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其他] 異夢 作者:九把刀 (已完成)

異夢(20) 手牽手

阿杉點點頭,趕緊進入對戰畫面,隨意選了一個巨斧大漢,將完全

沒有抵抗的巨劍武士迅速打敗,遊戲一結束,阿凜立刻伸出手來,任由阿杉

將他的右食指指甲拔掉。


十指連心,這種痛苦直達心臟的最深處。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阿凜完全任由操控的巨劍武士被海宰,也

神智模糊地將指甲交由弟弟阿杉拔除,其中有三只手指甲和七只腳指甲都

未能順利一次拔掉,椎心之痛一次次衝擊著阿凜脆弱的神經,甚至痛到

嘔吐和兩次失禁,眼淚完全無法控制地迸出。


這一個多小時裡,巷口陣陣騷動,紅藍警燈閃爍不已,黃布條已限制

住巷口的通行往來。


但Mr. Game似乎全沒將這一切放在眼裡,只顧著眼前兩位被迫互相

凌虐的倒楣小孩。


「你很勇敢,也很幸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納粹跟我們日本趁著

大亂,都做了許多珍貴的人體實驗,其中在中國大量活體解剖時發現,人

類脆弱的身體時常因為『劇烈的疼痛』而使神經系統崩潰,最後死亡。

不用失血過多,也不需要致命的傷口,只要大量的疼痛就可以使一個人死亡

,人類真是上帝粗製濫造的不良設計品。」Mr. Game說,看著阿杉

拔掉阿凜最後一只腳指甲。


「拔完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阿凜氣若游絲地說。


「這個當然。看到你們表現出人類最珍貴的情操,叔叔非常感動,

希望你們以後也能這樣相親相愛,永遠不要忘了今天寶貴的一課。」

Mr. Game慈祥地說。


忘了今天?絕不會的。


「謝謝叔叔。」阿凜跟阿杉害怕Mr. Game臨時反悔,於是很有禮貌

地道別。


「客氣什麼?」Mr. Game站起來,走到門邊,又說:「我有空還會

過來玩,不要忘記要多練習電動玩具喔,我們下次比賽賽車吧!」


阿凜與阿杉不敢觸怒Mr. Game,只好強扮笑臉點頭。


「再見。」Mr. Game笑著,掄起雙槍,朝兩兄弟的大腿各放一槍。


「啊~~~~~~~~」兩兄弟轟然慘叫。


近距離的子彈威力將兩兄弟的大腿轟裂,血水像蕃茄汁衝爆果汁機

般炸出,兩條大腿詭異地只剩碎皮與兩人黏接。


「趕快手牽手,以免到陰間兩兄弟走散了。」Mr. Game好心提醒

著連翻滾都沒有力氣的阿凜與阿杉,一邊踩過他們的頭走到陽台,順手

將屋子與陽台旁的燈光都關掉。


「好久沒這樣暗算別人了,今天正好練習一下。」Mr. Game看著

巷口十多名人頭攢動刑警,掏出雙槍,笑瞇瞇地連放冷槍。


驚人的冷槍。


巷口的多數刑警甚至來不及掏槍或臥倒,就被從天而降的子彈射中,

旁邊的警察看著伙伴莫名其妙倒下,還來不及驚訝,自己也跟著被轟倒。

而迅速大字型臥倒的刑警更成為標準的死靶,任由擁有制空權的Mr. Game

輕易宰殺;現場只聽見微小的槍聲與子彈呼嘯而過的悶響。


當然,還有慘叫與呼救聲。


「緊急增援!第F小隊在廣濱街巷口遭歹徒--------」


子彈貫穿停在巷口的三輛警車,躲在裡面的刑警有的便即喪命。


幾個幸運的警察躲在車後,急忙尋找巷內的冷槍源頭,卻沒發現

可疑的對象,只好縮起身體躲避幾乎沒有停過的子彈聲,眼睜睜看著

同仁在地上哀嚎死去。


過了十多秒,槍聲終於停了。


沒有人說話。


因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駭人了。


剩餘的刑警拿著手槍,全身發抖地縮在車後,雖然歹徒的槍聲已絕,

但每個人連頭都不敢探出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空氣中蒸著內臟破裂的味道,沒有人敢撥掉鼻頭上

的汗珠,深怕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歹徒的注意。


「嘿!surprise!」大叫聲從刑警的背後傳來,警察同時心臟嚇到無力。


聲音的主人愉快掄起雙槍,接著,就是一場近距離的單方面屠殺。


刑警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便任由子彈攪亂自己內臟的位置。


也沒有人看到歹徒是如何飛過眾人的注意,從巷裡抄到自己的背後偷襲。


也沒有人知道,那位高大的殺人魔王的下一個目標究竟是誰?


「Game Over,勝利者,Mr. Game。」Mr. Game 笑著,隱沒在詭異的

黑夜裡。


--


**********************************************

冰箱後記(20)


來到記憶錯亂的老地方,東京大飯店。


婷玉用生硬的日語向服務人員要求調閱自己

以前的住宿記錄。


五月六號到八號,婷玉的確跟婉玲與惠萱下榻這裡。

「妳看,我們搬家前一星期,的確是在東京玩啊」

「我好困惑,但為何我的記憶跟你完全不同,我們

明明是同一個人啊?!」

***********************************************
異夢(21) 血臉



脖子好酸。


赤川緩緩睜開眼睛,摸摸疼的要命的肩膀與脖子。


「這裡是.....我怎麼會在這裡?」赤川微微吃了一驚。


赤川環顧四週,馬上明白自己的脖子、肩膀如此酸痛的原因。


「我昨晚又喝醉啦?馬的,怎麼會搞得這麼頹廢.....」赤川發現

自己竟然縮躺在車子的後座上。


赤川打了個哈欠,將後車窗搖下,讓長腳舒服地懸在窗外。


他闔上眼睛,回想荒唐的昨夜........怪了,自己怎麼會醉到睡死在

車子裡?甚至醉到連昨晚是怎麼喝醉的都不記得了!


「嗶嗶嗶嗶嗶嗶嗶..........」手機鈴響。


赤川拿起手機:「幹嘛?」


「我渡邊啦,豬鼻龜出事了,你趕快到現場來吧。」渡邊。


「現場?在哪裡?」赤川揉揉眼。


「就是豬鼻龜他家啊,久信昨晚在他家裡被謀殺了。」渡邊。


「豬鼻龜死啦?他也不是不可以死啦,但那裡不是第F小隊的轄區嗎?」

赤川摳摳鼻孔,拉出一團青綠色的巨大鼻屎。


「F小隊只剩下兩個成員,現在兩人全躺在醫院裡,其中一個還快斷氣

了,這種情形前所未有,所以現場很亂,目前大概是由我們跟第D小隊、第

E小隊接手,他們主辦,我們協助。」渡邊。


「啊?只剩兩個人?集體翹班啊?」赤川將鼻屎黏在椅墊下。


「總之快來就對了,金田一我也通知了,現場見啊!」渡邊。


「喔。」赤川掛掉電話,翻身爬上前座。


赤川發動引擎,播放車上唯一的一片CD「虎豹小霸王」,一面想著剛剛

渡邊說的話。


豬鼻龜也死了,這可是件大事......雖然沒什麼不好,但前晚刑事小隊長

被謀殺已經上了新聞頭條,而刑事總隊長昨晚接著被幹掉,這個世界真是太奇

妙了!東京警視廳今年真是倒楣透了!


廣濱街巷口現場擠滿了媒體與大批維持秩序的警察。


赤川推開胡亂搶拍的媒體,拿出證件,帶著倦容走進掛滿黃布條的現場,

不由得大吃一驚。


滿地的粉筆人形與大量血跡乾痕、受創的警車,以及一堆走來走去的

鑑識專家與警察。


當然,還有一個正在大啃小黃瓜的怪人,正仔細地端詳警車上的彈孔。


「小黃瓜比紅蘿蔔好吃嗎?」赤川拍拍金田一的肩膀。


「水分比較多。」金田一仍盯著車上寥寥無幾的彈孔,說道:「真絕了,

這兇手不只是神槍手,還是個神槍手中的超級神槍手!」


「怎麼說?」赤川不甚服氣地說。


「你能在一百一十公尺外射殺十四個刑警,卻只誤射警車和牆壁七發麼?」

金田一轉頭問道。


「十四個刑警被殺?怎麼回事?」赤川沒空和兇手作嘴上筆劃,驚問。


「第F小隊昨晚八點多接到民眾報案,到這裡調查一個老婦人被槍殺的街頭

命案時,居然在一個多小時後遭到兇手從那棟公寓八樓的槍襲,不到半分鐘

,第F小隊全都遭到槍殺,唯一重傷未死的兩個刑警都在急救中。」金田一。


「從八樓這麼遠?射殺這麼多警察?」赤川驚訝更甚於因同僚慘死的憤怒。


「不只如此,潤餅他們認為這個兇手跟殺害豬鼻龜全家、殺害大島兩兄弟

的兇手是同一人,而且.....我認為,這個兇手跟煤圖一家、藤井夫婦兩案子

也脫不了關係。」金田一。


「啊?大島兄弟?」赤川。


「對喔,你剛到啊,我帶你去八樓兩個命案現場看看。」金田一清脆地

咬著小黃瓜。






赤川跟金田一跨進重重的黃布條。


「嗨,虎豹小霸王。」一個瘦骨如柴的男子。


「潤餅,你覺得我剛剛提的推斷如何?」金田一。


伊藤潤餅,東京警視廳刑事第D小隊隊長,平日自認不茍言笑,實際上

卻是個冷面笑匠,聽說這是伊藤家的家族遺傳,這點從潤餅他老爸為他取的

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


另外,潤餅對辦案抓兇手很有自己的一套,尤其是他握有廣大的線人

網絡(這點好像跟他那當漫畫家的堂哥擁有廣大漫畫迷有關),許多其他小隊

也因此常求助潤餅的線報幫忙。


「有道理,但太危險了,我不認為將殺害豬鼻龜一家人的兇手,跟殺害

大島兄弟的兇手視為兩人是好的決定,不過我很同意這兇手跟你們那案子是

同一個變態幹的。」潤餅。


「等等,誰來解釋你們剛剛的討論給我聽一下,至少也讓我先看看現場吧!」赤川踏進豬鼻龜的家門,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鎮攝住。


要嚇到一個殺惡不眨眼的暴力刑警,絕不是區區幾條平凡的死屍可以

辦到的。


一個女孩的頭好整以暇地躺在客廳的桌上,眼睛跟嘴巴都撐得大大的,

不知在控訴些什麼。


女孩的身體衣衫不整地坐在沙發上,雙手齊腕而斷,全身劃滿數十道刀痕,

腸子流了整條沙發。


「武田醫生說,這女孩的腸子被拖出來時她還是清醒的,甚至在她的頭被

切下來之前,她都還沒死去。」金田一嘆了口氣。


「馬的,你說的沒錯,這跟殺了藤井夫婦那狂人絕對是同一台暴力機器。」

赤川握緊拳頭,又道:「這傢伙全衝著我們警察來了!」


「去臥房看看吧,久信太太也死得很慘。」潤餅回頭吩咐手下:「去跟

C隊的渡邊跟織田調藤井家命案的資料過來,包括血腳印。」


赤川同金田一走進臥房,看見大床上躺了一個可憐的女人。


除了滿身的傷痕,滿床的血漬,一團亂七八糟的頭顱,還有一張血臉。


血臉是一片肉塊,上面黏著兩顆眼球,完整的鼻子,還有抹著紫色口紅

的大嘴。


「兇手一刀將女人的臉從側邊斬掉,這一刀才是斃命傷,很高明的刀勁。」

金田一看著失去人臉的半張頭顱說。


「絕對跟殺害藤井的是同一人。」赤川看著血臉中的眼球。


「看看豬鼻龜吧。」潤餅推開浴廁的門。


豬鼻龜端赤裸地坐在馬桶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刀傷使他的筋肉大量翻出,

而豬鼻龜的脖子上沒有頭,不過屍手上倒是捧了一顆。


一顆被斬掉鼻子的頭。


「我們會替你報仇的。」赤川憤怒地說。


「安息吧。」金田一吞下最後一口小黃瓜。









*****************************************

冰箱後記(21)


住在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心裡總覺不踏實。


婷玉努力思索五年前東京行程的細節。

拿起筆來,忍著手指的疼痛,詳細列出每一個

到過的地方、遇過的人、發生的事。


「我一定要說服妳。」

「希望妳真的能辦到。」

*****************************************
異夢(22) 恐怖感





潤餅拍拍赤川的肩膀,說道:「讓金田一帶你去看看隔壁的慘案,這個

殺手一夜之間犯下四起謀殺。」


赤川點點頭,同金田一一起走出豬鼻龜宅。




金田一忍不住問道:「剛剛的現場有沒有令你想起什麼?」


赤川說:「我相信你說的,這歹徒就是殺害藤井家的同一人。」


金田一搖搖頭:「我知道,但其實我的意思是-------這個兇殺案你有沒有

夢到?」


「沒啊!真的沒夢到。」赤川。


「那就好,免得我老是懷疑你。」金田一笑道,又說:「隔壁的命案受害

人是就讀初中的兩兄弟,哥哥叫大島凜,弟弟叫大島杉,依我看,這不是殺害

豬鼻龜一家人那兇手所為。」


「喔?」赤川跨進血腥味濃厚的大島家。




兩個少年躺在地上,雖然各自有一條腿被轟離身體,留下大量血污,

但兩人手牽著手,緊緊握著;其中年紀看似較大的少年,還用另一隻手蓋住

另一名少年的眼睛,像是臨死前放心不下的關懷。


赤川眼眶紅了。


他想起自己年紀還小時,大他六歲的哥哥為了保護他不被繼父毆打,

憤怒地拿水果刀想殺掉繼父,卻反被繼父捅了一刀,最後倒在自己懷裡

死去的往事。


「父母呢?在警局了嗎?」赤川問織田道。


「嗯,哭得死去活來的。」織田。


「嗯。」赤川盯著兩兄弟緊握的雙手,胸口燥熱起伏,一股難以壓抑的

殺氣直衝腦門。


「你該為你哥哥感到驕傲,他是個勇敢的人。」金田一淡淡說道。


金田一看見赤川眼中的怒火與哀傷,立即明白他心裡所思。


「我知道,不過我發誓,等那個沒人性的出獄,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赤川破口大罵。


「我贊成,我會替你想一個完全殺人計畫幫你脫罪,畢竟你哥哥當初

為你犧牲,就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金田一。


「謝謝。」赤川。


赤川突然眼睛一瞠,說道:「大島凜的手指甲全被拔了下來?」


金田一點點頭,說:「你看看他的腳趾甲。」


赤川看著大島凜的腳趾甲,一陣恐怖感襲來,竟令他身體微微彎曲,

眉頭緊皺。


「我知道大島凜身上的指甲都被拔掉很噁心,但不該嚇倒你這個全

東京警視廳最大膽的警察吧!」金田一苦笑道。


「不是這樣的--------你幫我看看,大島杉的腳趾是不是有被折斷的跡象?」赤川揉揉太陽穴,劇烈地喘息。


「沒錯,武田說折了八根,應該是被人扳斷的。」一旁作現場證物搜查的

織田道。


「馬的,又見鬼了!」赤川渾身發冷。


「出去走廊講。」金田一也嚇到了,扶著赤川走到大島家門口的走廊。




金田一問:「又夢到了?」


赤川緊閉雙眼,努力思索著什麼:「又夢到了,我剛剛看到現場時才想起來,我昨晚好像又夢到一些犯罪的片段-------不,幾乎是整個過程-------」


金田一緊張道:「包括豬鼻龜他家的慘案嗎?」


赤川搖搖頭,過了許久才說:「沒印象。」


金田一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把你夢到的一切都跟我說吧,這次你

先將夢境說一遍,我再跟你說說我的看法。」


赤川再度搖搖頭,蹲下來說:「我有種想吐的感覺。」


金田一奇道:「你殺過上百個毒販搶匪,卻被一個夢境嚇暈?」


赤川仍然閉著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沒錯,我是殺過不少人,在殺

那一些所謂的壞蛋時,我的眉頭甚至皺都不皺一下,一方面是因為我確信

自己是站在正義公理的一方,另一方面,我在殺人時沒時間可以多作考慮,

不是他們死,就是我被殺,所以我也從未想過這麼多。」


金田一:「但?」


「但前晚跟昨晚的夢境,卻給我一種相當真實的-------殺人的感覺,

你知道嗎?我在夢裡所看到的,並不是正義與邪惡之間的拔河,而是兇手

恣意玩弄人命的恐怖感,真的,自從那個沒人性的被關進監獄以後,我就

從未感受過那種致命的恐怖感,我站在被害人的身旁看他們受苦------那些

受害者的心理折磨遠比肉體上的痛楚要更撕裂我的靈魂------」赤川擦掉

鼻頭上的冷汗。


「撕裂靈魂------你越來越像個詩人了。」金田一。


「兔子,這也許是我第一次懼怕兇手。」赤川張開眼睛。


「把這次的夢境描述一次吧,看看能不能嚇到我。」金田一。







--

*********************************************

冰箱後記(22)


兩個婷玉一起挑燈研究當年的旅遊種種。


「我們沒有時間被強暴啊!」

「這些是我也記得很清楚,但就是覺得很不安。」

「我也是,自從來到東京以後,我老是覺得有一把

尖刀抵著我的脖子似的。」

「我們一定要找出這種恐怖感的原因。」

「不如徹底重複一次當年的行程!」

「就這麼辦。」

*********************************************
異夢(23) 新衣




「我夢見兇手拿著一個包裹,命令兩兄弟跟他玩一個遊戲,其中弟弟

不知為何在吹蠟燭時失誤了,所以兇手便領著兩兄弟到陽台,要求哥哥選擇

一個替他擋子彈的衰鬼,其中一個是斜對面的青年,好像是一個要考大學的

青年,另外一個人,也就是最後被射殺的,是一個在巷口慢跑的老伯,賣

糕餅的老伯,然後兇手-------」赤川慢慢地陳述夢境。


金田一打斷赤川:「我確定一下,你夢見被射殺的,是一個正在慢跑的

老伯?」


赤川:「嗯,從八樓陽台射中巷口的小人,真的非常厲害。」


金田一:「一個賣糕餅的老伯?」


赤川:「嗯,怪怪的嗎?」


金田一點點頭,說:「沒關係,你繼續說。」


赤川:「然後兇手領著兩兄弟進客廳,要求他們比賽電動玩具,是一款

格鬥對打遊戲,這點我非常確定,我看得很清楚------不過兇手立下了恐怖的

遊戲規則:如果哥哥輸了一場比賽,弟弟就可以將哥哥的指甲用老虎鉗拔掉

,但如果弟弟輸了,哥哥便可以將弟弟的指頭折斷,如果其中一人的二十根

指頭都輸光了,遊戲就結束,兇手答應會離開。」


金田一:「從哥哥的屍體來看,的確被拔掉所有的指甲,所以說-----兇手

臨時反悔?不!那個變態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遵守自己定下的遊戲規則,他只

想享受掌控人命的快樂。」


赤川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甚至,我幾乎從遊戲一開始就依稀

知道兇手這種卑鄙的心態-------兇手從門邊手執雙槍,朝兄弟倆的大腿各放

一槍,然後走到陽台上,朝著正在處理老伯命案的第F小隊開槍,我現在還

可以感受到子彈衝出槍管時,兇手手腕上興奮的震動感,也看見兇手並非隨意

開槍,而是相當穩定的射擊;最後,我只看到兇手突然站在倖存刑警的背後,

將剩下的人都殺光時發出的血肉橫飛--------」


金田一:「你在夢裡怎麼知道是第F小隊來查案的?」


  赤川聳聳肩:「不知道,只是強烈地感覺到兇手正在屠殺的,的的確確

是第F小隊。」


  金田一迅速將赤川的夢境抄錄在隨身小冊上,說:「我們再進去看看

真實的犯罪現場,然後我說說我的看法,一起跟你的夢境對照看看。」


  兩人一進到血腥味濃重的大島宅客廳,金田一便吩咐紀香去斜對面八樓

找一個正在準備大學聯考的青年過來問話。


  金田一跟赤川則蹲在地版上,看見赤川夢境中提到的長蠟燭。


  「吻合,你的夢得一分。」金田一說,然後詢問正在現場調度人馬的

第E小隊隊長石田牧:「我可以打開電視遊樂器嗎?」


「隨便。」石田。


金田一打開電視螢幕,按下遊戲機的play鍵,畫面出現賽車遊戲的畫面

,金田一轉頭看著滿臉疑惑的赤川道:「你的夢扣一分,好大的失誤。」又

翻了翻地上的遊戲CD盒,失笑道:「不過這裡一片格鬥遊戲都沒有,這倒

值得玩味。」


這時,潤餅走了進來,說道:「叮咚!血腳印比對出來了,沒錯,和

藤井、煤圖家裡的腳印是一模一樣的,只是腳印用力深淺的差別罷了。」


金田一點點頭,說:「兇手留在陽台上的雙槍呢?」


潤餅說:「在查了,不過已經確定是總局檔案庫裡的證物。」


赤川楞了一下,說:「又是從警視廳偷出來的?」


石田牧插嘴道:「獵殺新幹線的凶器,也是從總局軍火庫偷出來的。」


赤川說:「以前曾聽豬鼻龜說過,在高速公路上亂開槍的混蛋,用的

很可能是警制手槍,那個月軍火庫盤點時短少了六把,很可疑。」


潤餅說:「同不同意將這三個大案子的兇手視為同一人追蹤?」


石田牧跟赤川同時點點頭,只是赤川說道:「但視做同一人又怎樣?

同樣一個也抓不到。」


潤餅不以為然,說:「若能扯上獵殺新幹線與公路亂射事件,總部提供

的資源將會多太多。」


「OK,聽你的,你去呈報上級吧。」赤川。


「誰是新總隊長啊?確定會是工藤新衣?」石田牧。


「Ya,有空多去拍拍馬屁吧,正式的公文過幾個小時就會發佈了。」潤餅。


工藤新衣,小時候家境貧苦,父親為他取名為『新衣』,頗有勉勵其子努力

向上的意味;新衣年紀不過三十五歲,便擔任豬鼻龜的副手,表面上是一個

循規蹈矩的乖乖牌,實際上卻是個冷血鐵腕的死硬派,在刑事隊裡一向劣評

如潮,在各種『希望早點殉職』一類的私下投票中,常緊咬著豬鼻龜與藤井樹。







--

**********************************************

冰箱後記(23)


婷玉打開飯店裡的電視,窩在床上。

切來切去,大半電視台都不斷插播公寓大樓的血案。

「柚幫被公寓變態比下去了。」婷玉喃喃自語。

**********************************************
異夢(24) 邪惡本質




「赤川!我的運氣實在背透了!」渡邊大吼大叫,押著一個滿臉無辜的

中年男子進來。


「怎麼了?」金田一。


「這棟公寓共有十八組監視器,操!每一台的錄影帶都是昨晚HBO的

老電影!」渡邊咆哮道:「我一定是跟管理員有仇!」


「馬的,你昨晚在幹嘛啊?」赤川押著倉皇的管理員,要他低頭看看

大島兄弟的屍體,說:「你這賤種,你當那什麼狗屁管理員?!」


管理員摀著眼睛,慘道:「我不知道怎樣,昨晚七點半巡邏後,就不小心

小睡到八點半多,一直到附近的警察問我巷口命案時,我才被叫醒------」


「你醒來時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金田一想到兇手離開時,應該是

九點半多,管理員應該有機會發現異狀。


「沒啊,一直到巷口槍戰時,大樓只有一般住戶進出,沒有任何訪客------」管理員幾乎下跪:「我一醒來就發現監視器錄到的都是電影,還以為是機器故障。」


潤餅聽了,跟金田一說道:「所以說,兇手是在七點半到八點時進入

大島家跟豬鼻龜他家的。」


金田一說道:「武田醫生說,豬鼻龜死亡的時間比大島家要早一個多小時,

所以兇手行兇相當從容,行動也很詭異,離開時居然沒被門口的管理員發現。」


石田牧說道:「他也相當大膽,居然敢趁管理員打盹時偷改監視器的迴路。」


金田一搖搖頭,說:「如果只有一次,也許是巧合,但他連續兩次偷改

管理員室中的監視器系統,一定是用了迷藥吹針之類的伎倆,才能如此順利地

侵入。」


潤餅說:「好,我們給這兇手起一個代號,以後都這樣稱呼他吧。」


「變態。」赤川提議。


「Monster。」潤餅一向是個漫畫迷。


「東京之鬼。」石田牧。


「管理員殺手。」渡邊冷道。


「等等,Mr. Game------遊戲先生,如何?」赤川突然眼泛異光。


「這個不錯,命中兇殺案的邪惡本質。」金田一覆議。


「好,那就遊戲先生吧,小山,記下來發佈媒體。」潤餅點點頭,示意

下屬照辦。


「遊戲先生,這個名字不錯,遊戲總有結束的時候,只是下次的贏家,

應該是我們而不是他老兄。」石田牧說道。






經過一上午的焦頭爛額,赤川跟金田一都很累了,兩人靠在員工餐廳

的椅子上,各自點了大丁骨牛排和什錦水果沙拉當午餐。


警視廳員工餐廳,永遠都是噪音的集合名詞。


「晚上一起喝杯酒吧,你應該試試。」赤川看著金田一桌上的水果沙拉,

忍不住說道。


「免了,今天晚上我要陪小喵看歌劇。」金田一看著赤川桌上的大牛排,

又說道:「你應該多吃點紅蘿蔔,眼睛才會健康,瞄準壞人才不會失手。」


「我有心眼。」赤川咬著血淋淋的三分熟牛肉。


「你漫畫看太多了-------話說回來,你摸著良心說,你的槍法厲害些,還是

遊戲先生厲害些?」金田一說道。


「不曉得,應該是我厲害些吧,正義的一方運氣總是強了些。」赤川自信道。


「怎麼會想到把兇手取名成遊戲先生啊?我看你當時眼神怪怪的。」金田一。


「因為我夢裡依稀聽到兇手自稱是Mr. Game,很詭異吧,我想到心裡

都會毛毛的。」赤川。


「話說回來,你的夢境的確非常有參考價值,但也有非常奇怪的地方。」

金田一很快地吃完水果沙拉,又向服務生要了份野菜拉麵。


「嗯,你是說,我夢見老伯伯被殺,但實際上卻是婦人被殺吧。」赤川

津津有味地吃著,不在乎地說道:「也許是我記錯了,要不然就是距離太遠

我看錯了。」


金田一搖搖頭,說道:「你說你夢見一個【糕餅店老伯】被殺,但------

你在夢裡怎麼知道那個老伯是賣糕餅的呢?別回答我,我知道你也不知道,

我只是還想不透這有什麼意義。」


「老虎鉗上的指紋真的是大島杉的,從這一點可以證明我的夢很真實吧!」

赤川說:「雖然潤餅他們還是認為,是兇手親自凌虐那兩兄弟的,但兇手既然

塗了特殊膠水可以不留下指紋,為何還要拉著大島杉的手去握老虎鉗呢?真是

多此一舉,連我都會這樣推理了,那些死傢伙還是堅持己見。」


「就算如此,還是有四個大疑點。」金田一吸吮著拉麵。


「哪四個?電動玩具是第一個吧。」赤川聳聳肩。


「嗯,該不會又是你看錯了吧。」金田一笑道。







*****************************************

冰箱後記(24)


早上,婷玉攤開報紙,巨大標題聳立其中。

「警方發佈:千萬不要讓陌生人進入家中,

並特別注意,不要將小孩單獨留在家中!」

「遊戲先生連續兩晚屠殺四家人!」

「遊戲先生獨殺十四名武裝刑警!」

「東京已不適合人類居住!」

*****************************************
異夢(25) 可以吃一塊嗎?




「老子怎麼管得著自己該夢些什麼?夢就在那裡,我只能在一旁看

著夢發生。你咧?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夢嗎?要是我可以

控制自己該夢什麼,我早就天天夢遺了。」赤川無力道。


「別發火,我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看錯了。」金田一格格格地笑著。


「沒看錯,事實上我還在三井家玩過【劍魂】,印象深刻。」赤川。


「這樣啊,或許是你印象太深刻,扭曲了死者傳達給你的夢境吧。」

金田一補充道:「目前,我同意這是死者託付給你的任務。」


「隨便,反正我真的不是兇手,我也沒有多重人格,那太卡通了,

不適合我。」赤川道,將牛排切得吱吱作響。


金田一說道:「第二個疑點,你說遊戲先生突然跑到第F小隊身後開槍,

這簡直不可能----------體能上的不可能,而且,遊戲先生將雙槍留在陽台上,

合理推論應該是-----遊戲先生在陽台上殺了所有的刑警,然後逃之夭夭,

而不是飛到第F小隊後面偷襲-------除非他身上還有別的槍械,但這又多此

一舉了,他大可以用先前子彈尚未用完的警制手槍啊!」


赤川楞了一下,說道:「大概是死者看不清楚吧。」


金田一又說:「你也知道鑑識課的人沒發現第F小隊的附近有血腳印。」


「第三個疑點,你上次的夢境中,既看見煤圖家的血案,又看到藤井家

的慘狀,但這次呢?昨晚遊戲先生犯下的四起兇案,你獨獨漏掉豬鼻龜他家

發生的兇案,這就奇怪了,死者托夢居然漏掉一個兇案現場。」金田一玩弄

湯碗中的胡蘿蔔,再將它夾到赤川的牛排上。


「這也不能怪我啊,這該怪死者太粗心了。」赤川勉強吃掉金田一奉上

的胡蘿蔔切片。


「第四個疑點,紀香發現,斜對面八樓的確有個大學重考生,但他昨天

傍晚發燒住院,晚上根本不在家,怪了吧?他不應該出現在你的夢裡。」

金田一又夾了塊白蘿蔔給赤川。






「也許是死者靈魂的迷亂。」





赤川跟金田一頭一抬,看見Dr. Hydra拿著一盤壽司站在一旁,笑道

:「我可以坐下來嗎?」


「坐啊,歡迎跟金田一一起來批評我的夢。」赤川替Dr. Hydra拉出椅子。


「你們剛剛的談話我都聽見了,我從小耳朵就很靈光,老是要趁院長上樓

查房時,趕緊爬上床裝睡。」Dr. Hydra笑著,補充道:「我在孤兒院長大的。」


「嗯,我也差不多。」赤川說道。


「你的耳朵真厲害,我還以為餐廳是最適合大聲說出秘密的地方呢。」

金田一笑笑。


「我半小時後要去醫院一趟,現在簡單地為赤川做些辯解吧。」

Dr. Hydra說道:「台灣跟泰國靈學認為,人若是在非常突然的情況下死亡,

靈魂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或是處於一種相當迷惑的狀態,在傳達訊息

給赤川時也就有所失誤,你們剛剛提到的現象或許都能朝這方向解釋。」


「也許吧,但我覺得這些訊息一定隱藏著遊戲先生的秘密。」金田一。


Dr. Hydra微笑,說道:「例如?」


「經過赤川昨晚的夢裡的線索,至少使我更加確認,兇手並非只有遊戲

先生一人。」金田一看著Dr. Hydra餐盤上的壽司,說:「可以吃一塊嗎?」


「請便。」Dr. Hydra。


「在夢中,赤川原本不應該看到藤井夫婦的屍體,因為那兩人並不是

遊戲先生殺的。」金田一邊咬壽司邊說。


「那我為什麼又會看到老狗夫婦的屍體?」


「因為煤圖母子的逃脫路線經過藤井家,才使你看到意外地看到藤井

夫婦的屍體,而------大島兄弟並沒有逃到豬鼻龜家,所以在第二個夢裡,

你自然看不到豬鼻龜一家人的兇案現場了。」金田一。


Dr. Hydra:「你的意思是,是遊戲先生的受害者托夢給赤川的?藤井家

跟總隊長家不是遊戲先生殺的,所以赤川照道理不該看到不是遊戲先生犯下

的案子?」


金田一點點頭,說道:「巷口的受害者是遊戲先生殺的,所以赤川看得到,

而第F小隊也是遊戲先生殺的,所以赤川也看得到;這是我目前的想法,當

然了,這一切無從證明,因為兩個兇手除了血腳印以外,完全沒留下痕跡。」


「那就奇怪了,我剛剛看電視新聞說,你們已經認定遊戲先生就是獵殺

新幹線和公路亂射案件的重要嫌犯,但------為何赤川沒有夢見獵殺新幹線

和公路慘案的現場?」Dr. Hydra輕輕地說,藍眼綻然。


「那就是你的不對了。」金田一看著赤川,嚴肅地說:「你怎麼少夢了

這麼多夢?」


「馬的,我夢過了。」赤川毛骨悚然地說。


「啊?」金田一頓時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

冰箱後記(25)


新宿網咖。


婷玉看著婉玲與惠萱寄來的e-mail中,詳細

列出的東京行程,於是拿起自己挑燈寫下的

行程比對比對。


「100%相符,我們沒有時間被強暴。」

****************************************
異夢(26) 襲~~~~~警~~~~~死~~~~~



「你夢過了?真的?什麼時候?」Dr. Hydra驚訝地說。


「忘了,一個多月以前的事了。」赤川拍拍自己的臉頰,試圖冷靜下來。


「怎麼沒跟我提過?」金田一放下筷子。


「當時那案子不是我們C隊查的,而是特派小組和自衛隊聯辦的大案子,

馬的,我還以為是我看了電視報導才亂作夢的,原來又是托夢!」赤川臉色很

難看,說道:「Shit!我早就被鬼盯上了!」


「好恐怖,我等一下就申請調隊,好離開你這個鬼附身的傢伙。」金田一

試圖逗赤川發笑。


「別擔心,若千真萬確是死者的托夢,那赤川可說是那些慘案亡魂的寄託,

而這些夢境正是上天賜與赤川的珍貴禮物,上天用奇異的方式將將死者的願望

交托給他,證明赤川是正義的化身。」Dr. Hydra微笑道:「而正義必勝,不是嗎?」


金田一忍不住發笑道:「想不到Dr. Hydra這麼幽默。」


赤川卻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大叫道:「有道理,老子我就是正義的化身,

原來我幹掉一百多個壞蛋的功績早就傳到上帝的耳朵裡啦!他馬的,來一個

殺一個,遊戲先生也不過兩隻手,老子還有兩顆金頭腦在旁邊!有什麼任務

儘管交代下來吧!!」


金田一拍手笑道:「白癡。」






凌晨兩點。


金田一跟赤川步出警視廳,臉上塞滿了睏倦,慢慢走向停車場。


「沒想到會搞到這麼晚,害我在電話裡被小喵罵死。」金田一恨恨地說

:「沒帶備份紅蘿蔔出來,真是失策。」


赤川說:「叫小喵幫我物色好女孩吧,我厭倦一個人打槍的日子。」


金田一懶懶道:「沒有女孩會喜歡不洗衣服的男人。」


這時,金田一看看邋遢至極的赤川,忍不住又說道:「你昨晚又沒換衣服

?大家不是提醒過了嗎?」


赤川無奈道:「我昨晚好像喝醉了,倒在車上就睡著了,睡得我脖子好酸。」


金田一手指敲著大腿,說道:「但你身上沒有酒味啊?一整天都沒有。」


赤川拿出鑰匙開車門,說道:「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喝了酒,總之我太累了,

居然沒什麼印象就睡著了,明天一定穿別件上班啦。」


金田一沒有進車內,手肘靠著車頂,手指「搭搭搭」地敲著。


赤川掏出佩槍,丟向金田一,笑罵道:「又在懷疑我了,馬的,我可是上帝

欽定的正義使者!」


金田一接住赤川的佩槍,又丟還給赤川,說道:「算了,要是真死在你的

槍下,我也倒楣認了。」手指不再敲敲打打,又說:「不過我會做鬼抓你」。


「你不會,你會直接投胎變成兔子。」赤川說。




此時,車上的無線電發聲:「水戶街口第四區發生幫派火拼,請附近

刑警前往支援!注意注意!歹徒擁有強大火力,疑有柚幫介入!」


「是潤餅的轄區。」金田一趕忙繫上安全帶。


他非常瞭解赤川的熱血。


「白癡跟漫畫才需要熱血。」金田一常常這麼說。


「虎豹小霸王上場啦!gogogogogo----------」赤川急踩油門,大吼大叫。




一輛彈痕累累的白色TOYOTA瘋狂地製造兩起小車禍後,轟然滑進槍聲

四起的水戶街口。


水戶街附近都是酒家,黑社會圍事爭地盤時有所聞,明目張膽火拼卻非

常態,只是近幾個月來新興黑幫,柚幫,大張旗鼓,殺手如雲,想要併吞東京

所有的黑社會幫派(甚至包括新鮮組和鬼州組),是以最近的紅燈區,老是

變成一大堆子彈的跑道,警察乾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常常等到火拼結束才

姍姍來收屍。


水戶街大約只有五公尺寬,裡面密密麻麻共有四十多間大小酒店,金田一

隱隱約約看見,在一百五十多公尺外的一家酒店附近跳動著火光與人影。




「情況?!」赤川朝著躲在警車後寥寥三名警員大吼。


「對方-------對方拒捕----請求增援!」警員甲發抖道。


「增援個屁!你不認識我也要認識這台車!」赤川興奮地狂吼,此時

一顆子彈倏然擦中車前蓋,金田一趕緊抱頭蹲在前座底下。


「槍!」赤川大吼,接過金田一的佩槍,一腳踢開車門,低身往酒店街內

S型奔去。


金田一爬起,拿起後座上的擴音器,大叫:「虎豹小霸王來了!虎豹

小霸王來了!要閃要快!要閃要快!惹火我們就死定了!」


只見赤川邊跑邊吼:「沒事的趴下!」


當距離槍響不絕處還有七、八十公尺時,赤川腳步不停,雙槍揚起,朝著

火光附近開了兩槍,閃身一躲,背靠著飯島愛的真人等高看板做掩護,卻見兩

個黑影在遠處緩緩跪下。




槍聲頓時靜止。


「知道怕了吧!快出來投降,免你不死!」赤川在看板後鬼叫。




此時槍聲再度響起,卻不像彼此火拼的樣子。


因為子彈全朝著赤川隱身的看板撞來!




赤川深深吸了一口氣,疾然轉身衝出,大吼:「襲~~~~~警~~~~~死~~~~~」

手上雙槍各朝兩個方向迅速開火,彈殼不斷地彈出,炙燙墜地。


伴隨著金田一的擴音加油聲,赤川邊衝邊開槍,從雙槍槍管噴出的子彈宛若

裝有自動追敵系統,一發發命中倒楣的黑幫份子,就算沒有命中,也壓得其他人

無法探頭瞄準射擊。


隨著赤川步步奔近,子彈也迅速用光了,赤川機警地躲在貼滿色情大頭貼

的柱子後,一邊拿出彈匣,一邊調整急躁的呼吸。


「投降!不要再開槍了!」「不要開槍!」「不玩了!不玩了!」

「快點叫救護車,有人快死了!」「我的腳好痛!」「真的不要開槍啊!」


赤川槍聲是停了,但倉皇的聲音卻此起彼落。


赤川躲在柱子後,慢慢裝上彈匣,大笑:「把槍放下,慢慢走出來,慢慢的

,不要邊走邊撒尿!耍花槍就別怪子彈不長眼睛!」




「瘋子-----------」警員乙遠遠地看著,張大嘴道。


「厲害的瘋子。」金田一笑著。








****************************************

冰箱後記(26)


「並不是100﹪相符,我們跟婉玲他們有一天

的下午茶時間,並不是在一起的!」


「短短的下午茶時間?婉玲的信中說,那時

他們兩人去飯店的健身房,我們則在房間睡

了一個半小時而已啊!」

****************************************
異夢(27) 當官的實力



凌晨三點半,東京警視廳。


「都是你,害我到現在都還不能睡覺。」金田一紅著眼,低頭托腮抄抄寫寫。


「幸好現在的用槍報告是老子在批的,想怎麼寫就怎麼寫。」赤川喜孜孜地

說。


在這份金田一胡說八道的用槍報告書中,赤川雖是衝鋒擒凶的要角,但

金田一以精準的火力掩護赤川,卻也功不可沒。


「當官就是這點好。」赤川抽著煙,等待潤餅的偵訊告一段落。


半個多小時後,潤餅推開偵訊室的門,打著哈欠說道:「有勞了,剩下的我

們會處理,你們這兩個危險人物趕快回家睡覺吧。」


「是柚幫嗎?」金田一下巴靠在桌子上,瞇著眼睛問。


「嗯,其中五個是柚幫的新人,坦白說,其中一個還當過我的線人。」

潤餅接著道:「柚幫搞到的火力越來越驚人,也越來越囂張了,去!真不曉得

他們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好好的流氓不去玩女人,整天玩刀玩槍的。」


「柚幫老大倒真的玩死很多女人,聽說那些女人的陰部都被玩爛了。」

一個正在備份赤川用槍報告的警員說。


赤川把煙用手捻掉,拍拍金田一,說:「走吧,搞不好明天一大早又要去看

屍體了。」


金田一搖搖手,向潤餅說:「潤餅,老實說,你對柚幫的認識有多少?」


潤餅削瘦的臉龐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沒有答話。


「這是私人談話。」金田一幾乎闔上了眼睛。


「走廊好說話。」潤餅。





潤餅打開走廊上的窗戶,吹著帶著朝露的涼風,說道:「你要找柚幫?」


「哪一個警察不想找?」一旁的赤川沒好氣得答。


「你認識柚幫的老大嗎?」金田一不理會赤川。


「見過一次面。」潤餅想了想,又說:「大約在兩個月前吧。」


「馬的,怎麼見到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赤川興奮了起來,畢竟

對方可是一個背景資料全無、行蹤詭密的狠腳色。


「說起來你們也不會信的。」潤餅笑嘻嘻地說:「要見到他,本來是

不可能的,就算我向線人下跪也不可能。」


「廢話太多!」赤川吼道。


「那一天,我的轄區裡出現第三個在汽車旅館遭殺害的女性,床單上用

血寫了巨大的【柚】字,於是我馬上下令針對柚幫成員展開追查,隔天就逮到

兩個柚幫分子,沒想到,那晚我回到家中,就發現一個男子正坐在我家的沙發

上看電視,他,就是神秘的柚幫老大。」潤餅幽幽地說完。


「真的假的!?那你的老婆跟孩子呢?」赤川奇道。


「我也是這麼問他,但他叫我不要擔心,他只是來跟我要個東西,他保證

當他離開後一小時內,我的老婆跟孩子就會平安地回家。」潤餅。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柚幫老大?他長得什麼樣子?」金田一問道。


「他的模樣乾乾瘦瘦的,年紀只有二十幾歲,卻給我一種蒼涼、漂泊的感覺;他穿了一件白色大衣,上面大刺刺地寫著:【柚幫老大】。」潤餅。


「屌。」這是赤川對人類最高的讚美。


「奇特的是,他的腰上纏上好幾層軟軟的肉條,不知怎地,那肉條給我一種

非常巨大的精神壓迫感。」潤餅面有菜色。


「他跟你要什麼東西?被你逮到的那兩個手下嗎?」金田一。


「我也是這樣問他,但他笑著說不是,他還說那些女人都是他親手殺掉的,

所以他不需要保護沒有犯罪的手下,只希望我在了解兇手的真相後,能自然地

放過他無辜的手下.......對了,他的口音不太標準,好像不是日本人。」潤餅

繼續說道:「他說他是我堂哥漫畫的忠實讀者,很誠懇地向我要了我堂哥的

全套簽名漫畫,說完就走了,實在令人摸不著頭緒。正當我猶豫該不該報告

豬鼻龜時,我的老婆跟小孩已經被柚幫老大派人送回家。我考慮再三,實在是

不想害自己跟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於是打消了報告的念頭,隔天也放了他那

無辜的手下。」


「屌。」赤川想不出更好的讚美。


「我跟赤川想跟他見個面,你能安排嗎?」金田一靜靜地說道。


「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潤餅搖搖頭,又道:「你們也惹不起他。」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他做個交易。」金田一微笑著,玩弄著窗戶上凝結的

朝露。


「他雖然很殘暴,殺掉的女人也多達三十四人,但這幾個案子絕不是他

做的。」潤餅認真地說:「相信我,不要玩火,會死的。」


「不會死,因為我根本不想抓他,我真的只想跟他聊聊,當然,這需要

潤餅大哥的幫忙。」金田一認真地說。


「去!你能要跟他做什麼交易?」潤餅失笑道。


「這就要保密了,拜託了,事成後我一定提拔你當督察。」金田一笑著說。


「提拔我?」潤餅露出"不要把我當白痴"的表情。


「給我五年,我一定能提拔你。」金田一微微一笑,一旁的赤川大感困惑。


因為他相當清楚金田一"當官的實力",只是他更明白金田一不想當官的

理由。


金田一根本就不想當官,他曾說:「真正聰明的人不需要去指使別人,也

不需要任何用頭銜頭證明任何東西,不過你不必學我,因為你是笨蛋,你需要

當個小官,因為再亂開槍幾次,你就要被革職了。」


金田一也缺乏當官的利益動機,他曾說:「我每個月投資股票、期貨、金融

債卷所賺的錢,比首相的薪水高了好幾倍,我幹嘛當官煩死自己?」


但此時的金田一八零,居然認真考慮升官的事,真令赤川大大疑惑,到底

金田一要跟柚幫老大交易什麼?!竟需要金田一用飛黃騰達來毀掉悠閒的人生

規劃?!


「我會考慮的。」潤餅關上窗戶,不可置信地看著金田一,說:「你這小子,我竟然真信了你!」







**************************************

冰箱後記(27)


婷玉坐在深夜的路邊拉麵攤,

看著熱氣在麵湯上漂浮著。


「那個下午茶時間,我究竟在做什麼?」


可惜,解答並沒有隨著熱氣浮出水面。

**************************************
異夢(28) 黑色金屬浴缸



早上十點十五分,第C小隊辦公室。


赤川睡眼惺忪地躺在沙發上發呆,金田一坐在藤椅上,有氣無力地啃著

紅蘿蔔。


「隊長,這些名單過濾再三都沒什麼發現,不過我還是叫幾個人去詢問了。」織田。


「嗯,新人就是要多多磨練。」赤川隨意應答。


紀香看了看錶,嘀咕著:「昨晚遊戲先生大概是放假去了,到現在都還

沒有人報案。」


「那樣最好吧,省得我們操心操力,對社會也好。」三井仍看著東京槍擊

協會會員名冊。


「坦白說,若兇手又停止犯案,我們就永遠偵不破這些案子了。」金田一

淡淡地說。


「也是,無動機的殺人案件最討厭了。」三井。


「遊戲先生也真是高手,除了血腳印,什麼都沒留在現場。」赤川看著

自己的腳,又說:「要是我,早就留下一堆指紋和毛髮。」


「要是金田一的話也辦得到吧。」紀香笑笑說。


金田一不語,只是笑笑,繼續啃著手中的紅羅蔔。


「先說好,我今天不能再加班了,我晚上有約了。」織田偷偷上網中。


「我也是,其實大家這幾天都累了吧,今天留新人值班就好了。」三井。


「我更累,昨晚完全沒睡,忙著開槍抓壞人,搞到天亮才跟這隻兔子在

辦公室睡覺,馬的......」赤川把腳掌抬到鼻子前嗅嗅,又說:「害我都

沒時間洗澡,馬的,連續兩天都沒洗澡了耶!」


「難怪我覺得臭死了!我還以為是屍臭咧!」一直沒說話的渡邊驚吼道。


「臭得要命!我絕對不要跟你一起加班!」紀香露出嫌惡的表情。


「好好好!今天我一定回家洗澡!」赤川紅著臉說。


「鬍子也順便刮一刮吧!像一頭髒獅子!」金田一也說道。


這時,潤餅走進辦公室,向金田一說道:「今晚十點,第十四號碼頭貨櫃。」


拋下這一句話後,潤餅頭也不回就走了。


「我開始喜歡他堂哥了。」赤川笑著說。





晚上九點四十五分,東京灣第十四號碼頭貨櫃旁,一輛彈痕累累的白色

TOYOTA。


「你到底要跟他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你要說"請不要繼續犯案了"

嗎?」赤川看著眉頭緊皺的金田一。


「你那邊的窗戶也拉下好嗎?你好臭。」金田一皺著眉頭。


赤川拉下窗戶,轉手接過金田一遞過來的配槍。


「照道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你還是把槍都上膛好了。」

金田一說。


「沒有危險?怎麼說?」赤川。


「有幽默感的人都是可以溝通的,依照潤餅的敘述,我覺得柚幫老大還蠻

幽默的。」金田一說,看著車窗外微弱的星光。


「算了,不問你了,你總是歪理一堆,不過我可不打算死在裡面,我還要

留著這條命殺那個沒人性的。」赤川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上的雙槍,又說:

「要是真幹了起來,你只管衝回車上,我會掩護你的。」


「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要知道我爸替我取這個名字,還是頗有道理的。」金田一笑著,推開車門。


「最好如此。」赤川推開車門,將雙槍插在腰際。


十點整,一個身穿碎花襯衫的猥瑣男子從貨櫃中走向赤川兩人,陰陽怪氣

地問道:「虎豹小霸王?」


「嗯。」

「嗯。」


接著,那男子自行打開了車門,伸手向赤川要了鑰匙。


赤川看了看金田一,將車鑰匙遞給了碎花襯衫男子,兩人開了車門坐上

後座,任由那男子狂飆上路。


「你們老大很龜毛啊,鬼鬼祟祟的。」赤川恥笑道。


男子沒有接腔,只是從後視鏡中瞪著赤川。


大約開了半小時,車子終於停靠在鬧區一家搖頭PUB前。


男子下了車,將鑰匙拋給赤川,冷道:「我們老大是男人中的男人。」


「這樣啊。」赤川正想再譏諷幾句,卻看見金田一指了指PUB門口三個

赤裸上身,刺青飛舞的壯漢,說道:「引路的來了,進去吧。」


赤川和金田一跟著三名彪漢進了搖頭PUB,穿過一群群正在扮演電動

按摩棒的有為青年;到了PUB的深處,大漢之一打開了一扇藏在地毯下的

鋼門,三人鑽了進去,赤川與金田一對看了一眼,也鑽了進去。


出乎意料的,地下室沒有噁心的髒亂,也沒有老鼠蟑螂,也不是赤川

猜測的軍火庫,而是燈火通明的.......小教堂,一間掛滿奇怪圖騰的小教堂。


奇異的圖騰充斥整間地下室,以各種手法,幽閉隱喻、強烈瘋狂、詭譎魔幻,再再表現出同一個主題:陰莖崇拜。


「那麼多陰莖?都是你們收集的嗎?」赤川環顧四周三十多個渾身赤裸的

大漢,沒頭沒腦地問。




「你好臭。」不太純熟的日語,從坐在黑色浴缸裡洗澡的男人口中說出。


黑色的金屬浴缸就擺在這個地下教堂的深處,背後聳立了一隻巨大的藍色

陰莖柱。


男子瘦巴巴的臉上掛著憂鬱的眉毛,瘦骨如柴的雙手正擦拭著自己的背。


金田一想起潤餅的描述,心中微微一震。


「對不起,我已經兩天沒洗澡了,你洗完換我洗好了。」赤川漲紅著臉。


「這可不行,這個浴缸只給擁有神的地位的人使用。」削瘦男子說完,

站了起來,露出一條,不!手中甩出一條長達五、六公尺長的巨大陰莖!


削瘦男子看著驚疑不定的赤川與金田一,大笑道:「我就是陰莖神,陰莖教

教主,也就是柚幫領袖!找我什麼事?!」


金田一與赤川太過不能接受眼前這超自然的奇異景緻,所以兩人都沒有

發現削瘦男子在大笑時,眼中似乎泛著一抹淚光。


「找你......當然有事.......」金田一結結巴巴地說。


能使金田一思緒混亂的事不多。


突然看到一條至少500cm的陰莖應該居於混亂思緒的榜首。


「是道具嗎?」赤川本想這麼問,但終於在話出口之前勉力吞了下去。


「歡迎來到柚幫分堂,你們是用走的出去,還是被抬了出去,就要看看

你們來的目的了。」陰莖神傲然甩盪著手中沾滿泡沫的陰莖。


好久不見,柚子。







***************************************

冰箱後記(28)


孤獨、迷惘,在東京城壓迫著婷玉的呼吸。


寂寞不是一點一滴淹沒一個人的。


寂寞是崩塌的天花板,一下子就能壓死人。


失落的下午茶時間。


平行的兩段記憶。

***************************************
異夢(29) 一個白天



「我想跟你談個交易。」金田一勉強鎮定下來,但手指已開始下意識地

敲擊著自己的下巴。


「這點潤餅轉述給我聽過,讓我猜猜看,你是想要叫我幫你找出獵殺

新幹線的兇手?也就是你們警方口中的遊戲先生?」陰莖神坐在浴缸前的

階梯上。


「沒錯,你能辦到嗎?」金田一冷靜地說,努力不使自己注意到那條

勃然巨蟒。


「那就要看看你能開出什麼條件了,金田一八零?」陰莖神蒼白的臉上

露出一抹笑容。


「從你找到遊戲先生那一天開始,我保證柚幫在第C小隊轄區內三年之內

跟黑幫火拼的自由,以及五年後的三年內,柚幫在東京地區跟黑幫火拼的自由,

這些時間應該足以讓柚幫擴充成關東地區最強、甚至是唯一的幫派,如果黑幫

火拼不傷及無辜,我保證沒有一個柚幫的成員會被起訴。」金田一從容地說。


「這像是一個警察應該開出的條件嗎?」陰莖神瞪著金田一。


「對我來說,只要不傷害無辜的人,黑幫由誰當頭都是一樣的,但是遊戲

先生傷害太多無辜的人命,要是不抓到他,東京就會被邪惡蠶食鯨吞了。」

金田一沉著地說。


「你腦袋有病。」陰莖神細細道,又說:「而且,就算你能做到,我也不

打算接受這種沒有正義精神的契約。」


「正義精神?你不是殺了三十四個無辜女人的魔王嗎?」赤川冷冷道。


「那些女人太過淫蕩,是罪有應得;流氓幹架殺人,如果被條子抓到也

只有認了,這就是正義,天經地義。」陰莖神摸摸自己乾枯的頭髮,又說道:

「不過,我倒是願意接受獵殺遊戲先生的挑戰,但是你們也應該接受我開出來

的條件。」


「說來聽聽。」赤川看著陰莖神那條微微抽動的巨物。


陰莖神臉色一沉,雙眼墮入深不見底的黑暗,緩緩說道:「我要 Hydra Smith的命。」


赤川不等金田一回答,淡淡地說:「莫名其妙,恕難從命。」


金田一卻露出深感興趣的表情,奇道:「柚幫想要殺一個人還不容易嗎?」


是啊!更何況是一個醫生!


「要交易嗎?」陰莖神的陰莖宛若有生命一樣,怒氣勃勃地在階梯上矯動。


「不要。」金田一堅定地說,手指急敲下巴。


「你們不需要替我殺了他,你們只需要替我製造一個殺他的好機會。」

陰莖神的手顫抖地抓著乾枯的頭髮,眼睛露出蠢蠢欲動的殺氣。


「什麼樣的機會?」金田一很好奇,手指停在下巴上。


柚幫,近一年來以強悍的暴力風格使關東黑道勢力重新洗牌,前兩個月甚至

成功狙擊了關東第一大幫新鮮組總長近藤靜也,由此成為關東最恐怖的新勢力,

更在短短幾個月內大肆擴充組員與誇張的軍火,猶如一隻躲在東京暗處的游擊隊。


這個連黑幫頭目都能順利擊殺的幫派,怎麼需要金田一跟赤川替他們製造

暗殺 Hydra 醫生的機會?更何況,柚幫領袖幹嘛要殺一個手無寸鐵的醫生?


「我需要一個白天。」陰莖神銳利的眼神。


「嗯?」金田一。


「我需要你們在白天時,將 Hydra 那畜生引到寬闊的地方,例如公園

之類的,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你們就不必多管了。」陰莖神緩緩站了起來,

又說:「如果Hydra死了,你們可以得到額外的一百萬美金。」


「免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幹嘛大費周章地想殺 Dr. Hydra ,但他是

我們的朋友,我們不但不會同意,還會警告他有人想殺他,我看交易到此

結束吧,金田一。」赤川慢慢地說,一邊觀察地下教堂三十多個大漢的動靜。


「嗯,以後有機會再聊。」金田一微笑示意,作勢要走。


「等等。」陰莖神舉起右手,大漢個個目露凶光。


赤川冷眼環視,雙手搭著腰際。


「你的雙槍對我沒用,不要逼我殺你。」陰莖神緊握雙拳,神情淒厲地說

:「好,你們走,但得幫我傳個話給 Hydra 那賤種,就說【柚子要你的命,

東京是你的墳場】。」


「這倒沒問題。」金田一說完,正想跟赤川爬上通往一樓的爬梯時,陰莖神

突然縱聲大笑:「等等!再幫我帶個東西給 Hydra!」


「喔?」赤川警戒地雙手靠上腰際。


這時,陰莖神把細瘦的大腿張開,大聲說道:「崇陽儀式開始!」


金田一與赤川正感迷惘時,只見地下室內三十餘名大漢面露驚喜,紛紛

跪倒,陰莖神點點頭,喝道:「今天不在大祭堂,破例在這裡提前舉行昇陽賞

,大家高不高興!」


「高興!」三十多個大漢有的喜極而泣,有的興奮地牙齒打顫。


「拿刀!」陰莖神接過一名大漢捧上的匕首,喝道:「本週有功組員出列!」


十幾個狂喜的彪漢像小孩子一樣連滾帶爬地趴在階梯上,伸出雙手。


陰莖神大吼一聲,手上的匕首猛力往陰莖上一斬,鮮血的強大衝力將巨大

的陰莖噴離陰莖神的下體,宛若一條被灑鹽的蚯蚓在階梯上瘋狂蠕動,這時,

十幾個所謂的有功組員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抓住這條巨大陰莖張嘴就咬,

血淋淋地撕咬下陰莖神的賜禮,津津有味地吃著、吞著,看得其他的無功人員

直嚥口水。


金田一大驚失色,卻看見一旁的赤川已吐了滿地。


奇怪的是,陰莖神揮刀自宮後,原本乾枯蒼老的臉上卻泛著紅光,多了些

營養的血色。


不過金田一卻不想多研究這麼恐怖的現象。


沒有人會想的。


陰莖神拾起崇陽儀式中最神聖的祭品,龜頭,昂首拾階而下,將這團血肉

交給金田一。


「拿給 Hydra ,後會有期。」陰莖神的眼神已陷入痛苦的回憶裡。


金田一將龜頭放在赤川大衣的口袋中,扶起狂吐不止的赤川,爬出血肉橫飛

的地下祭堂。







**********************************

冰箱後記(29)


「Pochen:

I need your help,my freind.

please come to Tokyo.....

There's something terrible here.

I will pay your trip!

             Tiyee」


按下enter鍵,婷玉盯著滿是日文的

電腦畫面,合掌祈禱。

**********************************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