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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重生之民以食為天 作者:惜花憐月 (已完成)

帶著眾人走進大廳,見到每張桌子上面都放著一個火鍋,周圍擺放著羊肉和各式各樣的蔬菜,紅油火鍋已經滾開,李泰看見大多數人都有迷茫之意,連忙介紹了此物並演示了吃的方法。

    眾人學著李泰的樣子品嘗一下。有的則吃不習慣,但奈何看見大人們頻頻舉杯,一贊稱頌,也只好吃了幾口,誰知道這東西竟然如此吸引。沒過多久,諸位已經沉浸在揮汗如雨的氣氛中,李泰到女間招呼了一下,出了惜花對李泰的吃食大大贊賞以外,憐月只是對她笑了笑。

    回到大廳,諸位都在問此物叫什麼。李泰清了清嗓子說道︰“想來在座的諸位對此種吃食有些新奇,那麼在下便給諸位介紹一下此物。此物名為火鍋,胡師傅知道,這是在下從春秋時期祭祀之禮中的“擊鐘列鼎”演變而來。這個火鍋的好處其一,食物之益處不外泄,其二,味道可以根據諸位的愛好自行調制,其三、能保持菜肴的溫度,其四、食物的鮮度諸位可以親眼所見,食用放心,其五、此物乃是寒冬或是炎夏之物,經常食用可使祛風驅寒,在鍋中放入不相克的食物,可事半功倍,其六、此物久吃不胖,常食可以再創嬌體,其七、尤其諸位碟中的醬料,常食可有延年益壽,美容之功效。呵呵,此物好處當是數之不盡,諸位請細細品嘗便可知其中之味。”

    在座的人听到李泰介紹,開始從新打量這種新鮮事物。不時連連稱奇,頻頻起箸,幾位大人對于此物不住的點頭稱贊。

    座中有人問道︰“李公子拿了海州頭名,是否要在海州開這種酒樓?呵呵,我等一定前去捧場,公子發明的此物當真是讓人惦記的緊呢。”

    李泰心道,別說你惦記,換成前世那麼發達的時候,幾乎人人都惦記。回頭看見下馬樓等諸位師傅失望的眼神,李泰心中一軟,算了,不開了,老子來到這里也不是為賺錢的,有多少銀子花多少便是,朋友才是寶貴的。想到這里,李泰笑道︰“這位大哥說笑了。李泰從沒有染指廚界之意,想開酒樓不過是為了賺些黃白之物罷了。如今海州附近的幾位聞名酒樓的師傅在此,自然是沒有晚輩之位,在下不求它途,願意與諸位師傅連手開店,商會只提供醬料與其湯料的配方。並且要佔酒樓收入的兩層,不知道諸位師傅意下如何?

    幾位師傅愣在當場,誰不知道此物的好處,別說佔兩層,就是佔五層,一年的利潤也是客觀,幾位都明白李泰這是想給同行留口飯吃。沒等表態,下馬樓老板娘走出女間說道︰“公子高義,秀娘佩服,既然公子瞧的起,那麼秀娘願第一個與公子合伙。還請諸位給個見證,另外,听說人合商會要為商家謀利,秀娘想加入商會,不知公子是否願意。”

    李泰笑道︰“秀娘嬸嬸想加入人合,那是自好不過,在下怎能拒絕呢,但有幾點告于嬸嬸,加入商會之人必須嚴格遵守商會的規則,憑程一切公平原則,物美價實,不分高低貴賤,所有會員必須一視同仁,天下人合是一家,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人合商會的人,大家都要彼此的幫襯。除此,人合會員有責任幫助周圍困苦百姓,要知道,百姓才之商人的衣食父母。我大炎如今也是鼎盛時期,但商業並無氣候,所有商會人員必須繳納朝廷稅收,不得有欺行霸市之舉,以後,只要縣、州之地,必有人合商會主持公道,為諸位謀取利益之時幫助窮苦百姓。以後所有的善舉都有商會出面。各位隨意贊助便可。而商會會員要做到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還是那句話,天下人合是一家,不管走到哪里,我都希望人合的成員人人都有一口飯吃,人人都有御寒之所。這也是在下建立商會的宗旨!”

    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在座的諸位用掌聲對李泰表達欽佩之情,秀娘一拜道︰“公子真乃大賢之人,這其一,秀娘听到心窩里暖暖的,當初秀娘孤兒寡母,在海州百姓的幫襯下,如今有了下馬樓,秀娘不是有恩不報之人,每逢善舉必先拔籌,公子說的其一,秀娘應下,想來還有其二,請公子示下。”

    李泰看著大廳之人說道︰“其二,凡是我商會會員,必要登記造冊,以後所有新奇之物,商會只交給會員,不轉他人,並保證每州每縣無一相同之所。有想轉行的,商會也有幫襯之責,提供商會一切所需之法,但商會發行所有事物,會員不得轉給他人。”

    秀娘道︰“這不用公子吩咐,秀娘想都會答應的。”

    李泰笑著點了點頭︰“其三,所有會員必須繳納紅利的一層做為會費,會費有當地的商會收繳,登記造冊後,交于總部,總部會按照交上的銀額,開始在各地開設藥鋪,讓所有商會之人都老有所醫,還要開善堂,要做到無兒無女之人老有所養,還要開學堂,讓會員之女都能飽讀詩書,以明事例,等等,只要與會員,與百姓有關有利之舉,商會都要依依開設,所有商會之人到藥鋪都有記載,按照病情嚴重適當給予減免銀兩,所有善堂的老者一切銀兩由當地商會解決。學堂之所對于會員子女所需銀兩一切減免,學堂的先生由商會出資聘請,將來咱們還要開設驛站,開設各種生意,要讓天下所有的老人老有所依,老有所養,讓孩子們都可以讀書識字,讓我們互相的幫襯,辦起一個天下大同的商會。”

    幾句話說的在座災民失聲痛哭,對李泰更是感激不盡,龐軒激動的雙眼通紅,是啊,讓天下所有的老人老有所依,老有所養,讓孩子們都可以讀書識字,這不正是為當初自己為官最高之境界嗎?而此子卻用有罪之身,辦起一個如此令人向往的商會,此子好大的胸襟,好強的氣魄。不行,回去馬上繼續上奏,一定要把所見所聞告于天子,為此子脫罪。

    秀娘熱淚盈眶︰“公子,秀、秀娘一定要加入公子商會,致死不移,為天下大同的商會盡自己畢生之力,以後秀娘一切以公子馬首是瞻,如有需要,即使散盡家財,秀娘也不在乎。”

    李泰激動道︰“好,有嬸嬸這句話,在下銘記肺腑,我李泰今天在諸位面前起誓,如我李泰窮盡一生也未成功,我的後人將繼續秉承我的遺志,與人合同生同死,李泰今天由違此誓,願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公子啊……”

    “公子大恩那……”

    “公子……公子……我等定追隨公子。以抱大恩,以成公子之志向。”

    听了李泰的話語,所有被救助的災民跪倒在地,失聲痛哭。他們都是跟著李泰來到海州的最後一批人,想起李泰對幫組自己找吃食,傳授自己技藝,短短一月之內便有了多余的銀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加上今天李泰的一番肺腑之言,災民跟隨他的心意更重了。

    其余各縣的幾位師傅也被李泰的話語感染,紛紛要嚷著加入商會,而且以後還要保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李泰對此自是歡迎。並揚言,只要有助于天下百姓之人,商會都很歡迎。一切不問出身,不分貴賤。
眾人此時對李泰的擁護已經到了無以復加之地,紛紛要求加入商會。

    李泰拿出幾張事先寫好的規章,對這大家說道︰“大伙想加入商會並不難,上面對于會員的要求以及商會的責任。上面寫的清楚明了。一共三十條,大伙如果同意,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便可。一試三份,一份留與自己,一份留于當地商會、一份則交于總部保管。呵呵。”商會開的時間比較匆忙。只做了些表面,沒達到實質,這些還要諸位的努力,咱們以後商議辦理,其實在下最想做一個咱們商會的徽標,商會的會員每人皆有一枚,上面印上字數,將來便于管理。可時不待我啊。呵呵,以後再議吧。

    其中一人拿著規章問李泰︰“公子,宣誓是何意?”

    李泰正色道︰“所謂宣誓,便是發自肺腑之言,讓天地人神共鑒,為了一個理想,為了更多需要幫助的人,為了人合商會,必須要宣誓效忠。我們要效忠的是君主,是天下的百姓。為君主盡忠,為百姓盡義務,一切的一切,都要發自內心。一經宣誓,永不悔改,終身不得背叛。如此,所有商會之人便更有凝聚力。”

    那人點了點頭︰“公子真乃大才。”

    此時鄧建站起抱拳道︰“公子雄心,鄧建佩服,鄧建自幼便跟隨師尊習治世之道,今日听聞公子一番言語,鄧建心中向往,願意追隨公子,為天下百姓盡些微薄之力,但在下乃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對于做生意更是一竅不通,不知公子……”

    李泰大笑︰“鄧兄此言差矣,鄧兄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豈有無用之處?天下攘攘,仕、農、工、商、皆不可分,農者以食養其三,工者以技供其三、商者以物流其三,仕以德教其三。四者密不可分,鄧兄若不嫌棄,在下聘請鄧兄為我人合商會第一先生,統領以後商會所有的先生教化萬民。不知鄧兄可願意?”

    鄧建大喜︰“願意,願意,公子如此瞧起在下。在下必為公子效勞。”

    “呵呵,鄧兄差矣,時才便以說到,商會內沒有等級之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會員的責任便是互相幫助。別無它途,既然鄧兄願意,那在下便帶百姓謝謝公子了。”

    鄧建還未答話,白岐山把他拉了下來,大聲道︰“君子齊家治國平天下。哪有區人之下做先生的道理,兄長不要答應,與我等考取功名才是,那時你我錦緞加身,治理天下,不是要必現在強出許多。”說完,瞪了李泰一眼︰“代罪之身,還如此逞能,不怕貽笑大方。發明些奇巧吃食便想幫助萬民。哼,不自量力。”

    龐軒听後大怒,拍桌子而起喝道︰“山兒住口,休再多言,公子乃大智之人,豈是你能所看透?還不速速離去,免的自丟臉面。如若繼續胡鬧下去,休怪為師不講情面。”

    白岐山自從在海州盛宴上被李泰搶了風頭,便時時懷恨再心,今天慫恿幾位兄長前來攪局,沒想到李泰人氣如此之高,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如何能放過。心中一橫,對這龐軒說道︰“師尊,徒兒就是看不管他傲氣臨人,自仗著做些吃食便不可一視,見他在海州盛宴上的文采還說的過去,徒兒今天帶來幾位兄長,想與他一較高下。若輸,我等便屈于麾下,當一個教書的先生,如僥幸贏了他,那便拿掉的海州頭名之位,阻其建立商會……”

    龐軒怒道︰“住口!你是何人?膽敢阻礙李公子大計,公子大才,不與爾等一般見識,偏偏爾等還逞一時書生之氣。你……你……你給我滾!”

    白岐山道︰“師尊,他現在建立商會,將來要是壯大了,那就是一呼百應,到時候聲勢浩大,大有危害廟堂之勢啊。如今我大炎盛事太平,不需要此等造事之人危害我大炎的江山社稷。師尊,徒兒願意合幾位兄弟之力,與這廝一較高下。”說完,轉身一指︰“李泰,你可敢應戰?”

    李泰仰天大笑︰“哈哈。江南四大才子外加一個對仙,群戰我李泰一人,哈哈,李泰也是雖敗猶榮啊。自古、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李泰本是待罪之身,但也想為民獻上一腔熱血。已不枉費此生,奈何爾等卻如此阻撓。虛名于我如浮雲,李泰追求的便是一生自由,保護自己的親人,與自己相愛之人白首偕老,別無它求。海州盛宴頭名我不在乎,人合商會會長的虛名我更不在乎。但是我很在乎與爾等比試。輸贏對我李泰來講都是一樣——丟人!”

    “你……你……”白岐山指著李泰久久。

    龐軒哈哈大笑,對這李泰笑道︰“公子好氣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才是男兒的擔當,李公子,劣徒難訓,本官甚是汗顏,今日便請公子與他們絕一高下,讓他們見證一下公子大才。山兒,為師再問你一便,是還要比試嗎?如你勝出,李公子的頭名可是海州諸位官員選出來的,為師拿不下去,至于商會的會長,你更是別想。那是幾萬人選出來的,你憑什麼與萬人為敵?你可想好了,你今天要是敗北,為師定要將你逐出師門。絕不留情。”

    白岐山怒極反笑︰“呵呵,你李泰乃是一京城紈褲。仗著家門顯赫,為禍一方,在京城殺了兵部侍郎的兒子被皇上發配海州,就這樣的人憑什麼帶領萬民。哼,今天在下拼著逐出師門之險,也要會你一會。”說完,轉身對著幾位才子道,“諸位哥哥,可願幫小弟一戰。”

    ‘對仙’站起朗聲說道︰“我等兄弟當同進退。此等紈褲之人定不可饒,為兄助你。”

    其余幾位才子也紛紛附和,維獨鄧建不許,奈何才子人多口雜,鄧建招架不住,沒多久便敗下陣來。

    李泰剛要說話,就听身後一聲嬌喝︰“江南才子,不過如此!為了自己顏面,竟然如此不堪,簡直就是師門敗類。公子不必驚慌,小妹不才,願與公子進退,爾等听著,琴棋書畫爾等先挑,今日就算惜花拼了顏面,也斷不可辱了公子名聲。公子放心,小妹即使輸了也不在意,待回京中,小妹定要召集京城才子才女,說明今日之事。一舉滅掉京城的江南別院,讓江南才子在京城永無翻身之日。哼,以五人之力欺負一個老實人,你們……你們。”惜花玉指輕顫,嬌顏透紅,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有憐月在旁笑道︰“姐姐不必生氣,我家哥哥哪是他們所能斗過的。來,這是哥哥給妹妹的茶葉,京城也沒有,咱們慢慢的喝著,姐姐消消氣,秀娘嬸嬸,凝兒姑娘。咱們別在里面了,諸位都不是深閨之人,就在外面看看熱鬧也好。

    凝兒一笑:“是呢,小二,去把桌子搬出來,咱們也見識見識江南才子的威風。”說完,學著李泰兩手輕搖的支持喊道︰“泰哥兒,加油!”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九月初九(六)
看見幾位姑娘這麼挑事,還居然把桌子搬到大廳,旁邊還有幾位大人看著呢,李泰哭的心都有了,這他媽的哪兒跟哪兒啊。

    ‘對仙’對著惜花說道︰“姑娘還請息怒,我等不是為了顏面而戰,乃是為了這紈褲所做之事,與京城的江南別院無關,還請姑娘高抬貴手。”

    李泰不知道江南別院是什麼,問過凝兒才知道,就類似于江南才子在北京的大學。這要是江南別院讓人家給平了,什麼江南四大才子,就算你四十大才子,也能讓讀書人給你平了。所以這個罪名,他們是萬萬不敢當的。想到這里,李泰笑著對惜花伸出大拇指︰“京城花魁,名不虛傳,沒想到有這麼大的勢力,今天你這朋友咱交定了,一會咱們就燒黃紙,磕頭結兄……不對,不對,這對將來發展不益,嗯,先交朋友吧,先交朋友,彼此了解以後再說。”

    惜花哪知道李泰所想,點頭笑道︰“李兄抬愛了。今天還想看李兄神威呢。”

    李泰此時見到美女鼓勵,頓升豪氣︰“好,既然姑娘們喜歡,今天就當耍猴子了。你們誰先來?”

    白岐山道︰“今日就請在座的大人們做個見證,琴、棋、詩、畫、對、共計五場三勝。你看可好。”

    李泰想了想︰“你們這里誰和我比試棋?”

    “當然是人稱妙手偷乾坤,我家大哥,鄧建了。”

    鄧建連忙起身道︰“在下汗顏,不與公子較藝,在下甘拜下風。”

    白岐山一怒︰“你……你枉為仁兄!”

    鄧建苦道︰“四弟,大哥再勸你一次,別比了。”

    李泰哈哈大笑︰“琴棋書畫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他。如今事事皆以變,柴米油鹽醬醋茶。哈哈,爾等听著,鄧兄承讓,讓出一局,其余四人,在下輸一局便算敗北!”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就連愛看熱鬧的憐月也不禁為李泰捏了一把汗,江南四大才子,外加對仙,居然揚言輸了一局便敗?這是什麼樣的氣魄?

    惜花更是驚詫,說實話,自己對著他們全無勝算,頂多找些才子贏回顏面,卻哪有如此狂妄之人。以一人之力戰其五,還有一位竟然不戰自降?這李泰是個什麼樣的人?媽媽說到了海州過來探望一下,說李公子有可能回京,將來攀上宰相的人情,日子過的會寬許多。沒想到宰相之孫如此狂妄。想來必有些本事。待看看,自己在琴上的造詣相當自負,想來不會輸的那麼難看便是。

    龐軒和唐坤已經麻木了,對于李泰的狂妄早就領教了,面對災民,李泰都敢把衙役扔鍋里煮了,幾個文人算的了什麼?龐軒說道︰“呵呵,既然如此,便開始吧。經此一戰,江南四大才子不管輸贏,皆是名聲掃地了。你們誰先來?”

    其余幾人一听,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剛才為了兄弟出頭,沒想到如今騎虎難下,思來想去,也罷,白岐山當先走了出來︰“我與你比試詩詞,詩詞你可任意選一樣。”

    “別浪費那時間了,給個題目,詩詞各來一首,你說吧。”

    白岐山忍著羞愧︰“請師尊出題!”

    龐軒看了看周圍:“既然找到為師,那麼為師便出個題目。此題目就在這大廳之中,尊內瓊漿為之酒,廳內美人為之色。商會建立為之財,爾等想斗為之氣,今日便以酒、色、財、氣、各賦詩或詞讓對方接來。山兒,你揚其善,李公子揚其惡,沒接上來就算輸,如四首都以接上,便算接上之人獲勝。你們誰出誰接。”

    白岐山向前一步︰“徒兒願出,讓他接來。”

    惜花道︰“哼,誰都知道,接詩最難,你們五人斗一個,還如此不仗義。”

    李泰一笑道︰“用詩詞的形勢來辯論酒、色、財、氣、哈哈,挺有意思。諸位,今天要是在下接的好,就給點掌聲,要是接的不好,就當我耍猴子了。”說完,拿起凝兒的茶杯,看也沒看喝了一口︰“來吧,你先來!”

    白岐山向前一步︰“善助英雄壯膽,能添錦繡詩腸,神仙造下解愁方,雪月風花玩賞,接來。”

    眾人沒想到白岐山這麼快就賦詩一首,正當為李泰擔心之時,只見李泰頭也沒抬道︰“平帝喪生因酒毒,多少英雄性命丟;勸君休飲無情水,醉後教人心意休!”

    龐軒點頭︰“嗯,李公子說的不錯,古人亡國喪身,皆酒之過也。”

    四周听聞龐軒的評價,不禁為李泰大聲喝彩,凝兒對憐月說道︰“凝兒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比試呢?”

    惜花笑道︰“這比試在京城也是稀少,片刻之間接詩對詞,那可不是一般人做的來呢。”

    白岐山一首未成,又起一首︰“每羨鴛鴦交頸,又看連理花開,無知花鳥動情懷,豈可人無歡愛。君子好逑淑女,佳人貪戀多才,紅羅帳里兩和諧,一刻千斤難買!這是色,接來。”

    李泰一笑︰“妲姬能使商紂昏,飛燕色迷漢成皇。貪戀花枝終有禍,國色天香催命亡。”

    龐軒道︰“紂王喪命,夫差亡國,漢成帝早逝,皆由于色,這色之過不亞于酒。”

    凝兒心道︰貪戀花枝終有禍,國色天香催命亡。泰哥兒說的輕巧,看看惜花,又看看憐月,頓時有種滋味在心頭。

    白岐山眼楮一轉︰“收盡三才權柄,榮華富貴從生,縱教好善聖賢心,空手難施德行。有我人皆恭敬,無我到處相輕,休因閑氣斗和爭,問我須知有命。這便是錢,接來。”

    李泰一笑︰“哎呀,這錢真是好東西啊,可是,有財有勢是英雄,命若無時枉費功。昔日石崇因富死,銅山不助鄧通窮。”

    龐軒道︰“石崇因財取禍,鄧通空有錢山,不救其餓,財又有何用?山兒,你可是最後一首了。”

    白岐山抹了一下汗︰“一自混元開闢,陰陽二字成功,含為元氣敗為風,萬物得之萌動。當看生身六尺,喉間三寸流動,財和酒色盡包寵,無氣誰人享用?”

    “哎呦,不就對個詩詞嗎,怎麼還弄的瞞頭大汗,公子何必爭這一時之氣呢。”李泰說完,喝了口茶︰“霸王自刎在烏江,有智周瑜命不長。多少陣前雄猛將,皆因爭氣一身亡。哈哈。”

    白岐山片刻之間,說了酒、色、財、氣的好處,而李泰神態自若的說了酒、色、財、氣的壞處,白岐山滿頭大汗,也不管別人怎麼看自己,對著喝道︰“這次我揚惡,你揚善,咱們再來。我先說,酒多誤事傷神,色為割肉鋼刀,財多招忌傷志,氣是無煙毒藥。四件仔細斟酌,相當不差分毫,勸君莫戀最為高,才是修身之要道。你接!”

    “夠了!”龐軒大怒,拍桌子而起︰虎目含淚,良久說道︰“輸了便是輸了,還要自做主張揚其惡,你欲讓李公子如何?此等劣徒,簡直是斯文敗類,今日為師將你逐出牆外,清理門戶,你我不再是師徒名份。滾!”

    白岐山此時已經快瘋了,听到龐軒的話沒有什麼反應,直直的盯著李泰,李泰一嘆︰“唉!你這是何必呢,人生在世,酒色財氣誰也離不開,若無酒,便失去歡慶喜樂之趣;若無色,便絕了夫妻子孫之事;若無財,天子庶人皆沒用度;如無氣,忠臣義士也盡萎靡不振。今天送你一首听好。三杯能和萬事,一醉善解千愁,陰陽和順喜相求,孤寡須知絕後。財乃潤家之寶,氣為造命之由,助人性情反為仇,此論何多差休!”

    白岐山看著李泰搖了搖頭,︰“你還是接上來了。”說完,哧!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前襟,郁郁搖擺……

    李泰苦笑,靠,這咋還給整吐血了呢?
看見四公子被李泰氣等當場出血,眾人不知道如何是好。鼓掌吧,人家的師傅在那坐著,徒弟都吐血了,大伙再鼓掌,總是有些不好吧。李泰不止是贏了,而且,贏的還很漂亮。要是不鼓掌吧,還對不起李泰的盛情,正在思量間,李泰連忙跑上前去,扶住白岐山焦急道︰“白兄,醒醒,在下認輸便是,白兄要是有什麼閃失,在下萬死難辭其咎啊,白兄,醒來,醒來,在下認輸便是。”

    李公子真是好人啊,對待自己的仇家也是以德報怨。龐軒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這個徒弟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唯一的不足就是喜歡爭強好勝。今天先是難為李泰在前,而後敗北再後,接著還要反題再接,被李泰氣的吐血,唉,此子當真是給江南才子摸黑了。面對自己的徒弟,龐軒一狠心︰“來人啊,把白公子送下去休息,既然你們已經提出來,斷沒有中途反悔之意,接下來,誰來?”

    人群中走出一人,李泰一看,正是繞梁君子周雲,周雲走到李泰身邊,鞠躬行禮︰“我家四弟出爾反爾,做兄長的給公子賠禮了。”說完,一鞠到底“但我們既然要與公子比試,那便要分出高下,今日獻丑于眾前,來日定當登門謝罪!”

    李泰還禮︰“公子客氣了,讓白兄吐血,李泰實在遺憾,假若白兄醒來,還望周兄代為轉達在下悔恨之意。望請海涵!”

    周雲點頭,對著龐軒施禮︰“請大人賜題!”

    龐軒點了點頭,對這周雲說道︰“你面對兄弟之錯,敢于承擔,面對勁敵,遵守承諾敢斗,本官很是欣慰,這樣吧,你們各填詞一首,交于對方唱出,唱的好。便算勝出?給你們一炷香用來填詞可好。”

    惜花笑對著凝兒笑道︰“這個龐大人真是有趣,賜的題目也多樣,假若是我比試,或許能一戰而勝也說不定。但不知道李公子如何了。”

    凝兒笑道︰“這無懸念,泰哥兒定會勝出。”

    “哦,何以見得?”

    凝兒搖頭笑道︰“不知,便覺著會贏罷了。”

    惜花看了看憐月,問道︰“妹妹,昨日見你唱的曲子和穿的服飾,姐姐羨慕的緊,不知道從哪里得來?”

    憐月本不想說,奈何人家問了,想想反正海州盛宴已完,便索性道︰“都是從哥哥那里得來。”

    “哦?莫不是李公子處?”

    憐月點頭,笑了笑,沒有言語。

    龐軒看著二人把詞寫好,交與對方,問道︰“你們誰先來?”

    周雲看了看詞,又看了看李泰︰“還是請李公子先來吧。公子的詞在下要琢磨一下。”

    李泰心道,別說你琢磨了,就是成容嬤嬤了,你也琢磨不出來,我給你寫的是七音詞,你給我的是五音,我唱的出來,你可唱不出來。呵呵。李泰看著手里的詞,原來是首蝶戀花,點了點頭,讓人拿出惜花送的鳳音,調好了七個音節,雖然放在桌子上面不舒服,但也算可以,對著彈了彈,點了點頭,想了一個稍微古典的曲子,嗯,就來梁祝吧。先來一段前奏,找到低音處,唱道“

    鎮日徜徉听雨細。

    問候來時,心事滴檐密.

    綻放櫻花景致里,杜鵑婉轉隨風遞.

    我且伸頭探蕉綠,

    搖擺整齊,似怕軒窗寂.

    今日春光來年憶,

    人同秋水一處瀝.”

    經典的曲子,加上李泰的嗓音,講周雲的詞唱的恰到好處。整個大廳都回蕩著梁祝的余音,眾人都被這稀奇的曲調所感染。心中莫名的一絲惆悵,正所謂,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李泰此時也沒說話,不得不承認,周雲的詞寫的真的不錯,一段細雨景致,道出明年回想之意,李泰真心佩服的緊。但,四大才子,一人認輸,一人氣的吐血,李泰此時也是騎虎難下,只有挺住,多說無意,還是手下見功夫吧。

    惜花痴聲道︰“好美的曲子,好巧的詞,李公子的曲子當真是聞所未聞。就憑此曲,假以時日,必當名震大炎,成為一代宗師。”

    憐月道︰“是呢,這曲子簡直是美的緊,好似揪著人心頭一般,不行,一會定要討來譜子。”

    凝兒笑著沒有說話,心道,一會回去讓他再談,但回頭想想自己的琴藝和眼前的兩人相比,簡直天壤之別,想到自己的短處,凝兒不覺低下了頭。

    龐軒好久才緩了過來,拍手道︰“公子琴藝絕冠,就憑此曲定可謂一代宗師。大家先別喝彩,周雲,你來唱吧。”

    周雲叫人把自己的琴拿過來,輕輕的彈了幾下,想要唱,可是不知道在哪里起因,按理說,這詞從低音起是對的,可是他的詞第一字是平聲,這麼下去,平仄如何定?再說,道詞的最後,居然全是啦啦啦啦啦……

    周雲心里悔恨難當,可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便硬著頭皮唱了幾句,看見大家用一種煎熬的眼神看著自己,周雲唱到一半站起身來,對龐軒道︰“大人,李公子的詞,在下……在下唱不出來!”

    “什麼?”龐軒站起身來,伸手︰“拿來我看,什麼詞能把你難住?”接到手上仔細的端詳,總覺的此詞容易,但卻不知道從何入手,尤其是後面的啦啦啦,是何物?思量半天,看見兩位花魁坐在那里,笑道︰“來呀,把這詞給幾位姑娘瞧瞧,看看能不能破解其音律。”

    惜花和憐月正在驚訝之中,听說讓自己看詞,連忙從小二手里接過,拿到詞,彼此對望一眼,搖了搖頭,憐月起身道︰“回大人,李公子的詞平仄毫無差錯,但卻無起音之律,這詞怕是無人唱的出來。”

    龐軒點了點頭︰“是啊,姑娘說的不錯,此詞沒有差錯,卻是無起音之律,真的是讓人為難。”

    周雲心里也算平衡,連大人和海州花魁,甚至京城來的花魁都唱不出來,那麼自己也就不算輸的太慘了吧?”

    就在此時,憐月一笑道︰“大人何不讓李公子唱出此曲,以服眾人?”

    龐軒笑道︰“姑娘此言甚是,李公子,那就請公子為我等唱上一曲可否。”

    李泰笑道︰“那敢問大人,此局誰勝?”

    “呵呵,自然是公子勝出,。”龐軒笑道。

    李泰哈哈大笑︰“好,那在下就獻丑了,此曲好學好唱。”說完,對著憐月與凝兒說道“凝兒妹妹。憐月妹妹,惜花妹……朋……朋友,今天哥哥教你們唱個新曲子。此曲的名字叫做《滄海一聲笑》

    說完,急急的扶了幾下琴音,一串串急切的流水像浪花一樣涌出,琴聲漸漸突然一停,李泰高聲唱道︰“
    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
    大家跟我一起唱,
    啦啦………………
    啦啦………………
    啦啦………………
    啦啦………………
此時,滿廳的人都跟著李泰唱著,一聲高過一聲,這歌尤其是喝了點酒唱出來感覺最好。當真有面觀滄海笑傲江湖之勢。

    滿座人中,只有憐月是江湖中人,她最能听出此曲的精髓,江湖中人,過的就是無拘無束的日子,面對刀劍,快意恩仇。即使倒在劍下,也是坦坦蕩蕩,看著李泰微笑的面容,听高昂的聲音,憐月腦中仿佛看見兩人騎著雙駒,來去似風、白衣如雪,做一對江湖稱贊的神仙眷侶,想著想著,不覺的痴了,隨後眼淚不覺的掉了下來,自己身兼父命,以青樓之姿,打探仇家,有朝一日尋到仇家,必將取其項上人頭,如此一來,要是被官府查出,那麼自己就要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李泰身嬌無力,只會幾下花拳繡腿,注定命中不是一起人兒,可是面對如此多情的他,憐月實在不甘心,但那有什麼辦法,他乃是將門之後,其祖父更是當朝第一宰相,以他之才,將來必非池中之物。自己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或則說,他將是自己心里最深的一道烙印。

    凝兒看見憐月問道︰“姐姐怎麼了?這曲子不好听嗎?”

    憐月搖頭︰“好听,好听的緊,你看他,唱的多好,不像一些才子做無病呻吟,他唱的那麼灑脫。面對多大的場面,都會付之一笑。凝兒,姐姐想求你一件事!”

    “姐姐說來便是,凝兒能幫的一定幫!”

    憐月道︰“好妹妹,姐姐本是風塵中人,自覺佩不上他,便以兄妹相稱,有朝一日我若是去了,你、你定要照顧周全,他這人听不得軟話,遇強則強,將來必會有仇家,凝兒性格乖巧,要時常提點于他,使他免受小人之苦,姐姐在此謝謝妹妹了。”說完,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凝兒本也單純,听見憐月的肺腑之言,眼淚欲滴,他心里喜歡李泰,自然不想和別人分享,但面對憐月的眼淚,不覺有種離別之感︰“姐姐要去哪里,難道不在海州了嗎?你我姐妹相識甚短,但姐姐直言,讓凝兒欽佩,凝兒答應姐姐,有朝一日,我是說有朝一日,我若入的李家門庭,定然幫姐姐看護好他,如凝兒福薄,怕、怕是姐姐傷心了。”

    兩姐妹听著李泰的聲音,各自述說著心思,惜花看在眼里歆慕不已,自己身處風塵,合成有過如此相思之人,轉眼看看李泰。看見他自信的笑容。心里說不上來一種莫名。

    唱了不知道多久,李泰也算過足了癮,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首歌,當初第一次听,便被吸引住了。心情好的時候唱,不好的時候也唱,可以說是它陪著李泰渡過了沒有親人的歲月,然而,今生他以有了親人,再次唱起來,便有著對前世的回憶,有著對今後的向往。復雜的情感流露到琴上,越發的有感染力。

    唐坤笑著看著李泰,想起自己當初佔山為王的日子,想起與他父親金鑾離別之情,越發的喜歡這曲子。或許,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唱完之後,沒有熱烈的掌聲,取而代之的是對逍遙歲月的無限遐想。

    李泰站起身對著大伙笑道︰“諸位都會唱了吧,那咱們進行下一輪的比試,看著對仙和孫良文,李泰道︰“你們誰先來。”

    孫良文走上前來對這李泰抱拳︰“公子大才,在下佩服,多說無意,他日定當與李公子暢談,還請龐大人出題。”

    龐軒此時心情已大好,笑道︰“好,快人快語,那麼本官就與惜花姑娘為題,兩位公子在半個時辰內畫出一副美女圖,並賦詩一首,兩位覺的如何。”

    孫良文自是沒有問題,對著大人還禮後說道︰“惜花姑娘,在下與李公子較技,以姑娘為題,還望姑娘海涵。”

    而李泰則是不然,笑著對惜花說道︰“我說妹……朋友,第一次見面便要給你畫像,也不知道是我的福氣還是你的福氣,嗯,座好了,就這個姿勢,別動啊。別笑,唉,你別笑啊,再笑我就給你畫成小貓。”

    惜花所見都是彬彬有禮之人,如今踫到一個率真之人還真不好對付,看著李泰問是自己有福氣,還是他有福氣,不覺的笑了出來。

    李泰琢磨了一會,鋼筆是不是也能畫漫畫。呵呵,看見小兒已經把筆墨紙硯備齊,兩人一起走到前面,開始對這惜花打量,此女要說絕色到算不上,李泰前世見過的明星太多了,對于美女有的更都是沖動,仔細打量此人發現還是憐月長的好看一些,想起憐月的樣子,李泰心里一動,起筆如飛,刷刷幾筆一氣呵成,宣紙上寥寥幾筆,卻把憐月的深邃道出,讓人一見便知,李泰看著很滿意,看來前世的手法還沒生疏。對這惜花打量了一會,提筆第二副已經畫好,想了想,在紙的右上角,用行書寫了一首詩。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此時一氣呵成,李泰在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藝術簽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在下畫完。”

    唐坤剛喝了一口茶,不小心噴了出來,隨後露出一句髒話︰“你他媽瘋了。”看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啞然笑道︰“呵呵,慚愧,慚愧。李公子,在下隨說是商賈之人,但也明白些畫藝,你看人家孫公子,仔細的調色,這孫公子作畫就是一個快字,難道你比他還快,呵呵,在下可沒看見你是如何調墨,難不成你真畫完了?”

    李泰看著孫公子還沒畫,自己已經畫完兩幅,也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唐坤道︰“那我再畫畫,”說完,對這畫看來看去,又加了幾筆,看見惜花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心里一樂,幾筆畫出一只頑皮的小貓活躍于紙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大人,在下真畫完了。”
龐軒笑道︰“拿來給本官看看。”

    龐軒接過畫,隨意的看了一眼,微笑的臉上漸漸怒了,隨後看了看惜花,又看了看畫,表情慢慢的轉便成震驚。看著李泰提的那首詩詞,龐軒心里有了思量,笑道︰“此畫先有本官保管,等到了時辰教與惜花姑娘,讓他選出獲勝之人。”

    龐軒的表情已經被孫良文和惜花等人看在眼里,惜花急的不斷窩著手里的手絹,關節已經變白,可是還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點了點頭︰“小女子何德何能,一會定然仔細觀瞧。”

    李泰站在原地笑著看了看凝兒,提筆躍與紙上,畫完,點了點頭,把畫卷好,一手拿著一張走到他們面前“給,剛才沒事為兩位妹妹也畫了一副,不過現在不許看,要等惜花姑娘的一起看,嗯?不許打開,要不然不給你們了。”

    憐月道︰‘哥哥不是再耍我們,短短時辰,孫公子一副未成,哥哥便已經畫出三份?莫不是都是白紙?“

    “呵呵,傻丫頭,哥哥會騙你嗎,說好了,不許看,我再給給娘,嵐兒,月娘姐姐都畫幾幅。你們等著。︰”

    李泰好像沒事人一樣走到台上,搖頭想了想娘親的樣子,提筆頃刻便成一副,接著嵐兒,月娘,就連大慶與何大叔都有。

    看著李泰一會拿起一張卷好,放在一邊,一會拿起一張,眾人不覺的已經傻了,孫良文此時滿頭大汗,他不是不會畫,而是李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月娘此時也座在凝兒身邊,听說有自己的畫像,也不禁想看,可是公子正在一張一張的畫著,怎麼也是不能打擾的。

    待孫良文放下筆,李泰只見一個絕色女子躍然于紙上,工筆細膩,筆法純熟,顏色搭配合理,畫中之人肌膚如雪,眼似輕黛,面如桃花,看著人家的畫,李泰自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仗著自己的漫畫沒人見過,還真不好過。站在台邊,回想起孫良文畫像的樣子,舉筆便成一副。卷好後放在台上。一會一定要送他一副,表達自己的心意。畢竟朋友越多越好,仇人越少意味著自己活的時間就越長。

    龐軒拿起孫良文的畫仔細看了許久,點了點頭道︰“江南奇畫名不虛傳,筆法純熟細膩,如此短短半個時辰便畫出此話,當真是一絕。”說完,對著惜花笑了笑,很有深意的把孫良文的畫遞了過去︰“請姑娘先看看這幅畫。”

    惜花拿起細細觀瞧,由衷的贊道︰“孫公子果然稱的上江南奇畫,便是這調色的功夫已經讓小女子望塵莫及,惜花佩服的緊。畫上之人面似桃花,肌膚如雪,簡直是人間絕色,惜花何德何能敢受公子如此抬愛。惜花在此謝過。”說完,對這孫良文一拜。

    听到京城的花魁夸獎自己,孫良文喜道︰“姑娘要是不嫌棄,便把此話送于姑娘。”

    李泰走到邊上仔細的看了看,點了點頭︰“孫公子當真是筆法不凡啊,在下佩服的緊,咦,公子為何不賦詩一首呢?”

    孫良文一驚,想起剛才只顧畫像,把詩詞都忘掉,不覺一悲︰“在下看公子畫的奇快,便想追上公子。沒曾想倒是忘了這層,但此畫已經交出,在下認輸。”

    龐軒笑道︰“好氣魄,敢擔當,不錯,不錯,呵呵,其實孫公子,你輸的不冤,這是李公子的畫,你拿去看看吧。”

    孫良文一听大驚,龐軒也算書畫大家,在當朝也很有名氣,見他能如此稱贊之人,會是什麼樣的,連忙接過畫像,剛一看上去便笑了出來,這也叫畫,寥寥幾筆勾畫出一個人形便可,但是看著看著,眼楮不覺的直了,轉頭看了看惜花,又看了看畫。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變成震驚。

    此畫看似簡單,但卻抓住了人的精髓,畫上有一女子座在桌子邊上,給人一種絕世獨立之感,慘白的紙面上被勾勒出一個柔枝嫩葉的女子,皓齒蛾眉、姱容修態、曲眉豐頰、杏臉桃腮、宜喜宜嗔,簡直於惜花面容一致,看著李泰提的詩詞,孫良文長歎一聲,:“公子大才,在下佩服的緊。”說完,把畫送到惜花的面前:“還請小姐過目。”

    按捺著急切的心情,惜花接過畫像,看著看著,不覺的痴了,這人如此奇怪的畫法,為什麼還把自己畫的這般相似。按著畫中的自己,惜花不禁莞爾。看到下面調皮的小貓,伸出一只爪在沖這自己招手,還眨著一只眼楮,尾巴翹起,說不出的可愛,惜花用手帕輕掩嘴唇,無限曖昧的瞪了李泰一眼,看著上面題的詩詞。讀到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之時,便明白這是送于自己無疑,又看了看下面的簽名,雖然看不懂,但隱約有個李字,縱觀整幅畫,處處流露著一種灑脫。

    想到要自己點評,惜花眼楮一轉說道︰“凝兒妹妹,憐月妹妹,你們也打開看看。”

    此時凝兒與憐月已經被惜花的畫像呆住了,她一提醒,方響起自己還有一副,連忙打開,原來和惜花的一樣,幾乎都是寥寥數筆之作,但卻是如影映心,一時侵在畫中拔不出來。

    惜花對著廳中眾人說道︰“惜花以為,畫的優劣之分在于神韻,如今小女子不說什麼,還請諸位給個說法。說完,拿起凝兒,憐月的畫像,與自己的和孫良文畫的放在一起,走在大廳中央讓大家觀賞。

    “唉,你看,這個是不是憐月,你看,公子畫的多少,呀,這是惜花吧,簡直太像了。……”

    “呵呵,這肯定是凝兒,你看凝兒的眼神似笑非笑,這個是惜花姑娘,肯定是,……”

    “這個是惜花……這個是憐月……“

    “這個是凝兒,這個是憐月……”

    “這個是惜花……這個是憐月……“

    “這個是凝兒,這個是憐月……”

    “這個是惜花……這個是憐月……“

    “這個是凝兒,這個是憐月……”

    一時間。滿大廳都在談論李泰的畫像,雖然也有不少夸獎孫良文的,但是在惜花以神韻為主的前提下,大家都主動的選擇了李泰,當然,他們本身對四大才子砸場子也沒什麼好感。
龐軒笑著點了點頭,對這大伙說道︰“既然諸位認為李公子的畫像勝過孫公子,那麼本官便判李公子獲勝。”

    一時間,掌聲不絕于耳,李泰笑著對大家抱拳回禮,轉身看見對仙,笑道︰“長白山兄,該你了。”

    “在下叫白長山,哼,請大人賜題!”

    龐軒知道他想為堂弟出頭,也不多話,想了想道︰“要是出絕對,倒失去了比試的本意,這樣吧,爾等以萬物為題,可以隨意對來,長短皆可,只有三聯,爾等各取一聯,剩下一聯讓本官出題,你們對來,可好。”

    長白山,不,白長山想了想,他要珍惜這此機會,既然大人不讓出絕對,那麼就要以巧取勝,思來想去,對這李泰說道︰“我有一聯,上聯是五百羅漢渡江,岸邊波心千佛子。”

    李泰一想,這是把水里的倒影也加上了,正好一千個佛子,這聯出的也巧,呵呵,轉身看了看周圍,見到憐月看這自己,李泰像她眨了下眼,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對這月亮的樣子,李泰不覺有些神往,隨口道︰“一個美女對月,人間天上兩嬋娟!”

    “好,哈哈,公子說的可是憐月姑娘,”龐軒大笑問道。

    看見李泰點頭,龐軒心道,此子風流,我年少時不及也,如今更是不行了。龐軒道︰“長白……白公子的聯出的精妙,李公子對的也精妙。呵呵,現在該你了。”

    李泰想了想說道︰“在下便出一上聯,虛心竹有低頭葉,請白公子對來。”

    白長山想了想對道︰“上聯是虛心竹有低頭葉,在下便對傲骨梅無仰面花。”

    龐軒點了點頭︰“很好,很好,才思敏捷,不魁為對仙,梅竹皆有傲骨,卻無仰天之花,不錯,不錯,既然兩位公子未分高下,那麼本官這里有一個對子,呵呵,其實,說是對子,也不是對子,這是本官年少之時,師尊之友與師尊閑聊之時談起,那時候他們想撰寫一本對聯集,可是卻天嫉英才,未曾提筆,師尊便駕鶴西游。每當想起此聯,便想念師尊。這是一個成聯,本官念完後,爾等要在一炷香內對出,未曾對出,便是敗北之人,听好了,本官的聯是。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兩鬢風霜,途次早行之客;一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

    此聯一出,眾人都愣了,這是自己與自己對,凝兒與憐月對視了一眼,苦笑搖頭,惜花也想了想,搖了搖頭。

    看見對仙長白山在慢慢思量,李泰一笑︰“大人,在下想好一成聯。”

    龐軒心道,我剛說完你就對,你也不說給人家留點情面。此子的脾氣將來可要樹敵不少啊,嘆了口氣︰“既然李公子有了,那麼就對來。”

    李泰高聲道︰“在下的聯是,貧對富,塞對通,野叟對溪童。鬢皤對眉綠,齒皓對唇紅。顏巷陋,阮途窮。佩劍對彎弓。半溪流水綠,千樹落花紅。梁帝講經同泰寺,漢皇置酒未央宮。女子眉縴,額下現一彎新月;男兒氣壯,胸中吐萬丈長虹。”

    不待龐軒說話,眾人都開始叫好,這聯對的,太過癮了,自己對自己,短短幾句話,說出十二個對聯,從一字到多字不等。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龐軒笑道︰“公子大才,切等白公子,看看白公子如何答對?”

    白長山想了許久,看見香以快燃盡說道︰“沿對革,異對同,白叟對黃童。江風對海霧,牧子對漁翁。天浩浩,日融融,冀北對遼東。池中濯足水,門外打頭風。野渡燕穿楊柳雨,芳池魚戲芰荷風,塵慮縈心,懶撫七弦綠綺;霜華滿鬢,羞看百煉青銅!”

    此時無人說話,都在等著龐軒的評判,龐軒細細的品味著兩人的對聯,不時的搖頭,過了盡一炷香的時間才說道︰“白公子,你認為呢?”

    白長山低頭不語,待龐軒快失去耐性之時,說道︰“在下敗北!”

    嘩!大廳中人一下站了起來,好像不知道江南對仙會主動認輸,還是慶祝李泰勝利,反正此時大廳中喝彩聲,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對李泰更是不斷的喝彩。

    凝兒與憐月還好些,畢竟經過了海州盛宴的刺激,雖然激動,但卻也能穩住,唯獨惜花動容,剛進來的時候,見李泰對著眾人說說笑笑,還以為必是圓滑之人,接著李泰對朋友的率真,讓他覺的此人有趣,也不管多少人在場,張嘴妹妹,閉嘴妹妹的叫著,接受江南四大才子挑戰之時,直接拿起凝兒的茶杯就喝,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教養。可是為什麼他偏偏不讓自己反感呢?面對名震江南的才子,他不過就是一笑,那一笑有著自信,有著傲氣。妙手偷乾坤的鄧建面對李泰主動認輸,詩詞四公子被他氣的吐血,一曲滄海一聲笑讓大家跟著唱了盡半個時辰,江南奇畫以快速見稱,沒想到孫公子一副未完,他已經畫了十余幅,還有那只小貓,算不算一副畫呢。剛才對子對的真是又快又好。難怪連對仙都承認敗北,回想起從自己進屋到現在,見證了李泰以一人之力挑戰江南四大才子,和江南對仙。想來真是又驚又喜。惜花邊想邊樂,典型的現代意淫癥狀。

    龐軒站起身負手長長的嘆了口氣,對這才子說道︰“爾等可是信服?”

    “我等信服。”

    龐軒搖了搖頭︰“呵呵,江南四大才子,江南對仙,哈哈,好威風的一群後生,爾等為了兄弟之情合五人之力卻未憾動對手分毫,還有什麼臉面稱為四大才子。還有什麼臉面稱為江南對仙,李公子以長處對你們的長處,這比海州盛宴上要實在許多。當初爾等說要到李公子麾下做教書先生。可還算數?”

    幾大才子低頭不語,良久孫良文抬頭︰“自然算數,在下輸的心服口服。李公子如此大才,我等跟隨公子必會有益處。我等說話算數。”

    李泰嚇的連忙笑道︰“不必勞煩幾位才子大駕。,有鄧兄一人便可。呵呵,咱們不過是以文會友罷了,說完,轉身拿起台上給孫良文的畫像︰“呵呵。剛才見孫兄作畫之時神態專注,在下一時技癢,畫後想送于公子留念,還望公子笑納。”
“這……”孫良文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對手竟然給自己畫像,想著時才對他的傲慢,輸給他時的心服,而後又接到送于自己的畫像,看見畫里的自己聚精會神、但卻有一絲急躁的樣子,孫良文心里久久不得平靜,此畫寥寥數筆,卻道盡神態,枉費自己叫江南奇畫。與公子相比,又有何奇呢。

    “哦?李公子還與孫公子畫像?”龐軒驚問到︰“可否與本官一看?”

    孫良文低頭上前,把畫交給龐軒,龐軒拿起看了看笑道,“哦?這里還有一首詩,是給孫公子的吧,呵呵。本官念于爾等听听,不煉金丹不坐禪,不為商賈不耕田。閑來寫就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哈哈,當真是不使人間造孽錢。哈哈,李公子好巧的詩啊。”

    孫良文低頭走進對著李泰鞠躬︰“公子以德報怨,在下……在下無顏再居江南,不日便走,今生無顏再見公子。”

    李泰忙道︰“那怎麼行,你還欠我一頓飯呢,你不說要和我暢談嗎,沒酒誰跟你暢談,切,你走了,我找誰要酒喝去。我可告訴你,你要是走了,我就……我就給你畫裸體,嗯,對,畫裸體,把你畫春宮圖里,邊上還簽有你的大名。哈哈,你還走不走了。”

    眾人大笑,孫良文忙道︰“在下不走了,不走了,一定找公子暢談。”

    “哈哈,這就對了,以後咱們一起研究研究春宮圖的畫法。嗯,很值得研究。”李泰說完,看了鄧建一眼哈哈大笑︰“鄧兄啊,鄧兄,你真是好人啊,實不相瞞,在下對于棋藝乃是一竅不通。哈哈,你……你還認輸了。真乃男兒也。”

    鄧建苦笑道︰“我等與公子對決本就失禮,在下還有什麼顏面與公子對弈呢,”

    “哎?鄧兄是真男兒,做事在理,這就是最寶貴的地方,咱們都有自己的朋友兄弟,都希望自己人不讓外人欺負,這是人之常情。在下說的可對。”

    看著對仙,李泰笑了笑︰“你為兄弟出頭,沒什麼錯的。所以,咱們只是較藝。別無他想。”

    說完,對著諸位才子抱拳︰“諸位才子,今天在下也是為了保全顏面,不得已與才子們一較高下,如有得罪之處還望才子們海涵,在下不求諸位才子來這里當先生,其一呢,咱們商會還未發展,其二,要幾位才子當先生也實在是屈才,這是在下的肺腑之言。不管是言官言商,為的都是百姓,每人的志向不同,所走的路便不同,所謂天道並行而不相悖,萬物相生而不相害,在下與諸位才子都是為了百姓,事情已經到了這步,李泰也不好說什麼。不敢奢望才子能一笑泯恩仇,但求在百姓的問題上不要與在下難堪了。呵呵,在下經不起了。

    幾句話說的諸位才子羞愧難當,鄧建抱拳︰“李公子高義,我等……我……”

    李泰一掐腰︰“你等請我吃飯,還等什麼等,來呀,再上點火,咱們接著吃。哈哈,這玩意才好呢,有火就能吃,幾位入座吧。干嘛。不許走。你們要是走,就是記我李泰的仇。要是那樣,我把你們都畫春宮圖里。哈哈。不記仇的與我干了這杯。來,我先喝。”說完,拿起一個杯子干了下去。

    幾位才子見他如此豁達,心中更是敬佩,也跟著干了杯,坐下來開始喝酒。龐軒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此子有如此容人之量,當真是名門之後啊。

    憐月看著李泰,想著剛才的比試,轉眼間卻與他們稱兄道弟,說不上的瀟灑,說不上的快意。即使沒有武功,可也是一位真男兒。

    凝兒看著李泰心里甜絲絲的,泰哥兒真是好樣兒的。如此大才卻無傲氣,如此豁達之人,將來是不是對自己也會這麼好呢,想著想著,不覺低下頭,臉色羞紅。

    此時大廳中冒著熱氣,火鍋的香味飄蕩其中,讓眾人食欲大開,這時從商會的門口走過一個老道。此人身高六尺,身穿灰色道服,一縷白須飄灑,仰首挺胸,當真一副仙風道骨之姿。肩上扛著一個布袋,左手輕擺,右手打著一個白帆,上書一個大字——卦!

    此時李泰與四大才子一桌背對著門口,正有說有笑,老者站在門口看了看,走近李泰身邊問道︰“公子近日會有血光之災,還望慎重。”

    李泰回頭,看到老者。又看了看白帆笑道︰“謝道長。”說完,拿出一塊碎銀子遞與道長︰“還請道長笑納。”

    道長笑道︰“貧道觀公子天資聰慧,不如與貧道雲游四方如何?”

    還沒等眾人說話,凝兒喝道︰“哪里來的牛鼻子,速速退去,銀子許你便是,休要纏著泰哥兒。”

    一時激起千層浪,大廳中人都跟著起哄。憐月拉住凝兒︰“這種江湖之人,凝兒少言。”

    老道笑聞不理,對著李泰笑道︰“公子,如何?”

    李泰嘆了口氣︰“我說道長,在下商會剛剛開張,道長便要在下跟您出家?”

    “跟著貧道逍遙難道不好嗎?”

    李泰笑道︰“難道世間不逍遙嗎?”

    “哦?世間怎會逍遙,你看農夫,拘謹過日,粗茶淡飯、布衣茅舍、如何逍遙?”

    鄧建回道︰“我等非是農夫,為何不逍遙。”

    老道笑著搖了搖頭,問李泰“公子如何說。”

    李泰笑道︰“一個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綿,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夜歸兒女話燈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難道不逍遙嗎?”

    老道聞言大笑點了點頭,轉身欲走道︰“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住也安然。

    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南山空谷書一卷,瘋也痴癲,狂也痴癲。哈哈……”

    听聞老者大笑而去,李泰苦笑︰“這老道真是有趣,呵呵,諸位不必多慮,來,咱們接著喝。”

    眾人舉杯痛飲,憐月皺眉想到︰“南山空谷書一卷,瘋也痴癲,狂也痴癲。莫非,莫非他是南山仙道?”
躺在床上,李泰揉了揉腦袋,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麼回來的,仿佛記得是大慶把自己背回來的。

    艱難的爬了起來,看見床頭放著一杯水,誰這麼細心。呵呵,看來一定是娘親,喝完水,李泰想到外面洗臉,唉,連個鏡子都沒有,唯一照過一次還是用一個銅鏡,把人照上去像哈哈鏡,弄的李泰很是上火。

    “少爺,您起來了。”

    李泰回頭,看見月娘姐姐端盆水進來。

    “謝謝。呵呵,月娘姐姐,昨天怎麼回來的?”

    月娘笑道︰“公子昨天可是出了大名了,昨天喝多了,還是大慶把少爺背回來的呢。公子洗臉吧,夫人與凝兒小姐等著公子吃飯呢。”

    “什麼?凝兒這麼早就來了?”

    “凝兒小姐昨天看護了你一夜呢,還是夫人好說歹說剛剛睡了會,這不,又起來了。”

    李泰慌忙洗完臉,來到廂房,看見凝兒正在哪里盛粥︰“凝兒,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

    “我、我睡不著。泰、泰哥兒喝粥,大娘喝粥。”凝兒桃花鋪面道。

    李泰笑道︰“娘早啊。”

    英道︰“還早呢,也不看看時辰,凝兒昨天守了你一夜。可辛苦這孩子了。”

    “謝謝凝兒,呵呵,謝謝,來,凝兒,哥哥給你拿油條吃。嗯?大慶呢,何大叔都哪里去了。”

    凝兒道︰“昨夜朝廷的糧食到了,今天早上龐軒已經開始發糧了,大慶與何大叔都道商會里去了,賬房先生我派過去造冊了。錢莊的掌櫃的說,卯時便可以把銀子備齊送來。”

    拿起油條吃了一口,李泰問︰“那現在什麼時辰了。”

    凝兒道︰“怕是快道辰時了吧。不出意外,掌櫃的把錢都送過來了。”

    “啊,娘,凝兒你們先吃,我現在就去。”李泰起身就走。

    “泰哥兒,等等我……”凝兒道。

    “凝兒,你先吃吧,我先去。”

    “凝、凝兒不餓了,凝兒要去。”

    呵呵,這丫頭,今天怎麼了,說說話你害羞什麼。李泰也沒多想,與凝兒一起來到商會。

    “少爺,銀子都準備好了,按照少爺的吩咐,已經備出一大車銅錢。咱們什麼時候發放。何大叔與十位賬房先生已經去了城外。咱們什麼時候走。”大慶迎上來問道。

    “現在就走,大慶,一會發銀子的時候,難民怕是要亂,你要留點心,一會到了城外我再給你安排點人手,看見銀子誰不動心,萬一踩壞了人就不好了。對了,你沒吃飯吧,買點包子車上吃吧。我與凝兒也都沒吃呢。多買些。”

    實惠人辦事也實惠,大慶出去沒一會就拿會四十個熱騰騰的包子。李泰與凝兒彼此看了一眼,凝兒拿了一個,李泰兩個,剩下的居然都讓他吃了。外面說車套好了可以走了。眾人便來到城門外。

    來到城外,看見人群有條不紊的記錄著,何大叔與一些人商量什麼事情。看見李泰,忙走過來。“公子,您來了。”

    李泰笑道︰“何大叔在談什麼呢。”

    “回公子,時才看見幾個人機靈,便與他們商議在外地建立商會的事情。他們在家的時候都行過不少善舉,我們也听說過。”

    “哦?那大叔就看著辦,等全部了解時咱們商議一下,災民中可以選,不是災民的也可以選,但是一定要記住人品才是最關鍵的。咱們商會就是為百姓,如果決的進入商會可以掌管會員的,那麼不管是誰,馬上清除。要讓所有商會的人知道。會員給的錢不是白給的。咱們是要為人家辦事的。這個一定要先記住,。別的都好辦,哪怕他不認識字都行。等咱們閑下來了,我再與大家好好的商議。咱們先忙。”

    “記下了,記下了。那幾個咱們還要不要。”

    “要,當然要,所有想進商會為會員服務的都要,關鍵是讓他們明白為什麼進來。大家要做什麼。咦,龐大人來了,咱們不說了,走,去見龐大人。嚯!這麼多車。”說完,帶著幾個人向龐大人走來。

    施禮完畢,寒暄幾句,龐軒對這災民說了幾句話,在一片感恩戴德的稱贊中,朝廷的賑糧終于到了災民的手上。

    看著人們有次序的排隊,拿著屬于自己的糧食,有的人拿著袋子,有的人拿盆,臉上洋溢著笑容,孩子們的眼楮更加閃亮,當娘的臉上也是欣慰。

    前世的李泰,老天爺給了一個機會,今生的李泰,要給所有孤兒,所有老人,所有苦難之人一個機會。要讓他們家人不在因為災難而離別,不在沒有錢看病而哭泣。不再為孩子不認字悲傷,不再為沒有奔頭的日子頹廢。

    “公子,咱們也該發銀子了。”大慶說道。

    “啊?哦,好,咱們現在就發。咱們……嗯,就上那邊吧,地方比較大。”

    “哎!”大慶應了一聲,把車子挺好,找了幾個人維持秩序,拿起喇叭大喊︰“鄉親們,李泰李公子給大伙發銀子了。”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李泰沒有看見沸騰的場面,替代的是百姓感激的眼神。無言的眼神,低聲的哭泣。

    滿滿一車的銅錢與銀子放在車上,大慶、何大叔、月娘,凝兒在李泰的帶領下慢慢的派發著。沒有想象中的擁擠,大家都在有條不紊的領取。也沒有感激的話語,都是拿到銀子後鞠躬,然後走到一邊。

    忙了進三個時辰,二萬多人的銀子可算派發完畢,這還是以家的單位來取,要是以人的單位,李泰相信,天黑也發不完。

    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李泰拍了拍肚子,嗯,都餓了。轉身對大慶說道︰“還有包子嗎?”

    話音剛落,一碗黍米粥遞到了眼前,李泰一笑︰“還是凝兒……”

    李泰一愣,送粥的並不是凝兒,而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這個男孩身體到也精壯,雖然吃不包肚子,但是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寬肩,顯示了不成熟的勇猛。留著一個八寶頭,虎頭虎腦,圓臉濃眉,此時正盯著李泰,雙手捧著粥。

    李泰蹲下身子,摸著他的腦袋問道︰“小弟弟,你怎麼給哥哥送粥呢?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男孩說道︰“俺叫小壯,俺爹俺娘說公子一會該餓了,就讓俺在這等著。”

    李泰笑道︰“要是人多的話,你不是要等一夜嗎?”

    男孩點頭說道︰“俺娘說了,公子什麼時候餓,俺就在著等著公子。公子伸手就能拿著粥。公子,你餓了嗎?”說完,把粥往李泰跟前送了送。碗已經有點抖了。

    李泰看在眼里說道︰“餓了,餓了,呵呵,謝謝你。”說完,拿起粥要喝。

    大慶忙道︰“公子,這粥早涼透了,這孩子都在邊上舉半個時辰了。”

    一股酸意涌上鼻子,李泰蹲在地上沒有說話。接過粥仰頭喝了下去,把碗遞給小壯,拍了拍他的腦袋︰“好了,哥哥喝了,你回去吧,帶我謝謝你爹娘。”

    李泰回身看著已經空蕩的車,發現龐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李泰對大慶說道︰“咱們也走吧。”

    凝兒走到李泰的身邊,伸手指道︰“泰哥兒,你看……”
李泰回頭,只見所有的災民站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李泰,剛才的小壯也被娘親拉著手站在人群里看著自己。

    李泰問凝兒道︰“他們怎麼不走?”

    凝兒搖了搖頭︰“凝兒也不知道。泰哥兒,你看,來了幾個老人。”

    李泰回頭看見迎了上去問道︰“老人家還有什麼事嗎?難不成銀子不夠?凝兒,還有嗎?”

    凝兒拿出身上一個銀錠子說道︰“就省下十兩了,其余的全是銀票。”

    老者哽咽說道︰“公子多慮了,銀子夠了,夠了。小老兒幾個代表鄉親來跟公子說說話,咱們知道公子忙,想著要是走了,怕是今生也看不見公子了,不少人都想再看看公子。想讓公子跟大伙說幾句話。”

    李泰點了點頭。跟著老人走到人群中,李泰搬了張桌子,讓李泰站上去,拿起喇叭,李泰對著災民說道︰“大伙都走吧。呵呵,銀子咱們有了,手藝也有了,大家回去好好的過日子。以後,大家不管到了哪里,只要安定下來了,就給商會帶個話。好讓商會知道你們都在哪里,以後有什麼短處,直接找商會的人便可,咱們相聚的日子不短了,可是我李泰並不認識大伙。有許多照顧不到的地方還請鄉親們包含。咱們的商會剛剛成立,不能面面俱到,以後還要靠大伙自己的努力,咱們都是從海州走出去的,不管到了哪里。不管是不是商會的人,見到有短處了,能幫就幫一下。山水輪流轉,誰都有難處的時候。

    等將來大家伙的日子好了,商會也就好了,到時候商會繼續幫助大家賺銀子。將來,咱們商會要有自己的酒樓,自己的藥鋪,自己的布莊,自己的客棧,反正,只要是大炎有的,咱們商會都要有,將來咱們的孩子也要讀書,再也不是沒銀子就沒有先生的時候了。咱們大伙努力,幫助天下更多需要幫助的人。讓咱們的商會邊布大炎的各個鄉城,以後,不管走到哪里,人合商會都是你們的家。好好干,把自己過的好好的,銀子多少不要緊,關鍵是大伙要過的開心,做生意的時候別短斤少兩,別騙人家,頭上三尺有神明,咱們只要活的無愧于心,那麼不管是窮,是富,咱們都能挺起腰板。大伙說是不是。”

    看見大伙沒有言語,都默默的點了點頭,李泰心里也難受的緊,是啊,他們已經在海州城外住了盡兩個月了,來的路上,吃了多少的苦,不少爺們都被逼出了眼淚,多少家庭都被活活的拆散。難道,想過上吃飽飯的日子就這麼難嗎?李泰此時並不想多說什麼,盛會雖然成立了。會員也有了,將來也會不斷的壯大,可是商會的人呢,誰來為他們服務,難道就要靠自己與凝兒他們嗎?將來各地都要有商會服務于會員。現在會員可以走了,那商會的人呢?在哪里?

    正當李泰躊躇之時,人群中走出一大漢說道︰“公子,咱們大伙現在家家都有人合商會的人了,俺的婆娘和孩子在來的路上已經死了,俺現在啥親人都沒有了,銀子對俺來說也沒啥子大用,公子能不能讓俺進商會?俺要跟著公子給大伙辦事。”

    李泰心里一愣,是啊,要是有這樣的人,那商會還會癱瘓嗎?看了看眼前的大漢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俺沒姓,俺的爹媽是誰俺都不知道,俺叫大奎。”

    “哦,呵呵,你沒爹媽那你是怎麼活的。”

    大奎說道︰“俺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這是俺們村長,他知道。鄉親們看俺有把子力氣,能干活了,還幫著俺找了媳婦。俺大奎生下來就是靠鄉親們養活的,如今鄉親們都是會員了,俺想進商會為鄉親們辦事,俺不認識字,但是俺有力氣,能干活,不行俺跑腿也中啊。”

    李泰正色道︰“你如果進了商會,那麼就不會再有自己的產業,只能按月領取一些工錢,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將來會被分到哪里,你幫的未必是你的鄉親,你還會幫助那些你不認識的人嗎?”

    “俺行,要是沒有人幫俺,俺早就死了,現在俺跟了公子,俺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這事俺願意。”

    李泰點了點頭,望著大伙問道︰“你們還有誰想進入商會做事情的,我李泰在這里先說好,一,你們沒有自己的產業,二,將來分配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三,你們要讓更多窮苦的百姓加入商會,四,也是最關鍵的,你們的一切都要听商會的分配,只要能做到這些的人,就可以站在那邊,但李泰想告訴大家,有婆娘有孩子有父母的還是別去。”

    大奎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向李泰指的方向走去。

    漸漸的,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走到了那邊,他們有的是兄妹,有的是姐弟,但大多都是沒有了親人,李泰正色的看著他們,想用凌厲的目光把他們逼回去。因為只要進了商會,就意味著不能有自己的產業,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雙雙堅定的眼神。一張張堅定的臉。

    李泰大約看了一下,站在那里有盡千人,大多都是無家可歸之人,這樣也好,讓他們把商會當成自己的家,為更多的人謀取福利。李泰心中盤算了一下他們的將來,想了想說道︰“既然你們想加入商會為大伙辦事,那麼就要經過培訓。沒有培訓過的學員是不能做辦事員的。接下來的三個月中,你們要住在商會里,經過商會通過,你們將有自己的號牌,最後……嗯,暫時先不說這些。我現在再次告訴大家,你們將來不可能有自己的產業。但是只要有商會在,一定保證你們一生的溫飽。你們看看那邊的人,他們將要走出海州,經過自己的努力過上富裕的日子。難道你們不想嗎?”

    不管李泰怎麼說,回答他的依然是堅定的眼神。李泰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們和鄉親們告別吧,今天晚上就住進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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