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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覆雨翻雲 作者:黃易 (已完成)

第五章 姊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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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在西天散發著動人的餘輝。
  烈震北看了一會,微微一笑道:“十六年前的一個黃昏,我和靜庵在靜齋后出觀看夕陽西下的美景,我向她問道:“假設我比龐斑來早一步,你會否喜歡上我呢?”靜庵笑著答我道:“傻子:靜庵怎會知道假設的事呢?”
  到了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仍記得當時她眼角逸出的怜意,靜啊:你是烈震北一生人里最敬愛的女子。”
  比倩蓮一陣心酸,挽起烈震北的手,乖女儿般靠緊著他,安慰著他。
  風行烈心中也感凄然,一時忘了追問冰云的事。
  烈震北道:“慈航靜齋傳授武功的方法非常特別,講求“心有靈犀一點通”,所以師傅選徒最是嚴格,靜庵費了三年功夫,遍游十八省,才能找到靳冰云。”
  風行烈心中一震,掌握到了烈震北的意思,靳冰云因自少和言靜庵有著微妙的心靈感應,所以气質神態會逐漸轉化,變得患來愈肖似言靜庵,所以若龐斑向言靜庵索取靳冰云,在某一個程度上等若得到了言靜庵,而言靜庵亦有若將部分的自己獻上給龐斑。其中确是非常微妙。
  烈震北仰天一陣狂笑,嘿然道:“龐斑确非常人,竟以這樣的方法得到了靜庵,又免去陷身情局之苦,以情制情,确是厲害。”
  風行烈全身劇震,狂叫道:“我不想听了!”他終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龐斑得到了冰云后,故意收她為徒,再蓄意鐘情于她,造成一段充滿乖逆倫常的畸戀。使那愛更刺激更深刻,然后利用冰云來作魔媒和橋梁,又利用他作播种的爐鼎。
  冰云是無辜的,只因她要遵從師門的命令,也可能是抵受不了龐斑的魔谷倩蓮惊惶地由后面摟緊他,凄叫道:“行烈:有倩蓮在關心你呢!”風行烈喘害气,心中想到的是無論如何也要再見上靳冰云一臉。
  烈震北看著逐漸深黑下去的夜空,淡淡道:“你們須動身到前山去,否則會赶不及姿仙為行烈設的洗塵宴了。”
  韓柏和左詩、柔柔這兩位絕色美女親切對坐小房內,一個是新認上的義姊,一個是心愛的女人。不由充滿幸福的感覺;但又有點為左詩和浪翻云的關系擔心,因為若浪翻云只知喝酒而不去關怀左詩,左詩豈非第二個朝霞?
  胡思亂想間,左詩向他道:“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為何進房后變了啞巴。”
  韓柏恭謹地道:“弟弟正專心要聆听詩姊的教悔,忘了說話。”
  左詩俏臉一紅歎道:“誰是你的詩姊:我還未正式答應哪!”柔柔在旁笑道:“詩姊將就點,就收了他作弟弟吧!”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左詩的心意,只憑左詩著她召韓柏到自己房內傾談,可知左詩對韓柏确有點意思了。
  但更深一層來看,左詩最愛的依然是浪翻,無論是那一种愛。所以她心甘情愿听浪翻云的話.依從他的指示,試著可不可以另行找到真正的愛情,使浪翻云再不用為牽挂她而分心,好好准備應付攔江之戰。
  柔柔有信心左詩遲早會受到這弟弟的吸引,因為韓柏對女人實有近乎魔种的誘惑力,尤其是他常顯露出來無拘無來的真性情,更使女性對他的傾心,這是她自家的親身体會。絕對錯不了。
  韓柏因不是個有野心或大志的人,只愛隨遇而安,又不喜斤斤計較,亦是這种性格使他更能品愛情的滋味;他也不缺乏女性傾慕的條件:正義任俠,不罪強權、膽大包天、任性不羈、佻皮多情,處處都使有慧眼的女性心儀意動。
  他是個能令女人真正快樂的男人。
  和韓柏有了肉体的關系后.柔美更深刻体會到他能帶給女性靈感交感的迷人滋味。
  莫意閒是精于男女之道的高手,在這方面仍遠及不上韓柏。
  韓柏的聲音晌起道:“為何詩姊姊和柔柔你兩人都忽然不說話了。”
  柔美倏然望向左詩,后者亦是俏臉微紅地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不禁催促道:“詩姊:你有話何還不說出來?”
  左詩瞄了正搔頭抓耳的韓柏一眼,輕輕道:“我忽然想起,若說了出來,豈不是作了幫凶,助他去勾引良家婦女嗎?”
  韓柏听得似和朝霞有關,大喜道:“詩姊姊快說出來!”柔美在旁道:“詩姊說吧:霞夫人實在很可怜哩。”
  左詩向柔柔道:“我已告訴了你,由你轉述給你的公子听吧。”
  柔美狡猾一笑,站了起來,道:“這是你們姊弟間的事,我怎管得了。”竟不理左詩的反應,逕自推門去了,留下兩人在房內。
  左詩嬌羞無限.想隨柔柔逃去.卻怕更著形跡。
  韓柏是玲瓏透剔的人:對事物的感覺尤其敏銳,立時察覺到事情的异常,望向這秀麗無倫的姊姊,忍不害怦然心動,咽了口涎沫,暗叫道:柔柔在弄什么花著,難道不知道左詩是浪翻云的嗎?
  忽又想起早先柔柔勸去請听浪翻云的話,給自已多點時間.好作選擇,當時听過便忘,沒作深思,現在回想起來,隱隱中指的選擇可能就是他呢。
  天呀:究竟是什么一回事,為何會如此三千寵愛在一身。船上三位美女,一個是自己的了,另兩位則似乎正等著自己去接收,連義姊也不能例外。
  如此下去。怕最后真要廣納姬妾,不過想起若家內有十來位嬌妻美妾,包括秦夢瑤和靳冰云,不要說朱元璋以皇位來交換他不會答應,連神仙也沒有興趣去當了。
  會想愈興奮,.得意忘形下,不禁拿那對賊兮兮的眼偷偷打量左詩,看的方式自然失去了對義姊應有的尊重。
  左詩怒道:“你看什么?不准你胡思亂想!”
  這兩句真是欲蓋彌彰,說完后她連耳根都紅透了。
  韓柏不知她是真怒還是假怒。嚇了一跳,垂頭自責道:“我該死:确是該死!”他這么說,擺明了他是以左詩為對象胡思亂想,這次輪到左詩暗叫一聲啊呀。這義弟為何如此懂得引誘自己,又偏做得那么自然真誠,討人歡喜.教人難以責怪。
  她忙借想起浪翻云來加以對抗,可是只能想起假若她嫁了給韓柏,浪翻云會泛起安慰欣悅的臉容。
  小雯雯定會和這毫不拘束計較的義弟相處得來的。
  想到這里,自己嚇了一跳,暗責道:“左詩啊:你是否春心動了,你不知羞恥的嗎?”
  韓柏見她神色喜怒交替,心下惴然,重新涌起對這義姊的畏敬,試探問道:“詩姊:你不是有話和我說嗎?”
  左詩吸了一口气,壓下波動的情緒,以所能做到最平靜的語气道:“你想不想知道陳令方冷落霞夫人的原因?”
  韓柏一呆道:“當然想!”左詩橫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听到有關美女的事,立時眉飛色舞,往后不知還要納多少妻妾,不過亦是他這風流多情的性格,故特別易得女性傾慕,不似有些人一輩子笨拙古板,不解風情。歎了一口气道:“陳公大迷信了,認為朝霞運頭不好,一進門就累他去了官,所以才會有把朝霞送人的念頭。”
  韓柏兩眼爆起精芒,形相忽地變得威猛無,充滿豪雄俠士的成熟气概,勃然大怒道:“什么?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他當朝霞是什么東西?”
  左詩從未見過韓柏這威猛豪情的一面,看得秀眼一亮,盯著他舍不得移開目光。
  韓柏忽又回复天真神態,喜形于色地自言自語道:“這么一來,假設我要了朝霞,反是對陳老鬼作了件好事,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本性善良,雖覺追求朝霞理直气壯,可是陳令方怎樣不好總算是個戰友,何況陳令方除了朝霞一事外,其它各方面都和他們合作愉快,炒趣橫生,若能不傷害他,自是最理想。
  左詩見他為這“好消息”得意忘形,竟無端升起了一絲妒意、有點狠狠地道:“不要樂翻了心.做出傻事,男人的心很奇怪,他可以樂意把朝霞送給你,但若給他發覺你在暗她勾引強搶他的小妾,又可能會變成极端不同的另一回事。”
  韓柏唯唯喏喏,一副欣然受教的表情。
  不知如何,左詩對他的神態更看不順眼.微怒道:“這消息是大哥告訴我的,他并沒有著我告訴你,只是我怕你闖出禍來,才自作主張告訴你。”
  韓柏感激地道:“我知詩姊愛護我。”
  左詩跺腳道:“我不要做你的義姊。”
  韓柏一呆道:“那你要做我的甚……噢:對不起!”心想今次糟糕透了,這么樣的說話也可口沒遮攔,以左詩一向的作風,可能以后不會理自己了。
  那知左持雖气得脹紅了俏臉,卻出奇地沒有發作,只是怒瞪著他。
  韓柏低聲下气道:“詩姊不要不認我這弟弟吧.若我做錯了什么:罵我好了!”左詩幽幽歎了一“气.道:“韓柏:我有一個提議,至于做不做得到,你自己瞧著辦吧。”
  韓柏過了關般心花怒放道:“詩姊咐的,弟弟必可做到。”
  左詩瞅他一道:“不要說得那么篤定,別人或會做得到,你卻要困難得多。”
  斡柏好奇心大起,道:“求詩姊快點說出來!”左詩猶豫片晌,俏臉再飛起兩朵紅丟。難以啟齒地輕輕道:“你最好多點耐性,不要那么魚色,若你和霞夫人……真弄出了事來,會把事情弄得更复的。”
  韓柏心知肚明這确不易辦到,自和花解語初試云雨情后.几乎每和心愛的女性親近時,都自然地想發展到進一步的肉体關系,不過左詩既這么說,唯有恭謹答道:“弟弟一定會在緊要關頭,記起詩姊的勸戒,即時懸崖勒馬。”
  左詩招架不住他大膽露骨的“髒話”,站了起來,想逃出房去,韓柏早先她一步,把門拉開。
  左請芳心忐忑狂跳,瞪他一眼道:“在那种情況下,不准你想起我。”
  接著紅著俏臉,帶著一陣香風去了。
  剩下韓柏一個人愣在門旁,不知是何滋味。
第六章 夫妻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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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色轉暗,房內燃著了油燈。
  易燕媚赤裸著嬌軀,嬌無力擁被而臥,眼光卻落在坐于窗前台旁正翻閱各地傳來報告書的干羅身上。
  看著這充滿男性魅力,舉止瀟酒不凡的黑道大豪,心中充盈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合体交歡后的滿足感。
  她清楚感到干羅是以真心愛她和寵她。
  雖是秋涼天气,干羅只是穿著長褲,卻任上身精赤著,露出瘦不露骨,不但沒有袞老之態,反充滿著力量的強壯肌肉。
  武功到了干羅這級數,早超脫了老病的威脅。
  易燕媚嬌美而又均勻丰滿的胴体离開了大床。來到干羅身后把他緊抱著,肉体的接触使她全身掠過火燙般的快感,忍不住呻吟起來。
  干羅這花叢老手微微一笑道:“剛剛才侍候完你,還不夠嗎?”
  易燕媚輕咬著干羅耳珠,喘著气道:“燕媚全是城主的,以后也是屬于你的,城主不須理我夠不夠,只須問自己夠不夠和還要不要。”
  干羅露出傾听的神色,迫:“老杰來了,你先披上外衣吧。”
  易燕媚忙走回床邊,在地上抬起給干羅隨手拋在地上的長袍,蓋往動人的肉体上。
  叩門聲響。
  干羅道:“老杰請進!”老杰推門而入,看也不看云雨過后神態誘人的易燕媚,逕自在干羅身旁的椅子坐下,問道:“少主的傷勢有何進展?”
  干點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只看你間這句話,便知有些迫在眉睫的事發生了。”
  老杰點頭道:“少上請先回答我這問題。”
  干羅道:“幸好我精于男女采補之術,又有燕媚旺盛的元陰養我的元陽,不出十天,定能完全复元.但若要現在立即動手,遇上大敵時會有一定的坏影響。”
  老杰道:“少主复原得這么快,真是天下喜訊,使我們在部署方面,可以更揮洒自如。”
  干羅道:“怒蛟幫方面的情況如何?”
  這時易燕媚來到干羅身后,溫柔地為干羅按摩背肌。
  老杰道:“近日江湖上流傳著一個消息,就是朱元璋正和蒙人餘孽聯手掃大明開國后殘留下來的地力勢力,事成后朱元璋會把一個省的地方,畫入蒙人勢力范圍內,當做獎賞。至于是那一個省,卻是無人知道。”
  干羅啞然失笑道:“這必是怒蛟幫放出來的消息,要弄至地方上人心不安,再由地方官報上朝庭,造成對朱元璋的壓力,這一著不可謂不利害,又不用費一兵一卒,定是凌戰天和翟雨時想出來的妙計,長征便不會有這种心術。”
  老杰道:“現在怒蛟幫的人都潛進了地下活動,洞庭一帶布滿了方夜羽的人,使我們在偵察上出現困難,不能掌握真正的形勢。假若這謠言屬實,怒蛟幫會有動輒全軍覆沒之險。”
  干羅關心地道:“有沒有我儿長征的消息?”
  老杰搖頭表示沒有消息,通:“我很想見見這小子。”
  干笑道:“你定會喜歡他,此子天生是吃江湖的人,前逢無可限量。”頓了頓又道:“看來眼前當急之事,就是要援助怒蛟幫,先不說長征和我有父子關系,只沖著和浪翻云的交情.我們便不能袖手。”
  易燕媚道:“杰老,雙修府的情況如何?”
  老杰道:“若我所料不差,雙修府的大戰最遲會在明天爆發,剛才我接到少章傳來的消息,有一批形相怪巽的人剛南京,但立即失去影蹤,其中有對孿生老叟,看來就是蒙大蒙二那兩只怪物,另有一人,是人妖里赤媚也說不定。”
  干羅眼中厲芒一閃.冷哼道:“里赤媚!”易燕媚擔心她低聲道:“城主康复前,万万不要和他動手。”
  老杰同意點頭,乘机向易燕媚道:“易小姐曾跟了方夜羽一段時間,如否他手下尚有什么能人?”
  易燕媚听到方夜羽的名宇,玉容一冷,道:“方夜羽對自己的事,從來都諱莫如深.教人摸不到他的深淺,但我曾在一偶然場合,听到他們談起一個叫鷹飛的青年人。我印象特深的原因,是因為這人乃當年八師巴愛徒.名震大漠冷血殺手鐵顏的曾孫。連白紅顏兩人對他都很為推崇,隱有視他蒙古新一代的第一高手,照他們當日所說,此人應已達中原。”
  老杰道:“這消息非常重要,若這人的功力与方夜羽相當,就非常不好應付了。”見到干羅皺眉苦思,問道:“少主想到什么問題?”
  干羅道:“我在想里赤媚何不怕露出形跡,不繞過南康往雙修府,卻到這里盤桓,究竟有何目的呢?”
  雙修夫人谷凝清靜坐憚室之內,眼觀鼻、鼻觀心,正數著佛珠念經,驀地停下手來,望往長方禪室另一端打開了的門外夜色里,淡然道:“何方高人駕臨?”
  一把斯文婉約的聲有在外面平靜地響起道:“夫人:是不舍來了。”
  到最后一字時,僧袍如雪、孤傲出塵的不舍出現在入門處。
  比凝清秀日閃過殺机,讓身而起,烏黑長發無風自拂,寬大卻無損她曼妙身裁的尼姑袍貼体波動,足不沾地下,有若來自幽冥的絕美精靈,似緩實快地往不舍掠去,雪自纖美的右掌.直往不舍胸膛印去。
  不舍嘴角抹過一撮苦笑,負手身后.傲立不動。
  比凝清情影一閃,玉掌印實不舍胸前。
  不舍踉蹌跌退,落在靜室前空地上,嘴角逸出血絲。
  比凝清停在門前,冷冷道:“你為何不避?”
  她不怪自已打人,卻怪人不避她。
  不舍苦笑道:“夫人為何收起了五成功力,一掌把不舍殺了,我們的恩怨不是一了百了嗎?
  ”
  比凝清冷然自若,緩緩移前,來到差點与這仙風道骨的清秀白衣僧碰在一起的近距時,才停了下來,伸手接上他的胸膛,低聲道:“只要我掌力一吐,包保你什么武林、天下眾生、為師報仇、決戰龐斑諸事,再也休提.你真不怕壯志未酬身先死嗎?”
  不舍淡淡一笑,迎著谷凝清凌厲的眼神。柔聲道:“我踏入凝清靜修之地時,早預了你一見小僧,會立下殺手,也准備了如何躲閃,但當凝清你真的攻來時,小僧卻忽然不想避了。”
  比凝清玉掌輕按下,感覺到這曾和自己有夫妻親密肉体關系的男子的血脈在流動著,芳心掠過一陣莫名的戰,眼睛雖瞪著對方,心內卻是一片茫然,不旋踵又涌起一股恨意。冷冷道:“你再稱自己一句小僧,我立時殺了你。”
  不舍依然是那溫柔斯文的語調道:“不舍怎會故意惹起夫人怒火?”
  比凝清玉掌仍按在不舍胸膛上,美眸殺机轉盛,一字一字道:“你以前的法號不是叫空了嗎?何改作不舍?你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要重振少林的大業,還是擊敗龐斑的美夢?”
  不舍眼中閃起凄色,苦笑道:“我改名不舍時,想到的只有一個谷凝清。”
  比凝清嬌軀一震,往后連追數步,才勉強立定,顫聲道:“你……不舍移往前去,來到谷凝清身前,保持著剛才相若的近距离,怜惜地細看谷凝清凄美絕俗的容顏,柔聲道:“凝清你以為我可把你忘記嗎?整個少林的佛經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魅力。”
  比凝清雙日淚花滾動,怒道:“既是如此,為何你不盡丈夫的責任、父親的責任,卻要回去當和尚,袖手不理我們國之事,累我變成無祖國的千古罪人。你既然走了,為何又要回來?你說沒有忘記我,為何這二十多年來,對我們母女本聞不聞?”
  不舍舉起衣袖,想為谷凝清拭掉玉臉上剛滾流下來的珠,谷凝清先一步叫道:“不要碰我,先答我的問題?”
  不舍頗然收手,凝望著這曾和自己同衾共枕,整整一年,每晚都作肉体親密接触,共修變修大法的絕代嬌嬈,語气轉冷道:“因為你并不愛我!”谷凝清呆了一呆,俏臉血色退盡,往后蹌踉退了兩步,捧著胸口,悻然道:“竟是這個理由,當年你為何不說出來?”
  不舍仰天長笑,充滿了悲郁難平之意,好一會才道:“許宗道難道是求人施舍一些根本沒有多餘的愛給他的人嗎?”
  比凝清垂下雙手,神態回复冷漠,平靜地道:“現在為何你又說出來?”
  不舍神態自若道:“我中了你一掌,受了嚴重內傷,自問遇上強敵時有死無生,再不讓你和姿仙知道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恐怕沒有第二個机會了,這答案凝清你滿意了沒有?”
  比凝清扭轉身去,背著不舍,不想讓他看到臉上的熱淚。悲聲道:“為何當年你又說,天下無爭比追求佛法更重要,說喜么世事盡是虛幻,為何不把真相說出來,這算是負責任嗎?”
  不舍淡然道:“因為當時我想傷害你,我想看你被我舍棄的模樣,因為我嫉妒得要發狂了。
  現在厲苦海死了.但我仍在妒忌他.為何我只能得到你的身軀,但在你心中卻無分毫席位?”
  比凝清霍地轉過身來,珠不斷流下,好一會才稍為平复,凄然搖頭道:“許宗道,你是不會明白的。”
  不舍瀟洒一笑道:“不明白就算了,我今次來,只是忍不住想再見你一臉,再無他求,夫人請了。”
  比凝清喝道:“不准走!”不舍柔聲道:“夫人有何吩咐?”
  比凝清听得呆了一呆,昔日兩人相處,不舍最喜說的就是這句話,這刻听來,就像依然停留在那段時光里,心中-軟道:“你知否我是不能對你動情的嗎?”
  不舍愕然道:“這話怎說?”
  比凝清緩緩前,直至動人的身体完全靠貼著不舍.才仰起明媚美艷的俏臉,輕柔地道:“到了今天,我再也不用瞞你,雙修心法,男的須“有情無患”,女的卻須“有欲無情”,大法才可望修成。當年我自問不能對你無情,所以故意迫使自己全心全意去思念若海,甚至在夢中也喚著他的名字,心想恃雙修大法功成,才向你吐露真相,以后好好地愛你,做你的妻妾,豈知你大法一成,便要走了,我根本沒有机會向你說出來。”
  不舍全身劇震,向后連退六、七步,臉上現出痛苦神色.呻吟道:“有情無患:有欲無情!
  ”谷凝清道:“我早發現你變內有戒疤,看穿你是和尚,但這正合有情無欲的心法.所以并不揭破,事實亦證明我是對的,我們的雙修大法終于修成,眼肴复國有期,你卻走了,你說我應否恨你?”頓了頓幽幽一歎道:“但這一刻,我對你再無半點怨恨.唉:當年若我早點告訴你我怀了姿仙,宗道你恐也不會如此不辭而去吧?”
  經過了二十多年的分离后。這封恩怨交纏的男女,終于各自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比凝清嬌体再度移前,貼上了不舍,纖手探出,摟緊了他的腰,仰起俏臉喟然道:“這二十多年來,每天我也在恨你,到了今夜,我才知道自己這么恨你,全由于我其實是深愛著你,對若海的傾慕,已是發生在前世的舊事,來到我的靜窒去,讓凝清把她的肉体獻上,為你療傷。”
  不舍搖頭道:“凝清:以前總是我听你的話,現在你可以听一次我的話嗎?”
  比凝清道:“說吧:凝清在听著。”
  不舍道:“乖乖地返回靜室內,當某么事也沒有發生過,若不舍死不了,總會再回來見你,拋開一切,与你攜手共渡餘生。”
  比凝清一顫道:“你語气中隱合一去不复回的變哀,是否有強敵在旁窺伺,使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要把我領回靜室內?”
  不舍伸手將她緊擁怀內,輕歎道:“我真傻,竟想瞞過你的慧心靈智。”
  比凝清全身抖顫,俏臉泛起紅霞,呻吟道:“宗道,我是第一次感到你對我既有情,亦有欲。”
  不舍道:“我亦是第一次感到凝清對我的愛意。走!”兩人緊擁一團,沖天而起。
第七章 憤怒填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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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回到房內時,范良极蹲在椅上,望著棋盤上自己被殺得七零八落的棋子皺眉苦思,喃喃道:“其實我并不比棋圣陳差多少,只是在定局和收官子這一頭一尾上比不上他,唉:我第一盤僅以五子見負,但打后都以大比數落,若我不能恢复棋盤上的信心,怕他讓我兩子也能胜過我了。”
  韓柏對圍棋一竅不通,那天迫自已看了陳范兩人下了平局棋,才有了點眉目,他天性厭倦斗爭殺,對棋道爭鋒更絲毫不感興趣,顧左右言他道:“柔柔那里去了?”
  范良极和顏悅色道:“朝霞來喚了她去,好象到廚房幫手弄飯,嘿:小子真有你的,朝霞這乖妮子的眉梢眼角開始露出生机和風情,你是否碰過她了?”
  韓柏傲然道:“什么?你當我是急色鬼么?現在我先要取得她的芳心,至于她的身体嘛,异日待我明媒正娶,才……嘿……你明白啦。”
  范良极見這淫棍居然如此有原則,肅然起敬道:“有始有終,小子确有你的。告訴我,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弄得這小妮子對我也尊敬起來,還說要向我請教。与日你弄了她上手,記得要她作我的子,哈:真妙:竟然多了兩個乖子。”
  韓柏一听下嚇了一惊,知道朝霞的請教其實是要范良极替她看相,硬著頭皮道:“我剛才告訴她你是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看相之術天下無雙,若她要你為她算命,最緊要應酬几句.免得拆穿了我的謊言,破坏了我形橡。”
  范良极色變道:“某么?那我的形像怎么辦。异日她知道我這大哥曾騙過她,還會再敬我嗎?何況我對看相就像你的棋藝,一上場即給拆穿。”
  韓柏“啐啐”連聲哂道:“誰叫你真的去看相,只須將過去兩年你偷看偷听回來的東西,把几件揀手的說出來.包保朝霞更佩服尊敬你。”
  范良极想想也是道理。心情轉佳。跳了起來,到了韓柏身前,兩手輕按他肩上,夸張地由不同角度審視著韓柏的臉。
  韓柏愕然道:“你要看什么?”
  范良极怪笑道:“讓我這鬼谷子第一百零八代傳人看看你的相,為何能如此艷齊天.將所有美女大小通吃。”
  韓柏伸手推開他道:“我有一個重要消息告訴你,有沒有興趣听听?”
  范良极道:“有屁快放,不要憋在里面,弄得你說出來的話也帶著臭气。”
  韓柏對他的粗言都語早習以為常,當下把陳令方認定朝霞運頭不好的事,說了出來。
  范良极一听下勃然大怒,罵了足有小半炷香的時間,才了點火气,歎道:“陳老鬼這人本不太差,只是迷信了點,唉:不過也便宜了你這小子。我們只要針對這點下工夫,可能你和朝霞不用私奔就可把事情解決。”頓了頓皺眉道:“不過可要快一點,我看陳令方對朝霞的態度好多了,若他因妻妾离去,一時耐不住寂寞再和朝霞修好,可能萇么好運頭坏運頭全忘了,再舍不得把朝霞送人,那就糟透了。”
  韓柏倒沒有他想得那么周詳,腦海中登時浮現出朝霞給陳令方摟在床上行云布雨的情狀,大感不舒服。
  范良极看了他兩眼.道:“算你這小子有些良心,來。讓我告訴你一件包保你喜翻了心的事.就是你的請姊對你挺有意思呢!”韓柏早猜到三分,聞言心中升起甜絲絲的感覺.卻故作不快道:“不要亂說,諸姊愛的是浪大俠,我怎比得上浪大俠。”
  范良极不理他,逕自搖頭擺腦,大贊道:“混翻云是這世上唯一讓我在各方面也心悅誠服的人,不似你這小子,只得一項強點,就是夠傻,所以才傻有傻福。”
  韓柏抗議道:“不要整天說違心之言,你最清楚我有數也數不盡那么多的點,全賴了我的福气,你才改變了孤獨怪僻的痛苦人生,看:現在多么好玩,進京后才精哩!”范良极給他說得啞口無言,唯有道:“唉:肚子真不爭气,又餓了,讓我到下面看看飯局預備好了沒有。或者先到廚房偷些東西祭祭五髒廟。”
  范良极這類高手,等閒十天八大不避粒米,都不會肚餓的,韓柏怎會不知他在胡謅,故意吊他癮子,一手抓著他瘦削的肩頭道:“我也想知道浪大俠怎樣偉大,好讓我尊敬他時好多點資料。”
  范良极斜兜他一眼,嘿嘿怪笑道:“恐怕你是想知道多點資料,教你可以好好挑逗你的詩姊吧:我的偉大淫棍。”
  韓柏的厚臉皮也挂不住,怒道:“不說便不說罷.難道我要求你,不過我也不會告欣你朝霞和我說過什么親熱話儿。以后都不會。”
  范良极對朝霞是出自真心的關和愛惜,聞言立即投降道:“小柏儿何須那么認真,請听我詳細道來。”
  韓相忍著笑,素繃著臉道:“有屁快放!”范良极絲毫不以為忤,嘻嘻一笑道:“專使大人請入座,本侍衛長有事呈上。”
  兩人分別在窗旁的椅子坐下。
  范良极翹起二郎腿,取出盜命,吞云吐霧起來,好一會沒有作聲。
  岸旁遠處万家燈火,一片入黑后的安靜和宁洽。
  范良极不知想到什么,搖首歎道:“浪翻云你真行。”
  韓柏心痒難熬,明知這死老鬼在吊他胃口,可是想起快要下去吃飯,忍不住道:“你究竟說還是不說?”一副變臉拉倒的架勢。
  范良极望著裊裊升起的煙圈。道:“你的詩姊不知為了萇么傷心事,經脈郁結,再受鬼王丹气所長,本是大羅金仙亦救不了的絕症,幸好浪翻云這小子,想出妙絕天下的方,就是以自已作,打開了你請姊緊閉的心,挑開了她的情竇,使她脫胎換骨,重現生.乘勢逐步打通她閉塞了的絕脈。”
  韓柏一听下大為气,道:“若是如此,你以后提也不要提詩姊對我有意思這句話,我韓柏最尊敬的人便是浪翻丟這小……噢:不:這大俠。”
  范良极徐徐噴出一個大煙圈,微笑道:“听東西不要只听一半,浪翻云對左詩或者有三分愛意,但兄妹之情卻最少占了七成,所以發展到如今便到了尷尬階段,左詩需要的是他實在的愛和承諾.是成熟男女的親熱和歡好,小子你明白嗎?柔柔對你的要求,就是左詩對浪翻云的要求,又或是……嘿:云清那婆娘對我的期待。”
  看著他提到云清時那張放光的老臉,韓柏頹然道:“詩姊愛的是浪翻云,我們不若想方法玉成他們的好事吧:你和我都莫要想歪了。”
  范良极搖頭道:“可能是你的道行太淺.武功太低,所以不明白浪翻云已達由劍入道的境界,更惊人的是他不須像佛道高人般由宗教入手,而是自然而然到了那种境界,就像當年的令東來和傅鷹,早超脫了男女的愛欲,達到有情無欲的境界,試問他怎能予左詩她想要的東西。你的詩姊需要的是你這樣的一個淫棍。”
  韓柏皺眉怒道:“你再說我是淫棍,我一定和你決斗。”
  范良极連聲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待本侍衛長我到更适合形容你的辭語時,才棄淫棍不用,好嗎?”
  韓柏啼笑皆非,拿他沒法。
  范良极愈說興致愈高,續道:“所以浪翻云現在面對的難題就是:假若左詩發覺他對她只純是兄之情,甚或父女之情.必會自悲自怜,經脈再次郁結,那就什么也完了。幸好有你這淫……不……有你這情种出現。而左詩亦對你甚有意思,于是浪翻云想了招移花接木之計,左詩是花,你就是木,嘻:既是接花的木,不是淫棍是什么?”
  韓柏剛要發作,敲門聲晌,忙應道:“進來!”推門而入的是范豹,向兩人道:“開飯了,有請兩位大人。”
  雙修府。
  風行烈提著燈籠,另一手摟著谷倩蓮的蠻腰.走在下山的路上。
  雙修府在下方燈火通明。
  比倩蓮忽地停下,投進風行烈怀內,顫聲道:“行烈:我很怕,你一直沒有作聲,我感到再不能像往一般了解你。”
  風行烈放下燈籠,用力將她抱緊,道:“傻孩子,怕什么,無論將來如何,我風行烈向天立誓,絕不會拋棄你,也舍不得拋棄你。”
  比倩蓮惊喜道:“你真的不是騙我?”
  風行烈感受著怀中美女火般熱的愛戀,心中的悲痛和無奈大減,道:“這里事了后,我帶你去找一個人,說几句話后,便和你隱居山林,到攔江之戰時,才再出江湖,你會反對嗎?”
  比情蓮畏怯地低聲問道:“你是否要去找靳冰云?”
  風行烈點頭道:“是的!”谷倩蓮欣喜地道:“你肯把我帶在身旁去見她。表示你真的肯要我,行烈,小蓮很開心,只要你不會不理我,其它一切都沒關要緊。”
  風行烈重重吻在她香上,心中充滿了感激,谷倩蓮的善解人意,确令他感到自己的幸福。
  他取回燈籠,改為与谷情蓮手拉著手,以較前輕松得多的步伐,往下走。
  比倩蓮忽道:“行烈:我可否不陪你去參加晚宴,你會怪我嗎?”
  風行烈皺眉道:“當然會怪你。而且敵人隨時會來,我不想你有片刻离開我丈二紅槍的保護网,晚上則要摟著你來睡。”
  比倩蓮眉花眼笑地吻了他一口道:“行烈:你真好,我全听你的話,你要我干什么也遵命。
  ”
  風行烈順口問道:“今晚會有什么人出席?”
  比倩蓮回复平日的嬌痴活潑,數著指頭道:“有譚叔啦,它的妻子譚嫂啦,譚嫂最是好人,府內所有婢女都喜歡她務,若非情勢危急,也不會回府來。”接著想了想道:“不知素香姐回來了沒有,她也像我那樣.是夫人收養的孤女,不過不是姓谷而是姓白,和我是要好,你定會喜歡她的。不要看素香姐平時溫婉可人,佻皮起來時最愛扮作丑女,弄粗聲線,作弄那些纏她的男人,嘻!”風行烈道:“那個雙修快婿呢?
  ”
  比情蓮的臉色陰沉下來。道:“那小子和那婆娘當然不會不來,行烈啊:想起他們.我真想立即遠走高飛,永遠不回來,不想听任何有關雙修府的事。”
  風行烈明白她的心情。這成抗看來是個老實的好人,但和容色不遜于乃母的谷姿仙卻是很不匹配.連他這刻想起來亦有點不舒服,更何況是把谷姿仙敬若女神的谷倩蓮。
  主府在望。
  冬迎了上來,道:“好了:公子和小蓮回來了。”
  一聲“小蓮”響自府門處,一道美修長的人影掠了過來。
  比倩蓮凄叫一聲,扑了過去,投進那女子怀里。竟哭了起來。這女子比谷倩蓮要高上半個頭,一雙腿特別長,教人一見難忘。
  那女子不住勸慰,可是谷倩蓮反哭得更厲害,在旁的冬慌了手腳。
  風行烈走到三人旁邊,責道:“倩蓮:不要這樣。”
  那女子抬起俏臉,往風行烈望來,美目閃著亮光,道:“這位定是風公子了。”
  風行列在燈籠光下,看到這女子容貌极美,稍缺谷倩蓮的嬌巧俏麗,卻多了谷倩蓮沒有的爽朗英气,真是春蘭秋菊,各擅胜場,施禮道:“這位定是倩蓮提過的素香姐了。”
  白素香大膽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然后向怀內的谷倩蓮道:“你再哭,我就向風公子揭發你以前的頑皮事。”
  比倩蓮悲泣道:“香姐:小姐要嫁給那大個子了。”
  風行烈伸手抓著谷倩蓮香肩,半硬半軟將她拉開,向白素香和譚冬兩人歉然道:“讓我先陪小蓮在外面走兩步,待她好點后,才到里面去。”
  比情蓮一挺胸膛,停止了哭泣。傲然道:“不:讓我們立即進去。”
  白素香怜借地道:“看你眼也哭腫了,怎樣見人?”
  比情蓮使起小性子,道:“哭便哭,何須瞞人,我們進去!”當先帶路,走進府內去。
  大堂內燈火通明,才到門口,成麗信心十足的聲音傳入眾人耳內,在她旁有四個人,一個是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成抗,一個是位臉色祥和的中年美婦,另兩人一高一矮,眼目精明,年紀在四十至五十許問,气使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高手。
  成麗興奮地介紹著自已怎樣布置這大婚的禮堂,除了那中年美婦略微點頭回應.那高矮兩人只是禮貌地聆听著,沒有作聲。
  比倩蓮領頭進來,嚷道:“譚嫂:趙叔、陳叔,小蓮來了。”擺明不把成抗姊弟放在眼內。
  三人也不知是否故意,拋下了成麗兩姊弟,迎了上來。
  比倩蓮親切地挽著那兩名中年人,介紹給風行烈,高的那人是趙岳。矮的是陳守,中年美婦則是總管譚冬的妻子譚嫂。
  一番客气后,潭嫂瞪了谷倩蓮一眼,責道:“小蓮你的脾性真改不了,一回來便惹小姐生气,看看:剛哭過了是不是?”
  比倩蓮委屈地垂下頭去。
  譚冬把愣在一旁的成抗成麗招呼過來,他們引見風行烈。
  成麗帶著警戒的目光在風行烈身上轉來轉去,露出不屑的神色,仰臉擺擺身分,一副沒有興趣理會閣下的模樣。
  成抗見風行烈英偉軒昴,一派高手風范.眼中閃過自慚形穢之色,謙卑她道:“成抗什么也不懂,風兄以后請多多指點。”
  風行烈對這被排擠的青年意大生,正想說上几句好話。豈知成麗向成抗喝道:“成抗你要記著明天你就是雙修府的半個主人了,說話不可以沒有分寸。”顯是不滿己弟的卑躬禮下。
  鎊人臉色都不自然起來,試問成抗怎能服眾。
  比倩蓮冷哼一聲,便要發作。
  風行烈施出大丈夫的威嚴,淡淡看了谷倩蓮一眼,嚇得后者立時不敢作聲,然后向成抗微笑道:“成兄相貌堂堂,一臉正气,將來雙修府必能發揚光大,成兄努力吧。”
  成抗露出感激的神色,應道:“多謝風兄指點。”這弟弟在人情世故上,确遠胜乃姐。
  成麗見風行烈贊她弟弟,立時變出另一副臉孔來,笑道:“風公子是江湖上的名人,成抗他什么也不懂,公子最緊要指點他。”
  這時一個小婢走前來請他們到偏廳去,說谷姿仙正恭候他們。
  眾人往偏廳走去。
  白素香走到風行烈另一旁,邊走邊道:“風公子真有本領,只有你才能收拾我們雙修府的小精靈。”說完兜了風行烈另一旁垂著頭走路的谷倩達一眼。
  風行烈苦笑道:“素香姐言之過早了。”
  白素香見他像谷情蓮般喚她作素香姐,甚是歡喜,改變稱呼道:“行烈不要擔心.我從未見過小蓮剛才那乖樣子的。”
  比倩蓮何等厲害,咪著小嘴笑著反擊道:“我也從未見過素香姐對男人這么和顏悅色。行烈不若你把她也娶過門來,讓我們這封好姊妹永不用分离。”
  這些話一出,風行烈頓大感尷尬,白素香更是紅霞滿臉,不知所終,幸好這時到了偏廳內,雙修公主谷姿仙盈盈俏立,美目含笑,歡迎他們到來。
  成抗見到谷姿仙,一對大眼立時亮了起來。
  比姿仙大方地站到成抗身旁,同各人微笑道:“不若我們入席再談吧!”眾人隨著谷姿仙移步到到在偏廳一角的酒席,依主次入坐。
  比姿仙和成抗坐在主位,剛好對著風行烈和谷倩蓮。
  成麗有點不知禮貌地坐到谷姿仙旁的座位處,白素香有意無意間坐到風行熱的另一旁,其它人隨意入座。
  這一席是素宴,下女送上齊果后,退了下去,偌大的偏廳只有這圍坐著的十個人。
  酒過三巡,風行烈也被灌了三次酒。
  風行烈禮貌地回敬谷姿仙,再舉杯向成抗祝賀他明天的婚禮。
  成抗有點忸怩地舉杯。
  眾人紛紛舉杯,只有谷倩蓮著臉,并不參与。
  比姿仙冷冷瞪她一眼,顯是忍著才沒有發作。
  比倩蓮對谷姿仙責備的眼色視若無睹,垂著悶聲不晌。
  成麗眼中閃過怒意,向風行烈甜甜一笑道:“風公子:小蓮是這里的丫頭,一向野慣了。你最好多點管她教她,讓他多懂些禮貌道理。”
  眾人一齊色變,這几旬話既帶貶意,語气又重,谷倩蓮怎受得了。
  比情連霍地抬頭,秀口射出銳利的光芒。正要反唇相譏,谷姿仙喝道:“小蓮!”谷情蓮泠泠啾了谷姿仙一眼,已到了口的話忍著不說出來。垂下頭去。
  比姿仙這次沒有發怒,美目掠過一絲哀怨,瞬又消去。回复平靜道:“我們剛接到南康來的潲息,胡節的水師解除了對我們水路的封鎖。今早离開了鄱陽.進入長江,目的地看來是洞庭湖。”
  趙岳道:“賀河幫的三十艘船艦也于昨夜趁熙离開,我看怒蛟幫現在的形勢危險非常。”
  成麗道:“怕什么,有“覆雨劍”浪翻云兄在,會怕誰人?”一副和浪翻云非常熟絡的樣。
  陳守道:“成小姐有所不知了,浪翻云早离開了怒蛟島,至于他為何离開,到了那里去.卻是無人知道。”
  風行烈眼光何等銳利,當成麗提到浪翻云的名字時,谷姿仙嬌軀輕輕一顫,秀美的眸子一陣惘然,不由心中一動,難道她和這大下第一劍手有著不尋常的感情關系。
  在旁的谷倩蓮低哼一聲道:“無知!”這“無知”自是針對成麗而說,沒有人會誤會她的意思。
  比姿仙大怒道:“我若非看在風公子臉上,小蓮你這樣沒上沒下,我會立時把你遂出雙修府。”
  比倩蓮“嘩”一聲哭了出來.掩臉起身便走,連椅子也撞跌了。
  風行烈說聲“對不起”,追著去了。
  比姿仙目送兩人走出偏廳,然一笑道:“今晚的洗龐宴就這樣算了吧!”
第八章 相法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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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船寬敞的艙廳里,筵開一席。
  馬雄和方圓兩人都到岸上去辦事。預備明晚的盛宴,剩下這班自己人圍桌進餐。
  左詩、柔柔、朝霞三女都特別打扮了自己,看得陳令方、韓柏、范良极三人目眩神迷,滴酒未進先醉了三分,三杯過后,陳令方和范良极兩人忍不住酒興大發,在言語上親熱一番,槍舌劍,鬧個不亦樂乎。
  气氛熱烈起來。
  左詩和柔柔兩人,分坐韓柏兩旁,兩人隔著韓柏,輕言淺笑,看得韓柏“魔性大發”,尤其想到或能把這可人的義姊据為已有,肆意輕薄:心中那般火熱燒得他差點呻吟出來,茫然間忽听到朝霞的聲音道:“听說范先生的相術天下無雙,不知可否給朝霞看個相?”
  韓柏一震醒了過來,想不到一向畏怯的朝霞竟會在陳令方前,公開提出這請求,回心一想,明自到朝霞正是要說給陳令方听,讓外人看看她的命為何這么苦?而韓柏予她的困扰和折磨,亦使她有點不顧一切地想知道未來的命運。她苦無可苦,還怕什么?
  左詩和柔柔一愕然。美目集中往朝霞臉上。
  陳令方呆了一呆,以奇怪的眼光兜了朝霞一眼,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范兄有這么多興趣和老夫相同,老夫也最喜研玩相學。”
  左詩和柔柔交換了個眼神,既惊异朝霞如何會知道連她們也不知道的事,亦想到原來陳令方如此愛好這种江湖小術,難怪這么迷信。
  韓柏則和范良极臉臉相覷。暗忖這次可要由大岔子了,原來陳令方竟懂得相術,那豈非可立時拆穿范良极這一竅不通的假相師。
  范良极干咳一聲,借掏出盜命裝上煙絲的動作,掩飾心中的慌張,把賊眼一眯道:“說到棋藝,我暫時或不如你;但相道嗎?你永遠連我的邊儿也沾不上。”
  韓柏心中歎道:“你這死老鬼,話怎可說得這么滿呢?”
  陳令方呵呵一笑,歡喜地道:“范兄這么自信,必有惊人相技,真使老夫惊喜莫名,范兄定要指點老夫一條明路,好讓我能趨吉避凶。”
  范良极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鬼谷派規矩限定,每次只能看一人,看完后百天內不得看第二個相,現在貴如夫人先提出請求,那就恕我不能給陳兄看相了,只能說如夫人兩句。”
  韓柏差點拍案叫絕,以示佩服范良极的詭變百出。
  陳令力失望道:“既是如此.老夫不敢勉強。”旋又喜上眉頭道:“看不可以,教總可以吧,相書中有几句話說:“觀人臉,不若觀其神;觀其內,不若觀其骨”,這匹句話我常覺很有道理,用起上來又有無從入手之感,范兄請指教!”韓柏暗歎這回比看相更慘,范老鬼可以拿什么去教人?
  范良极心中罵遍了對方的諸祖列宗,表面則從容不迫道:“這些話有啥道理?不過是江湖術士故作高深莫測的虛語,陳兄給他們騙了。”
  陳令方瞠目結舌道:“什么江湖術士,這是相學經典名著“相林摘星”開首的四句話。”
  范良极一不做二不休,噴出一道煙箭,吹到陳令方臉上,哂道:“什么摘星,我看什么也摘不了。”
  朝霞眼露敬佩神色,心想范神相果然与眾不同,相學經典都不放在眼內。難怪連自己喜愛喂雀他亦知道。
  陳令方有點怀疑地端詳著范良极道:“那就有勞范兄指點我應讀那本相書?以免摸錯了路子。”
  范良极懂什么相書,兩眼一翻道:“那些相書有何好讀,燒了還嫌要掃灰呢。”
  陳令方一咬牙,轉向朝霞堅決地道:“朝霞,把你的看相便先權讓給為夫吧!”朝霞嬌頗一震,委屈地垂下俏臉,無奈點頭,看得范韓兩人義憤填膺,差點要動手打陳令方一巴掌。
  陳令方望向范良极正容道:“范兄先看老夫的過去吧!”他亦是厲害的老狐狸,暗忖若你胡謅將來的事,我自是無法揭破,但若說早成了事實的過去,可立時對照,不能狡辯。
  一時間艙廳內靜至极點。
  左詩和柔柔這時都听出范良极在胡說八道,亂吹大气,不由擔心起來,怕他出丑時下不了台。
  韓柏亦后悔起來。
  只有朝霞一人對范良极有信心。
  范良极好整以暇吸了几口煙,驀然喝道:“舉起右手!”陳令方一愕后舉起右手,立又迅速放下。
  范良极煞有分事地道:“陳兄二十八歲前苦不堪言,二十八歲后官運亨通,一帆風順,直至四十九歲,我有說錯嗎?”
  陳令方呆了半晌道:“范兄怎能看得出來?”二十八歲流年部位在印堂,而陳令方印堂受眉勢影晌,窄而不開揚,在相學上來說并不理想,所以相上都批他要三十一歲上了眉運后方可大發,范良极這几句批辭,即可見功夫遠胜于他以前遇過的相士了。
  范良极得意道:“天机不可漏,除非你入我之門,否則休想套得我雙言片字。”
  韓柏松了一口气,暗付以這老鬼的變耳,那兩年內陳府上下所有人的談話可能全都落進他耳內,對陳令方過去了解之深,或會比陳令方自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詩和柔柔當然想到這點,垂下頭去,強忍著心內的笑意,害得兩女差點混水也流出來。
  朝霞贊歎道:“范先生真是相法如神。”
  范良极嫩怀大慰,道:“陳兄曾有三次意外,一次是八歲那年差點在一條河內淹死;第二次是三十歲那年失足跌下石階,我看最少要躺上十天;第三次是三十五歲那年,給人在右肩劈了一刀,那疤痕絕不應短過三寸。”
  陳令方听得目定口呆,呼出一口涼气道:“范兄真是相斗千古第一奇士,陳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范兄可否收我高徒?”
  范良极笑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門每代只准傳一人。”
  陳令方急道:“那就傳我吧!”范良极道:“你又遲了,我昨天才收了徒儿,那就是他。”
  說完,用煙韓柏的大頭,正容道:“還不再叫聲師傅我听听。”
  韓柏心中破口大罵,表面當然做足工夫,低聲下气叫道:“老師傅在上,請再受小徒一叫。
  ”
  左詩和柔柔終忍不住,趁陳令方失望地呆看著范良极,插嘴低笑,那份辛苦真是苦不堪言。
  陳令方喘了几口气,緊張地道:“那范兄快指點老夫將來應走那條路吧?”
  范良极肅容道:“你眼前有一大劫難,恐怕陳兄難以度過。”
  陳令方色變道:“有沒有化解之法?”
  范良极歎道:“念在你現在名符其實和我共乘一船,理應同舟共濟,就看在這點緣分上,我拚著漏天机,減壽七七四十九日,也要告訴你化解之法,使你能因禍得福,官運再登坦途。”
  陳令方大喜道:“范兄請說!”范良极道:“不可以!”陳令方愕然道:“你不說出來,老夫怎知如何化解?”
  范良极冷冷道:“陳兄:竟不知法不可傳第五雙耳嗎?”
  沖天而起時,谷凝清雙腿提高,箍在不舍腰間,四肢爪魚般緊纏著不舍,正是男女交合纏綿的妙姿。
  雙修大法源于天竺秘術,專講男女交合之道,所以凡修此法者必須是夫婦,二人同心,才有望修成。其心法更是怪异無倫,全由女方引導主動,故而不舍直至練成大法,也不知雙修心法竟要男的有情無欲、女的有欲無情,致誤會重重,險成恨事。
  早先谷凝清按在不舍胸前一掌.雖說只有五成功力,但像不舍這級數的絕頂高手,等閒不會輕易內傷,但若真受內傷,必是非同小可,后患极長,所以谷凝清明知強敵環伺,仍不顧一切,施展男女相修大法.擺出交合之姿,“借”出功力,一方面保恃不舍傷勢不至惡化,另一方面使不舍可以運用她的真气,應付強敵。
  只要能逃出去,她會樂意獻出肉体,為愛郎療傷。
  比凝清臉上泛起春情蕩意,情思難遏的迷人表情,香封上不舍的嘴層。
  不舍臉上露出庄嚴圣洁的表情,盡吸谷凝清由香和肉体几個重要接触點度過來与他体內絕對兼容的先天真气,倏地凌空橫移.剎那間越過圍林,眼看可往遠方暗處逸去。
  三聲斷喝晌起。三道矛芒,由下而上,直擊兩人。
  比凝清嬌軀生出一股奇怪力道,涌向不舍.不舍借勢竟凌空倒轉過來,變成兩人頭下腳上。
  谷凝清秀發瀑布流水般散垂下來,好看之极,然后像靈蛇般卷總往不頸項,那情景确是怪异無倫。
  矛至。
  不舍的嘴大力一啜,借來一道真气,右手一抹背后,以之成名的“無雙刃”立時來到手中,化作万點精芒,往下去。
  “叮當”之聲不絕于耳。
  伏擊他們的自是日月星三煞,三人雖見不舍這一劍凌厲之极,不過欺他一人之力,又凌空不易著力,那擋得住三人由實地而上蓄勢以發的三下重擊,遂以強對強,等要把不舍的劍罩護网擊破,好讓其它人窺空撿拾便宜,豈知三矛撞上劍网時,竟有种軟軟綿綿,無從發力的感覺,吃了一惊下,矛勁立時由剛轉柔,希望能像泥鰍般滑進對方劍网內,就在這時,對方劍上猛生出一股剛猛無儔的狂勁,透矛而至,三人這時由小惊變大惊,猛吸一口气,沉身往下墮去。
  狂勁由恃矛的雙手分流而入,三人尚未及落回地上。忙催動內气迎上,“蓬”地一聲体內真气相擊,不舍借劍傳來的狂勁由一股化作千百道陰細气勁,竟隨處亂竄.三人魂飛魄散,急切間不及化解,唯有回气守住通往五髒六腑的各處要脈。
  三人足沾實地,同時一個蹌踉,口噴鮮血,只是一個照面,全受了不輕的內傷。
  雙修大法,是非同凡晌。
  三人初次遇上這連龐斑也要贊賞不已的兩极歸一奇异內功,立時當場吃了大虧。
  不舍帶著谷凝清,借劍矛交擊之勢,倏地加速,橫移開去。
  兩道人影忽地攜手由地上竄高,半途凌空截聲,正是精于橋接連体的蒙氏雙魔。
  蒙大蒙二今次左肘扣右肘,旋了起來,眨眼間連人也認不出來,只剩旋風。
  兩人上次受挫于戚長征,全由于輕敵下給戚長征搶了先手,落在下風,若戚長征力戰下去,兩人必可以惊人韌力和心意相通下的聯手妙招,占回上風,可恨戚長征也看出這點,藉最強之勢時乘机逸走,使兩人遺恨當場,所以今次一上來即全力以赴,不讓不舍兩夫妻占絲毫便宜。
  由此亦可見武家爭戰之道,千變万化,戰略和眼光可使強者弱弱者強。
  當日武庫大戰,韓柏正是憑狡計逃出里赤媚的魔爪。
  同一時間禿鷹由蚩敵由左旁一棵大樹盤旋而下,畫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彎往纏在不舍上身的谷凝清背后,手中連環扣展個筆直,劍般刺去。
  明眼人只要一看由蚩敵旋飛下扑的路線,便可知此人實是一等一的高手,因為他已把握了自然的天理,藉掠下的弧度恰好把攻擊之勢增強至最佳的力道和速勁。
  包惊人的是,若隨現時的形勢發展,當由蚩敵的連環扣追上谷凝清時,怡是蒙大蒙二兩人截擊到不舍的同一剎間,于此可見這三人的合擊之術如何到家,拿捏時間如何准确,這也是針對不舍兩人的雙修大法的最佳戰略,務要使兩人分頭迎敵。
  不舍被龐斑譽為八派第一人,豈是幸至,若非身負內傷,功力發揮不出平日的六成,雖或未必能胜過三人,但逃走定不成問題,眼下卻必須另以妙法應付。
  兩人的嘴唇仍黏在一起,交換了情深若海的一眼后,兩人的身体倏地分開。
  不舍仍緊吻著谷凝清香層,吸著她度過來似帶著芳香卻珍貴無比的先天內气,身体彈得筆直,与地面平行,兩腳一屈一彈,閃電般向迫至丈許內的蒙大蒙二撐去,另一端兩手握劍,似拙實巧.掉劍迎往由蚩敵的連環扣。
  比凝清的修美動人身禮虛站半空,全賴纏在不舍頸項的秀發,保持著嘴連嘴親密香艷的接触。
  那情景既詭异又好看。
  尤其當不舍出塵佛姿,配以谷凝清的絕代風華,任何人只看一眼,包保這一世也忘不了那情景。
  蒙大蒙二想不到對方有此一著.不過隨机應變是每個高手的基本要求,兩人同時分開,鐵尺短矛,一掃不舍脆弱的腳踝,一挑不舍另一腿的腳板,暗笑任你護体真气如何厲害,總不能遍及全身,何況兩人的內勁正橋接聯了起來,等若兩人合力運矛先挑,再轉勁到另一邊蒙大的鐵尺處,這等最上乘的合擊之術,對方何能抗拒?
  包何況不舍還要分神分力去應付“禿鷹”由蚩敵在另一方的強攻,若要比較蒙大蒙二的橋接和不舍兩人的雙修大法,就是前者乃后天功法的所致,而只修大法則已臻先天秘境,所以才能產生出不舍的兩极歸一神功。
  比凝清雖因于天分和基礎寶夫及不上不舍.尚未入兩极歸一的法門,但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所以她才不出手,而把功力全借給不舍,待他盡展所長。
  “逢!”一聲的強烈气震下。由蚩敵往后飛退。只感全身忽冷忽熱,難受之极,若非功力深厚,怕要當場气絕而止。
  矛挑腳板。
  不舍不知如何,腳像脫了關節般一扭一踢,腳尖竟踢中鋒側。
  一股怪异無倫的力道透矛傳來.蒙二感到全身虛若無力。竟提不起半點勁道,往下去,拉得蒙大也往他這方倒側過來,鐵尺立時失了准頭,變成掃往對方腳板。
  “啪!”鐵尺掃個正著,卻如中敗革,發出不應有的聲音。
  不舍与地面平行的身体往下飄落,谷凝清的嬌軀則往上迎去,回复先前緊纏著的男歡女愛誘人姿態。
  兩人旋了起來,升高了少許,再借体內正反相生的力道,迅速橫移三丈,才落在地上。
  兩人看似大獲全胜,但當不舍腳尖触地,卻是一個蹌踉,差點倒往地上。
  一個人影無聲無息迫近兩人身后,快若鬼魅。
  不舍看也不看,反手一劍往身后刺去,雖看似平平無奇,卻生出一种凄厲慘烈的懾人气勢。
  那偷襲者冷哼一聲,身体一搖,竟破入劍勢里,一掌切向不舍恃劍的右腕,另一手伸出中指,飄忽不定地點往不舍背脊。
  不舍心中一凜,知道來人武功遠胜剛才三人,甚至比三人聯手之威有過之而無不及,暗歎一聲,不退反進,劍往回收,便以背脊往那人撞去。
  偷襲者正是里赤媚,若他繼續點出那一指,必可教不舍和合凝清兩人全身血脈爆裂而亡,可是亦必來不及撤走而給兩人撞入怀里,以這兩大高手臨死前的反擊.他自問可挺著不死.但那傷勢非要一兩年不能复原.在這等爭霸天下的時刻,這种事情怎可讓它發生.身体再扭,竟閃到不舍身側。肩頭一移,便撞在不舍肩頭上。
  不舍和谷凝清兩嘴終于分開,各噴出一口鮮血,斷線風爭般往橫飛跌,投往那方的樹林里。
  里赤媚哈哈一笑,如影附形,往兩人追去,竟后發先至。眼看追上。
  一聲暴喝,來自其中一棵樹后,一座肉山擋著里赤媚的進路。
  里赤媚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胖婆婆,手中大蒲扇往他來,勁气扑臉。
  只是這一下遲緩,不舍帶著谷凝清沒進林內深黑處。
  里赤媚心中狂怒,一掌掃開對方蒲扇,竟硬撞入那胖婆子怀里,雙掌交互拍出,倏忽間在胖婆婆身上拍了十多掌。
  胖婆子竟不遠跌,只是不住跳動,眼耳口鼻鮮血激濺。
  當里赤媚退開時,胖婆子全身骨骼盡碎,仰天倒下,慘死當場。
  但不舍和谷凝清逃走了。
  里赤媚臉色陰沉,向赶來的由蚩敵等人喝道:“不用追了:這兩人休想再去雙修府援手,要殺他們,那怕沒有机會,正事要緊,我們立刻往雙修府去,否則赶不到參加婚禮了。”
第九章 贈君美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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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倩蓮直沖出府外.奔進府旁的園林里,伏在一棵大樹上。痛哭流悌。
  風行烈來到她身后,輕拍著她劇烈搐動的香肩。
  比情蓮轉過身來.投入他內,狂哭道:“我恨她。恨她,恨她!”風行烈見她差點哭得暈厥過去,知道這种過了度的悲慟害處可大可小,想輸气過去,又怕因她現在八脈逆亂,反惹得她走火入魔,無奈下想起一法,舉手一掌重重打在她高挺的圓臀上。
  “啪!”豈知谷倩理這次無動于中,反哭得更凄涼、更厲害。
  風行烈想抬起她的俏臉.谷倩蓮卻死也不肯把理在他胸膛上的俏臉抬起來。
  風行烈無計可施,手向下移,在她動人的背臀上下來回愛撫,助她行气暢血,也不無挑逗之意,憑他的魅力轉移她的悲痛。
  比倩蓮不一會給他在身后無處不到的手摸得全身抖顫發軟,哭聲漸收,代之而起是近乎低泣和抽咽的嬌吟。
  風行烈絕非荒淫之徒,心中一片清明,沒有平分欲念,見她复原過來,立即停下了對這嬌痴少女的撫摸。
  比情蓮兩眼紅腫,粉頰泛起紅霞,喘息著仰起俏臉,呻吟道:“行烈啊:想不到你這么坏,人家傷心落時,你卻作弄輕薄人家,使人哭也哭不出來。”
  風行烈深情地道:“只要你快樂,我是會不擇手段的,況且摸摸你的臀背,算得甚么一回事?”
  比倩蓮喘息著道:“你弄到人家這個樣子,還在自夸多情,我不依你啊!”腳踏枯棄的聲音在后方響起。
  風行烈心中一震,知道對方來了應有一段時間,現在只是故意弄出聲音,惊醒他們,以他的耳目,平時當然不會任人來到身后亦不知道,但自已剛才心神全放在谷倩蓮身上,才有這种疏忽,可知自己真是全心向著怀內美人。
  兩人分了開來。
  風行烈轉過身去,見白素香緩步走了過來,霞燒雙頰.避過風行烈的眼光,來到谷倩蓮旁道:“你沒有事了吧!”不用看她羞人答答的神態,只是這句話,可知這英气迫人的美女把剛才他的“色行”盡收耳內眼底,不禁有點不好意思,幸好自已沒有存心不良,輕薄比倩蓮的其它都位,否刖就更尷尬了,對方始終是個黃花女呢。
  比倩蓮投入白素香怀內.輕輕道:“好多了!”白素香輕輕道:“風公子:小姐想單獨見你。”她本已親熱地稱呼他作行烈,現在又口稱風公子了。
  大廳內剩下范良极和陳令方兩人。
  前者悠悠吐霧吞云,一道接一道煙箭朝對方射去;后者則像個患了絕症的病人,等待著神醫開出回天炒方。
  陳令方見范良极沒有一點開口說話的意思,投降道:“范兄:不要吊老夫胃口了。”
  他絕非容易受騙的人,只是發夢也想不到范良极曾斷斷續纘監視著他陳府的一動一靜達兩年之人,所以才拜倒在對方的假相術真資料之下。
  范良极做戲做到足,七情上臉地一聲長歎道:“唉:范某實有點難以啟齒。”
  陳令方焦慮地道:“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什么都可以攤出來說個清楚。”接著有點遲疑他道:“是不是和……”
  范良极喝止道:“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只可由我的口說出來。”
  天下竟有如此神相,陳令方益發心悅誠服.不住點頭,表示范良极教訓得好。
  范良极知是時候了,微俯向前,伸出盜命,搭在陳令方的肩頭上,以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權威口吻道:“陳兄犯的這個名叫桃花惡煞,應于你四十九歲那一年,若我沒有看錯.此煞臨身第十日便要丟官.這叫“桃花十二追魂煞”。”
  陳令方拍台叫道:“我果然沒有看錯。”
  范良极心中暗罵,表面卻故作惊奇道:“什么?這桃花煞天下無人能看。憑你的二腳貓相術,照照鏡就可看到嗎?”
  陳令方赧然道:“我當然沒有范兄的工夫,只是切身体會到這某么桃花十二日追……追魂煞的厲害。我本准備將她送人,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又有點舍不得。”
  范良极暗叫好險,詐作訝然道:“你在說什么?”
  陳令方歎道:“我說的是朝霞,范兄批得真准,真是她入門十二天我就去了官,現在怎么辦呢?”頓了頓:“今次我特別攜她上京,本就是希望她由那里來,往那里去,去看可否解煞,可是現在她知道了我們這么多事,送人又實在有點不妥。”
  范良极道:“若你將她隨便送人,不但有損陰德,而且絕化不了這桃花煞,其禍還更烈也更難消擋。”
  陳令方再次色變道:“那怎么辦?”
  范良极差點笑出來.強忍著道:“化煞的唯一方法,就是要找個福緣深淳的人。才能盡納煞气,這一送才有效。”
  陳令方拍案道:“有了:就送給專使大人.他天庭寬闊、兩目神藏不露、山根高聳、龍气由顯透眉心、貫鼻梁、人中深淺适中、地間又托得起,此人非他莫屬……嘿:對不起,我一時興奮。這些看相法都靠不住的,是嗎?”
  范良极終忍不住,借机狂笑起來。
  陳令方一顆心十五十六,暗歎難道今次又真看錯了。
  范良极收起笑聲,取回按在他肩頭的盜命,燃著煙絲,深吸兩口后道:“你這老小子才是緣深厚,連這人也給你找了出來,你說得對,以我閱人千万的無敵相眼,天下間只有韓柏一人才可消受朝霞,為你解煞,從今以后,起始時或有阻滯,不過包保你官運比我的大便更順暢,唉:真是便宜了你這老小子。”忽又眉頭一皺道:“不好:你今年多少歲?”
  陳令方給他嚇得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道:“老夫今年五十一歲,流年部位剛好是人中這大關口,有……有什么本妥嗎?”
  范良极色變道:“若你不能在生日的四十七天前將朝霞送給韓柏,大蘿金仙都救不了你。”
  陳令方發著抖,舉起震個不停的手指逐個數著,來來回回數了十多次,忽地跳了起來,沖往門口去。
  范良极一個翻身,攔著去路,喝道:“你瘋了嗎?”
  陳令方顫聲道:“今天剛好是生日前第四十八日,我要立即去找韓柏,跪地哀求也要他把朝霞接收過去。”
  左詩和柔柔才走出廳門,立即你推我撞苦忍著笑往上逃去。
  剩下韓柏和朝霞落在后面。
  朝霞奇怪地看著兩人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倩影,暗忖為何她們會如此興奮?
  韓柏怕她看穿他們的詭計,撩她說話道:“不若我們到上艙的看台,欣賞一下岸上的夜景,吸兩口涼風好不好?”
  朝霞低下頭,想了想,竟出乎意料之外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韓柏大喜,差點就要去拉她的手,伸了出去又縮回來,傻兮兮地道:“如夫人:請!”朝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往上走去。
  韓柏跟在她身后.口涎欲滴地望著她搖曳生婆的動人体態,心想若能摟著她睡覺,必是人生最快樂的事情之一朝霞到了上艙,回頭嫣然一笑道:“我怕上面風大,讓我先回房取件披風。”
  韓柏道:“我陪你去!”朝霞嚇了一跳.連聲拒絕,急步走了。
  韓柏見不到左詩和柔柔兩人的蹤影,暗忖可能是回房躲起來笑個飽,不若先上艙頂,于是往上走去。
  走上了几步梯階,左詩和柔柔的笑聲由上面傳來,原來兩女早一步到了望台去。
  韓柏來到樓梯頂,站在門旁,往外看去,只見左詩和柔柔作一團,開心到不得了。秋夜江風,吹得兩女秀發飛揚.衣袂飄拂,有如天上仙女下凡。一時忘了走出去。
  左詩這時雖臉向著他,眼光卻望往江上去,沒有發覺他呆立門旁。
  柔柔背對著韓柏,同左詩笑道:“詩姊:我從未見過你這么開心的,看你是愈來愈歡喜和你的義弟,我的大哥走在一塊儿啦。”
  左詩呆了一呆,然后點頭道:“我很少會這樣忘形的,剛才憋得我真辛苦,和這兩個人一起很易會笑斷气的。”
  柔美輕輕問道:“詩姊:告訴我,你是否只想當韓柏的義姊?”
  左詩俏臉立時飛起兩朵奪人眼目的飛紅,嗔怪地橫了柔美一眼,垂下頭去,想了好一會后,抬起臉來,正想說話,一眼瞥見韓柏呆頭鳥般站在入口處。嚇得花容失色,顫聲道:“韓柏你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美柔轉過身來,甜甜一笑道:“公子來了!”韓柏嘻嘻一笑道:“剛剛來到,見詩姊你臉紅紅地不知想著誰,所以不敢立即走過來,怕扰了你的思路。”
  左詩芳心稍安,馬上又羞得要找地方鑽進去,因為她剛才千真万确是全心想著韓柏一個人。
  看到美麗的義姊給自己調弄得不胜嬌羞,比對起她平時對他的“疾言厲色”,分外得意,心中又酥膩又甜蜜,直走到兩女之側,在气息可聞的近距离下,向左詩道:“請姊的臉為何會愈來愈紅,是否因為弟弟我來了。”這句話已偏离了義姊弟的關系,明顯地帶著男女調情的成分。
  左詩泛于雙頰的紅暈,恍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頰。她想發怒罵他一頓,偏又心中全無半點怒气;想跺腳走嗎,那對美腿硬是邁不開那第一步。
  忽然間她發覺韓柏實在是很好看,很懂男女情趣,很真誠的一個人,誘得人想這一生一世也讓他輕薄調戲。
  他的笑容有种陽光般的透人魅力。
  一個念頭從深心處涌上來,為何自浪翻云走后,她一直沒有像以前般苦苦想著浪翻云呢?
  剎那間,左詩知道了自己真的愛上了韓柏。
  朝霞的聲音由后面傳來,帶點意外道:“原來詩姑娘和柔柔夫人都在這里。”
  這樣一說,兩人立時知道韓柏成功地約了她到這里情敘。
  韓柏轉過身去。暗叫我的天,她竟然這么漂亮。
  朝霞蓋著鵝黃色的長披風,俏臉如花,一對美眸閃著帶點野性的芒,那种嬌柔皎艷,确使人神為之奪。
  韓柏一瞬不瞬地呆瞪著她。
  朝霞大方地走過來.親熱地和左詩柔柔打招呼。
  韓柏看著三女,差點連秦夢瑤都忘了。
  柔柔向他道:“公子你為何不作聲。”
  韓柏老實地答道:“我只希望能永遠和三位姐姐這樣站在一起就好了。”
  左詩知道不可再任這小子如此無法無天,目無她這個尊長,嬌嗔道:“韓柏……”
  韓柏打斷她道:“這是我心內的真話,不說出來會像你不笑出來般憋死,詩姊若怪我以下犯上,請打我或罵我吧。”
  左詩俏臉再紅.知道這小子剛才把她和柔柔的對話全收入耳內,所以才步步進逼,調戲自己,可恨會給他調戲自己愈快樂,暗叫一聲罷了,看來是斗不過他的了。幽幽地啾他一眼道:“誰責怪你呢?”言罷羞得垂下頭去。
  韓柏想不到她肯如此迅快公然向自己表示情意,靈魂儿立時飄至九天之外,就在這時急听的腳步聲由樓梯傳來,陳令方以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往韓柏“電射”過來,施起大禮下拜。嚇得韓柏慌忙拉著.愕然道:“陳公你要干什么?”
  朝霞花容失色,叫道:“老爺!”陳令方道:“韓兄:老夫有一事相求,務請你立刻答應,否則過了子時我便完蛋了。”
  韓柏這時都還不“雞食放光虫”,心知肚明什么一回事.道:“假設能幫陳公的話,我一定會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令方大喜道:“君子一言!”韓柏正气凜然答道:“快馬一鞭!”陳令方松了一日气道:“老夫想把朝霞贈你為妾!”朝霞“啊”一聲惊呼起來,舉起衣袖,遮著羞紅了的俏臉。
  心中又怒又喜。
  怒只有一分,怨怪陳令方將自己像貨物般送給人,雖然她也知道官貴每有贈妾贈婢的事,但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喜的卻有九分,天:我竟真能當他的小妾。
  韓柏轟然應道:“這個對是我韓柏可以幫得上忙的事,成交!”范良极的笑聲傳來道:“陳兄:恭喜你了。”按著向他施個暖昧的眼色。
  陳令方心領神會,向韓柏道:“讓老夫立即送你們到新房去。”
第十章 花間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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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行烈在花園的那小亭內見到雙修公主谷姿仙。
  比姿仙雖是玉容庄嚴,但風行烈卻看穿了那只是個外,內中實有無比的溫柔和熱情。
  這純粹是一种直覺。
  比姿仙和他對坐享心石台.微微一笑道:“剛才我雖對小蓮疾言厲色,只是嚇嚇她,教她不敢放恣,風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風行烈失笑道:“我根本沒有想過這問題。”
  比姿仙美目掠過惊异,想不到風行烈是如此胸襟脫的一個人,道:“公子曾多次与敵人對壘,當會清楚敵人的實力。”
  風行烈義不容辭,詳細說出了所知的事,然后想起一事道:“由柳搖枝夜訪魅影劍派的大船后,那北公南婆兩人即失去影蹤.看來是去找那“劍魔”石中天了,這人极不好對付。
  ”
  比姿仙歎道:“若再加上花間派的高手,今次我們恐怕凶多吉少了。”
  風行烈愕然道:“花間派,為何我從未听過這個門派?”
  比姿仙道:“公子當然未听過,但花間派在域外卻是無人不知,派主“花仙”年怜丹,和紅日法王以及“人妖”里赤媚并稱域外三大宗匠。”
  風行烈點頭道:“這年怜丹我曾听先師提過,确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但他為何會來對付雙修府呢?”
  比姿仙道:“因為他想斬草除根,即管以他已達十八重天的“花間仙气”,對我們的雙修大法亦不無顧忌。”
  風行烈道:“就是他們奪去了你們在域外某處的國家。”
  比姿仙道:“花間派只是最大的幫凶,但若我們能殺了年怜丹,复國只是舉手之勞的易事。”
  風行烈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又想起另一間題,道:“你怎知他們來了。
  ”
  比姿仙道:“因為在無雙國內,很多人的心都是向著我們的,所以當“花仙”年怜丹接到龐斑發出的邀請信,率領兩花妃赶來中原時,立即有人把消息由万里外傳過來,今次方夜羽攻打我們,自是換取年怜丹出力的交換條件,所以方夜羽的人今次若來,其中定有年怜丹和他的兩位美艷淫蕩的花妃。”
  風行烈倒吸了一口涼气,雙修府內現時可真正稱得上高手的,怕只有烈震北和他兩人,谷姿仙或者可勉強算計入內,以這樣的實力,如何對抗敵方如云的高手呢?
  比姿仙微笑道:“風兄勿要絕望,我們或者會有個無可比擬的幫手。”
  風行烈愕然道:“誰?”
  比姿仙露出動人的笑臉,美目射出彩芒,肯定地道:“浪翻云大俠:我料看他定會及時赶來。”
  竟是這天下第一無敵劍手。
  風行烈咬牙道:“公主:風某有一個請求。”
  比姿仙一呆道:“風公子請說。”
  風行烈道:“待浪翻云見過公主后,公主才決定是否應下嫁成抗兄好嗎?”
  忽然間,他知道了天下間只有浪翻云方可以改變谷姿仙的命運。
  戚長征和水美晶親地挨坐著,享受干虹青為他們制好了的肉包子。
  柴火昏暗的紅光,照耀著野廟破落的四壁,積了塵垢蛛网的神像。
  小靈蜷伏在水柔晶怀里,給他纖長的手指拂拭著頸毛,舒适得眼也睜不開來。
  經過了一天的全速赶路后,兩人分外感到歇下來的寫意和舒适。
  從水柔晶口中,戚長征得悉了怒蛟幫的緊急形勢,恨不得立時赶回上官鷹身旁,共抗大敵。可是自已和水柔晶兩人都仍未完全复元,欲速反而不達,才不得不在這野廟度夜。
  水柔晶吻了他一口后,抱著小靈站起來,移到行囊旁,取出干虹青為他們准備好的蓋,整理今晚睡覺的安樂窩,小靈的床就是戚長征帶著那小包袱。
  戚長征看著水柔晶動人的背影,想起此女武功專走水性的陰柔,全身軟若無骨,若和她合体交歡,中滋味定然非常引人入胜,喉嚨不由焦燥起來,小肮發熱。
  弄好睡窩,水柔晶回到他身旁,俏臉多了先前沒有的艷紅,顯也朝戚長征思想的方向起了遐想。
  她親熱地靠著戚長征坐下。
  戚長征一手摟著她的香肩,另一手伸過去把她雙手全握進他寬厚有力的大掌里去。
  水柔晶美目往他射來,水汪汪的迷人黑眸閃著誘人的光。
  戚長征待要吻她.水柔晶輕輕道:“長征:我有一事求你,你不要因此責怪我,或不理我。”
  戚長征愕然道:“什么事?”
  水柔晶淺歎道:“你找個地方安置我好嗎?待將來辦好事后,才再來接我,唉!這決定是多么困難,我真不想有片刻离開你的身旁。”
  戚長征微一沉吟,想到水柔晶不想正面与方夜羽為敵,雖然她并非蒙人,但始終和出身受訓的師門有著深厚的感情,昔前為了救他戚長征,她不惜背叛師門,但若要她正式与師門為敵,終是很困難的一回事。
  這也表示她是個重感情的人,心生敬意道:“這個完全沒有問題。”
  水柔晶垂頭低呼道:“戚長征你莫要死去,否則我定會追著你到黃泉下去。”
  戚長征感動道:“放心吧:我老戚福大命大,那會這么容易被人殺死,只要我有空,會來看你,好好疼愛你。”
  水美晶閉目呻吟道:“只是這几句話,我就算立即死了,都心滿意足了。”
  戚長征怒道:“不准你提“死”這個字,否則我絕不饒你。”
  水柔晶睜開美目,歡喜地道:“柔晶全听你的話,以后只听你一個人的話。”頓了頓,忽想起什么似的道:“若你遇到一個叫鷹飛的蒙古青年,千万要小心一點?”
  戚長征一愕道:“這人是誰?”
  水柔晶道:“這人是方夜羽的秘密武器,也是方夜羽最尊敬的好朋友,無論智計武功,都非常高明,龐斑也很看得起他!”
  戚長征心中一懍,暗忖方夜羽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教人怎樣也看不破他真正的實力,摸不通他的底細。既是這人能得龐斑的看重,當知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水柔晶道:“這人生得非常英俊邪气,在我印象里,沒有女人不被他迷倒,不過他亦是個無情的魔鬼,無論多么美麗的女人,給他弄到手上后,玩厭就走,絕不回頭。”
  戚長征心中有點不舒服,很想間水柔晶有沒有被他迷倒?有沒有給他玩過?又怕知道那答案。幸好他對任何事都很看得開,立即把這些扰人的思想拋諸腦后。
  水柔晶沉默了片刻,輕輕咬牙道:“我知道你想問我有沒有給他摘過,是嗎!”戚長征的心像給利針刺了一下,道:“你不用說出來,我知道答案了。”同時想到水柔晶之所以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他,大概也是不想碰上這個鷹飛.證明這人封她仍有很大的誘惑力。
  想到這里,一陣煩躁,暗恨水柔晶不該告訴他這些惱人的往事。
  忽爾想起追求仙道之輩,何要斬斷男女之情,因為其中确有很多負面的情緒.教人失卻常性,沒有了“平常心”。
  想到這里,吃了一惊,暗忖我老戚怎會像一般人那樣,妒恨如狂,何況水柔晶那時仍未認識他戚長征,硬要管她過去的事,豈非自尋煩惱。
  際此胸怀大開,手中一緊,將水柔晶接進怀里,吻個痛快,一對手不規矩起來,水柔晶的衣服逐一減少,當她身無寸縷,在他怀內顫震喘息時,戚長征柔聲道:“過去的事老戚絕不管你,不過由今夜開始,你只能愛我一個人。若給我發現你有不貞行為,立即將你赶走,絕不會饒。”
  水柔晶喘息著道:“人家早說過以后全听你的了。”又把小嘴揍到他耳旁低聲道:“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可以使我把那魔鬼忘記,這些天來我的心中只有你一個人.真的:相信我吧!”戚長征又再一陣煩躁,暗忖這妒火确不易壓下,自己若過不了這關,刀術定難有再上一層樓之望。將來若見到浪翻云,定要向他請教。
  水柔晶道:“長征:占有柔晶吧:她以后全屬于你的了。身体是那樣,心也是那樣。”
  戚長征心中苦笑,說說倒容易,我便不信你可把他完全忘記,否則也不會怕再遇上他,現在亦不會不斷提著他了。
  再想深一層,水柔晶的背叛,說不定也是深心里對鷹飛的一報复行為,讓他知道她可以傾心于另一個男人。
  鷹飛若知道水柔晶跟了他,說不定會對他恨之入骨,故而水柔晶才特別警告自己,著他小心。
  想著想著,才記起自己“無惡不作”的手停了下來,往怀中美女望去,水柔晶正畏怯惊惶地偷偷看著自己。
  戚長征一聲長笑,抱著她站了起來,往被窩走去,心中偏想起了韓慧芷這紙般雪白的女孩子,定不會像水柔晶般為他帶來這么多困惱的問題。
  他很想再見到她。
第十一章 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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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輕輕關上門,看著嬌羞無限的朝霞,背對著他在整理預備著他們今夜洞房的床被褥,藉以避免与他四目相對。
  朝霞丰勻婀娜的背影确是非常動人,以前每次看到,他都會難遏沖動之感,想不到有著這美妙背影的女主人。現在終于名正言順全屬于他,可任他恣所欲為,那心痒難搔的快感,差點使他要引吭高歌,以作舒和慶賀。
  朝霞弄好床,背著他坐在床緣。
  韓柏搓著手。有點誡惶誠恐地走過去,到她背后學她般側身坐在床緣,一對大手按上她兩邊香肩,手著處柔若無骨,朝霞的發香早鑽鼻而入。
  朝霞身体頗起一陣強烈的顫抖,以微不可聞的低聲道:“剛才下來時,范先生在你耳旁說了些什么話?”
  他暗忖范良极叫他今晚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飯。讓陳令方無從反悔,這樣的話,怎可以告訴她,隨口應道:“他要我把你給他作義妹。”
  朝霞道:“你們不覺得騙人是不對的嗎?”
  這句話有若冷水澆頭,把他奪得美人歸的興奮心情沖洗得一干二淨,怔了怔,心想自己全是為了她好,竟給她以“騙人”這兩個不好听之极的字來總括了他和范老鬼的偉大“義舉”。深吸一口气后,站了起來,走到窗旁,望往左遠方南康市的稀疏燈色,似正要向天上的明月分爭几分光,冷然道:“為了你,我殺人放火也肯做,何況只是騙個人!”朝霞抬起發著光的艷容,“噗哧”笑道:“相公怎會是殺人放火的那种人,但騙人則是無時無刻,隨時隨地都會做,否則朝霞怎會給你驢到手上。”
  韓柏听到她喚他作相公,惊喜地轉過身來,腦筋恢复靈活,道:“你喜歡被我騙嗎?”
  兩人眼光一触,立像兩個鉤子般扣個結實連環。
  朝霞眼中閃過為他顛倒迷醉的芒,用力點頭道:“喜歡!”韓柏喜得跳了起來,然后用一個大動作屈膝跪在朝霞跟前,仰首道:“請娘子再喚三聲相公來听听!”朝霞羞人答答不依地扭動了兩下,然后咬著下輕輕道:“相公,相公,相公!”韓柏大樂,伸手欲往朝霞的玉手抓去,忽縮了回來,認真地道:“我不要這么快碰你,我先要把你看個夠,和你說個夠,才慢慢一寸一寸地碰你,保證不會有半寸的遺漏。”
  朝霞看著跪倒跟前的英偉男儿,只覺自己整個身体都像被火焚燙著那樣。直到這刻,她才明白什么是戀愛,什么是幸福。只要能做眼前這風流惆儻的男子的女人,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得到自己,她也不會計較。當喜運臨身時,誰還有餘暇去理會別的事情?
  朝霞甜絲絲地站了起來,把他從地上拉起,柔聲道:“相公:妾身為你寬衣好嗎?很夜了!”韓柏微笑道:“夜有什么關系?今晚我絕不會讓你睡的,你相公我會令你快樂足一晚。”
  朝霞的信臉更紅了,玉手輕顫,怎樣也解不開著指處的那顆衫紐。
  自懂人事以來。從沒有男人的調情話曾令她這樣意亂神迷.臉紅心跳,手足發顫的。
  包便她心動的是韓柏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是那么出乎自然,發自真心,教人對他絕對信任。
  朝霞橫他一眼道:“相公不准我睡,朝霞只好拚著整晚不睡?”
  韓相的忍耐力和定力終于崩潰,近乎粗暴地一把將她接個結實,使她丰腴的肉体緊密無間地靠貼著自已。
  朝霞“嚶哼”一聲,他解衣的一對纖手給夾在兩人胸口處,向离她俏臉不足三寸的韓柏嗔道:“你看夠說夠了嗎?”
  韓柏邪笑道:“今次你再沒有手可騰出來阻隔我親你的嘴了。”
  朝霞勉力仰開挺茁的酥胸,把玉手抽出,纏往韓柏強壯的頸項,深情無限道:“今次你怎還須恃強行凶呢?”腳尖微一用力,往韓柏靠去,自動獻上香,任這使自已傾醉的風流浪子品嘗。
  兩人的熱情似熔岩般由火山口流出來,燒焦了彼此身心內整片大地。
  兩個年青的軀体劇烈交纏磨著。
  韓柏的頭腦忽地清明起來,整個人松弛冷靜。燈火下房內的一床一椅,都像突然間清晰起來,而他甚至能透視每件物品背后存在著那神秘的真義。
  朝霞一對美目卻再也張不開來,仍是熱烈地以她的丁香小舌伸卷著。
  韓柏掠過一個奇怪的想法:就是這美女以后也离不開他,完全在他的操控里,自己要她快樂,她便快樂;要她痛苦,她便會受盡磨折.想到這里,怜意大盛,离開她的櫻,低聲道:“我以專使大人和韓柏的雙重身分保證:我會令你一生幸福快樂。”
  朝霞嬌軀一顫,眼里亮起感動的芒,無限溫柔地道:“還差一個身分我方可以安心信你。”
  韓柏愕然道:“我還有別的身分嗎?”
  朝霞羞澀地點頭道:“當然有:就是朝霞的好夫君。”
  狂喜涌上韓柏心頭。
  忽然間,那种澄明清晰的感覺更強烈了,對像是朝霞,她身体的每一都分,上下里外、言笑動靜均給他窺視個透徹無遺。
  至此他才明白浪翻云今早告訴他的話內真正的含義。
  他修練魔种的其中一個方法,就是要藉男歡女愛的時刻進行。只有當生命達到那么濃烈的境界時,他才能体會和把握魔种的潛能,加以發揮和吸收,至于如何做到,則天下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去探索尋找。不過現在總算有點眉目了。
  朝霞伸手過來待要替他繼續寬衣,給韓柏一把揪著了她的玉手,以看獵物那滿帶饑饒的眼光瞧著她道:“娘子:讓為夫來侍候你。”
  只要是女人,在那种情況下,都應知道男人向她說“侍候”的意思。朝霞軀体發軟,倒入這真正愛惜自己的男人怀里。
  天地在旋轉著,充滿了希望和生机。
  幸福填滿了她寂寞了多年的芳心。
  自懂事以來,她首次真正熱烈地渴望著被男人侵犯,被男人占有。
  韓柏亦是全身一震,忽然間感知到身体內每一道經脈的确切狀況,清楚無誤地知道內气流走的情態和路徑。
  他用手輕輕捏著朝霞巧俏的下巴,抬起她火燒般赤紅的俏臉,輕吻一口后道:“我還未看夠,沒有說夠,不過卻想一邊愛你,一邊好好地看你和跟你說話。”
  風行烈离開谷姿仙所在的后花園,白素香提著燈籠在等候他,為他引路回客館去。
  兩人并肩走出府堂,踏足在碎石成的路上。
  白素香低聲道:“倩蓮得到公子的愛寵,我這做姐姐的很為她高興,若不是有你在旁,我們怕她會以諫來阻止小姐的婚禮,我最清楚她外柔內剛的性格。”
  風行烈嚇了一跳,提心吊膽道:“現在有沒有人看顧她呢?”
  白素香欣賞地瞟了他一眼,輕聲道:“放心吧:譚嫂現在陪著她,公子真的多情,倩蓮幸運透頂哩。”
  風行烈英俊瀟.文才武略莫不超人數等,出道以來,對他表示情意的江湖嬌娃,數也數不清有多少位,不過他為人高傲自負,等閒姿質者絕不放在眼內,直至遇上了艷絕當世的靳冰云,才墮進情网,不能自拔。
  甚至以谷倩蓮這可人見對他的情深一片,也是在飽經患難后才逐漸打進他緊閉著的心扉。
  白素香雖姿容出眾,仍未能使他心動.換了她不是谷情蓮一同成長的好姐妹,早已含蓄地使她知難而退,但現在愛屋及烏,無情話半句也說不出口來,惟有默然不語。
  這時來到客綰前。
  白素香停了下來,舉起燈籠照著路旁長出來的花卉道:“行烈:你看看。”
  借著燈光,風行烈看到花叢襄長著几株香蘭,花作紫色,美麗奪目。
  白素香在他旁柔聲道:“這种紫蘭長出來的小紫花名“香衾”,插在鬢邊,只要每天一兩滴水,十天半月也本會凋萎,香气襲人,是敝府的名花,別處都沒有,你嗅到那香气嗎?”
  風行烈早已滿鼻溢看清甜沁心的香气.點頭贊道:“真香!”話一出口才感不妥,白素香分明巧妙地向自己示愛,因為她的名字恰好有個“香”字,香衾豈非正是她白素香的羅衾?
  白素香含羞道:“行烈要不要摘兩朵,送給心中所愛的人。”
  她不說一朵而說兩朵,分明把自己和谷倩蓮都包括在內。
  風行烈知道在此等關頭不能含糊混過去,若無其事道:“花摘下來始終會萎謝,不若讓她們留在那里,等待明天出來的太陽煦拂不是更好嗎?”
  白素香玉容一黯道:“花若得不到惜花人的欣賞,怎么香怎么美不是也沒有意思嗎?震北先生告訴我們,香衾之所以這么香,是要把蜜蜂引來,讓他們吸啜,好將花粉傳播,生命才可延續下去。開花結果。”
  風行烈想不到她如此坦率直接,錯愕下向她望去,在燈籠映照下,低垂著頭,高挑窈窕的白素香,有种說不出的神秘艷,頗有几分靳冰云飄逸如仙的气質。
  他心中歎了一口气,剛想摘一朵來插在她鬢旁,使她笑逐顏開,但又知這必會惹來情孽,自己仍未有再納一妾的野心,猶豫間,白素香伸出玉手,摘下一朵香衾,溫柔地插在他襟頭,平靜地道:“行烈:香不香。”
  風行烈欲拒無從,苦笑道:“好香!”他不但嗅到香衾的香气,還有這美女內体散發的女儿幽香。
  白素香幽怨地瞅他一眼,領頭進入客館,道:“來吧:不要教人家等得心焦了。”
  風行烈魂為之消。
  雙修公主谷姿仙坐在亭內,持著玉簫,美目神色不住變化,一忽儿露出緬怀迷醉的神色,一忽儿哀傷無奈,教人生怜。
  浪翻云的影子不住在她心湖里浮現。
  他會否及時赶來?
  跋不來也罷了。自己縱使死了,只要他能間中想起她,她就死而目瞑。
  一股自暴自棄的情緒填据了她的芳心。什么复國大業。對這時的她來說一點實質的意義也沒有。不過她知道很快便可以回复過來,她有這种堅強的意志,只浪翻云是唯一能令她心軟的人。
  為何她的命要比別人苦?自懂事以來,她就知道白已与快樂無緣,注定不能和愛上的人結成夫妻。
  成抗是個很單純的青年,對她畏敬有加.但她卻知道對方永遠得不到她的芳心,有欲無情,而這亦是她選擇上他的一個最重要條件。
  當然成抗亦是個修練雙修大法的好材料。
  想到這里,心中一動道:“成公子,是不你來了?”
  成抗的聲音在亭旁的小徑響起道:“是的:公主。”
  比姿仙听出他語气中帶著堅決的味道,心中奇怪。
  這時雄偉高大的成抗來到她身前。兩眼一平時看也不敢看她的畏怯,深深地盯在她美艷的俏臉上。
  比姿仙柔聲道:“公子坐吧:姿仙也想和你聊聊。”
  成抗搖頭道:“不用坐了,我只想向公主說几句話。”
  比姿仙迎著他比平時大膽了不知多少倍的眼光.點頭道:“公子有話請說,不要藏在心里。”
  成抗終于敵不過她清澈明媚的眼光,垂下頭去,鼓足勇气道:“公主,我想走了。”
  比姿仙平靜地道:“婚姻是你和我間的事,為何要理會第三者的想法?”
  成抗痛苦地道:“成抗配不上公主。”
  比姿仙柔聲道:.“公子怎可有這想法,若你不配,姿仙就不會選你作夫婿,异日你修成大法,晉身一流高手之位時,你會發覺現在這想法是多么可笑。”
  成抗抓緊鐵拳,猛地抬起頭來,額上青筋暴現,有點聲嘶力竭地叫道:“我不配:每次在公主臉前.都感到自慚形穢,我……”
  比姿仙緩緩站起,來到他身前。伸出玉指按在他嘴處,眼中充滿怜惜之意,溫柔地輕輕道:“我們太缺乏接触和了解了,成公子,吻我吧!”當谷姿仙的手指离開他的邊時,成抗三魂七魄所餘無几。
  比姿仙仰起俏臉,閉上美目,靜待他的親吻。
  成抗提起大手,想把她擁入怀里,倏又垂了下來,向后連退數步,喘息著道:“公主是我心中不可冒澶的女神,我……我做不到。”
  比姿仙歎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過了明天.你便是姿仙的丈夫,而姿仙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是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
  成抗頹然道:“可是我知道公主愛的是浪翻云,而不是成抗。”
  比姿仙愕然道:“為何你會有這想法?”
  成抗道:“公主那次用來烹茶給浪大俠的茶具,到今天仍放在床几上,我……我不是怪你,成抗和浪大俠根本無法相比,而且我最尊敬浪大俠,怎能和他爭你?”
  比姿仙美眸掠過使人心碎的幽思,輕歎道:“浪翻云怎會和你爭我,不要胡思亂想了,明天會很忙呢。”
  成抗欲言又止,最后毅然點頭去了谷姿仙再歎一口气。
  這等隱秘的事究竟是誰告訴成抗呢?
  應不會是谷情蓮,因為她并不知道自己和浪翻云的關系。
  難道是白素香?
第十二章 仙道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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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床上,韓柏劇烈地動作著,朝霞在高張的情欲和陣陣蝕骨消魂的快感沖擊下,完全改變了往昔的畏縮羞怯,忘情呼叫,用盡所有力量,所有熱情逢迎著,將肉体和靈魂一起獻上。
  當攀上靈感的最高峰時,韓柏一陣顫抖,停了下來,伏在朝霞羊脂白玉般的丰滿胴体上。
  韓柏一片平靜。
  每一下交触。都使他体內的真气更凝聚.更确實,若別人的練功是要打坐冥思,他的練功則是男女歡好,陰陽融和。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不住流往朝霞,又不住由朝霞回流到他体內,使他身心都達至前所未有的适意境界,意到神行,說不出的暢快。
  真要多謝浪翻云的提示。
  以后柔柔、朝霞.啊:或者還有左詩,都會變成他寓練功于歡樂的對象,自己是多么的幸運。
  他并不是個勤力的人,這种練功的方式。對正他胃口。
  朝霞把他摟緊道:“柏郎、朝霞從未試過這么快樂滿足,整個天地像全給我們擁進了怀里,柏郎是天,朝霞是地。”
  韓柏撐起身來,一對色眼肆無忌憚地在她像花蕾般赤裸的身体上來回巡視,微笑道:“快樂才是剛開始,我還得繼續,不要這么快作結論。”
  朝霞惊呼道:“專使大人請体諒朝霞.她現在滿足得要斷气了,再承受不起大人的恩澤,不若我喚柔柔、又或你的詩姊來接替吧。”
  韓柏一愕道:“你也知我和詩姊的事?”
  朝霞風情万种她橫了他一眼,道:“連瞎子都可看出詩姊對你的情意,怎得過明眼人。”
  韓柏見她善解人意,心中欣慰,知道朝霞在陳令方處失去了的自信和自尊,已由他身上得回來,微笑道:“你不覺得我這樣做,會對浪大俠不起嗎?”
  朝霞道:“怎會呢?我第一次和他們一起時,便感到他們像一對感情好到不得了的兄妹,浪大俠是以兄長之情待詩姊,詩姊亦當浪大俠是她大哥,只是詩姊自己不知道吧!”韓柏心想女人的細心和直覺一定錯不了,尤以朝霞這么善感的美女為然,于是樂得心花怒放,連僅有一絲對左詩的顧忌也拋開,暗忖明天定要情挑這美麗的義姊,把她收個貼伏。得意忘形下仰大打個哈哈,才往朝霞湊下去,熱吻雨點般落在她如鮮花盛放的胸脯上,喘息著道:“假設你現在有力下床.即管去請她們來替你吧。”
  朝霞只顧著嬌吟急喘,那有餘暇答他的話。
  韓柏的魔种元神再次活躍起來。
  他的心不由飛到美逸如女神的秦夢瑤身上,假若自己能和她來這一套,讓他的“道体”
  接触自己的“魔身”,那將是怎樣的极樂美事呢?
  秦夢瑤在迷茫的月色下,赶至鄱陽湖畔。
  她本應在黃昏前便可來到這古渡頭,找船送她往雙修府去,可是由午時開始,她發覺到被一個非常高明的高手跟蹤著,為了甩開跟蹤者,展開輕功,雖數次拋下那可怕追蹤者的緊躡.但不久又給對方綴上,如此斷斷續續,至午夜時候才又成功地把對方再時甩脫,趁机赶到渡頭。
  渡頭泊滿大大小小不下五六十艘漁舟,但看那烏燈昏寂的樣子,船上人都應酣然入睡,不禁大感頭痛。
  她或可把其中一艘小舟的人弄醒。動之以厚酬,但這會耗去她寶貴的時間.說不定那跟蹤者文會赶上來。
  她通明的慧心隱隱感到追著她的是西藏第一高手紅日法王.而這你追我走,亦正是對方和她在決斗前的熱身變。
  既明知她會赶往雙修府援手,里赤媚怎會不千方百計把她攔截,只要能阻她一段時間,待雙修府被澈底覆滅后,她亦只能徒呼奈何。那時敵人將可從容回過頭來全力對付她。
  以里赤媚和紅日法王的高明,只憑別人在事后的描述,當可猜知她与四密尊者的對陣中受了不輕的內傷。故現在的形勢實對她不利之极。
  湖風拂來。
  一點燈火,在寬闊的湖面迅速移動著。
  秦夢瑤功聚雙目,只見一艘窄長的小風帆,以高速畫過湖面。
  只是一瞬間,她知道操舟者必是水道上的大行家,因為若非深悉湖水流動的方向,湖上的游風,沒有可能使風帆達致這樣惊人的高速。
  思忖間,風帆來至前方,眼看就要遠去,秦夢瑤一提气.像只美麗的小烏沖天而起,發揚衣拂里,橫過水面,落往小風帆的船頭,船身見也不見。
  一個气度雍容樣貌粗豪的大漢,悠然坐在船尾,一手操控著的風帆.另一手拿著一處酒,咕嚕咕嚕地喝著,在他腳旁放了一把特別長窄的劍,似見不到她這不速之客駕臨船頭。
  秦夢瑤平靜無波的道心猛地一震,默默看著對方,從容坐在船頭處。
  這人究竟是誰?
  為何能使自己的心生出奇异的強烈感應?
  大漢把壺內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隨手把壺扔往湖內,以衣袖抹去嘴角酒漬,才定睛打量秀美無雙的秦夢瑤。
  兩人目光交擊;大漢一對眼似醉還醒,像能透視世間所有事物的精芒在眸子中一閃即逝,嘴角逸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以秦夢瑤超凡入圣的修養,也給他看得芳心一顫,泛起奇异至极的感覺。
  這時風帆又偏离了湖岸,朝湖心破浪而去。
  整個湖面黑壓壓一片,只有小舟給罩在挂在帆桅處那孤燈的光暈里。
  這是她和他的心天地。
  大漢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動人的嬌軀,每寸地方似也不肯放過,卻沒有予她分毫色迷的感覺。
  那人眼中亮起欣賞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姑娘何去何從?”
  他的聲音自有一种安逸舒閒的味儿,教人听得舒服到心坎里。
  除了言靜庵、龐斑和那無賴韓柏外,她從未感到樂意和另一人促膝相談,但由坐在船頭那一刻開始.她自知正衷心想要享受和這人的對處。
  秦夢瑤淡然道:“你到那里去,我便到那里去?”
  若換了是別人,便會認為秦夢瑤對自己一見鐘情,所以才有這等話儿:若換了听的是韓柏,更可能喜得掉進水里去。
  大漢則只是洒然一笑道:“姑娘天生麗質,我生平僅見:請讓我敬你一壺。”往中一探,掏出另一壺酒來.珍惜地送到眼前深情一瞥,才往秦夢瑤拋去。
  秦夢瑤一把接著,蹙起黛眉,有點撤嬌地道:“浪翻云呵:夢瑤不懂喝酒,從未曾有半滴沾,你想迫夢瑤破戒嗎?”
  浪翻云絲毫不因對方叫出名字為异,笑道:“這酒名清溪流泉,乃“酒神”左伯顏之女親自釀制,包保你喝一口后,對其它俗胎凡酒全無興趣,如此一喝即戒,豈非天下美事。”
  秦夢瑤拿著酒壺,皺眉道:“若夢瑤喝上了癮,不是終日要向你求酒嗎?那豈非更糟?”
  浪翻云一笑道:“這是我最后一壺,其它的怕都給小偷喝光了,所以你不戒也不成。”
  秦夢瑤啞然失笑,美眸深深看了這天下無雙的酒鬼一眼,拔開壺塞,凌空高舉,仰起巧俏的小嘴,張口接著從壺嘴傾下像道銀光般的美酒。
  飲罷隨手將酒壺平推過去,穩穩落回浪翻云手里。
  浪翻云接過酒壺。搖了一搖.歎道:一人半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公平得緊。”一飲而盡。
  酒香四溢。
  美酒下肚,秦夢瑤清美脫俗的玉容升起兩大紅暈,輕輕道:“真的很香很醇:若由此變成女酒徒。夢瑤會找你算賬。”
  浪翻云搖頭道:“我只打算請你喝一口,現在夢瑤一喝就是半壺,中毒太深,怎能怪我。”
  除了韓柏外,秦夢瑤從未試過對著一個男人時,會這么暢意開怀,“噗哧”一笑道:“請人喝酒,那能如此吝嗇?”
  浪翻云哈哈一笑,目光掃過右方黑壓壓的江岸,淡然道:“有人竟斗膽追著夢瑤嗎?”
  秦夢瑤心內佩服,直至浪翻云說這句話時,她通明的慧心才再次泛起被人追蹤的感覺,點頭道:“是紅日法王!”浪翻云若不經意道:“是西藏第一高手紅日法王?”
  秦夢瑤輕輕點頭,有些許倦地半挨在船頭,纖指輕挽被風拂亂了的几絲秀發,姿態之美,教人不忍移開目光。
  浪翻云看得雙目一亮,歎道:“夢瑤千万不要在韓柏面前喝酒,否則那小子定會忍不住對你無禮。”
  听到韓柏之名,心湖平靜無波的秦夢瑤嬌軀輕顫,俏臉竟前所未有地再添霞,輕輕問道:“那無賴現在那里,”
  浪翻云先啞然失笑:“無賴?”才又淡然道:“他本和我一道乘船上京,雙修府事了之后,夢瑤隨我同去見他吧?”
  秦夢瑤美目亮了起來,深深看著浪翻云,靜若止水地道:“為何浪翻云想我回去見他?
  ”
  浪翻云道:“夢瑤不喜歡見他嗎?”
  秦夢瑤垂下目光,幽幽一歎道:“浪翻云的邀請,教夢瑤如何拒絕。”
  浪翻云有點霸道地進迫道:“夢瑤為何要避開我的問題?”
  秦夢瑤迎上他像龐斑般看邊了世情的眼神,緩緩道:“是的,夢瑤喜歡再見到韓柏,不過浪翻云為何要挑起夢瑤這心事呢?”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若將來夢瑤得窺至道,當會明白我這刻的用心,來:坐到我身旁來,讓我好好看看言靜庵調教出來的好徒弟。”
  若換了普通的男女,這几句話必被誤會成調情的開場白,但對這惺惺相惜的兩個頂尖劍手來說,卻絲毫沒有這味儿。
  秦夢瑤輕移嬌軀,听話地坐到浪翻云之旁,狹窄的船身,使兩人的肩頭不得不触碰相連。
  除了韓柏外,浪翻云是第一個接触到秦夢瑤芳軀的男子。
  浪翻云探手過去。將秦夢瑤一對玉掌,全握進他的大手里。
  秦夢瑤一臉澄洁,任由這男子握著雙手,沒有絲毫惊駭或不自然。
  浪翻云神色平和.露出靜心細察的神情,好一會才松開大掌,讓秦夢瑤尊貴不可侵犯的玉手回复自由。
  秦夢瑤低頭無語,她雖知道對方握她玉手的目的,但仍想到浪翻云是除韓柏外,第一個使她心甘情愿讓他触碰的男人。
  這完全与男歡女愛無關。
  而是由她落在船頭開始,便和這能与龐斑相對的高手生出一种微妙親密的精神關系,那就像她和言靜庵与龐斑間的情形。但她絕不會讓龐斑碰她。
  浪翻云側頭往她望去,低聲道:“你剛和人動過手嗎?”
  秦夢瑤別過臉來,同近在咫尺的浪翻云道:“是青藏的四密尊者,他們已折返青藏,只剩下現正追著我來的紅日法王。”
  浪翻云眼中射出怜愛之色,道:“只要夢瑤一句說話,我立即把紅日法王赶回西藏。”
  秦夢瑤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將螓首緩緩側枕在浪翻云可乘擔任何大事的寬肩上,幽幽道:“可惜夢瑤不能夠這樣做,我和他的事,定須由我去解決,否則中藏這持續了數百年的意气之爭,將會永無休止她持續下去。”
  浪翻云沒有因秦夢瑤的親動作有分毫异樣,愛怜地道:“夢瑤若傷上加傷,恐怕內傷永不能痊愈,若只以你日前傷勢,我有九成把握可以在攔江之戰前把你治好。”
  秦夢瑤舒服地枕在浪翻云肩頭上,忽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軟弱,輕輕道:“解決中藏之爭,是夢瑤身上的唯一責任,也是對師傅的一個交待,無論會帶來任何后果,夢瑤亦甘愿承受。”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可惜無酒,否則必再分你半壺。”伸手過去,輕擁了她一下,再拍拍她的香肩,柔聲道:“乖孩子,前面有人等待著我們呢。”
  秦夢瑤依依不舍地离開他的肩膊.美目深深看著浪翻云道:“除了敝師之外,夢瑤從未試過對一個人像對你般生出想撒嬌戀慕的情怀。”
  浪翻云開怀大笑,拿起腳旁的蓑衣.披在身上,又戴上竹笠,登時變成個地道的漁民,同秦夢瑤道:“那就再不要稱呼我作浪翻云.要甜甜地喚我作浪大哥才對。”
  秦夢瑤柔順愿意地甜甜道:“浪大哥!”她終于明白到為何連不可一世的龐斑,也對這絕世劍手生出相惜之意。
  他那种然起于塵世的浪蕩气質,連她的道心也感傾醉迷戀。
  那种不是人世間男女相悅之情,而是追尋天道途中一种真誠知己之交,超然于物外的深刻情怀。
  浪翻云知道這點,她也明白。
  船頭正前方遠處的湖面上,出現了十多點燈光,扇形般往他們包圍過來。
  其中是否有一個紅日法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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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妒恨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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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長征忽地醒了過來。
  水柔晶八爪魚般把他纏過結實。
  篝火只燒剩几小塊深紅的炭屑,秋寒侵体。
  他感到有點异樣,很快就知道緣故,小靈不見了。
  戚長征輕輕拍醒水柔晶,在她耳邊道:“小靈不見了!”
  水柔晶一震醒來,松開緊纏著他的身体,嘬呼喚。
  小靈仍是蹤影渺渺。
  戚長征爬了起來,迅速穿上衣服。
  水柔晶怔怔地坐著,有點茫然混亂。
  戚長征坐回她身旁,低聲道:“他會否到了外面去覓食。”
  水柔晶搖頭道:“不會的,何況它每天吃一餐便夠了,不需要再找東西吃。”
  戚長征道:“你快穿衣服,我往外面看看,記著若有任何事,立即示警,我不會去遠的。”
  水柔晶拉著他的手臂,道:“小心點,可能是他來了。”
  戚長征一愕道:“你是說那鷹飛。”
  水柔晶美目射出痛苦的神色,道:“就是那魔鬼,這人天性殘忍,有非常強的占有欲,玩過的女人雖給他棄之如敝屣,但若給他知道被他拋棄的女人真心愛上其它男人,會毫不猶豫把那些男人殺死,因為他要曾被他占有的女人因思念他而痛苦畢生。”
  戚長征听得差點狂叫出來,剛才他和水柔晶歡好時,早發覺這美女有著很丰富的床第經驗,非常老練,當時心中已不大舒服,現在水柔晶如此一說,教他更受不了。
  他是個非常有風度的人,借站起來的動作掩飾自己壓得心頭像要爆裂開來的情緒,沉聲道:“快穿衣!”提起封寒的天兵寶刀,閃出門外。
  迷朦的月色下,遠近荒野山林黑沉一片。
  秋風吹來,使他脹裂般的腦筋冷靜了一點。
  他收攝心神,運功往四周掃視。
  “滴答!滴答!”
  异響從前方的樹上傳來。
  他進入最高的戒備狀態,往聲音傳來處掠去。
  到了一棵樹前,他倏地停下,駭然望往樹身處的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小靈被一枝袖箭釘緊在樹身處,雖死去多時,鮮血仍不住滴下,發出剛才傅入耳內的響聲。
  戚長征心叫不好,轉身回掠。
  就在此時,廳內竟亮起火光。
  戚長征刀護前方,全速飛掠,眨眼穿門而入。
  眼前的情景使他發欲裂。
  一個身穿白衣的高瘦青年,正摟著赤裸的水柔晶、熱烈地親吻著。
  使他不能立即出手的原因,是水柔晶也熱烈地摟著對方,嬌軀不住扭動,半睜半閉的美目充滿了欲火,正瘋狂地回應著。
  戚長征驀然一震,刺激妒忌得差點鮮血狂噴。
  水柔晶忽地身子一軟,滑往地上,顯是給對方制住了穴道。
  那人任由水柔晶倒在地上,緩緩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戚兄!這騷貨還不錯吧!”
  幸好戚長征乃天生脫不羈的人,知道強敵當前,立把水柔晶和燒心的瘋狂妒火完全拋開,刀略往上提,一股森寒的刀气涌出,遙遙把對方罩定。
  這鷹飛确是生得非常好看,雙目星閃,如夢如幻里透著三分邪气,确有勾攝女性魂魄的魅力。
  他看來并不像蒙古人,皮膚白皙嫩滑得像女孩子,角分明但略嫌單薄的片,挂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更增他使女人顛倒迷醉的本錢。
  背上交叉插著雙鉤,筆挺瘦長的身体有种說不出的懶洋洋,但又是雄姿英發的味道,构成整個人迸發的強烈吸引力。
  最使戚長征惊异的仍非他英俊無比的瞼龐,而是他兵器尚未出手,就那么輕輕松松一站,便從容地与戚長征迫去的刀气抗個平手,使他欲發的一刀無隙可乘,硬是劈不出去。
  這人的武功就算比不上里赤媚,也不應相差太遠。
  深吸一口气,戚長征冷然道:“閣下是否鷹飛?”
  那渾身帶看詭邪魅力的青年微笑點頭道:“正是在下。”
  他也是心中惊异,原先的計策是利用水柔晶刺激起戚長征瘋狂的妒恨,再乘隙出手,把對方制著,讓他親眼旁觀自己淫辱水柔晶,以心頭之恨,豈知對方似毫不受影響,守得全無破綻,穩若泰山,使他大為失算。
  他眼力高明之极,從對方涌來的刀气,已看出對方晉入先天之境,兼且斗志昴揚,自己雖有把握收拾對方,但難保全無損傷,所以絕不划算,腦筋一轉,想出另一毒計。
  “鏘!”
  背后雙鉤之一來到手中,閃電往前橫揮。
  戚長征心中駭然,想不到在自己龐大的刀气壓力下,對方要打就打,輕松寫意,只是這點,知道對方實胜自己一籌。
  在這种气的情況下,他堅毅卓絕的性格發揮了作用,反激起強大的斗志,夷然不懼,上身微向前俯,天兵閃電劈出,劈中對方的鐵鉤。
  “當!”
  鷹飛竟給他一刀劈得像狂風吹的落葉般,往后飄去。
  戚長征暗叫不好,對方已由背后的破窗穿出廟外,倏忽沒在黑夜的山林里。
  一股涼意由后脊升起。
  戚長征尚未遇過如此莫測高深的敵人,更不知他為何要走。
  插在神台的火把正燃燒著,照耀著水柔晶躺在地上美麗赤裸的胴体。
  戚長征來到水柔晶旁,壓下的妒火又涌上心頭,想起她和鷹飛熱烈擁吻的情形,暗忖:若我一刀把這女人殺了,不是一干二淨嗎?
         ※        ※         ※
  風行烈和白素香進入客館的小廳,譚嫂迎了上來,低聲道:“小蓮很累,倒在床上睡著了。”
  風行烈叫了聲不好,扑入房內。
  床上空無一人。
  風行烈心有所覺,往右方望去。
  比倩蓮剛倚窗轉過身來,見到他情急之狀,臉上綻出個迷人笑容,扑過來投進他怀里,喜叫道:“噢!你好緊張谷倩蓮哩!”
  白素香和譚嫂剛沖進來,見到兩人緊抱著,大感尷尬。
  風行烈也不好意思,但乍失乍得的喜悅,卻蓋過了一切,竟舍不得把谷倩蓮推開。
  譚嫂道:“不阻公子休息了。”自行离去。
  白素香本應隨譚嫂一齊退出,但一對長腿像生了根似的,提不起來。
  風行烈知她未走,不舍地輕輕推開谷倩蓮。
  比倩蓮“咦!”一聲道:“怎么你襟頭有朵香衾,看!差點給我壓扁了。”
  白素香羞得臉也紅了,怕給谷倩蓮耍弄,忙道:“夜了。我應該走了。”
  比情蓮追了過去,在出門處一把將她拉著,笑道:“走什么,今晚誰睡得著,不若我們到‘眾僧石’去浸溫泉。”
  風行烈全無睡意,他曾听過厲若海談及雙修府有三大名胜,就是溫泉、蘭坡和芝池,這時想起,雅興大發,應道:“谷小姐有此興致,風某定必奉陪。”
  比倩蓮挽著白素香來到他臉前,一洗先前悲傷之態,笑道:“你看!我和香姐的皮肉如此幼滑,全賴常在泉內浸浴。”
  風行烈的眼光隨即落在兩女的俏臉和粉頸處,谷倩蓮自然任由愛郎看個夠看個飽,白素香則是嬌羞不胜,偏又逃不出谷倩蓮的挽扣。
  風行烈見兩女各具醉人風姿,兩張俏臉互相輝映,暗忖若三人組成一個小家庭,畫眉之樂,必是其趣無窮。
  旋又想到,風行烈啊!你怎可在未解決和冰云間的事前,便時刻見色起心,風流快活。
  白素香給風行烈看得垂下頭去,輕輕道:“小蓮!你陪風公子去吧。”
  比倩蓮嗔道:“怎可以沒有你這好姐姐,讓我們一齊在泉水里,浸個和說個痛快,直至天明,不是挺美嗎?”
  白素香腆地道:“這怎么可以呢?”
  風行烈本打算只是去看看,想不到谷倩蓮竟想三人共浴,那豈非硬迫自己娶白素香,此事如何使得。
  可是看到谷倩蓮的快樂樣儿,又有點不想掃她的興。
  說自己對白素香毫不心動嗎,那只是騙自己,再回心一想,敵人大軍隨時壓境而來,浪翻云能否赶至,只是個渺茫极矣的希望,以敵方實力之強,縱使有烈震北和自己,亦是必敗無疑,說不定明天雙修府上下給殺個雞犬不留,自己這刻還推推搪搪,豈非可笑之极嗎?
  對酒當歌,人生几何。
  說到底,冰云無論有何理由,終是騙了他的感情,自己要作什么事,誰也管不了。想到這里,豪情大發,拋開一切,正要說話,谷倩蓮這小靈精已道:“香姐啊!你的身体終有一日都要給男人看,你不想那個人是行烈嗎?”
  白素香垂首低聲道:“我只是蒲柳之姿,公子怎看得入眼。”
  對婦道人家來說,沒有話比這兩句更表示出以身相許之意,若風行烈拒絕的話,白素香除了自盡外,再沒有別的保存体面的法子了。
  風行烈恍然大悟,知道兩女自幼相處融洽,心意相通,攜手合作下,一步一步把自己迫上了退無可退的窮巷里,而且只是一夜間的事。他同時想到,若硬將兩女分開來,她們兩人誰都不會快樂。
  說不定谷倩蓮一早打定主意,希望他能娶谷姿仙為妻,然后她和白素香作妾,共事他這一夫。
  唉!自己總是斗不過這小精靈。
  在不知還有沒有明天下,為何不可及時行樂呢?
  豪情再起,風行烈哈哈一笑道:“來!趁天還未亮,我們到溫泉去浸個暢快。”
  靳冰云离開他后,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回复以前風流自賞的男儿本色,而大功臣就是這小精靈。
  就算明天戰死當場,也不虛此生了。
  今晚就荒唐個夠。
第十四章 竊玉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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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霞一聲嬌呼,軟癱繡床上。韓柏埋首在她香美膩滑的粉頸和秀發里,貪婪地嗅著她動人的体香,知道自己的魔种又再精進了一層。
  朝霞略張少許倦慵的媚眼,求道:“柏郎!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放過朝霞吧。”
  韓柏体內的精气正前所未有地旺盛,暗忖自己真要多娶几個嬌妻才行。
  男女交合時陰陽相交之气,對魔种裨益之大,實在難以估計。
  若問他的魔种有何需要,則必是這二气和合所產生的養分。
  魔門的采補和藏密的歡喜大法,求的無非是這种能造出生命的男女之气。自己身具魔門最高境界的魔种,自然而然能采納這“生气”据為已有。由此亦可見道心种魔大法是如何詭异神秘。
  只要想起里赤媚,他絕不會疏于練功,想到這里,暗忖趁自己現在狀態如此之好,不若到鄰房找柔柔繼續練功,豈不美哉。吻了朝霞一口后道:“你既再難消受,就乖乖地在這里睡覺好嗎?”
  朝霞無力地點了點頭,閉上秀目。
  韓柏暗忖若現在摸到左詩房內,她會有什么反應?
  旋又放棄這個想法,因為左詩比朝霞更臉嫩,人又正經,若如此向她施襲,縱使心內千情万愿,怕也下不了台,會怪自已不尊重她,若鬧僵了,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效果。
  他离開了朝霞的身体,迅速披上衣服。
  朝霞均勻滿足的呼吸聲由床上傳來,竟酣然入睡,想來她的夢定必甜美非常。
  韓柏心中一陣自豪,切實地体會到自已成為真止的男子漢大丈夫,一個能令女人完全滿足的男人。
  他躡手躡腳推門走出房外,還未看清楚,已給人一把揪個正著,范良极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道:“小子!你到那里去。”
  韓柏低聲道:“不要那么大聲,會把人吵醒的。”一眼瞥見范良极脅下挾著個大酒壇,滿口酒气,吃惊道:“你喝光了浪大俠的酒,不怕他回來跟你算賬嗎?”
  范良极嘿然道:“來!坐下再說。”硬拉著他靠牆坐在靜悄無人的長廊韓柏的心早飛到柔柔動人的肉体處,又不敢不應酬這喝醉了的大盜,惟有暗自叫苦。
  范良极遞過酒壇道:“讓你喝几口吧!見你侍候得朝霞這么周到,也應有些獎勵。”
  韓柏接過酒壇,剛舉起來,一震停下道:“什么?你一直在偷听我們行事?”
  范良极嘻嘻笑道:“你當我是變態的淫虫嗎?只听了一會,朝霞叫了那一聲后,我便閉起耳朵,直到你把地板踏得像雷般響,我才給惊醒過來。”
  韓柏恨得牙痒痒地,但自問不會因范良极的耳朵而放棄男歡女愛,惟有迫自己相信他不是變態的淫虫,舉壇小心翼翼地先喝一小口。
  一股清醇無比的芳香沿喉貫人髒腑的最深處,連靈魂儿也飄飄欲飛起來。
  韓柏一震道:“好酒!”
  范良极道:“喝多兩口,包保你什么坏事都做得出來。”
  韓柏再舉壇痛飲,放下酒壇時,整個世界都變得不同了。
  再沒有半絲憂慮、半分擔心。
  喝酒原來是這么好的。
  范良极道:“試過清溪流泉后,其它洒都沒啥癮頭的,真慘!所以你定要把左詩弄到手,讓她天天釀酒給我們喝。”
  韓柏同意點頭,心中叫道:好詩姊呀,我定要你乖乖跟著我,喚我作相公、夫君,又或柏郎,間中再來聲好弟弟,唔!
  范良极一把摟著他的肩頭道:“小柏儿,我真的很感激你。”
  酒醉三分醒,韓柏受寵若惊道:“你也懂說人話嗎?”
  范良极喟然道:“剛才終于听到了朝霞的歡笑聲,我真的很快樂。”
  這回輪到韓柏心中感動,范良极對朝霞的關怀,真的是出自肺腑,絕無半點花假。由他帶自己去偷窺朝霞開始,到了此刻,其中的經歷,只有他們兩人才會明白。將來老了,回想起來,會是怎樣的一番滋味呢?
  范良极大力拍了他一下,縮回手去,道:“去吧!”
  韓柏愕然道:“去那里?”
  范良极出奇和善地反問道:“剛才你想到那里去?”
  韓柏這才想起柔柔,不由覺得非常好笑,咭咭笑了起來。
  范良极本要問他有何好笑,話未出口,自己早笑得前仰后合,失去控制。
  喝醉了的人,笑起來時,那須任何笑的理由。
  韓柏一邊笑,一邊扶著牆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按著牆走到柔柔的房門前,輕輕一推,竟推不開來,原來在里面栓上了門關。
  韓柏怎會給個木栓難倒,內勁輕吐,一聲輕響,木栓斷成兩截。
  韓柏推門入內,再把門關上,然后輕叫道:“柔柔!你相公我韓柏來了。”
  大床繡帳低垂,里面的柔柔一點反應都沒有。
  韓柏留心一听,帳內傳來兩把輕柔的呼吸聲。
  韓柏嚇了一跳,酒醒了一半,暗忖難道柔柔這么快便去偷漢子,旋又暗責自己,柔柔怎會是這樣的女人。
  月色由窗外斜斜透射入來,溫柔地遍繡帳那半邊的房內。
  韓柏輕輕走了過去,心儿忐忑跳著,戰戰兢兢攏起紗帳,一看下暗叫我的媽呀!這回真是天助我也了。
  原來帳內有一對玉人儿并肩作海棠春睡。
  柔柔身旁睡的不是他的詩姊姊還有誰。
  柔柔向牆側臥,睡在內邊的美麗胴体在被內起伏有致;左詩俏臉仰起,被子輕起輕伏,使他不由幻想著被內誘人的情景。
  月色斜照下,兩女美艷不可方物。
  這兩個大美人,昨夜必是在床上相擁談心,話題怕也离不開他。心中一甜,坐在床緣處,俯頭下去,貪婪地細看左詩秀麗無倫的俏臉。
  忽覺左詩的俏臉開始紅了起來,不一會連耳根也紅了。
  韓柏大奇,喃喃道:“詩姊真怪,連睡覺都臉紅,可能有先見之明,說不定夢到了我會對她輕薄。”
  又突有所覺,眼尾餘光一掃,見到左詩露在被旁的玉手掀緊被邊,輕輕顫抖著,恍然大悟,原來這美麗的好姊姊在裝睡。
  韓柏心中大樂,借著七分酒意,俯下頭去,在她兩邊臉蛋各香一大口,低叫道:“詩姊姊,弟弟愛你愛得快要發狂了。”
  左詩全身呈現一陣強烈的顫抖,被子都掩藏不了,還見朝著他的酥胸正急劇起伏,櫻桃小口張了開來,不住喘气,卻怎也不肯把秀目睜開。
  韓柏被逗得欲火狂燃,暗忖我若讓詩姊你今晚不獲雨露潤澤,可真個是對你不起了。
  對男女之事,他早非初哥,而是經驗老到的高手,坐言起行,湊下去,痛吻左詩微張的紅,另一手探入被子里去,恣意對這認了不到三天的美麗義姊盡情輕薄。
  左詩在他的魔手侵襲下抖震扭動,喉頭咿唔作聲,小嘴卻熱烈反應著,緊貼韓柏嘴巴,丁香舌展卷翻騰,教韓柏這色鬼魂為之消。
  臉牆而臥的柔柔原本均勻呼吸也倏地急速起來。
  韓柏心中暗笑,原來兩個都在裝睡,柔柔當然不怕被他侵犯,甚至非常歡迎,刻下的裝睡,是讓自己更無顧忌去偷香竊玉而已。
  這時他連什么魔种,什么練功全都忘了,完全沉醉在左詩身上。
  左詩也算作茧自縛,若非她的清溪流泉,可能韓柏的膽子未必會大到這包天地步。
  連韓柏自己也不知道,現在他正踏上由道入魔的過程。
  道心种魔确是玄妙詭秘之极的魔門至高功法。
  赤尊信將魔种強灌進韓柏的体內,与他作肉体和精神兩方面的結合。
  肉体的結合在赤尊信來說,是他可以控制的。他把自已強橫的生命力和魔功,藉著類似藏密灌頂大法的魔門秘術,一股腦儿輸進韓柏体內,使他体質和外形都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轉變成現在充滿奇异魅力的外貌和身形。
  但精神的給合,卻牽涉到兩個迥然有別的元神,非是赤尊信所能控制或預估,只能听天由命。這也等若在韓柏的心靈內,有兩個元神在斗爭排斥著,爭取控制權,這過程非常危險,動輒會把韓柏變成狂人。
  幸而韓柏福緣深厚,遇上了秦夢瑤,才把他的魔性壓下去。但有利必有害,若魔种的力量真被完全制伏,那魔种便再也不能進一步舒展發揮。而韓柏的成就將止于此,再難更有精進。
  豈知花解語想吸取韓柏元陽里那點真陰,誤打誤撞下竟使兩個一直互相排斥的元神藉愛欲為橋梁,融為一体,由那刻開始,兩個元神合二為一,也可以說韓柏就是魔种,魔种便是韓柏,再無彼我之分。
  這魔种成孕于男女愛欲之中,只有在那种情況里,魔种才能成形成長,有若胎儿在母親体內,藉擠帶的聯貫才能吸取養分和成長。
  韓柏体內不住出現的性欲沖動,實基于魔种本身對男女肉欲的渴求,就像胎儿對母体全心全意的索求。
  只有在那情況下,魔种才能茁長,其理實是微妙非常。
  愈熱烈的情欲,愈能使魔种成長。
  這成長的過程絕非一蹴可成的。
  由柔柔到朝霞,以至現在的左詩,都提供了韓柏体內魔种最需要的愛欲。因為三女都深深愛上了他,對他既有情亦有欲,培植著他的魔种,若換了和花解語合体前的韓柏,怕連半句大膽無禮話儿也不敢向朝霞或左詩說出來,更遑論對她們挑情輕薄,恣意侵犯了。
  亦是他這种風流浪子的由魔种衍發的情性,使三女死心塌地愛上了他,迷上了他。
  男女之道,本來就是無所拘束,恣情任性。在魔种來說,行云布雨,更若呼吸般自然和重要。
  她們欲拒還迎的反應,更進一步刺激著韓柏的魔种,使他沉醉其中,便想挑逗和反擊她們。
  這樣往往來來,滾雪球般使魔种不住成長著。
  幸如浪翻云所云:這魔种非是當日赤尊信植進他体內的魔种了,因為魔种的核心處,正是俠義善良的韓柏。此所以才能不流于魔道邪行。
  當有一日魔种內最核心處那韓柏的元神,擴展成長至极限,魔种會變成道胎,而這道胎也是魔种,這才是魔門道心种魔大法的最高層次。
  在韓柏來說,唯一能使真正的道心把整個魔种包容轉化,就只有男女之愛,那是使魔种成長的真正養分。
  他如此渴想得到秦夢瑤、朝霞和左詩,亦是這個道理。
  不明內情的人看去,會覺得他是個貪花好色的浪子,哪知內里另有緣由。
  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致魔道交融,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的過程和理想。
  分。
  左詩美目緊閉,劇烈地喘息著,再沒有辦法裝睡。
  韓柏站了起來,迅速脫去衣服,鑽入被內,把美麗的義姊壓在体下,為她解帶寬衣。
  左詩感覺著自己身上的束縛逐件減少,情欲卻不斷高漲,芳心叫道:來吧!我的好弟弟,詩姊姊心甘情愿做你的好妻子,心甘情愿把身体交給你,任你無禮,任你為所欲為。
  當韓柏強壯的身体深深融入她体內時,她四肢纏了上去,眼角出歡樂的情淚,因為在那一刻,她知道空虛和苦難全過去了。
  她衷心感激著浪翻云,沒有他,絕沒有今夜的幸福和快樂。
  而在這剎間,她亦清楚無誤地知道自已深愛著浪翻云,絕不會比她對韓柏的愛為少。
  為了浪翻云,她會更全心全意去愛韓柏。
  她和韓柏的第一個孩子,將會以“云”作名字。
  就叫作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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