如此,他的天靈蓋仍只撞到對方的鼻樑,不過這也足夠那大漢受的。

    大漢鼻口竄血,痛得眼淚差點流出來,身子踉蹌著連連後退,手槍也被姜森奪了去。

    姜森拿著大漢的槍,在手中掂了掂,冷笑一聲,用槍口一直楞在屋內的克裡斯,滿面冰冷地說道:「小子,想打架,老子奉陪到底!」

    克裡斯一震,看看姜森,再瞧瞧神態自如的謝文東,又驚又寒地問道:「謝先生,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笑瞇瞇地用手指輕輕彈了彈他耳旁的槍口,反問道:「我倒想問問你,你又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們美國人對待救命恩人的禮遇嗎?」

    克裡斯老臉一紅,忙解釋道:「我……我這也是不得已,按規矩辦事。」

    「去***規矩!」謝文東一展手臂,將身旁的兩名大漢推開,在對方驚訝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走進房間內,往沙發上一坐,拿出煙,點燃,悠悠吐出口青霧,笑瞇瞇道:「不要和我講你們的什麼狗屁規矩,這裡是中國,要講規矩,也應該由我來講。」

    還沒等克裡斯說話,雅詩在旁怒沖沖地說道:「讓你的手下放下槍,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英)」

    她雖然聽不懂謝文東在說什麼,但從他的神情上也能感覺到一二,特別是他眼中閃爍著那藐視一切的光芒,讓她的自尊深受打擊,言辭不覺變得犀利起來。

    謝文東沒有答話,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笑瞇瞇地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他冷漠的態度讓雅詩更加惱火,原本就高傲的個性被謝文東一下子點著,她怒聲道:「你……(英)」

    克裡斯忙揮揮手,攔住雅詩,雖然他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但對她卻表現的十分尊敬。暗暗使個眼色,示意雅詩忍耐,然後他又哈哈一笑,道:「謝先生,我看大家都把槍放下,有事情可以慢慢談,不要傷了和氣。」說著,他先向己方的幾個大漢點點頭,那幾人見狀,遲疑的緩緩放下手中槍,那名被姜森奪走槍的大漢把倒地昏迷的同伴扶起,安置到裡屋的床上。

    見對方如此,謝文東也向姜森揚揚頭,後者會意,看向對方,哼了一聲,手腕一抖,將槍扔到一旁。

    雙方都放下槍,克裡斯暗中長噓了口氣。他雖是FBI的人,但謝文東可是中國黑道響噹噹的人物,在中國,他惹不起,也碰不起。

    他心平氣和地說道:「謝先生請稍等,我先去看看受傷的同事。」說著話,他走到裡屋,隨手將房門關上。

    被姜森打昏的大漢根本沒受到重的傷害,只是處於短暫的胃昏迷而已,他說是查看同伴的傷勢,其實是向美國FBI的總部打電話。

    過了約五分鐘,他從房間裡走出來,態度更加熱情,笑呵呵地坐在謝文東旁邊,說道:「謝先生有沒有考慮好與我們合作的事情?」

    謝文東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再做決定。」

    中年人低頭沉思不語。沉沒好半晌,他抬起頭,說道:「我們要抓捕的人,是東尼•威克多。」

    謝文東仰面。東尼•威克多?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姜森在他身邊,伏身細語道:「東哥,東尼•威克多是美國南部的大毒梟。」

    哦!原來是他。謝文東並不認識這個人,但以前聽老鬼講述世界毒品的時候,談起過他。東尼•威克多在美國南部一帶,與哥倫比亞的毒品商往來密切,而哥倫比亞在某種意義上說是金三角的競爭對手,所以老鬼對它的情況也算比較瞭解。謝文東問道:「他來中國了?」

    「是的。」克裡斯說道:「一周前到的中國。」

    謝文東又問道:「他現在在T市?」

    克裡斯苦笑道:「根本我們得到的情報,是這樣的。」

    謝文東苦笑,自己的地頭上來了這麼一個大人物,自己竟然毫不知情,看來北洪門的情報系統有問題,需要調整。心裡這麼想,臉上可絲毫沒有表露,他笑瞇瞇地問道:「克裡斯先生說他身上有重要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有關軍事上的技術。」克裡斯輕描淡寫的一言帶過,馬上又道:「他現在藏身在T市,我希望謝文東能協助我們,抓到他。」

    謝文東揉著下巴,沒有立刻表態。FBI要抓捕東尼•威克多,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抓到與否,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只是,克裡斯所說的軍事技術倒引起謝文東的興趣。他說的隨意,但是謝文東明白,在軍事上,美國是世界最先進的國家,他們的技術,當然也是首屈一指的,而且能讓FBI一直追到中國來,美國政府對其重視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把這拿出來出售,價格一定不會便宜。想罷,他哈哈一笑,說道:「克裡斯先生為什麼不在美國國內抓他,反而要等他到了中國再逮捕,實在讓人費勁。」

    哪是沒抓啊,是沒有抓到,是東尼•威克多太狡猾。這關係到顏面,克裡斯當然不會這麼說。他苦笑道:「當我們決定要逮捕東尼•威克多的時候,他事先得到了情報,先一步逃到中國。」

    謝文東笑道:「即使如此,貴國也可以通知中國政府協助抓捕,也用不著秘密行動嘛!」

    通知中國政府?克裡斯忍不住笑了,如果被中國政府抓住了東尼,他們最最關注的東西無疑也就落到中國人的手上,這是他們還有上面高層最不願意看到也最無法接受的結果。正因為這樣,所以才秘密調動了FBI來解決這件事。而且克裡斯在來中國之前也得到上面的命令,東尼•威克多帶不帶回美國都無關緊要,但落在他手上的東西,一定要完整的拿回來。

    他不好回答謝文東的問題,勉強說道:「這是上面人的決定,至於為什麼,我不清楚,我的任務是執行。」

    其實,就算他不說,謝文東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腦筋在飛速旋轉著,過了好一會,他抬起頭,看向克裡斯,眼中寒光一閃,殺機頓現。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四章

    他精亮的目光讓克裡斯等人嚇了一跳,原本緩解的氣氛頓時又變得緊張起來。

    最終,謝文東還是暗中搖了搖頭,現在沒有必要因為利益關係而得罪美國高層,何況,克裡斯所說的東西自己還沒有看到,誰知道那是不是子烏虛有的。

    想罷,他仰面大笑,說道:「如果我幫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聽到他這麼說,克裡斯緊繃的神經總算又放鬆下來,哈哈一笑,道:「謝文東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只要我們能作到,一定會滿足你的。」

    謝文東心中一動,美國這次抓捕東尼•威克多動用了FBI,顯然沒少下力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需要自己幫忙呢?顯然,這個大毒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從酒吧裡那三名國外殺手也能感覺出一些。他看似隨意地問道:「東尼•威克多身邊應該有不少保鏢和幫手吧?」

    克裡斯眼珠轉了轉,說道:「幫手是有一些,但是,我想以謝先生在中國的實力,解決他是不成問題的。」

    他說得輕鬆,其實來到中國之後才發現,東尼•威克多的手下何止是幾個,簡直數以十計,這只是表面看到的,暗中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人。單是世界頂尖級殺手,他就僱傭了三位,安插在自己周圍,時時刻刻保護他的安全。當然,僱傭如此厲害的殺手做保鏢,價值也是不菲的,價錢按照小時來計算,但東尼•威克多在毒品界縱橫多年,能出得起這個錢。克裡斯幾人秘密來到中國之後,還沒等著手策劃如何抓捕東尼•威克多,卻已先被人家發現,所以才有了三名殺手在酒吧暗殺克裡斯和雅詩那一幕。可以說,以克裡斯帶領的這幾個FBI根本無法完成抓捕任務,更別說從東尼•威克多身上的把要找的東西得到了。

    謝文東的出現,讓克裡斯看到了轉機,也讓他看到成功的希望。剛才,他藉著查看同伴傷勢,偷偷給總部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後,得到上面的回復,聯合謝文東,剷除東尼•威克多,取回機密文件。

    機密文件也就是克裡斯所說的東西,這確實是一項高級軍事技術,是東尼•威克多從一位研究導彈的科技人員手中買到的,這東西落在普通人手中,根本毫無用處,但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就顯得十分珍貴了。東尼•威克多決定把到手的技術以高價轉賣給西亞某國,從中牟取暴利。他以為自己行動隱秘,但消息最終還是走露出去。美國高層得到情報後,不敢馬虎,怕機密技術洩露到敵對國家,立刻下了逮捕他的命令。

    東尼•威克多販毒多年,與不少政府高官來往密切,逮捕他的命令剛剛發出,他也聽到了風聲,沒敢直接坐去往西亞的飛機,而是喬裝改扮來了中國。

    因為中國和美國特殊的關係,後者無法大張旗鼓的來中國抓人,又不敢讓中國政府加以協助,東尼•威克多看準美國高層的顧慮,乾脆在中國穩定下來,原本定下的交易地點也由西亞改成中國。

    T市臨近首都,但又沒有象北京那些對國外人嚴加監控,無疑成為東尼•威克多心目中的最佳場所。

    「呵呵!」謝文東淡笑道:「克裡斯先生,你不要忘記,我還沒有答應你呢!」

    「哈哈!」克裡斯笑說道:「謝先生還有什麼顧慮嗎?」

    謝文東道:「連你們都難以對付的人,難道我不應該慎重考慮嗎?」

    克裡斯道:「我想以謝先生在中國,在T市的實力,對付一個遠道逃亡過來的毒販子,應該不是難事吧?!」

    這對謝文東來說,確實不是難事,但讓他平白無故的去幫助別人,這更不合他的性情。他笑瞇瞇道:「東尼•威克多也算是國際上出名的黑幫頭目,我若幫你抓了他,誰敢保證以後他的手下不來找我報復呢?」

    克裡斯多聰明,聽完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謝文東是在故作矯情,其實是想從自己這裡要到好處而已。他哈哈一笑,道:「謝先生的考慮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我們對朋友一向很大方,如果你幫了我們的忙,呵呵,我們也會給你足夠多的回報。」

    謝文東垂頭彈彈指甲,隨口問道:「說說會有什麼樣的回報吧!」

    克裡斯想了想,道:「綠卡和美圓。」

    謝文東挑起眉毛,反問道:「一張綠卡和一美圓?」

    克裡斯忙搖手道:「當然不是!是一張綠卡,一百萬美圓。」

    「哦!一百萬美圓!」謝文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笑道:「你們美國確實很大方嘛!」

    克裡斯沒聽出他嘲諷的意味,笑呵呵道:「當然了!只要謝先生肯幫我們,那麼,我們就是朋友……」

    「啪!」他話還沒有說完,謝文東將手中打火機重重拍在桌子上,清脆的聲音讓克裡斯的話噶然而止,一時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雙目一瞇,冷笑道:「你當我是傻瓜,還是當我是乞丐?一百萬美圓,呵呵,和我開什麼玩笑,我在東北一天的收入就超過這個數目了!」

    說完,謝文東站起身,準備向外走,同時嘲笑道:「不知道你們美國人的腦子是不是做過手術,按到屁股上了。」

    聽完這話,克裡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嘴唇氣得直哆嗦。如果這是在美國,他定會衝上去狠狠甩謝文東兩耳光,不過,這是在中國,而且還是在謝文東勢力最大的T市,他惹不起,也得罪不起,他明白,只要面前這個消瘦的中國青年輕輕動下手指頭,自己這些人誰都別想活著回美國。深吸口氣,他隨之站起身,揚手道:「謝先生不要走,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嘛!有什麼條件,我們也可以再商量。」

    謝文東搖搖手,道:「沒什麼好商量的,綠卡,我不稀罕,一口價,五千萬。」

    撲!克裡斯差點吐學,結結巴巴地問道:「五……五千萬美圓?」

    「當然!」謝文東笑道:「如果你認為可以接受,那麼,還有談一談的必要,如果你們不接受,我想也就不必再談什麼了。」說著,他拉開房門,臨出門前,回頭道:「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不會很長,明天早上八點前,給我回復。」說著,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雙指一彈,名片飛旋,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落到茶几上。

    謝文東領著姜森頭也不回地走了,克裡斯呆立在房中,久久無語。

    雅詩聽不懂他二人的談話,但看克裡斯如此表情,也知道結果不甚滿意,她上前問道:「克裡斯上尉,謝文東沒有答應我們的要求嗎?(英)」

    克裡斯回過神,看了看雅詩,無奈搖了搖頭,道:「不是不答應,而是他的條件太苛刻了,我做不了主。(英)」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電話,走向裡屋。

    謝文東一張嘴就要五千萬美圓,可真是獅子大開口,美國即使通緝的國際恐怖大亨,最多也只是區區兩億美圓,東尼•威克多當然不值這個價,甚至連五百萬都不值,只不過他身上攜帶的軍事技術卻是無價之寶。正因為這樣,克裡斯才沒有當場回絕謝文東的無理要求。

    出了賓館,謝文東仰面看看天色,說道:「老森,我們回總部吧!」

    自進了賓館,姜森的心就一直提到嗓子眼,聽謝文東要回去,他當然沒有意見,連連點頭稱好。

    二人在街旁攔下一輛的士,直到接近北洪門的總部之後,姜森才算長出一口氣,高提的心總算放回到原位。和FBI商議,簡直是與虎為謀,萬一鬧翻臉,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下了車後,姜森邊隨謝文東往裡走邊問道:「東哥,我們真的要幫FBI抓捕東尼?」

    謝文東隨口笑道:「有錢可賺,有利可圖,而且還是舉手之勞,為什麼不去幹呢?」

    姜森滿帶難色道:「可以,東哥,我總覺得美國人靠不住。」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道:「美國人或許靠不住,但我們比他們更加靠不住!」

    姜森沒明白他的意思,滿面茫然,怔怔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並不過多解釋,說道:「當務之急,應先把東尼•威克多隱藏的地點找出來。」

    姜森忙道:「東哥,我馬上讓血殺的兄弟去查。」

    「嗯!」謝文東點點頭,又叮囑道:「讓兄弟們調查時務必要小心謹慎,東尼•威克多不比尋常人,若被他發現,不僅會壞事,可能還會有性命之憂。」

    「是!」姜森恭敬道:「東哥請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

    「好!」謝文東不再說什麼,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姜森則著手招集下面兄弟,秘密調查東尼•威克多的下落。

    他回到辦公室之後,剛坐到椅子上,東心雷和五行兄弟敲門走進來,說道:「東哥,你去哪了?」

    謝文東笑了笑,道:「我和老森出去逛了逛,怎麼了?」

    東心雷道:「東哥,現在不太平,如果下次要出去,一定先通知我們,不然……萬一……」

    謝文東能理解東心雷的好意,連連搖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說著,他頓了頓又問道:「老雷,幫會裡負責情報的人是誰?」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五章

    東心雷一怔,答道:「是牟相勇。」

    牟相勇是北洪門的老人,曾隨金老爺子征戰南北,立下戰功無數,在幫會內部聲望頗高,很受人敬重。

    謝文東問道:「他人現在在哪裡?」

    東心雷道:「就在T市!」想了想,他問道:「東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把他找過來嗎?」

    謝文東道:「不用了,不敢勞他大架,傳我命令,取消他情報負責人的職位,讓,靈敏接替。」

    靈敏在北洪門可算是為數不多的才女之一,素有探花之稱,為人機警,頭腦靈活,更主要的是,她對謝文東忠心。

    東心雷心中一驚,情報負責人不是小職位,不能就這樣說撤就撤,他面帶難色道:「東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算要撤職,也要給人家個原因啊!」

    謝文東擺擺手,道:「按的意思去做,如果牟相勇不服氣,讓他打電話給我。」

    東心雷小心地看了看謝文東,瞧出他臉上的堅定,不再多言,他明白,謝文東做出決定之後是很難被改變的。

    第二天,清晨。克裡斯打來電話,開門見山地說道:「謝先生,經過一整晚的考慮,我們決定答應你的要求。」

    謝文東暗笑,看起來東尼身上的東西真的很重要,自己開出五千萬美圓的天價也能被美國人接受,那可是相當於四個億的人民幣。他點點頭,笑道:「很好,我現在相信你們的誠意了。」

    克裡斯心中苦笑,五千萬的美圓只換回謝文東的一個信任。他問道:「那麼,謝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再詳細談一談?」

    謝文東想了想,道:「一會你可以來我這裡,當然,要記得帶上我要的東西。」

    「哦……可是,我不知道謝先生現在在哪?」

    「我會派去人接你過來。」「好吧!」

    掛斷電話,謝文東快速穿好衣服,隨便給東心雷打個電話,讓他派人去賓館接克裡斯,並把那裡的詳細地址講述一遍,然後走出房間。

    他現在就住在北洪門的總部,臥室和辦公室的距離很近,進了辦公室,見桌子上有剛準備好的早餐,他微微一愣,自己好像沒讓人準備嘛!他坐在椅子,拿起報紙,查看今天的新聞,但卻沒有吃桌上的東西,來路不明的食物他是不會吃的。

    昨天龍酒吧發生槍擊案,今天報紙上業已有報道,媒體根據警方的解釋,稱是西方黑社會勢力延伸到T市,因利益紛爭而導致的該事件發生,提醒市民注意。

    謝文東笑了笑,媒體的報道很多都是臆測或失實的,談不上準確,濛濛普通人還可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正翻看著,外面傳來敲門聲。謝文東頭也不抬道:「請近。」

    「東哥,早!」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位青年,走到辦公桌前,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見一點沒動,青年問道:「東哥,你不喜歡吃這些嗎?我再去換。」

    謝文東聞言,抬頭一瞧,見是姜森從吉樂島帶來的褚愽。他放下報紙,笑道:「呵呵,原來是你準備的早餐?!」

    褚愽見到謝文東,還會不覺間流露出拘謹。他忙說道:「如果不合東哥胃口,我這就把它換掉。」說著,他準備端起早餐往外走。

    謝文東攔住他,道:「不用了,我不挑食,沒有必要浪費。」說完,他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褚愽,他二十左右,或者還不到二十,臉上帶著稚嫩,模樣雖然無奇,但卻不讓人生厭。他問道:「你家裡是哪的?」

    褚愽恭敬道:「是M市的。」

    「哦!我們也算老鄉。記得以前打仗的時候,東北軍都說,山海關以北就是老鄉,哈哈!」謝文東拿起桌上的鮮奶,笑呵呵又問道:「家裡父母還好嗎?」

    「嗯!」想不到謝文東會和自己聊起家常,此時平和可親的他,不再讓人感覺那麼遙不可及,反讓人生出一股親切感。褚愽笑道:「托東哥的福,父母身體都很健康,我每月都會寄給家裡生活費,在M市,這筆錢足夠過安逸的生活了。」

    謝文東聽完安心地笑了笑,文東會的兄弟現在數量已經過萬,這麼多人跟隨自己,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讓這許多兄弟還有兄弟的家裡人過上富足的生活。

    正說著話,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接著,房門一開,從外面飄然走進一道美麗的身影,謝文東的女秘書。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洋裝,即端莊又漂亮。她先看了看褚愽,然後對謝文東道:「謝先生,牟相勇求見。」

    做為謝文東的秘書,也算是半個北洪門的人,但她從來不叫謝文東為掌門或者東哥,只是叫他謝先生,後者也覺得她用這個稱呼叫自己,更舒服一些。

    謝文東敲敲手中的杯子,想了想,道:「讓他近來吧!」

    「是!」女秘書答應一聲,退出辦公室。褚愽見北洪門的人要來,猜想可能有事情要和東哥商議,識趣地說道:「東哥,那我先告辭了。」

    「不用。」謝文東笑道:「不要見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一會吧。」

    「啊?啊……是,東哥!」

    時間不長,打外面直衝衝近來一名大漢,看年歲,四十出頭,但身材卻異常健壯,皮膚黝黑,滿臉的橫肉。這人近來之後,看也沒看一旁的褚愽,大步走到辦公桌前,一雙大環眼盯著謝文東,冷冷道:「掌門大哥早!」

    見這大漢殺氣騰騰的近來,褚愽感覺有些不對勁,坐在沙發上,身體下意識地向前探了探,可看謝文東仍滿臉平靜,他穩住沒有動。

    謝文東淡然地看了大漢一眼,笑瞇瞇道:「牟兄一大早就來見我,有何貴幹?」

    這大漢正是北洪門的情報部門負責人,牟相勇。他怒聲道:「我是來告狀的。」

    「哦?」謝文東笑問道:「告誰?」

    牟相勇咬牙道:「東心雷。」說著,他喘著粗氣道:「東心雷假傳掌門大哥的命令,擅自撤消的我職務,我不服!」

    謝文東哈哈大笑,說道:「老雷沒有假傳掌門大哥的命令,撤消你職務的事,確實是我做出的決定。」

    牟相勇臉色一變,雙手按在辦公桌上,身子前壓,怒道:「不知道屬下犯了什麼錯,掌門大哥為什麼要撤我的職?」

    謝文東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幽幽問道:「做為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你對幫會又有過什麼貢獻呢?」

    牟相勇道:「我十七歲加入洪門,現在剛好四十,足足有二十三個念頭,隨老爺子南征北戰,不知道平滅過多少強敵,怎麼,掌門大哥認為我的貢獻還不夠嗎?難道讓小字輩的接替我,他們的貢獻就夠了嗎?這恐怕難以服眾吧!」

    謝文東聳肩道:「沒錯,我承認牟兄以前對幫會做過很大的貢獻,可是,在你接管情報部門之後,又有過什麼作為呢?你為幫會提供過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又為幫會提過那些意見?以前的輝煌,早已經過去,我要看的是你的現在,既然你做不好這麼重要職位,那麼,快點讓位給有能力的人,對你,對幫會,都是一件好事。」

    「笑話!」牟相勇老臉憋得通紅,咬著牙說道:「我為幫會打拼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老爺子也對我禮讓三分,現在掌門人換成你這個外來的小子,把我們這些幫會裡的老人擠掉一批又一批,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做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不給別人留條退路,你也別想有安穩的日子過!」

    「呵呵——」謝文東雙目一瞇,眼中精光閃動,悠悠問道:「如果我執意這麼做呢?」

    「啪!」牟相勇氣得一拍桌案,獰聲道:「那我就帶著我的兄弟,一起退出幫會,和你勢不兩立!」

    謝文東嘴唇一抿,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牟相勇身子氣得直哆嗦,道:「隨便你怎麼說,總之,你若是無緣無故撤我職,我他媽和你沒完!」牟相勇這人是出名的火暴脾氣,上來那股子勁,真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見謝文東笑而不語地看著他,心中更是火燒,乾脆拋開顧慮,指著謝文東鼻子,直言不諱地說道:「謝文東,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一個外來人,只是被老爺子看重才當上掌門人,可你不知道感恩,卻在幫會裡興風作浪,排除異己,你拍著良心問問自己,對不對得起老爺子!」他越說越生氣,猛的向前一伸手,抓住謝文東的手腕,大聲道:「走!小子,和我一起去找老爺子理論個清楚!」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六章

    謝文東一晃手臂,將牟相勇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輕易震開。別看他身材清瘦,但力氣卻不小,牟相勇暗中也倒吸口冷氣。

    「牟兄!」謝文東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狹長的雙目彎彎,依然瞇縫著帶著微笑,說道:「你太激動了,我可以把今天的事當成沒有發生過。」

    「哈哈!」牟相勇心中一顫,但仍強笑道:「謝文東,你不用裝得那麼高尚,老子不領你這個人情。你什麼都別說了,跟我去找老爺子,如果老爺子說你做的對,我牟相勇認了,二話不說,馬上讓位,如果老爺子認為你做的不對,嘿嘿,謝文東,今天就有你沒我!」

    褚愽見談話已鬧僵,牟相勇情緒激動,滿面通紅,五官扭曲,生怕謝文東有散失,挺身站起,快步走到牟相勇身後。

    謝文東嘴角挑了挑,說道:「牟兄,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情況,現在北洪門的掌門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牟相勇冷笑道:「好個見利忘本的小人!如果沒有老爺子,你在洪門裡算個屁啊!如果沒有老爺子,你能坐在這裡大放厥詞嗎?你現在翅膀硬了,連老爺子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謝文東哼笑一聲,道:「牟兄,我再說一次,現在,我是北洪門的掌門人!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牟相勇咬牙切齒道:「謝文東,老爺子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你這只白眼狼……」

    不等他把話說完,謝文東臉色瞬變,目光一挑,看向牟相勇身後的褚愽,眼中精光爍動,嘴唇抿了抿,然後轉過身去。

    牟相勇沒明白怎麼回事,但他身後的褚愽卻領會了謝文東的意思。他猛的伸出手,抓住牟相勇的後脖根,暗喝一聲,手臂用力,將牟相勇的腦袋重重按在辦公桌上。

    身為北洪門的老將,情報部門的負責人,牟相勇也不簡單。

    在被褚愽按倒的瞬間,他立刻感覺到不對勁,沒時間細想,回手就準備掏槍。

    可惜,褚愽沒給他拿出槍的機會。他順手拿起裝著鮮奶的玻璃杯,對準牟相勇的太陽穴,用力地砸了下去。

    褚愽加入文東會還不到半年的光景,在文東會都屬於新人,對北洪門更談不上感情,在他的眼裡,只有謝文東一個人。他絲毫沒客氣,下手極狠,只聽啪的一聲,玻璃杯粉碎,牟相勇痛叫一聲,眼神渙散,滿頭都是血。褚愽鬆開手,牟相勇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順著辦公桌,緩緩滑到這地,太陽穴被砸出的血窟窿,汩汩流出的血染紅了地毯。

    褚愽沒有停頓,順勢蹲下身,從神志不清的牟相勇後腰掏出配槍,握著槍筒子,用槍把又在他腦袋狠砸兩下方算作罷。

    見牟相勇已徹底失去知覺,褚愽抬起頭,問道:「東哥,殺了他嗎?」

    謝文東悠悠一笑,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家法會收拾他的。」

    褚愽半懂不懂地哦了一聲,彎下腰,拽著牟相勇的衣服,說道:「東哥,我先把他拖出去!」

    謝文東搖搖手,示意不用,然後拿起話筒,給東心雷打了電話,簡單說明一下情況,讓他馬上來自己的辦公室。

    放下電話後,謝文東讚賞地看了看褚愽,向他笑道:「不錯!你做的很好。」

    第一次聽到謝文東的誇讚,褚愽心神一蕩,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有些飄飄然,剛要說話,謝文東從懷裡掏出手帕,遞給他,道:「兄弟,先把手包一包!」

    褚愽先是一愣,接著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手掌心被破碎的玻璃杯劃出一條兩寸長的口子,鮮血正不時順著指尖滴落,但或許神經太過於亢奮,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他忙接過謝文東的手絹,不好意思地結巴道:「謝……謝謝東哥!」

    時間不長,東心雷門也沒敲,直接衝進了辦公室,在他身後,還有任長風、五行兄弟、以及北洪門的一大群青年幹部。

    看著躺在地面,腦袋象血葫蘆似的牟相勇,大家一時間皆有點反應不過來,任長風快步來到謝文東近前,問道:「東哥,這……這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道:「牟相勇對我撤消他職務的決定心生不滿,預謀不軌,企圖暗殺我,多虧小褚警覺,及時發現,將他制服。」說著,指了指身旁的褚愽。

    「啊?」聽到這話,眾人紛紛倒吸冷氣。

    要說牟相勇的為人,性情衝動,脾氣剛烈火暴,但對幫會卻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想不到,竟然會做出謀殺掌門的事來。眾人面面相對,不知該說什麼好。

    東心雷蹲在牟相勇身邊,摸摸他鼻子,還溫呼著,他仰起頭,咽口吐沫,對謝文東說道:「東哥,我這就聯繫長老處理這件事。」

    「嗯!」謝文東點點頭。東心雷站起身,對下面人說道:「把牟相勇抬下去,還有,帶著這位……小褚兄弟去包紮傷口!」他和褚愽關係並不熟,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是聽謝文東叫他小褚,他也就這麼叫了。

    褚愽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看向謝文東,見後者點頭後,這才跟著北洪門的人走了出去。

    經過任長風身邊時,他皺著眉看了看褚愽手上被染紅的手絹,語氣冷漠地問道:「手沒事吧?」

    褚愽和東心雷陌生,可和任長風卻有師徒之實。龍虎隊隊員的身手、刀法,皆是由任長風解囊傳授的,對他的尊敬僅次於對謝文東和姜森。聽到他的問話,褚愽忙彎腰施禮道:「任大哥,我沒事!」

    「那就好!」任長風高傲地仰著頭,沒有再看他,嘴上卻小聲叮囑道:「手受了傷,不要沾水。」

    褚愽和任長風接觸時間較長,知道他是典型面冷心熱的人,表面上看,高傲的不近人情,其實對下面兄弟的照顧,有時候勝過姜森許多。他心中一暖,感激道:「我知道了,謝謝任大哥提醒!」

    任長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還囉嗦什麼,快去包紮傷口。」

    「是!」褚愽跟著北洪門兄弟走出辦公室。

    東心雷問道:「東哥決定怎麼處置牟相勇?」

    謝文東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說道:「按家法處置!」

    按洪門的家法,謀殺掌門大哥形同造反,是第一重罪,要被亂棍活活打死的。東心雷身子一顫,看了看其他人,見大家也都流露出悲傷之色,他撞著膽子說道:「東哥,牟相勇對幫會有功,是不是可以從輕發落?」

    北洪門的新生代和老人之間雖然矛盾重重,但畢竟都是在洪門這個大家庭裡,都是自家兄弟,誰都不願意看到對方的下場太淒慘。

    謝文東環視一周,眾人的表情一一盡收眼底,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暗中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就讓長老們去處理吧!我只提醒一句,牟相勇知道我們北洪門內部的大量情報,一旦放他走,叛逃到青幫或者南洪門旗下,對我們將會構成難以估量的威害!」

    東心雷聽後,忙躬身說道:「東哥請放心,我一定會把東哥的話傳給各位長老!」

    牟相勇暗殺謝文東的事,在洪門內掀起一場不大不小的波瀾,雖然在他清醒後矢口否認,但攜帶槍械去見掌門人這一點是事實,他的『帶槍只為了防身』這樣的解釋,根本說不過去。

    牟相勇這次事件,也是北洪門內部重重矛盾的一次集中爆發。謝文東自掌管北洪門之後,大力提拔忠於自己的年輕一代,這本不可厚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人人都懂,即使換成旁人來當掌門,也會這樣做,只不過是謝文東做的太急了。短短一年的光景,北洪門的老人已被新勢力取代大半,如此一來,各種各樣的矛盾也就隨之產生,有新老交易的矛盾,有遠近隔膜的矛盾,有內外猜忌的矛盾等等。只是謝文東控制的很好,能把幫會中的種種矛盾壓住、蓋住、隱藏住,但這畢竟是隱患,一旦出現機會,隱患就出爆發出來,而牟相勇很不幸,成了這個隱患的受害者。

    剛剛處理走牟相勇,克裡斯和雅詩也被北洪門的人接到總部。

    進入謝文東辦公室時,地面的地毯雖然已經換成新的,但房間中仍然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還有那沒有散去的濃濃殺機。

    克裡斯和雅詩互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似有似無的驚色。

    「哈哈!謝先生的辦公室好氣派啊!」克裡斯壓住心中的一絲寒意,打個哈哈,煞是羨慕的環視房中佈局。

    話雖然這樣說,但謝文東卻看出他眼神中的警惕。

    謝文東仰面大笑,一口道破天機,說道:「克裡斯先生,不用再找了,這個房間裡沒有埋伏任何人,在這裡,在中國,如果我想殺你,還需要用偷襲的手段嗎?」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七章

    克裡斯的心事被謝文東一眼看穿,老臉一紅,手足無措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謝文東擺擺手,哈哈笑道:「不用介意,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克裡斯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入懷,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放在謝文東的辦公桌上。

    謝文東拿起一看,支票的面額是一千萬。他笑呵呵地放下,舉目看著面前的克裡斯,笑道:「克裡斯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當初開的條件。」

    克裡斯明白他的意思,忙開口說道:「五千萬不是小數目,無論對誰來說。我們當然也要小心起見嘛!這一千萬算是訂金,等事成之後,剩下的四千萬,我們會一次性付清。」

    謝文東默默看了克裡斯一會,幽幽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克裡斯臉色一變,急道:「當然!我們是誠心誠意和謝先生合作的。」

    「很好!」謝文東仰面道:「那麼,我們現在談談正事吧!」

    克裡斯和雅詩坐下,時間不長,秘書小姐端來茶水。克裡斯先開口道:「不知道謝先生有沒有聽說過友和山莊這個地方?」

    謝文東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聽陌生。他搖搖頭,問道:「難道東尼。威克多藏身在那些?」

    克裡斯點頭道:「沒錯!」頓了一下,他又道:「當然,他不是一個人,根本我們所得到的情報,他的手下有二十五人以上,可能會攜有大殺傷性武器。」

    謝文東疑問道:「你所說的大殺傷性武器是什麼意思?」

    克裡斯道:「步槍、衝鋒鎗或者手雷、火箭筒之類的武器。」

    謝文東暗皺眉頭,問道:「這些武器,他是怎麼弄到手的?」

    克裡斯搖頭苦笑道:「這就不得而知了。」

    謝文東沉默無語。東尼。威克多既然有如此規模的武器,強攻肯定會造成比較大的損失。而且,他一個逃亡的外國毒梟,不可能攜帶著武器通過海關,那麼這些東西肯定是從中國本地搞到的,如此說來,他和本地的一些勢力可能會有關聯。可是,誰會和他有聯繫呢?謝文東一時想不明白。

    見他不說話,克裡斯問道:「謝先生決定怎麼解決東尼。威克多?」

    謝文東聞言笑了,說道:「克裡斯先生,我想你把我們的位置弄混淆了吧!我只是幫你,協助你,至於應該怎麼做,那是由你來做決定的。」

    克裡斯哈哈大笑,對謝文東的回答很滿意,雖然被迫無奈和他聯手,但他的本意就是由FBI來做這次行動的主導,如果謝文東籌劃行動,他還真不放心呢。

    他想了想,說道:「我昨天晚上已經計劃好了。」說著,他向身旁的雅詩揚揚頭。後者會意,從隨身皮包裡拿出一張紙,交給他。

    克裡斯看了一眼,然後遞給謝文東,說道:「謝先生,這是我昨晚擬訂出的計劃,請你過目。」

    美國人還真是麻煩!謝文東暗笑,接著文件,上面都是英文,分出一、二、三若干條,非常詳細,細到時間都按照秒來統計。

    從頭倒尾看了一遍,大概的意思是由謝文東派出人手,圍攻友和山莊,作為主要攻擊力量,牽扯對方的火力和注意,而FBI的人則是暗中潛入,抓拿或者擊斃東尼。威克多,取得洩露的機密,後面還有完事之後,如何撤退,如遇變故,如何處理等詳細說明。

    這份計劃,簡直象教科書似的。謝文東看後,心中冷笑,這種條條框框的死板東西,也就是虎虎外行人還可以,用到真實中,未必能有好效果。而且,按照克裡斯的意思,明顯在把自己當槍使,明知道對方有大殺傷性武器,還用自己一方吸引火力,不知道會造成多少傷亡。

    他把文件放下。若是以前,他十有八九會把這東西撕個粉碎,然後摔在克裡斯的臉上。不過現在他沒有,只是笑瞇瞇地看著對方。

    不知道謝文東對自己的計劃是否滿意,克裡斯想從謝文東的臉上找到答案,可惜,他失望了,在謝文東的臉上什麼都看出來,一張如同面具的笑顏,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讓他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克裡斯小心翼翼地問道:「謝先生對這份計劃還滿意嗎?」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道:「還可以。」

    克裡斯心中一喜,道:「那麼,我們就按照這個來做?!」

    謝文東聳肩道:「我沒有意見。」

    克裡斯喜笑顏開,樂道:「那好!我現在回去籌備,謝先生也要做好準備,兩日後,我們齊心協力,解決東尼。威克多!」

    「好!」謝文東答應得乾脆。

    克裡斯站起身,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謝文東笑呵呵看著他,道:「不送!」

    走到門口,克裡斯突然站住,回頭瞧了瞧雅詩,說道:「對了,謝先生,雅詩小姐會留在你這裡,作為你的助手。」

    謝文東眉毛一挑,看了他一眼,轉目再望望面無表情的雅詩,心中明瞭。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明顯是對自己的不信任,讓她來監視自己的。

    也不點破,他說道:「好吧,只是我這裡環境簡陋,恐怕要委屈雅詩小姐了。」

    克裡斯一愣,接著大笑,道:「謝先生太客氣了!」說完,向雅詩微微點了下頭,走出房間,心中暗道,謝文東太虛偽,此處明明豪華得很,卻說成簡陋。他搖搖頭,坐上謝文東安排的轎車,返回住處。

    雅詩確實是他故意留在謝文東身邊的,協助是假,監視是真。這次行動異常重要,他也怕謝文東暗中私通東尼,兩頭討好,撈取利益。

    讓雅詩在謝文東身邊,他多少能放心一些。其實,他是從心眼裡不信任中國人,也瞧不起中國人,何況,他早已久聞謝文東狡猾奸詐的名聲。

    雅詩對自己的工作確實很盡責。這點讓謝文東深有體會。無論他走到哪裡,她都會像影子一樣,緊緊跟隨,不離左右,雖然很少說話,但她的樣子還是能輕易地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東哥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外國女人,難免讓大家起疑心,暗中讚歎,東哥的口味也變得西洋化了。

    下午,東心雷來見謝文東,進了辦公室後,一眼看到坐在一旁的雅詩,微愣了一下,面帶疑問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看出他的疑惑,說道:「她是FBI的人!」

    東心雷倒吸口氣,更加不解。FBI來這裡幹什麼?

    謝文東笑了笑,道:「這事等會再說,先說說你有什麼事吧!」

    東心雷嘴唇動了動,然後帶著顧慮地瞄了雅詩一眼。謝文東見狀,搖搖手道:「沒關係,說吧!她是外人,而且不懂中文。」

    謝文東很清楚,克裡斯不會在自己身邊留個什麼都聽不懂的『聾子』。要麼,雅詩是假裝不懂中文,要麼,她身上有竊聽一類的裝備。

    東心雷聽完他的話,放下心來,想前近了近身,說道:「東哥,是關於牟相勇的事。田連豐田長老決定對挑斷牟相勇的腳筋,以示懲罰!」

    挑斷腳筋,雖然很殘酷,但謀害掌門人,如同造反,不把牟相勇處死已經很留情面了。謝文東沉吟片刻,道:「如果他以後判逃怎麼辦?」

    東心雷道:「這點田長老也想到了,所以,行刑之後,打算把他送到望月閣!」

    「望月閣?」謝文東面色一正,疑道:「洪門長老院?」

    「沒錯!」東心雷問道:「東哥,你看怎麼樣?」

    謝文東對這個神秘的長老院還是很陌生的,他道:「聽說望月閣和洪門早已脫離關係了,只怕人家未必會收留。」

    東心雷笑道:「這點請東哥放心,以老爺子和望月閣的關係,他們會收下牟相勇的。而且脫離關係那只是表面上看,其實,望月閣始終對在關注洪門!」

    既然如此,謝文東也沒有意見。他道:「好吧,就按照田長老的意思做。」

    話音剛落,姜森從外面敲門近來,見到雅詩,他也怔了一下,謝文東揮揮手,示意他不用理會,問道:「老森,查得怎麼樣?」

    姜森道:「已查清楚,東尼藏身的友和山莊!」

    謝文東點點頭,姜森調查的結果和FBI給自己的情報一樣,看來是不會有錯了。

    東心雷在旁茫然道:「東尼?友和山莊?東哥,這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一笑,將事情大概的經過以及與自己與FBI達成的協議講述一遍,然後又問道:「這個友和山莊是什麼來歷?」

    姜森和東心雷異口同聲地說道:「是日本人出資建的。」

    「日本人?」提到日本人,謝文東第一反應就是魂組。不是他神經過敏,而是魂組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八章

    謝文東想了想,問道:「和魂組有關係嗎?」

    姜森搖搖頭,道:「現在還看不出來,需要再進行調查。」

    謝文東轉目看向東心雷。

    東心雷一直都在T市,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瞭解。東心雷沉思片刻,說道:「東哥,在T市的日資企業很多,友和山莊我倒是聽說過,兩年前建造的,至於和魂組有沒有關係,我就不太清楚了。」

    謝文東哦了一聲,對姜森道:「老森,這件事交給你了,無論用什麼辦法,晚上,我要知道結果。」

    姜森點點頭,道:「好的,東哥,我這就去辦!」說完,他快步走出辦公室。

    當晚,姜森帶回消息。

    謝文東住在北洪門總部內,距離辦公室不遠,整天跟著他的雅詩本想和他一起住,當然,是為了進行監視,但謝文東可沒有這個雅興,把她的住處安排到別地。雅詩剛開始執意不肯,謝文東立刻沉下臉,冷冷一句:「請你記住,我不是你們的犯人,如果你太過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英)」

    見他發火,雅詩識趣地讓步。

    姜森進入謝文東臥室時,他正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吸煙。

    「有結果了嗎?」謝文東轉過身,看著姜森問道。

    姜森向左右看了看,問道:「那個FBI的小妞呢?」

    謝文東一笑,道:「讓我安排到別的地方去睡了。」

    「哦!」姜森聽完,放下心來。白天,有雅詩這個外人在場,說什麼都不方便,現在他感覺輕鬆多了。他說道:「東哥,這個友和山莊不是魂組建造的。」

    謝文東沒有說話,等姜森繼續說下去。果然,姜森下面還有隱情,頓了頓,又道:「雖然不是出自魂組,但建造友和山莊的組織卻比魂組還麻煩。」

    「嗯?」謝文東一愣,疑問道:「什麼意思?」

    姜森歎口氣,道:「東哥,是山口組!」

    謝文東感覺有些頭痛。山口組,日本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在日本,公認的一隻獨秀,當初支持魂組的,就有山口組,是魂組的幕後老闆之一。

    「媽的!他們怎麼也來中國了。」謝文東低聲咒罵,停頓兩秒,抬頭問道:「東尼身上的機密不會是準備賣給他們吧?」

    姜森一笑,道:「這個倒有些不太可能。日本不敢得罪美國,更不敢去買東尼非法得到的軍事機密。」

    謝文東聳肩笑道:「但是,他們卻讓東尼住進他們的地方。」

    姜森道:「也許是另有原因吧!」

    謝文東不置可否,雙眼卻在閃爍寒光,東尼住在友和山莊,以FBI的情報,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山口組的地方,而克裡斯卻讓自己強攻,結果就算能抓住東尼,自己和山口組也自然會結下不可化解仇怨。和山口組結不結仇,謝文東不在乎,但克裡斯卻不事先說明此事,把他當成傻子,這一點讓他心如火燒。

    他冷冷地笑了笑,幽幽道:「想和我耍心眼,玩手段,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見謝文東瞇縫著眼睛,目光精光閃爍,嘴角微微挑起,姜森一愣。他跟隨謝文東的時間太長了,對其性格習慣也比較瞭解,知道他現在肯定在生氣,只不過卻不知道他為何在生氣。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哥,怎麼了?」

    謝文東沒有回答,打個指響,道:「老森,準備車!」

    姜森疑道:「東哥要去哪?」

    謝文東瞇眼一笑,道:「友和山莊!」

    三輛轎車,由北洪門總部出發,直奔友和山莊而去。坐在車裡的,有謝文東、姜森、任長風、五行兄弟,還有新人格桑和褚愽。

    友和山莊是一座山莊式酒店,面積很大,即有餐廳,也有住房,建築按照日式風格設計,裡面的裝飾也都按照日本的習俗。

    山莊的生意不錯,在T市北部一帶很有名氣,只看停泊在門口的一排排轎車,就能感覺到此處生意的火暴程度。

    謝文東一行十人,皆是身手高強、可獨擋一面的高手。

    到了友和山莊,謝文東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讓姜森查看,附近有沒有FBI的眼線。他也怕自己來此,被克裡斯知道,引起他的疑心。

    姜森雖然不是專門負責情報的,但辨認眼線還是有一套,讓司機在山莊周圍慢慢轉了一圈,仔細查看一翻,沒有發現扎眼的人物,立刻給謝文東回了電話。

    得到姜森的確認,謝文東這才讓眾人從車上下來,向山莊大門走去。

    剛進入大廳,馬上有身穿日本和服的小姐上前,深鞠一躬,笑呵呵地問道:「幾位先生是吃飯還是住宿?」

    女郎說中國話字正腔圓,顯然是中國人,但卻穿著日本的和服,行著日本的禮儀,讓謝文東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都不是!」謝文東道:「我找人!」

    「找人?」女郎轉頭看了看他們這群人,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客氣地問道:「請問,先生找誰?」

    「住在這裡的客人!」謝文東笑瞇瞇地擺擺手,道:「我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說著,他從女郎身邊走過。

    姜森找已經查清楚東尼所住的房間,由客房的三一零開始,到三二一結束,共十一間房,姜森算過,如果房間都住滿,那東尼一夥的人數至少有二十五人。

    幾人穿過大廳,正準備上樓,兩名大漢從一旁閃了過來,將謝文東等人攔住。

    謝文東停住身,打量二人。這兩人,一位是東方面孔,一位是西方人,身材高大,不到三十的樣子,身穿西裝,質地考究,頭髮梳理得整齊,看上去像是兩個生意人。但謝文東能感覺到,兩人帶的特有殺氣是普通人身上不沒有的。他淡然一笑,問道:「兩位,有何貴幹?」

    那東方面孔的人上下巡視謝文東一會,開口說道:「我也想知道,堂堂北洪門的老大謝先生來此是為了什麼事?」

    對方竟然一看就認出自己,這多少出乎他的意料。謝文東笑瞇瞇道:「聽說,威克多先生住在這裡,我特來拜訪。」

    東方大漢目光陰森地看了他一會,搖頭說道:「對不起,這裡沒有叫威克多的人。」

    謝文東仰面,反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東方大漢一怔,沒明白他問話的意思,皺著眉頭道:「友和山莊!」謝文東又道:「友和山莊又建在哪裡?」東方大漢面無表情,沒有答話。謝文東繼續道:「在中國,在T市,你想質疑我的情報有問題嗎?我找威克多先生,是有事和他商量,你最好立刻就去通知他,不然,出現什麼問題,你可擔待不起!」

    東方大漢面色一變,轉頭看看身邊的西方人。兩人交頭接耳,低聲私慾一會,東方大漢點了點頭,轉身對謝文東道:「謝先生請稍等!」說著話,他快步跑上樓。

    他這稍等,讓謝文東足足等了半個鐘頭。就正他的耐性快被磨光的時候,東方大漢從樓上又帶下一個中年的西方人,兩人走到謝文東等人近前,那中年西方人環視謝文東左右的諸人,笑呵呵說道:「閣下是謝先生?(英)」

    謝文東翻了翻白眼,悠悠問道:「你是威克多先生嗎?」

    中年西方人搖頭笑道:「不是,我是……」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揮手打斷他下面的話,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我的時間有限,我要見的人是威克多,而不是其他人!」

    中年西方人深邃的目光閃了閃,道:「謝先生有什麼事?」

    謝文東笑瞇瞇道:「我想和他談談他的腦袋值多少錢。」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十九章

    聽完謝文東的話,中年西方人臉色大變,雙目一凝,問道:「謝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讓威克多出來和我說話!」

    中年西方人正要開口,電話響起,他接起一聽,愣了一下,然後點頭稱是。掛斷電話,他收起手機,對謝文東道:「謝先生,威克多先生同意見你了。」

    謝文東淡然一笑,揚頭道:「請前面帶路。」

    中年西方人簡潔道:「請隨我來!」說完,他轉身向樓梯方向走過,謝文東等人跟在他身後。

    上了三樓,穿過狹長的走廊,中年西方人在一處房門前停下,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來!」裡面傳出低沉的說話聲。中年西方人打開房門,向旁一閃身,說道:「謝先生請進!」

    謝文東想也沒想,大步就準備向裡面走。姜森忙拉住他衣袖,謹慎地搖了搖頭,道:「東哥,提防裡面有詐!」

    「哈哈!」他的話,讓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老森,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如果我走不出這個房間,那麼,威克多和他這些手下誰都別想走出中國,他又不是傻瓜,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這話,他是用中文說的,不過,一旁中年西方人身子卻是一震,臉色有些不自然。

    謝文東瞇眼看了中年人一眼,大步走進房間內。姜森等人剛要進去,那中年西方人一伸手,攔住他們,客氣地說道:「對不起,威克多先生只答應見謝先生一個人。(英)」

    姜森皺了皺眉頭,轉頭向左右問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任長風笑道:「他說威克多不想見到我們。」

    「操!」姜森想也沒想,伸手將中年西方人的手打開,跟在謝文東身後也走了進去。任長風、格桑和褚愽見狀,不落其後,紛紛往裡進。五行五人卻沒有動,默契地分散站開,經驗老道地守住房門,以防不測。中年西方人看在眼裡,暗暗驚訝,先不論謝文東這人如何,他帶的這些手下人卻沒有一個草包。

    通過玄關,謝文東走進房間內。這間客房很大,也很豪華,客廳、臥室、書房應有盡有,裝修得碰壁生輝,顯然是一間總統級套房。

    在客廳正中的沙發上,坐有一人,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樣子,頭髮稀疏,又光又亮地背到腦後,身穿襯衫,沒系衣扣,露出裡面濃密的胸毛,還有滿腰的肥肉。在他左右,還有數名男女,男的西裝革履,女的則是衣著暴露。謝文東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正在打量謝文東,兩人相互注視一會,這肥胖的中年人首先開口道:「謝先生來找我,不知有什麼事啊?(英,以下略)」

    「呵呵!」謝文東一笑,問道:「你是東尼。威克多?」

    肥胖中年人點頭道:「沒錯,是我。」

    謝文東笑道:「威克多先生在美國也算是毒品界的大人物,來到T市,我如果不來拜訪一下,實在說不過了。」

    東尼。威克多哈哈而笑,道:「什麼大人物,和謝先生比起來,我只能算是個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

    謝文東笑道:「威克多先生太客氣,小本買賣的人怎麼能驚動美國的FBI呢?」

    東尼。威克多臉上沒什麼變化,心中卻倒吸口冷氣,暗道謝文東怎麼知道這件事?他還知道些什麼?他笑問道:「謝先生的話,我聽不明白。」

    「呵呵!」謝文東道:「威克多先生還真會裝糊塗啊!如果你不是FBI來抓捕你,又何必派出殺手暗殺他們呢?」

    「哦……」東尼。威克多明顯頓了頓,左右的手下人精神緊張起來,有意無意的將手放到衣下。姜森等人見狀,也都提高了警惕,暗中摸向腰間的武器。

    褚愽在旁偷偷向格桑使個眼色。他兩人都可以說是新人,平時在北洪門總部沒什麼事,又不認識幾個人,無聊時經常湊到一起。褚愽欣賞格桑憨厚的性格,而格桑也喜歡褚愽的直爽,兩人比較投緣,私下裡關係不錯。見褚愽向自己眨眼睛,又用嘴弩弩一旁的沙發和謝文東,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明白褚愽的意圖,後者暗歎口氣,壓低聲音細語道:「格桑,會來點事嘛,把沙發搬給東哥坐1

    「哦!」格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他嘿嘿撓頭,單手抓住一旁的沙發,沒見怎麼用力,隨手將其提了起來,放到謝文東的身後,嗡聲嗡氣道:「東哥坐!」沙發是實木製造,雖然是單人型號,但即使沒有一百斤也有個五六十斤重,竟然被他單手毫無費力的提起來,其一身的蠻力可想而知。

    謝文東心中讚賞,不知道格桑什麼時候變聰明,懂得用實力來威懾對方了。他呵呵一笑,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

    東尼。威克多暗吃一驚,駭然地看了看好似半截鐵塔的格桑,又凝視謝文東半晌,笑道:「看起來,謝先生把我的事都弄清楚了。」說話時,他手指搖了搖,示意下面人不要輕易動手。

    謝文東笑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FBI什麼時候準備向你動手。」

    啊?東尼。威克多面色微變,心思急轉,想了一會,他搖頭笑道:「不可能!追到中國的FBI有多少人,我很清楚,他們想對我動手,等於以卵擊石!」

    謝文東道:「如果再加上其他人呢?」

    東尼。威克多面色一沉,問道:「誰?」

    謝文東笑瞇瞇道:「我!」

    此言一出,房間中的所有人都是為之一震。東尼。威克多的手下皆是寒毛豎立,一各個眼睛瞪得溜圓,抓住藏於衣下的配槍,而姜森等人也沒有想到謝文東會把實話說出去,怔了一下後,心裡立刻意識到不好,全神戒備,以防不測。房間中的空氣緊張得近乎凝固,濃重的殺氣蔓延開來,化成無形的壓力,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東尼。威克多面頰流出一滴汗水,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他嘿嘿一笑,道:「這麼說,謝先生這次來,是想殺我?」

    謝文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輕輕轉動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幽幽說道:「如果我想殺你,還用我親自來一趟嗎?」

    東尼。威克多細細琢磨他的話,好一會,心中的緊張情緒稍微緩了緩,問道:「那謝先生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什麼事?」東尼。威克多挑眉問道。謝文東笑道:「技術分享。」

    東尼。威克多聽完一陣茫然,問道:「技術分享?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聽說,威克多先生手上有一份關於美國軍事機密的技術。」

    東尼。威克多握了握拳頭,問道:「謝先生想要我手裡的東西?」

    謝文東點頭道:「沒錯!」

    「哈哈!」東尼。威克多仰面大笑,挺身站起,在謝文東前面來回走動,猛然,他停下身,直視謝文東的雙眼,冷聲道:「謝先生可知道我為了這東西付出多大的代價嗎?」不等謝文東說話,他又大聲說道:「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毀於一旦,又被國家追捕,無奈逃亡在外,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東西。你現在過來,只是簡單一句話,就想讓我把東西給你,你在和我開玩笑吧!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東西,我是不會給你的,就算你能殺了我,你也別想得到。」

    謝文東笑瞇瞇看著面前氣急敗壞地威克多,搖頭而笑,問道:「錢和腦袋比起來,真的那麼重要嗎?」

    「媽的!」威克多低罵一聲,怒道:「你想讓我死,你也別想好過,你讓我走不出T市,嘿嘿,你也別想走出友和山莊!」

    他話音剛落,左右的手下紛紛掏出槍來,一擁而上,準備制服謝文東,可姜森等人也不是白給的,或是拔槍,或是抽刀,將對方頂住。

    這時,在謝文東左側不遠處的一名西方大漢怪叫一聲,持槍向謝文東飛撲過去。不等別人出手阻擋,格桑哈哈大笑,等那人撲到謝文東近前時,他伸出兩隻鋼筋般的手臂,一手抓住那人的褲腰,另只手抓住那人的脖子,雙膀一用力,喝道:「給我下來!」

    只聽撲通一聲,那西方大漢人還在空中,被格桑一把扯下來,重重摔在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輕,不等他起來,格桑彎下腰,抓住他雙腿,腰身一晃,身子半轉,斥道:「滾回去!」

    這西方大漢還真聽話,嚎叫一聲,一百六七十斤的身體被格桑象甩死狗般扔了出去,咚的一聲,撞在牆上,再看這人,四肢大張,貼在牆上足足兩秒鐘,才慢慢滑下來。落地後,滿面都是血,業已人事不醒。

    威克多看得清楚,心中驚駭,大吼道:「謝文東,你真是來和我拚命的嗎?」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十章

    謝文東剛要說話,忽聽外面一陣大亂,接著,房門被人撞開,先是五行五人退了進來,接著,後面又跟進數不清的大漢,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擠滿玄關。金眼雙手提槍,退到謝文東身旁,小聲問道:「東哥,這些是山口組的人,打不打?」

    「嗯!」謝文東低低沉吟一聲,道:「先不要著急,見機行事。」

    這時,從後進來這些大漢中走出一位三十多歲的日本人。之所以讓人一眼能看出他是日本人,是因為唇上那黑糊糊的一團鬍子,留這種鬍鬚的,世上獨日本一家。這個日本人進來之後,兩眼在房中巡視了一圈,看了看怒劍拔張的謝文東和威克多雙方手下,冷冷一笑,說道:「誰要是敢在這裡動手,就是不給我們面子,別怪我們對他不客氣,我不管他是什麼人!(日)」

    他這話,當然是針對謝文東說的。謝文東對他這番話是有聽沒有懂,不過看他說話時的神情,對他話裡的意思也能猜到個大概。

    他嗤笑一聲,問道:「閣下是什麼人?」

    這日本人看了看謝文東,仰面沒有說話。旁邊有人湊到他近前,將謝文東的話翻譯成日文。

    聽完之後,這日本人傲氣十足地說道:「山口組!想必,謝先生應該聽說過吧!(日)」

    謝文東聽不懂日語,左右的手下也沒有人懂得日語,對方有個翻譯,可他的身邊沒有,眉頭皺了皺,說道:「這裡是中國,要麼你說中國話,要麼你就講國際通用的英語,別他媽在我面前將這些讓人聽不懂的鬼話!」

    那日本人聽完之後,臉色一變,手下人剛要給他翻譯,他一揮手,攔住那人,對謝文東道:「謝文東,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們山口組可不怕!」這番話,是用漢語講的,字正腔圓,十分地道。

    原來他會漢語!姜森和任長風等人皆感到有些以外,不過,對他的話卻不敢恭維,特別是任長風,手持唐刀,對那日本人怒目而視,大有衝前拚命的意思。

    謝文東瞇眼打量對方,暗中討道: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魂組當年被自己炸掉的總部叫做山口科技大樓,不知道和這山口組有沒有瓜葛?想到這裡,他笑瞇瞇地問道:「閣下知不知道,你們日本人有一個共通點。」

    那日本人一怔,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就是往往把話說得很響亮,但做起事來卻很熊!比如當年的魂組,口口聲聲喊著要我的腦袋,可是,最後,他們連家都沒了,呵呵!」

    那日本人牙關咬得咯咯直響,雙拳緊緊握著,看著謝文東的眼睛幾乎快噴出火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狀態。

    其實謝文東不清楚,山口組是魂組背後的主要資助者之一,魂組的精銳,一是花高價從世界各地僱傭來的殺手,二是由自己培訓出來的,而培訓的這些人,多半是出自山口組。魂組的總部山口科技大樓,也恰恰是山口組出資建造的,後來被謝文東利用赤軍,將大樓炸上了天,給山口組造成極大的損失,只是他們自己沒有聲張罷了。魂組殘餘偷襲吉樂島,除了俄羅斯的戰斧及附屬幫會猛虎幫支持外,山口組也是暗中的支持者之一。

    見謝文東和山口組的人對上了,威克多反而成了旁觀者,他對雙方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謝文東和日本人的積怨極深,生怕他們混戰起來秧及自己,眼珠一轉,呵呵笑道:「謝先生,看起來你得先和山村先生談完之後,再來找我了。(英)」

    謝文東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山口組,暗道一聲麻煩。他擺擺手,道:「我和山口組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但是,今天,我們之間的事情一定要解決。」

    有山口組的人在場,威克多的低氣足了很多,笑呵呵地問道:「我和謝先生之間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呢?」

    謝文東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轉過頭,對那個日本人道:「閣下,我和威克多先生有事要談,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那日本人冷笑一聲,道:「笑話,友和山莊是我們山口組的地方,你不能也無權命令我做任何事。」說著話,身子一斜,靠在牆上,大有在旁看熱鬧的意思。

    媽的!任長風見對方盛氣凌人的樣子,心中火燒,怒罵一聲,晃身形,提唐刀,邊向那日本人走邊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媽……」

    謝文東拉住任長風的衣襟,示意他不用動怒,然後拿出手機,微微搖了搖,眼睛瞇縫成一條縫,說道:「閣下,你好像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別說這個什麼狗屁山莊,即使整個T市,都是我的地盤,只要我隨便打出個電話,半個小時之內,我會讓你,你的手下,還有這個山莊,統統在世界上消失,你相信嗎?」

    他說話時,那寒光四射的眼睛把日本人嚇了一跳。沒錯,在T市,謝文東確實有這個實力,而且他也能看得出來,謝文東不是在嚇唬自己。

    這日本人心中一顫,上面還沒有正式下達和謝文東鬧翻的命令,一旦真出了事,自己負不起這個責任。他臉色瞬息萬變,深吸了兩口氣,點點頭,臉上掛著陰笑,道:「好!我出去!謝先生可以在這裡慢慢的聊,想聊多久,就聊多久,不過,我要先聲明一點,威克多先生是我們的朋友,誰要是敢對他不利,嘿嘿……」下面的話沒有說完,他冷笑兩聲,一揮手,帶著手下走出房間。

    「媽的!」不等對方走出房間,任長風冷哼道:「神氣什麼!山口組,把老子惹惱了,山口也讓你變死口!」

    那日本人也聽見了任長風的話,只是忍住沒有發作,他是最後一個出去的,臨出門前,回頭冷冷環視一眼,隨後用力的把門甩上。

    山口組的人退出房間,威克多心裡又沒有低了,想不到連山口組對謝文東都有顧忌,其實力可見一斑。他呵呵一笑,道:「謝先生,你……」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威克多先生同意我的條件,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威克多被他一句話說愣住了,茫然道:「什……什麼條件?」

    謝文東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技術分享!」

    威克多眉頭大皺,低頭不語。謝文東又道:「我的意思,是要你手上東西的一份拷貝。東西,還是你的,你想賣給誰,還可以繼續賣,我可以保證,在此期間,我絕對不會把它洩露出去,你依然可以賣個高價。」

    威克多搖搖頭,道:「我不太明白謝先生的意思。」

    謝文東笑道:「很簡單,把你手下的機密拷貝一份給我,而我,負責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威克多呵呵笑道:「如果我把拷貝給了你,你調轉槍口,把我幹掉怎麼辦?」

    謝文東道:「那你只好賭一下了,賭我不是那樣的人。」

    威克多搓著手,道:「我聽說中國人都是很講信譽的,但謝先生好像是例外。」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道:「可是,如果你不敢賭,後天晚上,就可以是你的忌日!」

    啊?威克多倒吸冷氣,驚訝地看著謝文東。後者微微一笑,道:「FBI已經擬訂了一份周密的計劃,後天晚上會對你動手,而我,會派出大量的人手從中協助,即使有山口組幫你,我想,也難以抵擋得住,而且,狗是不敢咬主人的,你認為日本人真的會為了你和FBI拚命嗎?他們有膽量收留你,已經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也應該是另有所圖,至於他們圖的是什麼,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威克多一邊聽著謝文東的話,一邊流冷汗,不知不覺,背後的襯衫已被汗水濕透。他的神色,沒有逃過謝文東的眼睛,心中暗笑,看來威克多和山口組的關係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牢靠!他繼續道:「當然,你也不要考慮如何逃跑,因為在我來之前,友和山莊已被我的人秘密封鎖,即使蒼蠅也別想飛出去一隻。其實,就算我不攔你,恐怕日本人也不會放你走的,至少在他們沒得到你手上的東西之前是不會放你的,至於,東西到他們的手之後,他們會送你到天堂或者是地獄,那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謝文東這番話,基本上是半真半假。威克多和山口組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當然不清楚,但在他想來,日本是不敢和美國對著干的,除非有巨大的利益驅使。

    高端的軍事機密,對國家來說絕對算得上巨大利益,日本想把這東西弄到手,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山口組作為日本最大的黑幫,和政府存在掛鉤的,這也不算秘密。把東西弄到手,拷貝一份留下來,原件還給美國,自己即得到了技術,又賣給美國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謝文東對日本人的算計,報以冷笑。

    而威克多,卻滿腹酸水的苦笑。

    他清楚,謝文東在挑撥離間,自己不應該相信他的話,而是,後者又說得在情在理,由不得他不相信。

    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山口組真的會那麼好心,誠心誠意的幫助自己嗎?或者真像謝文東做說,是另有所圖。威克多心裡也沒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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