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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 作者:六道 (連載中)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章

    老鬼聞言笑了,謝文東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謝文東。

    他站起身,問道:「什麼時候再到金三角來玩玩?」

    謝文東笑道:「只要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

    老鬼道:「你是大忙人,等你有時間不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晚上我回雲南。」

    謝文東也站起身,笑呵呵道:「真的不打算在我這多呆幾天?」

    老鬼苦笑道:「我想,但將軍不想,和你一樣,我天生也是勞累命!」說著,他歎口氣,轉身向外走。

    謝文東道:「我送你。」

    臨出門前,老鬼突然想到什麼,站住身,回頭說道:「謝老弟,英國的4KING幫是不是被你們文東會幹掉了?」

    謝文東一愣,4KING幫?那是他去英國時隨手除掉的一個小幫會。他笑瞇瞇道:「有什麼問題嗎?」

    老鬼道:「你要小心『暗劍』,4KING一直以來都是由英國的『暗劍』在支持,要提防他們找你報復,還有,暗劍一直以來也是金三角的客戶,今年歉收,將軍把買給他們的份額取消,全部給了你文東會,聽說暗劍對此頗為不滿。」

    謝文東從未聽過『暗劍』這個幫派,想來也不是實力雄厚的大社團,並未放在心上,笑道:「嗯,我知道了。」

    見謝文東滿不在乎的樣子,老鬼頗為擔憂道:「老弟,你可別看不起這個『暗劍』。沒錯,他們的勢力是不強,成員也不多,但他們最為讓人頭痛的是暗殺手段,聽說,排在全世界前十名的殺手,其中有三位來自『暗劍』,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小心點好啊!」

    謝文東仰面而笑,看著老鬼,搖頭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這有些不想你的性格了!」

    老鬼愣了愣,也笑了,隨意的揮揮手,道:「我也覺得我最近變得囉嗦了,以謝老弟的頭腦,根本不用我多說什麼,唉,都是被將軍折磨的……」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辦公室,正好看到在門口等候有一會的丁美淇。

    老鬼眼睛一亮,暗道好漂亮啊!直勾勾打量她一會,然後轉頭對謝文東怪笑兩聲,小聲嘀咕道:「謝老弟身邊的美女可是真不少啊!」

    謝文東知道老鬼誤會了,見他還盯著人家猛看,無奈地搖搖頭,道:「鬼兄,用我送你下樓嗎?」

    老鬼擺下手,道:「得了,你要是耽誤你的好事,以後還不知道你會用什麼手段回贈我呢,我先走了!」說完,不等謝文東回話,一步三搖地下了樓。

    等他走後,謝文東向丁美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丁小姐,讓你久等了。」

    丁美淇含笑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她看著老鬼的背影,感覺此人不像好人,被他打量時,自己從心底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想問謝文東他是什麼人,但因為兩人只見過一面,又沒什麼交情,她沒好意思問出口。

    謝文東看出她的疑慮,笑道:「他是我朋友。」

    「哦!」丁美淇輕應了一聲,想不清楚,斯斯文文的謝文東為什麼要交這樣的朋友。

    她對黑道瞭解不多,雖然知道謝文東是洪門的老大,但在她眼中,他更像個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

    「丁小姐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謝文東笑呵呵的明知顧問。

    丁美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自上次和謝文東分手以後,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他的影子,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謝文東給她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自信,雖然他年紀輕輕,而且身材消瘦,不像他身邊其他人那樣長的虎背熊腰,但是,他舉手抬足之間,總會流露出渾然天成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謝文東說一個月內要青龍影業搬出T市,她本以為這是句狂妄自大的話,想不到,還沒過一個月,竟然成為了事實。對此事,她震驚不已,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見她直愣愣看著自己,眼中流光迷離,謝文東一震,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

    從丁美淇的眼中,他能看出她對自己的興趣,而她也確實是個迷人的女人,以她的美貌和氣質,即使沒有明星的身份,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被人們關注的焦點。謝文東暗歎口氣,收斂心神,淡笑道:「丁小姐,裡面請吧!」

    和丁美淇走進辦公室,招呼她坐下。

    丁美淇觀望四周,暗暗吸氣。這可能是她平生見過最大的辦公室,面積要超過三百坪,在辦公室的兩側,還有臥室、會客室以及專用的衛生間、浴室等。

    辦公室沒有窗戶,正面牆壁都是用鋼化玻璃打製,站在玻璃前,外面的世界一覽無遺。

    看了好一會,她才開口讚歎道:「你的辦公室好大啊!」

    謝文東也這樣覺得,東心雷為他準備的地方確實太大了點。

    他悠悠一笑,沒說什麼,反問道:「你和青龍影業的合同什麼時候到期?」

    丁美淇一怔,道:「還有兩個月,青龍影業準備和我續約。」

    謝文東道:「你同意了嗎?」

    丁美淇道:「我還在考慮。」

    「不要考慮了。」謝文東笑道:「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承諾哦。」

    丁美淇知道他在指什麼,正色問道:「你真希望我加盟洪武影業嗎?」

    謝文東點頭道:「當然!而且我可以保證,我們給出的待遇,絕對不會比青龍影業低。」

    「這個……」丁美淇有些猶豫不決。因為北洪門一直以來並不重視影業,所以洪武影業在業界的名氣並不大,充其量只能算二流,與青龍影業比起來,相差太遠。她不能因為自己對謝文東的好感而草率答應加盟。

    謝文東看出她的顧慮,笑道:「你放心吧,我有信心讓洪武影業在半年之內,成為全國最大的電影製片公司,也會把你捧的更紅,而且不僅僅是在中國。」

    丁美淇挑起眉毛,驚訝地看著他。

    謝文東站在玻璃牆前,雙眼精光一閃,笑瞇瞇的幽幽說道:「凡是我說過的話,我都可以將它變成現實。」

    丁美淇注視他好一會,忍不住歎了口氣。

    上次,謝文東說要青龍影業在一個月內搬出T市時,正是這樣的眼神。他的話雖然狂,但丁美淇卻有種直覺,謝文東真的能把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實現。

    半晌,她抬起頭,說道:「好吧!我會讓我的經紀人和你談。」

    「呵呵!」謝文東淡笑一聲,轉過身,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喃喃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只有抓不住而從掌心中悄然流走的。」

    他這話,並非對丁美淇所說,而是對青幫講的。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章

    丁美淇突然放棄和青龍影業的續約,改加盟名氣與實力都相差一籌洪武影業公司,即出乎青幫的預料,也讓娛樂界的媒體大跌眼鏡。報紙、雜誌和網絡鋪天蓋地的針對此事進行報道,紛紛猜測,謠言漫天,一夜之間,使原本默默無聞的洪武影業變成眾人皆知的公司,謝文東笑稱,拉攏來丁美淇,雖然還花費很大一筆錢,卻能為公司節省下至少五百萬元的廣告費。王海龍對他佩服不已,感覺這個掌門人不僅管理社團的能力超強,即使經濟頭腦也勝人一籌。

    接著丁美淇加盟的這股東風,洪武影業又閃電般簽下數名頗有知名度的明星,涉及的範疇不單單局限在影視業,也正向唱片業進軍。

    洪武影業的異軍突起,對青龍影業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雙方都有龐大的社團作為後盾,又都有充足的現金做出支撐,在業界展開一場你爭我奪的人才戰。

    雙方都想簽下更多的明星來提升自己的競爭力和爭取更多的關注,但名氣最大的明星也就那麼幾個,雙方各使手段,花招層出不窮。

    謝文東沒有更多的精力放在這方面,將其交給王海龍全權負責,他現在開始籌備消滅在北洪門範圍內所有青幫勢力的計劃。

    幾天來,他和東心雷、任長風以及北洪門一群親信連續開了數次會議,初步決定,將青幫位於河北的勢力迅速清除乾淨。

    河北的地理位置異常重要,北洪門的總部位於此,首都也位於此,如果有青幫的勢力在這裡存在,對北洪門是個絕大的隱患。

    青幫似乎也預感到北洪門可能要對他們在河北的分堂下手,總部特意調派過來數名高級幹部駐進青幫位於S市的河北分堂,以防北洪門的突然打擊。

    這數名高級幹部中,包括青幫幫主的親信幹部,十把尖刀中的馮輝和魏東東。

    他兩人都是不到三十的年輕人,除了皆有一身不俗的身手之外,馮輝的槍法甚是了得,而魏東東更精於算計,青幫老大韓非能把這兩人派到與北洪門爭鬥最激烈的地方,也顯示出對他二人的看重。

    其實,現在青幫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雖然在對南洪門取得一定優勢,但同時也導致自己絕大多數人力被牢牢拖住,無發分身,而且,他們想一鼓作氣拿下南洪門基本沒有可能,如果沒有突發的變故,即使打上個三年五載也是有可能的。

    青幫的原定政策是集中自己的優勢,先全力消滅南洪門,同時穩住北洪門,期間盡量挑撥南北洪門之間的關係,使其產生罅隙,即使不至於讓南北洪門發生戰亂,也不會讓其全面聯合。

    他們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初期也起到一定效果,但在謝文東回來之後,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現在,他們不得不去面對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兩面作戰。

    謝文東明白他們的顧及,同時,也意識到青幫的實力比他預想中的要大,而且是大很多,坐山觀虎鬥的策略一個不小心會演變成養虎為患,所以,他也適當改變了自己心裡的原定計劃,即使對南洪門垂涎三尺,仍把青幫做為自己首要對付的對象。

    他對青幫的態度,最為興奮的當然是南洪門上下,士氣大受鼓舞。謝文東能真正站在自己這一邊,讓向問天也十分感動,可是,他又哪裡知道,這只是謝文東迫於時世,沒有辦法的權益之策。

    北洪門大量幫眾雲集到T市和S市,看起來和青幫的爭鬥一觸即發。

    青幫一邊保守的防禦,一邊暗中行事,準備對謝文東發動一波暗殺風暴。

    在青幫看來,導致青幫與北洪門矛盾激化的人無疑就是謝文東,殺掉他,爭鬥可能會隨之緩解,即使不能,除掉謝文東這個黑道傳奇人物,也等於消滅對自己的一個巨大威脅。

    明刀明槍干,他們當然沒有殺掉謝文東的實力,所以,想到暗殺這個手段。

    策劃此事的人是魏東東,而執行的人是『神槍』馮輝。

    他們想要接近謝文東,當然並不容易,而且謝文東行蹤隱秘,想抓住暗殺的機會很難,這時,他們想到一個人,丁美淇。

    丁美淇自簽約到洪武影業之後,和謝文東來往密切,經常一起出沒某些高級娛樂場所,媒體之所以沒有報道過,那是因為他們不敢,因為他們惹不起在打半個中國可呼風喚雨的北洪門。

    讓丁美淇約謝文東出來,應該不是難事,關鍵在於,怎麼才能讓這個曾叛逃他們的女明星乖乖聽他們的話。

    魏東東很聰明,給馮輝出了兩個主意,第一,想法辦拍下丁美淇的裸照,以此為要挾,要知道明星重視名譽的程度甚至超過於生命,如果真能拍到,那他們無論提什麼條件,丁美淇都會乖乖就範。

    馮輝聞言一喜,剛要點頭,魏東東又道:「當然,這樣做也是很危險的,一旦敗露出去,我們就弄巧成拙了,那時,韓哥可能會把你我扔進油鍋裡。」

    「靠!」馮輝稱讚他的話已到嘴邊,聽完他的補充,馬上變了味道。

    魏東東笑呵呵的接道:「還有第二條路,拿丁美淇的家人來威脅她。」

    馮輝皺著眉頭問道:「這成嗎?」

    魏東東道:「丁美淇雖然名氣大,但畢竟年紀還小,對家人的依賴心理強,用其最親近的親人生命來威脅她,效果一定很明顯。」

    「嗯!」馮輝大點其頭,想了一會,問道:「丁美淇父母住在哪裡?」

    「不知道。」魏東東搖頭道:「那就得你去查了,我只負責給你出主意。」

    「媽的!」馮輝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嘿嘿!」魏東東賊笑道:「不要生氣,我可以告訴你個捷徑。丁美淇以前是我們公司旗下的明星,公司裡對她家庭以及父母的住址一定會有記錄的,你可以向公司的人去要。」

    「恩……不錯!」馮輝揉著下巴,點頭笑道:「你這『東東』確實聰明。」

    「該死的你!」魏東東大皺眉頭,咬牙切齒的不滿道:「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東東……」現在的語言裡,東東和東西已經是一個意思了。

    這晚,謝文東剛和東心雷幾人開完會,準備回住所休息,突然接到丁美淇的電話。

    最近,丁美淇找他的頻率很頻繁,時不時的約他出來去酒吧或者練歌房玩。她對謝文東的好感,周圍人能看得出來,而謝文東對她卻一直不冷不熱。

    東心雷對此就不能理解,找個漂亮的女明星做情人是件多好的事情,雖然東哥已經有不只一個女朋友了。

    「謝……謝先生,今晚你有時間嗎?」

    電話那邊傳來丁美淇嬌柔的聲音。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她很冷,謝文東感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看了看手錶,不到八點,笑問道:「丁小姐,有什麼事嗎?」

    「今天晚上我很無聊,你能……能來我家……坐一會嗎?」

    在他身邊的東心雷耳朵極尖,竟然聽出個大概,與任長風會心的一笑,然後對謝文東連連點點,手捂著嘴,小聲說道:「東哥,機會難得哦!」

    謝文東看著他,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隨口說道:「不好意思,我一會有事情要辦,等下次吧!」

    電話那邊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丁美淇才說道:「只需要一會就好,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好嗎?」

    「哦……好吧!」謝文東沉吟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等一會就到!」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三章

    掛斷電話,謝文東聳肩笑了笑。

    東心雷嘿嘿壞笑道:「東哥,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吧?!」

    謝文東道:「是的。」

    東心雷看看任長風,道:「咱倆苦命,找不到明星,只能去夜總會玩玩了。」

    任長風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謝文東卻道:「看來你今天不能去夜總會了,要陪我一塊去丁美淇的家。

    「啊?」東心雷吃了一驚,忙問道:「我們也去?為什麼?」

    謝文東肯定道:「丁美淇出事了。」

    東心雷和任長風臉色同是一變,問道:「東哥怎麼知道?出了什麼事?」

    謝文東眼睛一瞇,道:「我暫時還不清楚。丁美淇對我稱呼早已改口叫文東,現在卻叫我謝先生,顯然另有所指,而且,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一再請求我去她家的,因為她是大明星,骨子裡有股傲氣。」

    東心雷和任長風相互看看,暗中咋舌。在他們看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謝文東竟然一個都沒有漏下,讓人不驚歎都不行。

    任長風面色一沉,冷聲道:「東哥認為是有人在威脅丁美淇,讓她邀請你去她家?」

    謝文東點頭道:「沒錯!」

    任長風語氣更冷,問道:「會是誰呢?」

    謝文東笑瞇瞇道:「除了青幫,我再想不出還會有誰!」

    「青幫!」任長風握了握拳頭,嘴角下彎。

    東心雷問道:「東哥要去嗎?」

    謝文東笑道:「既然青幫的人想要見我,我怎麼能讓他們失望呢?!」

    謝文東去了,當然不是一個人,在他身邊,除了五行五人之外,還有東心雷、任長風以及北洪門麾下二十多名精銳子弟。

    汽車在丁美淇家的樓下停住,謝文東走出來,仰面望望樓房,感到一股冷颼颼的,直覺告訴他,這棟樓房有危險。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對危險能有奇妙的提前預知,這點曾幫助他許多次死裡逃生。

    他並不感覺害怕,心裡反而有些激動和澎湃,血液流轉加速,嘴角一挑,瞇眼笑起來。青幫想和自己玩花樣,那好,自己就陪他們玩好了。論陰謀手段,謝文東從沒在乎過任何人。

    「老雷,你和兄弟們守在樓下,無論誰想往外逃,能抓活口則抓,如果不能,殺無赦!」說罷,謝文東轉頭又對任長風道:「長風隨我一塊上去!」

    一聽這話,任長風笑了,他最喜歡的就是衝鋒陷陣,尤其能和謝文東在一起時,那種感覺更加痛快。

    東心雷安排手下,把守住大樓各個部位,防止敵人逃走,他自己親自看守正門。

    謝文東帶著任長風以及五行兄弟進入大樓。

    丁美淇家在十五樓。來到房門前,謝文東輕輕按下門鈴。

    過了好長時間,裡面才傳來問話聲:「誰啊?」

    聽聲音,是丁美淇沒錯,但謝文東覺察到她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謝文東下意識地揉揉手腕,道:「是我!」

    時間不長,咯啦一聲,房門打開,丁美淇站在門內,一身淺粉色的洋裝,顯得身材更加出眾,玉面玲瓏剔透,真好像美玉一般。只不過,她的臉色微微有些不正常的蒼白。

    謝文東打量他一會,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丁美淇心不在焉地說道:「謝謝!」

    她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並暗向謝文東眨眼睛。

    謝文東臉上笑容更深,說道:「你的眼睛很漂亮!怎麼不請我進屋呢?邀請我來,卻拒我於門外,這可不對哦!」

    丁美淇不能再擋下去,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只好閃身讓開。

    謝文東可沒客氣,大步流星走進屋內。不用丁美淇招呼,後面的任長風以及金眼五人隨之也進入房中。

    丁美淇先是一愣,接著眼中顯現出喜色。

    她的家裡很乾淨,雖然不至於一塵不染,可也收拾的乾淨低落,由於排戲的關係,她常年在外,很難回家住上幾天,所以房中的佈置多少讓人有些空蕩、冰冷的感覺。

    謝文東不是第一次來,大大方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遙控器,開啟音響。

    他故意將聲音開大一些,因為他知道,一會房中的動靜會很大,他不想驚動周圍的鄰居。

    任長風手裡還提著一大包東西,放在茶几上,丁美淇一陣奇怪,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謝文東邊環視房間,邊笑瞇瞇地說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丁美淇皺著眉頭,將包打來,裡面是清一色的大型黑色塑料袋。看過之後,她更感驚奇,問道:「文……謝先生,你帶這麼多塑料帶幹什麼?」

    謝文東道:「當然是收拾垃圾用了。」

    「垃圾」丁美淇不解道:「我房裡哪來的垃圾?」

    「一會你就知道了。」謝文東臉上笑容不減,語氣卻突然冰冷下來,陰森森地冷笑道:「有些人以為自己暗中行事,詭異周密,不露痕跡,別人不知道,其實,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小心在算計別人的同時,自己卻先丟了腦袋!」

    他的話說完,丁美淇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無血。

    幾乎同一時間,客廳角落的大衣櫃明顯震動一下。

    謝文東臉上笑容更深,慢慢轉頭看向任長風。

    任長風自進屋之後,一直在關注房中的一切,特別留意那些能藏人的地方。大衣櫃那轉瞬即逝的震動,根本沒逃過他的眼睛,見謝文東看向自己,他二話沒說,肩膀一晃,將唐刀拔了出來。

    明晃晃的唐刀在燈光的映射下,格外陰冷,也格外醒目。

    丁美淇身子一哆嗦,差點失聲叫出來,她忙摀住嘴巴,驚恐地看向謝文東。

    任長風默然無聲地走到立櫃前,毫無預兆,猛然一刀刺了進去。

    他的唐刀是由精鋼打製而成,異常鋒利,加上他臂力驚人,一刀下去,竟將接近寸厚的實木板刺穿,整個刀身沒入立櫃中。

    沒有叫聲,當他把刀拔出事,刀身上滴落點點鮮血。

    不用看,單憑他豐富的經驗,已然知道自己這刀刺中的是人體哪個部位。

    他甩了甩刀,面無表情道:「東哥,收拾了一個『垃圾』。」

    「嗯!」謝文東淡然地答應一聲,拿出香煙,抽了起來。

    這時,立櫃裡才傳出撲通一聲悶響,接著,鮮血順著立櫃的門縫,汩汩流出。

    丁美淇此時已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謝文東看出破綻,以為他要對付的是自己,哪知把隱藏在暗中的青幫殺手幹掉了。

    他怎麼知道青幫的人在自己家?他又怎麼知道青幫的殺手在立櫃裡?她想不明白,她現在的心裡,只剩下懼怕。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四章

    謝文東向丁美淇招招手。

    他在笑,不過,丁美淇感覺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冰冷。她哆哆嗦嗦走到謝文東近前,眼中充滿恐懼地看著他。

    謝文東拍下身旁的位置,笑呵呵道:「坐吧!不用怕,有我在這裡,沒有人能把你怎麼樣的!」

    丁美淇木然地走到他身邊,怔怔地坐下。

    謝文東看在眼裡,暗中歎口氣,幫派之爭,把她牽扯近來,對她實在不公平。

    他向任長風彈下手指,輕聲說道:「把他們統統挖出來,不用留下活口。」

    「嘿嘿,這個簡單!」任長風聽完笑了,讓他留人活口,他會束手束腳,讓他直接殺人,他覺得更痛快。

    任長風和五行五人在丁美淇的房間裡開始搜捕青幫的殺手。

    坐在客廳內,不時聽到裡屋傳來的慘叫聲和零星打鬥的聲音。謝文東對此司空見慣,沒覺得怎樣,可丁美淇哪見過這樣場面,每聽一次,身子就哆嗦一下,花容失色,額頭,身上都嚇出冷汗。

    謝文東輕輕拍下她肩膀,柔聲道:「這裡,我會處理的,我們先出去吧!」

    房間裡的味道越來越血腥,他怕丁美淇受不了,想先把她安置到別處。

    這時,丁美淇才猛然驚醒過來,忙拉住謝文東的手,大聲說道:「文東,你不能殺他們,我父母都在他們的手上!」

    「哦?」謝文東一愣,原來,青幫是用丁美淇的家人來威脅她,勾自己上套,好歹毒的手段啊!

    剛想說話,忽聽涼台上傳出嘩啦一聲聲響,兩名黑衣大漢從窗台外翻身跳進來,隔著玻璃拉門,正好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謝文東和丁美淇,兩人想也未想,幾乎同一時間掏出手槍,準備謝文東。

    謝文東反應極快,一把攬住丁美淇纖瘦的腰身,橫著竄了出去。

    「啪啪——」兩名黑衣大漢各開兩槍,結果四顆子彈全部打空。

    再看謝文東,懷抱丁美淇躲藏到客廳與裡屋的轉角處,順勢從懷中拿出一把明晃晃的亮銀色手槍。

    他露頭想看眼對方的方位,頓時迎來對方一陣亂射。

    子彈打在牆壁上彭彭作響,牆皮、磚塊亂飛。

    丁美淇嚇得握住耳朵,忍不住尖叫出聲。謝文東下意識地摟緊他,伸出手槍,憑感覺,對著兩名大漢大致的位置回射兩槍。

    雖然沒有打中,卻也讓兩名大漢心存顧忌,不得不找掩體躲藏。

    謝文東和兩名殺手在客廳展開槍戰,裡屋內,任長風和五行兄弟與青幫的殺手打在一處,樓外,東心雷也沒閒著,領人衝進樓內,對藏身在樓道裡的殺手展開圍剿。

    一時間,正座大樓內槍聲陣陣,亂成一片。

    聽到外面傳來密集的槍聲,謝文東知道東心雷已和對方動起手,他拿出手機,立刻給東心雷打個電話。

    東心雷此時把隱藏在樓道內的殺手全部逼到天台上,正想方設法準備衝殺上去,忽然手機響了,接著一聽,原來的謝文東,他好久沒有打過硬仗,語氣中帶著激動和興奮,問道:「東哥,什麼事?」

    謝文東道:「老雷,丁美淇的父母都在青幫手上,你現在要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對方一個活口,逼出丁美淇父母的下落,然後帶人將其救出來!」

    「哦!」東心雷沉吟片刻,點頭道:「東哥,我明白了!」掛斷電話,他對周圍的手下說道:「都隨我往天台上衝,盡量抓活口,明白嗎?」

    「是!」眾人齊刷刷答應一聲。

    東心雷大聲振喝,一馬當先,衝上天台。

    雙方在天台上又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亂戰,流彈橫飛,不時有人慘叫著中槍倒地。

    樓內。

    丁美淇的家應該有二百坪左右,除去客廳,裡面還有三個臥室,一個書房以及兩個衛生間。

    青幫這次為了殺謝文東下了大力氣,不僅馮輝親自出馬,還派出足有五十號之多的殺手,留在樓道內防止謝文東逃跑的有三十號人,而在丁美淇家裡,則暗藏二十號精銳。

    青幫會用這麼多人暗殺自己,多少出乎謝文東的預料之外。

    此時,任長風已和暴露行跡的馮輝打在一處。

    這兩人都有高強的身手,打起來也異常熱鬧,有聲有色,在房間裡上竄下跳。

    其實,馮輝的特長是用槍,但任長風的刀太快了,在貼身近戰的情況下,槍根本使用不上,沒有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和任長風拼手法。

    他的刀法應付一般的人綽綽有餘,但對於任長風這樣的高手,那就相形見絀,往往他攻出數刀,被任長風一刀便輕易化解,而任長風攻出的一刀,卻能把他逼得手忙腳亂。

    即使如此,任長風想在短時間內戰敗馮輝,也不是容易的事。

    五行五人在臥室、書房、衛生間和青幫的殺手交戰,但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五行五人的槍法用彈無虛發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精準得嚇人,被打死數人之後,青幫的殺手躲在掩體後再不敢露頭,只是時不時探出槍反擊兩下,做最後的抵抗。

    另一方面,謝文東和兩名青幫殺手還在客廳對峙,因為雙方皆有槍在手,誰都不敢輕易上前。

    一時間,兩方人打成膠著狀態。

    謝文東的厲害,在於他頭腦的冷靜,無論面對什麼情況,他都能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

    見自己拿不下對方,眼珠一轉,悄悄取出彈夾,退出兩顆子彈,接著,把單夾從新按好,對著殺手藏身的掩體,開槍亂射。

    「彭彭」之聲不絕於耳,殺手身後的玻璃被打個粉碎,旁邊的櫃子也滿是窟窿眼。

    時間不長,銀槍內的子彈全部打光,傳出卡卡兩聲頂針空撞的聲音。

    謝文東生怕對方聽不清楚,又連續扣動兩下扳機,接著用氣急敗壞的語氣罵了一聲:「媽的!」

    他縮回手,忙拿出彈夾,把事先退出的兩顆子彈又安放回去,緩緩拉下槍拴。

    那兩名殺手聽得清楚,對方已打空槍,還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顯然是經過剛才這一陣亂槍把子彈打光了,兩人相視而笑,其中一人撞著膽子站起身,哈哈笑道:「你的子彈已經打完了?!」

    他的語氣還有些不肯定,似問非問。

    謝文東藏在牆後,無聲冷笑,笑瞇瞇地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又沒有再次開槍,殺手更加肯定他的子彈用完了。兩人紛紛從掩體後走出來,一人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謝文東,我看過你的照片,今天,老大要提你的腦袋回去!」

    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更濃,而他懷裡的丁美淇卻快哆嗦成一團。

    他用手指敲下她的手背,微微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丁美淇又是迷惑又是驚訝地看著他,心裡想不明白,都到這時候了,他怎麼還能對自己笑的這麼輕鬆。

    兩名殺手小心翼翼的接近牆角,即使謝文東的槍裡已沒有子彈,但人的名,樹的影,兩人對他仍不敢存有絲毫的大意。

    二人幾乎是一步步蹭著轉過牆角的,看到謝文東懷抱丁美淇坐在地上,兩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冷笑道:「死時有美人做伴,也是不錯嘛……」他話沒有說完,笑容在臉上猛然僵住,他看見謝文東放在地上的那隻手裡握著手槍,而槍口,正指著自己。

    他嘿嘿僵硬地笑道:「你在嚇唬誰?我知道,你已經沒有子彈了……」

    話未說完,只聽彭的一聲,他身子一震,踉蹌著倒退數步,肩膀上多出一個血窟窿。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五章

    「啊——」那人驚叫出聲,他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的槍裡竟然還有子彈,他剛剛才明明已經聽到他放空槍了。

    謝文東也同樣沒有想到,自己一槍竟沒打中對方的要害,只打到他的肩膀。

    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他馬上又補了一槍。

    這一槍沒有讓他失望,子彈直接打穿對方的胸膛。

    另外一名殺手怒吼一聲,抬槍準備向謝文東射擊。可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

    謝文東打完槍中僅有的兩顆子彈,毫未停頓,手腕一抖,直接把空槍甩了出去。

    殺手沒想到他會拿槍砸自己,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了一下。謝文東的銀槍上秤稱一稱少說也有半斤,精鋼打製,被他全力扔出,力道不請。

    殺手只覺得手臂象斷了似的疼痛,來不及查看,忍痛端起槍,再想射擊,卻已然來不及。

    只見謝文東手腕又抖一下,接著,一道金光像他射去,殺手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不敢繼續用手臂遮擋,全力的將身子一擰,金光擦著他的面頰飛過,打在他身後的牆壁上,只聽『叮』的一聲,磚屑四射。他扭頭用眼角餘光一看,這才發現,那道金光原來是一把不大的金色小刀。

    他暗中咬牙,轉回頭,陰笑道:「謝文東,我看你還有什麼法寶,去死吧!」說著話,手指準備扣動扳機。

    丁美淇見狀,嚇得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謝文東卻在冷笑,手臂一震,柔聲道:「你的結論下的太早了!」

    等好一會,丁美淇沒有聽見槍響,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只見殺手象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槍口對準謝文東,手指勾著扳機,但卻遲遲沒有開槍。

    她不知道發生可什麼,渾身哆嗦著,疑惑地看了一眼謝文東,後者的臉上,帶著淡淡然的笑容。

    這時,殺手的喉嚨裡突然發出咕嚕一聲怪響,接著,嘴角流出猩紅的鮮血。

    謝文東站起身形,順便也把丁美淇拉了起來,柔聲說道:「我們出去吧!」

    丁美淇還想問什麼,卻被謝文東強拉著走出房間。來到外面,謝文東回手將房門關上,丁美淇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文東,剛才那個殺手為什麼不開槍?」

    謝文東笑道:「他不是不想,而是沒有等到開槍的機會。」

    他兩人走出房間,謝文東剛關上房門,殺手的脖頸處慢慢浮現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血痕緩緩流出,隨後,殺手的腦袋竟然掉了下來,斷口處平滑得彷彿被激光切過一般。

    他雖然躲開了謝文東的金刀,卻沒有注意到連接金刀的銀線。當他準備開槍的瞬間,謝文東手臂一揚,金刀受銀線牽引,從牆壁反彈回來,在殺手的脖子上飛快地繞了一圈,接著,謝文東猛的一拉,銀線如同鋒利的刀子,將殺手的脖子硬生生割斷。

    說來慢,實則極快,只是不到一秒鐘的事情。也正因為速度太過了,殺手的腦袋雖然和身體已分家,但沒有當場斷落。

    因聽到客廳的槍聲,金眼和木子怕謝文東有失,來不及殺掉全部的殺手,先從裡屋退了出來。

    來到客廳,二人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哪還有謝文東的影子。

    客廳裡顯然剛經過一番打鬥,留有對方的屍身,卻不見謝文東和丁美淇的蹤影,難道被青幫的人抓走了?若是這樣,那還了得?!二人心中一顫,互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驚懼之色。

    金眼和木子不約而同破門而出,邊跑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準備向東心雷等人報急,可剛到門外,正好看到謝文東擁著丁美淇站在走廊內,小聲安慰她,兩人出來的快,回去的更快,幾乎想也沒想,抽身退到的房內,同時,兩人長長出了口氣。

    還好!東哥沒事!木子心有餘悸地看看金眼,道:「咱倆是不是神經太過敏了?」

    金眼聳聳肩,笑道:「誰說的?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木子道:「我哪邊還有三個人沒解決。」

    金眼道:「我也是。」

    木子笑道:「我這邊需要兩分鐘。」

    金眼仰面,伸個懶腰,悠然道:「放心吧,我這邊不會比你慢的。」

    兩人哈哈一笑,各自提槍反衝到裡屋。

    時間不長,青幫零散的殺手都被五行五人解決乾淨,按照謝文東的意思,沒留下任何活口。房內,青幫一干殺手中唯一還在堅持的,只剩下馮輝。

    作為青幫的十把尖刀之一,深得韓非重用,馮輝也不是好擺平的角色。

    任長風和他近戰超過二十個回合,穩穩佔據上風,但就是傷不到對方。

    五行五人站在門外觀戰,暗暗點頭,他們對任長風的功夫再熟悉不過,能和他打這麼久還沒有受傷的人不多,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青年不簡單,可能在青幫內的身份也不一般。

    五行兄弟看得興致勃勃,卻沒有一人上去幫忙的。因為他們太瞭解任長風的為人,以他孤傲、眼高過頂的性格,這時候上去助陣,非但得不到任長風的感激,弄不好他還會反過來給你一刀。

    金眼看了一會,覺得對方敗下陣來是早晚的事,不放心留謝文東一個人在外面的走廊,轉身走出房間。

    走廊內,丁美淇在謝文東的安慰下,心緒總算平穩了一些。

    見到金眼出來,謝文東問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金眼道:「已經基本搞定,只剩下一個人在和長風苦戰。」

    謝文東奇怪地問道:「打了這麼久?」

    金眼道:「那人的身手不簡單,估計在青幫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哦!」謝文東雙眼一瞇,揉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他擒住對我們更有利。金眼,你去告訴長風一聲,要活的。」

    金眼點頭答應一聲,剛想返回到房間,任長風已推門走出來了。

    他驚訝地問道:「打完了?」

    任長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誤會他的意思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和一個無名小卒打了這麼久,是有些丟人,呵呵,看來我要抓緊苦練了……」

    金眼問道:「那個人呢?」

    任長風輕描淡寫道:「殺了!」

    「殺了?」金眼苦笑道:「東哥剛剛告訴我,要把他活捉!」

    「啊?」任長風一愣,道:「怎麼不早說,殺了他,我還覺得挺可惜的呢!這人功夫不錯,我很久沒有碰到這麼好的對手了!」

    謝文東擺擺手,道:「算了,殺了就殺了吧!長風,看看老雷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讓他快一點,警察應該就要到了。」

    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就沒往心裡去。

    相比房內的情況,東心雷這邊要艱難一些,和青幫佔據天台的殺手們打個你死我活,先後要有六名洪門弟子受了槍傷,其中兩人傷勢較重。

    青幫的人情況更不樂觀,多半人受了傷,如果不是東心雷執意要抓活口,這些人恐怕早已上了天。

    任長風趕到天台之後,戰鬥已到尾聲,東心雷正一邊指揮下面的兄弟把受傷的殺手帶下樓,一邊讓人搜捕暗中還沒有躲藏的敵人。

    他共活捉十二個青幫的人,絕大多數已受傷。洪門的人不管他們傷的重不重,像拖死狗一樣把他們拉出大廈。

    大廈的保安這時候都已嚇傻了,別說上去阻攔,一各個生怕惹火燒身,有多遠躲多遠,大氣沒敢喘一下。

    把青幫的殺手分別推上三輛麵包車,按謝文東的指示,快速地開向郊外。

    東心雷和任長風坐上一輛轎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他們走後好一會,謝文東才和丁美淇在五行兄弟的保護下走出大廈,坐車直奔北洪門總部。

    謝文東前腳剛走,警察隨後趕到,不要以為這是巧合,事實上,這是早已設定好的,當然,出自謝文東的設定。

    十數輛警車在停在大廈門口,又是封鎖現場,又是展開調查,時間不長,救護車也到了,從大廈裡抬出一具具用白單子蓋著的屍體……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六章

    北洪門幾名受傷的兄弟被送到社團旗下的醫院,至於青幫那幾人,則統統帶到郊外。

    郊外,四周荒野,不見人煙,茂密的荒草到人腰間,冰冷的夜風吹來,輕易打穿身上的單衣,讓人忍不住從骨子生出一股寒意。

    青幫被活捉的十二人正在打冷戰。

    他們被數名真槍實彈的洪門弟子逼住,另有十幾名北洪門的幫眾在他們前面,掄起鐵鍬和鎬頭,在地上挖坑,東心雷和任長風站在車旁,默默抽煙,冷眼觀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解釋為什麼要挖坑,場面一片安靜,只是不時傳出鐵鍬鏟土的聲音,這聲音低沉,可在青幫的十幾個俘虜耳中,如同一隻無形的大錘子一下下砸在心頭上。他們從腳底生出一股冰寒,但一各個卻汗如雨下。

    「他……他們要殺了我們……?」一名胳膊受傷的青幫弟子結結巴巴地問身旁同伴。

    可他話還未說完,後面的北洪門大漢一槍把砸在他後腦上,厲聲道:「不要說話!」

    青幫弟子痛叫一聲,趴在地上,鮮血順著脖根流到地上。

    半個小時後,地面多出一個五米長,一米深的大坑。北洪門幫眾紛紛從坑內爬出來,將鍬鎬扔到車上,然後回過頭,拔出配槍,圍站在青幫俘虜旁邊。

    東心雷點點頭,隨意指著一名青幫弟子,道:「把他拉出來!」

    他話音剛落,兩名大漢把他所指的那個人連拖帶拽,拉到坑旁。

    那人似乎已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手腳拚命的掙扎著,眼中充滿絕望之色。他無謂的掙扎沒有為自己爭取到生機,反而引來毒打,兩槍把砸下去,他整個人隨之安靜下來。

    被兩名大漢壓制著,他面朝大坑,跪在地上。

    東心雷走到他身後,靜靜站來一會,方緩緩說道:「我要殺你,而且也必須這樣做,因為,你的錯誤不可原諒。」

    世界上,真能能作到微笑著面對死亡的人沒有幾個,至少他不是。那人身子無力的扭動著,可在兩名大漢的緊緊挾持下,難以移動分毫,心中的緊張、恐懼和絕望使他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東心雷繼續說道:「當然,你也可以不用死,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是……什麼……?」可能因為緊張,也可能因為自己好有一線生機的興奮,他的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語調。

    「丁美淇的家人被你們脅持到哪裡?」東心雷斯條慢理地問道。

    那人很想回答東心雷的問題,如果他此時知道答案,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來,可惜,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身子一顫,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不清楚……」

    東心雷仰面,撓撓頭髮,隨手從腰間拔出手槍,拉動槍栓,毫不停頓,對著那人的後腦就是一槍。

    「彭!」槍聲在空曠的荒野格外響亮,回音盤旋在耳邊,久久不絕。

    那人還沒來得及作出解釋,便直接被子彈強大的衝擊力撞進大坑裡,後腦出現一個手指大的窟窿,而額前卻是個半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

    槍聲過後,場面更加寧靜,只剩下人呼哧呼哧大口喘粗氣的聲音。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青幫俘虜的心頭,那種無形壓力快要把人逼瘋,快把他們緊繃的神經拉斷。

    一名青幫俘虜尖叫道:「我知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東心雷冰冷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容,柔聲說道:「你說!」

    從青幫俘虜口中,得到丁美淇家人的下落,東心雷和任長風立刻帶人趕過去。

    青幫負責看守的人並不多,哪招架得住他兩人以及數十號北洪門弟子的衝擊,沒有用上五分鐘,爭鬥便宣告結束。

    青幫這一次暗殺謝文東,非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讓雙方的爭鬥全面升級,對他們打擊最大的是,馮輝在與任長風的激戰過程中被殺,使十把尖刀剩下了九把,而且,他死得毫無意義,無聲無息,就連任長風都不知道,自己殺的這個身手不錯的漢子竟然是青幫的高級幹部。

    正面衝突沒等爆發,卻先死了一把尖刀,這對青幫的士氣是個沉重打擊。

    馮輝的死,與魏東東的失算有直接關係,他低估了北洪門,同樣也低估了謝文東,但卻高估了己方實力。

    他的失算可能是受到他和南洪門交戰時過於順利的影響。

    其實,北洪門的謝文東和南洪門的向問天雖然是齊名,但為人與風格完全不同,向問天剛直不阿,不肖使用的計量,在謝文東這裡,卻都變成他出奇制勝的法寶。向問天的作風,和青幫老大韓非有許多相似之處,所以在交戰時,他們這些跟隨韓非多年的高級幹部們往往能摸透向問天的心理,使之在戰場上處處占於先機,處於上風,而南洪門因南北洪門之爭損失太多的精英,元氣大傷,導致有兵無將,在爭鬥中連連失利。但和北洪門對壘時,情況完全改變,北洪門人才鼎盛,英傑倍出,而且謝文東為人機警,精於算計,所使計謀更接近於鬼道,尋常的陰謀詭計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魏東東的不適應也在情理之中。

    青幫河北分堂的許多人都認為,魏東東這次失誤,對青幫整體上都是個打擊,韓非很可能因此把他調回總堂,做內部處理,哪知,第二天,韓非又派來兩名高級幹部,並委託魏東東全面負責河北分堂,與北洪門分庭抗禮。

    這讓內心中充滿自責的魏東東無比感動,韓非如此做法,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信任與肯定。

    很快,消息傳到北洪門,謝文東聽完,仰面而笑,連連點頭,暗讚青幫老大這人不簡單。

    韓非的做法是很明智的,己方剛損失一員大將,士氣已然十分低落,如果再將魏東東調走,臨陣換將,那對己方士氣更是一個沉重打擊,反增對方氣焰。

    繼續留下魏東東,並委以重任,讓他感激帶德不說,同時也能讓幫會中其他人感受到自己的大氣,而且,魏東東吃了一次虧,以後定會小心翼翼,處處機警,變得難以對付。

    直到此時,謝文東才感覺到韓非這人有點意思。

    正當他雄心剛起,準備和青幫一較長短時,內蒙那邊突發變故。

    文東會支持的草原狼,企圖以草原狼控制內蒙黑道,可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想像中那樣順利發展。

    在文東會和草原狼一次軍火交易時,警察突然趕到。

    由於交易在內蒙地界進行,文東會對他們並不熟悉,當時負責的人偏偏是李爽,他性情火暴、衝動,當警方趕到時,幾乎談也沒談,便與其發生交火。

    他以為警方是軟柿子,拿重武器嚇唬幾下就能嚇跑,可是,他估計錯了。

    顯然警方是有備而來,剛開始,雙方相持不下,可很快防暴大隊和武警前後趕到,人數多達二百人,且其中有相當數量的狙擊手,情況隨之發生改變。

    當被打死打傷十數人後,文東會和草原狼開始抵擋不住,最後,在警方團團包圍之下,一個沒跑了,全部內警察抓獲,李爽當然也沒能倖免,和他一起被抓的還有草原狼老大阿日斯蘭的弟弟,巴特。

    三眼最先收到消息,他從H市連夜趕到內蒙,想從內蒙警方手中把人要出來,可是,事情遠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內蒙警方咬的很死,非但沒把人放了,就連見一面的要求都不允許,封鎖一切信息。

    三眼對李爽被抓後的情況一無所知,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也不清楚他是否受了傷,急得焦頭爛額。

    後來又聽說在交火中警察也有死傷,他心裡更急,這可不是開玩笑,死了警察,李爽落到當地警方手裡,恐怕也凶多吉少。

    他和李爽都是創建文東會的元老,也是在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雖然平時多有口角之爭,但之間的感情卻非比尋常。

    他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又不敢耽誤時間,最終只能向謝文東告急。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七章

    文東會和草原狼在內蒙的交易被警察掃蕩,以李爽為首的多名文東會兄弟被抓捕,生死不明,這件事讓謝文東頭大,也讓他心急如焚。

    他和李爽的關係較之與其他人比起來都親近一些,不僅因為李爽為人爽快,不藏私心,心機也不重,而且,他能創建出文東會,走上黑道這條路,很大原因是因為李爽的關係。

    接完三眼打來的電話,他半晌沒有出說話,足足沉默一分鐘,才對三眼說讓他留在內蒙,他隨後趕到。

    本來,他已準備和青幫大打一場,把他們的勢力徹底從河北清除乾淨,可這突然出現的變故,讓他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變攻為守。

    當天傍晚,謝文東聚集北洪門高級幹部開會。

    到場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青年親信,他們大多都是由金老爺子培養起來的年輕人,因為資歷不夠,對社團缺少貢獻,游離在社團底層,當一些無關緊要的小頭目,謝文東坐上掌門人的位置後,看好他們的能力和年輕人的衝勁,大加重用,把他們安插在洪門重要的位置上,同樣,這種做法也引起一大批思想保守的老幹部不滿。

    他們對他的知遇之恩充滿感激,對他精明的頭腦異常佩服,對謝文東也有著近乎於崇拜的忠誠。

    謝文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雖然內心世界沒有絲毫顯露在臉上,但在場每一個人都感覺到濃重的壓抑感。

    距離謝文東較近的人都感覺自己周圍流淌著『寒流』,一各個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

    東心雷環視一周,欠身對他小聲說道:「東哥,人都到差不多了。」

    謝文東挑起眼睛,環視一周。

    眾人不自覺地紛紛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目光。

    謝文東心裡歎口氣,柔聲說道:「晚上,我要去趟內蒙古去辦一些事情,也許很快回來,也許要幾天的時間。」

    一位坐在會議桌左邊的青年疑問道:「東哥要去辦什麼事?」

    問話這位青年名叫戰歌,主要負責北洪門總部的防守工作,也是謝文東回T市後新提拔上來的青年幹部。

    他是在座眾人中資歷最淺的一個。東心雷聽完他的問話,眉頭深深皺起,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東心雷是他的頂頭上司,戰歌嚇得一縮脖,腦袋垂著更深,不敢再隨便發問。

    見狀,東心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向身旁的謝文東問道:「東哥要去辦什麼事?」

    眾人聞言皆暈。

    謝文東不想過多透漏文東會的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是件緊急的事情,我必須要去!」

    任長風問道:「東哥,我陪你一同去吧!」

    謝文東搖頭,說道:「不用!這邊更需要你幫忙。如果讓青幫知道我離開,一定會大舉進攻,你要留下來協助老雷。」

    「哦!」任長風情緒低落地答應一聲。

    謝文東又道:「我離開的消息,大家不要洩露出去,明白嗎?」

    眾人齊聲答道:「明白,東哥!」

    謝文東和眾人又商議一會,把事情安排妥當,坐車先到北京,轉機去內蒙的通遼。

    到通遼時,已是晚間十一點,謝文東見到三眼,在他左右,還有陳百成等幾名龍堂幹部。

    在機場,閒雜人等太多,謝文東沒有多問什麼,個三眼擁抱一下,坐車去了事先訂好房間的酒店。

    進了酒店房間,三眼剛要說話,謝文東先開口說道:「張哥,我要見阿日斯蘭。」

    三眼聞言,面帶難色,沉默片刻,低頭說道:「東哥,我們暫時還沒有聯繫上他。」

    「什麼意思?」謝文東挑起眉毛,注視著三眼。

    這時,陳百成上前一步,說道:「東哥,阿日斯蘭的手機一直在關機,我們已派出兄弟去草原狼的總部找他,可得到的消息卻是……」他下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擺擺手,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吧!阿日斯蘭究竟怎麼了?」

    陳百成小聲道:「草原狼的總部已經空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阿日斯蘭以及整個草原狼似乎一下子失蹤不見了!」

    「媽的!」謝文東面色陰沉,仰面低罵一聲。

    陳百成一哆嗦。在文東會裡,他雖然不是元老級人物,但因為是三眼面前的紅人,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放在眼裡,可他惟獨懼怕謝文東一人。

    他懦聲說道:「東哥,可能是阿日斯蘭害怕警察的搜捕,已經躲藏起來了。」

    謝文東深吸口氣,問道:「警察怎麼會知道我們和草原狼的軍火交易?」

    三眼搖頭,道:「還不清楚,這個我正在查,估計,是有人向警察告密。」

    謝文東點點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文東會實力雄厚,但對內蒙的情況不熟悉,所以行事一直很低調,小心周密,按理,和草原狼的買賣不會發生問題,但卻被警察打個措手不及,在場人員全部被抓,如果不是有人告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瞭解內情的,當然是文東會和草原狼,如果不是草原狼有人密報警察,那問題就出現在文東會內部。

    他心思急轉,好一會,問道:「誰會向警察告密?」

    三眼苦笑道:「我希望問題不是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說著,他長歎一聲,又道:「其實,這次和草原狼是筆大交易,全部軍火的價值超過三百萬,而且其中還有五百萬的毒品,本來,我是應該去的,但因為有其它的事情纏身,我才臨時改變計劃,讓小爽代替我去,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

    「哦!」謝文東淡然地應了一聲,沉默不語。

    文東會和草原狼的買賣是由三眼負責,但他親自到場的次數卻不多,一般都是讓下面的兄弟去和草原狼交易。而這次,他剛想親自出馬,卻偏偏發生了變故,世界哪有那麼巧的事,如此說來,告密的人很有可能是為了針對三眼,只是恰巧三眼沒有到,臨時變成了小爽。

    文東會裡,誰會對三眼不滿呢?三眼被抓,誰能得到更大的好處呢?

    謝文東目光凌厲地看向陳百成。

    後者激靈靈打個冷戰,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過了片刻,謝文東終於收回目光,他才在心裡長出一口氣,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悄悄用手一摸,原來背後的衣服已被冷汗濕透。

    謝文東暗暗搖頭,感覺不應該是他。陳百成在文東會的勢力還不夠大,現在如果沒有三眼罩著他,他很難成得了氣候,而且三眼即使出了意外,龍堂自會有高強、李爽等這樣的元老接收,也輪不到他頭上。

    那會是誰在告密呢?

    謝文東一時間想不明白,他說道:「無論如何,都要把阿日斯蘭和他的草原狼找出來,我們要問個明白。」

    三眼驚疑道:「東哥懷疑阿日斯蘭嗎?他應該沒有理由這麼做,沒有我們文東會支持,他在內蒙很難成的了大事,而且,他的弟弟也被警察抓了。」

    謝文東道:「他或許不會,可誰敢保證他的手下不會呢?」

    三眼臉色一變,沒有答話。

    謝文東繼續道:「當務之急,我們要先把小爽救出來。」

    三眼忙點頭道:「沒錯!小爽落到警察手裡,太危險了。」

    謝文東問道:「小爽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三眼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東哥,這個……我還沒打探出來……」

    謝文東無奈仰頭,不知道該氣他還是該笑他。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八章

    謝文東問道:「小爽是哪裡被抓的?」

    三眼道:「開魯!」

    開魯位於通遼附近,是個面積不小的縣城,下轄二十五個鄉鎮,總人口卻只有三十多萬。說是位於通遼附近,其實相距也有一百多公里,在地廣人稀的內蒙,這個距離不算遠。開魯的交通比較發達,建有高速公路,謝文東等人坐車,小半天的時間就從通遼趕到開魯。

    到達之後,沒有過多休息,謝文東直接找到縣公安分局,讓三眼去和分局長談。

    三眼面露難色,低頭不語。

    謝文東見狀,疑問道:「張哥,怎麼了?」

    三眼抬頭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東哥,那個局長我已經見過了,可是,他的態度很強硬,根本不透漏小爽的消息,而且為人死板,又臭又硬,似乎成心和我們作對,軟硬不吃,給錢不要,嚇唬他也不好用。」

    「原來是這樣。」謝文東沉思不語。

    三眼咬咬牙關,怒道:「不行的話,我們就把他幹掉算了。」

    謝文東搖搖頭,道:「不要衝動,在這個時候殺了他,對我們更加不利。」說著,他頓了一會,抬頭看看天色,又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晚上再過來找他。」

    三眼心中滿是疑問,不明白東哥為什麼要等到晚上,他沒敢多問,讓司機調轉車頭,開到當地一家不錯的旅店。

    謝文東進到自己房中,先給東方易打個電話,向他要政治部內蒙分部的負責人電話。

    東方易很奇怪,問他要做什麼,謝文東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要用政治部的權利救出自己被抓的兄弟。他知道,即使自己要隱瞞,也瞞不住東方易。

    聽完他的話,東方易即沒有應允,也沒有直言反對,而是擔憂地說道:「不要把事情鬧大,若出事端,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說完,把政治部內蒙分部的電話告訴他。

    謝文東掛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聽聲音,是個歲數不大的年輕女郎,謝文東沒有過多的閒話,開門見山道:「我找你們的負責人?」

    「請問,你是誰啊?」顯然,對方被他的話弄愣了,不清楚他的身份,語氣客氣地回問道。

    「我是謝文東。」

    「哦!」女郎答應一聲,接著道:「沒聽說過。」

    謝文東翻翻白眼,道:「讓你們的負責人聽電話,現在!」

    對他的名字陌生,可聽他的口氣倒不小,女郎沒敢小看,將電話轉近局長辦公室。

    這位政治部內蒙分局的局長名叫王樂天,年近四十,由於內蒙是自治區,政治、歷史以及地理位置都比較特殊,他的級別和東方易一樣,都是中校。

    女郎沒聽過謝文東的名字,可他卻聽過不僅一次,『大老闆』袁華親自去國外把他請回來,可見對他的重視程度,在政治部裡,也只有謝文東得到過這樣的殊榮。聽秘書說來電的人是謝文東,他大感意外,心中奇怪,他怎麼突然給自己來電話了呢?

    雖然謝文東在政治部的級別只是中尉,和他相差甚遠,但王樂天對他卻很客氣。

    「呵呵……」沒等說話,他先發出一聲長笑,道:「是謝老弟嗎?」

    政治部裡的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個比一個圓滑、世故,兩人以前沒見過面,但王樂天卻和謝文東稱兄道弟起來。

    謝文東一笑,道:「我是!你是王中校吧?」

    「沒錯!謝兄弟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有事吧?!」

    謝文東笑道:「是有件事需要請王中校幫忙。」

    「哈哈,謝兄弟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儘管說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謝文東道:「我有個朋友在開魯這邊被警察抓了,是很要好的那種朋友。」他並沒有直接說要救人,只是在強調被抓的人和他非同一般的關係。

    王樂天多聰明,一聽也就明白了,謝文東是想讓自己幫忙把他被抓的朋友放了。他問道:「謝兄弟想讓我怎麼幫你?」

    政治部和地方政府並不掛鉤,而是直接向中央負責,他們自然也干預不到地方的管理,在理論上,王樂天無權要求當地警方放人。

    謝文東當然明白這一點,他也沒指望通過王樂天強逼警察放了李爽。他說道:「我需要開魯這邊軍方的協助。」

    「啊?」王樂天倒吸了口氣。政治部之所以權利大,無人敢招惹,能隨時調集地方軍隊是原因之一。他驚訝地問道:「你要調集軍隊?」

    「嗯!」謝文東微微一笑,道:「如果需要的話,我會這樣做的。」

    王樂天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出了事情,咱們誰都擔待不起啊!」

    謝文東道:「王中校儘管放心,有事情,我來抗,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只需幫我聯繫一下就行!而且,王中校若能幫我這一回,我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謝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中校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等此事一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呵呵,謝兄弟客氣了……」王樂天眼珠連轉,笑呵呵地問道:「謝兄弟想讓我怎麼做?」

    「與開魯的軍方溝通一下,讓他們聽從我的調派。」

    「這個簡單,我一會給他們打個電話。」說著,他緊接又道:「謝兄弟是政治部的人,對地方軍隊當然也有調派的權利,如果以後出現什麼事端……」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已領會他的意思,說道:「我明白,即使真出了問題,與王中校也沒有關係,因為你根本就不知情!」

    「哈哈!」王樂天大笑,讚歎謝文東聰明,一點就透。

    謝文東確實有調派地方軍隊的權利,根本不需要事先知會王樂天,之所以這樣做,一是表現出對他的尊重,謝文東感覺,內蒙並非他想像中那麼簡單,以後文東會想在內蒙發展,要用到他的地方還很多,處好關係是必須的,通過此事,正好和王樂天搭上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擔心當地的軍方對自己不熟悉,未必會全力配合他,如果發生遺漏,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有王樂天這個當地政治部的高官發話,那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當地的軍方也會心甘情願服從他的調遣。

    掛斷電話,他走出房間。門外,三眼等人都站在走廊裡,低頭小聲說話,商議如何把李爽救出來。

    見到謝文東出來,眾人閉上嘴巴,一起將目光看向他。

    謝文東向三眼說道:「張哥,我要出去一趟。」

    三眼忙問道:「去哪?是縣分局嗎?」

    謝文東搖頭而笑,道:「是連部。」

    由於開魯是縣城,又處於內陸地帶,駐軍並不多,只有一個連而已。

    三眼好奇地問道:「東哥,去連部幹什麼?」

    謝文東笑而不語。

    傍晚,五點左右,謝文東再次來到縣分局門口,這回他可沒有徘徊不前,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進分局大院時,沒人攔他,可進了樓內,收發室的中年警察叫住他,上下打量他一會,問道:「你找誰啊?」

    謝文東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找你們局長。」

    「局長在三樓!」中年警察隨口說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你找局長有什麼事?你是誰?」

    謝文東也不答話,聽說局長在三樓,便邁步上了樓梯。

    中年警察沒弄清楚他的身份,哪肯讓他隨便上去,從收發室的小握快步走出來,阻攔道:「哎?你什麼人啊?誰讓你上樓了?」

    謝文東沒理他,向身後的三眼揚揚頭。

    三眼會意,什麼話都沒說,上去抓住中年警察的衣服,把他扯到一旁,冷聲道:「你哪來那些廢話?!」

    三眼力量大,加上中年警察毫無準備,被他這一拉,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他晃晃悠悠退出數步,方站穩身形,又驚又怒道:「你們幹什麼?要襲警嗎?」他萬萬沒想到,在警局裡,竟然有人會對自己動粗。

    謝文東冷笑一聲,毫未停頓,轉瞬上了三樓。

    局長的辦公室十分醒目,位於走廊最裡端,門上掛著的大牌子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他一點沒客氣,門也沒敲,直接闖了進去。

    辦公室裡不只局長一個人,在他腿上,還坐著一個人,一個三十多歲身穿警服的女人。

    他猛然闖近來,裡面正在親熱的兩人都呆住了,四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九章

    謝文東笑了,悠悠說道:「局長先生很忙嘛!」說著,他大大方方往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拿出煙,斯條慢理的點燃,抽起來。

    那女警察愣了好一會方如夢初醒,急忙從中年人的腿上下來,整理身上凌亂不堪的警服。

    中年人臉色異常難看,將女警從自己身旁推開,站起身,怒聲問道:「你是誰?誰他媽讓你進來的?」

    中年人身材魁梧,個頭也高,冷眼看出,至少在一米八五往上,鸞眉小眼,單眼皮,額頭寬而扁平,鼻小嘴大,是典型的蒙古人。

    謝文東笑瞇瞇地彈了彈煙灰,說道:「局長先生不要生氣,如果我破壞了你的好事,我感到很抱歉。」

    「去你媽的!」內蒙人的性格和東北人很相識,就連方言也相差不多。中年人怒罵一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謝文東目光一凝,幽幽道:「謝文東!」

    嗤?!中年人聽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文東會的謝文東,他哪會沒有聽說過。他上下打量面前這個年歲不大的年輕人,看到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時,心中打了個突。他揮揮手,示意女警先出去,同時,暗中又向她使了個眼色。女警會意,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謝文東,快步走出辦公室。

    等她走後,中年人嘿嘿一笑,明知顧問地說道:「謝先生大架光臨我這小警局,不知有何貴幹啊?」

    「呵呵!」謝文東淡然一笑,道:「局長先生就別客氣了,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來此處的目的,你不會不清楚吧!」

    中年人當然知道他來的目的,文東會的高級幹部李爽被自己抓了,謝文東親自出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他早已經預想到了,只是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

    他故意拖延時間,搖頭道:「謝先生的話,我不明白!」

    他心裡在想什麼,根本瞞不過謝文東的眼睛,暗中冷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冰冷如霜,也凌厲似刀。

    中年人從心底最深處生起一股寒意,被謝文東注視時,他感覺對方不像是人,而像一隻毒蛇,一頭野狼。他臉上火辣辣的,不敢正視謝文東的眼睛,下意識地底下頭,他乾笑兩聲,掩飾自己的膽怯與尷尬,說道:「謝先生有話,請直說吧!」

    謝文東雙目瞇縫著,笑瞇瞇道:「我這人很看重感情,也很珍惜我身邊的朋友和兄弟,如果他們出了事,我會很難過,同樣,也會很生氣。李爽即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如果誰敢傷害他,我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不管那個人是誰!」

    中年人一哆嗦,忍不住倒退一步,臉色瞬息萬變,好一會,他才說道:「李爽在我的地界上販賣軍火和毒品……」

    「別和我說這些!」不等中年人說完,謝文東掐滅香煙,冷聲打斷他的話,凝聲道:「放人!」

    「什……什麼?」中年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謝文東道:「放了李爽,馬上!」

    中年人立刻搖頭,心虛地笑道:「這個……恐怕不行……」

    謝文東挑起眉毛,隨即伸手入懷。

    中年人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掏槍,連續後退數步,靠著牆壁,驚聲問道:「你……你要幹什麼?這裡是警局!」

    謝文東冷笑,手緩緩從懷中抽出,拿出的不是槍,而是一張支票,放前面的茶几上一放,說道:「這是五十萬,放人,錢就是你的。」

    五十萬?中年人嚥下一口吐沫,金額是很誘人,可惜他卻不敢許諾,因為他還有其他方面的顧及。

    他兩眼盯著茶几上的支票,眼珠都快冒出來,可嘴裡卻正氣凜然地說道:「謝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想用錢收買我嗎?那你太小看我了!」

    「哼!」謝文東冷冷哼了一聲,對方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嘴上卻滿是充滿的正義的大道理,讓他覺得噁心。他道:「機會,我已經給你了,至於你去不去把握,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等事情真到了無法挽回的餘地,你再來求我!」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外一陣大亂,先是三眼和五行兄弟等人闖進來,接著,數十名真槍實彈的警察隨後也衝進來,一各個皆把槍掏出來,對準三眼等人。

    中年人見狀,仰面大笑,走到椅子旁,慢悠悠地坐下,笑吟吟道:「謝文東,李爽是文東會的人,他販賣軍火和毒品,自然和你脫不了關係,我看,你也別走了,留下來陪你的兄弟吧!」

    謝文東掃了一眼那些警察,笑瞇瞇地問道:「怎麼?局長先生連我一塊抓?」

    有了這麼多警察,中年人底氣頓時足了許多,笑嘿嘿道:「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謝文東,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給誰機會!哈哈——」

    謝文東站起身。

    他剛一動,兩名警察衝上前,想用槍逼住他。兩名警察的動作很快,可三眼更快。見對方要對東哥不利,他想也沒想,雙肩一晃,飛起就是兩腳,踢向兩名警察的胸口。

    那倆警察做夢也想不到三眼會在此時突然出手,毫無準備,被踢了正著。只聽咚咚兩聲,二人倒退兩步,皆一屁股坐在地上。三眼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兩名警察胸口悶漲,臉色發白,半晌沒回過氣。

    「你幹什麼?」數名警察叫罵著衝上前,將槍口頂在三眼的腦袋上。

    三眼為人冷靜,可有時火暴的脾氣也會發作。他是文東會的元老,又是龍堂堂主,地位極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人,哪能容忍讓人用槍指著自己的頭。他雙手一揮,將腦袋周圍的槍口打開,喝道:「都他媽給我滾一邊去!」

    中年人見狀大怒,大聲道:「媽的,你再看動手,老子就逼了你!」

    三眼將衣襟拉開,從腰間拔出雙槍,陰笑道:「操你媽的,我看看咱倆誰先死!」

    他一拿槍,下面那些龍堂的人也紛紛把槍抽了出來,和警察槍口對著槍口,怒劍拔張地對峙,場面緊張的氣氛,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這時無論誰手中的槍不小心走火,都會引起雙方大規模的槍戰。

    謝文東神態自若,面容安然平靜,而中年人卻流出冷汗,在這種場面下,他想裝做不怕,就裝不出來。

    「你們想幹什麼?」中年人開始沉不住氣,呼哧呼哧大口喘著粗氣。

    謝文東從口袋中拿出政治部的證件,冷冷道:「局長先生,我現在以政治部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釋放李爽!」

    「政治部?」中年人愣住,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是政治部的人?」

    他政治部的身份雖然不是秘密,但知道的人也不多。這點大出中年人意料,他接過謝文東的證件,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他看得認真,可也不清楚究竟是真是假,畢竟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看過之後,他低頭不語,眼珠提溜亂轉,好一會,他抬起頭,說道:「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總之,你有犯罪的嫌疑,我是警察,我就有權抓你!」

    謝文東冷笑道:「局長先生,我是政治部的人,即使我真有問題,輪不到你來抓我,你也沒有這個權利,政治部內部自會處理。」

    「什麼狗屁政治部!」一名青年警察根本就沒聽說過中國還有政治部這個機構,以為謝文東是拿出來嚇唬人的,他怒聲道:「這裡是開魯警局,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聽我們局長的命令!把你的槍放下!」

    這些警察平日裡在本地囂張慣了,天不怕,地不怕,謝文東雖然是黑道重量級的人物,可他們也沒太放在眼裡。

    謝文東沒理他,笑瞇瞇地看著中年人,在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青年警察不知道政治部是什麼,可中年人卻聽說過,不過,他以前並沒有接觸過,也不是十分瞭解。他態度依然強硬,道:「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如果你再不放下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謝文東笑道:「你怎樣不客氣?」

    中年人對警察道:「給武警大隊打電話!說警局受到武裝襲擊,立刻讓大隊長帶武警過來!」

    「是!」一名位於謝文東身旁的警察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武警大隊的電話。

    「呵呵!局長先生,你在玩火!」說著,謝文東慢慢拿出手槍,悠悠說道:「不服從政治部的命令,就是國家的敵人!」他話音未落,毫無預兆地對著正打電話的警察腦袋,抬手就是一槍。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十章

    謝文東的槍法讓人無法恭維,但如此近的距離下,可是絕對不會失手的。

    那名警察的腦袋象破碎的西紅柿,濺起一道血光,人仰面倒在地上,手裡還拿著沒有拔完號碼的手機。

    誰都沒有想到,謝文東竟然在警局毫無忌憚的槍殺了一名警察,即使三眼和陳百成也同樣沒有想到。

    警察們看著躺在地上的同事,皆傻了眼,中年人更是面色蒼白,雙腿發軟,他顫聲說道:「謝……謝文東,你好大的膽子!」

    謝文東冷笑道:「局長先生,你的膽子更大,竟然敢抓政治部的人!」

    「你想造反?」中年人雙手扶著辦公桌,聲失力竭的對手下眾警察喊道:「你們還在等什麼,把謝文東拷起來!」

    「是……是!」這時,眾警察方如夢初醒,一各個端著槍,緊張的向謝文東圍攏過來。

    「我看想造反的人是你!」謝文東對周圍十數名真槍實彈的警察視而不見,拿出手機,拔打電話,接通後,簡潔地說道:「帶著你的兄弟給我衝近來,如果有阻擋者,殺無赦!」說完,他掛斷電話,精光閃爍的眼睛直視中年人。

    中年人被他看著渾身發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在給誰打電話?這裡可是警局,你想怎麼樣?」

    謝文東仰面輕笑,指了制窗外,道:「你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我究竟在給誰打電話呢?」

    中年人咽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轉回頭,透過窗戶,向樓下望了望。他不看還好,這一看,身子一栽歪,差點趴在地上。

    只見警局大院內開進來四輛大型軍用卡車,從卡車後斗跳出百於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各個帶著鋼盔,肩挎AK式衝鋒步槍。

    有兩名看守大門的警察上前詢問盤查,卻被士兵不由分說的打倒在地。

    「軍……軍隊?」中年人腦袋嗡了一聲,慢慢轉回頭,渾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時間不長,走廊內傳出陣陣腳步聲,接著,士兵象潮水般湧了上來。

    走廊內許多警察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剛要上前搭話,被衝上前來的士兵用槍把打翻。

    軍令如山倒。士兵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聽從上級的命令,下手一點沒留情面,頓時間,有十多名警察糊里糊塗的被打得滿頭是血,癱軟在地。

    謝文東聽見走廊大亂,知道士兵來了,微微一笑,對中年人道:「局長先生,讓你的手下放下槍!」

    中年人沒有發話,但額頭已流出冷汗。

    這時,一名軍官在兩名士兵的伴隨下大步走近來,軍官身材不高,卻很敦實,肩章上一槓三個星,是上尉軍銜。他分開眾人,來到謝文東近前,雙腿一併,站得筆直,恭恭敬敬打個軍禮。

    他的軍銜比謝文東高一級,但身份不同,對謝文東十分尊敬。

    中年人和軍官同處一縣,當然認識他,驚訝地問道:「黃連長,你這是幹什麼?」

    那軍官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拉克申局長,不好意思,我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順便奉勸你一句,按照謝中尉的意思做,讓你的手下放下槍,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中年人驚訝地看著謝文東。他雖然聽過政治部的名頭,但接觸太少,對其職能並不瞭解,現在聽完軍官的話,心中大驚,暗道糟糕。他手指地上的屍體,大聲說道:「黃連長,他可是剛剛殺了我的人。」

    軍官用眼角瞥了一眼,冷聲道:「如果再不讓你的手下放下槍,拉克申局長,這裡包括你在內,恐怕誰都走不了!」

    中年人氣得直咬牙,警察和軍隊同是國家的拳頭,但卻是兩個獨立的部門,沒有誰能要求誰該怎麼做,他怒聲問道:「黃連長,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要求我?」

    軍官無語,因為他確實沒有這樣的權利。他轉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一笑,道:「不服從政治部的命令,就是判國!」

    他一句話,讓軍官的腰板更直了,不再和中年人廢話,對手下士兵命令道:「把他們的槍統統繳下來,如有抵抗,按判國罪論處!」

    按判國罪論處,那是可以就地槍決的。

    士兵們聽完,一擁而上,有的搶警察手裡的槍,有的是直接奔人去的。

    士兵裡沒有本地人,都是來自全國的五湖四海,對警察沒什麼好印象,平日裡雙方多有小摩擦,軍車和警車搶道,吃虧的一定是軍方,軍人若和警察發生衝突,吃虧的也一定是軍人,士兵早已看他們不順眼,只是敢怒不敢言,私下裡發發牢騷,現在終於找到報復的機會,哪還會客氣。

    繳槍時,對槍不對人的士兵還算心腸不錯,大多數士兵是即對槍又對人,把槍搶走後,順便補上三拳兩腳。

    士兵終日苦於訓練,又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他們運足力氣的拳腳,常人根本承受不起,頓時間,又有十數名警察被得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住手!住手——」中年人看著自己手下一各個被士兵群歐,氣得滿面通紅,大聲咆哮。

    可是,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話。

    軍官皺皺眉頭,繞過辦公桌,對著中年人的面門就是一腳。

    中年人哪想到他會突然對自己動手,根本沒做出反應,被結結實實踢個正著。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滿面是血,趴在地上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水,裡面還有兩顆森白的牙齒。

    軍官跟著上前,提起腳,準備再狠揣他兩下,他頓了一下,把抬起的腿又放了回去,轉頭看謝文東。

    謝文東微微一笑,淡然地點了點頭。

    軍官再不猶豫,掄起皮鞋,左右開攻,劈頭蓋臉的踢了下去。

    他和下面的普通士兵一樣,平時沒少受警察局長的氣,有了苦活累活,局長通過上面的領導找到他幫忙協助,處理好了,功勞是人家的,有了問題,就得由他自己來背,相反,有了好事和甜頭,肯定輪不到他,缺少高級軍官支持,在地方只能受窩囊氣。今天好不容易有政治部的人撐腰,哪還會給中年人留情面,只恨爹娘少給自己生兩條腿,不能踢個痛快。

    不到半分鐘,中年人已滿頭是血,臉上和額頭被皮鞋劃出數條大口子,皮肉外翻。

    謝文東見差不多了,抬手叫住軍官。再打下去,他也怕把中年人打死,他還得留著對方釋放李爽呢!

    這時,其他警察的情況也和中年人差不多,一各個被打得渾身是傷,躺在地上,哼哼啞啞爬起不起來。

    謝文東環視一周,搖頭而笑,漫步來到地上的中年人近前,低頭看著他。

    中年人剛才的威風早飛到九霄雲外,此時腦袋紅腫得像豬頭似的。謝文東隨手將辦公桌上的電話拿起來,往地上一扔,接著,蹲下身形,抓住中年人的頭髮,把他的腦袋拉起來,說道:「局長先生,我要看到我的兄弟,就是現在!」

    中年人半面腮幫子腫起好高,一隻眼睛已經封瘊,他神志有些模糊,沒聽清謝文東說得是什麼,言語不清,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你們敢打我,我是局長,在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自治區政府、去中央告你們……」

    謝文東無奈地搖搖頭,對身旁的軍官說道:「上尉,看起來,局長先生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你再幫他清醒一下吧!」

    軍官皮笑肉不笑地嘿嘿說道:「這個簡單!」他甩了甩腿,又要上前。

    看到眼前又出現軍官那雙漆黑錚亮的軍勾皮鞋,中年人心有餘悸的一哆嗦,神志果然清醒不少,他驚叫道:「別打了!別打了!謝文東,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謝文東悠然道:「放人!」

    中年人遲疑一下,反問道:「如果我不放呢?」

    謝文東哼笑一聲,瞇起眼睛,道:「只怕不僅你局長的官位保不住,即使你的性命,也未必能保全!我現在即使殺了你,也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想起剛才謝文東槍殺警察的那一幕,中年人激靈靈打個冷戰,心中長歎一聲,拿起電話,狠聲說道:「好!謝文東,我現在放人,不過這件事絕對不會這樣算了的,會有人找上你討回公道……」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揮手一巴掌,把他下面的話打回到肚子裡,他站起身,笑瞇瞇地說道:「局長先生,我警告你,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十分鐘之內,我看不到我的兄弟,我就先要你的命!」說完,啪的一聲,他將手中槍拍在辦公桌上。

    陳百成在旁一直在偷眼觀望謝文東的表現,他希望謝文東從國外回來之後會有所改變,至少應該變得軟一些,這樣,他將除去心中的陰影,以後也能抓到更多的機會,可是,他失望了,經過那次變故,謝文東絲毫沒有變化,甚至比以前更加可怕。看著此時的謝文東,他心裡突然閃過一個詞: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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