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社會]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 作者:六道 (連載中)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八十七章
    (87)「啊?」看到這兩把彎刀,王維激靈靈打個冷戰,滿面驚訝,下意識地叫道:「唐寅!」

    黑衣人中等身材,短平的頭髮,和唐寅的樣子差不多,只是臉上蒙有黑布,讓人看不清廬山真面目。黑衣人低沉的冷笑一聲,雙刀揮舞,出手如電,瞬間就斬殺掉三名衝到自己身邊的王維手下。

    聽聞慘叫聲,王維猛的睜大眼睛,又驚又怒地喝道:「唐寅,你瘋了?怎麼殺起自己人了?」

    「哼!」黑衣人冷哼,飛身上前,雙刀劃出兩條銀色的弧線,又有兩名青年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腦袋就從肩膀上轱轆下來。

    撲!兩道血箭又二人的體腔中噴出,好像兩道紅色的噴泉,灑在守衛的人的頭上、臉上。

    「啊--」如此迅猛的招法,如此殘忍的手段,對方不是唐寅還能是誰?王維的手下人直嚇得臉色蒼白,一各個踉蹌著槍後急退。

    平時,他們就對唐寅充滿了恐懼,現在,後者開始幫敵人對付自己這邊,更是驚駭得背後生風,頭皮發麻,許多人實在受不了那種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怖,尖叫出聲,調頭就往大樓裡面跑。

    「回來,都回來!」王維在想穩住混亂不堪的手下眾人,可是,此時根本沒有人聽他的指揮,跑的一個比一個快。MA的!王維咬牙咒罵,又氣有急,平日裡引以為傲的頭腦此時已變得混漿漿的一團,他舉目怒視著黑衣人,厲聲吼道:「好你個唐寅,成哥讓你出去殺謝文東,而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竟然背叛了成哥,還反幫謝文東倒打一耙,你。。。。」

    他罵得正起勁,剛好看到黑衣人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正陰冷的死死盯著自己,這時他突然想起唐寅駭人聽聞的功夫,也想起唐寅無比凶殘的手段,他打個冷戰,再不敢多罵半句,轉身也跑進樓內。

    「呵呵!」看到王維和手下人逃跑的背影,黑衣人輕聲而笑,裝模做樣的隨後衝殺幾下,又砍倒數人之後,放退了回去。

    當他回到小旅館,看到謝文東之後,把臉上的黑布扯掉,然後雙手摀住肋下,臉色略帶蒼白地說道:「東哥,王維已經確信我是唐寅了。」

    謝文東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笑瞇瞇地說道:「好!辛苦了,天仲。」

    王維帶領一干手下,連滾帶爬地逃回到分堂大樓內,他一直衝到頂樓的辦公室,摸摸自己的脖子,確實腦袋還在,方長長噓了口氣。

    坐在椅子上,喘息的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王維咬牙罵道:「唐寅,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變態的人都TM是信不過的。。。。」他邊嘟囔著,邊給陳百成打去電話。

    他語氣凌亂,聲音顫抖得厲害,語無倫次的大聲說道:「成哥,謝文東沒有死,唐寅那小子根本就沒有殺他,要命的是他還投奔了謝文東,調炮往裡打!成哥,現在敵人馬上就要打進堂口了。再不支援,分堂就完蛋了!成哥!」最後一嗓子,幾乎是他聲嘶力竭吼出來的。

    「啊?」陳百成聽了這話,傻了。唐寅投靠謝文東了?這。。。。這怎麼可能?唐寅的為人雖然隨意、不拘小節,做事殘忍狠毒,可是一直以來對自己都是沒有二心的,也真心實意的為自己做事,怎麼會投降謝文東呢?他疑聲問道:「王維,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成哥,沒錯,就是唐寅,我看得清清楚楚!」雖然黑衣人是蒙面,但外型和唐寅差不多,加上招法犀利陰狠,用的又是殘月型的彎刀,不是唐寅還會是誰?(唐寅的鉤鐮刀被謝文東揀去一事,他根本就不知情,對於此事,唐寅也根本沒提過。)王維叫喊道:「他是從謝文動那邊衝出來的,還殺了我們數十名的兄弟!成哥,救救我,救救堂口吧!」

    聽王維的語氣,能判斷出來他沒有說謊,可是陳百成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他疑聲嘀咕道:「唐寅為什麼要投奔謝文東?」

    「我怎麼知道?可能他早就和謝文東密通了.....成哥,快支援堂口吧。這裡可是有數千名的兄弟呢!」

    「唉!陳百成仰天長歎,本來,自己已萬事具備,無論資金還是人力,都非常的充足,在東北佔有絕對的優勢,一統東北基本就是時間的問題,可是,為什麼一做起來就那麼難呢?現在,非但優勢被謝文東一點點的蠶食掉,反而,自己還陷入了被動。

    一個是龍堂的總堂口,一個是陳百成重金打造的長春分堂口,這兩處都是他的命根子,他哪一個都捨不得丟掉。可是,現在卻兩處都告急.....

    哎呀!可難死我了!陳百成急得原地打轉,不停地抓頭。

    最後,他將新一橫,對心腹宮潤明說道:」潤明,長春分堂告急,那裡不能丟掉,我們也丟不起,你帶三千兄弟連夜趕過去,與王維內外夾擊,破掉謝文東的圍攻,實在不行,也要衝進分堂內,與王維聯合守住分堂,不能有任何散失,明白嗎?」

    「成哥?」宮潤明問道:「那這裡怎麼辦?」

    他帶走三千兄弟,剩下的人員恐怕就未必能攻破以三眼為首的龍堂堂口。

    「這裡你不會多管,我自然會處理。」陳百成心煩地擺擺手道:「快去準備一下,即刻動身!」

    「是!成哥」宮潤明見陳百成臉色不善,不敢在多言,轉身走了出去。

    等宮潤明走後,陳百成報起最後一撕希望,拿起話筒,給唐寅打去電話,希望能問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的電話撥過去,裡面傳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該死的!」陳百成甩手將電話摔在地上。

    長春。謝文東安排社團內的各骨幹,做好防禦準備,在他看來,陳百成此時肯定已經坐不住,要派援軍過來了。

    袁天仲上身赤膊坐在椅子上,身邊有倆名小弟幫他重新包紮迸裂的傷口,他問道:「東哥,我剛才裝扮成唐寅的摸樣,有用嗎?只要他打一個電話回去,那麼就露餡了!」

    謝文東笑道:「唐寅雖然出手狠辣,其實,也是個十分孤傲的人,他的傷沒有養好之前,我估計他是不會主動聯繫陳百成的,他應該很清楚,一個沒有用的人,在陳百成面前一文不值。」說著,他抽出香煙,點燃,又道:「而且,我讓你裝成唐寅的摸樣,主要是想迷惑一下陳百成,逼他盡快來援助長春。」

    「東哥,他會派人來嗎?」袁天仲好奇地問道。

    「如果換成別人,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退而求其次,捨棄倆個堂口中的一個,集中力量,要麼拿下長春分堂,要麼拿下龍堂,但陳百成不會,他一定是兩個都想要!」謝文東十分肯定地說道。

    他太瞭解陳百成的為人了,後者的野心太大,絕不會偏局一偶,他還想要整個東北,所以,龍堂他會要,長春分堂也不會放棄。

    「人,總是會有野心的,但不能太大,他應該明白自己該要什麼,不該要什麼,一旦拿錯了,後果是難以相信的,也不是他承受得起的。」

    說者似無意,後者卻有心。謝文東的話,讓袁天仲暗暗吸了口氣,身子顫動一下,嘴上卻說道:「東哥所言極是!」

    這時,謝文東的手機響了,接起一聽,是潛伏再DL的暗組兄弟大來的。

    「東哥,陳百成出過半的人員向長春進發了。」

    「他們出動多少人?」

    「應該再三千左右。」

    「好的,兄弟,我知道了!」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敲敲額頭,目光變得幽深,輕聲說道:「陳百成果然派人來了!」說著話,他轉頭對張研江說道:「研江,把兄弟們都叫來,我要開會!」

    「是!」張研江掏出手機,給李爽和何浩然等人打去電話。

    謝文東看看手錶,低頭深思,按照正常的進程,陳百成的人這時候從DL出發,那麼,第二天的早上七、八點鐘就會到達長春,那時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無法開戰,想阻攔這麼多人進入分堂口,基本是沒有可能。

    他背著手,再房中來回踱步,既然無法打,放這麼多人進入分堂口,再想攻下,就不容易了,既然不好打,不如就來個將計就計,轉移重心,將陳百成的根基拔掉,想到這裡,他的兩眼突的一亮。

    見謝文東低著頭,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思考,任長風以為他在為難,精神一震,上前兩步說道:「東哥,我願帶人去迎敵!」

    和唐寅的作戰,任長風吃了個大悶虧,這口氣憋在心裡,快讓他氣炸,急需要找人發洩出來,一聽敵人的援軍將至,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文東看著玉面通紅的任長風,呵呵笑了,兩眼瞇縫這,幽幽說道:「長風,你隨我去DL,砍下陳百成的腦袋!」

    「啊?」任長風聽完,原本漲紅的臉恢復成正常,目瞪口呆裡看著謝文東。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八十八章
    對於東北的情況,任長風也有所瞭解,陳百成造反,就是從DL開始的,那裡可以說是陳百成的根本,到DL去幹掉陳百成,東哥還要親自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任長風急忙阻攔道:「東哥,去不得,到那裡和陳百成開戰,實在是太危險了!」

    張研江也是連連點頭,說到:「東哥,我們現在的優勢越來越大,你沒有必要這樣冒險!」

    「張哥他們被困的時間太長了,如果再不救出來,等成百成緩過這口氣,他們可就危險了。」謝文東正色道:「現在,陳百成把重心都放在兩個堂口上,我們來個釜底抽薪,突然襲擊,定然會打陳百成個措手不及,何況,陳百成現在身邊的人不多,這正是個大好的機會.」

    張研江低頭沉思,任長風還想說話,可是嘴角動了動,最終沒把話說出口。

    時間不長,李爽,何浩然,戰英,張龍等人先後趕到。謝文東招呼他們落座,然後將陳百成分兵援救長春分堂的事說出。眾人聽後,精神都為之大振,感覺有硬仗要打了,臉上帶著興奮。李爽哈哈大笑道:「東哥,你說咱們是在城外動手,還是放他們進城,然後再來個關門打狗?」

    謝文東搖搖頭,說到:「我們不打,先防守。我這邊會去趟DL,將張哥他們救出來,如果有機會的話,會把陳百成一併幹掉!」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齊聲問道:「東哥你親自去?」

    「沒錯!」謝文東重重的點下頭。此次去DL,要解三眼之圍,事關重大,派別人前往,他都不放心。

    「東哥……」李爽到沒像其他人那麼吃驚,咽口吐沫,小聲地說道:「這回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謝文東笑了,目光低垂,頓了兩秒鐘,隨後說道:「好!小爽你隨我一塊去!」

    「真的?」李爽感覺自己已得不到「重用」許多年了,聽完謝文東的話,差點一蹦多高。

    謝文東安排各堂的負責人,讓他們將手下兄弟統統從分堂口的周圍撤離,全部安置在四大據點,對敵人,只守不攻。他不在的這段期間,一切事情都由何浩然全權負責,張研江輔佐。

    等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從堂口裡挑選出二百的精銳人員,帶上李爽,任長風,袁天仲,格桑,五行等人,連夜趕往DL,同時給困在龍堂口的三眼打去電話。

    聽到謝文東親自來救援自己,三眼先是一喜,接著又吸了口氣,急聲說道:「東哥,你不要過來,太危險了!」

    「正因為危險,所以我才更要去。」謝文東淡然說道:「張哥能為了社團浴血奮戰,難道我還不能為了張哥冒一次險嗎?」

    「東哥……」三眼聽完,心神一蕩,鼻子發酸。陳百成的叛變,可以說是由三眼一手造成的,對此他一直滿懷愧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彌補自己所犯的錯誤,可以說三眼是心甘情願留在龍堂堂口裡吸引陳百成的活力,為社團爭取機會,哪怕是戰死。但是謝文東這番話,讓他倍感窩,那原本已漸漸冷卻的血又開始在體內燃燒起來。

    朋友與兄弟的區別在於,當你犯錯誤的時候,朋友會幫你指出錯誤,而兄弟會幫你修正錯誤;當你有危險的時候,朋友會給予你援助,而兄弟會站在你的身邊,和你並肩作戰。謝文東當三眼是兄弟,一直都是。

    三眼低聲說道:「東哥……你不怪我嗎?」

    「呵呵!」謝文東輕輕一笑,說到:「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我不去考慮,也不願意去想。」

    「東哥,我……」

    能夠理解三眼的自責,謝文東善解人意地說道:「事實上,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也會向你那麼做的。」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張哥,明天早上我會到達長春,今晚挺過去,有問題嗎?如果不行,我先坐飛機過去。」

    三眼深深吸了口氣,連續疲勞數天的身體一下又充滿了力量,握緊拳頭,豪爽的大笑道:「東哥放心,我就算戰到最後一口氣,也要等來東哥!」

    謝文東也笑了,他想看到得就是鬥志昂揚的三眼,而不希望他因為此事而消沉下去。他說到:「陳百成已分出三千人手援助長春的分堂,想來,他今晚的進攻並不會十分猛烈。」

    三眼聽完,更感放心,挑眉說道:「東哥,我等你回來!」

    這一晚,正如謝文東所預測的一樣,陳百成的攻勢減緩了許多,人力方面的減少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從他的主關思想上也發生了變化,他現在考慮的不再是打下堂口,而是先拖,拖到他從各地調來的援軍都到了,在一鼓作氣消滅三眼。

    他的進攻放緩,整合三眼心意,應對起來也顯得比較輕鬆。

    知道謝文東要到來的消息,堂口內由上到下的全體人員,都變得精神了許多,信心倍增,同時也看到了希望,既然謝文東來了,肯定不是一個人,必定帶有大批的手下,到時候裡應外合,會講陳百成的勢力一舉殲滅。當然,如果他們知道謝文東只帶來二百人過來,肯定不會再抱有這樣的幻想。

    樂觀的情緒在眾人的心理傳開,作戰時也表現得更加勇猛。

    一夜的時間,雙方只打了三次,由於堂口內的抵抗和反擊比以往要犀利的多,陳百成心驚不已,早早的下令停止進攻,讓手下人員去休息。

    第二天,謝文東帶二百人抵達DL。沒敢進入市區,怕被陳百成的眼線發現,眾人在郊區的幾家小旅館草草安頓下來。

    謝文東讓下面的兄弟回各自房間睡覺,養足精神,以備晚上的戰鬥。而他自己連續和三眼通了數次電話。

    等到晚間,深夜十一點多的時候,聽暗組兄弟傳報,陳百成的進攻又開始了,他精神一振,隨即下令,召集手下眾人,坐車直奔弄堂去了。

    由於人數不多,總共只有三輛貨車,不顯山不露水的進了市區。

    當接近弄堂堂口時,只聽見那裡人生鼎沸,喊殺連天,陳百成的手下正對龍堂發動猛攻。

    隨著數天來的激烈爭鬥,陳百成看出堂口裡的人員也已彈盡糧絕,他的膽子也大了許多,坐在一輛停在龍堂大院裡的轎車內,親自指揮手下人戰鬥,汽車周圍則站滿了他的貼身保鏢和手下。

    他坐在車中,放下車窗,不停的大喊大叫,發號施令。當然,他的喊叫聲在如此混亂的場面裡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三輛貨車奔走慢行,等接近堂口大門的時候,猛然加速,直接衝了進去。

    「啊……」

    原本聚集在大門口的陳百成手下躲閃不及,有數人首當其衝,被大貨車撞個正著,尖叫著飛了出去。

    其他人見狀,嚇得臉色大變,不敢頂其鋒芒,紛紛向兩旁避讓。

    咯吱!三兩火車在弄堂大院內停下,謝文東等人從車內紛紛跳出來,看準陳百成所座的汽車,抽刀衝了過去。

    這個變化來的太突然了,直至謝文東等人衝出十多米遠,陳百成的手下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叫喊道:「敵人!是敵人!」

    很快,任長風超過謝文東,一馬當先的衝在最前面,手中的唐刀不時地揮出,斬殺阻攔的人員。

    這時,陳百成也聽到了動靜,讓站在車門前的保鏢閃開,隨後他舉目望去,只見一群黑衣人正衝著自己的方向殺來,當他看清楚其中的一位青年時,腦袋嗡了一聲,驚聲道:「謝文東?」

    他做夢也想不到,原本在長春的謝文東會突然殺到DL來,只是瞬間,他額頭的冷換便流了出來。

    坐鎮在二樓的三眼,看到三輛大貨車突然衝入陳百成的陣營之中,隨後一陣打亂,他知道肯定是東哥到了。他抽出開山刀,跑入大堂內,環視面前黑壓壓的手下人員,大喝道:「東哥來了!兄弟們隨我殺出去!」

    「殺……」

    謝文東的到來,對於眾人來說如同打了一針強心劑,順時間便得氣勢如虹,一個個睜大眼睛,高舉手中的武器,諷了一般對門外的敵人猛劈猛砍,連日來的壓抑,恐懼以及憤怒,統統發洩出來。

    進攻正門的陳百成手下開始抵擋不住,本是進攻方的他們卻被對手的反擊打得節節敗退。

    再說院內,任長風在前開道,將一把唐刀舞的上下翻飛,簡潔而詭異的刀法被他發揮到極致,眨眼的功夫,就有十數人傷於他的刀下。

    李爽在他身側,開山刀虎虎生風,每一記劈砍,都掛著刺耳的破風聲。

    「那是謝文東!快!快去攔住他!快殺了他!」陳百成從車內探出腦袋,臉色紫紅,拚命的對周圍的手下大喊道。

    他的手下雖然眾多,但一聽謝文東的名號,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見沒有效果,陳百成又撕聲叫道:「誰能殺了謝文東,我就給誰五百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隨著陳百成的許諾,只聽嘩的一聲,數百名手下人員衝了過去。文東會的二百精銳也不示弱,上前與之戰在一起。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八十九章
    (89)「陳百成,CNMD,你拿命來!」李爽沒看到陳百成,但卻聽到了他高八度的叫喊聲,頓時間,李爽怒火中燒,七竅生煙,手中的開山刀橫起,扯脖子吶喊一聲。

    這一嗓子,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直把周圍人的耳朵震得嗡嗡直響,在他身邊的任長風手中的唐刀一揮,差點脫手甩了出去,就連大堂內的三眼也聽到了,他仰面哈哈一笑,轉頭對姜森和劉波說道:「小爽也來了!」

    陳百成當然也聽到了李爽的聲音,嚇得急忙一縮脖,躲藏到車上,慌忙地左顧右盼,驚聲道:「李爽在哪?李爽在哪?」

    這時,格桑和袁天仲加入到站團內,他兩人一出手,頃刻之間放倒數人,對付這些小弟,袁天重連劍都為拔,只是拳打腳踢,就將對方的陣營撕開一條口子。

    李爽和任長風見狀,哪肯放過這個機會,雙雙上前,直奔對方人數最都的地方衝去。

    他兩人經驗豐富,知道哪裡的人員密集,哪裡就是敵人主帥所在的地方。李爽和任長風的判斷沒有錯,所沖的地方也正是衝著陳百成去的。

    見他二人過來,二十多名大漢攔上前來,任長風速度極快,搶刀上前,身子前衝,直接將一人撞倒,手起刀落,刺穿那人的心口窩。其他人嚎叫著向他劈去,任長風真子就勢向前一滾,轱轆出好遠,到了一人腳下時,唐刀一揮,銀光閃過,再看那人,雙腿齊斷,嚎叫著躺在地上,翻滾兩下,便沒了動靜。

    任長風速度不減,繼續前衝,三把鋼刀對著他迎面劈來。

    「開!」任長風雙手握刀,橫過頭頂,硬是將刀架住,同時手臂猛的向上一揚,將三把鋼刀彈開,不等對方收刀,他的唐刀順勢一掃,在三人的胸前各劃出一條半尺長的口子。

    「哎呀!」三名大漢痛叫著連連倒退,趔趄幾步,摔倒在地,傷口雖然不深,不至於喪命,但也夠他們失去戰鬥力的。

    任長風上來就連傷五人,其身手之犀利,讓人無從招架。

    好厲害!站在轎車旁邊的陳百成保鏢隊長守文泉看得真切,暗吃一驚,不過此時任長風已快到汽車近前,容不得他多想,守文泉抽出一把砍刀,直奔任長風衝去。

    到了任長風身側,他無聲無息,冷然就是一刀,刺向任長風的軟肋。

    「長風,小心!」後面的李爽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出聲提醒。

    當守文泉過來的時候,任長風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嘴角一挑,反手一刀,將守文泉的砍到擋過,隨後惡狠狠一腳,踢向守文泉的胸口。

    特種兵出身的守文泉也是相當了得,尤其是近身格鬥,有獨特的地方。他身形側偏,避開任長風的一腳,同時,手臂回收,將其腿漯夾住,那刀的手高高抬起,準備劈向任長風的腦袋。

    哼!任長風嘴角挑起,不慌不忙,單腳猛蹬地面,身子凌空倒翻,另只腳石火閃電的踢出,腳後跟正掛在守文泉的下巴上。

    「啊!」守文泉驚叫一聲,身一後仰,倒退數步,夾住任長風的腳自然也鬆開。

    他揉揉火辣辣地下顎,嘴把左右動了動,目光幽深地看著任長風。

    「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說著話,任長風面帶藐視的冷笑,抽刀上前,由下而上,反手挑出一刀。

    守文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任長風戰在一起。

    二人的打鬥激烈,李爽不好插手,他正想著該怎麼幫忙的時候,正好看到坐在車裡向自己這邊張望的陳百成。

    不看到他還好點,看到陳百成,李爽的雙遠噴出火光,他嘴巴咧開,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手中的開山刀指向車內的陳百成,『嗷』的一嗓子,甩開兩條小粗腿,身子向前躬著,猛衝過去。

    「我的媽呀!」看到象頭野豬衝來似的李爽,陳百成向後一仰一頭撞在另一側的車門上,臉上滿是驚慌,顫聲叫道:「上,快上!攔住他!不要讓他過來!」

    其實,陳百成的身手也是相當不錯的,但是和李爽比的話,卻要差上一截,同時,他被突然殺到的謝文東弄蒙了,心裡毫無鬥志。

    聽到陳百成的命令,他周圍的保鏢一擁而上,上前阻攔李爽。

    其中一人最快,衝到最前面,對著李爽的腦袋就是一記重劈。

    別看李爽身材肥胖,但打鬥的時候異常靈巧,前衝的速度不減,身子只是微微晃動,輕易地避開對方的鋒芒,不等那人再砍第二刀,他已經到了那人的近前,臂膀重重地頂在那漢子的小腹上。

    「哎呀---」大漢痛叫,身子向後飛了出去,撞在後面一人的身上,雙雙摔成一團,咚的一聲,兩人撞在轎車門上。

    「啊?」陳百成身子打個哆嗦,老臉變色。

    衝開保鏢的堵截,李爽到了轎車近前,大喝道:「陳百成,你給我滾出來!」說著話,他的開山刀劈在車窗上,嘩啦啦,車窗粉碎,散落滿地。

    「**!去你媽的!」陳百成躺在椅子上,一腳將車門狠狠踢開。

    「咚!」彈開的車門撞到李爽的小肚子,後者身子傾斜,倒退兩步。

    陳百成乘機打開另一側的車門,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嘴裡還不停的大叫道:「快殺他!快殺了他!」

    眾保鏢衝上前來,將李爽連同轎車一起圍住,手中的片刀齊舉,準備向李爽砍殺,正在這時,李爽突然咆哮:「啊-----」

    他聲嘶力竭的一嗓子,把周圍的保鏢震傻了。他們一各個地呆站在那裡,忘記了進攻,可李爽沒有停,他猛的一腳,將車門踢落,隨後揀起,抓住車門內側的把手。

    「他在嚇唬人,殺了他!」保鏢們回過神來,再次掄刀,只見寒光閃爍,瞬間把五把鋼刀向李爽的腦袋砍來。

    李爽嘿嘿怪笑,身形微蹲,手中的車門向上舉起,只聽叮叮叮,五把鋼刀都劈在車門的鐵皮上,火星直冒。

    「滾開!」李爽放下去車門,另只手的開山刀揮出。

    撲哧!一名保鏢都未哼,便被李爽切開了胸膛。

    「啊?C!」眾保鏢再次發動了一掄齊砍,李爽故技重施,將車門當成盾牌來用,倒是效果奇佳,讓對方的亂刀無法近身。

    「陳百成,你還想往哪裡泡?」在無數名保鏢的簇擁下陳百成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嘶喊,扭頭看去,只見謝文東站在他不遠的地方,手中還拎有一把明晃晃的銀白色手槍。

    「撤!快撤!」陳百成對周圍尖叫道。

    「啊——」這時,一名青年嚎叫這,斜刺裡向謝文東衝去,同時雙臂大張,作勢要摟住他。

    等他到了自己近前,謝文東一腳踢開那青年的面門上,後者兩眼翻白,當場暈倒。

    謝文東好不停歇,對著倉皇逃走的陳百成抬手就是三槍。

    別說他的槍法不怎麼樣,就算是換成五行兄弟,想穿過如同密集的人群打中其中的陳百成都非常困難。

    三聲槍響,陳百成毛髮未傷,倒是周圍的保鏢倒了兩個。

    見他用上手槍,陳百成更不敢停留,在一干保鏢的掩護上,向院外跑去。

    「陳、百、成!」陳百成跑出沒兩步,忽然身後又是一聲怒喝,這個聲音對他來說簡直再熟悉不過了,是三眼!M的,連三眼都衝出來了,這下徹底完了,陳百成聽到三眼的吼叫,跑得更快,什麼手下的兄弟,現在他統統都顧不上,腦子裡只想著自己該如何脫身。

    陳百成這一跑,下面的人員哪還願意繼續作戰,跟在陳百成的身後飛奔,一各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只恨爸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數千人的大部隊,真是應了一瀉千里那句話,整條街道上,基本擠滿了陳百成的手下。

    陳百成的一名保鏢邊跑邊喘著粗氣問道:「成哥,我們現在去哪啊?」

    「離開DL!無論去哪,只要不再DL就好!」再陳百成看來,謝文東既然到了DL,這裡肯定到處都是文東會的人,自己滯留的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危險。

    看到陳百成逃跑了,從大樓內衝殺出來的三眼提刀就要追,謝文東急聲喝道:「張哥,不要追了!」

    「就這麼放他跑了嗎?」三眼眼眉豎立,兩眼圓睜。

    這時候,謝文東才看清楚三眼的模樣,只見他的衣服上滿是血跡,有些是乾的,有些是濕的,在看臉上,三眼比他上一次看到時整整瘦了一大圈,額骨也凸出來,兩眼通紅,頭髮凌亂,滿臉的憔悴,活脫脫是剛從難民營出來似的。再看他周圍的手下,模樣更是淒慘,不少人的身上都纏著繃帶,衣服上到處是口子,許多傷口得不到處理開始流膿,臉色蠟黃,嘴唇鐵青,不難想像,他們這些天是這麼度過來的。

    看到這裡,謝文東眼圈一紅,慢慢走到三眼近前,嘴角動了動,沒有說什麼,近前將他抱住。

    「東哥,陳百成跑……」三眼還想去追陳百成,可是話到一半,被謝文東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再他印象中,東哥還從來沒有主動抱過誰……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九十章
    (90)「東哥……」三眼看著摟住自己的謝文東,有些手足無措,在他想來,做出這個動作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看到你沒事,很好,很好,真的很好……」謝文東雙手緊緊握住三眼的胳膊,向後退了退,重新打量他。

    謝文東不是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所以說出的話聽起來也很有趣。不過,三眼卻笑不出來,他能感覺到謝文東對自己的那份超乎尋常的關心,還有看到自己時的那股非常的喜悅。這讓三眼無比的感動,忽覺得面頰一熱,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男人的眼淚。

    男人流血不留淚,這是謝文東的準則,同樣也是三眼的準則。他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嗚咽地輕聲說道:「東哥,我真沒用……」

    「我也曾經這樣說過自己。」謝文東笑了,笑著笑著,眼眶中的淚水也滑落出來。

    當聽到高強被殺的消息時,他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當得知三眼落在陳百成手裡時,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

    三眼被殺的噩夢中驚醒,當聽聞趙輝寧死不做俘虜飲彈自殺時,他不知道偷偷哭過多少次,當三眼、姜森、劉波等人被困在龍堂堂口時,他吃得每一口飯都如同嚼蠟一般,這些是別人不知道的,人們所看到的謝文東,永遠都是那麼的成竹在胸,那麼的沉著冷靜、從容不迫。有悲傷、有害怕、有擔心,這些統統都要埋藏在心底,要他一個人默默的去抗著、頂著,他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可以將心中的思慮表現在臉上,因為他是文東會的心,如果連心都亂了,社團哪還能平穩呢!

    做老大,並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他要背負整個社團的命運,他所承受的壓力,即有外界的,也有內部的,遠遠超出人們的想像。何況,謝文東本身還只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大男生。

    現在,看到三眼,看到姜森、劉波,看到這些與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平安無事,種種的害怕、擔心,像是一個沉重的大包袱,終於可以卸下來,他實在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東哥,三眼哥,他們哭什麼嘛,像個小孩子似的!」說話間,李爽走過來,再看他的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面,哭得比誰都凶。

    兄弟之間的感情,並非是用嘴說出來的,而是用血汗與淚水澆灌出來的。

    謝文東、三眼、李爽、姜森擁抱在一起,劉波雖然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臉上卻滿是濃濃的幸福。幸福的微笑著。

    「啊——」

    正當眾人心醉於重逢的喜悅中時,一聲慘叫將眾人驚醒,謝文東等人尋聲望去,只見任長風手持唐刀,挺直的站在那裡,腦袋迎的高高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對面的一名大漢。

    那大漢正是守文泉,此時,他的手臂和胸口各有一處刀傷,鮮血直流。

    陳百成是跑了,可是卻把這位對他忠心耿耿的保鏢隊長留下了。守文泉與任長風在對砍了二十都個回合時候,終於抵擋不住,先是手臂挨了一刀,接和,胸口又被劃出一條大口子。

    三眼先是看了看氣喘吁吁,面露痛苦之色的守文泉,再望望陳百成逃走的方向,擦擦眼角的淚痕,振作精神,頗感惋惜地說道:「東哥,就讓陳百成這麼跑了,實在太便宜他了!」

    謝文東笑了,眼睛彎彎的,笑得異常燦爛,連日來,他也許多時候沒有這麼開懷地笑過了,他說道:「陳百成的手下太多了,我們追上去也沒有用,還是殺不了他。何況,他也跑不了,他捨不下苦心經營這麼久的基業!」

    「嗯!」三眼重重地點點頭,目光中閃出兩道利電。

    「東哥!」戰場中的任長風揚著頭,問道:「這個人是殺是留?」

    聽了他的話,守文泉感覺自己快變成屠夫眼中的肉豬了,他氣得咬牙切齒,滿面漲紅,怒吼一聲,舉刀向任長風衝去。可是有傷在身的守文泉,動作已大不如前,前衝時,身形發晃,腳步也凌亂,呼哧呼哧的,像是一頭身受重傷又怒極了的公牛。

    「去你M的!」不等他的刀砍下,任長風突然一腳,踢在他胸前的傷口上,守文泉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倒退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謝文東正在思考的時候,三眼說道:「東哥,此人是陳百成的貼身保鏢,這幾天來,沒少殺傷咱們兄弟!」

    「哦!」謝文東點點頭,對任長風點點頭,說道:「長風,送他上路!」

    「好的。」任長風答應一聲,拖著唐刀向守文泉漫步走去。

    到了近前,他用大拇指點點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叫任長風,見了閻王,就說是LAO子送你來的!」說著,手腕翻轉,唐刀在守文泉面前畫出一跳美妙的弧線,也將後者的脖頸劃開。

    哧!血箭自守文泉的脖子射出,他兩眼翻白,仰面倒地,身子抽動幾下,便沒了動靜。

    這時,街道盡頭警笛聲傳來,時間不長,行過來十數輛警車。

    挺在大院門口,車門齊開,從裡面走出數十號的警察。他們象四周巡視一圈,眼中明顯露出詫異之色,因為他們沒有看到陳百成以及他那些手下的身影。

    「這裡是怎麼回事?」一名帶隊的隊長走出來,裝模做樣地問道。

    「於隊長!好久不見了!」三眼看清楚來人,嘴角挑起,笑呵呵地說道。

    隊長聞言,探頭一看,這才發現站在人群中的三眼。他眨眨眼睛,心中暗道:看來陳百成那個廢物是被三眼打跑了!他反應也快,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又驚又喜地走上前說道:「這不是三眼哥嗎?哈哈,三眼哥這陣子去哪了,真是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說著,他目光一轉,看著院裡院外滿地的傷者,他又裝糊塗的低聲文道:「三眼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對於警察的兩面三刀,三眼見得多了,他也明白,這些警察就是靠這吃飯的,他淡然一笑,說道:「只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哦!」是小問題啊!小問題就沒有問題!」說著,他回頭對其他的警察打個響指,示意眾人都回車上,然後又笑道:「三眼哥,快點處理乾淨,別讓兄弟們太難做。還有,以後遇到這樣的小麻煩,通知兄弟們一聲就行了,我來幫你解決嘛!」

    「哈哈!」三眼聽完,仰面大笑,估計,同樣的話他對陳百成也講過N次了,他點頭道:「那就多謝於隊長費心了!」

    「哪裡哪裡,大家都是朋友嘛!你三眼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說著,隊長正了正警帽,笑道:「我還有事,不打擾了,改天吃飯!」

    「好啊!於隊長想去哪開葷,我請客!」

    「哈哈。。。。」隊長大笑著伸手點了點三眼,連道「客氣、客氣」,揮揮手,帶人走了。

    看著警車的離去,三眼臉上虛偽的笑容消失,對著謝文東無奈的苦笑。

    謝文東拍拍他的肩膀,笑瞇瞇地說道:「警察是我們的好幫手啊,輕易不要得罪。」

    陳百成差點被謝文東嚇破了膽,帶人跑了,跑得也徹底,將DL的人員統統撤走,直接逃向了長春。

    在他看來,龍堂堂口算是徹底完蛋了,他現在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長春分堂口。無論如何,總是要有根的,他希望在長春和謝文東再做最後一搏。

    可是,陳百成哪裡能想到,進了長春,也讓他變成了甕中之鱉。

    解了堂口之圍,謝文東正打算帶上所有人員返回長春的時候,暗組來報,說陳百成帶領大批的手下,逃出DL,看方向,是奔瀋陽或者長春去的。

    謝文東聽完,哈哈大笑,陳百成的膽小謹慎,卻給自己送上一份大禮。既然他帶人撤離,那自己也沒有必要離開了。謝文東先將沒來得及逃走的俘虜安置妥當,然後再他受傷的兄弟全部送到醫院,接下來,就是靠手下僅有的幾百人去收復DL的各處場子。

    陳百成撤的乾淨,謝文東基本沒遇到什麼阻撓,就順理成章地將各處場子重新收回,另外還有一筆不菲的保護費進帳。

    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何浩然給他打來電話,稱有數量眾多的敵人進入長春,湧入分堂口,問他該怎麼辦。

    謝文東說道:「浩然,那是陳百成的主力,陳百成也在其中,現在,你務必要穩住下面的兄弟,在我沒回去之前,不要主動去和對方開戰!」

    何浩然聽後,先是一楞,接著驚喜道:「東哥,你救出三眼哥他們了?」

    謝文東拍拍腦袋,剛剛收復DL,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竟然忘記向長春的兄弟們報平安了。他笑道:「是的!張哥他們都沒事,只是連日來太勞累,加上營養不良,調養幾天就還,不用擔心!」

    「啊!那就好,那就還!」何浩然欣慰地噓了口氣。

    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喃喃說道:「陳百成果然去了長春分堂!」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九十一章
    (91)說這話,謝文東轉過頭去,看到三眼站在自己身後,面帶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文東一楞,問道:「張哥,有事嗎?」

    「東哥,我……我想去看看強子!」三眼猶豫了好一會,才垂頭小聲說道。

    「我也想去!」謝文東轉頭,看向林鑫。高強是由龍虎隊的兄弟從海中救下的,安置在哪裡,當然林鑫最清楚。林鑫急忙上前,說道:「東哥,三眼哥,我帶你們去!」

    高強的住所很隱蔽,在旅順的一家小農莊,周圍出了山就是莊稼地,再望遠看,是茫茫的大海。

    當謝文東等人坐車到的時候,農莊的門口兩名身穿大厚棉襖的青年坐在石凳上,似乎在聊天,突然看到來了這許多的汽車,兩人都面帶茫然的站起,背著手,滿臉好奇地走過來。兩青年看起來都是二十出頭,衣著和農村青年沒什麼兩樣,臉上還帶著稚嫩,不過,如果從二人的身後看,會發現兩人背於身後的手裡拎著一把黑漆漆的六囧手槍。

    不等謝文東下車,林鑫首先推開車門,從車裡跳了下來,邊向二人快步走去邊點頭示意。

    看到他,兩名青年皆笑了,暗噓口氣,低聲說道:「林哥!」

    「打起精神,東哥來了!」林鑫偷偷提醒二人。

    「啊?」兩名青年聽完,睜大眼睛,忙將手槍別到後腰上,腰板挺得溜直。

    林鑫點點頭,跑回到謝文東的汽車旁邊,又小心謹慎地環視一下四周,方將車門打開,躬身說道:「東哥請!」

    謝文東、三眼、李爽等人紛紛下了車,走過兩名青年身邊的時候,謝文東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二人,龍虎隊的兄弟在吉樂島上和謝文東共處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們每一個人的相貌都牢牢記在謝文東的腦海裡。他拍拍二人的肩膀,含笑的柔聲說道:「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東哥!」兩名青年的眼神中帶著激動和興奮,胸膛挺得更高。

    龍虎隊的成員都是受謝文東一手栽培起來的,他們對謝文東、對文東會亦是最忠誠的一支力量。謝文東滿意的一笑,走進農莊之內。

    農莊的院子不小,雖然是黃土地面,卻打掃的乾乾淨淨,看不到一點積雪,地上還有成群的雞鴨跑來跑去,尤其是在土房的門口,拴著兩隻大狼狗,此時正支著犬牙,向謝文東直瞪眼睛。

    「坐下!」一名龍虎隊的青年向兩隻狼狗揮揮手,二犬也聽話,看到他手勢,乖乖坐下,伸著長舌頭,尾巴不停搖晃。

    謝文東等人在青年的指引下,走進土房的內屋。

    房間不大,但卻收拾的一塵不染,空氣也清新。往炕上看,只見厚厚的被褥上躺著一人,頭上纏著白色繃帶,臉色微微蒼白、消瘦,定睛細看,不是高強還是誰。

    三眼急步上前,雙手扶著炕邊,剛要說話,站在旁邊的一人伸手阻止道:「病人現在在睡覺,不要打擾他!」

    三眼這才發現,在房間裡還站著兩名女人,年歲都不大,長得白白淨淨,模樣秀麗可人。三眼一愣,這兩個女人他都不認識,在他印象中,強子也沒有女朋友。林鑫上前,解釋道:「三眼哥,她倆是我請來的護士,照顧強哥日常起居的。」

    「哦!」謝文東和三眼這才、恍然大悟,暗暗讚歎林鑫的細心。

    李爽偷偷瞄著兩名小護士,吧嗒吧嗒嘴,喃喃道:「強子真是艷福不淺啊!」看他臉上的表情,一副羨慕不已的樣子。

    「是嗎?要不你躺在這裡試試!」

    躺在炕上的高強突然睜開眼睛,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李爽,隨後又看向謝文東和三眼、姜森等人。

    「強子,原來你沒有睡啊!」李爽又驚又喜,飛身撲到炕上,一把摟住高強的脖子,先是哈哈笑了兩聲,接著又鳴鳴哭了起來。

    「小爽……」高強低聲道。

    「你的胳膊拿開好嗎?我感覺我快要窒息了!」高強虛弱地說道。

    「CAO!」兄弟相逢,在如此感人的情景下,想不到高強會說出這麼一句狗屁話,李爽非但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把高強摟著更緊。

    「小爽,不要鬧了」謝文東拉開李爽,坐到炕沿,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將高強打量一番,幽幽說道:「傷得怎麼樣?還痛不痛了?」

    「恩……」高強一使勁,挺身坐了起來,謝文東見狀,急忙將他扶住,高強笑道:「剛開始挺難受的,現在好多了。」

    「強子!」三眼坐在高強的另一邊,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帶著苦痛,嗓音沙啞地說道:「對不起……」

    「三眼哥,什麼對不起!」高強轉目對三眼道:「是你救了我!」說著,他從把手伸到褥下,從中拿出一隻變了型的打火機,向三眼手中一遞,說道:「這只打火機的質量不錯,只是頂斷了我的一根肋骨。」

    「強子……」三眼接過打火機,伸胳膊,將高強的脖了摟住。

    兄弟之間,不需要說太多的話,只是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喂、喂、喂!你們不要在抱來抱去的好不好,病人的傷還沒有好呢!」一位大眼睛的護士不滿地說道。

    「就是,幾個大男人摟來摟去的。真是讓人受不了。」另外一位身材高挑的護士小聲嘀咕著。

    林鑫聘請她倆的時候,並未講明自己的身份,兩女自然也不知道他們都是黑社會大哥級的人物,不然,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哈哈!」謝文東被三人逗著仰面大笑,拍拍三眼、高強和李爽,說道:「好了,親熱夠了,再肉麻下去可就讓人瞧不起了!!」

    高強無奈地看了兩名護士一眼,苦笑搖頭。她兩人都是畢業不久的小姑娘,剛剛接觸社會,不明世故,說話直來直去,不過,對他卻照顧有加,這段時間來,她兩人都挨了不少累。

    怕謝文東責怪她二人,高強剛要說話,謝文東擺擺手,示意自己明白。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沓支票,寫了一張十萬元的,撕下,交給她二人,笑呵呵地說道:「多謝兩位這段時間照顧我的朋友,現在,我要將他接走了,這是一點心意。」

    大眼睛護士接過支票,低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在她看來,謝文東的年歲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可出手就甩出十萬,真是太讓人吃驚了。她看著同伴,不敢收下,忙將支票遞回去,說道:「先……先生,我們已經收過費用了,這…..這你還是收回去吧!」

    「沒關係,收下吧,算是額外的獎勵。」謝文東看看兩位可愛的女護士,再瞧瞧面無表情的高強,眼珠一轉,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兩位可以繼續照顧我的朋友!」

    「真的嗎?」兩名小護士聞言,都十分高興,照顧高強這幾天,他覺得他人雖然冷冰冰的,不怎麼愛講話,但為人正直,而且還是一個聽話的好病人。

    「你們同意了?」

    「嗯!」兩名小護士連連點頭。

    高強在旁看著,臉上不知不覺地露發出一絲笑意。

    謝文東讓手下眾兄弟幫忙收拾一下土房裡的東西,然後,帶上高強和兩名小護士,返回DL的龍堂堂口。

    把高強安置妥當之後,謝文東再無牽掛,開始集中精力,考慮如何對付陳百成。

    經過連日的硬戰,草原狼的人員損失慘重,過千的人力,現在還能保持爭鬥的已不足三百人,其餘的大多都身受重傷,在醫院裡接受治療,血殺、暗組、龍虎隊的人員也都各有損傷,入院過半,這些人加上謝文東帶來的二百手下,勉強能湊出六百多人,如果想要運用的話,難免捉襟見肘。

    謝文東找來阿日斯蘭,讓他再調集一批草原狼的人過來。

    阿日斯蘭聽完,面露難色,倒不是他捨不得派人,而是他已把草原狼的精銳全部調了出來,剩下的那些,都是戰鬥力不強的,讓他們過來到是容易,只怕經不起硬戰,丟自己的臉面事小,誤了戰機事大。

    聽完他的顧慮,謝文東仰面笑了,說道:「阿日斯蘭,讓你的人過來,是為了攻擊L省的其他地方,消滅陳百成勢力的餘黨。現在陳百成逃到了長春,各地的人員肯定士氣低落,反抗也不會很強烈,我估計應該沒有硬仗可打!」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打電話。」阿日斯蘭點頭應道。

    謝文東點點頭,從桌案上拿起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支票,向阿日斯蘭前面一推,說道:「這些天來,多虧你的幫忙,牽制陳百成的精力,讓我有機會扭轉劣勢,當然,這給你造成的損失也是很巨大的,這些錢你收下。」

    阿日斯蘭看都未看,正色說道:「東哥如果當我是兄弟,就不要說這樣的客氣話,也不要給我這些錢,何況,一直以來,東哥對我的援助已經夠多了。」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九十二章
    (92)"呵呵!"謝文東笑道:「正因為我把你當兄弟,所以才要給予你援助,因為我想看到的是一個足夠強勢的草原狼,而不是一頭沒落的病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哦……」阿日斯蘭垂下頭,若有所思的沒有說話。

    謝文東再次將支票向阿日斯蘭面前推了推,說道:「拿這些錢去招收更多的手下,辦更多的事情,只有你強壯起來了,才會對我有更大的幫助。收下!」他的語氣不容人拒絕。

    阿日斯蘭不在猶豫,把支票接過,低頭看了一眼,那好長的一串零讓他的手下意識的一哆嗦,心裡默想了一會,才弄明白,那是一千萬。他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支票錢揣好,隨後站起身,說到:「東哥,我現在去打電話叫兄弟來DL!」

    「嗯,去吧!」謝文東點點頭。阿日斯蘭轉身剛要走,謝文東突然想起什麼,抬手叫住他,說道:「阿日斯蘭,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東哥?」阿日斯蘭停住身形,眼中帶有疑問。

    謝文東說道:「曾經和巴特密謀的人,就是陳百成。」

    巴特是阿日斯蘭的弟弟,曾經謀害過謝文東,不過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謝文東所殺,對於此事,阿日斯蘭還是耿耿於懷的,他倒不是怨恨謝文東,而是怨恨鼓惑巴特謀害謝文東的那個人。

    劉桂新歸順謝文東之後,將陳百成大量的情報都告訴給謝文東,其中就包括此事。

    阿日斯蘭聽完,眼中滿是痛苦之色,其中還隱隱含著一絲恨意,他轉回頭,垂首說道:「東哥,我知道了。」說完,他快步走出房間,把門關好之後,身子靠在牆壁上,仰起頭,眼淚流了出來。

    三眼和阿日斯蘭感情深厚,尤其是這段時間來的生死與共,使二人有了患難之交,他見阿日斯蘭悲痛的神色,於心不忍,想追出去安慰幾句,謝文東向他搖搖頭,歎道:「狼受傷的時候,喜歡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獨自的舔傷口。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三眼吸了口氣,握拳捶打桌案,咬牙道:「陳百成這個畜生,原來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算計東哥了!」

    謝文東笑了,也許,更久之前陳百成就有不軌之心了。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就算說了也沒有用,只會增加三眼的愧疚和自責。他點點頭,話鋒一轉,說道:「張哥,我們現在的目標要盡快打下L省的其他地方,不給陳百成的喘息機會。」

    「嗯!」三眼答應一聲,論謀略,他不輸旁人,當然明白乘勝追擊的重要性,他試探性的說道:「東哥,這個交給我來做吧!」

    三眼的確是最佳人選。本來L省就是三眼帶領龍堂和小龍堂打下來的,現在由他去收回,自然是事半功倍。謝文東基本沒怎麼思考,笑道:「張哥,看來有要辛苦你了!」

    其實三眼也只是隨口說說,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東哥到底還肯不肯或者說還敢不敢在重用自己,還是個未知數呢!聽完謝文東的回答,三眼一楞,驚訝道:「東哥讓我去做?」

    「當然!」謝文東笑道:「除了張哥,我再想不出其他的人選了!」

    謝文東這麼安排,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除了三眼對L省比較瞭解之外,也是因為陳百成造反的事,使三眼在社團中的地位和聲望都大受影響,日後自己離開東北的時候,他恐怕難以服眾,所以,現在謝文東要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讓他重樹威望。

    對於謝文東的良苦用心,三眼哪能看不出來,他心中一暖,感歎道:「東哥實在太厚待我三眼了!」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這叫什麼話!如果張哥是庸才,我想厚待你還厚待不起來啊!」

    「呵呵……」三眼有是感激,有是不好意思,搖頭苦笑。

    本來謝文東想在DL多待幾日在返回長春,可是,這時身在長春的陳百成已開始對文東會佔據的四大據點展開猛烈的反擊。陳百成已把長春看成他最後的希望,而被文東會佔領的四大據點對他來說,無疑是眼中釘,肉中之刺,不除不快。他手下的人員眾多,展開的反擊也是相當強悍的。

    沒有辦法,謝文東把收復L省的事情叫給三眼和阿日斯蘭,而他自己則準備帶著李爽等一干兄弟回到長春,與陳百成做最後的決鬥。

    他是想離開,可有些事情偏偏拖住他不讓他走。

    當他要離開DL的前一天,晚上,李爽提議,大家好久沒有在一起聚聚了。不如一起出去吃頓飯。

    謝文東想想也是,點頭應許。李爽在堂口附近的一家飯店訂了包間,等謝文東帶人到了之後,抬頭看了看飯店的門臉,笑道:「小爽什麼時候知道節省了?不選酒店改成小飯館了?」

    李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說道:「酒店那種地方太拘束,實是在這裡吃飯更隨便些。」

    「呵呵!」謝文東,三眼,姜森等人互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仰頭大笑。

    點了酒菜,李爽環視一圈周圍的眾人,說道:「可惜強子有傷在身不能過來,不然人就更全了。」

    謝文東道:「以後在一起吃飯的機會有得是。」

    「也對!」李爽舉起杯子,說道:「東哥,三眼哥,來,干了」

    眾人正邊喝邊聊著,突然之間,房外一陣大亂,接著,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彭!」隨著巨響聲,五行兄弟齊刷刷的亮出手槍,可看清楚進來得人,無人皆是暗驚,偷偷將槍背與身後。

    只見外面走來數名彪形大漢,身上穿的是清一色的軍裝,肋下掛著槍套。一名文東會的小弟從門外擠進來,對著幾名軍人怒目而視,轉頭對謝文東道:「東哥,他們……」

    謝文東擺擺手,示意他退下,不要多言,他心裡也很奇怪,不知道軍方突然闖進來要幹什麼。他仰頭,掃了幾人一眼,含笑說道:「幾位兄弟有事?」

    沒人回答,其中一位帶著上尉軍銜的大漢走到謝文東近前,目光犀利,直勾勾盯著他半晌,然後問道:「你是謝文東?」

    「沒錯!」謝文東身子想後一仰,靠著椅背,說道:「你們找我?」

    「對,找的就是你!」上尉回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證件,說道:「我是中央警衛對第一支隊的隊長計紅喜,奉上級命令,請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

    「等到了,你自然會知道!」名叫計紅喜的上尉傲慢地說道。

    「你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謝文東挑起眉毛,反問道。

    「你是政治部的上尉。」計紅喜想也沒想地說道。

    他回答的如此乾脆,謝文東反而楞了,他不知道中央警衛隊是什麼部門,但既然知道自己是政治部的人還敢找麻煩,這就有些不尋常了。他眼珠轉了轉,說道:「我現在要打個電話。」

    計紅喜搖頭,直截了當地說道:「不行!」

    謝文東瞇起眼睛,笑瞇瞇地說道:「如果我一定要呢?」

    「那對不起,我只能用強的了!」說著,他手放到肋下的手槍上。

    「哈哈!」謝文東大笑,抬手打了個指響,只聽嘩啦一聲,在幾名軍人的周圍,伸出十多支槍口,其中還夾雜著片刀。

    「謝文東!」計紅喜臉色一變,怒聲喝道:「你要幹什麼?」

    「想用強的,我想你用錯地方了。」謝文東站起身,目光如電,直視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想和我比比誰的強多嗎?」

    計紅喜對視著謝文東的目光,慢慢伸出手,指了指窗外。只見飯店的大門前,停有三輛大型號的軍車,周圍站滿了真槍實彈的士兵。

    謝文東轉頭看了看,心中雖驚,但臉上卻在笑,悠悠說道:「你又想和我比人多嗎?你信不信,只要這裡一聲槍響,你帶來的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走掉!」

    顯然,計紅喜平日裡也是囂張慣了的,聽完謝文東的話,他氣得直哆嗦,咬牙說道:「謝文東,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少和我來這套!」這句話是謝文東竟然掛在嘴邊的。他笑瞇瞇地說道:「我還想問問你,明知道我是政治部的人,還敢抓我,你想造反嗎?」

    「媽的!」計紅喜氣得兩眼發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往桌子上一拍,吼道:「打!你不是想打電話嗎?現在就打吧!」

    謝文東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有你的手下,先出去!」

    計紅喜深深地吸了口氣,冷道:「謝文東,我告訴你,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說完,向手下的士兵一甩頭,走出了包房。

    「東哥,這是怎麼回事?」等計紅喜出去以後,三眼等人紛紛起身問道。

    謝文東揮揮,打斷眾人的發問,他轉身走到窗邊,掏出手機,給東方易打去電話。

    還一會,電話才接通,謝文東說道:「不好意思,東方兄,這麼晚了還給你打電話!」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九十三章
    (93)東方易此時在書房看著文件,一聽是謝文東的聲音,還這麼晚打來電話,估計肯定有要事。他哭笑道:「有話就說吧,老弟,又怎麼了?」

    「東方兄,中央警衛隊是個什麼部門?」謝文東疑問道。

    「有啊!直屬於軍委。」東方易想也沒想就回答,頓了片刻,他好奇地反問道:「好端端的,你問這個幹什麼?」

    「呵呵!」謝文東哭笑,說道:「他們找上我,要帶我走。」

    「帶你走?帶你去哪?」問了兩句,東方易才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形,語氣凝重地說道:「你是說,他們來抓你?」

    「看起來是有這個意思。」謝文東眉頭微皺,說道:「帶隊的人名叫計紅喜,陝西口音,差不多有一米八零左右,長得很粗壯……」雖然確實有中央警衛隊這個部門,但謝文東還是有些懷疑對方的身份。

    不等他說完,東方易臉色一變,點點頭,,說道:「這個人我認識,見過幾次面。」說著,他站起身形,揉著下巴嘀咕起來,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

    「我想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謝文東問道。

    「謝老弟,中央警衛隊的權限也是相當大的,你不能招惹,明白嗎?」東方易道:「這樣吧,你和他們先走一趟,我這邊會找袁部長商議,想辦法再把你保出來。」

    聽完東方易的話,謝文東笑了,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部門,他都沒搞清楚,怎麼能隨便跟他們走。何況,走是容易,但回來難,現在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可一旦跟他們去了,那事情就不由他來做主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謝文東不是傻子,他也不喜歡受制於人,估計地冷笑一聲,說道:「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會和他們走的,如果計紅喜和我來硬的,大不了我就拼了,和他大幹一場嘛!想在我的地頭抓我頭,笑話!」

    「啥?」東方易兩眼瞪得提溜圓,說道:「和他們干?你憑什麼?你知不知道,中央警衛隊是直屬於軍委的,他們只要一個電話,就能調派出正規軍隊!和他們打,你不是自尋死路嗎?何況,你要是真打起來,政治部也會受到牽連的!」

    「打不過,我還能跑嘛!」謝文東笑瞇瞇道:「所以說,你想政治部不受牽連,那麼就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我知道,我還會不和你事先打聲招呼嗎?」

    「哦!」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再多說的必要了!」說著,謝文東有意放大聲音,說道:「兄弟,亮傢伙,準備動手!」

    東方易聽到謝文東的喝聲,急得直撓頭,連聲說道:「等等,等等!」

    謝文東笑問道:「怎麼?東方兄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東方易被逼無奈,說道:「其實,具體是怎麼回事,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想是和一個人有關係。」

    「哦?」謝文東眼睛一亮,問道:「是誰?」

    「你還記得杜庭威吧?」東方易壓低聲音。

    「當然。」謝文東當然不會忘記杜庭威,為了和自己掙搶彭玲,他沒有和自己作對,不過,在上海,他利用金三角的關係,讓生活放蕩的杜庭威感染上了愛滋病。算算時間,應該有一年多了。他笑道:「想來,他應該死了吧?」

    「沒錯!不久之前死了。」東方易歎了口氣,說道:「我想,這也正是問題的所在。」

    「什麼意思?」謝文東仰起頭,接著,瞇縫起眼睛,幽幽說道:「你是說,是杜庭威的父親在搞鬼?」

    「嗯!」東方易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像這種敏感的事情,他無法說得太明白。

    「哦!」謝文東恍然大悟,搖搖頭,說道:「如此說來,我就更不能隨他們走了,不然,不等於自入虎口嗎?」

    「可是,你不和他們走,你還能逃到哪去?除非你不想再在國內了。」東方易正色道:「杜老爺子是軍委的頂層人物,不過,我們政治部也是有靠山的,只要把不事情鬧僵,我們就還有餘地,不過,你要是真和他們打起來,那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了,你明白嗎?謝老弟,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和他們走一趟吧,不管怎麼說,軍方會給政治部面子,不敢把你怎麼樣,但是,你若反抗,那性質就不一樣了,我想,這也是杜老爺子最想看到的,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謝文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抽出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足足沉默了半分鐘,他才說道:「喪子之痛,會把老頭子逼瘋的,我落入他的手中,他一定會殺我。」

    東方易一聽謝文東的口氣,頓時急了,他說道:「高層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的,其中錯綜複雜,層層制約,有些事情,即使是最高層首腦都不敢追究。相信我,有政治部的關係在,杜老爺子絕不會動你。」

    正在這時,房門再次被人打開,計紅喜和那幾名軍人又走了近來。他看著窗邊的謝文東,冷冷說道:「時間到了!」

    電話那邊的東方易隱隱約約聽到話音,急忙說道:「謝兄弟,你我的交情也有多年,我絕不會害你,不然我就不會找你回國了!記住,千萬不要和他們鬧翻,不然,你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了……」

    「我知道了!」不等東方易說完,謝文東小聲道:「我會和他們走。」說完,他將電話掛斷,抬起頭看著計紅喜,笑瞇瞇道:「耽誤這麼長時間,很不好意思,我們走吧!」說著,他晃身向外走去。

    其實,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後,謝文東想不走也不行。既然對方確實是中央的部門,謝文東根本不可能和他們鬧翻,他很清楚,那樣只會讓自己死得很快,甚至連逃亡的機會都不會有。個人的力量,和國家比起來,就像螞蟻和大象去比一樣。至於他在電話裡和東方易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逼他說出實情而已。

    想不到他在打完電話之後,態度會轉變得這麼快,計紅喜愣了一下神,隨後身形向旁側了側,讓出房門。

    見謝文東真要和他們走,三眼等人大急,紛紛起來,阻攔道:「東哥……」

    謝文東象眾人擺擺手,然後又微微搖了搖頭,用眼神制止了他們,說道:「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按照我當初安排的那樣去做就好。」

    「可是……」眾人哪能放心就這樣讓東哥和他們走,還是齊刷刷的走上前來。

    謝文東從容一笑,點了下頭,接著,大步走了出去。

    李爽急得圓臉漲紅,一把拉住三眼的袖子,說道:「三眼哥,怎麼辦啊?」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三眼。在人們的潛意識裡,東哥不在,三眼就是絕對的當家人。

    三眼當然也知道謝文東此行的危險,只看對方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傻子也能猜出他們沒安好意,可是,東哥示意自己這邊不要阻攔,何況,對方還帶有軍隊,真打起來,那可是如同造反啊,別說東哥和自己承擔不起,就算整個文東會都會遭到滅頂之災。

    他此時也沒有辦法,急得雙木噴火。眼看著計紅喜要帶人離開,三眼沉聲說道:「站住!」

    「什麼?」計紅喜停住腳步,轉回身,看著三眼,冷笑一聲,道:「你要幹什麼?」

    三眼走上前去,突然摟住計紅喜的脖子,笑呵呵道:「兄弟,我希望東哥不要出事,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

    計紅喜先是一怔,接著,抬手將三眼的胳膊打開,嗤笑道:「不要把黑社會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把我惹火了,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兄弟很厲害嘛!」三眼笑容一斂,突然間,表情冷如冰霜,眼中射出陰狠毒辣的邪光,幽幽說道:「希望,你的家人也會和你一樣厲害!不然,東哥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保證,他們統統都會死得很慘!」

    說完,三眼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向計紅喜晃了晃,仰頭將杯中酒喝個精幹,隨後甩手把杯子仍在地上。

    「啪!」玻璃杯破碎計紅喜的身子也震了一下,他兩眼冷冷地瞪著三眼好一會,重重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出包房。

    三眼對他威脅有用嗎?嚴格來說,是有用的,計紅喜有中央警衛隊的身份,基本沒人敢碰他,又碰不到他,不過他的家人卻不然,他的級別也沒達到能派專人保護家人安全的地步。只是,三眼卻威脅錯了對方,計紅喜只是個小兵而已,他並沒有決定謝文東生死的權利。

    真正有這個權利的人,是計紅喜背後那只巨大的黑手。

    謝文東被帶上軍車,雖然沒有帶手銬,也沒有捆綁,但周圍卻有數名高壯的士兵以及計紅喜看管他。

    汽車啟動之後,直奔軍區的方向而去。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九十四章
    一路無語,車隊直接開入了軍區的大院。在這裡,計紅喜未做耽擱,把謝文東拉下車,直奔院中的廣場走去。

    那裡停有一架直八型號的武裝直升飛機,周圍有數名肩背衝鋒鎗的士兵站崗。計紅喜將謝文東交給身邊的軍人,然後大步走了過去,與一名在飛機前肩扛中尉軍銜的軍官低語幾句,後者點點頭,向飛機周圍的士兵發號時令,快速退了下去。

    計紅喜轉回身,甩下頭,幾名軍人會意,推著謝文東走上飛機。

    直八型飛機內部的空間還算很大,最多可乘坐二十人,謝文東、計紅喜幾人坐在裡面,絲毫不顯得狹窄。

    坐上飛機後,謝文東的心倒是一沉,暗暗思量,對方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他抬起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計紅喜,後者垂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根本不沒有看他。

    飛機的發動機開始轉動,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飛機先是向前傾斜一下,隨後慢慢升空,向西南方向飛去。

    看著飛機飛行的方向,謝文東心中一動,難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北京?

    他這回猜得沒錯,直升飛機確實是奔北京去的。

    一個小時以後,直升飛機在北京北郊外的一座破舊的廠房院中停下,接著,計紅喜欠起身,拉著謝文東的胳膊,從飛機裡跳出來。

    謝文東不喜歡被人拉來拉去,猛的震動手臂,將計紅喜的手掌彈開,冷聲說道:「計上尉,我自己會走!」說話時,他不停地打量四周。這座工廠的建築雖然落魄,但面積十分巨大,光是飛機停落的大院,就有半個足球廠大小,四周圍有倉庫、樓房等建築,不過看起來年代已久遠,款式陳舊,牆體因長期的風吹日曬早已變了顏色。

    正在他張望的時候,一間倉庫的房門慢慢提升,接著,從裡面開出一輛卡車和兩輛大型號叉車,周圍跟著二十多號身穿工廠制服模樣的青年。

    快速到了飛機近前,兩輛大叉車一左一右,將直升機抬起,放於卡車上,接著,二十多名青年上下齊動,用一面帆布將飛機遮蓋住,接著,卡車拉著飛機回到倉庫內。一系列的動作、簡潔熟練,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完成了。再看院中,光禿禿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看夠了嗎?快走!」計紅喜冷冷說了一聲,不再抓拉扯謝文東,率先向不遠處的破舊大樓走去。

    謝文東想開口詢問這是什麼地方,不過,話到嘴邊,他又嚥了下去,看計紅喜那副傲慢的樣子,想必問也是白問。

    跟在計紅喜身後,謝文東進了大樓內,裡面和外面一樣,破破爛爛的,原本大理石的地面被磨得早已失去光澤,灰土土的,一半白一半綠、本就是土得掉渣的牆皮大面積脫落,連樓梯的扶手還是那種老款圖著紅油漆的木頭把手。

    即便如此,在樓門處的收發室裡還坐著兩名保安,看到計紅喜之後,兩人站起身形,計紅喜從口袋裡掏出證件,向二人面前一遞,其中一名保安接過,仔細看了片刻,點點頭,還給計紅喜,重又坐下。

    計紅喜帶著謝文東向大樓裡端走去,直到盡頭,他方停住腳步,謝文東定睛一看,原來面前是座電梯。很難想像,這麼破舊的樓房竟然還安裝了電梯,讓人感覺格格不入,也有些不可思議。

    看了謝文東一眼,計紅喜按下電梯的按扭,只聽卡嚓一聲,電梯沒有打開,倒是按扭所在的長條型金屬盒慢慢伸出,計紅喜從證件中取出一張銀行卡大小的黑色卡片,在其側方刷過,叮叮,金屬盒響了兩聲,隨後,電梯門左右分開。

    「進去!」計紅喜轉頭對謝文東沉聲說道。

    謝文東心中雖然驚訝不已,但臉上卻是笑呵呵地,慢悠悠地從容走進電梯之內。

    計紅喜在後面挑了挑嘴角,暗暗點頭,謝文東這人年歲不大,但這份老成倒是相當了得。他和那幾名軍人也走了進去,按下按扭,電梯門關閉。

    當電梯啟動的時候,謝文東的心明顯提了一下,他眼中閃出驚奇的光芒,雖然,電梯不是向上走的,而是極速向下運行。他們所在的位置明明不一樣,向下走,就等於進入地下了。

    過了十秒鐘,電梯停下,時間是不長,可是以電梯的速度,向下十秒鐘可是到了地下相當深的地方。

    電梯門打開,謝文東眼前一亮,迎入眼中的是和樓內截然不同的景象。寬敞的走廊,乳白色的牆壁一塵不染,光潔的水磨石地面如同鏡面一般,往上看,那一排排的日光燈將走廊空間照得亮如白晝,不時有身穿筆挺西裝或則職業裝的男女步覆匆匆走過。

    「快走……」謝文東疑問道:「是國家的情報部門?」他這是憑感覺瞎猜的,這裡搞得如此隱蔽,地下建築又這般龐大,肯定是極其重要的秘密機構,情報部門是最有可能的。

    計紅喜愣了一下,語氣不善地說道:「問那麼多幹什麼?走!」說完,快步向裡面走去。

    走了好一會,來到一間房門前,他停下腳步,將門推開,向謝文東一揚頭,說道:「把你的表給我!」

    謝文東頗感茫然,沒明白對方要自己的手錶幹什麼,滿懷疑惑地看著他。

    計紅喜再次喝道:「把表給我!」說話間,站於謝文東身後的幾名軍人慢慢向他靠去,好像準備要用強的意思。

    謝文東的腦袋向後偏了偏,看到那幾名軍人的舉動,要打倒這幾人,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難事,不過,那麼做根本沒有意義。他淡然一笑,抬起頭,摘下手錶,向計紅喜面前一遞,他笑瞇瞇地說道:「這塊表很貴重,好好保管,如果壞了,你可陪不起的!」

    「哼!死人還會向我索賠嗎?」計紅喜冷笑,喝道:「進去!」

    死人?謝文東心頭一顫,對方真的要殺自己!他站在原地,愣住了。自己此時已在人家的地頭上,是生是死,真的不由自己決定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謝文東瞇縫著雙眼,目光幽深地看著計紅喜半響,然後再不猶豫,大步走進房間內。

    房間不大,只有二十平米的樣子,牆體是金屬的銀色,看起來很冷,在房間正中,擺放一張和牆體同種顏色的長條桌子,四周擺放幾張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東西,裡面空蕩蕩,也沒有一個人。

    「你讓我進這裡幹什麼。。。。。」謝文東回頭問道。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咣噹一聲,房門被關死。

    謝文東一驚,下意識的回手去開門,可是,房門已在外面上了鎖,他推了幾下,紋絲未動。

    「M的!」謝文東用力拍了門板一下,噹的一聲,發出金屬的回音,這時,他才發現,原來房門是用金屬打造的,他吸了口氣,走進房間內,摸摸牆壁,指尖冰涼,也是純金屬的,再摸摸房間正中的桌椅,同樣是金屬製成,不過,另他吃驚的是,桌椅都已和地面固定,無法移動。

    沒有窗戶,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散發著金屬的冷光,整個空間,如同一個大鐵籠子。

    見鬼的地方!謝文東在放中走了兩圈,最後,脫下外套,往椅子上一放,坐在上面。

    他們把自己弄到這裡要幹什麼?真的要殺死自己嗎?這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謝文東都搞不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謝文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這段時間裡,依然沒有一個人進來,房間靜的嚇人,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彷彿整個世界都消失了似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寂靜,死一般寂靜,其實,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會比寂靜更讓人恐懼的了。尤其是在死亡的壓力下。

    謝文東肘臂拄著桌案,輕輕揉著下巴,皺眉沉思,既然把自己帶過來了,怎麼沒有人來見自己呢?如果說是要殺死自己,那為什麼不把自己身上的武器搜走?想著,他垂下手摸了摸腰間的手槍,還有手腕上的金刀。

    該死的!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對於謝文東來說,在這個封閉、沉寂的空間裡,過的每一分鐘都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無比漫長的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之後,謝文東的額頭已見了汗水,心情忙亂,更加要命的是,在這裡,他已沒有時間的概念,他甚至不知道已經過去幾分鐘,還是幾小時,或是幾天。。。。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發瘋的時候,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忽又冷靜下來。

    對方把自己關在這裡,難道是故意這麼做的?!如果他們想殺自己,早可以動手了,何必還等這麼久呢?如果他們想先得到自己的罪證再動手,也應該早派人過來審問了,為何直到現在還遲遲不見人影呢?也許,正如東方易所說,他們不敢輕易殺死自己,不過,卻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把自己活活逼瘋。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九十五章
    謝文東看過的書很多,其中有過記載,在一個絕對封閉的、無聲的空間裡,即使食物充足的情況下,一個人也是無法挺過一周的時間。人的精神會受不了這種沉默、孤寂的壓抑,往往幾天的時間裡就會精神崩潰。

    難道,他們把這招用在自己身上了?

    計紅喜所說的話,只是在嚇唬自己,給自己製造精神壓力,他不拿走自己身上的武器,偏偏拿走手錶,為什麼?難道就是要讓自己失去時間的概念,進一步逼迫自己的神經,留下武器,是讓自己在承受不了折磨的時候自殺用的?若真是這樣,那這一切的一切安排都太狠毒,也太陰險了!謝文東目光一凝,閃出一道冷電。

    想到這,謝文東站起身,順著牆邊慢慢走動。

    看起來好像是在散步,其實謝文東的眼睛一直在巡視四周,打量周圍的一切。

    很快,他發現在房間頂端的四個牆角處,各有一個圓形的小污點,還沒有一個米粒大,顏色只是比牆體稍暗,如果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來。

    針孔攝項頭!謝文東撲哧一聲,笑了。原來,他們可可能正在哪個角落地偷偷的觀察自己呢。

    哼!暗暗哼了一聲,他回到椅子旁,將外套拿起,抖了抖,鋪在案桌上,隨後,身子往上一躺,雙手掂於頭下,兩眼一閉,睡起覺來。

    當然,這種情況下謝文東是睡不著的,他只是在和對方比耐性。

    他所在的房間的隔壁。

    看著屏幕中躺在桌子上睡覺的謝文東,計紅喜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吃驚道:「他……他睡覺了?」

    在他身旁,還站有兩男一女,其中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色陰沉著,慢慢握緊拳頭。

    「老爺子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幹掉謝文東。」中年人目光冰冷,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沒事,我們就得有事!」

    「吳處長!」計紅喜為難道:「可是,我們不可能直接殺掉他,政治部那關過不去啊!」

    「恩……」這正是最另人頭疼的問題。中年人揉著額頭,低頭沉思不語。

    站在中年人側後方的女郎說道:「處長,別急,只要我們審出謝文東的罪證,就有辦法逼政治部將他剔除掉,謝文東一旦脫離了政治部,失去了庇護,到時,我們想怎麼治他就怎麼治他!」這女郎名叫李佳佳,別看年歲不大,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模樣也俏麗,但說話、辦事都是相當厲害的狠角色,她也是中年人身邊的得力助手。

    中年人姓吳名天虎,身份極不簡單,是中央情報局的第一處長,而中央情報處則屬安全局的分支獨立機構,不歸安全局管轄,直接對中央軍委負責。

    杜庭威的父親,正是吳天虎的頂頭上司。

    「審問謝文東?」吳天虎搖搖頭道:「不要把他當成一般的人愛看待,想撬開他的嘴巴,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我們還不能對他動刑,不然,被政治部抓到口實,又是麻煩。」

    「無論怎樣,總應該試一下!」李佳佳很有棄而不捨、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

    不等吳天虎說話,外面傳來敲門聲,他皺了皺眉頭,說道:「進來!」

    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名中年婦女,她低聲說道:「處長,政治部的袁部長打來電話找你!」

    「你看看!」吳天虎冷笑道:「政治部的老大這麼快就坐不住了!」說著,他邊往外邊走對李佳佳說道:「你想試,就試一下吧,不過不能搞出亂子來!」

    「處長,放心吧,我明白該這麼做!」李佳佳笑呵呵的點點頭。

    謝文東在桌子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四人,帶頭的一位,是個面容靚麗的女郎,後面的三位,則是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

    「謝先生睡的舒服嗎?」女郎正是李佳佳。她夾著公文包,含笑走進房間。

    坐起身,謝文東上下大量她兩眼,在敲敲她升後的大漢,聳肩道:「桌子有點硬,如果再軟點就好了!」

    李佳佳咯咯嬌笑,突然,玉面一沉,冷冷說道:「看起來謝先生還沒有明白現在的狀況。」說著話,她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大眼睛向上翻著,緊盯坐在桌子上的謝文東道:「你是自己主動下來,還是讓我請你下來。」

    謝文東哈哈一笑,飄身從桌子上跳下來,坐到李佳佳對面的椅子上。

    啪的一聲,李佳佳將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冷著臉問道:「謝文東,你知罪嗎?」

    「當然。」謝文東笑瞇瞇道:「我當然有罪!」

    他這麼回答,讓李佳佳頗感意外,難道,吧謝文東關著幾個小時把他關傻了?不過,只要他肯承認自己的罪行,只要他肯承認不是愁受政治部指揮而是他個人的行為,那一切都好辦了!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李佳佳故做鎮定地說道:「把你的所作所為,統統都將出來,你要記住,只有這樣,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說完,他心中又緊張又興奮。直勾勾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動作緩慢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香煙,叼起點煙,突出一口青煙之後,方柔柔地說道:「上帝說過,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罪。所以,我有罪!」

    「啪!」聽完這話,李佳佳氣的七竅生煙,她猛的一拍桌案,身子前探,咬著銀牙道:「謝文東你在玩火,你知道嗎?」說著,他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打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厚厚一沓文件,說道:「零二年,俄羅斯政府抓到一批走私軍火的黑幫,根基他們交代,軍火是賣給你的。你作何解釋?」

    「噢?有這樣的事?」謝文東搖頭到:「我和國外,是有生意上的來往,不過,走私軍火可是違法的,這種事我怎麼會做呢?!」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李佳佳冷聲道:「好!你說這和你沒有關係,那麼,我問你,T市友和山莊的慘案和你沒關係嗎?河北、南京、上海、香港等黑道的廝殺和你沒有關係嗎?還有最近東北黑幫的亂戰也和你沒有關係嗎?」

    謝文東仰起頭,笑道:「你說對了,這些確實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笑瞇瞇的把這些事推得一乾二淨。

    李佳佳握起拳頭,如果不是處長有言在先,她此時真會上去狠狠甩謝文東兩耳光。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推得倒乾淨,不過,沒有用,我隨隨便便就能抓來上百的人證來指證你!」

    「哦!真厲害!」謝文東搖搖頭,接著,目光一挑,笑瞇瞇看著李佳佳,問道:「那你現在為什麼還和我在這裡浪費口舌,快去抓你的人證吧!」

    「你。。。。」李佳佳騰的站起身,指著謝文東鼻子,頓了片刻,她又慢慢坐下,點點頭,說道:「謝文東,我看你的嘴巴能硬到什麼時候?實話告訴你,沒有人會來救你,也沒有人能救得了你,這裡是中央情報處,殺你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不講出實情,你最後只有死路一條,你自己想清楚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說完,她起身,作勢要走。

    他這當然是在嚇唬謝文東,按照常理,這時大多數人會經不起威嚇,乖乖就範。

    可是,謝文東並非常人。他笑瞇瞇地看著李佳佳,一雙精亮的眼睛,兩道奪人心魂的目光,彷彿一下子就能把對方的心事看穿。

    他悠然而笑,說道:「那麼請慢走,不送了!」

    「哼!」李佳佳狠狠瞪了謝文東一眼,收拾起公文包,氣沖沖走了出去。

    她走後時間不長,謝文東就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這麼早就把她氣走,應該再盡量和她多扯一會,這個房間,自己一個人呆著實在太寂靜了,寂靜到讓自己感到害怕。

    世界一下子又陷入安靜,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顏色,有的只是冰冷的牆壁,和冷冷的金屬光澤。

    隨著時間的推移,謝文東甚至開始懷疑世界已經消失,就連他自己都快消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自己的意識快要被磨光了!謝文東站起身,開始在房間內打轉,他故意加重腳步的聲音,不過,這對於他來說是飲鶴止渴,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又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兩小時,也可能是兩天。。。。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在一點點的下降,雙腿像是慣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要使盡渾身的力氣,這時候,他想仰天大吼,也想掏出手槍,將門鎖打壞,直接衝出去,不過,他僅存的理智制止了自己的衝動。

    他不敢停止走動,沒有腳步聲,他怕自己連一分鐘都受不了。

    他扶著牆壁,慢慢蹭著,兩眼似乎也失去神韻。

    看著屏幕中虛弱得渾身是汗、臉上表情一會喜一會怒一會又悲的謝文東,隔壁房間裡的吳天虎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已過去一天半的時間了,政治部那邊催得越來越急,還好,多虧有杜老爺子頂著,不過即便如此,吳天虎也覺得如果謝文東再不崩潰,那自己就要崩潰了。
第九卷 覆手為雲 第九十六章
    (96)「杜參謀長,看起來,謝文東似乎也挺不了幾天了。」吳天虎對身旁的一名中年人笑道,只是笑地很勉強。

    那中年人將近五十多歲,長得斯斯文文,白白淨淨,身穿西裝,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模樣平易近人,但盯著屏幕的兩眼卻在閃動著火光,臉色鐵青,陰沉得嚇人。他轉頭幽幽地看了吳天虎一眼,說道:「老爺子和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怎麼搞定他,那是你的問題。如果你覺得無能為力,那麼,你就該好好考慮考慮自己還適不適合坐在現在這個位子上!」說完,他拿起桌子上的黑皮手套,招呼也沒打,直接走出房間。

    這中年人,正是杜庭威的父親杜祥忠,按理說,他只是一個軍區的副參謀長,並沒有太大的實權,更沒有左右吳天虎職務的權利,但是,他的父親卻有這個能力。

    對這位杜參謀,吳天虎可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送出去,跟在後面連連賠笑道:「杜參謀長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把此事辦好的。」

    「有些事情,不用我說的那麼明白,你自己看著辦吧!」杜祥重哼了一聲,帶著數名警衛,快步走進電梯。

    看著杜祥忠坐電梯走了,吳天虎卻長噓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水,心中暗歎,一面是中央政治部,逼著自己盡快放人,一面是軍委的老頭子,逼自己盡快殺人,他此時感覺自己就像漢堡裡的肉餅,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如果僅僅把這看成是謝文東的問題,那就錯了,說白了,這是政治部在和軍委長期明爭暗鬥的一次大爆發,自己只要一步走錯。那就不是自己的官位問題了,腦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呢!吳天虎撲哧一聲,笑了,不過是苦笑。

    本來以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畢竟謝文東在政治部的地位屬於底層,把他直接幹掉就可以了,不過,政治部的強烈反應讓他頗感意外,也讓他措手不及,連部長袁華都親自出面了,再想殺謝文東,哪裡還那麼簡單。

    吳天虎一籌莫展,是真沒注意了,他返回房間,看著屏幕裡的謝文東,握起拳頭,輕輕垂打額頭。

    謝文東苦,吳天虎也苦,前者在承受著非人的煎熬,後者也好不到哪去。

    感覺自己的體力實在快要到達極限,謝文東扶著牆壁,慢慢坐在地上,腦袋向後一仰,靠著牆壁,兩眼緊閉,一動不動。

    他想睡覺,可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根本睡不著,怕自己一覺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他閉目養神的同時,腦中靈光閃過,既然被困於此,那麼,自己也不要閒著,乾脆制定以後的計劃。

    謝文東做事,向來謹慎,去做任何事之前,腦中總是會把行動的各個步驟由頭到尾的進行一次演練,如同看電影一般,虛擬的畫面一個接一個在他腦海中閃過,他從中挑出問題,然後加以修改,自繼續在腦海中演練,如果這般,直到無懈可擊為止。

    現在,在這個死寂的環境中,他正好用上這個習慣,開始制定起自己以後在長春如何消滅陳百成,如何做到天衣無縫,不給陳百成任何逃脫的機會。

    如此以來,謝文東終於找到事情可做,使自己無法分心,感受外界那股可將人逼瘋的孤寂,他此時,神志完全與外界隔絕,完全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在這裡,他根本就沒有事情的概念,不知不覺,他把長春乃至整個東北的問題都想完,接下來,他開始思慮國內,如果應對青幫,如何與南洪門周旋,當他把這個也想完的時候,他又計劃起如何將洪門的勢力推向世界,如何將全世界的洪門統一起來……

    他不敢讓自己的思想有片刻停歇,還好,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好像永無止境,想也想不完。

    當吳天虎吃完晚飯,回來的時候,一看屏幕,謝文東還坐在牆角處,動也不動,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他暗暗吃了一驚,道:「謝文東不是死了吧?他吸口涼氣,急聲問道:「他怎麼了?為什麼一動不動?是不是死了?」

    李佳佳側頭看了另一個屏幕,說道:「他沒死,身體還有體溫。」她觀看屏幕的畫面模糊,謝文東的身體則是由紅紅黃黃的色塊組成。

    「既然沒有死,那他在幹什麼?」吳天虎腦袋貼進屏幕,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

    「也許,他的神經已經崩潰了!」李佳佳喜道。

    「哦?」若是這樣,可真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啊!吳天虎對她說道:「佳佳,你去看看,謝文東很狡猾,你不要被他騙了!」

    「好的!」李佳佳答應一聲,走了出去。帶上幾名特工人員,

    李佳佳又進了謝文東的房間。

    她的開門聲不大,只發出微乎其微的聲音,不過,這在絕對寧靜的房間裡,無疑如同一顆響雷。謝文東精神一震,抬起頭,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李佳佳,他咧嘴笑了,似問非問地說道:「同志,你的人證找完了?」

    嗡!聽到謝文東的話音,李佳佳的腦袋嗡了一聲,現在,她不得不佩服謝文東的生命力之強,恐怕連蟑螂也比不上他。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臉色煞白,就地一轉身,又走了出去。

    「哇----」出了房間,將房門關死,李佳佳實在忍不住,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叫。兩天沒有吃飯,關在一間絕對封閉、寂靜的狹小空間裡,竟然還能挖苦自己,謝文東的意志力,真是做特工的好材料!李佳佳的心裡對謝文東又氣有恨,同時還有些敬佩。她氣呼呼地走回隔壁,看到吳天虎,她黑著臉說道:「謝文東沒事,精神還好著呢!」

    「媽的!」吳天虎大失所望,狠狠的一捶桌案,不顧身份地怒罵一聲。

    李佳佳眼珠一轉,低聲說道:「處長,要殺謝文東,還有一個辦法!」

    吳天虎精神一振,問道:「什麼辦法?」

    「欲擒故縱!」李佳佳沉聲說道:「我們給謝文東一個機會,一個讓他逃走的機會,然後,再想辦法幹掉他。到那時,謝文東是畏罪潛逃,即使我們殺了殺,政治部也挑不出來我們的毛病!」

    「哦?」吳天虎眼睛一亮,托起下巴,沉思起來。

    想了好一會,吳天虎點點頭,李佳佳的主意確實不錯,就目前來講,這確實可算是個上上策。

    「嗯,不錯!這是個好辦法!」吳天虎邊點頭邊陰陰地笑了起來。

    他們的計劃很好,可是,謝文東的頭腦可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的。若換成旁人,這種情況下確實會選擇逃跑,但謝文東則不然,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沒有看到東方易或者袁華,他絕不走出房間一步,不然,憑他身上的手槍,一個小小的房間怎麼能困得住他。

    吳天虎和李佳佳先是賣一個破綻給謝文東,故意未把房門鎖嚴,沒想到謝文東根本不為所動,甚至連走到房門前去看兩眼都沒有。

    見一計不成,李佳佳又設定出第二計,派一名特工裝扮成政治部的臥底,在深夜時去救謝文東。可後者依然像是一塊石頭,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任憑臥底講得天花亂墜,又是威脅又是許諾。

    折騰了一夜,謝文東依然好端端地坐在房間裡,倒是吳天虎和李佳佳兩人滿面憔悴,瘦了一圈。

    第二天,黎明,謝文東體力虛弱,已無法坐立,只能躺在地上。即便換成旁人,整整兩天的時間不吃不喝不睡,也同樣受不了。

    這樣下去,真是會出人命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謝文東餓死,到時吳天虎自己也沒法解釋,後者無奈,只好讓人送去食物和水。

    得到了食物和水,謝文東的體力總算恢復了一些,看上去,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兩眼又開始閃爍出精亮的光芒。

    上午九點左右,一夜未睡的吳天虎實在熬不住,正準備要回家休息的時候,袁華來了,在他身邊,還有東方易以及數名政治部的高官。

    看到袁華,吳天虎吃了一驚,中央情報處屬特級禁區,政治部的權限雖大,可是也不權擅自進入,除非得到中央高層的特別批准。

    「袁部長。。。」吳天虎楞了兩秒鐘,剛要說話,袁華伸手入懷,掏出一張文件,向吳天虎面前一遞,打斷說道:「這是總理的特批!」

    「啊?」吳天虎吸了口氣,急忙接過,打開一看,冷汗流了出來。

    「吳處長!」袁華嘴角抽動,冷笑兩聲,問道:「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這個。。。」吳天虎呵呵乾笑,手裡拿著文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麼?吳處長對總理的特批還有疑問嗎?」袁華雖然名叫袁華,但他的為人卻一點不圓滑,剛直的脾氣,得理不饒人的性格,使他看起來咄咄逼人。

    一個強勢的部門,除了必須要有強大的權限之外,更需要有一個足夠強勢的老大。袁華掌管的政治部之所以能呼風喚雨,和他性格有絕對關係。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