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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 作者:六道 (連載中)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一章
    謝文東住的地方是北洪門位於上海的臨時據點,只是一座又老又舊的旅館,地方不大,加上北洪門人員眾多,能臨時空出倆房間也算不容易了。

    當晚魯慧明草草吃過晚飯,在房間中徘徊不停,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單獨找謝位東去談談。他悄悄出了房間,去找謝文東,向北洪門弟子一打聽,謝文東正在會議室裡,他快步走去,到了會議室,敲門進去一看,裡面不僅有謝文東,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王雲衫。

    「哦?」看到魯慧明,謝文東坐在椅子上呵呵笑道:「魯兄也來了!」

    魯慧明看看王雲衫,暗道你的動作到快啊!他向謝文東點點頭,強顏笑道:「原來謝先生正在和王兄商量事情,我。。。。。是不是打擾了!」

    謝文東毫不在意的揮手一笑,道:「沒關係,王兄也是剛到。魯兄請坐!」

    說著,他向自己身旁的空座擺擺手。

    「那我就不客氣了!」魯慧明不顧王雲衫快到冒火的眼睛,大咧咧地坐在了謝文東的身旁。

    謝文東看了看二人,仰面輕笑,說道:「兩位,這麼晚的來找我,想必不是來聊家常的吧?!有什麼事,直說吧,憋在肚子裡,你們難受,我看了也難受!」

    魯慧明和王雲衫聞言一震,相互看了一眼,接著,又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後者面露難看之色,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垂首無語。魯慧明眼珠提溜亂轉,過了片刻,他微微欠身,正色說道:「謝先生的眼力果然厲害!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再隱諱,不然,就太不尊敬謝先生了。」說話間,也不忘冷冷瞥王雲衫一眼。他頓了頓,又直截了當地繼續說道:「謝先生,我來找您,是想請您把這次的二十斤白粉都賣給我!」

    王雲衫臉色大變,魯慧明這也太直接,太囂張了吧!自己在這,他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太不給面子了。他表情很陰沉,強壓怒火,拳頭握著嘎嘎直響,看樣子,隨時都可能拍案而起,衝過去與魯慧明搏命。他怒道:「魯兄這話是什麼意思?就你知道錢好賺,別人都他媽是傻子嗎?」

    「王兄不要動怒嘛,這次貨就那麼多,八家平分,每家才兩斤多一點,錢自然也賺不了多少,與其都賺不到錢,還不如讓一家發財,這次我來,下次由你,大家輪流坐莊嘛!」

    「操」王雲衫腦袋一偏,沉聲道:「說得好聽!這次為什麼由你坐莊?為什麼不能是我?貨我都要了,到時,我拿出兩成的利潤出來,你們七家平分,怎麼樣?

    魯慧明冷笑道:」二十斤的貨,只怕王老兄你沒有這麼大的胃口,吃不下去啊!「

    王雲衫針鋒相對地說道:」能不能吃得下,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魯兄你費心了!「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各不退讓,爭得面紅耳赤。

    謝文東坐在二人中間,臉上表情沒有變化,依然是笑呵呵地樣子,心中卻冷哼不已,看樣子,這倆人完全當自己是透明,不存在啊!他從口袋中慢慢拿出香煙,抽出兩根,分別遞給爭吵不休的二人,笑瞇瞇地說道:」兩位,大家都是同道兄弟,應當多親多近,何必為了這點貨而傷了和氣。」

    嗅出謝文東話中有不滿的意思,魯慧明和王雲衫雙雙閉上嘴巴,他倆人也都能感覺到,有對方在場,想要獨吞這二十斤的白粉,基本不可能了。

    魯慧明歎了口氣,撓撓頭髮,對王雲衫說道:「王兄,謝先生說的對,你我也不要再爭了,不如這樣,大家都各退一步,這批貨,你我兩家平分,各佔十斤,王兄意下如何?」

    王雲衫眼睛一亮,略微琢磨稍許,哈哈一笑,說道:「如果魯兄這麼做,那當然最好,我沒有意見。」

    看著他二人,謝文東笑,點著香煙,說道:「兩位,不要忘了還有另外六位老大在等著呢!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當初我答應你們八家平分,現在,不可能只分給你倆家,而不顧另外六家。那樣,我日後在道上還有什麼聲譽可言了?」

    魯慧明和王雲衫聽完,頭都大了,爭來爭去,最後被人家一句話都給否了。王雲衫說道:「謝先生,這次你就把貨賣給我們吧,等下一次,再賣給另外六家,我和魯兄絕不再爭!」

    「是啊!」魯慧明也跟著懇求道:「謝先生,這次您就行個方便吧。。。」

    謝文東搖頭道:「我把貨都給了你們,不僅會得罪那六家老大,還會被同道所不齒,除非。。。。。」他故意頓住,面露難色地沒有把話說完。

    魯慧明急問道:「除非怎樣?」

    謝文東幽幽說道:「除非那六家的老大突然都死了,只有那樣,我才能把貨名正言順地賣給你二人。」

    魯慧明和王雲衫倒吸口冷氣,相互看看,默默無語。另外六家老大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突然死掉,除非,是自己將其殺掉。可是,他六家的實力都不是簡單,對付一家還可以,但同時對付六家就,根本沒有希望。

    見兩人低頭沉思,皆不說話,謝文東也不想逼得太急,給他倆考慮的時間。他站起身形,說道:「好了,這事就到此為止!這三天,兩位在上海好好玩玩,花消算在我的帳上!」說完,他走出了會議室,回了房間。

    謝文東剛進臥室,電話響起,接起一聽,是張倩打來的。他笑了,問道:「這麼晚這我,有事麼?」

    「怎麼,晚上就不能找你啊?」電話那邊傳來張倩撒嬌的聲音。

    謝文東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張倩又問道:「你現在忙嗎?有沒有時間出來?」

    「出去幹什麼?」當然是去玩樓!「

    謝文東看看手錶,時間已經不早,剛想拒絕,可轉念一想,上次,張倩雖然騙了他,但也是無意中幫了他一個大忙,自己還沒好好謝謝她,這次正好藉機回報她一下,想罷,他點頭說道:「好吧!我去哪找你?」

    張倩聽他答應了,心中歡喜,欣然道:「我在人民廣場等你。」

    好謝文東爽快地答應一聲。他對上海並不熟,但人民廣場的位置,他還是很熟悉的。人民廣場就在市政府的後身,他去找榮守旺時,經常路過那裡。剛要把電話掛斷,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的同時不會跟你一起來吧?」

    張倩頓了一下,呵呵乾笑道:「當然不會!」

    謝文東一聽她的預期,就知道她沒有說實話,歎了口氣,說道:「上次,我跟你說過,如果你再敢騙我,我就會打你屁股哦!」

    張倩玉面騰的紅了,低聲說道:「只。。。只來一個同事,可不可以啊?」

    果然,謝文東無奈而笑。

    不等她說完,謝文東打斷道:「那我們等以後再早機會一起出去吧!」

    張倩聞言急了,能約他出來一次實在太難了,等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她急道:「好吧,好吧,我誰都不帶,可以了吧?」

    「嗯!」謝文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人民廣場,四周高樓大廈林立,在鋼筋混凝土打製的城市中,難得的一塊茵茵芳草之地。它的夜景很迷人,遠遠望去,萬點燈火,整齊有序,景象輝映,彷彿黑夜中騰挪的巨龍,承載著都市的繁榮。

    謝文東坐車到了人民廣場後,很容易就在遊人中找到了張倩的身影。

    她穿得隨意,上身是白色的T恤,下身是淺藍色的熱褲,露出兩條白皙修長的纖纖玉腿,配上清涼的吊帶高跟鞋,格外迷人。即使站在人群中,既然很容易讓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謝文東社邊沒有帶太多人,只有金眼一個,既然是出來玩的,他不想太引人注目。

    離老遠,眼尖的張倩就看到謝文東走過來,滿帶笑容,連連揮手。

    她的這個動作,難免不了引起周圍的人側目,人們紛紛目光向謝文東投去,想看看這個漂亮的女郎究竟在等什麼人。等看清楚之後,不少人開始撇嘴,大失所望,這也難怪,如果單從外邊上看,謝文東確實沒有出奇的地方。

    他走到張倩跟前,上下大量她一番,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張倩聞言,心中甜絲絲的,不過仍不饒人地刁鑽問道:「難道,我以前就不漂亮了!」

    謝文東大笑,說道:「也很漂亮」

    「切!」張倩嘟了嘟小嘴,但她臉上的歡喜之色,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她親密地挽住謝文東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們在這裡走走。

    看著周圍一道道嫉妒的眼光謝文東感覺很無辜,他不留痕跡地將手臂從張倩地懷中抽出來,面帶微笑,與她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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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兩人在廣場中漫步。張婧笑問道:「文東哥,你今天有些不大一樣啊!」

    謝文東一愣,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疑道:「哪裡不一樣了?」

    張婧說道:「平時,約你出來都是很困難的,可是為什麼今天這麼爽快?!」

    哦,原來是說這個。謝文東笑道:「我出來的目的,是想謝謝你。」

    這回反倒讓張婧愣住,好奇地問道:「文東哥謝我什麼?」

    「你無意中幫了我一個忙。」謝文東含笑,淡然說道。

    「啊?」張婧俏皮地撓撓頭髮,茫然說道:「我什麼時候幫過你了?」

    謝文東搖頭,笑而不語。他並不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她,黑道的事,讓她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她還是記者,年紀不大,口無遮攔,一但宣揚出來,事情會鬧得很大。

    見他不說話,張婧好奇心大起,著急地搖著他的胳膊,撒嬌地說道:「文東哥,你說嘛,快說啊!」

    謝文東只是笑,隨口道:「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我不幹!」張婧不依不饒,繼續摟著謝文東的胳膊,搖來搖去,嬌聲道:「你現在就說嘛!」

    她這個樣子,引來周圍很多行人注目,尤其是男人。這時,三名黃頭髮,白皮膚,歐洲人模樣的青年走過來,六隻眼睛,看著張婧,皆閃出異樣的光彩。

    其中一名身材高壯的青年問道:「小姐,你需要幫忙嗎?(英)」

    沒想到會引來外國人,張婧搖頭而笑,道:「不需要,謝謝!(英)」她畢竟是做記者一行的,英語說得很流利。

    她這一笑,讓那青年神智一蕩,暗讚一聲好漂亮!在他印象中,還沒見過這麼迷人的東方美女。青年目光一轉,看向謝文東,打量他片刻,嘴角一撇,毫未放在心上。他伸出手,說道:「我叫尤迪安,能和你交個朋友嗎?(英)」

    張婧知道,歐洲人的個性很開放,並未在意,她搖頭一笑,說道:「我並不認識你。(英,以下略)」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就認識了。」青年風趣地說道。「是啊!」另外兩名外國青年也走過來,附和說道,同時,目光在張婧身上游來游去。

    張婧對後面那兩青年生出厭惡,玉面一沉,沒有說話。

    高壯青年似乎也感覺到了,皺皺眉頭,不滿地回頭看看兩個同伴,接著,笑呵呵道:「小姐,我初次來上海,很喜歡這裡,但是卻並不熟悉,如果你肯做我的嚮導,我將十分感激,作為報答,我每天給你兩千元的報酬……」

    他用這一套,在上海還騙過很多女孩子,不過,用在張婧身上,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張婧說道:「對不起,我有我的工作。」

    高壯青年道:「如果你覺得報酬少,我可以增加,三千怎麼樣?」

    謝文東歎了口氣,這種人,本質上就是無賴,只是有了外國人的身份,變得與眾不同了。他說道:「對不起,我的朋友並不想做你的嚮導。」

    高壯青年瞄了一眼謝文東,問道:「你是她的男朋友嗎?」

    謝文東搖頭道:「不是。」

    「那就請你閉嘴,我在和這位小姐說話。」高壯青年沒把謝文東放在眼中,或者說,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把中國男人放在眼裡。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不過,他很快又平靜下來,悠然說道:「如果你的耳朵不聾,你應該已經聽到,這位小姐剛剛拒絕了你的邀請。」

    「我不想和你說話。」高壯青年傲氣十足地說道。

    「看來,我不得不再重申一遍,她是我的朋友。」謝文東笑瞇瞇道。

    「小子,你想打架嗎?」另外一名身材不高,卻十分敦實的青年走上來,晃著粗壯的手臂。在中國,政府為了國家的形象,為了避免外交爭端,讓外國人受到重重庇護,使其儼然已成為人上人,而本國百姓卻很可笑地在自己國家輪為二等公民,出於種種的畏懼,普通人根本不敢招惹外國人,哪怕是受了欺負。

    有些外幗人在自己的本國,可能什麼都不是,過著最下等的生活,但到了中國,搖身一變,就可以耀武揚威,肆無忌憚。

    謝文東不是普通人,更不會把他們揮舞的拳頭放在心上,見狀,他仰面而笑,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輕蔑,即使是外國人也能看得出來。

    「媽的!」敦實青年罵了一聲,向前一近身,幾乎要與謝文東貼在一起。

    「文東哥,我們走吧!」張婧看出事情不對勁,拉著謝文東就要走。高壯青年晃身,攔住他倆的去路,笑嘻嘻地說道:「小姐,他可以走,但你不可以。」

    「你想怎樣?」張婧秀眉緊皺,又驚又怕地問道。

    「上海的夜景這麼美,不如,我們一起去逛逛吧!」高壯請年露出本性,慢慢向張婧靠去。

    當麻煩找上門的時候,退縮是沒有意義的。謝文東吸了口氣,柔聲說道:「夠了!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

    「小子,你能把我們怎樣?」敦實青年幾乎是與謝文東臉對著臉,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暗中用力,狠狠掐住他的肩膀。

    「呵呵!」謝文東搖頭一笑,猛然間,他腦袋向上一頂,腦門正撞在敦實青年的鼻子上。啪的一聲,敦實青年的鼻樑骨被謝文東一頭撞碎,鼻口竄血,雙手掩面,踉蹌而退。

    不動手的時候,謝文東可能會柔順得像隻貓,可真打起來,比下山的猛虎還要凶狠。

    打架時,他不會把自己的對手當成人看,那會讓他心軟,在他眼中,自己面前的敵人只是出生,自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擊垮他。這是他的一向原則。

    他根本不給敦實青年喘息的機會,連續兩個箭步,衝到他近前,同時,一拳擊出,打向對方的胸口。

    他的爆發力太強了,拳頭打出,竟然掛著風聲,只聽喀嚓一聲,敦實青年的肋骨被他一拳打折兩根,胸前凹下好大一個坑。

    撲!敦實青年噴出一口鮮血,兩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可是,他的身子剛倒一半,謝文東伸手壓住他的腦袋,暗喝一聲,猛地向地面按去。

    啪!青年的身子橫著倒地,腦袋被謝文東單手按著,重重撞在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青年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鮮血優他的腦下,潺潺流出。

    看到血,周圍原本駐足圍觀的群眾直嚇得連連倒退,不少人開始四散逃跑,但也有幾個膽大的,仍站在遠處觀望。

    見敦實青年一動不動,確實沒了反擊能力,謝文東站起身,甩了甩手掌上的血跡,目光一挑,笑瞇瞇地看向另兩名外國青年。

    誰能想到,這身材不高,體形纖瘦,弱不禁風的青年打起架來竟然如此之狠,甚至近乎於殘忍。

    一名青年大吼一聲,掄起拳頭,向謝文東衝去。

    這種毫無技巧可言的直衝直撞,對謝文東來說,威脅幾乎是零。

    等那青年衝到他近前,一拳馬上要打到他鼻子的時候,謝文東微微側身,突然一提腿,踢出一腳,腳尖不偏不正,剛好點在青年的下巴上。

    青年身子隨之一震,兩眼翻白,打到謝文東鼻前的拳頭再也打不下去,搖晃幾下,身體軟綿綿地摔倒。他躺在地上,似乎還有神智,瞪大眼睛,想從地面爬起,但身體卻不受他的控制,無論怎麼使力,只是在地面蹭來蹭去,四肢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

    謝文東知道自己那一腳會對青年造成的傷害有多大,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向最後那高壯青年不緊不慢地走來。

    高壯青年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兩名同伴,眨眼工夫,都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這……這瘦弱的中國青年簡直不是人!他心中生寒,剛才的威風早拋到九霄雲外,他踉踉蹌蹌地向後退著,顫聲說道:「你……你要幹什麼?我是外國人,你要是敢打我,你……」

    他不是很聰明,既然謝文東已經打倒兩個,難道還差他一個嗎?他此時還用言語威脅,只會更加勾起謝文東怒火和厭惡。

    謝文東走到他近前,近到兩人之間已沒有距離,他一手搭在青年的脖子上,同時,貼近青年耳邊,幽幽笑道:「你記清楚了,我叫謝文東!」話音剛落,他放在青年脖子上的手突然加裡,嘎巴一聲,高壯青年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脖骨已被謝文東活生生掐斷。

    這三名外國青年可以說很倒霉,如果找上別人,可能會佔到便宜,可是,他們偏偏選上了謝文東,而不幸的是,謝文東又是個殺人時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壞蛋。

    看著高壯青年慢慢滑倒的身子,謝文東嘴角一挑,掏出手帕,緩緩地擦著手新,說道:「你很幸運,因為我不想殺你,不過,你最好滾得遠遠的,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你不會再這麼好運!」

    高壯青年脖骨已斷,腦袋不自然地向一旁耷拉著,想要說話,可是,他嘴裡只能發出咯咯的嗚咽聲。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三章
    文……文東哥,你……你把他殺了……?」張婧看著高壯青年扭曲的表情,顫巍巍地問道。

    謝文東一攬張婧,讓她的身子轉向別處,低聲說道:「只是受了傷,不過,他死不了。」

    張婧抬起頭,木然地望著他,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看出她眼中的驚駭、懼怕,謝文東暗暗苦笑,在旁走出兩步,拉開自己與張婧的距離,表情淡然,幽幽說道:「不用奇怪,我本來就不是好人,我是個壞蛋。」

    他說得很平淡,但是,張婧卻在他的話語中聽出幾分寂寞、傷感的味道。她身子一震,忙拉住謝文東的手,正色道:「文東哥,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還沒有說話,只聽一陣警笛聲,接著,兩輛警車飛速駛來,停靠路邊,車門齊開,從裡面竄出六名警察,肋下都別有手槍,直奔謝文東所在的方向跑來。金眼一驚,急忙跑到謝文東近前,急聲說道:「東哥,警察來了,我們快走!」

    剛才,謝文東一人單條三名外國青年時,金眼沒有出手,因為他看得出來,那三人,根本不是東哥的對手,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警察手裡可是有槍的。

    謝文東舉目望了望,搖搖頭。他和金眼一起跑掉沒有問題,但張婧怎麼辦?警察抓不到他,肯定會扣留張婧,如此一來,對她的工作和生活都有影響。

    他站在園地沒動。金眼大急,說道:「東哥,你怎麼還不走?」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逃?」謝文東不想說出他不逃走是因為張婧的關係。眼看警察越來越近,金眼急得只跺腳,不知道東哥今天是怎麼了,明明能避開麻煩,卻偏偏避。

    很快,警察跑到近前,先是低頭查看三名外國青年,見傷勢都十分嚴重,其中一名老警察對手下人大聲說道:「快打急救電話!」說完,他環視一周,問道「這是誰幹的?」

    周圍群眾聞言,嚇得連連退後,如此一來,站在場中的謝文東、張婧、金眼三人更加扎眼。

    老警察看向他三人,當啾到謝文東手上的淡淡血污時,他眼睛一亮,邊向謝文東慢慢走去,邊將一手放到槍把上。老警察打量謝文東一番,問道:「這是你幹的?」

    謝文東嗤笑一聲,毫不在意,點頭道:「沒錯,是我幹的。」

    「你好大的膽子!「沒想到他就這樣大咧咧地承認了,老警察差點氣笑,用手一指地上的三名外國青年,問道:」你不知道他們是外國人嗎?」

    「當然知道。」謝文東聳肩道:「不過,我有我動手的理由!」

    「狗屁理由!」老警察拔出手銬,同時,伸手去抓謝文東的手腕,說道:「小子,這下你惹的事可大了,你把你的什麼理由,留到進警局以後再說吧!」說著話,就要給謝文東帶手銬。

    張婧見狀,忙說道:「警官,你搞錯了,是他們先糾纏我,文東哥才動手的。」

    老警察轉頭看了狀一眼,暗道一聲漂亮!他搖頭說道:「小姑娘,沒你的事,再敢多話,把你也一起帶回警局!」

    狀還要解釋,謝文東抬下手,示意她不要多言,接著,他手腕一翻,反扣住老警察的手腕,身子向前一探,說道:「警官,我看手銬還是免了吧,你不就想讓我和你走一趟嘛!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跑的。」說著,他將老警察的手腕甩開,大步流星,直奔警車而去。

    「嘿?」老警察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犯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勾勾目送謝文東走進警車,「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來頭!」拉警察把手銬重新別到肋下,歪著腦袋,走向警車。

    張婧追上去,大聲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都說了,是他們先糾纏我的,所以文東哥才動手,你怎麼還要抓他?」

    「少囉嗦!」老警察皺著眉頭道:「究竟怎麼回事,不用你來和我說明,我自然會調查清楚。就算你的是真的,可是,他打人打得這麼重,也罪責難逃,何況,人家還是外國人,一旦上面追究下來,也夠判個十年八年的。」說完,老警察回到竟車,準備帶謝文東回警局。

    張婧小臉通紅,急出汗來,她一把拉開車門,怒聲說道:「你們太不講道理了,要抓,連我一同抓了吧!」

    老警察特被她糾纏急了,氣呼呼地下了車,說道:「你這個小姑娘怎麼不知道好歹,你想進局子,我就成全你!」說著,他把狀也拉上警車。

    警車裡的謝文東拍拍額頭,狀這不是自找麻煩嘛!自己之所以沒有逃走,完全是因為她的關係,現在倒好,她主動請纓,隨自己一起進了警察局。

    「去就去!我就不相信,還沒有王法了!」張婧一彎腰,鑽進警車,坐到了謝文東的旁邊。她笑嘻嘻地說道:「文東哥,你別怕,等到警局,我幫你解釋!」

    謝文東撇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別過頭去,看向窗外。

    張婧能感覺到謝文東在生氣,只是不知道他在氣什麼,自己做了這麼大犧牲陪他一起進警局,他不感激自己也就罷了,怎麼還生起氣來,真是讓人搞不懂!最後,她下了個結論,謝文東是不是壞蛋還不一定,但他肯定是個怪人。

    路上。謝文東淡然說道:「你可以不用來的。」

    「什麼?」想不到一直沉默無語地謝文東

    東突然那對自己說話,張婧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她才弄明白謝文東的意思,笑道:「你是我的文東哥嘛,看到你落了難,我怎麼會獨自逃走呢?何況,這件事由是因我而起。」

    小丫頭倒是講義氣!謝文東臉上表情沒有變化,心裡卻樂了。如果張婧是男的,他一定會收她做兄弟!可惜,她是個女人,黑道這種東西,又恰恰是不能讓女人碰的。

    他不再說話。車內又陷入沉悶。

    很快,警車開到分局,謝文東和張婧被老警察帶進警局大樓內。

    先是一番例行公事的盤查,詢問他良人的姓名住址等個人情況。老警察拿著紙筆,一本正經的一一記下,接呵責,他對謝文東說道:「把你怎麼打人的事情經過講一遍吧!」

    謝文東一笑,將事情的原由大致說了說。他的語速很快,說完之後,老警察還在紙上寫個不停。

    他站起身形,說道:「大致,就是呵責個樣子,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此言一出,別說老警察愣了,一旁的張婧也像看怪物一樣啾著他。

    過了片刻,老警察被他氣笑了,從口袋中拿出香煙,點著,吸了一口,用雙指夾著煙尾,指著謝文東的鼻子道:「小子,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老實告訴你,你打傷了人,還是外國人。你知道嗎?這是涉外案件,後果是很嚴重的。你還想走?做什麼白日夢呢!對了,剛才醫院剛剛打來電話,以證明他們都是美國人。」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謝文東反問道。

    老警察眉頭擰個疙瘩,問道:「小子,你什麼意思?」

    謝文東道:「我問你,這裡是中國還是美國?」

    老警察欠起身,道:「小子,你在耍我嗎?這裡當然是中國!」

    謝文東冷笑道:「既然是中國,美國人欺負到我的頭頂上,難道還要我默默忍受嗎?」

    「別他MA的和我說這些。」老警察嗤道:「我不管,總之,你打外國人就是不對…………」

    謝文東瞇起眼睛,他並不生氣,更多是,從內心深處產生一種被嚴重侮辱的感覺,這個不是個人的受辱,而是一個民族的受辱。他輕輕敲打桌面,半晌,柔柔一笑,說道「你他MA也別和我說這些!,是我打的,該說的,我也都說完了,但是,我不會留在這裡,因為這裡讓我覺得噁心!」說完,他拉起張婧,動身就準備往外走。

    愣了一下,老警察才回頭神來,急追兩步,擋住謝文東的去路,怒道:「小子,還反了你不成?!你給我坐回去!」

    謝文東嘴角一挑,露出一絲陰笑,說道:「如果我說不呢?」。

    「你想逃走?」老警察虛張聲勢地將手又放到肋下的槍把上。

    「別和我來這一套!」謝文東猛的一揮手,將老警察的警帽打掉,說道:「我想走,憑你,是攔不住我的!」

    警帽被打掉,老警察什麼時候受到這樣的羞辱,他咬牙道:「你……你敢襲警!」看得出來,他快被氣瘋了,手指哆嗦著,從肋下掏出手槍,抬手一指,將槍口對準謝文東的腦袋。

    可是,他的槍口並沒有指到謝文東的頭,而是頂在一張小紅本子上。

    他怔了怔,先是看眼謝文東,接著,看向那小紅本子,只見上面印有『中央政治部』五個燙金大字。

    「這……這是什麼……」顯然,老警察沒見過這東西,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小紅本的背景肯定不簡單,尤其是『中央』這兩個字,份量大到可以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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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的眼睛瞎了還是你不認識字,用我讀給你媽?"謝文東一字一頓地冷聲問道.

    老警察經驗很豐富,見謝文東底氣十足的樣子,知道今天惹到茬子上了.他咽口唾沫,沒有說話.這時,其他的值班警察聞聲趕過來,看到老警察手中的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紛紛問道:"老曹,怎麼回事?"

    "你……你們看看,他拿的證件……是什麼部門的?

    「中央政治部?」一名青年警察攏頭道:「這是什麼不問,沒聽說過啊!不過名字倒是很挺嚇人的……」

    「別亂講!」老警察打斷他,剛才還怒色滿面的臉瞬間擠出慢慢的笑容,他將手槍收起,客氣的說道:「這位小兄弟,我有眼不是泰山,請問你是……」

    「去問你的局長!」看著他那張隨機而變的臉,謝文東覺得噁心,懶得多言,拉起張婧往外走去。

    老警察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過,他還真不敢上去阻攔。中央政治部是個什麼部門,他確實沒聽說過,但只聽名字就知道不簡單。他十分老道,看謝文東和張婧已走出房間,向其他的警察一甩頭,低聲道:「你們先去拖住他,我給局長打電話!」

    「好!」幾名警察拋出房間,追上謝文東,笑呵呵地說道:「小兄弟,別生氣,剛才都是一場誤會……」

    老警察趁機拿起話筒,給局長打去電話。他向局長一問中央政治部是個什麼部門,後者一愣,反問道:「好端端的,老蕭(圖片上是這樣的,和前面的姓氏不同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局長,我今天抓了一個人,他身上帶有中央政治部的證件,」

    「什麼?」局長一聽慌了,大聲問道:「你把中央政治部的人給抓了?你瘋了嗎?」說這話,他打了個冷戰,急又問道:「你抓的人長什麼樣子?」

    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卻穿著中山裝,長相普通,但眼睛倒特別,又細又長……「不等他說完,局長歎了口氣,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了,他叫謝文東是吧?」

    「局長,你怎麼知道?」老警察驚訝的問道,剛才,自己盤問青年時,他確實說他叫謝文東。「他,很厲害嗎?」

    「廢話!」局長沒好氣的說道:「謝文東這個人,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即使市局局長能不能惹得起都不一定呢!」

    「啊?」老警察吸了口氣,想不到這青年有這麼打來頭,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局長,那我現在怎麼辦?」「什麼怎麼辦?趕快放人啊!」「可是,他把那三個美國人打上了……」你懂得什麼?政治部餓事,你我都管不了,別說了,快放人!就算你做警察做夠了,我這局長還沒當夠呢!總給我惹麻煩!「

    「是……是!」老警察掛斷電話,著急忙荒向外跑去。

    當他來到警局大廳,只看到幾名警察站在那裡,謝文東和張婧已不知去向。

    「啊?」幾名警察沒反應過來。老警察搓手道:「就是剛才被我抓來的那個小子!」「他……」一名警察抬起手,木然地指了指警局外。

    老警察舉目向門外望去,看清之後倒吸了口氣。

    之間,警局門外,停滿了大小不一的車輛,大致數數,至少在二十輛往上,幾乎將警局門前的街道都給堵塞,數不清的黑翼漢字站在車輛兩旁,一各個面容冷峻,殺氣騰騰,雖然沒有一個人拿有武器,但那陣勢,頗有氣吞山河之勢。

    在上海,謝文東並沒有多大的名氣,知道他底細的警察也不多。但身為北洪門的老大,勢力擺在那裡,真亮出來,任誰也都會被震住。

    老警察長大嘴巴,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兩步,張口結舌地自語道:「他……他究竟是什麼人啊……」

    謝文東被警察帶走,金眼第一時間通知任長風。現在,東心雷受傷住進醫院,謝文東不在時,北洪門主食的就是任長風。任長風和東心雷不一樣,後者比較沉穩,或者說保守,做事低調,以求穩為主,但任長風性情張揚,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放在眼裡。

    他一聽東哥被抓,眉毛都立了起來,當即下令,調動出二百多號幫眾,帶上刀槍棍棒,斧鉞鉤叉,坐車直奔警局。按他的意思,警局若放人,也就算了,若不妨,今天酒吧警局連窩端掉。

    還好,他道人剛到警局門口,正好趕上謝文東拉著張婧往外走,才沒有做出過激的事來。

    把謝文東讓到轎車內,任長風做到副駕駛座上,回頭看眼張婧,然後問道:「東哥,警察沒為難你吧?」

    「呵呵!」謝文東一笑,擺手說道:「他們不敢!」頓了一下,他問道:「長風,怎麼帶這麼多兄弟過來?」

    「我怕那幫披著警皮的兔崽子不放東哥,所以就多帶一些兄弟過來,是在不行,***一把火把他警局燒掉!」任長風仰著腦袋,咧著嘴。

    謝文東被他逗笑了,搖搖頭,淡然道:「長風,你太衝動了,讓兄弟們開車,走吧!」

    任長風也知道自己衝動,容易壞事,鬧鬧頭髮,嘿嘿一笑,道:「東哥,我是說這玩,怎麼真會那麼做呢!」說著,他搖下車窗,把手伸到窗外,打個指響,隨後向前指了指。

    車輛兩旁的大漢見狀,紛紛回到車上,啟動車輛,返回北洪門分部。

    自從警局出來,到坐進車內,張婧彷彿身在夢中,她知道謝文東的身份不簡單,但她絕沒有想到,會這麼厲害,先不說中央政治部是個什麼部門,單是這數百的手下,就是夠嚇人的了。他究竟是政府機關人員,還是黑社會的大頭子呢?張婧越來越迷糊,也越來越看不懂謝文東這個人。

    謝文東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也能體會到她現在的心情。他平淡說道:「你對我的底細很感興趣,總是找機會問我,可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惡魔不願意告訴你了吧!」

    張婧一震,小聲地問道:「文東哥,你是黑社會的老大」

    事已至此,謝文東也沒什麼好隱瞞了,即使想隱瞞,也瞞不住,畢竟張婧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他點頭說:「可以這麼說。」

    雖然早有準備,但張婧聽完,心中還是一顫。在大多數人心中,黑社會是罪惡的根源,是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沒有人天生就喜歡黑社會,張婧也不例外。

    他心有不甘,又問道:「可是,文東哥,你在警局裡,拿出一個張寫有中央政治部的證件,那又是什麼?你是這個部門的人嗎?而且,這個部門又好像很厲害,亮出證件之後,連警察都不敢碰你了。」

    謝文東點頭道:「中央政治部,直屬中央領導,地方機構,確實不會也不敢輕易去招惹。」

    張婧聽完,心頭又是一亮,她充滿疑問地看著謝文東,道:「可是……」

    「可是很不合情理,對吧?」謝文東幫她把話說完。

    「嗯!」張婧點起頭,說道:「你既然是中央政治部的人,又怎麼會是黑社會的老大呢?難道……」說著這,她眼睛精光閃閃,向謝文東靠了靠,幾乎整個人都貼在謝文東身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難道,你是混入黑社會臥底的?」

    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夠低,不過,還是被前面的任長風聽得清清楚楚。

    謝文東和任長風皆忍不住哈哈而笑,後者轉回頭,笑道:「東哥,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呵呵!」謝文東無奈而笑,張婧的想像力還真夠豐富的,可能是警匪片看的太多了。他搖頭道:「我不是臥底。」

    「那為什麼會……」說到這,張婧一驚,瞪圓眼睛,問道:「難不成,是中央政府支持你做黑社會老大的?」

    「嗯,這個答案還算比較接近,不過,也只是僅僅有些接近而已。」顯然,任長風對張婧的第一印象不錯,笑哈哈地接口說道。以他的為人和性格,平常很少會有和女生打屁。

    謝文東說道:「不能這麼說,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現在的社會,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和中央打交道,也是這樣。」

    不明白事情原有的張婧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搖晃著他的胳膊,嬌聲說道:「文東哥,你就給講講你以前的事吧!」

    謝文東笑道:「你是記者,有些事情,我不適合告訴你。」

    張婧立刻豎起雙指,說道:「文東哥,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把關於你的事情報道出去!」

    謝文東笑問道:「那今天的事情,你會不會報道呢?」

    張婧足足沉默了半分鐘,最後,深深吸了口氣,好像下了重大決心似的,說道,我,不報道!「

    對於一位在媒體界工作的年輕人,有重要新聞而不報,也是意見很折磨人的事。

    謝文東仰面一笑,說著:」我看你得表現!」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張婧嘴上說不報道,但她回家之後,立刻起稿了,寫了一遍文章用電子郵件交給報社。只是她這個稿子不是新聞報道,而是以『心情故事』的形式寫出來的。

    她沒有寫出謝文東的名字,也沒有提及警局發生的事,重點寫的是外國人在上海旁若無人的任意胡為,以及外國人生亂時國人的膽小懦弱,冷眼旁觀。張婧的筆鋒鋒利,寫出來的東西也令人深思。

    第餓額天,早晨,當謝文東邊喝著牛乃邊看報紙時,發現了張婧的文章,看完之後,他呵呵一笑,暗道一聲好聰明的丫頭!

    他可以用拳頭來解決問題,而張婧卻能用筆桿子紕漏問題,這無疑比他的那一套要管用的多。

    謝文東性情極好,叫來一名小弟,塞給他兩百元錢,然後說道:「兄弟,幫我買束鮮花,送到報社去!」

    那小弟撓撓頭髮,問道:「東哥,買什麼花?送給誰啊?」

    謝文東也不知道送什麼樣的花合適,隨口說道:「你看著辦吧!她叫張婧。」

    「哦!」小弟答應一聲,轉身要走,謝文東又叫住他,道:「等一下!」說著,他拿出一張紙條,提筆在上面寫道:「寫的好!」他將紙條疊好,交給小弟,說道:「把這個夾在花裡!」

    「好的,東哥!」小弟笑呵呵接過,然後小心地揣進口袋中,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上午十點多時,謝文東收到張婧發來的短信:「花很漂亮,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很浪漫的人。:)」

    謝文東看罷,哈哈而笑,在上海的這些日子裡,很少有過像現在這樣溫馨又快樂的時候。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張妹妹』。也許不是自己的麻煩,而是一塊寶呢!

    這時,房門一開,李爽從外面大步流星走了進來,見謝文東臉上掛著笑容,他好奇地問道:「東哥,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謝文東收起手機,看了李爽一眼,然後仰起頭,似在沉思什麼。李爽一愣,不明白東哥見了自己怎麼就變成這個表情了。過了片刻,謝文東說道:「進屋的時候要敲門,我這已是第五十五次提醒你了。」

    「啊?」李爽揉揉下巴,疑道:「東哥提醒我過那麼多次嗎?」說著,他嘿嘿一笑,道:「我記不清了。兄弟之前,沒有那麼多講究吧?!」

    謝文東歎了口氣,無奈而笑,道:「兄弟之間也是要講究禮貌的嘛!」

    李爽哦了一聲,說道:「東哥,我記住了。」

    「嗯!」謝文東點頭道:「你這也是第五十五次和我說這樣的話了。」

    正說著話,敲門聲響起,任長風走進房內,對謝文東說道:「東哥,魯慧明和王雲杉要見你。」

    「哦?」謝文東瞇起眼睛,幽幽一笑,金錢的力量還是相當巨大的,看來,他兩人最終還是沒能經得住誘惑。他揚頭說道:「讓他倆進來吧!」

    「是!」任長風點下頭,走出房間。李爽快步跟了出去,來到走廊,他神秘西西地問道:「長風,你進東哥的辦公室總是會先敲門嗎?」

    任長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點頭道:「當然了,這是禮貌,也是尊敬嘛!」

    李爽藥著大腦袋,嘟囔道:「你怎麼和東哥說得一樣?!」。「是嗎?」任長風笑了,道:「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和東哥說話的語氣一直都很像……」

    「你可以拉倒吧!」李爽揮揮手,轉身走開了。

    時間不長,魯慧明、王雲杉二人走進辦公室。不等他二人開口,謝文東笑問道:「兩位,在我這裡住得還習慣嗎?」

    「很好,很好!」魯慧明連忙說道:「昨晚,我睡得很舒服!」

    你這話騙鬼,鬼都不會相信!只看他兩人通紅的眼睛,就知道二人一夜基本沒怎麼睡覺。他也不點破,笑道:「那就好。」他擺擺手,示意兩人坐下,問道:「魯兄和王兄來找我,所謂何事啊?」

    「哦……」魯慧明搓著手,看眼王雲杉,沒用馬上答話。後者吸口氣,說道:「謝先生,我魯兄已經決定了,這次的貨,我二人包下了。」

    果然如此!謝文東瞭然於胸,不過,他故意裝成糊塗的樣子,問道:「兩位包下了?那我怎麼向另外的六位老大交代?」

    「謝先生無須交代。」王雲杉道:「他六人這次來上海,就不會再回日本了。」

    「哦?」謝文東故作茫然地問道:「為什麼?」

    王雲杉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和魯兄想在上海做掉他六人!」說完,他頓了一下,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文東的反應,接著問道:「謝先生意下如何?」

    謝文東先是愣了愣,然後說道:「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解決,後果將會究竟如何,我一概不過問。」

    王雲杉點點頭,向魯慧明使個眼色,示意該他說話了。後者呵呵一笑,只是,他的笑很勉強,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舒服。他身子先前湊了湊,說道:「六家老大,若論單個的實力,並不是很強,可是,聯合在一起,就不能小窺了。我和王兄若真做掉他六人,只怕,六家幫會會聯手對付我倆,我和王兄未必能應付得來,所以,希望謝先生能幫我們的忙。」

    謝文東笑了,說道:「我能幫什麼忙?在日本,又沒有我的勢力。」

    魯慧明正色道:「日本洪門的賁宏雲,是由謝先生抬出來的,只要謝先生一句話,日本洪門就會站在我們這邊,如此一來,我和王兄就不怕六家幫派聯手了。

    謝文東托著下巴,低頭沉思,半晌,他說道:「俗話說得好,鞭長莫及。賁宏雲雖然是我抬出來的,但他到底會不會聽的,還不一定呢!」

    魯慧明說道:「謝先生太謙虛了,賁宏雲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按照謝先生的意思去做。他今天的位置,可是謝先生和我們一起爭取來的,一旦我們把實情說出去,那賁宏雲的位置,只怕也坐不下去了。」他這話,聽似在對賁宏雲而說,實際上,是在威脅謝文東,一旦賁宏雲失去了日本洪門老大的位置,那謝文東控制日本洪門的美夢也就會隨之破滅。

    謝文東多聰明,哪能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他心中一震,殺意頓生,暗暗說道,這兩人留不得,只是,現在還不是幹掉他倆的時候。

    他仰面一笑,說道:「魯兄此言有理,賁宏雲應該是明事理的人,不會不給我和兩位這個面子!」

    魯慧明聞言一喜,急道:「如此說來,謝先生是答應了?」

    「哎!」謝文東搖搖手,說道:「不是我答應了,而是日本洪門答應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魯慧明眼珠一轉,瞭然於胸,哈哈而笑,點頭道:「我明白,謝先生,六位老大死在上海,絕對和你沒有關係。」

    謝學問東點點頭,說道:「滅了六家幫派,得到的好處,兩位與日本洪門平分吧!」

    魯慧明仰面大笑,道:「謝先生請放心,等我們吞併六家幫派之後,所得的底盤以及各種好處,我和王兄絕不會多貪一分。」

    謝文東道:「那就好,我相信魯兄和王兄的為人。」說著話三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魯慧明和王雲杉心滿意足,成功爭取到謝文東的支持,六家幫派對自己而言,根本就不在話下,以後,不僅僅會少了一大批生意場上的重要竟爭對手,自己還會佔得一片面積龐大的地盤。」

    他兩人打著如意算盤,謝文東又何嘗不是。他暗中冷笑,那六個老大死後,魯慧明和王雲杉也就不會活得太長久了,他八人都是知道賁宏雲底細的人,自己必須得除掉他們,不然,以後絕對是個隱患。

    三人各懷鬼胎,臉上笑得卻都很開心。

    兩人後,六名老大如約而至。這次,由於謝文東提供的白fen不多,八家老大一平分,每人得不了多少,所以,也就沒帶太多手下。

    他們哪能想到。魯慧明和王雲杉對他們起了殺心,這躺上海之行,成了六人的不歸之旅。

    魯慧明和王雲杉暗中將手下大批調到上海,從謝文東那裡借得武器,而六個老大極其手下因為過海關的原因,身上都沒有帶傢伙,在二人嚴重,他六人已成為了自己的甕中之鱉。

    當晚,謝文東給六名老大打去電話,讓他們去上次交易的地點等待。

    六人不疑有它,帶著手下,興沖沖而去。

    那是位於上海北郊的一處廢棄倉庫。上次,是李爽和他們在這裡完成交易的,這次也不例外,李爽早早地就等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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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六章
    雙方也算是熟人了,六名老大熱情地上前與李爽打招呼。他們知道,別看李爽年歲不大,其貌不揚,長得又矮又胖,好像成了精的皮球,但他和謝文東的關係可非比尋常,有過命交情的,同時,他還是文東會的一堂之堂主,不能小瞧。

    寒暄好一會,六名老大都很奇怪,明明已經到了碰面的時間,怎麼還不見魯慧明和王雲彬露面。難道,有事耽擱了?不可能啊,以這兩人視錢如名的個性,即使遇到天大的事,也不會耽擱他倆來接貨啊!

    老大中,一位名叫周南勇的中年人問道:「李兄弟,怎麼到現在還不見魯兄和王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李爽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他倆住在東哥那裡,能發生什麼事?你不要多心,可能是路上賽車吧!」

    「哦!也有可能!」幾名老大相互看看,點了點頭。

    又足足等了十五分鐘,還不見魯王二人的身影,六名老大都有些急了。也許是上海的天氣太悶熱,也許是他心中太焦急,周南勇腦門都是汗,他邊用手帕擦拭,邊向外張望。見依然沒有動靜,他實在忍不住,文道:「李兄弟,他兩人不會不來了吧?」

    李爽低頭瞧瞧手錶,眉頭皺了皺,說道:「嗯,都快過半個鐘頭了,他倆人還不來,我看,他們是不要這批貨了!」

    「是啊!」周南勇說道:「李兄弟,不如我們先進行交易?」

    「也好!」李爽爽快地應了一聲,嘟囔道:「既然他們沒來,那麼就算了,他倆的那份,各位老大誰願意收下?」

    「我來!」六名老大幾乎在同一時間異口同聲地說道。

    「呵呵!」李爽笑了,看了看眾人,然後,回首倉庫的裡端,說道:「大家也都知道,貨只有二十斤,既然魯慧明和王雲彬沒有來,那麼,這二十斤的貨,就由你們六位平分吧。怎麼樣?」

    「好,好,好!」眾人連連點頭,讚道:「李兄弟所言極是,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這六位老大還真一點沒客氣,趁魯慧明和王雲彬沒來之機,把他倆的那份白份就地平分了。

    「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老規矩,先見錢,後交貨!」李爽擺擺手,不知不覺中透出一股老到。

    「好!」六名老大紛紛答應一聲,將原本準備好的錢遞到李爽面前。

    一名老大帶來的錢就已不少,何況還是六名老大,錢放在一起,摞得像個小土包。不可能對錢進行細查,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李爽向身旁的兩名兄弟一甩頭。

    這兩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壯漢,跟在李爽身邊有一段時間,經驗豐富,做事沉穩。領會李爽的意思,兩名大漢走上前來,四手齊動,先是將一沓沓鈔票羅列整齊,然後,其中一人從懷中拿出把尺子,由上而下,插進鈔票的縫隙中,以高度來推斷錢的多少。

    很快,那人抽出尺子,點頭說道:「爽哥,他們六人的錢沒有問題!」

    「嗯!」李爽滿意地一笑,問道:「魯慧明和王雲彬那份貨的錢由誰來出!」

    「這個……」六名老大相互看看,皆感頭痛。這次來上海,他們每人帶的錢都是剛好夠自己那份白粉的金額,即使有餘下,也遠遠不足以買下魯慧明和王雲彬那兩份。周南勇頗感為難地說道:「李兄弟,這次我們身上帶的錢都是緊打緊,你看,是不是可以先賒帳,等我們回到日本之後再把錢匯過來……」

    李爽挑起眉毛,略帶不滿地看著他。

    見他面色不對,周南勇忙又說道:「我也知道這不合規矩,可是,我們身上的錢,真的沒有那麼多。希望李兄弟能幫我們向謝先生求求情,通融這一次,何況,我們六人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謝先生啊!」

    李爽聞言,倒是認真思考起來,好一會,他才對眼巴巴看著他地六位老大說道:「你們和東哥的關係,我也知道一二,這回,我就相信你們一次,不過,如果你們膽敢騙我,嘿嘿。可別怪我李爽翻臉不認人!」

    六名老大聽完,頓時大喜,連連說道:「哎呀,李兄弟說得那的話,我門又不是和謝先生只做這一次買賣,以後,咱們之間的生意還多著呢!」

    李爽呵呵一笑,手指向身後指了指,說道:「貨在倉庫裡面,你們自己去拿吧,我先告辭!」說著,他讓手下的兄弟將錢如數收好,向倉庫外走去。六位老大面帶笑容,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地說道:「李兄弟請慢走!回見!」

    李爽頭也沒回,只是抬起手臂,隨意地揮了揮。回見?只怕你們是很難再有回見我的機會了。李爽嘴角挑起,嗤笑一聲。

    可惜,六名老大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如果看清楚此時他臉上的笑容,恐怕就很難再興奮得起來。

    等李爽帶人走後,六名老大蜂擁衝向倉庫的裡端,向四周尋望,很容易就找到立在牆根處的兩隻黑色皮包。

    不用問,貨肯定在這裡了!上次交易的時候,用來裝毒品的工具就是這樣的皮包。六名老大急忙跑上前,將兩隻皮包拾起,感覺沉甸甸的,每隻皮包的份量似乎都在二十斤以上。

    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謝文東搞錯了?若那樣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了。眾人帶著期望,小心翼翼地打開皮包,向裡面一看,六名老大以及周圍的手下皆傻眼了。

    皮包裡哪有毒品,裡面擺放的是整整齊齊的磚頭。

    「啊?」眾人大吃一驚,紛紛吸了口冷氣,一時間皆有些反映不過來。按理說,以謝文東的身份和地位,絕不會因為這點毒品而欺騙他們,可是,如果謝文東沒有搞鬼,那白粉怎麼會變成磚塊呢?

    「我們上當了!我們被謝文東給騙了……」周南勇抓起一塊磚頭,狠狠地摔在地上。

    「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先不要亂說話!」一名老大冷靜地提醒他一聲。

    「這還用搞清楚嗎?除了謝文東,誰還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誰還有機會能動手!」周南勇又氣又急,滿臉通紅地大聲叫道。

    「我感覺,以謝先生的聲望,應該不會幹出這樣的事,其中或許有其他的隱情,還是查清楚再說吧!」

    「不用查了!」這話,不是六人中任何一人所說,而是來自倉庫的大門口處。

    眾人一驚,聞聲,齊唰唰扭頭望去。只見,倉庫大門處站有兩人,雖然光線昏暗,看不清楚二人的相貌,但通過身材,還是能判斷得出,來人正是魯慧明和王雲彬。

    認出他倆,眾人噓了口氣,一名老大跑上前去,說道:「魯兄,王兄,大事不好了,謝……謝先生可能把我們都給騙了。」

    魯慧明表情沒變,笑呵呵地問道:「怎麼回事?」

    「今天,謝先生和我們交易的毒品都是假的,只是些一文錢不值的磚塊、石頭!」

    「哦?那怎麼可能呢?」魯慧明伸手入懷,然後,慢慢掏出,拿出一盒香煙,叼起一根,點著,搖頭說到:「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東西就在倉庫裡面,魯兄不信,可以過來看看!」

    魯慧明站在倉庫門口,動也沒動,笑道:「謝先生並沒有騙我門,二十斤的白粉,已剛剛被我上下了!」

    」什麼?「眾人都是一驚,放下皮包,向魯慧明走過來,驚訝地問道:」已經被你收下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貨在哪,讓我看看?「周南勇最急,衝到魯慧明近前,向他伸出手來。

    「哈哈!」魯慧明仰面大笑,說道:「剛才,你們不是要平分我和王兄那兩份嗎?那時,你們的嘴臉可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啊!」

    周南勇面色一變,強笑道:「魯兄,我想你是誤會了,剛才,我們見你和王兄沒有到,所以大家想代替你倆下把貨弄到日本再說!」

    「哦?」魯慧明道:「如此說來,是我誤會?」

    「當然!」

    「嗯!」魯慧明點點頭,說道:「你們的貨,沒在我這,而在王兄那裡,你去向他要吧!」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王雲彬。

    「啊?」周南勇轉過頭,狐疑地向王雲彬看去。

    王雲彬伸手入懷,看起來,好像也是要掏煙的樣子。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他從懷中掏出的不是煙盒,而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想要貨?你就去向閻王爺要吧!」說著,他連猶豫都沒猶豫,抬起手,對準周南勇的腦袋,突然就是一槍。

    「砰!」距離太近了,加上事出突然,毫無預兆,周南勇連點反映都沒有來得及做出,就一頭紮倒在第,險些,順著他額頭上的窟窿流出來,很快,將地面染紅好大一片。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你瘋了嗎?你究竟在幹什麼?」看著周南勇的屍體,諸老大都有些慌了,不知道王雲杉為什麼要殺他。

    「我沒有瘋,我只知道,今天,你們都得死!」說著話,他拍拍手掌。嘩啦一聲,門外兩側湧出三十多號漢子,手中皆提有槍械。

    「魯兄,王兄,你們這是……」

    「我這是要送你們回家!」說著話,魯慧明和王雲杉晃身退出倉庫,同時,將大門合實。這時,隱隱約約能聽到倉庫裡槍聲響成一片,以及其中夾雜的慘叫聲,哀號聲。

    六名老大以及手下,身上沒有槍,甚至連片刀這樣的冷兵器也沒有,哪能擋得住三十多名真槍實彈的大漢。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一方殺得瘋狂,殺得紅眼,而另一方,剛剛相反,被殺得哭爹喊娘,毫無還手之力,無奈倉庫內部空擋,別無長物,根本找不到能藏身的掩體,六家老大連同手下的兄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只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最後倒下去的是他們自己。

    戰鬥只用了五分鐘。五分鐘後,倉庫大門打開,三十多名漢子魚貫而出,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手中槍械的子彈都已打空。

    王雲杉問道:「都解決乾淨了?」

    「是,老大!」其中一位大漢略帶疲憊地點點頭,說道:「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很好,去休息吧!」王雲杉向大漢以及其他的人揮揮手,眾人扔下空槍,一個個向汽車的方向走去。

    王雲杉還有些不放心,親自拿著槍,走進倉庫,剛進去,迎面撲來刺鼻的硝煙味和血腥味將他又推了出來。他皺著眉頭,拿出手帕,摀住口鼻,小心翼翼地邊走邊低頭巡視。看到有未完全死透的,他再上去無情地補一槍。

    他很清楚,現在,絕對不能留下活口,一旦讓日本幫派方面知道老大被殺的消息,魯慧明和王雲杉恐怕還沒來得及回日本,自己的幫會就要遭受攻擊了。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檢查一遍,確認無誤之後,王雲杉從倉庫裡走出來。

    這時,李爽也在外面,雙手掐著腰,敞著懷,斜叼著煙卷,十足的小混子模樣。不過,周圍人可都不敢把他當作小混子來看待。

    見王雲杉走出,李爽大咧咧地問道:「老王,裡面都搞定了?東哥等著信呢!」

    王雲杉快步上前,笑道:「李兄弟,裡面完事了,我親自檢查了一遍,絕對沒有活口了。」

    「嗯!」李爽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做得好!你們把屍體處理乾淨,倉庫後面有塊草地,挖個坑,埋了吧,我先回去向東哥報信了。」說著,他指揮手下兄弟,收回槍械。

    「李兄弟!」王雲杉邊把手槍遞給他,邊說道:「現在時間比較緊迫,一會兒,我和魯兄直接坐飛機回日本,就不去見謝先生了。」

    「哦,也好!」李爽點點頭,說道:「那麼,我先告辭了!」等兄弟們把槍械都收得差不多了,李爽別過魯、王二人,坐上汽車,返回市內去見謝文東。

    回到北洪門的臨時分部,見到謝文東,李爽將情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謝文東聽完,呵呵一笑,道:「讓他們打去吧,最好,能拚個兩敗俱傷!」

    李爽一愣,問道:「東哥,你不準備幫他二人嗎?」

    「幫!當然會幫的。」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只是,要等他們打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幫!」說著,他拿起電話,打給遠在日本洪門的劉思遠。很快,電話接通,謝文東先是問了問他在日本生活的情況,然後,切入正題,問道:「老劉,現在賁宏雲在日本洪門的情況如何?」

    「很差!東哥,雖然他現在是洪門的掌門大哥,但是,洪門內的許多骨幹依仗自己掌握的實力,根本沒看得起他,也完全沒把他當回事,他說的話,也沒有幾個人會聽從。」

    謝文東歎口氣,問道:「那賁宏雲對這些人有什麼看法?他有沒有想過怎樣解決?」

    「唉!東哥,這人不思進去,別說沒有野心,即使連保住現在地位的想法都不強烈。」

    「恩……這倒是個麻煩,不能再繼續下去!」謝文東揉著下巴,低頭沉思。事情有好的一面,當然也有壞的一面。當初,他選擇賁宏雲,看中的就是他膽小懦弱,容易控制,可是同樣的,他即使坐上洪門大哥的位置,也依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一個幫派,如果老大沒有威信,長久下去,必將生亂,到那時,賁宏雲的地位肯定保不住。

    謝文東眼中寒光一閃,問道:「老劉,如果幹掉幾個比較張揚的骨幹,你說情況是否會好轉?」

    「哦?若是那樣,會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東哥,你準備來日本嗎?」

    謝文東哈哈一笑,說道:「我不去,但是我會派人過去。」

    「東哥想派誰來?什麼時候?我去接他!」

    「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等明後天我再給你準確消息吧!」謝文東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通知你,支持賁宏雲當上老大的八家幫派發生了內鬥,魯慧明和王雲杉已經在上海幹掉了另外六家幫派的老大,想來,他們之間爆發惡鬥已經不會太久了,我已答應魯、王二人,讓日本洪門協助他們對付那六家幫派。」

    「哦?」這倒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大變化!劉思遠忙問道:「好的,東哥,一會兒我就去通知賁宏雲!」

    「先不急!」謝文東一笑,說道:「等他們打到最後階段,日本洪門再插手也不晚!這是個機會,幫助魯、王兩家消滅六個幫派,洪門分得的利益不會少,正好借此機會,讓賁宏雲在洪門內確立威信和聲望。」

    「嗯!東哥說得有道理。」

    「如果到時再有人膽敢看不起賁宏雲,那麼,就把他們統統幹掉,我們要控制日本洪門,首先得確立賁宏雲在日本洪門的絕對主宰地位。」

    「我明白,東哥!」

    「好了,就這樣吧,你那邊先做好準備,等我消息!」「是!東哥!」

    掛斷電話,謝文東找來姜森和傑克。身為血殺的老大,搞刺殺是姜森的特長,而傑克也是殺手出身,無論槍法還是經驗、意識,都是絕對一流的。

    等他二人到後,謝文東直截了當地說道:「老森,我需要你去一趟日本。」說著,他轉頭又用英語對傑克說了一遍。

    傑克搖搖手,用著半生不熟的漢語生硬地說道:「謝先生,我能聽懂中國話!」既然已決定跟隨謝文東,就必須要融入人家的圈子裡,如果語言不通,這點將很難做到,所以,傑克一直都是苦學中文,他自己很努力,加上環境又便利,他的進步很快,雖然不怎麼會說,但聽懂別人在說什麼是絕對沒問題的。

    謝文東點頭一笑,像傑克這樣的兄弟,很讓自己省心,你無須教他如何去做,因為他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讓你倆回日本,是為了解決日本洪門的麻煩。你們都知道,日本洪門的老大賁宏雲是由我一手提起來的,如果他的地位不能鞏固,那我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現在,日本洪門內有許多幹部不服他,所以,為了賁宏雲的老大地位,也為了我們自己,必須要除掉這些人。」

    姜森對日本洪門的情況很熟悉,等謝文東說完之後,他理解地點點頭,說道:「沒問題,東哥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和傑克來處理吧!」

    傑克雖然聽得懵懂,但既然是謝文東讓他做事,他一定會去做,何況,還有姜森和自己同往。

    或許都是搞暗殺的,傑克和姜森的私交很好。首先,兩人的脾氣相投,都屬於很低調不愛張揚的那種。其次,二人對槍械也都非常精通,這給了他們很多交談的話題。再者,傑克想學中文,而姜森又想學英語,兩人可算是一拍即合了。其實,姜森想學英語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隨著謝文東發展得越來越快,漸漸走上國際軌道,與外國人的接觸機會越來越多,姜森時常跟在謝文東身邊,他可不希望在東哥與人家交談的時候,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站在一旁,什麼都聽不懂。

    「嗯!」謝文東點頭一笑,說道:「我會在日本安排人,幫你們解決寢食這方面的瑣事。」

    「是!東哥!」姜森問道:「東哥,我和傑克什麼時候出發?」

    謝文東想了想,說道:「還是早些去吧,雖然不會有所行動,但先熟悉熟悉那裡的情況也是好的。」

    姜森道:「那我和傑克明天就走!」

    「好!」謝文東應允。

    「對了,東哥」姜森笑道:「老劉這兩天也要從日本回來了,如果他和我們一起去,做起事來會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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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對了,東哥!」姜森笑道:「老劉這兩天也要從香港回來了,如果他和我們一起去,做起事來會事半功倍!」

    「好啊!」謝文東道:「讓老劉做你們的眼睛,我更加放心了!」

    當天,劉波接到姜森打來的電話,讓他去日本協助行動,他當即答應下來,香港這邊的情報網絡已初具規模,他正好這幾天要回上海,現在,正好直接去日本。

    第二天,姜森、傑克以及血殺人員從上海出發,劉波和暗組人員由香港出發,共同趕往日本。

    在日本,謝文東已通知劉思遠,讓他安排人手去接機。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

    兩天後,李曉芸從香港回到上海,對於這位順利幫他成立銀行的天才姑娘,謝文東可不敢怠慢,親自去機場把她接回到北洪門分部。

    李曉芸這次回來,主要是和謝文東商討,如何讓銀行向內地發展。

    她首先看好了兩個地方,一是廣州,二是上海。這兩處,是內地最發達的地方,只要經營得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收納大量的資金。只要手裡有了錢,那麼,就可以用它做很多事情,比如進行投資、炒股,甚至可以去買其他銀行發行的基金,從中賺取巨額利潤,當然,前提是你手裡必須有足夠的可流動資金。

    聽完她的分析和計劃,謝文東低頭琢磨起來。廣州和上海,都不屬於他的地盤,成立銀行,可能有些麻煩,如果在北方和東北,那就十分容易了,無論是宣傳還是集資,都事半功倍,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相較於南方,北方確實落後一些,銀行的發展空間十分有限。

    想了一會兒,謝文東點頭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你只管處理好銀行業務方面的事,其他的,我來幫你解決。」

    李曉芸笑了,好奇地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謝文東笑道:「雖然我在北方有些勢力,但是,南方也還是有『朋友』的。」

    他的這個朋友,就是指向問天。

    南洪門在南方勢力根深蒂固,長期占主導地位,是南方黑道無可爭議的龍頭老大,即使在白道,也非常吃得開。如果能得到向問天的支持,那在廣州和上海成立銀行,就變得容易多了。

    向問天會支持他嗎?謝文東不知道,所以,他必須要去找「病危」中的向問天好好談談。

    說來也有意思,向問天這一病危就「危」了將近一個月,到現在還沒有斷氣,若真是如此,人還不知道會折磨成什麼樣呢!想到這,謝文東搖頭而笑。

    他給蕭方打電話,說想去探望向問天。蕭方聽後,忙說道:「向大哥已經不在上海了!」

    謝文東一怔,問道:「不在上海?那向兄去了什麼地方?」

    「剛剛回廣州了。」蕭方說道:「這幾天,向大哥的傷勢有所好轉,只是調養恢復需要一段時間,住不住在醫院都無所謂,所以,向大哥就回廣州療養去了,上海這邊的事情,暫時由我來處理。」

    廣州是南洪門總部的所在之地,更是南洪門的根本。向問天竟然一聲不響地偷偷逃回家了,這倒很讓謝文東意外。

    他眼珠一轉,接著蕭方的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去趟廣州,登門拜訪吧!」

    蕭方反而愣了,謝文東大老遠去廣州看望向大哥,他有那麼好的心嗎?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想罷,他笑呵呵地隨意問道:「謝先生有事嗎?」

    謝文東知道,蕭方的頭腦未必能聰明過向問天,但他的狡詐絕對比後者強,有些話,還是直接找向問天說得好。他哈哈一笑,說道:「沒什麼事,僅僅是去探望,我和向兄畢竟是朋友,也是合作的夥伴,他傷癒出院,我哪有不去看望的道理!」

    嘿嘿,謝文東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鬼才會相信他的話!既然他不說,蕭方也不追問,他明白,追問也沒用。他說道:「那好吧,只是路途遙遠,看來,要辛苦謝先生你了!」

    謝文東哈哈而笑,掛斷電話。

    現在,上海的形勢比較平穩,南洪門保持著低調折損了幾員大將,加上政府對他們的敵視,也隨之消停下來,這樣一來,就給了謝文東充裕的時間。

    翌日,他起程趕往廣州。身邊只帶了五行兄弟和格桑六人。這次去廣州,是找向問天談生意的,而不是去打架的,沒有必要帶太多的人,那樣,反而容易引起向問天的反感。

    一路無話,謝文東等人坐飛機到廣州。

    早知道他要來的消息,向問天雖然沒有親自到機場,但是派出南洪門內堂主管畢少堂去接他。

    畢少堂在南洪門可算是向問天的賢內助,組織和領導能力都超強,向問天外出時,廣州的事情都是由他來處理。

    他三十出頭的年紀,中等偏瘦的身材,長得眉清目秀,典型的南方人模樣。

    「向大哥有傷在身,不好外行,所以派我來接謝先生,希望,謝先生不要介意!」畢少堂說著話來文縐縐的,給人的感覺十分平和。

    謝文東打量他一番,笑道:「兄弟客氣了!」

    畢少堂一笑,道:「我叫畢少堂,謝先生可以叫我少堂。」

    畢少堂?謝文東沒聽過這個名字,更沒有見過這個人。他淡然笑了笑,問道:「向兄身體可好?」

    「回到廣州這幾日,向大哥的身體好多了。」說著,他側身擺手,道:「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謝先生,請!」

    「請!」謝文東客氣地點下頭,大步向機場外走去。

    向問天的住所很豪華,三層的別墅樓房,純白色的牆體,粉刷得一塵不染,很是乾淨,讓人看後,忽覺得眼前一亮。

    別墅外面清潔,裡面更是光亮,但是缺少現代化的氣息,裝飾得古香古色,書香氣十分,和向問天的為人很像。

    謝文東到時,向問天已經在大廳內等候,他坐著輪椅,雙膝鋪的毛毯,傷勢似乎還未痊癒,但精神氣很飽滿。大廳內除了兩名向問天的帖身保鏢外,還有一個女人,身材嬌小,容貌過人,站在向問天的身邊,

    看到向問天,謝文東關切地急走兩步,上前來,上下打量他一會,然後笑道:「可喜可賀,看來,向兄的傷已影響不大了。」

    向問天擺擺手,笑道:「因為我的傷情,麻煩謝兄弟千里迢迢的趕到廣州來,我心中實在是不安啊!」

    謝文東正色道:「朋友之間,說這些話就太見外了吧?」

    「沒錯!」向問天爽朗地哈哈大笑,他轉頭對身旁的女郎笑道:「這位,就是謝文東謝兄弟,既是我的競爭對手,也是難以一遇的知己。」說著,他又向謝文東道:「這位是我的愛人。」

    「哦!」謝文東點頭道:「原來是大嫂!」

    女郎好奇地打量他,想看清楚,這個能讓自己的丈夫都無可奈何的人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惜,觀察了好一會,她有些失望了,單從外表上看,謝文東實在平凡無奇,衣著又古板,好像是個還沒有畢業、只知讀書的學生。

    聽到他叫自己大嫂,女郎面帶微笑,微微向他點了點頭。

    向文天揮手道:「謝兄弟,快請坐吧!」

    謝文東也不再客氣,身形一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向問天直切主題,開門見山地問道:「謝兄弟這次來廣州見我,不僅僅是探望我的傷勢那麼簡單吧?」

    謝文東笑了,也不隱瞞,說道:「向兄果然厲害,我確實還有其他的事情和你商議。」

    「哦?」向問天怔道:「小方問過你,可是,你卻什麼都沒有告訴他。」

    「我覺得,」謝文東道:「有些事情還是直接和向兄談的好。」

    向問天聽後,仰面哈哈大笑,轉頭對女郎說道:「小珍,去幫謝兄弟倒杯茶來!」

    「好!」女郎答應一聲,走開了。

    謝文東說道:「向兄,我在香港成立銀行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向問天點點頭,說道:「是東亞銀行吧!」

    「嗯!」謝文東道:「東亞銀行雖然是在香港註冊,但是,我希望它能向內地方面發展,廣州和上海都是我比較看重的地方,上海還好說,但廣州對於我實在太陌生了,所以我來找向兄,希望向兄能幫個忙,幫我打通當地政府的關係。」

    「哦,原來是這樣!」向問天沒有當即表態,而是思慮起來。他不是傻子,幫謝文東這個忙倒是簡單,只是,會不會養虎為患呢?當他經濟勢力得到大幅提升之後,若又和自己為敵,那己方就更加難以應付了,而且,更關鍵的問題事,一旦讓謝文東在廣州成立銀行,那就代表著他的勢力滲透到自己的腹地,雙方是合作關係還好,一旦變成敵對,那對己方的危害就實在太大了。

    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向問天都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幫謝文東這個忙,話又說回來,自己還要盡力去組織他在廣州設立銀行這件事。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看到向問天沉吟不語的表情,謝文東猜想他在分析其中的利弊,而且,向問天很可能認為這件事弊大於利。

    謝文東一笑,說道:「向兄,你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標,共同的利益,你的實力強了,我的壓力就會輕很多,同理,我的實力增強,向兄的壓力也會隨之減輕,在青幫這個大敵當前的時候,我們應該緊密的合作才對,如果各懷異心,對你我雙方,都沒有好處,向兄,你說呢?」

    向問天一震,謝文東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人家能想到這一點,自己還在斤斤計較其中的利弊,實在羞愧!想到這,向問天老臉一紅,笑道:「謝兄弟說得有道理。」

    一旁的畢少堂聽著兩人的對話,暗暗歎了口氣,謝文東為人過於狡詐,吃準了向大哥光明磊落的個性。唉!畢少堂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時,看到正在沏茶的女郎向他招手,他慢步走過去,問道:「大嫂,什麼事?」

    「他們在談什麼?」女郎看了一眼謝文東和向問天,好奇地問道。

    畢少堂苦笑道:「謝文東要在廣州設立銀行,他請向大哥幫忙。」

    「設立銀行?」女郎驚訝地吸口氣,看著謝文東,說道:「他這麼年輕,竟然能成立銀行了,真不敢想像!」在她心目中,成立銀行,確實簡直是件遙不可及的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首先是龐大的註冊資金就不是常人能拿得起的,就算你有這麼多的錢,在中央沒有靠得住的關係,還是不成。

    「嗯!」畢少堂點點頭,低聲歎道:「謝文東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做的事,有很多都是不可思議的。」

    「哦!」女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愣了一會,她將沏好的茶水端了過去。

    聽到向問天鬆了口,謝文東心中一喜,說道:「這麼說,向兄是決定幫我嘍?」

    向問天點點頭,說道:「其實,謝兄弟完全沒有必要求我幫忙的,既然你能在香港成立銀行,說明謝兄弟在中央有靠得住的關係,來求我,不是多此一舉嘛!」

    謝文東有政治部撐腰,是能順利成立銀行的關鍵,但是,他也很明白,自己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去找政治部幫忙,有些事情,必須要他自己去搞定,不然就顯得他太沒有用了,政治部不是慈善機構,不會收納沒有用的人。他微微一笑,說道:「求中央辦事,不是那麼容易的,向兄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呵呵!」向問天笑了,點了點頭。

    謝文東道:「當然,我也不會讓向兄白白幫忙的,打通關係所需要的費用,統統算在我的帳上,向兄需要多少錢,直接說吧!」

    向問天也不再矯情,直截了當地說道:「至少需要五百萬。」

    「嗯!」謝文東想也沒想,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向前一推,說道:「這是一千萬,除掉辦事所需的費用,如果還能有剩餘,就當我請南洪門的兄弟們喝茶了!」

    「用不了那麼多,剩下的,我會派人送還給謝兄弟。」向問天很實在,而且,幾百萬對於他來說也沒放在心上。南洪門旗下的賭場不計其數,每天的純收入都是個天文數字。

    謝文東說道:「讓向兄白白幫忙,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向問天仰面而笑,說道:「錢這種東西,對於我來說已不是那麼重要,謝兄弟真想謝我,就等有機會的時候請我喝頓酒,這比送我百萬、千萬,更讓我高興!」

    謝文東心中一蕩,什麼樣的人是最值得結交成朋友的,看看向問天就知道了,如果單以成敗論英雄的話,向問天絕對不會成為英雄,若以為人處事論英雄,他絕對是不二的人選。他心中長歎一聲,要是,他和向問天都只是個普通人,他倆一定會成為最要好的朋友,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他感慨地笑了笑,說道:「等向兄傷好之後,我定要陪你大醉一場!」

    向問天樂了,說道:「好!一言為定!」

    正說著話,畢少堂的手機響起,接聽之後,他臉色微變,快步走到向問天身邊,低聲細語。

    謝文東的耳朵很尖,但畢少堂說話的聲音太低,他一個字都沒聽見。

    等畢少堂說完,向問天怔了一下,沉思半晌,說道:「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正好謝兄弟也在場,有些話,可以當面說清楚!」

    「好的,向大哥!」說著,畢少堂又拿起電話,說道:「讓他進來!」

    謝文東聞言,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問道:「向兄,有什麼事情嗎?」

    向問天一笑,說道:「現在,門外又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謝兄弟也是認識的。」

    「哦?」謝文東一愣,問道:「是什麼人?」

    他話音剛落,別墅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人。這人五十開外,個頭不高,身穿西裝,只是有些褶巴,往臉上看,滿是憔悴,整個人顯得十分落魄。

    看到這個人,五行兄弟以及格桑都是一震,眼中先是露出驚訝,接著,佈滿敵意。謝文東也是一驚,暗道一聲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原日本洪門的大哥,現已下落不明的李威。

    李威看著謝文東,面帶猙獰,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他強擠出笑容,不過,他這笑,使整張臉都變了形,看起來更加駭人,笑還不如不笑。他走到謝文東近前,說道:「文東,多日不見,你可是更加容光煥發啊!」

    謝文東頓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說道:「李叔說的哪裡話,自你失蹤之後,我一直在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原來你在向兄這裡,這下我就放心多了。」

    「派人找我?」李威怒極,笑道:「文東,你可真是好心啊!」

    謝文東面不紅,心不跳,幽幽說道:「李叔能明白就好。」

    「我明白個屁!」李威再忍不住,指著謝文東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我CA0你媽的,小雜種,老子這輩子閱人無數,偏偏看你看走了眼!謝文東,我究竟和你有什麼仇,你這麼害我?!」

    「李叔,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聽不懂!」謝文東笑瞇瞇地搖了搖頭。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加上謝文東這副模樣,李威更是又氣又怒,身子直哆嗦,他叫道:「你想利用山口組之手殺掉我,然後,又想辦法霸佔日本洪門,這些,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謝文東站起身形,毫無畏懼地對上李威噴火的雙眼,他笑呵呵道:「李叔,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你著想。你年紀大了,早該退休了,何必抓著掌門大哥的位置不放呢?早些讓位給年輕人,你也早點享清福,這不是很好嗎?」

    「我去你MA的!」李威氣得說不出話,拉開衣襟,作勢準備掏槍。

    他的動作太慢了,李威的手剛接觸到槍把,謝文東已將他手腕牢牢抓住,笑瞇瞇地向他搖搖頭,然後,轉頭對向問天道:「向兄,男人之間打招呼的方式比較特別,為何不讓大嫂回樓上休息呢?」

    向問天表情一凝,點點頭,看向身旁的女郎,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示意她離開。

    女郎很溫順,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向樓上走去。

    等她離開之後,謝文東手臂向外一推,同時,將李威腰間的手槍抓住。

    別看他的動作幅度不大,但其中的力道可不小。李威戰立不住,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傻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文東。他想不到,謝文東的力氣這麼大,他更想不到,謝文東竟然敢在向問天的家裡對自己動粗。

    謝文東拎著李威的手槍,聳聳肩,低頭看著他,搖頭道:「你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一個老人,在敵人面前,連槍都拔不出來,這個樣子,還怎麼做黑道大哥?逼你退位,這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謝、文、東——」李威兩眼通紅,眼角都快漲裂,撕聲裂肺地大叫著。

    向問天看不下去了,說道:「謝兄弟,李叔畢竟是長輩,你這麼對他,有些太過分了。」

    謝文東歎口氣,說道:「我只是讓他明白,現在時代不同了,不懂得順應潮流,只會被潮流所淘汰。這,本是一個年輕人的世界。」

    李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問天,謝文東根本就是個白眼狼,是個反覆無常的畜生,你幫我殺了,他快殺了他!」

    向問天搖頭道:「來者是客!李叔,在我的家裡,沒有人會死,我不會讓謝兄弟殺你,更不會去殺謝兄弟!」

    李威大急,吼道:「問天,你好糊塗!和他這種人做朋友,是沒有好下場的,你看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向問天不容人拒絕地說道:「無論怎麼說,在這裡,是見不得血光的,有恩怨,可以去外面解決。再者,我也希望你二人之間的恩怨能一筆勾銷,把事情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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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章
    謝文東把我害得這麼慘,我和他的恩怨,是無論如何也算不清了!」李威說話時,身子顫抖著。

    唉!向問天能理解李威此時的感受,謝文東是如何陷害李威的,又是如何改變日本洪門的,他已聽後者說過了,對他也很同情,但是,大家混的畢竟是黑道,是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輸了就是輸了,只能怨自己的頭腦不如人,自己太掉以輕心,而不能怪對方狡猾。當然,這是向問天對黑道的理解,而不是李威的。

    他轉頭對謝文東道:「謝兄弟,日本洪門畢竟是李叔一生的心血,你能不能放手,把日本洪門交還給李叔?」

    聽到這話,李威瞪圓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謝文東,看他如何回答。

    謝文東很乾脆,想也沒想,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可能!」

    「謝文東!」李威怒吼一聲,指著他大叫道:「你他MA還要不要臉,厚顏無恥地霸佔別人的幫會,你連豬狗都不如!」

    「失去的東西,你只能靠自己的實力搶回來,向別人討要,即使人家給你了,有一天,你還是會失去。」謝文東幽幽說道。

    「放你MA的屁!」李威怒道:「還輪不到你這個小畜生來和我講這些大道理!」

    「呵呵!」謝文東輕笑,點點頭,說道:「日本洪門的新任掌門大哥是賁宏雲,想要回你的位置,你就去向賁宏雲要,不要來和我說這些,你們日本洪門的事,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賁宏雲能做老大?簡直是笑話!難道,他不是你抬起來的嗎?」李威咬牙問道。

    「說話,可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你的證據何在?」謝文東笑瞇瞇道:「何況,我和他又不熟,我為什麼要抬他做老大,再者說,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日本洪門是你的幫派,怎麼可能輪到我說誰做老大就誰做老大呢?簡直是笑話!」

    「你……」賁宏雲做上日本洪門的大哥,李威敢肯定,這事一定與謝文東有關係,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就不清楚了,被謝文東一說,頓時語塞。

    「還是那句老話,你年歲大了,就不要再爭再搶什麼東西了,好好安享晚年,對你對大家都有好處!」謝文東正色說道。

    李威氣得直哆嗦,可是,又拿謝蒽東無可奈何,他轉過頭,看向向問天,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句話,可是,他失望了,向問天此時正低頭沉思,一言不發。他心中又怒轉悲,又由悲生恨。靠別人,永遠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他連連點頭,從地上爬起,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向外走去。

    見他要走,向問天忙伸手道:「李叔,你去哪?」

    「我知道,這裡沒有人歡迎我,我先走了!」李威說完,推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別墅。

    「真是個倔強的老頭子!」謝文東含笑搖頭。

    「謝兄弟!」向問天正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控制日本洪門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日本洪門還給李叔!」

    謝文東眼珠一轉,笑道:「如果向兄想要,你我可以一人一半!」

    向問天搖搖頭,說道:「我不是看了謝兄弟控制日本洪門而眼紅,李叔是我們是同門,又是長輩,對他,我們理應尊重。謝兄弟,我再說一次,把日本洪門還給他。」

    謝文東悠悠一笑,說道:「如果我還說不呢?」

    向問天仰面歎道:「那我只能用謝兄弟在廣州開辦銀行的事情作為交換條件了。」

    謝文東兩眼精光一閃,殺機頓現,但很快他又恢復平靜。東亞銀行向內地發展,是件大事,可日本洪門對於他的洪門大一統的夢想也是重要的一步棋,兩者都很重要。他真司一會,說道:「向兄,再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向問天堅定道:「是!」

    謝文東又一次陷入沉默,半晌,他開口說道:「我需要考慮。」向問天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是希望謝兄弟能以同門情誼為重!」

    同門情誼,什麼同門?謝文東心中冷笑。

    離開向問天的別墅,謝文東在廣州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這次,來廣州本和向問問天談得好好的,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李威的出現,把他的如意算盤完全打亂。謝文東思前想後,相對而言,還是日本洪門對他更加重要,銀行的事情,緩一緩沒關係的。何況,中國這麼大,在廣州不成,還可以在別的城市開辦,就算整個南方都沒有空間,至少,還可以去北方。等吞併南洪門之後再圖發展也不遲!

    想到這,謝文東拿頂主意,只是,這趟廣州之行白白兩費了幾天時間,實在可惜。

    當晚,他準備給向問天打電話,通知他自己的決定,可是,他的電話還沒打,向問天卻先給他打來。

    「謝兄弟,明天來我家裡吃飯!」向問天對他提出邀請。

    謝文東一愣,問道:「好端端的,向兄為什麼請我吃飯啊?」

    向問天道:「你我也好久沒有在一起聚聚了,正好你來廣州了,我們怎能不喝上幾杯?!」

    謝文東笑了,向問天實在不像南方人,他太愛喝酒了。他說道:「向兄身上有傷,還不是要喝了吧!」

    「呵呵!」向問天道:「少喝一點,是沒問題的!」

    「好吧!」謝文東問道:「明天幾點?」

    「下午三點!」嗯!我一定準時到場!」

    日,下午兩點一刻,向問天派人到酒店接謝文東。趕到別墅時,剛好三點。向問天住所的守衛並不多,明裡暗裡,也就二十多人而已。只是,這些人都是以一敵十,沙發驍勇的好手,再者,廣州是南洪門的根據地,沒有人敢在這裡找向問天的麻煩。

    謝文東進入別墅,飯菜都已準備妥當,向問天依然坐呵責輪椅,而在他左右,除了那位漂亮的女郎外,李威竟然也在。

    看到他,謝文東的笑容淡了很多。向問天呵呵一笑,道:「今天大家剛好都在場,那就坐在一起喝喝酒,同門兄弟之間,哪有化解不了的恩怨?!」

    謝文東明白了,向問天不是請自己吃飯,而是老做和事老的,像調節自己和李威之間的關係。真是多此一舉!謝文東暗中冷笑,嗤之以鼻,他和李威早已經是水火不融了,哪是吃頓飯,喝頓酒就能化解的呢?

    他笑而未語,走到桌子前,從容而坐,看了看桌上的酒菜,他笑道:「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本來,我以為向兄只邀請我一個人,原來,還有其他的客人!」

    李威沒有了昨天的怒火沖天,他嘿嘿一笑,說道:「向天是想單獨請你的,但我剛好到了,文東不歡迎我嗎?」

    謝文東奇怪地看了李威一眼,不知道他今天吃錯了什麼藥,怎麼和昨天比起發生這麼大轉變,對自己說話也是和顏悅色的了。

    向問天眼中也閃過一死疑惑,顯然對李威的變化也有些莫名其妙。

    李威似乎沒看到他二人的反應,而是招呼道:「讓下面的兄弟也都很辛苦,讓他們過來一起吃吧!」聽他說話的語氣,好像他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呵呵!謝文東和向問天皆搖頭笑了,今天的李威真有些不正常,不會是昨天受刺激過度吧?!」

    向問天倒也豪爽,對身後是畢少堂說道:「少堂,在大廳裡再放兩張桌子,讓兄弟們都過來吃些東西。」

    「是,向大哥!」畢少堂答應一聲,轉身安排人準備去了。

    這下可好,別墅的大廳一下子變成了飯廳。李威倒沒客氣,把那隨他一同前來的十多名親信全部叫來,圍坐在桌旁,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喝起來。謝文東也讓五行兄弟和格桑六人坐過去。身為主人的南洪門發而吃飯的最少,只有畢少堂和向問天的兩名貼身保鏢。其他人員要負責別墅的安全,守在外面,不敢離崗。

    這頓飯,吃得倒是很融洽。

    剛開始,大家對彼此都還有戒心,但幾杯酒下肚,敵意減輕許多,相互之間的話也多了起來。話越說越投機,酒也隨之越喝越多。

    下面人吃得很熱鬧,謝文東、向問天、李威幾人這桌就相對冷清許多。

    向問天有傷在身,加上身旁有女郎的勸阻,並未喝幾口酒。謝文東也喝得不多,畢竟是在陌生的地方,他不得不提高警惕,而酒精太能麻醉人了。

    反倒是李威一杯酒接呵責一杯酒的喝,很快,由臉已紅到了脖子。

    將酒瓶中的最後一滴酒喝完,李威搖搖酒瓶,舌頭有些發硬地問道:「問天,沒酒了嗎?」

    向問天拍拍李威的胳膊,說道:「李叔,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這點酒,我怎麼可能會多呢!」李威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問道:「我青年的時候,十瓶八瓶醉不倒我,還有沒有酒了?」

    向問天無奈,對身旁的女郎小生說道:「再給李叔取瓶酒來!」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女郎苦笑,無奈的看著向問天。後者點點頭,示意她坐回來,然後,豪爽地笑道:「酒台上的酒,李叔喜歡哪瓶,就拿哪瓶!」

    李威聞言笑了,說道:「還是問天最爽快!」說完,搖晃著向酒台走去。

    謝文東看了一眼步履蹣跚的李威,搖頭笑道:「向兄,你看看他,哪裡還像是個老大,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醉鬼,日本洪門在他手裡,早晚都要毀掉!」

    向問天歎了口氣,說道:「李叔畢竟是日本洪門的大哥,你使手段把他逼跑,又抬舉出一個傀儡取代他的位置,無論怎麼說,你這麼做都是不對的。」

    謝文東雙目一凝,道:「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對與錯,成者王,敗者寇,如果我能讓日本洪門走向昌盛,人們只會記得我的功績,誰還會在乎我當初用什麼樣的手段。這是自古以來,永恆不變的道理。」

    向問天搖了搖頭,說道:「我做事,只求一樣,那就是問心無愧。」

    「所以說你是英雄。」謝文東笑道:「而我,不能和你相比,只好去做壞蛋了。」

    「我不是英雄,更不是好人。」向問天道:「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在黑道中打拼的壞蛋。」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舉起手中的杯子,說道:「讓我門為了壞蛋,乾一杯!」說著,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為了壞蛋……」向問天一揚頭,也將酒喝個乾淨。

    這時,李威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嘿嘿笑道:「好啊,你倆個小鬼頭,趁我走了偷喝酒,該罰!」說著,他將酒瓶瓶蓋擰掉,給謝文東、向問天以及一旁的女郎各滿了一杯。

    女郎咯咯笑了,低聲說道:「李叔,不是連我也要罰吧?」

    李威說道:「誰讓你沒有幫我看好他倆了,該罰!」

    女郎苦笑,不再說話,只是求救地看向向問天。她不和李威爭辯,想和一個醉酒的人講清道理,那只會浪費口舌。

    向問天收到他的目光,對李威說道:「李叔,小珍不會喝酒,它的酒,我幫她喝了!」

    「那怎麼成?」李威說道:「她的酒,就應該她來喝,你幫忙喝可不成。」

    「小珍確實不會喝酒!」向問天拿過女郎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乾。

    「呵呵!」李威笑道:「問天,你可太向著你的媳婦了,既然你幫忙喝,那就連喝三杯!」

    女郎聞言,急忙說道:「李叔,問天身上有傷,不能喝那麼多……」

    「男子漢,大丈夫,那點傷算什麼?」李威撇著嘴,嘟囔幾句,又給向問天倒了滿滿一杯。女郎面露急色,還想說話,向問天呵呵一笑,輕輕拍了拍女郎的手背,說道:」小珍,我沒事!「說著話,又準備喝酒。

    謝文東一探身,將他手中的酒杯搶過來,笑道:」這杯,我幫向兄喝了!「說完,一揮手,將酒倒入口中。

    他的這個舉動,讓女郎很是感動,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謝文東抹抹嘴角,道:」好酒!李叔,下面的那一杯,我也代向兄喝了吧!「說著,將空杯向李位面前一放,等他倒酒。

    李威先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頭瞅向另外的兩桌酒席,看把,他眼中寒光一閃,仰面歎了口氣,半晌,他放下酒瓶,緩緩地說道:」謝文東,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做什麼事情,你都搶在別人前頭,連喝酒也是這樣。「

    謝文東笑瞇瞇地看著他,雖然,他還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向問天也是如此,莫名其妙地眨扎眼睛。

    李威繼續道:「搶在別人前頭,雖然風光,但卻不一定是好事。如果前面有陷阱,你第一個就會掉進去。比如現在!」或者,他搖了搖酒瓶,說道:「在酒裡面,我已經下了藥……」謝文東、向問天、女郎三人臉色同是一變,驚訝地看著他。李威環視三人,又笑道:「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裡面不是毒藥,而是讓人使不上力氣的軟骨散,很管用,我試過。謝文東,我不會讓你馬上死的,我要一點點的慢慢的折磨死你!」說最後一句話時,李威臉上的醉意全無,兩眼充血,瞪得滾圓,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狠聲說道,他整張臉已扭曲地變了形,那猙獰的摸樣,異常駭人。

    女郎驚叫一聲,忙向向問天懷中靠去。

    謝文東愣了一下,接著,仰面大笑,說道:「李叔,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吧?!」說著話,他站起身,不站還好,這一站,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晃,查點趴到餐桌上。他心中一驚,但表情依然如故,只是雙手緊緊抓著桌邊,慢慢的又坐回椅子上。

    「怎麼樣?謝文東,這軟骨散的滋味很舒服吧?哈哈!」李威仰面狂笑。

    「李叔,你這麼坐是什麼意思?」向問天比謝文東也好不到哪去,只覺得手足無力,連腦袋都變得異常沉重,身上的骨頭好像被抽空一般,自己變成了一灘肉泥。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報酬!」李威身子哆嗦著,冷聲說道。

    「我和你無仇,甚至在你最落魄的時候還收容了你,而你,卻也對我下了毒……」向問天目光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收起你那一套吧!」李威一把抓住向問天的脖領子,怒聲說道:「向問天,我以前待你不薄啊,當初支持你做南洪門大哥的人,其中就有我一個。可是,現在,我的幫派被謝文東奪走了,你屁都沒放一個,更沒有幫我討回的意思,更可惡的是,你竟然眼睜睜看著謝文東在這裡對我動粗,你***還是不是個人?!你和謝文東一樣,都是白眼狼,謝文東會死,你今天也別想活!」

    李威滿面通紅,鬚髮亂顫,如同一個瘋子。

    這時,另外兩桌人也都感覺到不對勁,尤其謝文東和向問天的手下,一個個起身,可緊接著,又一個個摔倒在底上。原來,吃飯時,他們的酒,也被李威手下的親信暗中下了軟骨散。就連廚房裡的傭人,也被李威的手下用槍逼住。

    這不能說眾人太大意,而是李威膽子實在太大了,竟然敢在向問天的家裡動手,這是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但有時候,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事,就越有可能成功。李威是在冒險,不過,他卻成功地放倒了別墅裡的所有的人。

    女郎沒有喝酒,自然也沒有中軟骨散,但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間,心中慌亂成一團。她在旁把住李威抓住向問天脖領子的手,說道:「李叔,問天一直都在幫你,求求你,放了他吧!」

    「放了他?去你媽的!」李威一甩胳膊,將女郎的手打開。

    女郎嚇得哆嗦,大聲喝道:「來人……」她想呼救,把手在外面的南洪門的弟子引進來,可是,她剛喊出口,李威狠狠的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

    撲通!女郎身材嬌小又柔弱,哪能收得了他的重擊,她躬著身子,倒在地上。

    向問天看在眼裡,痛在心上,想大吼,可是,他卻只能發出低沉的沙啞聲。「李叔,有事你就衝著我來,別傷害小珍!」

    李威蹲下身,低頭看了看面色蒼白,秀眉緊皺的女郎,伸手抓起她的頭髮,向上一提,迫使她的臉揚頭,他另只手刮著女郎的面頰,嘿嘿笑道:「我怎麼會傷害她呢,心痛還來不及呢!正好,我這幾天一直都沒嘗到葷,今天,就拿她來開開胃!」說著話,他的手向下一移,用力地抓在女郎的胸脯上。

    女郎痛得嬌吟一聲,淚水順著臉龐滑落。

    李威在女郎乳房上柔捏兩下,嘎嘎笑道:「看不出來,你老婆還挺有貨的!」說著,他抓住女郎的衣襟,猛的一用力,扯下一條衣服,然後,將女郎的嘴巴纏住。他向周圍的眾親信說道:「我先來上她,你們一會慢慢的一個一個的上,可別弄上了她,不然,咱們的南洪門大哥可是會心痛的!」

    聽完這話,李威的眾親信皆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個目露淫光,在女郎的身上掃來掃去,尤其是露在外面那雪白的肌膚,幾乎讓他們的慾火將所剩不多的理智全部燒化。

    這時的李威等人,已經沒有人性,有的只是獸行。

    眼看著妻子受辱,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何況是象向問天這樣的男人。

    他怒吼一聲,想起身,可是,軟弱無力的身體卻一頭從輪椅上扎到地上。

    「快,快,把他扶起來,這樣的好戲,可得讓他看個清楚!」

    兩名大漢走到向問天近前,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又拽到輪椅上。

    李威慢慢地脫掉女郎身上的衣服,淫笑道:「我們來試試,看看南洪門老大的女人,和別的女人究竟有什麼不同!」

    女郎又急又羞,拚命去打扒自己衣服的手,可是,她的反抗顯得那麼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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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二章
    "李威!」向問天突然嘶喝一聲。李威嚇了一跳,轉頭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向問天沉聲說道:「如果你現在罷手,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如果你繼續錯下去,你根本走不出這棟別墅!」

    「你他媽嚇我!」李威狂笑道:「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死前玩個痛快,多拉幾個陪葬的!」

    向問天滿面鐵青,氣得直哆嗦,那麼大的一個南洪門掌門大哥,此時竟然在自己家中眼睜睜看著妻子被人侮辱,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謝文東苦笑一聲,說道:「向兄,不要和他說了,他現在已經瘋掉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聽到謝文東的聲音,李威的眼眉都豎立起來,甩開身下的女郎,大步走到謝文東近前,揮手狠狠打了一記耳光!啪!瞬間,謝文東的半張臉變得通紅,嘴角流出血絲。

    向問天心中一動,謝文東這時候說話,只會讓李威的矛頭指向他,他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這一點,難道,他想引開李威的注意力,不想小珍被欺負?想到這,向問天身子一震,眼中帶著詫異,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挨了李威重重一巴掌,只覺得半張臉都快麻木了,他想抬手揉揉,不過,手臂卻沉如千斤,無論如何也用不上力。他還在笑,笑瞇瞇地看著李威,說道:「李老頭,你的力氣只有這麼大嗎?」

    「操你媽的!」李威瞪大血紅的雙眼,對著謝文東的小腹又是數記重拳,邊打,嘴裡還不停地狠聲道:「我讓你笑,讓你笑……」

    打在謝文東身上的拳頭,倒是讓他不痛不癢,他貼身的防彈衣連子彈的衝擊力都能抵擋得住,更何況李威的拳頭。

    他自己沒感覺怎樣,但看在旁人眼中,無不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隔桌的格桑受不了了,怒吼一聲,想從地上爬起,他努力的支撐起身體,可爬到一半,身子又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周圍,李威的親信哈哈大笑,圍在格桑身邊,你一腳,他一腳的在他身上亂踢亂踹。「這大笨熊,看起來挺有勁的,現在不是也成軟腳蝦了,哈哈——」

    眾人的嘲笑,以及謝文東的被打,讓格桑心如火燒,可是又無可奈何。

    過了好一會,李威打累了,雙手扶住膝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不過,兩眼散發出狠毒的光滿,冷冷盯著謝文東。

    謝文東也在看著他,兩人目光相對,又碰撞出火星,他幽幽說道:「我欠你的,已經在你這頓拳頭中還給你了,如果你再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說話的聲音低沉,柔和,但聽在李威等人耳中,無不倒吸涼氣,暗打冷戰。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他們明知道謝文東已沒有了力氣,但聽完他的話,心中還是生寒,背後冒涼風,忍不住倒退兩步,紛紛抓起手槍,戒意十足地盯著他。

    李威也是愣了一下,先看看謝文東,再瞧瞧大廳內的其他人,他哈哈大笑,拔出手槍,指著謝文東的腦袋,怪笑道:「對我不客氣?你能把我怎麼樣?你現在還能把我怎麼樣?」說話間,他不停地用槍口點著謝文東的腦門。

    謝文東緩緩挑起眼目,頓時間,兩道精光,如同兩把刀子,射在李威的臉上。他的眼睛太亮了,如同兩盞小燈泡,李威從來沒見過人的眼睛竟然可以亮到這般程度的。他心頭大駭,完全是下意識地連退三步,雙手顫抖地緊握手槍,尖叫道:「你……你別過來,過來我就開槍了……」

    「哈哈——」謝文東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仰面大笑。

    這時,李威才想起謝文東已經中了軟骨散,別說過來,就是動一下都費勁。他老臉一紅,又羞又怒,咆哮一聲,衝到謝文東近前,揚起巴掌,怒道:「我打死你這小兔崽子!」

    謝文東瞄了一眼他高高抬起的手掌,笑瞇瞇地說道:「李威,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再敢打我一下,你會死,而且會死得很慘!」

    「他MA的,你還敢嚇唬我!」說著話,李威惡狠狠又向謝文東的面頰打去。

    謝文東低下頭,歎了口氣,淡然道:「動手!」

    他話音未落,空中猛然閃過一道銀光,直向李威射去。

    「哎呀!」李威怪叫一聲,連連倒退,等他穩住身形,低頭一看,埃及的手腕上刺著一根明晃晃的銀針,針尖在他手腕另一側探出好大一截,傷口處的皮膚正在慢慢變青,很快,他的手臂由痛轉麻,好像整條胳膊已不再屬於他,無力地下垂著。

    銀針,是水鏡射出的。這時,五行兄弟已從地上站起,呈扇形而站,每人手中,都拿有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這突然的變化,將李威以及他的親信都嚇了一跳,眼中閃爍出驚駭之色,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五人。

    軟骨散這種東西很霸道,即使給一頭老虎吃了,老虎也會變成病貓,人就更不用說,可是,看他五人的模樣,完全是沒有受到軟骨散的影響。

    李威張大嘴巴,結結巴巴道:「他們……他們沒有喝酒?」

    他的親信也是大吃一驚,急忙說道:「他們喝……喝了啊!」

    李威叫道:「喝了酒,怎麼還能沒事?」

    在酒中下藥,平常人確實很難察覺出來,但李威不知道,五行中有一位用毒的高手,那就是水鏡。當李威的親信在酒中下完藥後,給眾人倒酒的時候,水鏡第一時間感覺到酒有問題,只是她沒有聲張,暗中向五行的另外四人使個眼色。五行五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早已心意相通,無須說話,只要一個小動作,對方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看到水鏡的提示,金眼等人加了小心,喝酒時,並未將酒嚥下,而是含在口中,趁擦嘴的時候,將酒吐進餐巾裡。

    本來,土山也想提醒格桑,但被金眼制止住,一是酒桌上的人太多,容易引起人家的戒心,再者,格桑性情衝動,一旦知道酒有問題,必定會大叫大嚷,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暴露的好,他倒想看看下藥的人究竟出於什麼目的。

    謝文東被軟骨散麻倒之後,看到五行兄弟趴在地上悄悄向他使眼神,心中依然明瞭,知道他五人沒事,所以才敢有恃無恐地刺激李威,順便,賣給向問天一個順水人情。

    「你的酒金太小,醉不倒我們!」水鏡冷聲說道:「不過,我銀針的酒勁卻很大,李威,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渾身發冷?」

    李威心中一顫,因為水鏡說得沒錯,此時,他確實感覺到從腳底升起一股股的寒意,並遍部全身。他臉色煞白,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水鏡哼笑一聲,說道:「那是你身體裡血液循環漸緩的原因。」說著,她抬起手,指間還夾著兩根銀針,又答:「它上面的毒名叫追魂,兩分鐘之內,可讓你的心臟處於完全麻痺狀態,停止跳動。你,慢慢享受死亡的來臨吧!」

    「什……什麼?」李威踉蹌著倒退兩步,身子撞在桌子上,連人帶桌,一起摔倒。

    他臉色難看得嚇人,一會白,一會青,臉上蒙了一層死灰,嘴唇發黑,四肢抽搐,他大叫道:「搶……解藥……快……」

    李威的親信如夢初醒,可是,為時已晚。不等他們掉轉槍口,五行兄弟的手槍已經開始怒射。先是金眼、木子、水鏡將槍中子彈打光,然後迅速退出彈夾,換好新的,火焰、土山兩人接著開槍,當他倆把子彈打光時,金眼三人剛好已換完彈夾,從此循環,毫無間斷。

    一時間,只聽大廳內槍聲連成一片。

    李威的親信一排接一排的倒地。

    其中有人想挾持謝文東,兩名青年剛衝到謝文東身後,砰砰兩聲,金眼的兩槍在他二人頭上各開了個窟窿。

    撲通!兩人雙眼圓翻,直挺挺地倒在謝文東的椅子旁,他連眼睛都未眨一下,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

    五行兄弟的槍法太快,也太準,配合得天衣無縫,根本不給李威親信喘息和還擊的機會。

    只是眨眼的工夫,大廳內的十多名青年皆已中彈倒地,有些人的腦袋都被子彈打碎,死狀慘不忍睹。

    「東哥,你沒事吧!」金眼快步走到謝文東近前,說話間,抬手向旁甩出一槍,一名剛從廚房口處跑出來的青年應聲倒地。死時,他連怎麼回事都沒有弄清楚。

    「我沒事!」謝文東低頭看著躺在地上快要縮成一團的李威,搖頭說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李威,其實向兄已和我談過,讓我把日本洪門還給你,而你,卻用這種方式報答向兄,所以,你的死,是你自找的。」

    似乎聽到謝文東的話,李威連滾帶爬地來到他的腳下,雙手抓住他的褲腿,想站起身,可是最終還是沒能如願。他半仰著身子,對著謝文東,臉已變成黑灰色,他斷斷續續地說道:「謝……文……東,我……不服……」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三章
    「謝……文……東……」李威死死抓這種謝文東的褲腿,指甲已扣進肉中,可很快,他的手慢慢鬆開,人也隨之滑到在地,一動不動,呼吸也已停止。

    這時,守在別墅外的南洪門弟子也撞開房門,衝了進來。進來一看,地上橫七豎八,躺得都是人,有死的,也有活的,大廳內,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這……這是怎麼了……」看到這般景象,南洪門眾弟子都有些傻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只聽嘩啦啦一陣脆響,所以人都把槍掏了出來,槍口一致對著大廳內還能戰慄的五行兄弟,其中有人大吼道:「你們竟然敢在這裡刺殺向大哥?」

    「把搶收起來,我沒事!」向問天揚聲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一怔,相互看看,急忙走到向問天近前,圍在他左右。向問天搖搖頭,說道:「不是他們要殺我,反而是謝兄弟的人救了我!」說著,他看向躺在地面的女郎,對身旁的一名青年說道:「阿飛,把衣服脫了,給大嫂披上!」

    那青年順著向問天的眼神向地面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通紅,二話沒說,快速地脫下了外衣,將女郎近乎赤裸的上身緊緊裹住。他問道:「向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向問天艱難地挺挺身,說道:「是李威,他想殺我和謝文東,並在酒裡下了藥。」。

    「什麼?」青年心中一顫,驚訝道:「向大哥,你中毒了?!」說著,他對旁邊的人大聲喝道:「你們還等什麼,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啊?是……是!」有人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給急救中心以及向問天的私人醫生,通通掛去電話。

    這回倒好,謝文東和向問天二人在廣州又住進了同一所醫院,兩人的病房緊挨著,真成了名副其實的鄰居。

    軟骨散是江湖中下三濫的迷藥,不是什麼巨毒,在醫院調養半天,謝文東已能自己下床走動。向問天有舊傷在身,體制本就弱,恢復時間要比謝文東稍長一些。

    在病房中,謝文東無所事事,對坐在椅子上的金眼問道:「格桑怎麼樣了?」。

    「好著呢!」金眼一笑,道:「不過,他現在正生悶氣呢!」

    「為什麼?」謝文東笑呵呵地問道。。

    「他怪我們沒有把酒中有毒的事告訴他!」金眼無奈地搖搖頭。

    「呵呵,原來是這樣。」謝文東漂身下床,拎起外套,穿好,笑道:」我去看看他!」

    格桑的病房不遠,與謝文東的病房相距只二十多米。剛進房間,就看到格桑龐大的身軀在裡面走來走去,土山也在,靠著窗台邊自顧自地削著蘋果。

    他兩人都是很才高大粗壯的人,站在房間內,使本來不小的病房顯得沒有那麼大了。

    「格桑,你在幹什麼?」謝文東仰頭看著他。他的身材雖然不高,可也不算矮,但在格桑面前,他只到他的肩膀。

    看到謝文東,格桑站定,撓撓頭髮,說道:「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土山笑道:」他正鬧心呢!」

    「哦?」謝文東笑問道:「為什麼?」

    格桑瞪了土山一眼,低聲說道:「東哥,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謝文東先是一怔,接呵責,哈哈而笑,正色道:「沒有啊,你是我身邊最勇猛的兄弟,誰要是敢說你沒用,我第一個和他沒完!」

    「真的嗎?」格桑垂首手道:「酒中有毒,他都察覺到(格桑瞄了一眼土山),可我卻沒有一點感覺……」他的語氣酸酸的,讓一旁的土山快把肚子笑抽筋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生氣?」謝文東揉了柔髮酸的鼻子,將格桑拉到床邊,說道:「格桑你還是坐下吧!」

    「東哥,我不累!」格桑悶聲悶氣地說道。

    「是!但我累。」謝文東翻翻白眼,嘟囔道:「仰著頭說話,怎麼能不累。」

    「哦!」格桑木然地坐下,沉默片刻,忽然又想起什麼,急忙說道:「東哥,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我只是很擔心……」說著,他偷眼瞧瞧謝文東,下面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擔心什麼?!」謝文東抽出煙,叼在嘴裡,但沒有點燃。

    「我……我擔心東哥覺得我沒用,會把我和妹妹趕回家。」說話時,格桑低著頭,搓著手,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這本沒什麼,但配上他的高壯的身材,就顯得十分可笑了。土山撲哧一聲,差點把剛吃進嘴裡的蘋果噴出去,他連忙摀住嘴巴,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

    謝文東倒沒有笑,目光一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前,拍拍他寬厚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道:「兄弟,放心吧,就算你沒做錯一百、一千件事,我也不會把你趕回家,就算哪天你邊殘疾了,沒用了,我也會照顧你的後半輩子,當你決定跟我走的那一天起,就等於把你的命運交給了我,我有義務對它負責!除非我死掉了。」

    「東哥……」謝文東的話,不僅讓格桑深受感動,即使旁邊的土山也為之動容。謝文東不是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人,看起來,更像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但是,只有接觸過他,才會明白,他的內心,比烈火還要燃燒,還要灼熱。

    「東哥,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格桑咬著嘴唇。

    「我們是兄弟嘛!」謝文東按下他的肩膀,向外走去,臨出門前,回頭笑道:「我想,今天晚上我們走不了了,好好睡一覺吧!」

    等謝文東走了好一會,格桑才幽幽說道:「東哥對我真好!」

    「嗯!」土山點點頭,說道:「其實,東哥對每個兄弟都很好。」

    謝文東出了格桑的病房,本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可轉念一想,決定去看看向問天。

    向問天的病房外,只有一名青年守衛,但謝文東知道,醫院這整整一層的病房都是南洪門的控制之內。

    看到謝文東,那青年深深點下頭,必恭必敬地招呼道:「謝先生!」或許是因為謝文東救了向問天的關係,南洪門的人對他的尊敬了許多。

    「我想看看向兄!」謝文東含笑說道。

    「好,請你稍等。」青年轉身,敲了敲房門,走了進去,時間不長,他退出來,說道:「謝先生,向大哥請你進去!」

    「多謝!」謝文東走進病房,只見向問天躺在病床上,女郎坐在床邊,眼圈紅紅的,似乎剛哭過。

    謝文東能理解,她受了驚嚇,又險些被李威等人侮辱,不委屈才怪了。他回手將房門關好,走到床前,問道:『向兄,身體怎麼樣,沒事吧?」

    向問天笑了,說道:「謝兄弟,這次多虧有你,不然,後果真是不敢想像啊!」

    女郎站起身,讓去椅子,低聲說道:「謝先生。謝謝……」

    「呵呵,不用客氣,嫂子快坐吧!」謝文東擺擺手,然後,對向問天道:「向兄沒事,就放心了,你我之間,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熟人,還用說客套話嘛?!」

    「哈哈!」向問天豪爽而笑,謝文東壞,這點他認同,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謝文東卻是是條漢子。

    謝文東歎口氣,說道:「本來,我是想坐下午的飛機回上海的,看來,要等明天了。」

    向問天道:「何必那麼著急,既然來了,就在廣州多住幾天嘛!」

    「上海也不是那麼太平啊!」謝文東道:『向兄不在,我也不在,難免會給韓非留出空擋,所以,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嗯……也對!」向問天點點頭,頓了片刻,他話鋒一准,說道:「謝兄弟,你什麼時候籌備在廣州開銀行,我可以幫你選址啊!對於廣州,我可比你熟悉多了!」

    一聽這話,謝文東笑了,看來,著急挨李威那幾巴掌沒有白挨,向問天還是決定幫自己了。他點點頭,心照不宣地笑呵呵道:「向兄,謝了!」

    「哈哈!」向問天道:「你不讓我說客套話,而你自己卻又說,單憑這一點,就應罰你一杯,可惜,這裡沒酒!」

    「如果向兄有興致,我可以去買。」謝文東接道。

    「什麼?」女郎花容失色,驚訝道:「你倆還要喝?」

    謝文東和向問天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前者說道:「嫂子請放心我和向兄只是開個玩笑。」

    「哦!」女郎扶扶胸口,沒好氣地白了他二人一眼,結果又引得兩人一陣暢笑。

    沒見到謝文東之前,女郎對他的感覺只是討厭,畢竟,他自己丈夫的最大竟聲對手,冤家對頭,但見了謝文東之後,她討厭感全無,感覺謝文東年歲不大,總是笑瞇瞇的,像個爽朗的學生,而且對人還彬彬有禮,沒有半點黑道中的樣子,再加上他豁出性命又從李威的魔掌下救出自己,這更讓女郎為之感動,對他的好感也大增。

    她看著二人,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他倆永遠都能像現在這個樣子,坐在一起談笑風生,而不是刀劍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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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四章
    第二天,下午,謝文東坐飛機回到上海。此時,日本那邊,魯慧明何王雲衫已經與六家幫會打了起來。雙方一開始得碰撞就很激烈,一邊是要為老大報仇雪恨,一邊是想大張旗鼓地將其吞併,很快,雙方地交戰全面爆發。他們雙方地地盤本就犬牙交錯,搭起來,局勢異常混亂。

    魯慧明何王雲衫的實力都非常雄厚,但想對抗六家幫會的聯手進攻,還是有些困難。爭鬥沒兩天,魯、王二人各有損失,都有些受不了,雙雙向謝文東求救,希望他調動日本洪門,幫自己一臂之力。謝文東答應得很乾脆,不過,日本洪門卻遲遲不見動靜。

    激戰到第六天,魯慧明何王雲衫再無餘力發動進攻,只能苦苦防守。反觀對方,氣勢如虹,大有一口氣將魯、王二人吞掉得意思。

    魯慧明和王雲衫皆有些慌了,這時候,如果日本洪門再不援助,他倆可真頂不住了。兩人得求救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打給謝文東。

    謝文東並沒有閒著,通過劉波得情報,他時時刻刻瞭解著八家幫派內戰得形勢。劉波再電話中提醒道:「東哥,我看魯慧明和王雲衫已經把吃奶得勁都使出來了,再不援助,只怕。。。他倆家要被大跨了。

    「哈哈!」謝文東輕笑,說道:「不急!既然魯、王二人敢作掉六家幫派得老大,肯定還是有壓箱底得本事,再等兩天看看。」

    又過了兩天,魯慧明和王雲衫只是再苦苦支撐,他倆哪有甚麼壓箱底得本事,要說有,也是把謝文東當成自己得靠山,現在,謝文東按兵不動,他倆得處境,異常艱難,被六家幫會壓著打,元氣大傷,毫無還手之力。這時,兩人都有些絕望,靠別人,究竟還是靠不住啊!當初,謝文東答應得挺好,但真到開戰的時候,卻成了座山觀虎鬥。

    就在二人商量是不是該跑路的時候,謝文東終於給賁宏雲掛去電話,讓他召集日本洪門的人力,全力援助魯、王二人。

    接到謝文東的電話,賁宏雲不敢耽擱,立即開會。當他把自己的意思對眾幹部一說,眾人都是一愣,在個軟弱的老大怎麼想起對外開戰了呢?這幾天,八家幫派打得熱鬧,日本洪門得人都在看熱鬧,現在賁宏雲主張參與進去,立刻有人站出來反對。其中,外堂得堂主之一得牛金雙起身說道:「老大,八家幫派混戰,這就是一灘爛泥,我們參與,可能會陷入其中,難以自拔,我覺得,還是靜觀其變得好。」

    說著,他轉頭看眼自己上手邊得一位青年人。這人三十五六歲得模樣,相貌堂堂,身材挺拔,坐在椅子上,腰身挺得筆直,在坐得眾人中,他的年紀不算大,但地位卻極高,是日本洪門外三堂得總堂主,身份僅次於掌門大哥。他叫鬍子峰,手下掌管三個堂口,是日本洪門得絕對骨幹,也是最具實權得一個人。

    聽完牛金雙的話,他面無表情,即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發言反對。

    看他這樣得反映,牛金雙底氣更足,站在那裡,腦袋揚得高高的,全然一副沒把賁宏雲放在眼裡的模樣。

    見有堂主反對自己的決定,賁宏雲有些慌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劉思遠。

    劉思遠是謝文東派到賁宏雲身邊的,一是負責監視他,二也是幫他出謀劃策。按照謝文東的意思,賁宏雲把劉思遠提升為自己的助理。掌門助理雖然沒有實權,但卻是掌門大哥身邊的人,相當於高級秘書。見賁宏雲看向自己,劉思遠暗暗苦笑,身為一幫之主,竟然會被下面人一個反對就沒了注意,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他微微一笑,說道:「牛堂主的話,是有些道理的,但是,也不要太小看我們洪門自身的實力,只要我們洪門肯盡全力,幫助魯慧明和王雲衫打退六幫的進攻不成問題,甚至,與魯慧明和王雲衫聯手吞併這六家幫派也不是難事,牛堂主,你說呢?」

    「操!」對於劉思遠的身份,牛金雙很清楚,洪門絕大多數幹部也都知道,他們從心眼裡沒瞧得起劉思遠,甚至對他還有些怨恨。他冷笑道:「劉助理,我們為什麼要幫他們,我們能得到甚麼好處?」

    「呵呵!」劉思遠一笑,道:「這正是我要說的。由於前任掌門大哥的關係,山口組對我們洪門打壓的一段時間,對我們的實力造成不小的損失,更主要的是,影響了我們洪門的聲望,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快的重建威望,才能保持住華人第一黑幫的地位,這次,八家幫派的混戰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牛金雙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他拿定了主意,只要是劉思遠說的話,他就完全反對,與他抗爭到底,勢必把劉思遠逼回謝文東身邊去。他嗤笑一聲,正想說話,一旁的鬍子峰底呤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金雙,聽劉助理把話說完!」

    「哦,是!」牛金雙對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可是畢恭畢敬。劉思遠向鬍子峰笑了笑,又道:「八家華人幫派內鬥,我們完全可以打著『維護華人黑道的和平』的口號出戰,所以,我們師出有名,現在,魯慧明和王雲衫形勢緊張,若我們參戰,並能幫助他兩人打退另外六家幫會的進攻,這無疑會使我們洪門的威望大大提升,重新回到華人黑道第一的寶座。」

    鬍子峰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劉助理的話很有道理,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幫魯、王二人,而不去幫另外六家幫派呢?是他們的老大被殺在先,所以才跳起爭鬥,幫他們,不是更名正言順嗎?」

    「是啊!」牛金雙在旁隨聲附和道:「按情理,我們應該去幫那六家老大被害的幫派才對,怎麼能助紂為虐呢?」

    其他幹部聞言,也紛紛點頭,認為鬍子峰的話很有道理。

    「哈哈!」劉思遠環視眾人,面不改色,從容說道:「可是,胡總堂主不要忘了,我們混的是黑道,所做的一切當然是以自身的利益為前提。幫魯、王二人滅掉另外六家幫派,那麼,我們三家可以刮分六家幫派的地盤,反過來,則是我們七家幫派割分兩家幫派的地盤,那個利益更大一些,相比各位兄弟應該很清楚吧!」

    聽他這麼一說,眾幹部皆吸了口氣,三家分六家,和七家分兩家,最終利益所得當然有天壤之別。雖然眾人嘴上沒有說,但心裡卻已暗暗點頭,認為劉思遠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劉思遠又緩緩的繼續道:「何況,現在六家幫派佔優,我們幫不幫他們,效果都不大,但是,我們若幫魯、王,二人,效果就不一樣了,他兩家對我們會感恩戴德,真到分戰利品德時候,我們的所得也會是最多的,這和各位的自身利益有關係,不用我再多說了。最後,我希望大家能夠明白,我們是黑道,不是警察,我們看重的不是誰對誰錯,而是最終的利益。沒有好處的事,大家願意去做嗎?」

    「啪、啪、啪!」當眾人還在回味劉思遠的話時,鬍子峰卻鼓起巴掌,笑呵呵道:「劉助理的分析,大家也都聽到了,該怎麼去做,想必大家心裡也都有數了吧?」

    這時,坐在鬍子峰對面的以為四十開外的中年人搖頭說道:「張口利益,閉口利益,難道,為了利益,江湖道義就統統不要了嗎?雖然,咱們混的事黑道,但是,我們事洪門,門內的宗旨講究的事忠義,如果為了利益,甚麼都去做,那和其他那些見利忘義的黑幫還有甚麼區別?我們要麼就不參與,要就站在對的那邊!」

    中年人叫景天,是日本洪門內三堂的總堂主,地位與鬍子峰相當,但資格較大,說出的話份量也更重。

    現在,日本洪門內部的情況非常複雜,由於謝文東的勢力延伸近來,眾幹部都有牴觸心裡,對掌門大哥賁宏雲以及劉思遠的敵意就是表現之一,另外,他們內部的幹部之間也不合,這時由來已久的,內外兩堂之間矛盾重重,明爭暗鬥,早到了水火不相融的地步。聽完景天的話,牛金雙哼笑一聲,說道:「景總堂主,你的思想已經過時了,現在都甚麼年代了,還講究那些,如果連飯都吃不上了,你還和誰去講忠義?」

    景天面色一沉,指著牛金雙的鼻子道:「現在的黑道、江湖,正是應為你這種人太多才變得烏煙瘴氣!」

    「放你媽了個屁!」牛金雙鼻子差點氣歪了,破口大罵,怒道:「像你這樣一隻腳已經邁進棺材裡的老古董還有甚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告訴你,這裡沒人會聽你的,掌門大哥和劉助理的決定很正確,我舉雙手贊同!」

    剛才,他還出言反對,這時,又無比支持,態度變化之快,讓人咋舌。

    很快,會議變成了內三堂和外三堂的對罵大會。雙方互不相讓,針鋒相對。

    劉思遠歎了口氣,拍拍額頭,好端端的會議,經內外兩堂這一鬧,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斜眼瞧瞧賁宏雲,這位大哥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滿面的輕鬆自在,只要不把他牽扯進去,只要不是針對他,他倒是樂得清閒。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五章
    唉!劉思遠再次歎氣,他重重咳了一聲,擺手道:「各位,不要掙了!」吵得面紅兒赤的眾人拿會聽他的,嘈雜之色依然不絕於耳。劉思遠巡視眾人,猛然一拍桌案,大聲吼道:「不要吵了,聽我說!」

    他這一嗓子果然管用,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一道道詫異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劉思遠語重深長地說道:「各位,洪門現在已是多事之秋,被山口組壓傷了元氣,如果我們自己再不和。這次八家幫會戰亂,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個大好機會,不僅僅可以提升威望,更主要的是,我們能接受一大片繁華的地盤,還能收納一大批兄弟,對我們恢復實力至關重要。同時,各堂也都有所收穫,每個堂口的場子都會增加,利人利己,還需要爭辯嗎?」說著,他轉頭對景天道:「景堂主,你說的道義沒有錯,我也贊同,可是,只有具備了實力,別人才會和你講道義,如果洪門一日日衰落下去,你認為黑道中誰還會和我們講道義呢?我們講的道義,又有誰會聽呢?所以說,這次我們一定要出戰,而且要盡全力的,只許勝,不能敗,這關係到社團的生死存亡,

    他的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即使思想頑固地景天也暗中點了點,細細一品,確實是這個道理,現在的黑道,實力實在是擺在第一位的,這回,沒有人在爭吵,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全部都安靜下來。沉吟一聲,道:「劉助理的話說的有道理,這次,我就聽你的,那三堂願意對六家幫派動武!」

    劉思遠心中一喜,轉頭看向右手邊的鬍子峰,後者微微一笑,說道:「有利可圖,只有傻瓜才會反對,我支持你,外三堂願意為社團建功立業!」

    兩位總堂主都同意了,劉思遠暗暗長噓了口氣《他做下來,拉了拉賁宏雲的衣角,低聲說道、:「老大,該你發話了。」

    「啊?啊!」賁宏雲明白過來,身子微微欠起,問道:「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嗎?

    內外兩個總堂都同意了,誰還會發表反對的意見,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沒有意見!「

    「老大英明!「眾人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他們都明白,以賁宏雲的頭腦,絕對想不出這樣的策略,不用問,肯定是謝文東的注意,只是他不明白謝文東為什麼這麼做,但既然對自身有記,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洪門的突然參戰,立刻讓八家幫派對戰的形式發生逆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前些日子日本洪門雖然被山口組壓的很慘,實力大損,但整體來講,依然比這八家華人黑幫高出一個檔次

    終於得到洪門援助,魯慧明和王雲杉可算長出了一口氣,大歎自己無憂了!依仗著洪門做靠山,他倆人也變守為攻,使出全力,衝擊六家幫派。

    日本洪門更是憋住了勁,尤其是內外兩堂,相互較勁,都希望自己能立功多一些,等到分利益的時候,自己也能多分一些。

    前期佔盡優勢的六家幫會在洪門參與後,勢頭大減,首先,實力上確實存在差距,其實,氣勢上也矮了人家一頭,打起仗來,縮手縮腳,每家都有所保留,不敢盡力,如此一來,敗的更快,六家的「聯合部隊「被打的潰不成軍。先是一家幫派受到重創,被洪門一股氣全盤吃掉,接著,有一家幫派臨陣倒戈,直接向洪門投降剩下的幫派見大勢已去,其主要幹部逃得逃,躲的躲,下面的人員也散逃大半,只剩下空殼子。

    這會,魯慧明和王與雲杉可威風起來,連續殲滅兩家幫會,洪門也將另外兩家打得土崩瓦解。

    太快了,自洪門參與之後,前後作戰時間沒超過十天,六家幫派徹底被滅。其麾下地盤,完全被洪門,魯慧明和王雲杉三家接管。

    日本洪門的實力再次得到了印證,依然是在日本華人黑幫無可爭議的龍頭老大,這點各堂都深有體會,那些黑幫的老大門見了他們。又變的像以前一樣!必恭必敬,洪門的人又覺得像個人物了。

    六家幫派被滅,三家要開會商討,地點定在市中心的一家日本餐廳,開會的前一天。劉思遠讓賁宏雲找來、鬍子峰和景天二人,商討分割利益的事。

    這關係到兩堂的自身利益關係,鬍子峰和景天如約而至,到了賁宏雲所住的別墅,兩人各找一個距對方能夠比較遠的位置坐下,雖然在打仗的時候,內外兩堂能互相配合,但私下裡,關係很僵,平時雙方也沒有任何來往

    別墅是李威留下的現在由賁宏雲居住,裡面裝飾根本沒有變化,賁宏雲對這裡的條件已經很滿足了。

    看到他二人到了,賁宏雲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哈哈笑道:「兩位總糖、主到了,呵呵。真是太好了….…..「

    鬍子峰腦袋一偏,根本懶得理他,掏出香煙,旁若無人的抽起來。賁宏雲對他的態度似乎早已習慣,完全不在意,依然笑呵呵的摸樣,讓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景天問道:「老大,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啊,這個…….「賁宏雲撓撓頭髮,說道:」還是讓思遠和你倆說吧!「說著,他看向身旁的劉思遠。

    對賁宏雲的個性已無比瞭解,但劉思遠皺了皺眉頭,他上前兩步,說道:「兩位總堂主,明天,我們就要和魯、王二人碰頭,商議六家幫派地盤分割的事,你倆怎麼看?」

    鬍子峰仰起頭,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眼角看向景天。

    景天一笑,說道:「殲滅六家幫派,是我們和魯、王兩家聯手做的,按情理,地盤應該各佔一半,我們佔五成,魯、王兩家佔五成。」

    「我不同意。」鬍子峰喝了口茶,搖頭道:「如果沒有我們,他兩家幫派早就完蛋了,現在分底盤了,我們當然要多一些,依我來看,至少要八成。」

    「開什麼玩笑?「景天說道:」我們要八成,魯、王兩人各佔了兩成,你認為他們會同意嗎?

    「管他同意不同意。「鬍子峰強硬道:」現在,誰有實力誰說了算。「

    「只怕,即使我們只要五成,他們兩家也不會同意,」劉思遠說道:「如果他們向我們提出底盤均粉,每家占三成怎麼辦?」

    「這個。…..」景天一皺眉頭,搖頭道:「劉助理,理、忘二人應該不會這麼過分吧?」

    「我是說如果。」劉思遠正色道:「如果他們真要這麼劃分,蝸牛該怎麼做?」

    「啪!」鬍子峰一牌茶几,冷道:「還反了他們不成。如果他們敢這麼過分,哼哼---」他冷哼哼兩聲,沒有說話,只是握了握拳頭。

    景天冷靜地問道:「劉助理,你認為該怎麼做?」

    劉思遠道:「依我看,地盤沒有必要劃分,六家幫派,地盤相連,相互照應,分出一塊,那算什麼?我看,就不用分了。六家幫派的地方,我們都要了。」

    「什麼?」鬍子峰和景天是一怔,不約而同地倒吸冷氣,劉思遠好大的胃口啊!半響,鬍子縫仰面哈哈大笑,目露精光,,像是剛剛認識劉思遠似的,上下大量他一番,挑起大拇指,笑道:「流助理,好氣魄!」

    鬍子峰為人精明、冷靜、做事周密,滴水不透,是難得的帥才,只是,他的野心也很的,和他的能力成正比,劉思遠的這番話,正好對上他的脾氣。「

    景天看了二人,連連搖頭,道:「六家幫派的地盤我們都要,魯王而人肯定不會同意。」

    「當然!」劉思遠笑呵呵道:「他二人當然不會同意,不過,死人還怎麼能開口反對呢?」

    鬍子峰兩眼一亮,默默點頭。景天卻是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問道:「劉助理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明天開會的時候,做掉魯、王而人,六家幫派的地盤是我們的,他兩家的地盤,也同樣是我們的!劉思遠嘴角掛著陰笑,說道:」這樣一來……..「

    不等他說完,鬍子峰臉上泛起一曾光澤,接口道:「這樣一來,我們洪門就擁有了八家幫派的全部地盤,這等於我們的勢力擴張了一倍,我們已不僅是華人黑幫的老大,即使整個東京,也是首屈一制的大黑幫了!」

    沒錯!劉思遠含笑點頭,說道:「東京算什麼,我們洪門,早晚有一天要壓過山口組,成為日本最大的黑幫!」

    鬍子峰神志一蕩,挺身站起,直視劉思遠,一字一頓地問道:劉助理今天所說的一切,可是謝先生的意思?「

    劉思遠對上鬍子峰的目光,在他眼中,他看到了一團火,那是一團熊熊燃燒的慾望之火,他的心弦似乎被膨脹了一下,深深得點點頭,說道「沒錯,這些完全都是謝先生的意思。「

    鬍子峰身軀一震,楞了片刻,抬起頭,面帶正色,幽幽道:「我想見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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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六章
    劉思遠目光凝了凝,微微一笑,說道:「當謝先生願意見你的時候,你自然會見到他。」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讓景天在旁邊看的張口結舌,過了好一會,他才搖頭說道:「你倆都瘋了。」說著,他轉頭去看賁宏雲,不看還好,這一看,頓時怒火中燒,只見賁宏雲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茶,正興致勃彼地看電視呢,好像談論的事情和他沒有半點關係。這樣的老大真是難以忍受!景天握了握拳頭,說道:「劉助理,我也想見謝先生。」

    劉思遠苦笑,說道:「我無法替謝先生做決定,但是,我會向他通稟的,不過,當前還是先把八家幫派的事情解決吧,這對我們自己,對整個洪門,都很重要。」

    「我同意謝先生的策略,明天,將魯、王二人一起做掉。」鬍子峰轉頭問景天道:「景堂主,你的意思呢?」

    「這麼做,不太合適…..」

    「如果景堂主覺得不好動手。那你明天就不要去了,我來搞定」鬍子峰一仰頭,將剩下的半杯茶喝乾,對劉思遠說道:「劉助理,我先告辭了,回頭準備下。」

    劉思遠伸出手,想叫住他,談些具體的細節,鬍子峰看出他的意思,擺手道:「我知道該怎麼去做,劉助理只管放心好了,明天見!」說完,鬍子峰走出了別墅。

    等他走後,景天歎了口氣,尋思片刻,站起身,說道:「劉助理,那我也先告辭了。」

    劉思遠問道:「景堂主明天會去嗎?」

    景天唉了一聲,說道:「這麼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不到場,只怕會引起人家的懷疑啊!」他嘴上這麼說,其實還是有私心的,如果明天不去,鬍子峰真把魯、王二人殺掉,那內堂恐怕分不了多少地盤,好地腳的場子都會被外堂強走。

    劉思遠一笑,說道:「那我們明天見!」

    「恩」景天搖了搖頭,動身走出別墅。

    洪門這邊密謀,打算在明天的會議上幹掉魯慧明和王雲杉,而他倆也沒有閒著,聚在一起,商量明天割分六家幫派地盤的事。二人對自己最終能分得多少地盤心中都沒有底,說了說去,決定還是先給謝文東打個電話,探歎他的口風。

    接到魯慧明打來的電話,謝文東不用問,也能猜到他的目的為何,他笑呵呵的問道:「魯兄,六家幫會已經平滅,可喜可賀啊!」

    魯慧明哈哈一笑,忙說道:「這都是托謝先生的福。」

    與謝文東客氣兩句,魯慧明先切入正題,說道:「謝先生。明天我們就要和洪門開會商討六家幫派地盤劃分的事,不知道謝先生是怎樣打算的?」

    「我怎麼打算的?」謝文東哈哈大笑,說道:「這是你們和洪門之間的事情,可不要和我扯上關係啊!魯兄應該去問洪門,不應該來問我。」

    「謝先生真會開玩笑。」魯慧明笑道:「謝先生的一句話,不是直接決定著洪門的決議嘛!」

    「魯兄太高估我了。」謝文東淡然道:「日本洪門的事,自然會有日本洪門的人去解決,我若插手太多,就顯得喧兵奪主了,不是嗎?」

    魯慧明聞言,垂下頭,久久無語。

    謝文東一笑,是道:「魯兄放心吧,我已經向日本洪門方面打過招呼了,他們不會「虧待」你和王兄的!「

    魯慧明心中大喜,喜笑顏開道:「謝先生已經打過招呼了?「那真是太好了。謝謝,謝謝謝先生照顧。」

    謝文東笑咪咪道:「不用客氣。我這人很公平,你若幫過我,不用開口,我自然會幫你。」謝文東在笑,只是笑的陰沉,目光如電,放射出絲絲冷光。如果魯慧明和王雲杉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定然高興不起來了。

    他倆人做夢也想不到,當初用賁宏雲的事要挾謝文東,讓他調動日本洪門幫助自己,卻為二人埋下了禍根,也讓謝文東對他倆生出殺機。

    謝文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你根本看不出來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當時,他雖然滿口答應,但是在心裡也默默做出了決定,只要六家幫派的事情一解決,之後就是取魯、王二人的性命,他不喜歡被人要挾,更不能容忍曾經要挾過他的人繼續存在,給他們留下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要挾自己的機會。

    「謝先生,打擾您了,再見!」

    「再見!」謝文東嘴角一挑,再見的意思是再也不見……….

    第二天,中午。日本,東京,市區,天府餐廳。

    賁宏雲、劉思遠、鬍子峰,景天等日本洪門骨幹和魯慧明、王雲杉以及下面的主要頭目齊聚一堂,在天府餐廳包下一間最大的包房,餐廳是日式的,地面鋪滿塌塌米,餐桌很矮,又窄又長,至少有五米左右,兩邊坐滿了人!

    由於昨晚和謝文東通過電話,魯慧明和王雲杉的底氣很足,對賁宏雲只是禮節性的點了點頭招呼也沒打,但對鬍子峰和景天二人非常客氣,主動問好。

    鬍子峰眼皮向下一垂,愛理不理地恩了一聲,景天卻很熱情,和他兩人客套數句。

    餐廳的服務生來回穿梭,將一盤盤飯菜端上來,眾人皆沒有動筷,等飯菜上齊之後,將房門拉嚴,魯慧明首先開口道:「大家都是熟人,我想也沒有必要說客氣話了,咱們就開門見山的談吧,六家幫派已滅,留下一塊面積不小的地盤,裡面的大小場子組有三百多家,呵呵,很誘人啊,不知道洪門兄弟想要多少」,說著話,他挑起目光,看向賁宏雲。

    賁宏雲現在在這個老大的位置就是由魯慧明等人抬上來的,在他面前,他在內心裡就矮了半頭,賁宏雲咽口吐沫,笑呵呵地問道:「魯兄想要多少呢?「

    「哎「魯慧明一笑,說道:」賁掌們,我在問你,怎麼你反而來問起我來了,哈哈!說著話,他仰面大笑,他和王雲杉的手下一起笑了起來。

    賁宏雲沒覺得怎樣,但下面的堂主一各個面紅耳赤,臉上發燒。

    鬍子峰和景天這會倒很默契,同時歎了口氣,劉思遠接話道:「既然魯大哥問了,那我們也就不再客氣了,按照我們內部商議的意思,平滅六家幫派,我洪門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六家幫派的地盤,我們都要了。『

    一聽這話,魯慧明和往雲杉等人無不色變,魯慧明一咪眼睛上下大量劉思遠,向賁宏雲問道:「恕在下眼拙,請問,這位老弟是什麼人?」

    謝文東向日本洪門派出劉思遠的事,魯慧明並不知情,他倆之間也沒見過面。

    賁宏雲急忙答道:「他是我的助理。」

    「助理」魯慧明仰面哼笑一聲,應眼角餘光看著劉思遠,冷笑道:「一個小小的助理,這裡哪你說話的地方?!」說著他又對賁宏雲道:「賁掌門,你的手下人太沒有規矩了吧?」

    他話音剛落,沒等賁宏雲說話,鬍子峰挺身站起來,笑呵呵道:「一入洪門,即是兄弟!請問魯兄,我們洪門兄弟在哪裡不能說話?」

    魯慧明面色一沉,想要發作,但是又強忍住了,鬍子峰和賁宏雲不一樣,後者雖然是掌門大哥,但卻軟弱好欺,有是又他一手抬起來的,但鬍子峰不同,他是日本洪門外三堂的總堂主,手下兄弟數以千計,極有實權,輕易得罪不起,魯慧明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說道:「胡兄弟說的對,是我失言了,我自罰一杯!說著,拿起酒盅,一口將杯中酒喝乾。

    「哈哈!「鬍子峰大笑,饒過餐桌慢慢走到魯慧明身側,說道:「魯兄不愧為一幫之主啊,遇事沉著,隨機應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掌門大哥,你可應該多向魯兄學習啊。做人就應該這麼做門!「

    「啊?「是,是啊。是啊!」賁宏雲乾笑著連連點頭。

    他這話,明顯是褒暗譏諷,魯慧明那會聽不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鬍子峰挖苦,他心中火燒,臉上表情也不那麼自然,他暗咬牙關,說道:「胡老弟這樣說就有些過分了吧!」

    鬍子峰一笑,也不答話,反問道:「魯兄還沒講講劉助理的意見有何看法。」

    「什麼?」魯慧明怔了一下,才反映過來,搖頭道:「你們洪門要下六家幫派的全部地盤,這太不合情理,也不合規矩,我無法接受!」

    「既然魯兄無法接受….」鬍子峰笑道:「那我就選擇一個讓魯兄接受的辦法。」

    「胡兄弟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就是讓你去死!」鬍子峰說話時,手腕一晃,一把一尺長的尖刀從他袖口中掉落,對準魯慧明的後脖根,惡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這一刀,勁道十足,將魯慧明的脛骨都刺穿,刀尖雜他的喉嚨突起處探出,

    太快了,別說魯慧明毫無反映,就連他一旁的手以及王雲杉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鬍子峰已一刀取了他的性命。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七章
    鬍子峰抬起腿,對著魯慧明的後背就是一腳,順勢拔尖刀。撲!血自魯慧明的脖根噴出,濺了鬍子峰一臉。

    王雲杉嚇得尖叫一聲,身子向後一仰,差點躺在地上。他手指著魯慧明,再指指鬍子峰,顫聲道:「你......你竟然殺了他.....」

    「沒錯!」鬍子峰掏出手帕,擦了擦臉,冷聲說道。

    「謝先生若是知道了,絕對不......不會放過你的!」王雲杉身子哆唆著,臉色蒼白無血。

    鬍子峰低身,一把抓住王雲杉的衣領子,尖刀向他脖子一架,陰陰一笑,說道:「這,正是謝先生的意思!」說完,手臂一揮,尖刀鋒利的刃身瞬間將王雲杉的喉嚨劃開。

    王雲杉雙手摀住脖子,想按住傷口,可是,已經斷了血脈又哪能按得住,鮮血由他手指縫隙中泊泊流出,將衣服染紅好一大片,他嘴巴蠕動著,似乎還想說話。可惜,他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王雲杉猙獰幾下。隨後,一頭紮在桌子上。兩眼圓翻,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動著。

    「啊--」這時候,魯、王二人的手下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大呼小叫,紛紛拔刀。鬍子峰手腕一抖,將尖刀扔出。一名離他最近的大漢被刺個正著,胸口中刀。驚叫一聲,仰面而倒。

    鬍子峰看也沒看他一眼,一腳踢開王雲杉的屍體,彎腰坐下來,拿起酒,慢悠悠倒了一杯酒,冷聲說道:"幹掉他們,一個不留!"

    說話間.外三堂堂主連同手下,皆拍而起,亮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偓刀,大吼著向魯.王二人的手下殺去.一時間.倒的碰撞聲,出倒時如野獸般的怒吼聲,人受傷時的哀號聲,連成一片.不停的有人在刀光中倒下,鮮血將地面的塌塌米染紅,可很快.又有新的鮮血將其覆蓋.

    鬍子鋒自呻自吟,嘴角掛著讓人心寒的冷笑.

    他能笑的出來,可賁宏雲卻嚇的面無血色.心驚膽寒地看著包房內的撕殺.

    景天瞥了一眼鬍子峰,見他滿面從容,好像沒事人似的.暗歎一聲.這小子還真夠狠的!事已至此,再考慮其他也沒有用了,這裡是市中心.必須得速戰速決,不然.等警察來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他想手下人一甩頭,說道:"去幫外堂的兄弟一把!"

    內三堂的人早就坐不住了.只等景天這句話.他話音剛落,內堂的人齊刷刷站起.亮出鋼刀.加入戰團.

    隨著內堂眾人的假如.戰勢已無懸念.變成測定的一邊倒趨勢.魯,王二人的手下被殺得哭爹喊娘,但大門又偏偏被外堂的人死,躲.躲不了,逃又逃不掉,正應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句話.

    鬍子峰唱掉了第三杯酒.含笑看著景天,說道:"我以為景堂主會一直看熱鬧呢!"

    "哼!"景天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幫你嗎?"頓了一下,他低聲道:"只是你完蛋了,我也好不了."

    "哈哈!"鬍子峰仰面大笑.

    鬍子鋒和景天之間的內豆由來已久.李威做老大時,他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但是,真的到了打仗拚命的時候,二人可一點都不含糊.畢竟都是同門兄弟.

    看了看手錶.再瞧瞧戰局,鬍子峰站起身,對賁宏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老大,我們也該走了!"

    "阿?阿.是阿!"賁宏雲白著臉,結結巴巴地應了一聲.

    "老大請!"鬍子峰一側身,向門外擺了擺手.賁宏雲咽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越過地上的屍體.頭重腳輕地走到包房外.當劉思遠走過鬍子峰身邊時,後者一笑,問道:"劉助理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嗎?"

    "呵呵!"劉思遠笑了,說道:"我只知道,謝先生一定會滿意!"

    "喔!"鬍子峰瞭然地點點頭,自語道:"那就好."

    魯慧明和王雲杉被日本洪門幹掉,兩人的勢力也開始隨之瓦解場子,洪門的實力大增,一躍而成為東京黑幫的驕嬌者.

    日本洪門,掌門大哥的別墅,後院.

    劉思遠站在樹下,而在他對面,還站有三人.分別是姜森,劉波,傑克,"東哥的意思是.在日本洪門內挑出一兩個最反對賁宏雲的主要幹部,然後由我們來幹掉,殺雞敬猴,確保賁宏雲在洪門內的絕對權威。」姜森站在假山下,一席黑衣,幾乎整個人都融入黑暗中。

    「唉!」劉思遠歎口氣,搖頭苦笑,說道:「你們不知道,現在日本洪門內部的主要幹部,沒有誰不是討厭賁宏雲的,別說挑出一兩個,就是隨便一扒拉,也能找出十個、二十個的。」

    姜森和劉波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笑了,這倒難辦了,總不能把日本洪門內的幹部都殺掉。姜森說道:「其實,吞併八家幫派,東哥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確立賁宏雲在門內的威信,看來,並沒有什麼效果。」

    不是沒有效果,而是效果生錯了地方,賁宏雲的威信沒確立,但是卻把劉思遠的地位抬了起來,以鬍子峰和景天為首的洪門骨幹對劉思遠的尊敬,要比賁宏雲高十倍,甚至百倍。這一點,劉思遠也能感覺到,只是,他沒有弄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是賁宏雲太不爭氣了?還是他自己的表現太強勢了?或者,與這兩者都有關係吧。

    他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洪門剛剛取得大勝,實力擴展了一倍有餘,幫內出奇的團結,這時候殺掉主要幹部,只會引起洪門內的公憤,只怕,賁宏雲的地位更加不保。」

    「真是傷腦筋。」姜森擾擾頭髮,說道:「既然東哥已經派我們來了,總不能讓我們空手而歸吧!」

    劉思遠一笑,說道:「姜兄弟可以帶一個人回去,我想,東哥應該很願意見他的。」

    「哦?」姜森問道:「是誰?」

    「日本洪門的外三堂總堂主,鬍子峰!」提起這人,劉思遠也忍不住暗暗佩服,稱讚道:「這人能力出眾,頭腦精明,做事果斷,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若東哥能收服他,讓他做日本洪門的老大,那日本洪門日後的發展將不可估量。」

    「是嗎?」姜森笑道:「日本洪門還有這樣的人才,真看不出來。」

    「呵呵!」劉思遠笑道:「當然,鬍子峰的缺點也很明白,他的野心很大,心胸狹窄。」劉思遠是北洪門刑堂出身的,看人極準,觀察如微,幾句話,將鬍子峰分析得入木三分。

    「嗯!」姜森點點頭,說道:「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給東哥的。」說著,他轉頭對劉波道:「看來,我們這趟日本是要白來了。」

    劉波聳聳肩,問道:「你以前來過日本嗎?」

    姜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當然沒來過。」

    「所以嘛……」劉波呵呵笑:「你就把這趟當成一次旅遊吧!」

    「哎呀!」姜森恍然大悟地拍拍額頭,說道:「早知道這樣,我真應該在東京好好轉轉。」

    當晚,姜森給謝文東打去電話,將日本洪門的現狀詳細講述一遍。謝文東聽後,暗暗搖頭,賁宏雲讓他很是失望,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啊!

    臨掛電話前,姜森把劉思遠推薦的鬍子峰告訴謝文東,問道:「東哥,這個人你見不見?」

    謝文東起了興趣,既然劉思遠推薦的,應該不會有錯,他點頭道:「好吧,老森,你帶他來上海。」

    「是,東哥!」姜森掛斷電話。

    有劉思遠牽針引線,姜森、傑克帶著鬍子峰回到上海,劉波又選擇留下,著手散佈和籌集眼線,準備在東京建立他的情報網絡,這一次,他做得也特別賣力,畢竟是第一次將暗組的眼線安插在國外,他需要邊做邊積累經驗,速度雖慢,卻穩紮穩打,不留破綻,在東京的華人很多,做起事來,相對也容易一些。

    嚴格來說,劉波並不是能力特別出眾的人,但是,他的勤勞讓他成為謝文東身邊最不可或缺的一個人,也為日後暗組情報網成為世界上第一大情報部門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第二天,中國,上海,晚。

    當鬍子峰被姜森帶著北洪門北部時,他的眉頭皺了皺,由外表來看,這裡遠遠不如日本洪門總部豪華,甚至,還不如掌門大哥的別墅,毫不起眼的四層小樓,看起來至少有二十年的歷史了。

    大名鼎鼎的謝文東就住在這個地方,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當他進入樓內之後,眼前卻是一亮,樓裡的裝飾和外表簡直是天壤之別,雖然談不上豪華,但是,卻異常精緻、清潔,大堂內,鋪著厚厚地地毯,天棚是鏡面,映著燈光,將大堂照得亮如白晝。

    由大堂到四樓謝文東所在的房間的門前,即使有姜森領路,前後還是遇到五個青年來詢問他的身份,可見,守衛之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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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八章
    姜森對鬍子峰說道:「你稍等!」說著,他敲了敲房門,走了進去。

    謝文東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李曉芸傳真過來的文件,裡面是在廣州和上海成立分行的詳細計劃書,謝文東看得仔細,不時拿起電話給李曉芸詢問。

    看到姜森,他放下文件,笑道:「老森,回來了。」

    「嗯!」姜森點點頭,然後說道,:「東哥,鬍子峰在門外。」

    「哦。」謝文東點點頭,說道:「讓他近來吧!」

    「是,東哥!」姜森轉身走出辦公室,對門外的鬍子峰甩了下頭,說道:「東哥讓你進去。」

    「好!」鬍子峰答應一聲,深吸口氣,同事,整了整衣襟,穩了穩心中緊張的情緒。上次謝文東到東京,逗留的時間很短,他沒有機會見到,但對謝文東這個名字,他聽得實在太多了,尤其是最近在他身邊發生的事,都和謝文東有關,李威被山口組追殺,落魄逃亡,賁宏雲被八家幫會強行推上洪門掌門大哥的寶座,劉思遠在他身邊進行輔佐,以及八家幫會內鬥,洪門將其全部吞併,謝文東如同一隻看不到的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讓人想忽視他的存在都很難。

    他隨姜森走進辦公室,舉目一看,在辦公桌後,端坐一名青年,看起來只二十出頭,劉海略長,低頭時,微微遮住雙眼,相貌清秀,平常,雙肩消瘦,身穿黑色中山裝,倒是給人一種神秘的氣息。

    這,就是謝文東?鬍子峰大量他半響,心中多少有些失望,面前這個青年實在太平凡了,好像個學生,與他心目中猜想的形象相差甚遠。

    「你叫鬍子峰,是吧!」謝文東抬起頭,笑呵呵德看著他。不等鬍子峰答話,他接著又繼續道:「聽說,你能力。。。」

    「呵,東哥過獎了。」鬍子峰含笑說話,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倒是很受用。

    「不要叫我東哥,我呵你還不是兄弟。」謝文東伸開雙指,托著下巴,側頭看了他一會,又道:「不過,我也聽說,你是個很有野心的人。」鬍子峰臉色微變,不明白謝文東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謝文東突然問道:「你的野心有多大?」

    「哦。。。」鬍子峰沉吟片刻,反問道:「東。。。謝先生的野心又有多大呢?」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瞇眼問道:「你真想知道?」

    鬍子峰說道:「謝先生已經掌管了文東會、北洪門、香港洪門甚至日本洪門,我想,如果謝先生如果還沒有滿足的話,那謝先生的目標就是全世界了。」

    恩,有點意思,鬍子峰這人的心思很敏捷。謝文東暗中點頭,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鬍子峰眼珠一轉,說道:「當山口組打壓洪門的時候,魯慧明等八家幫會敢欺負到我們的頭上,干涉洪門內政,參與掌門人的選舉,但是現在,這八家幫會已經被我們輕易滅掉,想想當初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八家幫派,其實竟如此不堪一擊,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是啊!世界上很多事情看起來是很難完成的,但當你去做的時候,你會發現,那其實並不難,難就難在你有沒有下定決心去做。」

    「謝先生是想把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洪門統一起來?」鬍子峰正色問道。

    謝文東一笑,站起身形,說道:「那樣一定會很精彩,不是嗎?」

    如果是其它人說這樣的話,鬍子峰會認為他是瘋子,但這話從謝文東嘴裡說出來,份量自然不一樣。鬍子峰搖頭道:「那基本上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是啊,是很難!」謝文東說道:「所以我才努力去追逐這個夢想。成功了,我能體會到實現夢想的美妙,即使沒有成功,我也能享受到過程的快感。」

    「如果謝先生跌倒了呢?」鬍子峰疑問道。

    「我的兄弟,自然會扶我起來,何況」謝文東展開手掌,瞇縫起雙眼,幽幽說道:「我從來不認為我會跌倒。」人的手可以做很多事,可是,當我的手張開的時候,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天下,亦在我的掌中!」

    說話時,謝文東身上自然流淌出一股逼人心魄的氣勢,彷彿周圍的空氣都變成實質,壓得人心慌,壓得喘不上氣來,那,就是霸氣。

    那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在房間裡,卻真真實實能感覺到它的存在。鬍子峰為之心折,即使日本洪門前任掌門大哥李威,和謝文東比起來,也不在一個檔次。輔佐這樣的人,自己的前途才會不可限量。想到這,鬍子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想追隨在謝先生身邊。」

    謝文東點點頭,問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鬍子峰一震,想了片刻,說道:「權利!」

    謝文東呵呵笑了,說道:「你很誠實,我喜歡誠實地人。」

    鬍子峰兩眼一亮,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問道:「你覺得賁宏雲這個人如何?」

    鬍子峰想也沒想,直接說道:「生性懦弱,膽小怕事,已在其職,卻不謀其政,難成大事,如果洪門一直由他掌管下去,前程必毀無疑!」

    謝文東含笑問道:「如果讓劉思遠接替他地位置,你意下如何?」

    鬍子峰愣了一下,說道:「劉助理於是果斷,新思周密,比賁宏雲要強百倍。」

    「嗯!」謝文東低吟了一聲,說道:「我決定,讓劉思遠取代賁宏雲,做日本洪門地新人掌門大哥,希望,你能支持。」

    「只要是謝先生地意思,我定然全力配合。」鬍子峰垂首說道。

    「好!」謝文東滿意地點點頭,又道:「當劉思遠位置穩定之後你脫離洪門,另起爐灶。」

    「什麼?」鬍子峰一驚,沒想到謝文東要把自己攆出洪門,他目露驚訝,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不要驚惶。」謝文東擺擺手,柔聲說道:「我要地不僅僅是日本洪門,我也要全日本地黑道。山口組是坐大山,我們必須得超越他,可是,以洪門現在得實力來說,太難了,而且,洪門樹大招風,又是華人幫派,勢力發展太快,必定會引起日本黑幫得敵意和不滿,到時,他們聯合起來,一同對付洪門,那就糟糕了。所以,我希望由你建立一個日本人得黑幫,與洪門暗中呼應,清楚障礙,擴充勢力,與山口組分庭抗禮!」

    原來是這樣意思!鬍子峰心中一蕩,低頭沉思,默默不語。

    謝文東笑道:「你儘管放心大膽得去做,缺什麼,儘管開口,我這邊,會全力得支持你,甚至,在前期,我可以讓赤軍援助你。

    「赤軍?」鬍子峰驚訝道:「就是哪個恐怖集團得赤軍?」

    「沒錯。」謝文東笑道:「當初,也正是他們幫我炸毀了魂組得總部。」

    鬍子峰深吸口氣,心思急轉,眼珠提溜亂轉,考慮其中得利弊,半響,他揚頭道:「謝先生,我願意按照你得意思去做!」

    謝文東走到他近前,含笑拍了拍他得肩膀,說道:「現在,你可以不必再叫我謝先生了。」

    「啊!」鬍子峰心中一喜,忙改口道:「東哥!」

    「洪門得人,不能隨你一起離開。」謝文東坐回到椅子上,說道,「你回日本之後,要全力收服日本得黑幫分子,為日後奠定基礎。」

    「東哥,這點我明白。」鬍子峰頷首說道。

    「這可能會需要大量得資金,你可以向劉思遠開口索要,我這邊也會招呼他,盡量滿足你得一切要求。」謝文東道。

    「謝謝東哥!」

    「這個世界,沒有誰生下來就是王者,也沒有誰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你要記住,我們是新的貴族,是征服者,我們要改變秩序,讓我們的話,成為新的準則!」

    鬍子峰雖然沒有接話,但卻聽得熱血澎湃,心中彷彿裝了一團熊熊的烈火。

    過後,有人問他,第一次見謝文東時是什麼感覺,他說,離遠看,東哥是塊冰,走近了,才明白那其實是火焰,可以讓自己為之燃燒。

    賁宏雲這位傀儡老大在洪門大哥的位置上做了還不到一個月,就被趕下台,接替他的是謝文東的親信,劉思遠。

    可能,劉思遠在去日本之前,做夢也想不到他自己有一天會成為日本洪門的老大,而且,這一天還來得如此之快。

    賁宏雲下台了,按理說應該覺得羞愧、難過、憤怒才對,但他卻毫無這個感覺,反而十分高興,自己總算解放了,終於不用再每天都去面對那些冷嘲熱諷和勾心鬥角。謝文東並沒有虧待他,雖然趕他下台,也給了他一筆不菲的錢財,足夠他和他的一家人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的。這讓賁宏雲對他毫無怨言,反而時常對家人感歎,謝文東待他不薄。

    知足者常樂,別人或許看賁宏雲很窩囊,但他也會暗笑,人們只知追逐名利,卻不懂享受生活。他的怡然自得,又何嘗不是一種福氣呢?!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上海,鬧市區。

    謝文東和任長風結伴而行,來到一間飯店門前,停下腳步,二人先是仰面看了看飯店的牌匾,接著,又不約而同地環視左右。

    「東哥,我們……進去嗎?」任長風問道。

    「好久沒來這裡了。」謝文東瞇眼一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強,說道:「還記得剛到上海來的時候嗎,我們一大群人擠在這,住在這裡,吃在這裡,與南洪門拚命!」

    「是啊!這裡還是老樣子,什麼都沒變!」任長風感慨地長歎一聲。

    「走,進去瞧瞧!」謝文東率先走了進去。任長風跟在後面,心裡暗暗琢磨,不知道東哥是瞧環境,還是瞧人呢?

    這家飯店,名叫鮮花飯店,當初,謝文東在上海與南洪門龍爭虎鬥的時候,正是以這裡做為立足點。現在,北洪門在上海有了自己的據點,鮮花酒店,也漸漸被人們所淡忘,恢復到以前的平靜。

    「先生,幾位?」二人剛進來,馬上有服務生迎上前來,臉上帶著微笑,彬彬有禮問道。

    「兩位!」謝文東打量這位服務生,感覺面生得很,自己以前應該沒見過他。他舉目又瞧了瞧飯店裡的其他服務人員,一個個都是生面孔,他明白,服務行業的更新換代很快,現在,過去一年多了,以前的「老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景物依然,但人卻已面目全非。謝文東忍不住在心中發出一聲感歎。

    「兩位啊!先生,這邊請!」服務生機靈地把謝文東帶到靠窗戶的雙人桌這裡,笑問道:「兩位點些什麼?」

    任長風接過菜單,向謝文東眨下眼睛,接著,裝模做樣地看了起來。他把菜單從前往後又從後往前連翻了三遍,才說道:「來,給我來盤熗土豆絲!」

    服務生拿出小本子,記下,等了好半晌,見任長風不說話,他問道:「還有呢,先生?」

    「沒了!」任長風抬起頭,睜大眼睛,笑呵呵地說道。

    「哦……」服務生一愣,小聲地問道:「兩位先生,你倆就要一盤熗土豆絲?」

    「夠了!」任長風連連點頭,道:「我倆的飯量很小。」

    「啊!」服務生嚥了口吐沫,又問道:「那主食要什麼?」

    「不需要。」任長風擺手道:「一盤菜夠吃了。」

    「那……那要酒水嗎?」「不需要,一盤才夠吃了。」

    服務生聽完,鼻子差點氣歪了,整了半天,這倆人就要了一盤土豆絲?看衣裝還算不錯,原來是倆窮鬼!他強壓住心中的不滿,臉色沉著,收起菜單,有氣無力地說道:「兩位請稍等,菜馬上就上來。」說著,轉身就要走。

    「哎!你等一下!」任長風歪著腦袋,用眼角餘光看著他,說道:「看你的意思,似乎很不滿啊!」

    「先生,我沒有。」服務生厭煩地皺皺眉頭,這樣的客人最討厭,掏不出多少錢,事還挺多。

    「如果你沒有不滿,怎麼會這個態度,去,把你們老闆找來!」任長風雙手掐著腰,坐在那裡,翹著二郎腿,像個大爺。

    一聽找老闆,服務生有些慌了,忙道:「這位先生,我真的沒有對你有不滿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任長風還想說話,謝文東忍不住笑了,向他搖搖頭,讓他不要難為一個服務生。任長風這才揮揮手,說道:「不要再在我面前擺出苦瓜臉,知道嗎?去吧!」

    等服務生走後,任長風向謝文東一笑,說道:「東哥,故地重遊,我只是開個玩笑!」

    謝文東輕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任長風含笑地說道:「不知道,江小姐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像以前那麼漂亮。」

    江琳,鮮花飯店的老闆,一個外地人,還是個女人,白手起家,在上海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開起一間這麼大的飯店,也算是女中強人了。

    「東哥,想見她嗎?」任長風問道。

    「隨緣吧!」謝文東的口氣很平淡。

    對江琳,任長風的印象很好,感覺她十分成熟,做事有分寸,懂得輕重,現在,東哥身邊缺少女人,如果非要找個人的話,任長風希望是她。時間不長,服務生把任長風點的土豆絲送了上來。他眼珠一轉,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剛放進嘴裡就吐了出來,對服務生道:「這菜做得太鹹了,我吃不了,拿回去重做!」

    服務生撓撓頭髮,拿起一雙新筷子,夾起嘗了一口,然後說道:「先生,不鹹啊!」

    任長風嘴角一撇,問道:「這菜是你吃還是我吃,我說鹹就是鹹,重做!」

    服務生覺得自己的忍耐已到了極限,這人根本不是來吃飯的,就是來找茬的。他壓了壓怒火,說道:「先生……」

    不等他說完,任長風猛一拍桌子,喝道:「哪來那些廢話,讓你重做就重做好了,不然,把你們老闆找來!」

    又拿老闆嚇唬我!服務生也氣極了,冷道:「好,等一會!」說完,氣洶洶地走開了。

    時間不長,謝文東身後傳來一句動聽的話音:「哪位客人覺得咱們的飯菜不好吃?」

    多麼熟悉的聲音!謝文東不用回頭,只聽聲音,便已知道來者是誰了。

    「就是那一桌!老闆,我看他倆就是來找茬的!」「我知道了,這裡由我來處理,你去忙你的吧!」

    隨著說話聲,一位二十六七歲的漂亮女郎走過來,身上穿有黑色的套裝,顯出一股迷人的氣質。

    「兩位先生,如果對我家飯菜有不滿意的地方……」女郎話到一半,猛然頓住,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僵,兩眼露出意外、驚喜之色,看著正對著她而坐的任長風,整個人都呆住了。

    「姑娘,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你用這種含情脈脈的眼光看著我還是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任長風笑吟吟地說道。

    「你……怎麼是你?」這位女郎,正是江琳。她和任長風太熟悉了,畢竟在一起相處了數月之久。好半晌,她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搖頭而笑,說道:「你還是像以前那麼狂妄!」

    「哈哈!」任長風仰面大笑,接著,面色一正,向謝文東瞄了一眼,說道:「東哥也來了!」

    這時,江琳才注意到背對著她的謝文東。

    謝文東站起身,轉回頭,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琳姐!」

    聽到這聲琳姐,江琳身軀一震,目光緩緩轉動,看到的是一張連眼睛都在笑的笑臉。以前,江琳對謝文東說過,她喜歡看他笑,因為他笑起來很真誠,甚至很獨特,笑意最先出現在眼中,然後慢慢擴散到整個面部,那種過程,如同春暖花開。

    「文東?!」江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謝文東是她最思念的人,但他也像是一團迷霧,讓自己抓不到,摸不透,自從謝文東在她的生活裡消失之後,她以為自己將再也不會有機會見到他,沒想到,這個只在自己夢中時常出現的身影,此時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紅唇微微開啟,伸出手,不確定地碰了碰謝文東的肩膀,接觸的瞬間,她像是過電一樣,將手收了回來,接著,一滴淚水從她眼中滴落。

    她沒有抱著謝文東痛哭,也沒有興奮的歡呼雀躍,只是掉了一滴眼淚,不過,這足以將世界上的任何男人融化。

    謝文東不是例外,他覺得江琳的淚像是一根針,在他的內心深處,狠狠刺了一下,他雖然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用了多強的意志力才壓住抱緊她的衝動。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對方,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在二人心中默默流淌。

    「如果天有情,如果夢會靈,可知我的心,不願意醒……」這時,飯店內響起悠揚的音樂,劉德華的嗓音傷感而又動聽。

    那名沒有走遠的服務生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以為江琳被欺負了,快步走上前來,正想說話,任長風箭步到了他的近前,一攬他的脖子,笑道:「小兄弟,這裡不需要外人的存在,我們去那邊坐!」說完,也不管服務生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強行把他摟到一邊去了。「你,」不知過了多久,江琳清醒過來,慢慢坐在謝文東的對面,輕聲問道:「你怎麼會來?」

    她的聲音很平靜,不過,謝文東還是從中聽出一絲思念和幽怨。

    在感情方面,謝文東很懦弱,當他無法面對或者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他會選擇逃避。他垂下頭,幽幽說道:「我想念這裡……」也想念你!只是後半句,他沒有說出口。

    以前,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把江琳當成姐姐,不過,現在他又與江琳見面之後,他明白,自己的感覺其實是錯誤的。

    「僅此而已?」江琳的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失望,眼神中,也流露出落寞。

    謝文東心中一緊,他想說不是,可是,他馬上又捫心自問,自己能給江琳帶來幸福嗎?答案是不確定。既然連自己都不能確定,那又怎麼能有結果呢?他閉上眼睛,過了片刻,方慢慢張開,仰面而歎,顧左右而言他道:「這裡似乎沒什麼變化。」

    (本卷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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