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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 獨闖天涯 作者:蝴蝶藍 (已完成)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失望的獎勵

想不到令狐沖隨身所帶的破葫蘆裡的酒,都具有最強藥物的效果。風蕭蕭對令狐沖的看法頓時又高了一層。但想到之前令狐沖一口又一口地痛飲,風蕭蕭不由地一陣心痛。但手中的份量似乎顯示這酒還是很滿的。風蕭蕭看令狐沖似乎沒有索取的意思,心中「怦怦」直跳,也假裝忘記。但尚不敢就塞入懷中,只是拎在手上。

那邊驚風吃驚之餘,心中自是大苦。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出插曲。心下雖然懼怕令狐沖的強大,但又不想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當下鼓動已經雙腿發軟的一群人道:「大家不要怕,這令狐沖是不傷人命的,大家也都看到了,咱們一起上。」

這倒是大實話,眾人也都是親眼所見的。於是膽又肥了起來,驚風更是一聲大吼,給自己也壯一壯膽,第一衝了上去。

風蕭蕭人影一閃,攔到了驚風前面。

驚風當然不知風蕭蕭內力的變化,一愣後大笑道:「風蕭蕭,你還想幹什麼?內力不夠,你只有夾著尾巴逃得份。」當下更是十分機智地對眾人道:「風蕭蕭我來收拾,你們快去把那些人處理了。」一句話,巧妙地讓自己和令狐沖擦肩而過。

風蕭蕭一聲冷笑,驚風似乎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硬著頭皮道:「發不出超音速的飛刀,你能拿我怎麼樣?」

風蕭蕭沒有多話,張手就是一刀。

這一刀出手前,風蕭蕭已經一萬次叮囑自己,絕不射他的咽喉。

於是這一刀,向上抬了那麼一段,正射向驚風的腦門。

驚風那句話剛剛吐完最後一個字,嘴還沒有閉牢,忽然就覺得頭頂上長了一個犄角。一股冰涼從腦門直傳下來,是真正的醍醐灌頂。

驚風嘴還張著,他想不通風蕭蕭這忽然而來的內力是從哪來的。「玉露丸」這種藥他是知道的,但此藥是瞬間就完全回復,如果風蕭蕭吃的是它,早就可以補給自己第二刀了。除此以外,他從未聽說過任何能這麼快補滿全部內力的東西,難道會是風蕭蕭內力的自動恢復?但怎麼會有如此迅速的回復!

驚風的眼神閃爍不定,有不解,也有不甘,但終於還是全部消失不見了。

風蕭蕭長出口氣,那邊令狐沖的劍下,衝上前之人已全部倒下,果然還是他之前的風格,沒有一人死亡。但就是風蕭蕭、一劍沖天他們這些高手都搞不定的令狐沖,豈是這些菜鳥可以拿人海堆砌的?如果真能行,那BOSS也不會是高手們的專利了。

風蕭蕭忽然拔開葫蘆蓋上的酒塞,又仰脖灌了一口,這一口真是喝得心花怒發,有種佔了大便宜的感覺。

果然不消片刻,腹中又是一股炭燒般的熱流,內力在瞬間漲滿。風蕭蕭大吼一聲,衝上前就是一招「流風回雪」。

那些已經被令狐衝刺傷後倒地的玩家,瞬間灰飛煙滅了。其餘人在寒風中步履艱難,許多人大驚失色,驚風不是說風蕭蕭他去對付嗎?四下一片尋找,哪裡還有驚風的蹤跡。有之前注意力不集中,關注了那邊風蕭蕭VS驚風情形地,此時通知大家:驚風已經被風蕭蕭秒殺了。

所謂「擒賊先擒王」,現在「王」已經被拿下了,眾人頓時群龍無首,亂成一鍋粥。在風蕭蕭的寒風中寸步難行的一干人等,驀然回首間,發現一直在自己身後默默支持著自己的眾兄弟們,已經一個都不剩地鑽入林中都不見了。

餘下眾人當然也是一百個想走,可惜沒有人能堅持到挪出風蕭蕭「流風回雪」的範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後,熱鬧一時的懸崖樹林邊,忽然間一片冷清。

一邊,是一票倒在地上寸步難移的江湖頂級高手。

這一邊,是得到系統認可的江湖第一高手風蕭蕭。

再一邊,是有史以來玩家見過的實力最強橫的NPC--令狐沖。

山風吹過,幾片樹葉從林中飄落到眾人當中。

眾人都是用仰視神的一樣的目光膜拜著令狐沖。而令狐沖的表情,已經回到了初時的落寞,緩緩地走回到亭子當中,迎風而立。

NPC突然從任務中的狀態回復到原狀,這似乎就意味著:任務完成了。看敵人全部被殺跑,很難有人想像這任務會是失敗了。一時間,眾人都是一副飢渴的表情,一會望望令狐沖,一會又瞅瞅風蕭蕭。大難不死的慶幸,在這一刻都被沖淡了。

風蕭蕭看任務結束後令狐沖便自顧自去了,照常理應當是主動給予任務獎勵才對啊,心下也是拿不定主意。

此時看到眾人望向自己,不光有飢餓,更有期待和鼓勵。風蕭蕭終於鼓足勇氣,走向亭中的令狐沖。

既然令狐沖可以直接說出「沒有達到任務要求人數」的話語,風蕭蕭索性也就開門見山地道:「這個任務沒有獎勵的嗎?」

令狐沖居然答道:「當然有。」

風蕭蕭一陣激動,其他人有的面色蒼白,有的面色紅潤,顯然血液都很是沸騰,只是流轉的方向不一而已。

風蕭蕭問道:「是什麼?」心中的期待,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令狐沖卻是伸手一指道:「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風蕭蕭順令狐沖的手指望去,看到的是自己的手,更確切的說,是自己手裡的那個酒葫蘆。

風蕭蕭一愣。

這一葫蘆酒頗有些份量,喝一口就可以恢復全身內力,不知要抵多少顆「玉露丸」了,完全可以用價值連若干城來形容。但這畢竟和自己預期的目標差別太大,風蕭蕭一直想到的,就算不是「孤獨九劍」,也好賴是個心法、技能什麼的,這藥物,不到關鍵時刻,大家總覺得是無足輕重的。

兩人的對話,動作,其他人當然也聽在耳中,看在眼裡。得悉任務獎勵居然不過是那一個葫蘆後,俱是大跌眼鏡。他們尚不知道這葫蘆裡的酒有多少神奇,就算知道,心思也會和風蕭蕭一般無二。此時多出來的,卻是些許慶幸,為風蕭蕭沒得到「獨孤九劍」,讓自己有了一線希望的慶幸。

既然已經厚著臉皮主動開口索要獎勵,風蕭蕭索性打破沙鍋問到底,向令狐沖打聽「獨孤九劍」的事宜。

此番令狐沖既不開口說什麼挑戰,也不談什麼擊敗自己,只是微笑著什麼都不言語。

那表情,就好像你在茶樓向老闆要一碗餛飩麵,而在飯館要老闆給你一柄青鋒長劍時,老闆所浮現出來的表情。

這意味著,NPC對你的疑問或是要求,設定裡並沒有提供相應的答案。通俗些說便是,你所提到這件事,與這個NPC毫無瓜葛。

失望爬上了所有人的臉龐。果然這一切不過是驚風的陰謀。

也許是他偶然間在這裡發現了令狐沖的出現。當然首先也是想打「孤獨九劍」的主意。但一翻試探之後,知道了並無此任務存在,但令狐沖對於向他進攻的人是毫不客氣,而實力又是強大的可怕,因此把大家引來。一來令狐沖的出現可以顯示足夠的說服力,二來令狐沖的實力可以在關鍵時候被利用。

的確是個很陰險的計劃,可惜還是功虧一簣。NPC雖然傻頭傻腦,但它的不可預知性也是玩家所難以想像的。

眾人徹底對任務死心後,才開始慶幸今天的走運。傷勢都還在復原期間,而一劍沖天、飛雲、釋手洗三人因為強行運功加重了傷勢,此時離復原還遙遙無期。逍遙更是被風蕭蕭失手的一刀,流了最多的血。

風蕭蕭是唯一行動如常的,匆忙上前幫敷了傷口。

此時最初受傷的龍巖等人,已經可以勉強起身運動運動了,當下也是忙著收拾殘局,料理傷者。

風蕭蕭此時才有功夫發發消息,卻是發給柳若絮:「你怎麼樣?」

柳若絮答道:「沒事,不過我們被困到復活點了,出不去。」

風蕭蕭大驚失色,朝眾人疾呼道:「死去的人都困在復活點裡。」

飛雲等人臉露詫異之色,卻是由於風蕭蕭表現的太過驚慌失措。飛雲道:「為伴第二次掛回去時我就已經知道了,沒關係,他們雖然衝不出來,但在復活點裡也很安全。」

我從哪裡來從旁插話道:「若絮也很安全。」

眾人一通大笑,風蕭蕭面紅耳赤。

飛雲卻面帶憂色道:「大家還是快些有藥的吃藥吧!咱們的人被困復活點,他們的人可是可以隨便進去的。好在復活點距離這裡有些遠,才沒有這麼快殺回來。大家盡快恢復,令狐沖可不能幫我們第二次。」

眾人一聽,連忙停止了嬉笑,各自抓緊時間運功療傷回復。

風蕭蕭無所是事,四下閒逛。如果令狐沖不是NPC,真想上去和他攀談幾句,套套近乎。此時,他已經接受了任務獎勵是一葫蘆酒的事實,只是在惋惜自己之前喝得那兩口有些太大了。

風從林中穿過,樹葉蕭瑟。掩蓋了其間些許其他的聲音。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內變

風蕭蕭在人叢中徘徊,其間拉開酒葫蘆蓋不計其數次。瞅瞅,聞聞。

在接受了獎勵就是這一葫蘆酒的事實後,風蕭蕭慢慢地開始對它愛不釋手了。其他人注意著風蕭蕭的舉動,越來越覺得這個葫蘆肯定有不簡單之處。眾人努力搜尋記憶,想著哪個武俠小說裡記敘過什麼厲害的寶葫蘆。慢慢地,所有人的思維都定格在了《西遊記》。只有那裡是葫蘆滿地走,不小心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就是寶。不過,似乎不大可能掉到江湖之中。

眾人的傷勢都在穩步的復原當中,由於體質有強有弱,內功有深有淺,受傷有先有後,這恢復自然也是有了先後。這不大會的功夫,龍巖和弄花已經是鮮活地滿地亂走了。崖下魂也恢復以後迅速湊到風蕭蕭身旁打聽這葫蘆的奧妙。

除了釋手洗這邊的人其餘人至今仍不知此人就是以前的塵煙。只見這異常陌生的面孔居然和風蕭蕭如此熟絡,對風蕭蕭交友之廣泛不得不佩服。

飛雲此時也從狂熱的任務中恢復到他向來的冷靜,和眾人商議道:「咱們不少人還困在復活點了,鐵旗他們人多勢眾,咱們這些人力量還是有些單薄,不如先去收拾了傳送點那邊的,接應些大部隊過來。」

眾人點頭稱好。

飛雲又略一思考後,吩咐弄花和龍巖道:「你們二人先去復活點看看,如果沒什麼高手,你們就收拾了吧!」

兩人點頭,轉身離去。

飛雲笑道:「弄花一身護甲,龍巖的『洗玉劍』,如果沒有高手,對付『諸葛弩』足夠了。」

眾人正點頭,忽然兩聲急促地慘呼從樹林當中傳出來。眾人立時大驚,一起望向飛雲。飛雲臉色極白,喃喃道:「似乎是他倆的聲音,難道樹林裡還有埋伏?不可能啊,不會有什麼高手了。」

風蕭蕭正道:「我去看看。」

飛雲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是諸葛弩。」看他嘴上和眾人說話,眼神卻甚是空洞的模樣,眾人已知這必然是剛剛死去的兩人傳來的消息。

眾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漆黑一片的林中,風蕭蕭的腳下也有了些許猶豫。他知道,如果是完全設計好的「諸葛弩」的埋伏,即使是自己也不可能輕易閃過,就像揚州城裡的那次。

眾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林中忽然風聲大做。眾人臉色一變,就看到無數的弩箭從樹縫之間穿越而出,更有不少是從樹頂上射下,目標直指還在地上的眾人。

距離的確是有些遠,但這也意味著,如果你想接近他們身旁,要通過的距離也絕不會近。更何況地上眾人肯定是無力躲閃,遠近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風蕭蕭竄身上前,推出「流風回雪」,這種距離下到達身前的鐵箭,已經不用費太大力就吹到一邊去了。

崖下魂也想上來幫忙,風蕭蕭叫道:「這裡我先頂著,你去樹林裡收拾了他們。」

崖下魂正待衝出去,流月在後面喊道:「當心,肯定有高手。」

眾人望向他,流月指著樹頂上下來的弩箭道:「『諸葛弩』只可能是30級以下的玩家使用,30級以下的人,怎麼可能有能跳到那裡的輕功,肯定是有人幫忙,此人能帶著30級以下的玩家躍到這種高度,怎麼會不是高手。」

崖下魂為之一愣,已經邁出去的腳也開始猶豫。釋手洗道:「不要進去了,我們已經快恢復了,一會大家一起沖,有什麼高手也不怕。」

林中傳來一陣拍掌聲,一個聲音跟著傳出道:「流月兄好快的思維。釋手兄,你覺得你們還能等到恢復嗎?」

聲音頗為耳熟,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地傳出。話音落時,一個身影已經完全從樹林的陰暗裡暴露在眾人眼前。渾身上下金光閃耀,手中長劍碧若秋水,卻不是奪寶奇謀是誰。

風蕭蕭破口大罵:「靠,我就一直在想,今天似乎缺了點什麼,原來是少了你這個攪屎棍。」有心立刻一刀射暴了他的頭,但此時哪裡還有第三隻手,何況用了這片刻的「流風回雪」,內力已經不充裕,估計酒是得抿那麼一小口了。

崖下魂二話不說,揮劍衝向奪寶奇謀。

奪寶奇謀也毫不含糊,仗劍迎上。

「含流飛電」的劍光瞬間展開,將奪寶奇謀包裹。風蕭蕭大喜,心裡又領會了一層易容術的好處:裝個陌生人,大家都當你是菜鳥,扮豬吃老虎再合適不過了。

一聲「好」還不及喊出口,卻見崖下魂的劍光叢中一彎碧水跳出,跟著就聽一聲崖下魂一聲疾呼,已經倒飛出去。

奪寶奇謀拍拍「天龍軟金甲」,手一揚一顆藥丸塞入口中不屑道:「彫蟲小技。」

奪寶奇謀用高防禦死抗的最沒技術含量的打法,卻又一次佔得了上風。此時,他獰笑著,一步一步朝風蕭蕭走來。

風蕭蕭只恨自己沒有生個第三隻手。回頭看看眾人,心知自己又一次成為了最後一道希望,自己一死,眾人肯定也是性命不保。又扭頭去看了看那邊的令狐沖。令狐沖此時沒了酒,專心地賞著風景,哪裡還有相助之意。

當斷不斷,其後必亂。風蕭蕭一咬牙,正準備對眾人喊出「你們去死吧,我給你們保仇。」忽然一個淡淡地聲音傳來:「蕭老闆你去對付他,這裡有我。」

風蕭蕭回頭一瞅,我從哪裡來已經微笑著緩緩站了起來。風蕭蕭手中招式一停,我從哪裡來極具配合意識地一步竄上前來,手中「七巧扇」一翻便開,順手一揮,疾射而來的鐵箭便改了方向,順著他揮出的方向跌落在地。

風蕭蕭大喜,當即不再理會這邊,衝向奪寶奇謀的同時,一刀飛出,而酒葫蘆卻也已經拎到了嘴邊。

奪寶奇謀腳下一錯避開此刀,而身後居然有數個心急火燎地聲音叫道:「當心。」

風蕭蕭正詫異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關心起奪寶奇謀來,忽然察覺有異。這諸葛弩箭的風聲,怎麼會離自己如何之近?不及回頭,身後一陣劇痛,一股大力已經傳來,風蕭蕭身子向前撲飛出去。奪寶奇謀一聲冷笑,衝上前來,抬手一拳迎面打來,打得風蕭蕭鼻血長流,撲飛變成仰面橫飛,跌落在地。

眼冒金星的風蕭蕭努力抬頭一望,只見我從哪裡來手中「七巧扇」又是一引,弩箭分飛,直射眾人。眾人又有哪個有力氣閃避,一人一箭沒一個落空,但也沒有任何一箭是射到要害之處。只見我從哪裡來笑道:「我還真怕哪位經受不住這一下,就沖這硬朗的身子,各位果然是高手。」

地人眾人哪裡還有一個好臉色,尤其是釋手洗,臉色鐵青。全身的力氣,都被用在抬起一根手指上。但也只是指著我從哪裡來,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飛雲受的打擊顯然不如釋手洗如此這般的切膚之痛,還說得出來話,苦笑道:「想不到你也是……釋手兄,你組織的這次無間道的活動,實在是太失敗了。」

釋手洗一聲長歎,伸起的手指,也無力地落了下來。

弩箭此時也已經停下,奪寶奇謀走到我從哪裡來身邊,相視一笑。

風蕭蕭記得當初也是在華山之時,兩人顯示出了一付苦大仇深的模樣,當時自己就是為了護著閒樂和柳若絮,和奪寶奇謀有了過節。但此時兩人這一笑,哪裡像是有過過節的模樣,難道從當時起就已經是偽裝了嗎?

我從哪裡來忽然轉身朝樹上一招手。樹頭輕弱地一下晃動,一條人影徐徐飄落下來。速度並不快,但風蕭蕭這種輕功高手自然知道,這樣舉足若輕,有意控制速度的飄落,更見輕功的火候。

此人只是一襲布衣,樣貌也甚是普通,但眾人卻都認得。袖裡雲,武功雖然不是十分出眾,但他的輕功,絕對是江湖一等一的。風蕭蕭如果稱自己是第二,自然沒人敢稱是第一,但如果袖裡雲稱自己是第三,還是有相當多的人服氣的。

此時眾人又在盯著釋手洗,那意思已經不必明言了:你的無間道啊,到處都是內奸中的內奸。這加入金錢幫的袖裡雲,居然也被人家給策反了。

大家還不及說話,林子裡又鑽出一人,此人和袖裡雲對比鮮明,袖裡雲是樸素到了極至,而此人卻是華麗得一塌糊塗。就是首富聚寶盆也從不敢穿得這麼光鮮來招人非議。風蕭蕭卻是不認得此人,但自有人認得,飛雲瞅過一眼後道:「十三少,果然還有你。」

這次大家看釋手洗的心情都沒有了。到處埋伏臥底,結果到處出問題。釋手洗自己,此時臉色已經有些發黑,直瞪著兩人道:「怪不得都說今天有事。」

我從哪裡來笑道:「他們的確有事,你都看到了。」

釋手洗怒目轉向我從哪裡來,跟著一口吐沫吐了過去。我從哪裡來微笑不語,手一揮一揚,一股幾乎可以看得見的氣流,帶著這口吐沫,幫它轉了個方向,非常準確地飛回到釋手洗臉上。釋手洗差點沒背過氣去。

風蕭蕭看到這一手,再想到方纔他用「七巧扇」擋「諸葛弩」的功夫,突然醒悟,當時在京城幫奪寶奇謀攔下驚風的,就是他。

原來不是什麼太極,而是我從哪裡來的「借力打力」。至於易容,風蕭蕭自己苦笑了一下,我從哪裡來可是讓自己第一次見識易容術的人。那時起他都已經會了,他的易容術還低的了嗎?
第四百六十三章 驚魂不定

風依舊在肆意的吹著,眾人的心隨著風吹漸漸的涼了下來。

風蕭蕭一直是大家最後一線的希望,但突如其來的暗箭傷人,讓風蕭蕭也倒了下來。

他倒下,就意味著覆滅。

事發至今都保持著沉默的釋洗手,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你什麼時候跟他們串通一起的!話音苦澀。沒有人能否認,這一次傷害最大的肯定是釋洗手。

我從哪裡來微笑道:串通?你誤會了,我沒有何任何人串通。說著,他望向奪寶奇謀道:我們原本就是朋友。

釋手洗驚道:原來最開始你倆那深仇大恨的模樣,都是假裝的。

我從哪裡來笑到:不錯,我想我假裝的應該很成功。好像從來沒有人懷疑到我們倆的關係。一半的力量投身江湖爭鬥中混水摸魚,而真正的實力隱藏幕後等待時機。這道理,直到你的一劍東來勢力漸微時,你才明白一半,只明白包子有肉不擺到檯面上的道理。說實話,你能像出如此規模的無間道計畫大出我意料。可是你的想法太江湖了,你忘了這是網遊,你太過相信網遊裡人與人的關係。這可遠不如你以為的那麼可靠。

我從哪裡來得意洋洋,口若懸河。眾人卻終於明白:奪寶奇謀總是一附牆頭草,哪裡便宜往哪裡站,四處落井下石的模樣,並不是偶然。

飛雲突然沉聲道:你沒有何驚風合作,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諸葛弩?

方才弩箭的陣勢,根本不可能是三、五個能發出來的。

我從哪裡來再度大笑:幼稚,你也和釋洗手一樣幼稚。諸葛弩是要30級以下的人才能使用。天殺拿著這厲害的裝備全都是30級以下的人。當這些人過了30級,而我花個高價買諸葛弩時,你認為會有多少人不受誘惑,堅持把它交給驚風呢?

從人徹底無語了。從幾句話中他們也看到了我從哪裡來比他們可怕的地方,這人比他們更能洞悉別人的心思。

我從哪裡來環顧當場。看到蜷縮在地板的風蕭蕭,有些惋惜地道:只可惜了蕭老闆,我原本想也拉你入伙的。但是你這個人太過情緒化。我實在說摸不透,和你這樣的人共事太危險,說不定我哪天做事你看不順眼,怕是當場就要拂袖而去了。這也是江湖各大幫派一開始都是拉攏你,最終放棄改為只要求你不是敵人即可的原因。只可惜,能做到這一點的都太少,飛雲幫主一時衝動,飛龍山莊下達什麼格殺令,最後吃虧的是自己;驚風更是一開始便處在你的對立面。在你手上吃虧也不計其數;鐵騎,嘿,原本你可就是鐵騎盟的一員,放走了你已算失敗,但好在你在鐵騎盟還有關係頗為硬朗的朋友。他到也算沒浪費著個先天優勢。只可惜他現在選擇和驚風合作,不但不可能再拉住你,更是直接放走了逍遙這樣頂尖的高手。至於我這邊,不敢說太成功,總之應當不能說是失敗吧!你一定知道我是怎麼作的。我從哪裡來笑道。

風蕭蕭默然不語。

我從哪裡來緩緩道:柳若絮!

眾人又是一驚。這江湖到底是怎麼了,臥底是滿地走阿!

我從哪裡來欣賞了一下眾人吃驚的表情後,才道:大家可別誤會了,柳絮這小姑娘可不是我有意安排的。我只是注意到她兩人的關係,借他和蕭老闆走近了一些而已。

風蕭蕭適時開口替他補充道:而若絮是個毫無心機的人,如果你想從他口裡打聽一些我的消息,怕是簡單至極。而且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我從哪裡來笑到:蕭老闆所料不差。不過我也沒什麼可打聽的,因為我以料定你肯定不會是我的敵人,當你成為我的敵人地時候,就像現在,已經是一切竟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我從哪裡來說著,握了握拳,彷彿正在將一切握在手中。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眾人想我從哪裡來從開始計畫到現在終於露出面目,時間之長真是伏線千里。我從哪裡來心計之深可見一斑。再想到眼下眾人的下場,大家都是不寒而慄。

我從哪裡來卻覺得自己話以太多,是時候將一切做個了斷了,他一步一步緩緩向前。

他的身前,是釋洗手,是眼下眾人眼裡最失敗的一個江湖領袖。

突然一陣風聲,眾高手都有察覺,一側頭,只見剛才被奪寶奇謀擊倒的涯下魂突然飛身而起,手中長劍飛舞,撲向了我從哪裡來。

劍光依舊是那麼奪目,但也掩飾不住其間地絲絲顫抖。涯下魂到底是受了傷,這傾盡全力的一擊使的頗為勉強。

我從哪裡來掛著一絲冷笑道:你既然主動找死,我也不介意讓你第一個去。

突然一矮身,身子已竄到劍光之中,劍光就在這一瞬間消失,我從哪裡來的右手卻已經拖在了涯下魂的手肘。只聽我從哪裡來喝道:去吧!順勢一拋,涯下魂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眾人忽然又再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我從哪裡來的武功了。此人遠離是非,眾高手沒有哪個沒在這些糾紛中掛過,只有我從哪裡來,從來沒聽過他的死訊。此人的武功,肯定已經到了可怕的程度。

涯下魂去勢不急,但毫無疑問的將飛出懸堐。眾人閉上了眼睛。但也沒有多少想要同情,畢竟自己也即將走上同樣的道路。

我從哪裡來也直盯著飛出的涯下魂,細細欣賞他的傑作。忽見寒光一閃,一道細現直擊涯下魂,涯下魂瞬間被白光所圍。誰都知道這是什麼信號,毫無疑問,涯下魂雖然掛了,但卻算是得救了。

所有人都詫異地轉過頭。閉著眼睛的聽到這聲異響也睜開了雙眼。

風蕭蕭,此時已經站起來。站在剛才那一瞬間被人遺忘的角落,只是身型還有些顫抖。

我從哪裡來直盯著他。風蕭蕭的兩個鼻孔、嘴角都掛著血流過的痕跡,但不恐怖,只是讓人覺得滑稽。

我從哪裡來定了定神道:想不到蕭老闆還可以站起來,真是頑強。

風蕭蕭微笑,左手的葫蘆拎起,往嘴裡一灌。剛扔出飛刀的右手此時收回,順帶在嘴上一抹,以酒當水,拭去了血跡,接著往頭髮上一抹,頓時精神抖擻,大叫:好酒!

我從哪裡來微微有些變色。原來這葫蘆中尚有酒。這是令狐沖給風蕭蕭的任務獎勵,人人都看的清楚。難道這獎勵的東西,不是這葫蘆,而是葫蘆中的酒?能當做獎勵的東西,肯定就是和藥物一樣了。

我從哪裡來反應也頗快,瞬間回憶起剛才。

人都說風蕭蕭發一次超音速飛到後,內力就會用盡。但在之前飛了驚風一刀後,驚風未亡。之後令狐沖出手,而風蕭蕭收拾驚風的那一刀,仍是超音速飛刀。這兩刀之間....風蕭蕭的確是喝了口令狐沖遞過來的酒。

想至此,我從哪裡來臉色已是大變。難道這酒是可以瞬間療傷並補充內力的頂級藥酒!

風蕭蕭很合時宜的在此時伸手入懷,放下了暴雨,取出了疾風無影。

我從哪裡來不由退了一步,心念一動,匆忙的向那邊的袖裡雲使了個眼色。

袖裡雲心神領會,腳下一錯,一騎輕塵落於足後,竟輕飄飄地繞向風蕭蕭的背後。地上眾人雖然受傷,眼睛卻未瞎,大呼小叫地提醒風蕭蕭。

風蕭蕭笑容不減,迅速轉身的同時放手就是一刀。

一聲慘乎。

而風蕭蕭已經是怡然自得的對我從哪裡來到:哪裡兄似乎是不相信我。說著,又灌了一口酒下肚。

我從哪裡來是時哪裡還有懷疑,大較一聲撤後,只見他跑著S型路線瞬間莫入林中,奪寶奇謀和十三少也是不甘落後,緊隨其後。

劍無痕卻在此時大叫:快出刀,不要讓他們跑了,殺一個算一個。

即將進入林子的奪寶奇謀和十三少的腳步忽然一頓,風蕭蕭心中一涼,啾向劍無痕的眼光那叫一個淒苦,劍無痕望著他,張了嘴卻沒吐出半個字來。

一口鮮血從風蕭蕭嘴裡噴出,身子一軟便即倒下,嘴裡還嘟囔了一句:智商,注意你的智商!

眾人大驚之下,我從哪裡來已經從林子里回來,大笑到:無痕兄真是夠義氣,這次要多謝你的幫忙了。

所有人盯著劍無痕的眼光都是無比的熱辣,臥底思想此刻以深入人心,大家都在懷疑此人會不會是我從哪裡來安排在一劍衝天身邊的臥底,所以故意來這麼一嗓子。

劍無痕就像是在接受凌遲的酷刑一般,想要解釋卻也無從說起。

我從哪裡來現在是昔時如金,快步走回。走到倒在地下的風蕭蕭身前。

用腳尖碰了幾下,風蕭蕭雖然瞪大了雙眼,卻已經無力再動了。

我從哪裡來大笑。俯下身去,起來時風蕭蕭已經被他拎在手上,微笑道:蕭老闆果然是花樣百出,我就先收拾了你吧!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四章 還是驚魂不定

眾目睽睽之下,風蕭蕭毫無抵抗之力,被我從哪裡來拎向了懸崖邊。一切又變得那麼安靜,風蕭蕭悲哀地望了一眼地上的朋友們:逍遙、流月、一劍沖天、劍無痕。還有那些平日裡說不上,但在眼下可以說是夥伴的人。

奇怪的是,風蕭蕭從一劍沖天的眼裡,居然看不到一絲悲傷。他依然是平日那胸有成竹到自大程度的表情。臨死還要給自己一個疑問,風蕭蕭正歎息間,忽聽得劍無痕開口大叫道:「還不出手,你還在等什麼!」

眾人的心神又是一蕩。對於地上眾人來說,此時的每一個意外插曲都是一次轉機,而對於我從哪裡來他們來說,每一個插曲,都意味著麻煩。

我從哪裡來匆忙四下打量,卻沒有看到有什麼人現身,地上眾人也還是一動不動,笑了笑道:「又來故弄玄虛,你們……」

話音未落,卻看到一劍沖天緩緩地站起身。雖然衣服上已經沾滿了血跡、塵土,但當他站直時,依然是精神抖擻,絲毫不見受傷的模樣。手臂一伸,「七絕旋風劍」指向我從哪裡來,喝道:「放下他。」

我從哪裡來看到是一劍沖天臉色微變,但想起剛才風蕭蕭也是這般裝模作樣,其實兩招後自己就已經萎了,心下稍安。此時距離懸崖邊已不遠,不過我從哪裡來的力量是不足以一擲就將風蕭蕭扔出懸崖。之前能一下托飛崖下魂,主要還是借了崖下魂那一衝之勢,借力打力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當下腳下不停,繼續朝前走去。

一劍沖天手臂一抖,寒光疾閃,一瞬間六劍齊飛已向我從哪裡來刺出。如果只是一柄劍,我從哪裡來手中的風蕭蕭倒是不錯的盾牌,但一劍沖天六劍從六個方向襲來,拿著一個人如何能夠靈活的一次擋下六柄劍。匆忙將風蕭蕭扔回地上,胳膊一抖,「七巧扇」已從袖中滑落掌心。這手漂亮活就像是那些劍客們玩得劍花一樣,我從哪裡來在夢中都能玩得熟練無比了。

迎風一甩「七巧扇」已經打開,身子飛速的原地旋轉,「七巧扇」跟著扇出。雖只扇住三柄劍,但這三柄劍立刻改變方向,撞向另外三柄,六柄劍齊齊落下,攻勢已在這一瞬間化解。

這三劍悉數刺到扇子之上。但無論是扇骨還是扇面,竟然都穿之不透。不過更讓一劍沖天驚訝的,還是我從哪裡來出手的速度。雖然只是擊中了三柄,但這三柄劍可是同時到達,能瞬間擋住三劍,就已經值得驚訝。

一劍沖天沉聲道:「好久沒和你交手了,果然是好功夫。」說著又回身道:「你把東西交給我,實在是太明智了。」

我從哪裡來和眾人一起順著一劍沖天回頭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劍無痕一臉的無奈。他們說的是什麼東西?眾人都是不解。但逍遙心下卻有一點明白。剛才一劍沖天的傷勢,如果不是作偽,那麼他突然變得生龍活虎,只可能是之前一劍沖天吃過一次的那種瞬間療傷的丹藥。再結合方纔那句話,大概這種丹藥一劍沖天和劍無痕一人有一個,而現在劍無痕把他那顆交給了一劍沖天。

只是他居然堅持到現在才用,逍遙正覺不滿,已聽得那邊風蕭蕭微弱的聲音傳來:「你他媽的,能打為什麼不早點出手。」

接過口果然是劍無痕:「還好我忍到現在了,不然和你一樣被這王八蛋偷襲,咱們現在已經徹底沒戲了。」

一劍沖天鄙夷地道:「守財奴,還裝得自己很有遠見似的。」

劍無痕居然很是嚴肅地道:「別廢話了,好好打吧你,別浪費了。」

除了逍遙,其他人都是聽得一頭霧水。

我從哪裡來等人又豈會不知眼下局勢的微妙。對方只要有一人沒被打倒,自己就會受到拚死的抵抗,偏偏對方每一人都是頂級高手,手頭硬朗不說,身上法寶也是層出不窮。結果打了一個又一個。之前的鐵旗不就是嗎!明明已經打敗了一劍沖天,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他死在了一劍沖天的手上。

我從哪裡來一聲令下,忽然林間樹上箭弦響動,諸葛弩箭漫天而來。而一劍沖天身後的眾高手們都是身受重傷,我從哪裡來的目的是把他們全扔下懸崖,此刻反而擔心一箭射死了他們,這些弩箭全是朝著一劍沖天身上招呼。

一劍沖天不退反進,手中長劍一揮,六劍飛回掛在劍尖。手腕略抖,就見掛在劍尖的六柄劍像門簾一樣東搖西光,弩箭沒有一個能穿透過去的。

一劍沖天衝前幾步,一邊阻擋弩箭,一邊刺向我從哪裡來。我從哪裡來一邊閃避一邊叫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動手。」

奪寶奇謀和十三少如夢初醒,匆忙向人群那邊衝去。

卻聽得地上傳來一聲慘叫,黃塵滾滾自一劍沖天腳下捲出朝眾人撲面而來。

眾人大驚,卻是無力躲避。掀起的黃土將眾人全部包裹在內,咳嗽聲此起彼伏。裡面傳出一個微弱地聲音:「我靠,你想踢死啊我!」卻是一劍沖天一腳把風蕭蕭給踢回了人群。

弩箭讓一劍沖天無法分心阻擋奪寶奇謀和十三少。眼看兩人已經靠近,一劍沖天心下一橫,不再阻擋弩箭,反而向後一躍退回人群當中。

我從哪裡來慌忙一招手,弩箭立刻停下。只見他臉色發綠道:「卑鄙!」

一劍沖天哈哈大笑。眾人都是嚇個半死,心下已經罵遍了一劍沖天的祖宗十八代。

一劍沖天沒有理會眾人的怨念,還很是得意地瞅了眾人一眼,心裡琢磨著一會再不行就把劍架他們脖子上,沒準也能威脅住我從哪裡來。想著回頭一數,正巧是六人,大喜。心道這莫非是天意。

眾人迎上方才一劍沖天的目光時,忽然有了一種被出賣的感覺,心下正自惶惶。劍無痕又在大叫:「來了來了,你還等什麼呢!」

一劍沖天回過神,手中六劍再度飛出,卻是分擊三處,三劍擊向我從哪裡來,兩劍擊向十三少,最後一劍攻向奪寶奇謀。

我從哪裡來依然是手中扇子一揮,三劍悉數攔下。

奪寶奇謀誰都知道他的「天龍軟金甲」防禦驚人,因此這一劍是直朝他腦袋來的。奪寶奇謀腳下一錯,卻也輕鬆避過。

十三少這邊,只見他腳下一錯一扭。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似乎同時看到了兩條人影。雙手翻飛,兩柄劍竟然被他兩手各抓一柄。十三少得意地道:「蕭老闆,我這『分光錯影』比起你的『捕風捉影』來說怎麼樣。」

風蕭蕭身上沒力氣,嘴卻不準備閒著,正準備討些嘴上便宜,忽聽得我從哪裡來大叫:「當心!」

話音未落,十三少左手抓著的劍忽然輕微一顫,劍尖寒光一閃。十三少雙眼圓瞪,剛說話的嘴都沒來及閉上,左胸已被刺穿。卻是「七絕旋風劍」的劍中之劍。

劍中劍「嗖」一下又已縮回,一道血箭自十三少的左胸口射出,漫天飛舞的都是血珠。

十三少臉色蒼白,無力的倒下,瞬間已然消失。左胸心臟處,卻也是要害位置。

一劍沖天略一振臂劍已飛回,冷笑道:「你的『分光錯影』我還不知道嗎!白癡!」

風蕭蕭心頭一陣寒意,想起自己曾經勤練「捕風捉影」。雖然不是想真和一劍沖天為敵,但也是為了能一下捉住他的七柄劍讓他震撼一下。此刻看來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和他對上,那就是十三少這麼個結局,讓自己反過來被一劍沖天震撼。

我從哪裡來共四名高手,這一轉眼已經被收拾了兩人。雖然剩下的兩人更強,但一劍沖天就算擊不倒他倆,要擋住他倆個一時片刻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從哪裡來眼看自己的計劃已經不能實現了。再拖延下去,再恢復個一個兩個的自己反而要倒霉了。於是當機立斷,喝令埋伏的諸葛弩手:「射,全部射殺。」

諸葛弩又一次響起,這次已經無所顧及,鋪天蓋地直飛下來,場上眾人全部被籠罩其中。一劍沖天用「七絕旋風劍」來護,卻也擋不下這麼大的面積。此時正在他身邊幾位當然是倖免於難,而遠在他防守範圍以外的,卻怎麼也救援不及了。

劍無痕和飛雲,被弩箭送去了復活點。

劍無痕臨去前很不甘心地說了句:「你他媽的,先護住自己人啊!」

我從哪裡來看一劍沖天此時已經騰不出手來,覺得有機可乘。大呼奪寶奇謀上前。

兩人欺近身前,一劍沖天心急如焚。但這弩箭始終不停,在這樣下去,自己也只能放手讓大家被弩箭射殺了,也好過墜崖而死。

奪寶奇謀自左邊衝上,最靠邊他的,是風蕭蕭。

我從哪裡來從右邊靠邊,卻是盯著了釋手洗。

風蕭蕭心裡只有比一劍沖天更著急,此時內力倒是充溢,但渾身上下就是提不起勁。哪怕只能抬一隻胳膊,讓自己出一招也好啊!超音速飛刀,不管是誰,絕對都只有死路一條。

風蕭蕭額頭滲出了冷汗,混亂當中,他清晰地聽到奪寶奇謀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接近。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五章 墜崖


風蕭蕭心中怦怦直跳,眼看著一劍沖天已經騰不出手來顧及我從哪裡來和奪寶奇謀。心如死灰,只盼著自己能死在箭下,而不是被奪寶奇謀扔出懸崖。

一劍沖天計議已定,此時劍上故意一漏,幾枝弩箭直朝風蕭蕭射來,風蕭蕭居然覺得喜悅,閉上了眼睛。哪知奪寶奇謀竟料到此,早已搶步上前,攔到了風蕭蕭身前。弩箭射到奪寶奇謀身上,只是「叮」一聲便即彈開。

一劍沖天回頭一揪,大呼不妙,風蕭蕭已經被獰笑著的奪寶奇謀拎在手上。一劍沖天當機立斷:就是犧牲所有人,也絕不能讓任何一人掉下懸崖。正待指揮飛劍朝奪寶奇謀那邊追去,忽然一道狹長的白光一閃,貼著地面直飛過去。

白光一閃即逝,實在是因為距離太近。而目標人物奪寶奇謀更是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與白光相撞,居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天龍軟金甲」防禦雖強,這一下的力道卻也承受不了,人早就飛了出去。手裡的風蕭蕭更是拿捏不住,甩回了地上。風蕭蕭心急如焚,再這麼玩兩下,自己沒被誰劈死也要被摔死了。

這一變故讓人大為意外。不過這道白光大家也並不陌生,釋手洗此時半蹲在地,手中「白生劍」撐在地上,身前又是一灘鮮血。

看到釋手洗一臉的蒼白,風蕭蕭甚覺感動。非常想知恩圖報立刻一刀幫他解決了逼近的我從哪裡來,可是身子已如散了架一般,哪裡還有力道。

哪知釋手洗略一喘息,撐地的「白生劍」突然生出吞吐不定的白芒。手臂一振,白芒突盛,瞬間就是一道劍氣,直指近在咫尺的我從哪裡來。

這一下卻是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風蕭蕭心中直泛迷糊,盯著釋手洗身前那灘鮮血,努力回憶是不是哪位老大之前就事先吐在那的。否則沒理由如此重傷下還能連出兩劍,更是一劍強如一劍。

一劍沖天看釋手洗如此威猛,頓時放下心來,心道大概釋手洗也有類似自己和劍無痕那樣的藥丸。

我從哪裡來沒有「天龍軟金甲」,是絕對經受不住這樣一下的。但誰也沒料到,如此距離下他竟然還能抵擋。手中「七巧扇」在刻不容緩之間已經展開,一擋一帶,劍氣順著扇面擦身而去。地面上一道狹窄的裂縫,明顯地在我從哪裡來身前一道轉折,直衝崖邊。

眾人目瞪口呆,對我從哪裡來出手之快再度有了深刻認識,更讓人驚奇的是他的「借力打力」居然能有如此威力。

我從哪裡來給眾人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但自己也並不好受。這一劍的威力,實已達到了他「借力打力」所能承受的最大範圍,擋下這一劍的右手此時尤自在發抖,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靜。

釋手洗沒有給他平靜的機會,腳下一頓,身子已然拔起,這次不再是出劍氣,而是直接挺著手裡的「白生劍」刺上。

我從哪裡來雖然有些走神,但釋手洗這一劍實在沒什麼高明之處,只用一半的注意力便已足夠。順手一揮擋下。釋手洗中長劍卻順勢一橫,跟著便朝我從哪裡來咽喉切去。

劍法以刺為主,如此連人帶劍揉身而上,距離之近已像是匕首之類兵器的招數了。我從哪裡來眉頭一皺,手腕略一翻,「七巧扇」已攔在喉前,「叮」一聲劍扇相撞,我從哪裡來手腕向旁一抖,釋手洗這一劍已不由自主地向旁滑去。

眾人正看不懂釋手洗這兩下時,忽然我從哪裡來臉色突變道:「天山擒雲手。」

釋手洗一笑道:「你還沒忘我的這門武功,可惜你記得有些遲了。」

說話間,釋手洗嘴角又溢出鮮血。腳下卻一蹬,兩人一起飄了出去,飄出的方向,正是懸崖。

眾人此時已看清,釋手洗的左手,正拿在我從哪裡來的腰間。

外人看來自然不知這一抓有何古怪,我從哪裡來卻是明白得很。被釋手洗這一抓,現在自己右半個身子是一點力道都沒有。

左手重重一掌朝釋手洗背上拍去,釋手洗右手略一抬,手中「白生劍」就已揚起攔在我從哪裡來手前。我從哪裡來又匆忙變換了幾次手法,但釋手洗只守不攻,只是把劍伸到他的手前,等著他手自己拍上來一般。

如此糾纏了幾回合,兩人竟已來到了懸崖邊上。

我從哪裡來心中雖急,卻不如何慌張。心裡明白釋手洗要幹什麼,暗躊等他一用力,自己「借力打力」順勢將他甩下即可。剛剛打好算盤,忽覺釋手洗拿在腰間的左手力道一鬆,人也搖搖晃晃地彷彿要倒下一般,心中大喜。

他和釋手洗頗為熟悉,知道釋手洗這「天山擒雲手」在拿住敵人之後需不停地灌注內力,方能控制住對手。待一放開,對方立刻回復如常,一點傷勢都沒有。初時,釋手洗這一抓最多就讓人一支胳膊酸軟無力,而且這不停地灌注內力消耗極大,說不定拿住敵人不及打倒對方自己就先耗光內力了,所以大家都覺得這招有些雞肋。久而久之已經沒人放在心上了,此刻釋手洗一經使出,自己居然半身無力,可見此招他還是沒有放棄,下過苦功。

但現在一看,釋手洗這招威力的確增強了許多,但對內力的需求顯然也更大了,如此短短數秒之間,他的內力就已經耗盡。
我從哪裡來身子一振,釋手洗的左手無邊的從他腰間滑落。此番已不需等釋手洗出手了,我從哪裡來正待順手把釋手洗甩下懸崖,忽然釋手洗臉上一抽,嘴猛得一張,一口鮮血噴出。

兩人面朝而立,這一下突出其來,又不是什麼武功招式,我從哪裡來一愣神,已被噴了個紅頭蓋面。

雖沒受什麼傷,但甚是狼狽。我從哪裡來大怒,卻見釋手洗左手一探,已向自己擊來。

心中奇怪釋手洗居然還有內力,卻還是大叫一聲「來得好」,伸手迎上,使出他的「借力打力」,卻是要乘這一招順勢把釋手洗甩下。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釋手洗被我從哪裡來這麼一搭一拉,竟已自己衝出懸崖,此時身子已經飄浮在外了。

風蕭蕭掙扎著想補給他一刀,卻實在是無能為力,直急得眼冒金星。

凌空的釋手洗忽然一聲大喝,伸著的左手暴長數寸,一下已經扣到了我從哪裡來的手腕,我從哪裡來一陣慌亂,這一下豈不是把自己也給帶下去了。連忙又使出「借力打力」,順勢要將釋手洗拉回。察覺到釋手洗去勢已被化解,心下稍安。

但釋手洗持劍的右手卻在此時猛力一揮,一道白光襲出。可惜這一下準頭大失,根本沒有劈到我從如裡來,從他右邊擦身而過。而釋手洗這一下用力太猛,「白生劍」竟然脫手而飛。

劍氣直切地面,一閃即逝,但眾人看得清楚,這一劍,居然是走了一道弧線。一道剛剛好把我從哪裡來腳下方圓兩米繞在其中的弧線。

流月一聲大叫:「不好。」

一劍沖天也是一聲大吼:「我靠。」手臂一振,顧不得身後之人,一支長劍飛出,卻是刺向釋手洗。

但一劍沖天的飛劍哪裡比得風蕭蕭的飛刀迅捷,何況風蕭蕭幾次救得的出崖之人都是在空中還有個平飛的時間。而此刻,這道劍氣過後,我從哪裡在已覺得腳下忽然一沉。心中一涼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大驚失色,腳下猛力一蹬想要躍離。

不想這一蹬卻是一個空,這須臾的功夫腳下的岩石泥土已經滑離。我從哪裡來身子已經凌空,雙腳卻又無處借力。惶惶間接觸到釋手洗的目光,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笑意,我從哪裡來忽然聲嘶力竭地狂呼:「你這個王八蛋,你是故意的……」

我從哪裡來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起沉沒,而他的手,卻還和釋手洗緊緊抓在一起。釋手洗早已沒了力氣,更被我從哪裡來撕住,自然已無脫身的機會。

轉瞬的功夫,已經沒了兩人的身影,一劍沖天的飛劍面對一片空蕩,茫然地又飛回他手中。一劍沖天長長了歎了口氣。

這一切只發生在轉瞬之間,被釋手洗劍氣擊飛的奪寶奇謀,此刻甚至在爬起來後剛剛衝出幾步,就看到我從哪裡來和釋手洗一起墜入懸崖。

「諸葛弩」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射手們既然能看到他們目標的眾人,當然也不難看到兩個大活人從崖邊消失。

萬籟俱靜。

忽然間,山崖之邊就變得特別安靜。連風的聲音似乎都聽不到了。

「叮」一聲響,眾人遁聲望去。

釋手洗的「白生劍」,從天空落下,牢牢地插入地縫--他的劍氣所切出的地縫。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雖然有人墜崖眾人早有心理準備,甚至自己也想著把某人打下懸崖,但當真有人在自己眼前墜下懸崖時,心裡卻又是說不出的滋味。

忽然,風蕭蕭的消息提示響了起來。輕輕的數聲輕響,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輕響。

風蕭蕭打開消息,眼睛瞬間一亮,卻又立刻暗淡下去。

釋手洗:白生劍替我交給崖下魂。蕭兄,多保重!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六章 四人


風蕭蕭四下打量。

先前一派熱鬧的崖邊,此時只剩下寥寥數人。

一劍沖天、流月、逍遙、奪寶奇謀,都是各懷心事。林中的諸葛弩手們,也沉寂了很久。

又是數聲輕響,風蕭蕭一個激靈,是他的消息提示。

怎麼回事,難道釋手洗未死?比如掛在了懸崖中的某棵樹上,這豈不是很尋常的情節?

匆忙打開消息,看到的卻是崖下魂:「釋手洗怎麼了?」

風蕭蕭無言以對,釋手洗肯定也是在臨去前給崖下魂發了最後一條消息。打開好友欄一看,釋手洗的名字已是一片灰暗。相隔不遠的我從哪裡來也是一般無二。風蕭蕭試著向釋手洗髮出了一條消息,得到的回復是「查無此人」。和之前塵煙那次的遭遇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或許在千里之外,或許就在自己身旁,一定有一人,靜坐在電腦之前。他會怎樣呢?是淚流滿面,還是一聲歎息。風蕭蕭自己先長歎了口氣,關閉了好友欄,關閉了崖下魂的消息。

身邊忽然有些異動,一回頭,看到奪寶奇謀突然朝樹林中衝去。他總算還沒忘記,此刻只他一人,形勢對他來講已經不見得多麼有利了。

而四人中唯一可以活動的一劍沖天,此時居然像個木頭一樣動也不動。既沒有出劍,也沒有縱身去攔截。風蕭蕭氣極大吼:「幹什麼呢,收拾他!」

一劍沖天這才回過神來,奪寶奇謀此時已從他身邊掠過。一劍沖天振臂一揮六劍飛出,兩劍繞前包抄,兩劍從兩側夾攻,還有兩劍從後面追擊。

但奪寶奇謀前衝的步伐沒有絲毫的猶豫。六劍齊至時,忽然左手向腰間一探,一條細長的軟劍毒蛇般彈出,卻是很久沒見他用過的「蛇影穿杯」。

兩劍齊出,兩聲輕響,面前的兩劍已被擋開。腳下忽然一頓一錯,兩側夾擊而至的飛劍擦著身前掠過。而身後追來的兩劍,他卻是不閃不讓。兩劍刺身聲音很是沉悶,奪寶奇謀的身子一下子向前撲去。

但所有人都清楚,奪寶奇謀身穿變態的「天龍軟金甲」,這兩劍不可能把他怎麼樣。撞飛是有可能,不過他也正好借這撞飛之勢逃之夭夭。

一劍沖天一揮手,六劍收回,悻悻地道:「這傢伙真無恥。」

風蕭蕭吐了口血,一劍沖天說別人無恥,這才是天下最無恥的一件事。

四人此時互相打量,即使一劍沖天現在行動如常,卻也掩飾不了他渾身上下的狼狽。今天一戰,最終能保住完全無事的,居然只剩下眼前這四人。

樹林中忽然有了動靜,剛剛鬆下一口氣的一劍沖天猛然回身,手裡的劍又被牢牢攥住。聲音不斷地傳來,卻是漸去漸遠,終於沒了聲音。一劍沖天再次放鬆,想來是奪寶奇謀的諸葛弩手們撤離了。

一劍沖天回過頭來笑笑道:「你們怎麼樣?」

流月掃了其他兩人一眼後道:「我快好了。」

風蕭蕭道:「我還得一會。」

逍遙道:「我快要死了,如果再沒有人幫我脖子上的這個傷口敷一下藥的話。」被風蕭蕭一刀劃過的傷口,雖非重傷,但血流不止。逍遙受傷本已虛弱,這血流不停,立時覺得生命也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這個任務當然是交給一劍沖天了,匆忙上前給逍遙敷上金創藥,一邊問道:「自己怎麼不敷?」

逍遙長出一口氣道:「藥也總有用完的時候啊!」

說話間,流月已經緩緩支撐著站起身來,左動右動活動著筋骨。幾人忽然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流月一愣道:「你們看什麼。」

逍遙道:「那個,你活動歸活動,不要做廣播體操,那玩藝比較觸動我們的神經。」

風蕭蕭道:「是啊是啊!」

一劍沖天也嘟囔:「我耳朵邊都響起來音樂了。」

風蕭蕭瞪著他道:「大叔,你幾歲了,這玩藝和你有關嗎!」

一劍沖天不滿地道:「我不過虛長你們幾歲,再說我也是有過去的嘛!」

風蕭蕭鄙夷地道:「你認識這是第幾套嗎?」

逍遙道:「他剛才提到音樂。他這麼熟悉,我敢肯定,他是體育老師。」

風蕭蕭瞇著眼道:「老師正是我們這個年齡階段最厭惡的生物。」

那邊流月玩命地點頭。

一劍沖天連忙對天詛咒自己如果是老師就不得好死。

一提至此,剛剛有些輕鬆的氛圍,瞬間就又沉悶起來。四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逍遙的目光投到了釋手洗和我從哪裡來消失的那個缺口,一劍沖天擦拭著他的「七絕旋風劍」,滿目的滄桑,流月繼續不動聲色地活動著筋骨。

片刻後,風蕭蕭仍不能平靜,只覺得心煩意亂,對著流月宣洩自己的鬱悶,一揮手道:「滾一邊做操去。」說著他也緩緩站起了身。

流月居然很是聽話,忽然就收了手腳朝一邊溜去。一邊跑一邊道:「釋手洗的『白生劍』掉在這裡了。」

正待伸手去拔,忽然一道寒光直射身前。

經過長時間的惡鬥,流月的神經一直保持在高度緊張不及放鬆,此時一個閃身滑開,順勢著抽出「圓月彎刀」,對著寒光閃來的方向沉聲道:「有敵人。」卻只看到風蕭蕭伸出的一隻右手。

側頭一瞅,寒光沉寂的地方,是風蕭蕭的「疾風無影」。流月惱怒道:「你幹什麼!」

風蕭蕭不答,幾步走過,一手拾起「疾風無影」,另一手拔出了「白生劍」,端詳片刻後道:「果然是好劍。」

三人都傻眼了,流月愣道:「你和我搶劍啊?」

風蕭蕭歎息道:「受人所拖,忠人之事啊!釋手洗臨去前,交待我這劍交給崖下魂。」

一提起釋手洗,自然而然一股悲涼的感覺湧上各人心頭。流月插刀還鞘道:「那你直說就是了嘛,我難道還會不給你。」

風蕭蕭點頭道:「以你的無恥,很有可能。」

流月怒道:「我有那麼無恥嗎!」

風蕭蕭道:「就因為你還不是太無恥,所以這一刀射得是你身子前面的空地;如果換了是他,那就直接往人身上紮了。」風蕭蕭手中所指之「他」,正是一劍沖天。

一劍沖天眉毛一揚,下意識按住了劍柄。但一想此刻眾人都是心情激盪,這動手雖是打鬧,卻難免有失輕重。當下強自克制住,問逍遙道:「你怎麼樣了?」

逍遙道:「快好了。」言罷又問風蕭蕭道:「為什麼『白生劍』釋手洗要交給崖下魂?崖下魂是什麼人?」

風蕭蕭還在故弄玄虛:「你看到崖下魂自然就明白了。」

那邊流月卻已經搶答:「因為崖下魂就是塵煙,就是那個釋手洗身邊那個快劍手。」

逍遙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他的劍法有些眼熟,怎麼沒聽你說過?」卻是問向風蕭蕭。

風蕭蕭道:「你沒問過嘛!」

逍遙忽然又道:「不對啊!塵煙是已經死過一次的,新生的崖下魂怎麼會和以前一樣的劍法!」

風蕭蕭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快點療傷吧!就等你了!」

逍遙連忙定下心神,運功療傷。

風蕭蕭問流月:「復活點那邊怎麼樣?過去了那麼多人,沒見一個回來的,是不是又打起來了?」

流月點頭道:「飛雲發來消息說,鐵旗放話了,要死守復活點,至少要到輪白為止。」

風蕭蕭疑惑:「輪白?」

逍遙知道他的知識面比較狹隘,替他解釋道:「你每被殺死一次,武功熟練都會扣除,但在你的武功熟練被扣至零時,你可能等級還沒有到零級,這種情況就叫輪白了。算是輕於洗白的懲罰吧!」

風蕭蕭點了點頭,又問流月道:「驚風呢?」

對這個問題流月有些卒不及防,隨口道:「驚風……嗯……在鐵旗身邊附和吧,一定是這樣。」

一劍沖天將擦拭得亮得奪目的「七絕旋風劍」掛回腰間道:「等逍遙好了,咱們就過去。」

風蕭蕭點頭道:「在那之前,麻煩你倆擦把臉。」
一劍沖天和流月今天殺人不少,都是滿臉血污,形跡可怕,風蕭蕭一直不敢直面二人。

流月驚道:「是嗎?」說著「噌」一聲拔出「圓月彎刀」,刀刃一橫,刀身照著自己的臉,大驚失色道:「我靠,老子的髮型。」說著另一手連連整理頭髮,嘴裡嘟囔:「頭可斷,髮型不能亂!」

一劍沖天的「七絕旋風劍」顯然沒這功能,匆忙湊上前去道:「讓我也看看。」

刀身中立刻出現了兩張恐怖的面孔。頭髮可以整理,臉卻不那容易弄乾淨,兩人四下打量道:「沒有水啊!」說著,一劍沖天的目光盯在了風蕭蕭掛到了腰間的葫蘆。

風蕭蕭順他目光一瞅,大驚失色,連忙摘下葫蘆。一劍沖天對於風蕭蕭的察言觀色非常滿意,正待伸手來接,卻見風蕭蕭將其塞入懷中,嘴裡罵道:「滾開,想都別想!」

一劍沖天不滿地道:「別那麼小氣嘛,一點酒而已!」

風蕭蕭叫道:「令狐沖給的,怎麼會是普通的酒,這可是瞬間補滿內力的酒。」
三人立刻一愣,流月已忘了整理髮型,誰都知道這樣的酒有多少的珍貴。瞬間補滿內力的藥丸「玉露丸」,多少人可連聽都沒聽說過,但風蕭蕭現在卻有一葫蘆這樣的東西。

流月立時咆哮道:「我靠,你個狗屎運的東西。」

一劍沖天瞬間又回憶了以前自己當廢品送給風蕭蕭的礦石,到他手上就變成了超級寶劍。後來雖然毀壞,卻又成了既變態,又具美感的飛刀,一時也是忿忿不平,劍柄已被擰成了麻花。

只有逍遙,一聲歎息後道:「我早就習慣了。」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四章 還是驚魂不定

眾目睽睽之下,風蕭蕭毫無抵抗之力,被我從哪裡來拎向了懸崖邊。一切又變得那麼安靜,風蕭蕭悲哀地望了一眼地上的朋友們:逍遙、流月、一劍沖天、劍無痕。還有那些平日裡說不上,但在眼下可以說是夥伴的人。

奇怪的是,風蕭蕭從一劍沖天的眼裡,居然看不到一絲悲傷。他依然是平日那胸有成竹到自大程度的表情。臨死還要給自己一個疑問,風蕭蕭正歎息間,忽聽得劍無痕開口大叫道:「還不出手,你還在等什麼!」

眾人的心神又是一蕩。對於地上眾人來說,此時的每一個意外插曲都是一次轉機,而對於我從哪裡來他們來說,每一個插曲,都意味著麻煩。

我從哪裡來匆忙四下打量,卻沒有看到有什麼人現身,地上眾人也還是一動不動,笑了笑道:「又來故弄玄虛,你們……」

話音未落,卻看到一劍沖天緩緩地站起身。雖然衣服上已經沾滿了血跡、塵土,但當他站直時,依然是精神抖擻,絲毫不見受傷的模樣。手臂一伸,「七絕旋風劍」指向我從哪裡來,喝道:「放下他。」

我從哪裡來看到是一劍沖天臉色微變,但想起剛才風蕭蕭也是這般裝模作樣,其實兩招後自己就已經萎了,心下稍安。此時距離懸崖邊已不遠,不過我從哪裡來的力量是不足以一擲就將風蕭蕭扔出懸崖。之前能一下托飛崖下魂,主要還是借了崖下魂那一衝之勢,借力打力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當下腳下不停,繼續朝前走去。

一劍沖天手臂一抖,寒光疾閃,一瞬間六劍齊飛已向我從哪裡來刺出。如果只是一柄劍,我從哪裡來手中的風蕭蕭倒是不錯的盾牌,但一劍沖天六劍從六個方向襲來,拿著一個人如何能夠靈活的一次擋下六柄劍。匆忙將風蕭蕭扔回地上,胳膊一抖,「七巧扇」已從袖中滑落掌心。這手漂亮活就像是那些劍客們玩得劍花一樣,我從哪裡來在夢中都能玩得熟練無比了。

迎風一甩「七巧扇」已經打開,身子飛速的原地旋轉,「七巧扇」跟著扇出。雖只扇住三柄劍,但這三柄劍立刻改變方向,撞向另外三柄,六柄劍齊齊落下,攻勢已在這一瞬間化解。

這三劍悉數刺到扇子之上。但無論是扇骨還是扇面,竟然都穿之不透。不過更讓一劍沖天驚訝的,還是我從哪裡來出手的速度。雖然只是擊中了三柄,但這三柄劍可是同時到達,能瞬間擋住三劍,就已經值得驚訝。

一劍沖天沉聲道:「好久沒和你交手了,果然是好功夫。」說著又回身道:「你把東西交給我,實在是太明智了。」

我從哪裡來和眾人一起順著一劍沖天回頭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劍無痕一臉的無奈。他們說的是什麼東西?眾人都是不解。但逍遙心下卻有一點明白。剛才一劍沖天的傷勢,如果不是作偽,那麼他突然變得生龍活虎,只可能是之前一劍沖天吃過一次的那種瞬間療傷的丹藥。再結合方纔那句話,大概這種丹藥一劍沖天和劍無痕一人有一個,而現在劍無痕把他那顆交給了一劍沖天。

只是他居然堅持到現在才用,逍遙正覺不滿,已聽得那邊風蕭蕭微弱的聲音傳來:「你他媽的,能打為什麼不早點出手。」

接過口果然是劍無痕:「還好我忍到現在了,不然和你一樣被這王八蛋偷襲,咱們現在已經徹底沒戲了。」

一劍沖天鄙夷地道:「守財奴,還裝得自己很有遠見似的。」

劍無痕居然很是嚴肅地道:「別廢話了,好好打吧你,別浪費了。」

除了逍遙,其他人都是聽得一頭霧水。

我從哪裡來等人又豈會不知眼下局勢的微妙。對方只要有一人沒被打倒,自己就會受到拚死的抵抗,偏偏對方每一人都是頂級高手,手頭硬朗不說,身上法寶也是層出不窮。結果打了一個又一個。之前的鐵旗不就是嗎!明明已經打敗了一劍沖天,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他死在了一劍沖天的手上。

我從哪裡來一聲令下,忽然林間樹上箭弦響動,諸葛弩箭漫天而來。而一劍沖天身後的眾高手們都是身受重傷,我從哪裡來的目的是把他們全扔下懸崖,此刻反而擔心一箭射死了他們,這些弩箭全是朝著一劍沖天身上招呼。

一劍沖天不退反進,手中長劍一揮,六劍飛回掛在劍尖。手腕略抖,就見掛在劍尖的六柄劍像門簾一樣東搖西光,弩箭沒有一個能穿透過去的。

一劍沖天衝前幾步,一邊阻擋弩箭,一邊刺向我從哪裡來。我從哪裡來一邊閃避一邊叫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動手。」

奪寶奇謀和十三少如夢初醒,匆忙向人群那邊衝去。

卻聽得地上傳來一聲慘叫,黃塵滾滾自一劍沖天腳下捲出朝眾人撲面而來。

眾人大驚,卻是無力躲避。掀起的黃土將眾人全部包裹在內,咳嗽聲此起彼伏。裡面傳出一個微弱地聲音:「我靠,你想踢死啊我!」卻是一劍沖天一腳把風蕭蕭給踢回了人群。

弩箭讓一劍沖天無法分心阻擋奪寶奇謀和十三少。眼看兩人已經靠近,一劍沖天心下一橫,不再阻擋弩箭,反而向後一躍退回人群當中。

我從哪裡來慌忙一招手,弩箭立刻停下。只見他臉色發綠道:「卑鄙!」

一劍沖天哈哈大笑。眾人都是嚇個半死,心下已經罵遍了一劍沖天的祖宗十八代。

一劍沖天沒有理會眾人的怨念,還很是得意地瞅了眾人一眼,心裡琢磨著一會再不行就把劍架他們脖子上,沒準也能威脅住我從哪裡來。想著回頭一數,正巧是六人,大喜。心道這莫非是天意。

眾人迎上方才一劍沖天的目光時,忽然有了一種被出賣的感覺,心下正自惶惶。劍無痕又在大叫:「來了來了,你還等什麼呢!」

一劍沖天回過神,手中六劍再度飛出,卻是分擊三處,三劍擊向我從哪裡來,兩劍擊向十三少,最後一劍攻向奪寶奇謀。

我從哪裡來依然是手中扇子一揮,三劍悉數攔下。

奪寶奇謀誰都知道他的「天龍軟金甲」防禦驚人,因此這一劍是直朝他腦袋來的。奪寶奇謀腳下一錯,卻也輕鬆避過。

十三少這邊,只見他腳下一錯一扭。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似乎同時看到了兩條人影。雙手翻飛,兩柄劍竟然被他兩手各抓一柄。十三少得意地道:「蕭老闆,我這『分光錯影』比起你的『捕風捉影』來說怎麼樣。」

風蕭蕭身上沒力氣,嘴卻不準備閒著,正準備討些嘴上便宜,忽聽得我從哪裡來大叫:「當心!」

話音未落,十三少左手抓著的劍忽然輕微一顫,劍尖寒光一閃。十三少雙眼圓瞪,剛說話的嘴都沒來及閉上,左胸已被刺穿。卻是「七絕旋風劍」的劍中之劍。

劍中劍「嗖」一下又已縮回,一道血箭自十三少的左胸口射出,漫天飛舞的都是血珠。

十三少臉色蒼白,無力的倒下,瞬間已然消失。左胸心臟處,卻也是要害位置。

一劍沖天略一振臂劍已飛回,冷笑道:「你的『分光錯影』我還不知道嗎!白癡!」

風蕭蕭心頭一陣寒意,想起自己曾經勤練「捕風捉影」。雖然不是想真和一劍沖天為敵,但也是為了能一下捉住他的七柄劍讓他震撼一下。此刻看來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和他對上,那就是十三少這麼個結局,讓自己反過來被一劍沖天震撼。

我從哪裡來共四名高手,這一轉眼已經被收拾了兩人。雖然剩下的兩人更強,但一劍沖天就算擊不倒他倆,要擋住他倆個一時片刻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從哪裡來眼看自己的計劃已經不能實現了。再拖延下去,再恢復個一個兩個的自己反而要倒霉了。於是當機立斷,喝令埋伏的諸葛弩手:「射,全部射殺。」

諸葛弩又一次響起,這次已經無所顧及,鋪天蓋地直飛下來,場上眾人全部被籠罩其中。一劍沖天用「七絕旋風劍」來護,卻也擋不下這麼大的面積。此時正在他身邊幾位當然是倖免於難,而遠在他防守範圍以外的,卻怎麼也救援不及了。

劍無痕和飛雲,被弩箭送去了復活點。

劍無痕臨去前很不甘心地說了句:「你他媽的,先護住自己人啊!」

我從哪裡來看一劍沖天此時已經騰不出手來,覺得有機可乘。大呼奪寶奇謀上前。

兩人欺近身前,一劍沖天心急如焚。但這弩箭始終不停,在這樣下去,自己也只能放手讓大家被弩箭射殺了,也好過墜崖而死。

奪寶奇謀自左邊衝上,最靠邊他的,是風蕭蕭。

我從哪裡來從右邊靠邊,卻是盯著了釋手洗。

風蕭蕭心裡只有比一劍沖天更著急,此時內力倒是充溢,但渾身上下就是提不起勁。哪怕只能抬一隻胳膊,讓自己出一招也好啊!超音速飛刀,不管是誰,絕對都只有死路一條。

風蕭蕭額頭滲出了冷汗,混亂當中,他清晰地聽到奪寶奇謀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接近。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五章 墜崖


風蕭蕭心中怦怦直跳,眼看著一劍沖天已經騰不出手來顧及我從哪裡來和奪寶奇謀。心如死灰,只盼著自己能死在箭下,而不是被奪寶奇謀扔出懸崖。

一劍沖天計議已定,此時劍上故意一漏,幾枝弩箭直朝風蕭蕭射來,風蕭蕭居然覺得喜悅,閉上了眼睛。哪知奪寶奇謀竟料到此,早已搶步上前,攔到了風蕭蕭身前。弩箭射到奪寶奇謀身上,只是「叮」一聲便即彈開。

一劍沖天回頭一揪,大呼不妙,風蕭蕭已經被獰笑著的奪寶奇謀拎在手上。一劍沖天當機立斷:就是犧牲所有人,也絕不能讓任何一人掉下懸崖。正待指揮飛劍朝奪寶奇謀那邊追去,忽然一道狹長的白光一閃,貼著地面直飛過去。

白光一閃即逝,實在是因為距離太近。而目標人物奪寶奇謀更是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與白光相撞,居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天龍軟金甲」防禦雖強,這一下的力道卻也承受不了,人早就飛了出去。手裡的風蕭蕭更是拿捏不住,甩回了地上。風蕭蕭心急如焚,再這麼玩兩下,自己沒被誰劈死也要被摔死了。

這一變故讓人大為意外。不過這道白光大家也並不陌生,釋手洗此時半蹲在地,手中「白生劍」撐在地上,身前又是一灘鮮血。

看到釋手洗一臉的蒼白,風蕭蕭甚覺感動。非常想知恩圖報立刻一刀幫他解決了逼近的我從哪裡來,可是身子已如散了架一般,哪裡還有力道。

哪知釋手洗略一喘息,撐地的「白生劍」突然生出吞吐不定的白芒。手臂一振,白芒突盛,瞬間就是一道劍氣,直指近在咫尺的我從哪裡來。

這一下卻是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風蕭蕭心中直泛迷糊,盯著釋手洗身前那灘鮮血,努力回憶是不是哪位老大之前就事先吐在那的。否則沒理由如此重傷下還能連出兩劍,更是一劍強如一劍。

一劍沖天看釋手洗如此威猛,頓時放下心來,心道大概釋手洗也有類似自己和劍無痕那樣的藥丸。

我從哪裡來沒有「天龍軟金甲」,是絕對經受不住這樣一下的。但誰也沒料到,如此距離下他竟然還能抵擋。手中「七巧扇」在刻不容緩之間已經展開,一擋一帶,劍氣順著扇面擦身而去。地面上一道狹窄的裂縫,明顯地在我從哪裡來身前一道轉折,直衝崖邊。

眾人目瞪口呆,對我從哪裡來出手之快再度有了深刻認識,更讓人驚奇的是他的「借力打力」居然能有如此威力。

我從哪裡來給眾人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但自己也並不好受。這一劍的威力,實已達到了他「借力打力」所能承受的最大範圍,擋下這一劍的右手此時尤自在發抖,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靜。

釋手洗沒有給他平靜的機會,腳下一頓,身子已然拔起,這次不再是出劍氣,而是直接挺著手裡的「白生劍」刺上。

我從哪裡來雖然有些走神,但釋手洗這一劍實在沒什麼高明之處,只用一半的注意力便已足夠。順手一揮擋下。釋手洗中長劍卻順勢一橫,跟著便朝我從哪裡來咽喉切去。

劍法以刺為主,如此連人帶劍揉身而上,距離之近已像是匕首之類兵器的招數了。我從哪裡來眉頭一皺,手腕略一翻,「七巧扇」已攔在喉前,「叮」一聲劍扇相撞,我從哪裡來手腕向旁一抖,釋手洗這一劍已不由自主地向旁滑去。

眾人正看不懂釋手洗這兩下時,忽然我從哪裡來臉色突變道:「天山擒雲手。」

釋手洗一笑道:「你還沒忘我的這門武功,可惜你記得有些遲了。」

說話間,釋手洗嘴角又溢出鮮血。腳下卻一蹬,兩人一起飄了出去,飄出的方向,正是懸崖。

眾人此時已看清,釋手洗的左手,正拿在我從哪裡來的腰間。

外人看來自然不知這一抓有何古怪,我從哪裡來卻是明白得很。被釋手洗這一抓,現在自己右半個身子是一點力道都沒有。

左手重重一掌朝釋手洗背上拍去,釋手洗右手略一抬,手中「白生劍」就已揚起攔在我從哪裡來手前。我從哪裡來又匆忙變換了幾次手法,但釋手洗只守不攻,只是把劍伸到他的手前,等著他手自己拍上來一般。

如此糾纏了幾回合,兩人竟已來到了懸崖邊上。

我從哪裡來心中雖急,卻不如何慌張。心裡明白釋手洗要幹什麼,暗躊等他一用力,自己「借力打力」順勢將他甩下即可。剛剛打好算盤,忽覺釋手洗拿在腰間的左手力道一鬆,人也搖搖晃晃地彷彿要倒下一般,心中大喜。

他和釋手洗頗為熟悉,知道釋手洗這「天山擒雲手」在拿住敵人之後需不停地灌注內力,方能控制住對手。待一放開,對方立刻回復如常,一點傷勢都沒有。初時,釋手洗這一抓最多就讓人一支胳膊酸軟無力,而且這不停地灌注內力消耗極大,說不定拿住敵人不及打倒對方自己就先耗光內力了,所以大家都覺得這招有些雞肋。久而久之已經沒人放在心上了,此刻釋手洗一經使出,自己居然半身無力,可見此招他還是沒有放棄,下過苦功。

但現在一看,釋手洗這招威力的確增強了許多,但對內力的需求顯然也更大了,如此短短數秒之間,他的內力就已經耗盡。
我從哪裡來身子一振,釋手洗的左手無邊的從他腰間滑落。此番已不需等釋手洗出手了,我從哪裡來正待順手把釋手洗甩下懸崖,忽然釋手洗臉上一抽,嘴猛得一張,一口鮮血噴出。

兩人面朝而立,這一下突出其來,又不是什麼武功招式,我從哪裡來一愣神,已被噴了個紅頭蓋面。

雖沒受什麼傷,但甚是狼狽。我從哪裡來大怒,卻見釋手洗左手一探,已向自己擊來。

心中奇怪釋手洗居然還有內力,卻還是大叫一聲「來得好」,伸手迎上,使出他的「借力打力」,卻是要乘這一招順勢把釋手洗甩下。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釋手洗被我從哪裡來這麼一搭一拉,竟已自己衝出懸崖,此時身子已經飄浮在外了。

風蕭蕭掙扎著想補給他一刀,卻實在是無能為力,直急得眼冒金星。

凌空的釋手洗忽然一聲大喝,伸著的左手暴長數寸,一下已經扣到了我從哪裡來的手腕,我從哪裡來一陣慌亂,這一下豈不是把自己也給帶下去了。連忙又使出「借力打力」,順勢要將釋手洗拉回。察覺到釋手洗去勢已被化解,心下稍安。

但釋手洗持劍的右手卻在此時猛力一揮,一道白光襲出。可惜這一下準頭大失,根本沒有劈到我從如裡來,從他右邊擦身而過。而釋手洗這一下用力太猛,「白生劍」竟然脫手而飛。

劍氣直切地面,一閃即逝,但眾人看得清楚,這一劍,居然是走了一道弧線。一道剛剛好把我從哪裡來腳下方圓兩米繞在其中的弧線。

流月一聲大叫:「不好。」

一劍沖天也是一聲大吼:「我靠。」手臂一振,顧不得身後之人,一支長劍飛出,卻是刺向釋手洗。

但一劍沖天的飛劍哪裡比得風蕭蕭的飛刀迅捷,何況風蕭蕭幾次救得的出崖之人都是在空中還有個平飛的時間。而此刻,這道劍氣過後,我從哪裡在已覺得腳下忽然一沉。心中一涼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大驚失色,腳下猛力一蹬想要躍離。

不想這一蹬卻是一個空,這須臾的功夫腳下的岩石泥土已經滑離。我從哪裡來身子已經凌空,雙腳卻又無處借力。惶惶間接觸到釋手洗的目光,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笑意,我從哪裡來忽然聲嘶力竭地狂呼:「你這個王八蛋,你是故意的……」

我從哪裡來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起沉沒,而他的手,卻還和釋手洗緊緊抓在一起。釋手洗早已沒了力氣,更被我從哪裡來撕住,自然已無脫身的機會。

轉瞬的功夫,已經沒了兩人的身影,一劍沖天的飛劍面對一片空蕩,茫然地又飛回他手中。一劍沖天長長了歎了口氣。

這一切只發生在轉瞬之間,被釋手洗劍氣擊飛的奪寶奇謀,此刻甚至在爬起來後剛剛衝出幾步,就看到我從哪裡來和釋手洗一起墜入懸崖。

「諸葛弩」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射手們既然能看到他們目標的眾人,當然也不難看到兩個大活人從崖邊消失。

萬籟俱靜。

忽然間,山崖之邊就變得特別安靜。連風的聲音似乎都聽不到了。

「叮」一聲響,眾人遁聲望去。

釋手洗的「白生劍」,從天空落下,牢牢地插入地縫--他的劍氣所切出的地縫。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雖然有人墜崖眾人早有心理準備,甚至自己也想著把某人打下懸崖,但當真有人在自己眼前墜下懸崖時,心裡卻又是說不出的滋味。

忽然,風蕭蕭的消息提示響了起來。輕輕的數聲輕響,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輕響。

風蕭蕭打開消息,眼睛瞬間一亮,卻又立刻暗淡下去。

釋手洗:白生劍替我交給崖下魂。蕭兄,多保重!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六章 四人


風蕭蕭四下打量。

先前一派熱鬧的崖邊,此時只剩下寥寥數人。

一劍沖天、流月、逍遙、奪寶奇謀,都是各懷心事。林中的諸葛弩手們,也沉寂了很久。

又是數聲輕響,風蕭蕭一個激靈,是他的消息提示。

怎麼回事,難道釋手洗未死?比如掛在了懸崖中的某棵樹上,這豈不是很尋常的情節?

匆忙打開消息,看到的卻是崖下魂:「釋手洗怎麼了?」

風蕭蕭無言以對,釋手洗肯定也是在臨去前給崖下魂發了最後一條消息。打開好友欄一看,釋手洗的名字已是一片灰暗。相隔不遠的我從哪裡來也是一般無二。風蕭蕭試著向釋手洗髮出了一條消息,得到的回復是「查無此人」。和之前塵煙那次的遭遇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或許在千里之外,或許就在自己身旁,一定有一人,靜坐在電腦之前。他會怎樣呢?是淚流滿面,還是一聲歎息。風蕭蕭自己先長歎了口氣,關閉了好友欄,關閉了崖下魂的消息。

身邊忽然有些異動,一回頭,看到奪寶奇謀突然朝樹林中衝去。他總算還沒忘記,此刻只他一人,形勢對他來講已經不見得多麼有利了。

而四人中唯一可以活動的一劍沖天,此時居然像個木頭一樣動也不動。既沒有出劍,也沒有縱身去攔截。風蕭蕭氣極大吼:「幹什麼呢,收拾他!」

一劍沖天這才回過神來,奪寶奇謀此時已從他身邊掠過。一劍沖天振臂一揮六劍飛出,兩劍繞前包抄,兩劍從兩側夾攻,還有兩劍從後面追擊。

但奪寶奇謀前衝的步伐沒有絲毫的猶豫。六劍齊至時,忽然左手向腰間一探,一條細長的軟劍毒蛇般彈出,卻是很久沒見他用過的「蛇影穿杯」。

兩劍齊出,兩聲輕響,面前的兩劍已被擋開。腳下忽然一頓一錯,兩側夾擊而至的飛劍擦著身前掠過。而身後追來的兩劍,他卻是不閃不讓。兩劍刺身聲音很是沉悶,奪寶奇謀的身子一下子向前撲去。

但所有人都清楚,奪寶奇謀身穿變態的「天龍軟金甲」,這兩劍不可能把他怎麼樣。撞飛是有可能,不過他也正好借這撞飛之勢逃之夭夭。

一劍沖天一揮手,六劍收回,悻悻地道:「這傢伙真無恥。」

風蕭蕭吐了口血,一劍沖天說別人無恥,這才是天下最無恥的一件事。

四人此時互相打量,即使一劍沖天現在行動如常,卻也掩飾不了他渾身上下的狼狽。今天一戰,最終能保住完全無事的,居然只剩下眼前這四人。

樹林中忽然有了動靜,剛剛鬆下一口氣的一劍沖天猛然回身,手裡的劍又被牢牢攥住。聲音不斷地傳來,卻是漸去漸遠,終於沒了聲音。一劍沖天再次放鬆,想來是奪寶奇謀的諸葛弩手們撤離了。

一劍沖天回過頭來笑笑道:「你們怎麼樣?」

流月掃了其他兩人一眼後道:「我快好了。」

風蕭蕭道:「我還得一會。」

逍遙道:「我快要死了,如果再沒有人幫我脖子上的這個傷口敷一下藥的話。」被風蕭蕭一刀劃過的傷口,雖非重傷,但血流不止。逍遙受傷本已虛弱,這血流不停,立時覺得生命也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這個任務當然是交給一劍沖天了,匆忙上前給逍遙敷上金創藥,一邊問道:「自己怎麼不敷?」

逍遙長出一口氣道:「藥也總有用完的時候啊!」

說話間,流月已經緩緩支撐著站起身來,左動右動活動著筋骨。幾人忽然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流月一愣道:「你們看什麼。」

逍遙道:「那個,你活動歸活動,不要做廣播體操,那玩藝比較觸動我們的神經。」

風蕭蕭道:「是啊是啊!」

一劍沖天也嘟囔:「我耳朵邊都響起來音樂了。」

風蕭蕭瞪著他道:「大叔,你幾歲了,這玩藝和你有關嗎!」

一劍沖天不滿地道:「我不過虛長你們幾歲,再說我也是有過去的嘛!」

風蕭蕭鄙夷地道:「你認識這是第幾套嗎?」

逍遙道:「他剛才提到音樂。他這麼熟悉,我敢肯定,他是體育老師。」

風蕭蕭瞇著眼道:「老師正是我們這個年齡階段最厭惡的生物。」

那邊流月玩命地點頭。

一劍沖天連忙對天詛咒自己如果是老師就不得好死。

一提至此,剛剛有些輕鬆的氛圍,瞬間就又沉悶起來。四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逍遙的目光投到了釋手洗和我從哪裡來消失的那個缺口,一劍沖天擦拭著他的「七絕旋風劍」,滿目的滄桑,流月繼續不動聲色地活動著筋骨。

片刻後,風蕭蕭仍不能平靜,只覺得心煩意亂,對著流月宣洩自己的鬱悶,一揮手道:「滾一邊做操去。」說著他也緩緩站起了身。

流月居然很是聽話,忽然就收了手腳朝一邊溜去。一邊跑一邊道:「釋手洗的『白生劍』掉在這裡了。」

正待伸手去拔,忽然一道寒光直射身前。

經過長時間的惡鬥,流月的神經一直保持在高度緊張不及放鬆,此時一個閃身滑開,順勢著抽出「圓月彎刀」,對著寒光閃來的方向沉聲道:「有敵人。」卻只看到風蕭蕭伸出的一隻右手。

側頭一瞅,寒光沉寂的地方,是風蕭蕭的「疾風無影」。流月惱怒道:「你幹什麼!」

風蕭蕭不答,幾步走過,一手拾起「疾風無影」,另一手拔出了「白生劍」,端詳片刻後道:「果然是好劍。」

三人都傻眼了,流月愣道:「你和我搶劍啊?」

風蕭蕭歎息道:「受人所拖,忠人之事啊!釋手洗臨去前,交待我這劍交給崖下魂。」

一提起釋手洗,自然而然一股悲涼的感覺湧上各人心頭。流月插刀還鞘道:「那你直說就是了嘛,我難道還會不給你。」

風蕭蕭點頭道:「以你的無恥,很有可能。」

流月怒道:「我有那麼無恥嗎!」

風蕭蕭道:「就因為你還不是太無恥,所以這一刀射得是你身子前面的空地;如果換了是他,那就直接往人身上紮了。」風蕭蕭手中所指之「他」,正是一劍沖天。

一劍沖天眉毛一揚,下意識按住了劍柄。但一想此刻眾人都是心情激盪,這動手雖是打鬧,卻難免有失輕重。當下強自克制住,問逍遙道:「你怎麼樣了?」

逍遙道:「快好了。」言罷又問風蕭蕭道:「為什麼『白生劍』釋手洗要交給崖下魂?崖下魂是什麼人?」

風蕭蕭還在故弄玄虛:「你看到崖下魂自然就明白了。」

那邊流月卻已經搶答:「因為崖下魂就是塵煙,就是那個釋手洗身邊那個快劍手。」

逍遙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他的劍法有些眼熟,怎麼沒聽你說過?」卻是問向風蕭蕭。

風蕭蕭道:「你沒問過嘛!」

逍遙忽然又道:「不對啊!塵煙是已經死過一次的,新生的崖下魂怎麼會和以前一樣的劍法!」

風蕭蕭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快點療傷吧!就等你了!」

逍遙連忙定下心神,運功療傷。

風蕭蕭問流月:「復活點那邊怎麼樣?過去了那麼多人,沒見一個回來的,是不是又打起來了?」

流月點頭道:「飛雲發來消息說,鐵旗放話了,要死守復活點,至少要到輪白為止。」

風蕭蕭疑惑:「輪白?」

逍遙知道他的知識面比較狹隘,替他解釋道:「你每被殺死一次,武功熟練都會扣除,但在你的武功熟練被扣至零時,你可能等級還沒有到零級,這種情況就叫輪白了。算是輕於洗白的懲罰吧!」

風蕭蕭點了點頭,又問流月道:「驚風呢?」

對這個問題流月有些卒不及防,隨口道:「驚風……嗯……在鐵旗身邊附和吧,一定是這樣。」

一劍沖天將擦拭得亮得奪目的「七絕旋風劍」掛回腰間道:「等逍遙好了,咱們就過去。」

風蕭蕭點頭道:「在那之前,麻煩你倆擦把臉。」
一劍沖天和流月今天殺人不少,都是滿臉血污,形跡可怕,風蕭蕭一直不敢直面二人。

流月驚道:「是嗎?」說著「噌」一聲拔出「圓月彎刀」,刀刃一橫,刀身照著自己的臉,大驚失色道:「我靠,老子的髮型。」說著另一手連連整理頭髮,嘴裡嘟囔:「頭可斷,髮型不能亂!」

一劍沖天的「七絕旋風劍」顯然沒這功能,匆忙湊上前去道:「讓我也看看。」

刀身中立刻出現了兩張恐怖的面孔。頭髮可以整理,臉卻不那容易弄乾淨,兩人四下打量道:「沒有水啊!」說著,一劍沖天的目光盯在了風蕭蕭掛到了腰間的葫蘆。

風蕭蕭順他目光一瞅,大驚失色,連忙摘下葫蘆。一劍沖天對於風蕭蕭的察言觀色非常滿意,正待伸手來接,卻見風蕭蕭將其塞入懷中,嘴裡罵道:「滾開,想都別想!」

一劍沖天不滿地道:「別那麼小氣嘛,一點酒而已!」

風蕭蕭叫道:「令狐沖給的,怎麼會是普通的酒,這可是瞬間補滿內力的酒。」
三人立刻一愣,流月已忘了整理髮型,誰都知道這樣的酒有多少的珍貴。瞬間補滿內力的藥丸「玉露丸」,多少人可連聽都沒聽說過,但風蕭蕭現在卻有一葫蘆這樣的東西。

流月立時咆哮道:「我靠,你個狗屎運的東西。」

一劍沖天瞬間又回憶了以前自己當廢品送給風蕭蕭的礦石,到他手上就變成了超級寶劍。後來雖然毀壞,卻又成了既變態,又具美感的飛刀,一時也是忿忿不平,劍柄已被擰成了麻花。

只有逍遙,一聲歎息後道:「我早就習慣了。」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七章


又爭執吵鬧了數句後,終於以逍遙的起身告一段落。一劍沖天和流月的臉,最終也只能是囫圇吞棗地拿衣袖抹了兩把,頭髮到是梳理地整整齊齊。

四人各提精神,暫時拋卻了眼前的憂傷,一頭扎進了樹林。

四人衣袖飄飄,步履輕便,輕功都是有些造詣的。風蕭蕭又把葫蘆掛回了腰間,此時隨著身形左搖右晃,引得一劍沖天和流月不住地側目。看到兩人那如饑似渴的表情,風蕭蕭心下一寒,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塞回懷裡。並暗自發誓,絕不再讓二人看到這葫蘆。

此番出林可就比來時迅捷多了,不大一會已經穿出樹林來到了山路上。有逍遙這個華山老牌弟子在,更是一點耽擱都沒有,直奔華山的復活點。

風蕭蕭妄為自稱是曾經的華山弟子,根本沒有去過華山復活點,此時自然要向逍遙打探一番復活點周邊的環境。聽來倒也平淡無奇,無非就是城裡的復活點是被房屋環繞的廣場,而此山野間的復活點便是被怪石樹木所包圍。

奔出幾步,流月忽然有些遲疑地道:「要不要先去傳送點接應些人手。」

一劍沖天傲然道:「不必了,有我就行。」

流月點了點頭道:「那走吧!」

卻不料一劍沖天又在後面大呼:「真不去啊,我剛才只是順口而已。」

流月愣了愣,一劍沖天道:「要我一個人頂,除非小風的酒借我喝。」

一陣風聲,風蕭蕭已經飄在數米之外,聲音徐徐傳來:「去接應人手。」

三人連忙跟上,一劍沖天不屑道:「真是小氣。」逍遙和流月以沉默應對。

如此一路奔波至華山腳下,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半個路人,這奇怪的現象自然已經可以說明,華山的傳送點的確被控制了。但是如何控制的?難道一傳送出來的人便即射殺,這樣復活點那裡不知要堆多少人了。

四人各懷心事,轉眼已經看到不遠處傳送點處的小亭子。負責接送的車伕百無聊賴,獨自一人東張西望。四人的眼睛盯向了周邊的樹木草叢,偷襲這些菜鳥哪裡還要費什麼周張,幾人互相一打眼色,各飛一角。

待落入樹木草叢後,先是傳出聲聲驚呼,緊接著便是刀光、劍光、血光,一聲聲的驚呼化為慘叫。

片刻後,逍遙、流月、一劍沖天已經各自鑽出,聚於亭中,身子自然不免有增添了些許血跡。但四下一望,卻不見風蕭蕭的蹤跡,正待去找,一旁的高高的草叢瑟瑟,風蕭蕭的身子逐漸鑽出,渾身上下雜草叢生,吐了口吐沫,悻悻地道:「媽的,這邊沒有人。」

沒有理他,逍遙對流月道:「叫人吧!」

流月點頭道:「我已經告訴飛雲了,他自會安排。」

一劍沖天收劍入鞘道:「我們先去,不必等他們了吧!」

說著三人飛奔而去,風蕭蕭還在整理服裝,連忙大呼:「等我啊!」

說著發足狂奔,輕功全力施展,片刻已追上三人,更是幾個瀟灑地起落後,飄落到三人身前,回眸一笑道:「你們追得上我嗎?」言罷長笑聲中,腳下絲毫沒有容讓,一溜煙已是漸進漸遠,前面一個轉彎後,已經沒了蹤跡。

一劍沖天和流月只覺得胸中一口悶氣,比釋手洗二人墜崖還讓人覺得壓抑。逍遙卻在一旁抿嘴偷笑,兩人正覺奇怪,已見風蕭蕭又風一般的從轉彎處轉回,站在那裡等著三人。

待得三人走近,只見他面紅耳赤,不好意思地道:「媽的,不認路。」

兩人立時明白逍遙為何偷笑,看來逍遙對風蕭蕭的瞭解,還遠在二人之上啊!
接下來的一路,風蕭蕭自然遭受百般嘲笑,「白癡」以及和它意思相近的所有詞彙都一個個在風蕭蕭身上找到落腳之處。風蕭蕭有心反唇相譏,可惜眼下缺少有效的論據,一切言辭都顯得蒼白無力。

逍遙一路沉默不語,只是頗有興趣地聽著三方的對罵。這懸崖邊,傳送點和復活點,三點之間的距離並不近,即使四人輕功不弱,也花了不少時間,此番逍遙自是聽了個過癮。

形將進入高潮,逍遙忽然拉住三人,示意禁聲。三人一凜,只當復活點已在眼前,連忙閉上嘴巴,收拾心思。瞬間,高手風範已經油然而生,一劍沖天更是酷得和剛才判若兩人,惹得風蕭蕭又在心裡大罵了五百遍虛偽。

逍遙輕聲道:「有人。」

三人面面相覷。方才只顧得爭吵,完全忘記了什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高手準則。三人非常委瑣地委身逍遙身後,跟著逍遙的腦袋左轉右轉,輕聲問道:「在哪裡!」

逍遙搖了搖頭,如此吵鬧的情況下,他能聽到動靜已是十分不易了。

正沒奈何間,一聲呼嘯已然響起,風蕭蕭生怕其他三人沒聽到,大吼道:「快閃。」自己第一個躍開,遠遠得躍開,他知道這是驚風的「梨花」。
其他三人的反應也都不慢,各朝一方躍去。逍遙藏身草叢,一劍沖天和風蕭蕭隱身樹後,卻是流月這一躍之處沒什麼藏身的好所在。

就此時,又是一聲,一道白光已朝射向流月所在的方向射去。

流月一聲大喝,不閃也不避,迎風一刀斬去。離他較近的風蕭蕭都感覺到了一股氣流。再看流月,長髮亂舞,衣帶飄飛。

一道寒光一閃而落,迎上「梨花」飛至的白光。

白光紛灑,已不是自己炸開,更像是被流月這一刀劈開一樣。但刀勢並沒有就似結束,沿著「梨花」飛來的方向,地上雜草突然向兩旁裂開。緊接著「啪嚓」一聲,數米之外的一棵大樹劇烈晃動,樹葉如雨點般落下,中刀處木屑橫飛,一道刀痕數米外都是清晰可見。

樹後一條人影隨之飛出,重新隱入林中。誰都認得出那是驚風。

但此時三人都沒心思理會,大家更注意的是流月這驚天動地的一刀。

風蕭蕭還得提防驚風的飛刀,縮身樹後問道:「又是什麼招?」

流月道:「流影月無。厲害吧,要不是距離有些遠,剛才一刀就劈死他。」

幾人方才除去傳送點的人,對方在復活點一復活,鐵旗他們自然也就知道他們的動向,似時驚風又玩他的老花樣,跑到林子裡來以耳代目,利用眾人在這昏暗的空間中先天不利的局面,施以偷襲。

風蕭蕭道:「你們先去吧,驚風留給我來對付。」

流月卻有些不甘,但看到風蕭蕭那決斷的眼神,嘴還是嚥回肚子裡。和一劍沖天、逍遙一打眼色,三人忽然一起奔出。

風蕭蕭此言本是故意,原想驚風一定會出手阻攔,自己抓住這機會一刀結果他也就是了,不想驚風居然真沉得住氣,飛刀沒有出手,任由三人離去,真成了風蕭蕭獨身一人留下應付他的局面。

驚風的聲音飄忽而至:「蕭老闆,你還真有遠見,知道我會送你坐專列去復活點,所以叫他們先走啊!」

三人已經行遠,卻還記掛著風蕭蕭。主要是沒了他,流月和一劍沖天一時沒了爭吵的對象,頗有些不適應。

片刻後,逍遙忽然又做出了禁聲的手勢,兩人再次一緊張,四下打量道:「又有人?」心下卻是奇怪,以自己的身手,現在也是一心一意的,有人怎麼會沒有察覺。

逍遙卻是一指身前道:「馬上就要到了!」

一劍沖天側耳一聽,卻沒有什麼打鬥聲,心下奇怪。流月一拉兩人道:「先看看形勢。」

逍遙點點頭,輕輕幾步上前,並示意兩人跟上。幾經折轉,一片空地已經出現在三人眼前,此時卻是站滿了人的空地。正是華山處的復活點。

荒山野地的,規模不比城市,這塊空地佔地面積也要小得多。而且也沒有什麼明確的限界,三人努力伸長脖子,終於,飛雲、劍無痕、花為伴、柳若絮……一個個鮮活而又熟悉的面容已經出現在了眼。但三人不約而同,此時都在人叢中尋找著崖下魂和閒樂的身影,三人都比較好奇這二人此時是什麼表現。

幾眼下來,人暫時還沒找到,局面卻有了一定的認識。

鐵旗盟的人,此時都在圈在外圍。鐵旗、行雲還有「天殺」這邊的高手,都各持方位站定。「諸葛弩」之類的利器是明目張膽地亮著,這其中已經有方才四人在傳送點除去的人了。

而飛雲這些人,此時處在安全之極的復活點中,那叫一個閒情雅致。有的橫在地上睡著覺,有得打坐練著功,完全視外圈的鐵旗盟人於無物。再細一打量,這些人基本都是高手,而像之前飛雲帶著的那些身手不算頂級的幫眾,此時卻不在當中。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八章 靜坐示威


圈外的鐵旗等人臉拉得極長,顯然是鬱悶之極。他們的計劃,原也料到有一部分人可能不及推下懸崖就會死到復活點來,因此復活點原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而這部分人,鐵旗打算逼在復活點內,待那邊全部結束後,再勸說他們為己用,或是再做別的處理。

而令狐沖正是引發這次計劃的關鍵。他們在發現令狐沖時,也是想著有關「獨孤九劍」任務,自然想盡辦法和令狐沖勾通。結果一無所獲,但卻知道了令狐沖對向他挑戰的人是來者不拒,而且只傷人,不殺人,立刻想到可以充分利用。

利用兩方在自己手下安排的臥底,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引兩伙人來到崖邊。原以為飛雲、釋手洗兩伙人在聽到任務的消息,再親眼看到令狐沖時,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去搶奪任務。哪知雙方居然異常的冷靜,料到此事有些異常,竟決意先除去驚風等人再說。如果驚風就此完全消失,放棄任務,是人都會想到其中必有古怪。

不得已,只好徹底發動圈套,將眾人圍入陷阱。此時,事情的發展已經不在驚風鐵旗的最佳設想內了。他們已經只想著能扔一個算一個,復活點這邊的安排已經開始著重起來。

但「獨孤九劍」的魅力之大,驚風等人也估計不足。他們也沒想到,在圈套已經如此明顯,而且多了一劍沖天和劍無痕這樣的強援,已經有機會突圍衝出的情況下,這幫人竟然還念念不忘任務的事情。終歸又走上了原本設計的路線。

當時鐵旗正帶著人往回趕,卻收到驚風的消息,說一切已經盡在掌握,因此才留守崖邊,沒有再過來。

結果卻又是一次出人意料。驚風、鐵旗在令狐沖身上沒少花功夫,始終探不出什麼任務的苗頭,而兩人不願太多人知道這令狐沖的存在,以免走漏消息,故風蕭蕭觸發任務的這種條件,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實現不了的。更何況這任務都說不上是風蕭蕭在做,更像是令狐沖在做任務,越有網游常識的人,越想不到居然會有這種事。

計劃完全的失敗了。雖然也收拾了對方幾人,但自己的高手是全軍覆沒。

眾人鬱悶得只能困住這些在復活點的人出氣,不料此後又有崖下魂、劍無痕等人掛了過來。還出現了十三少、袖裡雲這些本不該出現的人物,大家都知那邊一定又起了什麼變故。

具體情況鐵旗他們當然是不知道的,十三少、袖裡雲過來後立刻就下了線。鐵旗等人一心期待再死個什麼人過來,結果最終等到的是他們在傳送點埋伏的諸葛弩手們。他們自然知道,崖邊的高手們,馬上就要過來了。

不過更讓鐵旗鬱悶的,還是此刻眼前復活點中這些人悠閒的神態。被困圈中,對方卻也是不急不燥,聊天的聊天,練功的練功,根本沒有要突圍的意思。飛雲還告訴鐵旗:「鐵旗兄,這樣耗下去,我們一個個都成了頂級內家高手了,你們還是抓緊時間想想辦法吧!」

此說法雖然荒誕,但似乎又的確可能成為事實。復活點,本就是一些窮苦人家用來修煉內功的安全所在。此時被困其中,練內功自然是既經濟又實惠的消遣方式。

其他人紛紛附和飛雲的說法,不少人當即以身作則,立刻練內功給鐵旗看。

鐵旗臉上一青,也立刻指揮手下開始輪流修煉,更是安排了一些人去就近練級,部分人負責下山採購。安排的聲音自是無比響亮,故意讓飛雲他們聽到,擺出了一付要和他們死掐的架式。

而一劍沖天他們來時,正巧已經是鐵旗指揮大家起來,準備迎接外敵的時候,因此才沒有看到圈內圈外雙伙玩家靜坐示威的奇觀。

一劍沖天三人看也看夠了,互相一點頭。流月第一個從草叢中一竄而出,一刀也跟著劈出。正是之前剛剛演示過的招數「流影月無」。

看不到的氣勁澎湃向前,彷彿是「圓月彎刀」瞬間暴長了數倍。望向這邊的幫眾剛剛瞅到有人出來,還沒看清是誰,已覺得氣勁壓身,話都說不出來。轉眼的功夫,這數人就來到了圈內飛雲等人的身邊。

還沒來及驚訝,草叢中又是六劍飛出,寒光閃過,就見六道血箭直衝雲霄。飛雲他們身邊又多了六個夥伴。

這出手的,自然是一劍沖天。六劍飛回的同時,一劍沖天從草叢中躍出,收劍,落到流月身旁。

兩招,身前就已是一大片空白,普通玩家哪有人還敢上前,個個把目光投向了他們幫中的高手們。但高手何嘗不是雙腿打顫,在一劍沖天這種級數的高手眼裡,他們一樣是菜鳥。

兩人傲然而立,藐視的目光從眼前眾人臉上逐一掃過。流月突然回頭,看到身後那邊草叢只是劇烈晃動,始終不見逍遙,奇怪道:「幹什麼,還不出來。」

逍遙焦急地聲音傳來:「這破草,纏住我腳了。」

流月無奈地回頭,對一劍沖天道:「小風的朋友。」

一劍沖天點頭道:「我明白。」

等逍遙拎著「青冥劍」,滿臉通紅地草叢裡鑽出來時,這邊鐵旗已經下令「諸葛弩」對準了兩人,瞬間箭如雨下。一劍沖天將流月拉到身後,伸劍一抖,六劍亂顫,弩箭紛紛跌落腳下,一劍沖天冷笑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箭。」

鐵旗一揮手,兩群人從左右夾擊上來。流月逍遙一左一右迎上,瞬間已經撂翻數人,圈中的飛雲也是振劍一揮道:「兄弟們,拼了。」

眾人在圈中的悠閒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心裡也是窩火之極。這遊戲如果只能天天蹲在圈裡練內功,那還有什麼可玩的,眾人其實都在等著這突圍的時候。

此時飛雲一聲令下,眾人頓時如下山的猛虎,一齊衝出,去和一劍沖天三人會合。

但他們是在圈子正中,一劍沖天他們卻是在圈子最外圍,如果隨隨便便就會合,他們也早就突圍衝出了。

一夥人剛一踏出圈外,立刻遭到迎頭痛擊,而且是鐵旗帶著行雲暗影吹雪三才之類的高手迎頭痛擊。再加上少量的諸葛弩手從旁助陣,些許暗器人才在外面放冷箭,飛雲等人立刻覺得衝出去相當有難度。沒兩分鐘,飛雲又是一聲令下:「先回去。」

眾人立刻又踏迴圈內,留鐵旗盟的人在圈外張牙舞爪。雖然沒什麼大的損失,但眾人心中都是一涼。此番打鬥已不同於崖邊,懸崖邊時,鐵旗最希望的是重傷眾人後扔下懸崖,所以一干手下都被囑咐過出手不能太狠,要害部位堅決不能下手,冷箭之類的招數更是使不得,這才讓飛雲這些人在人數極度劣勢的情況支撐這麼久。如今就在復活點邊,沒有了什麼懸崖,鐵旗的目標已是殺得一級算一級,殺到零為止。這下手哪裡還有保留,明槍暗箭,插咽喉砍腦袋挖心臟,使得都是最具威力的招數,飛雲等人自然覺得難以抵擋。

這些一劍沖天三人都看在眼裡,他們這邊都是些菜鳥,應付不難,而且一成混戰的局面,「諸葛弩」也不得不停了下來。一劍沖天一聲大喝道:「通道來了。」

六劍拼成的風車旋轉飛出,眼前數米立刻化為空白。風車勢頭不減,一路朝復活點處飛出。沿途眾人都是避之惟恐不及,哪裡還有人敢擋。圈中諸人已經躍躍欲試,就待從這條暫時的通道衝出。

忽然從旁傳來一聲暴喝,鐵旗掄開了膀子砸過來一記本壘打。一劍沖天一驚,生怕六劍被鐵旗的「盤龍槍」吸了去,匆忙向回一收,已覺得六劍被一股所扯,左手也過來握劍,雙臂運勁,猛然一扯。

這一下,風車有如脫了韁了野馬,既沒被鐵旗吸住,也沒被一劍沖天收回,斜著飛向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一劍沖天大急,飛身就要去追,鐵旗看出這六劍此時已脫離了一劍沖天的控制範圍,連忙指揮部分手下過去攔截。一面仰天狂笑道:「一劍沖天,沒了『七絕旋風劍』,我看你這一路怎麼殺過去。」
一劍沖天微微一笑,突然還劍入鞘。雙手一伸一沉,腳下塵土飛起,向落擴散,竟成一個圓形。一劍沖天腳下一錯,身子急速旋轉,竟是邊轉邊向前移動,像個陀螺一般。

眾人都看傻了眼,等到了身前才想起阻攔,紛紛操了傢伙就當頭砍去。哪知兵器卻到不了人身,一道無形的氣牆擋在其中。眾人不及詫異,一劍沖天的身子已經更近一步,眾人只覺一股大力向自己扯來,完全控制不住,一轉眼的功夫,自己人已經飛出,跌落在地時,一劍沖天人已經轉出好遠。

鐵旗大驚,又想親自上前阻攔,卻已是不及,一劍沖天旋出一段後,突然原地不動,伸手一探,寒光一閃劍又在手,已經散落在地的六劍略一顫動,立刻拔地飛回。沿途也沒閒著,數道血箭交相輝映,六人軟軟地倒下。

一劍沖天回頭一笑道:「我拿不回嗎?」鐵旗為之氣短。

而一劍沖天大展神威之時,風蕭蕭正在林中屏息凝神,探察著驚風的所在。


第十三卷 第四百六十九章 林中陷阱


樹林中一片寂靜,風蕭蕭抬起頭,樹頭隨風搖役,彷彿天在移動一般。

驚風誇下海口要送風蕭蕭回復活點,但在三人身影消失後,卻遲遲不見他的動靜。

風蕭蕭知道這種局面下是對自己不利的,但不知為何,此時卻有一種興奮的感覺。難道自己也是喜歡對極限的挑戰?風蕭蕭禁不住想著。

忽然,甩手就飛出一刀。

風蕭蕭明白自己如果不弄出點動靜,肯定是找不到驚風的。

但這一刀的呼嘯聲過後,樹林裡很快就繼續沉寂下來。難道驚風已經不在了,風蕭蕭忍不住要懷疑。死盯著流月他們三人消失的方向,一點動靜都沒有,驚風顯然還在自己附近。

樹林裡藏身固然容易,但想一點聲音都不發出地移動卻頗具難度。由於驚風這個變態人物的存在,讓大家都對自己的聽力水平有了很大程度的忽視。事實上,任何人的耳力都有差異,而風蕭蕭的耳力在高手中可算是一等一的,這他自己早有察覺。只是因為驚風的過分變態而被掩蓋了而已。此時他耳朵豎起,身遭數米如果有什麼異響,肯定也是逃不過他的耳朵。只不過是比不上驚風精確罷了。

這一刀沒有試探出任何動靜,想來是驚風識破了自己的詭計。風蕭蕭暗自發愁,想不到人民群眾的智力水平提高如此之快,自己第一次使的詭計對方就已經不上當了。

如此只能以身相誘了,風蕭蕭突然身子從樹後竄出,卻不是飛起,而是大踏步地踩上地上的枯枝殘葉。這一踩還用上了內功,剎時「噶喳」之聲直衝霄漢。聲音之響已不用什麼驚人的耳力,只要長個耳朵就已經足夠。但驚風依然沒有動靜。

風蕭蕭一臉的鬱悶,此時自己身遭已無掩飾。能在樹林裡這樣全方位的暴露自己,那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但驚風就是不動,弄得自己一點脾氣也沒有。忍不住開口大罵了幾句,但對牛彈琴時起碼還有個碩大的牛在眼前,此時罵的人卻連個鬼影都不見,風蕭蕭罵了幾句便覺索然無味。

乾脆一轉身,一邊走一邊回頭喊道:「你不出來我可走了啊!」

「我真走了啊!」

「我走了!」

「你再也追不到我了!」

風蕭蕭三頭一回頭,兩步一搖手,轉眼已走出數步。忽然身後一聲輕響,雖然細微,風蕭蕭卻聽得清楚,正是人踩在枝葉上所會發出的聲音,風蕭蕭不動聲色,嘴裡一邊嘟囔,忽然猛得一個倒飛,身子在半空中已經轉過,直朝聲音處傳來處奔去。眼睛瞪得溜圓,此方向如果再有任何異動,已經絕逃不過他的眼睛。

風蕭蕭要得就是驚風暴露個大至方位,然後自己逼近,還怕他不露出形跡。想來他的目的就是攔住自己,自己假意要走,還怕他不露面,風蕭蕭暗自得意。

飛出數米風蕭蕭便放慢了眼步,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一草一木,心知驚風必然就藏身於此處的某地,只待自己把他逼出來。風蕭蕭緩步向前,此時他終於嚴格按照一劍沖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要求來操作,周圍一切盡收眼底。

身前不到五米處忽得又是一聲輕響,風蕭蕭心頭一喜。但依然是不動聲色,假意未察,繼續向前,但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了那個方向。

風蕭蕭一步一步地逼近,心下抵防著驚風突然出手。想不到驚風竟然如此沉得住氣,此時依然一動不動。風蕭蕭也漸漸緊張起來,此刻每近一步,自己躲開對方突然襲擊的機會便要降低一分,難道驚風就是在等那一刻嗎?畢竟他的「梨花」刀對自己威脅不大,這點驚風應當也清楚得很。

想至此,風蕭蕭的腳步已有些猶豫,不由地更慢了幾分。

但猶豫的功夫到底也踩出了幾步,忽然就在眼前的一棵樹後一道黑影閃出,幾乎一出現時就已在風蕭蕭身前,與此同時手一揚已朝風蕭蕭的臉上刺來。

風蕭蕭雖有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任是有了些慌亂。此時只見黑影一閃,寒光已到自己眼前,不及細想,匆忙伸手挾上。

寒光就像是被挾斷一般,立刻熄滅在風蕭蕭的指間。風蕭蕭頭上冷汗直冒,心下卻仍不免得意。對方一擊不中,兵器也不要了,立刻向後躍開。風蕭蕭張手就待一刀,卻是忽然一愣,眼前之人,並不是驚風,居然是毒陽子。

毒陽子的笑容頗為詭異,風蕭蕭心下不由有些惶惶,難道自己又中了什麼圈套。

只聽得毒陽子嘿嘿一笑道:「蕭老闆,你的飛刀怎麼不出啊?嘿……我的刀是那麼好接的嗎!」

風蕭蕭心下一寒。毒陽子的意思他很明白,顯然這又是一把浸過毒的匕首。風蕭蕭只覺得頭皮發麻。

一聲長笑自身後的上方響起,風蕭蕭不用回頭已猜到必然是驚風。只聽得驚風笑道:「蕭老闆,我有時真想不通你這腦袋是怎麼長的,你怎麼就這麼認定了林子裡只有我一個人呢!」
風蕭蕭緩緩回頭,驚風的身子從樹上徐徐飄落,又是一笑道:「躲也要往高處躲,這我可是從你那學來的。」

風蕭蕭沉默不語,驚風繼續道:「平日伶牙俐齒的蕭老闆,現在怎麼不說話啊?小陽,怎麼回事?」

毒陽子走過前來道:「我聽說,在運功逼毒的時候,是不能開口說話的,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驚風長長地「哦」了一聲後,又一臉疑惑地道:「逼什麼毒?」

毒陽子非常配合地道:「蕭老闆這人不厚道,總是動不動就抓人家東西,但我們有的人喜歡在自己東西上塗點花啊、粉啊、劇毒啊什麼的,他就管不著了。」

驚風點點頭道:「哦,那你這東西上塗得是什麼?」

毒陽子淡淡地道:「沒什麼,就是我最近新研究出來的,近來比較中意的一種毒藥罷了!」

驚風問道:「是毒藥?」

毒陽子又道:「準確來說,是麻藥。」

驚風皺眉道:「這麻藥又有什麼用?」

毒陽子道:「也沒什麼用,最多也就是讓人的手腳不聽使喚罷了。」

驚風又問:「手腳不聽使喚又有什麼用?」

毒陽子道:「手腳不聽使喚,雖然不及讓人失去意識的麻藥厲害,但好在持續的時間能更長久一些。」

驚風又問:「能有多長久?」

毒陽子道:「那要看各人的內功修為和對毒藥的抵抗能力了。蕭老闆的內功深厚,而且我聽說他逼毒很有兩下子,藥效肯定被壓制到最低了,這樣一來,大概也就有個十分鐘上下吧!」

驚風皺眉道:「十分鐘!要在十分鐘裡帶一個人趕到懸崖邊,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毒陽子點頭道:「的確不可能。」

驚風道:「那怎麼辦?只殺他一級我實在是不甘心。」
毒陽子道:「我有個辦法,老大你看。」說著,毒陽子從懷裡掏出一樣事物。

驚風望著那東西道:「繩子?布?這有什麼用?」

毒陽子道:「既然沒辦法扔蕭老闆下懸崖,咱們只有把他藏起來。」

驚風道:「藏起來?」

毒陽子道:「先將他的手腳縛起,蒙住雙眼,塞住嘴,就在這樹林裡找個沒人的角落,往樹上一捆。即使他還能發消息,但他也只知道自己是在華山的樹林中,這林子如此之大,不知道他的朋友們能不能找到他。」

驚風道:「這樣,以後他只要上下線,都是被捆在樹上,眼前看不到東西,嘴裡喊不出來話,只能這樣被捆著等著。」

毒陽子道:「也許有一天蕭老闆也會被人找到,不過那一定是很久以後。江湖的發展之快,誰都不敢想像,這樣久以後重出江湖,蕭老闆也許已經只是一個小嘍囉。」

驚風道:「這樣的小嘍囉,咱們當然是不怕了,但你怎麼敢肯定他會很久以後才被找到?」

毒陽子道:「因為咱們不可能把他隨隨便便扔在路邊,既然是藏,當然是不容易被人發現的了。」

驚風道:「這樣說,蕭老闆豈不已經沒救了。」

毒陽子沉思道:「我想是的。」

不料風蕭蕭此時忽然道:「我說,那個……」

驚風和毒陽子像被蠍子蟄到一樣,就差沒跳起來,驚風此時不瞧風蕭蕭,卻是直盯著毒陽子。

毒陽子一臉地驚訝,卻是一邊搖頭一邊道:「不可能,絕不可能這麼快就把毒逼出來,絕對不可能。」

驚風略覺得放心,轉而瞪著風蕭蕭道:「你又有什麼花樣?」

風蕭蕭很是愜意地道:「既然都把我捆起來了,那麼拎到懸崖邊似乎根本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你們的腦袋是怎麼長得?」

驚風和毒陽子面面相覷,實在搞不懂風蕭蕭這是在玩什麼花樣。不過捆起來就可以方便地帶去懸崖邊,兩人竟是真的一時未想起來。
而風蕭蕭又在此時發話了:「還有個事我想問一下,如果手沒挨到你那匕首,我也會中毒嗎?」


第十三卷 第四百七十章 驚風的下場(上)


兩人由面面相覷改為目瞪口呆,毒陽子失聲叫道:「不可能。」

驚風直盯著風蕭蕭有半分鐘,忽然大笑道:「蕭老闆,差點又被你騙了,你還想玩這套,但你這樣做等於是在告訴我:這毒你一時半會都解決不了。我現在是更有把握了。」

風蕭蕭輕聲道:「是嗎!」

這兩個字驚風似乎是聽出了一些惶恐的味道,更加得意地道:「蕭老闆,你是個墨守成規的人,就像你躺在房頂、坐在茶樓都是同一個位置,飛刀射人專射喉嚨一樣,當敵人是近距離地攻擊你時,你必然是用你那招『捕風捉影』捉對方的兵器。我說得對嗎?」

風蕭蕭點頭道:「你說得很對。你還真瞭解我。」

驚風眼睛一斜又道:「何況毒陽子的匕首現在還被你抓在手裡,你要吹牛,怎麼也應該把東西扔了再說啊!」

風蕭蕭抬起右手道:「你說的是這個?你眼睛有癌症嗎?這是匕首?」

風蕭蕭右裡的,根本不是什麼匕首,就是他的飛刀--「疾風無影」。

驚風臉色微變,方才風蕭蕭的手落在身下,樹林中光線又不是太好,他只看得風蕭蕭手中是拿著什麼東西的,說是匕首,其實完全是自己的推測而已。但依然故作輕鬆的道:「蕭老闆到底還是有點頭腦的,還知道把手裡的東西換一換。」

風蕭蕭連連搖頭歎息道:「就算我墨守成規,難道你認為我在手裡有兵器,遇到近距離攻擊時,也會固執地把兵器塞回懷裡,再空手用『捕風捉影』來抓嗎?難道你就知道我的『捕風捉影』只能空手時使嗎?」

這一次驚風的臉色是真的變了,而毒陽子更是已經開始一步一步地向後挪,努力讓自己離風蕭蕭更遠一些。

驚風盯著風蕭蕭手中的「疾風無影」,眼神閃爍不定。

風蕭蕭又搖頭道:「想不到你更固執,既然你還不相信,我只好證明給你看了。」說著,目光已經溜上了一旁的毒陽子。

毒陽子死盯著風蕭蕭根本就沒放鬆過,此時一迎上他的目光,往日被踩在腳下的心理陰影頓時浮現。一聲怪叫,拋開手中的東西轉身就張牙舞爪地逃去。

風蕭蕭揚手就是一刀,毒陽子沒有半分機會,應聲倒下,瞬間已化白光而去。

轉回頭來,凌厲地瞪向驚風。驚風似時哪裡還有半分懷疑,身子一邊急晃,一邊準備揚手拋出了他的「梨花」。

但此時,驚風眼前只看到寒光一閃。

同樣是光,卻是比剛才射向毒陽子的那道光不知要快出多少。

總之是驚風完全沒有能力抵抗的一道光。

驚風的手明明是向前揚起,似時卻伸向了身後,手上滿是鮮血,手中的「梨花」已經脫手飛出,換上的是風蕭蕭的「疾風無影」,卻不是拿在手上,而是插在手上。

驚風面如土色,一方面,「梨花」根本不是自己攻擊扔出的,而是手中吃痛而把捏不住跌落,這樣卻要算是遊戲中的「丟棄」,這種情況下,自動回復的功能當然不會啟動。

另一方面,風蕭蕭這一刀明明可以直接取自己性命,卻偏偏要射向傷害最低的部位,到底有什麼企圖。

驚風望向風蕭蕭,卻看到風蕭蕭正捧起葫蘆在喝酒。

明白了這酒的價值,風蕭蕭當然是盡可能的淺嘗即止了。如果不是必須得喝一定的量,風蕭蕭恨不得只是拿舌尖舔一舔。

喝完放下葫蘆,望向驚風。

他看到驚風雖然右手劇痛,卻不及時上藥,而是向某處走著,而那裡完全不是逃走的方向,反而是更靠近自己。待他發現風蕭蕭已經喝完酒在注意著他時,立時臉色煞白。

風蕭蕭的眼睛忽然一亮,他發現自己身前不遠處,一柄通體雪白的飛刀安然躺在地上。風蕭蕭雖然並不詳知「梨花」的模樣,但此情此景,立時明白了大概,當下哪裡還有猶豫,飛身上前,卻是和驚風一般的目的。

遊戲中雖然受傷部分不同對生命的降低就各不相同,但只要流了血,就會對總體的實力有一定程度的影響。驚風此時右手被風蕭蕭射了個手穿孔,要不是刀還留在上面上早就已經像噴泉了,此時跑起來已經是搖搖欲墜。更何況他離「梨花」本來就遠,而和他賽跑的又是全江湖跑得最快的人。

風蕭蕭幾乎一步都沒跨完整身子就已經到了。一俯身將飛刀拾起,驚風臉上一付滅絕人倫的樣子。即使是稀有暗器,在被丟棄時也和普通稀有武器一樣,是沒有任何系統保護的。驚風知道,自己的這一寶貝暗器終於又離自己而去了。

風蕭蕭拾起立刻朝飛刀望去,明白無誤地看到:暴雨梨花刀之梨花。其他內容風蕭蕭匆匆掃過,只注意了兩行:攻擊時宛若繽紛盛開的梨花;自動回復。

風蕭蕭歡呼雀躍,直接的行為表現是:飛身起來一腳,把尚在一旁賊心不死的驚風踹到了一邊。

這記「風捲雲殘」之下,驚風成了真正的傷殘人士,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生命已經危在旦夕。

風蕭蕭連忙上前,先將「疾風無影」拔了回來,然後迅速給驚風敷上了金創藥。驚風雖然快死,但意識還是很清楚,風蕭蕭的行為,讓他大感恐懼。

風蕭蕭微微一笑道:「我雖然墨守成規,但也比較願意吸收新東西。」

說著,風蕭蕭匆匆轉去,將毒陽子丟下的繩子、布等若干綁架用具拾了回來。乘金創藥藥效還沒有完全回復,驚風毫無反抗之力,將其五花大捆。

風蕭蕭雖然沒有這方面的有關知識,但毒陽子留下的繩子實在是長,長得讓風蕭蕭還是捆出了一些藝術性,驚風此時已經酷似埃及木乃伊。

滿意地盯著自己的傑作,風蕭蕭長出了一口氣,此時的驚風,眼中有不甘,有驚懼,若干種複雜的情緒摻雜在一起,造就了他此時複雜的眼神。

風蕭蕭將驚風拎起,掂了掂份量,隨後拋到樹下,接著自己剛才的話道:「而且我吸引了新東西後,還會加以改進,比如我就想到了捆起來扔懸崖這你們一時沒想到的事。」

驚風顯然早已有了覺悟,此時風蕭蕭的話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次證明。臉上最終也只是浮現了一絲失望的神色,最後一點希望終於破滅。

風蕭蕭卻話鋒一轉道:「不過,我還可以給你個機會,如果你抓住了,我也可以不扔你下去。」

雖然驚風向來覺得風蕭蕭是鬼話連篇,但此時依然是眼睛一亮。

風蕭蕭又道:「不過,在此之前……」說著,風蕭蕭蒙上了驚風的眼睛,塞上了驚風的嘴,接著又道:「先給帶你換個地方,省得有人來打擾。不過我也要警告你一下,如果我發覺有人來救,你的機會也就不復存在了。」

黑暗中,驚風只覺得被風蕭蕭拎在手上,一陣顛簸,不知過了多久,風蕭蕭解開他的遮眼布,驚風放眼一瞅,還是樹林。

風蕭蕭坐到了驚風對面,拔出了他嘴中的布團道:「機會來了!」

驚風直盯著他,不知風蕭蕭有什麼把戲。

風蕭蕭道:「首先,你那個『暴雨梨花刀』的飛刀刀法,能不能借我看看?」

驚風臉上有些痛苦,隨後道:「的確有這配套的刀法,沒了飛刀,刀法是也沒用了,不過這刀譜也不能給予、交易。你應該是知道的。」

驚風強自克制,但還是有一股怨恨的味道從字裡行間透露,風蕭蕭卻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嗯,我想也是,其實我也不需要,只是用這個問題考驗你一下,機會繼續。」風蕭蕭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忍不住一陣肉痛,這種配套的武功武器,少了任何一樣,都是極大的損失。

雖然剛剛表現了並不在乎這兩樣東西,但風蕭蕭還是忍不住立刻又問道:「那我用『梨花』刀也會炸開嗎?」

驚風臉上抹過一絲譏笑,隨後道:「會炸,而且你想讓它不炸都不行。」

風蕭蕭反問:「你可以?」

驚風道:「我不但可以讓它不炸,更可以隨意操縱它飛出多遠時炸開,而你,這個距離是固定的。」驚風毫不掩飾,他越是這樣說,風蕭蕭當然是越會覺得失望,他知道要拿回飛刀已不可能,只能是在這上找些快感了。

風蕭蕭明知他的心意,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失望。狠狠地瞪了驚風一眼後又道:「之前懸崖邊你中我一刀卻沒死,是怎麼回事。」

驚風道:「你的飛刀我們根本沒辦法對付,但你這個習慣我們注意很久,我只是找人做了一個護頸而已。」

風蕭蕭一皺眉道:「就這麼簡單?什麼護頸這麼輕易就擋住了我的飛刀?」

驚風苦笑一下道:「輕易?你沒受這一下你怎麼知道是輕易?你知道那護頸用了多少珍貴的材料嗎?只為了攔你這一刀,而且只是一次性的,用了這次下次就沒得用了。」

風蕭蕭一笑道:「當然是一次性的,你原以為這次之後就沒以後了。」

第十三卷 第四百七十一章 驚風的下場(下)


風蕭蕭所說一點不錯,其實驚風所做的防範都不是為了親自對付風蕭蕭。照原定計劃,所有人都應該是令狐沖搞定,他弄這麼一個東西,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他明白,如果風蕭蕭的超音速飛刀要孤注一擲的話,自己肯定是最受他歡迎的目標。

眼前的機會十分難得,風蕭蕭搜腸掛肚地尋找著一些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不需要時,它排著隊在你腦海中出現;真的要用到時,卻又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思前想後了半天,風蕭蕭才問出一個:「你們怎麼知道花為伴的身份的。」

驚風道:「先是因為你喊出了『三才劍』他們三人的名字。知道這三個人名字的,就是今天最初你們在亭子邊遇上的我們八個人而已。所以我已經可以知道這八個人中有人是有問題的。你應該也記得在樹林裡時,我聽到你們的動靜立刻讓大家四散隱藏。這是我故意安排的。我事先已和他們約定,在樹林裡聽從我的信息進行躲閃,只要一收到我發來的消息,立刻就換藏身之處。此外還特意強調,為了抓緊時間,聽到消息提示聲就可以動了,不用看什麼內容。」

風蕭蕭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而驚風繼續道:「而我當時其實是在暗中觀察著幾人,因為我知道這個時候,你們一定會和這個人聯繫來探知我們的位置,而這個人再聽我的消息命令時,就會有遲疑,因為他必須要看內容才知道是不是應該躲閃。在試過幾次後,我就已經確信是花為伴了。只有他,在我的消息發出時,總是比別人要慢上半拍。」

解了這個問題,風蕭蕭又陷入冥思苦想,須臾後恍然大悟,說話聲音幾乎已經有些顫抖,略帶激動地問道:「那個你們一起,卻又不是時常露面的,曾經在襄陽山谷BOSS那裡打敗過逍遙的那個人,他是誰?」

一直有問就答的驚風此時居然有了一絲猶豫,這讓風蕭蕭更加期待,他已經知道這一定是個自己知道的,並且會很意外的名字。

須臾,驚風臉上浮現出惡毒了笑容,並做出了回答:「是我從哪裡來。」

風蕭蕭一陣愕然,這的確很是讓他意外了一下,脫口便即反問:「真的假的?」

驚風道:「不過我們的關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哪裡來並不屬於我們『天殺』,他只能算是合作者。嘿,你們的朋友我從哪裡來,事實上也在背地裡做著你們想不到的事,你想得到嗎?」

風蕭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從哪裡來後來在懸崖邊暴發的事情驚風他們這邊還是不知道的,當下不動聲色地道:「那今天的行動你們沒有和他合作?」

驚風道:「怎麼可能。就算我不想,當消息透露到釋手洗那邊時,我從哪裡來也肯定會主動跑來問我。」

風蕭蕭道:「不過你其實是想將計就將,順手把我從哪裡來也除去是嗎?」

驚風遲疑道:「這個,我剛開始真沒這麼想,只是準備見機行事的。」

風蕭蕭冷笑道:「見機行事?那意思是不是如果有機會,最好鐵旗也能一塊收拾了。」

驚風沉默不語,顯然風蕭蕭說中了他的心思。

風蕭蕭長歎了一口氣,自己這些人眼中是個異類,這些人自己又何嘗能理解的了呢!

隨後風蕭蕭立刻醒悟,山腳下的傳送點被埋伏的「諸葛弩」控制,他們剛才殺過去時還一切健在。很顯然,樹林中後來出現的奪寶奇謀帶著的諸葛弩那些人,是事先就藏身在那裡的。我從哪裡在早已從驚風那裡得知了地點,所以也是早早做出了安排。在那時自己就應該想到我從哪裡來和驚風他們必須有著關聯。至於怎麼隱藏,遊戲裡下線就是最完美的藏身之法了,這伏兵才是真正的神出鬼沒,風蕭蕭已經領教過多次。

而我從哪裡來會埋伏這些人,他的目標肯定不單單只是某些人,他想得一定也和驚風一樣,如果方便的話,所有人一個不留得全部除去是最好的。想至此,風蕭蕭心頭一陣寒意。

看著驚風那一直以來都沒變的惶恐眼神中多出的一絲得意,風蕭蕭笑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想看看我們這邊自己人亂起來的情景。」

驚風不語。

風蕭蕭道:「你難道沒察覺,我們這邊少了些什麼嗎?」

驚風一陣疑惑,忽然反應過來,訝聲道:「我從哪裡來和釋手洗!既沒有出現在復活點,剛才也沒有和你們一起過來!不對,之前我都已經死過來了,但之後飛雲和幾個人又掛了過來。你們……你們把釋手洗和我從哪裡來除掉了。」

風蕭蕭想不到驚風會想到這上去,苦笑一下道:「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其實在你掛了以後,我從哪裡來已經毫不客氣地暴露了自己。」

驚風不解道:「那他現在怎麼又……」驚風當然記得當時的情形,除了風蕭蕭所有人重傷倒地,應該是很容易控制的局面,難道是令狐沖又一次出手了。

風蕭蕭苦笑了一下後道:「事情當然都沒有絕對了,你之前也以為自己萬無一失了,結果還不是功虧一簣。」

兩人開始陷入沉默。風蕭蕭有心情想想事情,木乃伊一樣的驚風卻是心神不寧。風蕭蕭問的東西他完全是實言相告,兩人有問有答,互問互答,似乎聊得還挺投機,驚風差點都忘了自己的處境。此時再看來,怎麼也覺得風蕭蕭好像完全沒有要放了自己的意思。

又過了片刻,驚風忍不住道:「你還有什麼事要問?」

風蕭蕭搖搖頭道:「也許還有很多,不過我已經懶得問了。」
驚風語音顫抖:「那就放開我吧!」

風蕭蕭斜了他一眼後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放了你了。」

驚風臉一綠,隨即道:「哦,你是要殺了我,那就快動手吧!」只要不掉懸崖,死上一級也是幸福的事,驚風終於也有機會體驗了。

風蕭蕭繼續搖頭道:「我好像也沒說要殺了你。」

驚風只覺得一陣眩暈,幾乎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了,但實在是不敢刺激風蕭蕭。只得努力裝出可憐狀道:「但你也沒說過要扔我下懸崖。」

風蕭蕭甜甜一笑道:「現在說行不行?」

驚風面目猙獰,在地上掙扎著滾來滾去,嘴裡叫道:「你這個騙子。」心中雖有千萬惡毒的話,待到出口卻只是這麼樸實的一句,驚風只覺得一股怨氣沉沉地壓著自己,比身上綁著的繩子還要緊。

風蕭蕭一伸手,方纔的布團又塞回驚風的口中。驚風一邊發出「唔唔」聲一邊咬牙切齒,如果不是那塊布夠大,驚風已經把它給吞下去了。

緊接著眼睛又被蒙上,人也被風蕭蕭拎起。這次的驚風就不如上次一般配合了,努力進行著掙扎。全身關節都已被風蕭蕭牢牢捆住,卻仍能扭出難度係數堪比體操運動員的動作,人的求生意志有多強烈,可見一斑。

風蕭蕭哪裡管他這麼多,只管大步飛奔。驚風心中焦慮、憤恨、無助、失望,多種感情攙雜一起,都已到達了頂點。按照武俠小說的說法,這種時候最容易一不小心衝開任督二脈,成為絕世高手。但可憐的驚風只是鬱悶地想吐血。可惜嘴還被堵著。

不知過了多久,風蕭蕭的腳步忽然停下。驚風扭了一路早就已經放棄了,此時心中一股悲驚,自己在遊戲中的一切歷歷在目。聽說人在真正的臨死前也是這樣,驚風卻覺得就是讓自己死恐怕也比不上現在難受。

風蕭蕭的手已經鬆開,驚風閉上了眼,其實他眼睛本來就什麼都看不到,這只是下意識地動作。表明自己的徹底放棄和失望而已。

但驚風很快地就落了地,快得他剛才那個閉眼的動作都還沒有完成。驚風一愣,雖然看不見,還是轉著腦袋,執著地完成了「四下打量」這個動作。

風蕭蕭的聲音響起:「知道這是哪嗎?」

驚風說不出話,只能是搖了搖頭。

風蕭蕭道:「嗯,我也不知道,你就在這待著吧!」
驚風一陣眩暈。這不就是他和毒陽子給風蕭蕭設計的結局嗎!原來風蕭蕭的真正目的是在此。這此乎比不上掉懸崖直接,但淒慘程度卻毫不示弱。

自己也不知這裡是哪,唯一可以肯定的,這裡是華山。驚風已經在想,如果叫自己那些朋友、手下來找自己,找一天兩天也許能堅持,但如果一直找不到,變成一星期,一個月,甚至更長,誰還能堅持?大家進來玩得遊戲是武俠,不是捉迷藏。

等意外的被人發現?這不是沒有可能。但這意味著,你得天天上線等意外。天天上線,動也不能動地等人?雖然自己現在被捆得像個木乃伊,但並不代表自己就有木乃伊那一呆就是上千年的耐心。

驚風幾近崩潰,如果可能,他願意抱著風蕭蕭的大腿苦苦哀求。

只可惜,他聽得出風蕭蕭的腳步聲已經漸行漸遠。

最後傳來一句話:「他媽的,這是哪?我又迷路了!」

驚風心中更如死灰,睜著眼的人都走暈了,這地方有多深刻可想而知。這,也許是自己在江湖中聽到的最後一句人聲了,雖然自己依然存在著。
第十三卷 第四百七十二章 突圍而入


華山復活點。

戰鬥依然在持續著,和一劍沖天他們三人最初趕到時沒有一點改觀。鐵旗盟的人不斷地倒在三人的刀劍之下,但緊接著就不斷地坐復活點裡恢復後湧出。充其量也就是比練功區刷怪的速度慢上一些,卻也一樣是殺之不盡的。

復活圈裡的飛雲等人,組織向外衝擊了多次,但全被鐵旗領著眾高手配合著「諸葛弩」之類暗放的冷箭從外打回,龍巖還不幸壯烈了一把。本來他有「洗玉劍」,受暗器之類的威脅是最小的。但也就是因此他過於放鬆,最終還是傷在了暗器之下。鐵旗等人的目的就是盡快要人命,一看有人受傷,哪裡還有客氣,立刻把火力集中到他身上,可憐的龍巖哪裡擋得住這許多,不及飛雲等人反應,已經回到了圈內。其他人也都遭遇過險情,只是性命被保住了而已。至始至終,一群人都沒衝出過圈子兩米。

圈外流月他們的對手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堪一擊,只是人多。三人吼叫連連,殺得性起。一劍沖天和流月之前剛整理過的髮型都顧不得了,逍遙一身也是血染的風采。三人身遭更可以拿血流成河來形容。

鐵旗自己不上前,卻在一旁狂吼:「上,給我上,我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所謂堅持,一是指內力的消耗,二來就是人精神上的疲憊。這精神上的疲憊,卻不是遊戲虛擬,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雖然只是遊戲,沒有體力消耗,但長期處在這緊張地戰鬥狀態下,也就像那通宵上網似的。

「三十七了」,流月一聲大吼,轉過來問逍遙:「你多少了?」

逍遙手一揮,挑飛一人道:「現在是三十二。」

流月舔了舔嘴唇笑道:「差距啊!」

一提到差距,一劍沖天忽然就笑了。轉過頭來正好迎上二人的目光道:「要問我嗎?保守一點,你們的數字乘個六也就差不多了。」

兩人無語,只聽得一劍沖天一個人在那嘟囔:「差距啊!」

「三八」,流月又是一聲巨吼,忽然非常驚喜地道:「哎呦,還真是個女的。」

逍遙轉頭問:「好看嗎?」

流月的目光一下變得特深遠,直瞅著復活點那邊,逍遙的注意力也有了轉移,半晌後,咂著嘴道:「嘖,一般,太一般了。」

三人就在這枯燥的戰鬥中努力尋找著樂趣。至於飛龍山莊的人怎麼還沒到,這個話題早是三人已經抱怨膩了的。

忽然,一聲淒厲的呼嘯從樹林中穿越而出,一道白光帶著一條人影直射出來。

鐵旗盟的人滿目驚喜,流月他們面如土色之時,白光已然炸開,盛開的梨花紛紛揚揚。鐵旗盟的人一聲叫道:「驚風!」

逍遙也叫道:「靠,小風死哪去了!」這個問題放在此處完全可以直接從字面上理解。風蕭蕭如果是死,又沒從復活點出現,的確應該問問「死哪去了」。

梨花散開,人影也清晰地浮現在眾人眼前。幾個興奮地衝上前去的鐵旗盟的幫眾頓時停步,而流月等人的表情也由擔憂變為驚詫。

白光背後,風蕭蕭瀟灑地站著。正朝幾個鐵旗盟的人揮手道:「讓你們失望了。」

然後又向著逍遙幾人微笑道:「讓你們久等了。」

戰鬥在這一時間出現了短暫地停頓,流月得空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頭髮,回頭問逍遙道:「誰啊這是?」

逍遙臉上的疑惑絕不是假裝的,順口就道:「不認識。」

風蕭蕭一陣鬱悶。飛身而起,幾步就已經落到了三人身旁,這些尋常幫眾,用眼睛跟著看都覺得費勁,更別提上來阻攔了。

風蕭蕭正要更近一步,逍遙的劍忽然指向他道:「別過來。」

風蕭蕭一愣道:「幹什麼!」

逍遙問流月:「會不會是易容術啊?」

風蕭蕭差點沒崩潰,只聽得流月道:「我叫為伴看看。」

風蕭蕭不屑地望了他一眼道:「沒智商就是沒智商,逍遙,我發條信息給你。」

逍遙的消息提示立刻響起來,打開一看,風蕭蕭:「去你媽的。」

逍遙臉一綠道:「假的,這是假的。」

流月一聲巨吼,手中刀光揚起,已經當頭朝風蕭蕭劈去。

風蕭蕭連忙閃身避過,朝著逍遙吼道:「什麼時候了,不要胡鬧。」

流月還要追擊,被逍遙拉住道:「是真的,剛才是開玩笑。」

流月一臉疑惑地道:「到底真的假的。」
瞬間流月的消息也響了起來,打開一看,風蕭蕭:「去你媽的。」

流月卻是鬆了口氣,鄙夷地道:「這麼粗俗,應該是真的。」

三人剛才的胡鬧周圍鐵旗盟的人都看在眼裡,不少人還都信以為真了,真當這風蕭蕭是驚風易了容的,畢竟人可以易容,這「梨花」可是絕無第二柄的。

流月此時問道:「驚風呢?刀怎麼在你手上了?」

風蕭蕭道:「說來話長,一會再說吧!」

說著,揮手兩掌,打碎了周圍那些以為是驚風有什麼計劃的人的幻想。「流風回雪」的寒風席捲過後,流月等三人適時跟上出擊,效率比剛才高出何止一倍,瞬間居然就在身邊清出一片空地來。

流月手中刀一揚,大叫道:「衝啊,向裡面衝。」

風蕭蕭兩掌直朝身前推去,流月和逍遙護住其左右,一劍沖天料理身後。

面對風蕭蕭的「流風回雪」,鐵旗盟的人頓時不知如此是好。還像剛才一樣密密麻麻地堵住去路,只能是讓寒風發揮最大功效,把大家一起吹死。

如果四散開去,這如狼似虎的四人可就成功衝進去了。眾人彷徨無計,擋在最前的人受到的攻擊最重,這一會的功夫已經漸漸倒下。眾人一瞧,這樣下去,也無非就是被風蕭蕭殺光後再被三人衝進去,總之無論怎樣也是攔不住了,不如先保存革命的火種。於是個個掙扎著想從寒風中脫離。

風蕭蕭倒也不求趕盡殺絕,一看人已散開,立刻停了寒風。四人見縫插針地鑽於人群,刀光劍影紛飛,片刻又是一片空地。而四人卻已經衝進了一大截。

風蕭蕭故計重施,對方卻是無計可施。鐵旗急得連連跺腳,匆忙調了部分諸葛弩過去阻攔。

四人又前行了一段,迎接他們的已是飛蝗般的諸葛弩箭。

風蕭蕭一聲大吼,毫不保留地一記「曉風霜度」輔助的「流風回雪」推出。此番寒風在空氣中流動的痕跡都是清晰可見,距離、範圍更是強大到無以復加。原來一些以為已經退在寒風範圍外的人,哪裡會想到風蕭蕭還有保留,這招的威力竟還能更大,促不及防都被寒風捲去。

但此番的寒風卻又不是持續地吹啊吹,而是像一道無形的氣牆一樣推向前方。被推到的人就是不死也已經站立不穩。

而這一招對付「諸葛弩」已不是首回,此時「流風回雪」的威力絕不可與當日同日而語。而「諸葛弩」只是裝備,又不會有什麼進化,此番迎上,竟然連穿越的力道都沒有,而是像射在什麼實體的東西上面一樣,當場就彈落在地。

不過這些弩手們等級都不過30,對生命到不如何看重。此時突臨此變,卻也沒見得有什麼慌亂。個個都是一番慷慨就義的模樣。風蕭蕭也沒讓他們失望,澎湃的氣勁湧過之後,只留下一片空白。這30級以下的玩家,全部被秒殺在這一記「流風回雪」之下。

全場人的目光都鎖定在風蕭蕭身上。風蕭蕭泰然自若,取出酒葫蘆,仰天就是一灌。動作幅度相當豪邁,但事實上風蕭蕭是咬緊牙關,酒幾乎只能從牙縫中流入,就怕一不小心喝多了。

如此喝來,居然也發出「咕嘟」一聲。風蕭蕭聽出並不是自己,收下葫蘆向旁一望。原來是流月、逍遙和一劍沖天,三人齊聲嚥下了一口口水。

風蕭蕭故意咂咂嘴道:「好酒啊!」

三人面面相覷,要不是大敵就在眼前,恨不得當場就把風蕭蕭給分屍了。

風蕭蕭當然不會被他們分屍,慘遭他們毒手的自然是那些在此時衝上來試圖攔個路的。尤其是第一個衝上來的,被一劍沖天的「七絕旋風劍」紮成刺蝟不說,同時還被逍遙捅了無數劍,被流月劈了無數刀。當真是血濺四方,體無完膚,臨死之前已經連人樣都沒有了。

他自己倒是不覺,周圍得人看在眼裡,都覺得胃部開始痙攣,不少人更是已經開始乾嘔。其他尚能堅持的,眼裡滿是恐懼,雙腿狂彈琵琶,腳也的位移也是越來越有限了。

一劍沖天他們三人哪裡還顧這些,更是瘋了般地又砍又叫,不光鐵旗盟的人,連飛雲等人都奇怪這三人怎麼忽然間像是著了魔一樣。如此這般一折騰,四人終於是突破重圍。但不是突圍而出,而是突圍而入。


第十三卷 第四百七十三章 永遠的飛刀


鐵旗雖然十萬個不願意,此時也不得不親自面對風蕭蕭他們四人。一聲令下,帶著手邊的眾高手一起迎了過來。

圈內的飛雲也叫道:「大家一鼓作氣,和他們一起衝出去。」四人剛剛千辛萬苦地殺進來,此時卻立刻又要配合著他們再殺出去。

此時鐵旗的力量也不必再分散,所有人都朝這邊集中過來,而他自己和高手們如果再躲到一旁就說不過去了,就算是假裝,也一定得上來劃拉兩下。

鐵旗還在做著戰前的動員:「我們人多勢眾,根本不必害他們,他們……」

一道寒光,一聲呼嘯,鐵旗的話被徹底打斷。眾人急跟著寒光甩頭,看到風雨飄搖已經被化作了白光。

出手的當然是風蕭蕭,而對付風雨飄搖這種實力一降再降的,普通一招「追風逐日」就已經足夠了,最多也就用上「疾風無影」便是。

手一張一縮,「流風回雪」寒風形成倒流。鐵旗盟的哪裡分得清這當中的變化,只覺得這次的寒風集中在一條線上,都是高高興興地閃到了一邊。「疾風無影」嗖一聲飛回風蕭蕭手上。隨著熟練的提升,招式自然在各方面的運用都更加有威力,這一飛的速度早已不是最初那麼慢悠悠了。雖不如慢吞吞的詭異,但卻更具震撼。

有些對武俠小說頗有些造詣的玩家,已經忍不住在想:隔空取物,難道是傳說中的擒龍手。

不少人向後縮了起來,很是擔心風蕭蕭一伸手把自己給擒了過去。

這讓風蕭蕭心念一動,不如試試能不能吸個人過來。正準備實施,復活點內忽然傳來「光當」一聲。只見風雨飄搖忿忿不平地把劍扔到了地上,吼道:「怎麼又是射我。」

風蕭蕭疑惑地身邊的流月道:「我今天射了他很多次嗎?」

流月望著風雨飄搖道:「算上以前了吧,忘記痛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風蕭蕭朝風雨飄搖揮揮手道:「不好意思了,你不要再出來就不會再中刀了。」

言罷,風蕭蕭踏前一步道:「覺得可以躲過我的飛刀的,站出來試試。」

對面人群起了騷動。普通幫眾當然是想都不敢想了,於是眾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了中間靠前的鐵旗等高手身上,目光火辣辣的。

毒陽子忍不住叫道:「蕭……」

一道寒光,一聲呼嘯,毒陽子只來及說了一個字。
飛刀再度飛回風蕭蕭手中,其實對付毒陽子連「疾風無影」都用不上,風蕭蕭只不過就是為了玩玩這被人當作是「擒龍手」的手藝。

眾人目瞪口呆,毒陽子在復活點裡,手中的傢伙也往地上一摔後叫道:「媽的,話也不能說啊!」風蕭蕭瞅了他一眼,由於是在絕對安全的復活點裡,毒陽子倒沒有顯得如何懼怕。

風蕭蕭聳了聳肩,又回過頭問:「還有沒有?」

普通幫眾的目光集中到中央的高手們身上,高手們的目光,此時集中到了他們的頭頭鐵旗的身上。他們都想鐵旗的「盤龍槍」是暗器最大的剋星了,自然應該由他去接風蕭蕭這一刀。

鐵旗被盯得如坐針氈。他記得風蕭蕭說過「盤龍槍」對他的飛刀是沒有用的,但從沒試過,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時情形,自己別說退讓了,就是不上前,以後怕也是難以服眾了,老大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鐵旗一咬牙,雙臂一揮,「盤龍槍」呼呼地在身上旋轉起來,鐵旗大步走出道:「我來接你一刀。」

風蕭蕭這次總算是讓別人把話說完了,而且自己還說了一句:「鐵幫主,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說過,你的『盤龍槍』對我的飛刀是不管用的。」

鐵旗臉色一綠,看風蕭蕭所說絕不似做偽,但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內力瘋狂地向「盤龍槍」上灌注,離鐵旗稍近的人的兵器都開始顫抖不停。眾人一愣後,立刻為幫主的氣勢歡欣鼓舞,振臂高呼,為鐵旗加油鼓勁。

鐵旗心裡卻實在沒底,走出幾步,看風蕭蕭還不急著動手,心念一動,叫道:「大家……」

寒光,呼嘯。

風蕭蕭似乎萌上了用飛刀打斷別人說話。

而且這一刀,用得已是他的最強招,「曉風霜度」輔以的「追風逐日」。

風蕭蕭的飛刀還沒有對鐵旗真正的出過手。他不知道鐵旗到底能不能閃過自己一刀,或者鐵旗中了一刀後能不能被秒殺,所以他選擇了萬無一失的最快一刀。

這一刀一劍沖天、流月等人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了。但每次看到還是忍不住要色變。就是因為這一刀,風蕭蕭稱是第一高手,他們已經完全沒有意見了。所謂第一高手,也不是要你成萬人敵,只要能在單挑時打敗所有人大家就可以承認。而風蕭蕭只要有這一刀,那麼就連挑戰的人都不會有。一刀出手,絕不情留。暗器不像尋常武功,在它離開手的一瞬間,是生是死就已經注定了。就算以後武功的進步讓超音速遍步江湖,但曾經由風蕭蕭這一刀帶來的震撼,卻是永遠都不會被埋沒。

鐵旗的「盤龍槍」依舊在舞著,喉嚨上的飛刀也清清楚楚地插著。

風蕭蕭不是沒有改掉這毛病。只不過鐵旗的喉嚨實在是暴露得太帥了,讓他忍不住就要朝這射。而如果射向頭頂,讓腦袋上插一柄刀,卻顯然有些太血腥了,太殘忍了。

「盤龍槍」又無力地轉動了幾下,鐵旗終於也化作白光。

「疾風無影」輕輕地跌落在地,鐵旗已經復活到身邊的復活點內,一臉的頹態。卻沒有露出什麼難以置信的表情,顯然這他早有意料,只是仍忍不住要期待一下奇跡的發生。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風蕭蕭掏出葫蘆,又是仰天豪爽的一大灌,身後幾人配合的用口水發出「咕嘟」聲。

風蕭蕭抹抹嘴,問道:「還有誰要試試。」

言罷一揮手,「疾風無影」又一次跳回到他手中。

沒有人想試,甚至沒有人敢說話。此刻的風蕭蕭顯然很不講理,只要你一張口,他就當你是在叫陣,飛刀馬上接踵而至,你立刻就會像是施展瞬間移動一樣飄到身邊的另一個所在。
復活點內的毒陽子忽然叫道:「大家不要怕,他的飛刀不會回復,一共只有五柄,不要讓他撿回就是了。」

有人心念一動。普通玩家的等級,讓他們不是特別的珍惜,立刻有人想到自己一死來換風蕭蕭一柄刀,這樣也不過犧牲五人而已。

有這個想法的不只一人,立刻就有數人從左右人群中衝出,一起奔向風蕭蕭。

風蕭蕭左手一甩,飛出一刀,秒了一人;右手一甩,一道白光後,紛揚的梨花,攔住了一群人。

風蕭蕭微笑著向毒陽子道:「你好像忘了,你老闆的『暴雨梨花刀』現在都在我手上,這刀什麼屬性,你給大家介紹一下。」

毒陽子張了嘴說不出話。風蕭蕭的「疾風無影」和驚風的「暴雨梨花刀」的屬性他是都知道的。而且他也看得出在風蕭蕭手下,「暴雨梨花刀」遠不如「疾風無影」有威力,但就這有限的威力,對付普通的幫眾卻已經足夠了。

不及毒陽子回答,忽然風蕭蕭身後幾道飛劍飛出,跟著竄出一條人影。飛劍向左,人影向右。

飛劍過後,左邊衝出的人也已經玩了一把瞬移;人移竄到右,瞬間暴起一陣劍光將所有人籠罩,平靜下來時,眾人也是帶著滿目的驚詫來到了鐵旗他們的身邊。

左邊的飛劍,是一劍沖天的出手,右邊衝出的,是劍無痕。

一劍沖天冷冷地道:「你好像還把我們全都忽略不計了。」

劍無痕也已經回到了己方這小小的隊伍中,裝得奇酷無比。風蕭蕭點頭道:「不錯,有默契,表揚。」

一劍沖天點頭道:「還行吧,你的酒我嘗一口。」

風蕭蕭道:「滾。」

風蕭蕭的飛刀已經真壓住了全場。明明是他們被包圍,但氣勢上風蕭蕭一個人就已經壓倒了他們。飛雲笑逐言開地道:「不和他們廢話了,咱們沖吧!」

眾人一點頭,齊聲吶喊向外衝去。鐵旗盟個個心如死灰,已經無心阻攔,任鐵旗在復活點裡一邊恢復一邊狂吼,他們也只是做做樣子。

一行人迅速地大步前進,忽然飛雲的臉上又是一振道:「我們的人來了,都到了樹林裡了。」

眾人的注意力向林中一轉,細察之下,果然發現有動靜很大的人聲。

但今天一天經受了太多的大起大落,眾人心底都忍不住在懷疑:不會又是從哪鑽出個趟渾水的吧?

這一次終於沒有叫大家失望,來的是貨真價實的飛龍山莊的人手。但帶著這些人過來的人,卻讓風蕭蕭心寒了一下。浪翻,無洋子,六神。

飛雲似乎看出了風蕭蕭的心思,拍拍他道:「不用擔心,這次真的就要結束了。」

風蕭蕭望向飛雲,忽然看到他臉上的意氣風發。這種神情,似乎很久沒有在飛雲臉上出現過了。一瞬間,風蕭蕭忽然想起了崖邊將他們成功圍住的鐵旗,當眾人倒在令狐衝劍下時的驚風,當驚風退去後突然暴起的我從哪裡來……

飛雲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風蕭蕭搖搖頭道:「沒什麼。」隨手打翻了兩人。

飛龍山莊的幫眾人數上絕不輸給鐵旗盟,而且鐵旗盟的老成員都是經歷了上次幫戰後的降三級處罰,從整體質量也比不上飛龍山莊。而比較有威脅的「諸葛弩」,在混戰中卻無法發揮威力,已經被弄花、龍巖兩個殺得七零八落了。況且一邊是心如死灰,一邊卻是士氣高漲。形勢的優劣,已經無須多言了。


第十三卷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漸去


飛雲泰然自若地指揮著手下,對鐵旗盟的人進行圍追堵截。鐵旗在復活點裡急得上竄下跳,但生命和內力的恢復再急也沒有用,鐵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殺得七零八落。

本來高手的質量上就遠比不上對方,靠得就是人數。但現在人數已變得不相上下,何況己方已經根本沒了鬥志,這結局已經一點懸念都沒有了。

只是復活點週遭的空地已經容不下這麼多人了,不少戰鬥甚至發生到了樹林中去。白光像鮮花一樣開滿了各處。昏暗的樹林都因此明亮了許多。

漸漸地,風蕭蕭覺得自己根本已經沒有再出手的必要了,基本就是有人不長眼過來他身邊時,他就順手一下打飛了,殺沒殺死也毫不在意。

再看看其他人,似乎正殺在興頭上,估計這一天的鬱悶正在努力地發洩著。尤其是那些在圈子裡被人圍了許久的。

到底人還是很多,風蕭蕭一圈掃過,熟悉的面孔只看到了一個。身邊不遠處,逍遙拎著「青冥劍」發愣。

風蕭蕭踢飛擋在身前的幾人,飄然而過問道:「怎麼了你?」

逍遙目光有些呆滯,轉過頭來望著風蕭蕭道:「我是在做什麼?幫飛龍山莊殺鐵旗盟的人嗎?」

風蕭蕭也是一愣。放眼一望,此時局面已經就是飛龍山莊和鐵旗盟之間的幫戰了。原來的其他幾大勢力,「天殺」的驚風,一劍東來的釋手洗,還有一直隱藏的我從哪裡來,幾個老大級的人物都已經不在場了。

「我先走了。」逍遙忽然還劍入鞘道,「再看下去,我也許會忍不住要反過來了。」

風蕭蕭點了點頭。眼前大多數都是逍遙曾經稱兄道弟的人,現在卻是在遭受著屠殺。逍遙心裡的感受,不難理解。

逍遙長歎一聲,轉身幾個起落,已經沒入林中不見了。

逍遙走了,可自己又該怎麼辦呢?風蕭蕭禁不住問自己。忽然一陣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沒和逍遙一起離開呢!

在混戰的人群中穿梭打量,卻找不到流月、一劍沖天這些人。照理說一劍沖天那「七絕旋風劍」應當是非常顯眼的,此刻卻怎麼看不到了呢?風蕭蕭打開好友欄準備發個消息,眼睛不由地望到了已經罩上一層黑色的釋手洗、我從哪裡來。釋手洗對自己說得最後那句話又在耳邊響起,風蕭蕭心裡一陣刺痛。

關了好友欄,四下找尋崖下魂的身影,未果。發了一條消息給他,卻也不見回復,估計是打得正興起。周圍殺聲震天,一片混亂。風蕭蕭卻莫名其妙地覺得一陣悲涼,一聲長歎後,竟也和逍遙一樣鑽入樹林。離開前的最後一眼,他看到飛龍山莊已經將鐵旗盟漸漸圍入圈內,他知道,接下的事也就是方才角色的對調罷了。

風蕭蕭在樹林裡飛奔,枝葉從他身邊掠過,耳邊響著風與它們磨擦的聲音。這熟悉的感覺,讓他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驚風貌似自己最大的敵人,今天已經算是被自己收拾了。他的那些手下根本成不了氣候,而且飛雲也不會放過他們。消滅這個對手,風蕭蕭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一樣,竟然沒覺得如何喜悅。

惆然若失間,風蕭蕭已經穿出了樹林。驚風此時還在這樹林的某個角落,到底是哪,風蕭蕭自己都已經不知道了,想至此,忍不住歎了口氣。

「白癡你歎什麼氣啊!」一個聲音慢慢悠悠地飄了過來。

風蕭蕭像被什麼蟄到一樣跳轉過身來,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路邊的一塊石頭上,流月正坐在那裡把玩著他的「圓月彎刀」。

風蕭蕭就像是見了鬼一下,四下打量,確信自己絕沒有踏錯半步而發生了什麼穿越現象。這才小心翼翼地問:「流月?」

流月臉色紅綠相間,張嘴就罵:「你吃多了,不是我是誰。」說著從石頭上跳下來。

風蕭蕭手中突然寒光一閃,一刀插在流月腳下,流月面如土色,正準備破口大罵,風蕭蕭雙目炯炯,嚴肅地道:「發個消息過來。」

流月罵道:「靠。」發了個消息過去,一樣的內容:「靠!」

風蕭蕭鬆了口氣,手一揮,飛刀飛回手中,嘴上道:「不可否認,經過了大風大浪,我的精神的確是緊張了一點,不過你們剛才不也一樣嗎?」

流月不置可否地,頭一甩道:「下山吧!」

兩人並肩而行,風蕭蕭問道:「看到逍遙了嗎?」

流月點了點頭道:「本來想和他一起走的,不過看他的臉色不太好,沒敢上前。」

風蕭蕭臉也陰鬱了一下道:「怎麼有種被飛雲利用了的感覺。」

流月笑笑道:「這只能說明你心底並沒有把他當作是朋友。」

風蕭蕭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流月道:「其實他也就是認清了一個事實而已。」
風蕭蕭問:「什麼事實?」

流月道:「陰謀詭計固然是可怕的招數,但有時在過分強大的實力面前,再強的圈套陷阱也是沒有用的。」

風蕭蕭一愣道:「你指的是?」

流月道:「當然指的就是你了。他主動向你服軟,就是認清了這個事實。『天殺』的首領是驚風,這件事對他也有唯一的一個好處,就是把你們拉到了同一陣營當中,解決了『天殺』的同時,飛龍山莊和你的那些過節,是不是也在無形中化解了啊?」

風蕭蕭嗤之以鼻道:「如果他們不來找我麻煩,我才懶得去理他們呢!」

流月道:「你是這麼想沒錯,不過即使他們從此不招惹你,如果這時候飛龍山莊和某人某幫發生爭端,而這個人或幫派恰巧又和你有那麼一點關係,你豈不是很容易就站到了飛龍山莊的對立面?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想辦法化解和你的過節。像現在這樣,起碼你不至於因為隨便一個人就和他翻臉了吧?而和你有過硬關係的人,他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招惹。更妙的是,和你關係硬的人幾乎全是些閒雲野鶴,幫派的鬥爭你們這些人都不會怎麼涉足的。」

風蕭蕭目瞪口呆,流月笑道:「這就是飛雲比你高明的地方了,你武功江湖第一那是當之無愧了,至於其他嘛……嘿,不說也罷。」

風蕭蕭心中雖知是事實,卻終歸有些不爽。無奈地道:「怎麼似乎你經常幫著飛雲說話。」

流月笑了笑道:「你可要搞清楚,我和飛雲也是朋友,甚至是比認識你還要久的老朋友,雖然他對我有過誤會之類的,但朋友終歸是朋友嘛!有些事一解決,不就又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風蕭蕭道:「聽你的意思,你準備再回飛龍山莊了?」

流月搖頭道:「我要是有那意思,現在也不會離開了。」

風蕭蕭道:「離不離開和這有什麼關係?」

流月道:「沒看到現在的局面差不多就是飛龍山莊和鐵旗盟的幫戰了嗎,我們應該主動算做閒雜人等。」忽然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逍遙臉色不善啊……唉,到底是剛剛離開鐵旗盟的人,轉頭就幫著別人砍自己人啊,真難為他了。」

風蕭蕭也不知聽沒聽他說,嘟囔道:「閒雜人等,那一劍沖天他們呢?」

流月瞪大了眼道:「他們也走了啊!逍遙走後沒多久吧,一劍和無痕也從樹林裡出來了,而且離我挺遠了,兩人好像還爭執著什麼。再然後若絮和閒樂也走了,就你這個白癡最後。」

風蕭蕭又愣了,想不到連若絮都已經走了。閒樂,聽到這名字難免又要想起那個人。雖然看他如此伏線千里的設計隱藏很是陰險,卻還是難免有些傷感。閒樂又在這些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呢?風蕭蕭很好奇的想知道,卻也明白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忽然問流月道:「你也不回飛龍山莊,那有什麼打算?」

流月聳聳肩道:「那還要什麼打算,隨便逛逛,就這麼流浪下去吧!」

忽然眼中又精光一閃道:「你說我也去襄陽那裡開個什麼怎麼樣?流月老闆,這個稱呼似乎也不錯啊!」

風蕭蕭望了他一眼道:「話說回來,咱倆也認識很久了,你叫什麼名字?」

流月傻眼道:「認識很久了,然後又問名字,你是在展示你天下無雙的智商嗎?」

風蕭蕭翻翻白眼道:「我是問你的本名。」

流月的表情忽然很是怪異,風蕭蕭原本只是隨便問問,這一下卻被勾起了興趣。催道:「忽然想起來就問問,怎麼,不能說嗎?」

流月反問:「你叫什麼?」

風蕭蕭覺得有必要給他做一下榜樣,毫沒猶豫地道:「葉凱。」

流月一愣道:「樹葉的葉,開心的開嗎?」

風蕭蕭道:「樹葉的葉,凱旋的旋。」說罷目視流月,那意思瞎子都可以感覺到:該你了。

流月道:「我名字裡也有個ye!」

風蕭蕭驚訝道:「你也姓葉?」

流月道:「是名,火華燁。」

風蕭蕭點點頭道:「那你姓什麼。」

流月臉上又出現了剛才那怪異的表情,風蕭蕭覺得裡面大有文章,心中猜測,總不會是姓個「令狐」、「慕容」、「南宮」一類的標準武俠姓吧!催促再三,流月終於是狠下決心似的道:「我姓歐。」

風蕭蕭「哦」了一聲後。忽然臉上表情開始慢慢的僵硬、固化,而在這一刻,一股殺氣已經從流月那邊瀰漫出來。

風蕭蕭面無表情地道:「那什麼,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流月大為驚訝道:「什麼急事?」

風蕭蕭點點頭道:「我要去笑。」言罷,縱身飄然而去,轉眼已在數米之外,大笑聲隨之傳來,在陡峭的華山山間久久迴盪不去。流月鬱悶地道:「我就知道!媽的!」


第十三卷 第四百七十五章 結束也是開始(上)


風蕭蕭下了山,此時的驚風,卻身處在黑暗之中。

眼不能視物,嘴也發不出聲音,身子拼盡全力也只能是打幾個滾而已。如此萬念俱灰了不知多久,心底的最後一點點希望卻又慢慢地燃起,他還不想就這麼放棄。

努力在地上滾了數米,地上傳來殘枝刺痛的感覺,又幾次碰撞到樹幹,驚風可以肯定自己依然是在樹林當中。風蕭蕭當時是手拎自己,就是輕功再蓋世也跑不太遠,估計還在原來那片樹林,也或者就是扔到了山路另一邊的那片樹林。

驚風猶豫著自己要不要一直這麼努力地滾下去,滾到不會撞樹的地方,也許就是山路上,或是什麼空地,這些地方遇到人的機率總要更大一些。但轉念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有樹的地方有可能就是崖懸邊,自己廢九牛二虎之力,滾出數百米,然後掉下懸崖,簡直就比沒事找抽還令人髮指。

正在彷徨無計的時候,突然傳來消息提示聲。

看消息這類活動就是蒙著眼睛也是沒有關係的,而操作更是不需要真的動手,驚風打開一看,是鐵旗,正在打聽他的情況。

驚風心頭宛如亮起了一盞明燈,匆忙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鐵旗。而與此同時,驚風也已經有了脫身的計劃。

聽力,此時他可以仰仗的依然是他最強的聽力。

讓人來滿山呼叫自己的名字,以自己的聽力來辨明聲音的遠近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然後再來一步步指引此人到達自己的方位。雖然麻煩,但總算可以助自己脫困。只是來喊的人又不能多,多的話反而適得其反,聲音亂成一團,又對不上人,不方便自己指揮。

驚風說出了自己的說法,鐵旗立刻應承。驚風哪裡知道,此時的鐵旗已經被困在復活點內自身難保,不過卻希望得到驚風這頂尖高手的幫助,所以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況且驚風需要的人手也不要什麼武功要求。當下按驚風要求,選了兩人。

這兩人直接和驚風取得聯繫,驚風讓兩人分處道路左右兩邊的兩片樹林,從半山崖邊的,樹林的正中間一路喊上來。驚風也大概知道這樹林的寬度,雖然沒有試過,但覺得對方只要從中間走上來,又是縱聲大呼,以自己的聽力應該沒有問題。

兩人完全按照驚風的指示,當即一路喊了上來。

驚風一邊焦急地等待,一邊不斷地和兩人閒聊,套近乎,拉關係。換作平時,這尋常幫眾驚風眼睛瞅都不會瞅一下,可憐自己現在卻是有求於人。驚風對風蕭蕭的憤恨不由又多了幾分。

終於,一聲微弱的呼喊傳入了驚風的耳中,而在他聽來這無異於天籟之音。萬分激動之下,驚風讓兩人輪流呼喊,確認是哪個人的聲音。風蕭蕭果然也沒走多遠,自己依然是在原來的那邊樹林裡。

接下來驚風的聽力功夫是大展神威,對方幾乎每走出一步的呼喊,在他耳中都有著絲微地差別。對方的聲音已經漸漸有些嘶啞,但在驚風細心地指點下,也是越來越接近了。

終於,驚風耳中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腳步聲,驚風凝神傾聽,並告訴對方已經不用喊了。此時驚風心中的感激之情已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兩個聲音,一是自己的心跳,二就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忽然,不知在何時起,驚風忽然察覺除了腳步聲,又多出了另一樣聲音。這聲音夾雜在腳步聲中,一下又一下,間隔時間卻遠比那腳步聲要長。驚風此時已被滿心的喜悅所充斥,無心細察,只是全神關註腳步聲。

從能聽到腳步聲開始,已經注定著距離已經不遠。沒過多久,驚風終於發出消息:你應該可以看到我了,四處瞅瞅。驚風用耳朵判斷出來的距離,和常人用眼睛判斷出來的相差無幾。

就在此時,驚風又聽到一個絕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聲音。

風聲,劍劃過空氣的風聲。

接著是劍中肉體,身子倒下的聲音,隨後又是一聲之前夾雜在腳步中的聲音。

驚風猛然驚覺,這聲音一樣是腳步聲。不同的是,這是高手的腳步聲,高手輕功自然要出色一些,而此人明顯是跟在之前那人身後。那人是老老實實的一步一步在走,而他用輕功跟在後面,對方走得並不快,他每過一段飄出一截即可,因此在驚風耳中會是長久才傳來一聲。

驚風心中害怕,嘴中想說話,哪裡能發出聲音。發出消息聯絡那人,收到的回復是:「我怎麼死了。」

腳步聲在耳邊響著,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直朝著自己走來。轉眼停下時,已經就在自己身前。

驚風又聞一陣風聲,是朝自己頭上襲來。驚風不驚反喜,如果是殺了自己,對自己來說反而是解脫,驚風想著,頭反而努力向上迎了迎。

臉頰一陣涼意,跟著風聲也已經離去,跟著離去的,是遮在自己眼前的黑布。

驚風眼睛已黑了太久,此時一時看不太清,只看到一個人影在身前。好在林中也沒什麼強光,眨眼間就已經適應,看清眼前之人,頓時魂飛魄散。

飛雲,手拎他的一線天,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
復活點這邊,風蕭蕭他們幾個高手雖然先一步離去,但對戰局的發展已沒有什麼決定性的影響。飛雲帶領眾人牢牢掌握住了形勢。一直殺得華山復活點人數達到上限,其後死者都被系統隨機傳送至別處。但這些飛雲已經毫不在意,因為這之前,鐵旗及那些稱得上是高手的,已經全部被送往復活點,並牢牢地卡在其內。

雙方的高手看似數量不相上下,但鐵旗這邊的質量卻是實在讓人心寒。飛雲這邊,除去他自己,弄花、花為伴都還算保持著一流的身手。後來的無洋子、浪翻和六神三人風蕭蕭最終也得知,在身份被飛雲懷疑時,飛雲就主動向他們攤牌,並成功說服了三人。換句話說,其實這三人也已經叛變了釋手洗。風蕭蕭對釋手洗的同情之心更盛。而三人這段時間貌似消失,其實是在暗中苦練。此次出山,實力更勝往昔,儼然有成為飛龍山莊新生骨幹的勢頭。

而飛雲的行動卻沒有就此而結束,首先又主動聯繫了奪寶奇謀,竟然不計前嫌要求合作。軟硬皆施下,奪寶奇謀最終同意。由此得來的最大實惠,除了增加了幾名高手,就是奪寶奇謀手上的諸葛弩了。

贏得這個同盟的同時,飛雲立刻再次對鐵旗盟發起了幫戰的申請。申請是不容拒絕的,這對鐵旗盟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幫中的高手全部被困華山復活點,幫戰幾乎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

而飛龍山莊和金錢幫聯合的人馬,知道只要挺過這關鍵的三天就可以。於是三天裡死守復活點,輪游上下線休息。鐵旗盟在三天的準備期限裡數次組織人手想來救援,每次都是被打得灰頭土臉。這來的人根本沒什麼高手,人數也不佔上風,光是諸葛弩就夠他們吃一壺了。而鐵旗盟這邊的諸葛弩,卻也被先一步控制在了復活點內。

三天,鐵旗盟的人從頭灰到腳,最後連心也灰了下來。不少人實在不願意再承受一次連降三級的打擊,在準備期限內自動退幫了。這裡面不得不提一下老大旭日。當日華山之戰下線後的風蕭蕭和逍遙回到寢室立刻就對他進行了遊說。這次遊說卻是異常的簡單,老大在看到鐵旗盟進行如此重要的行動,自己卻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可見鐵旗對自己的猜忌已達到什麼程度,於是心中的最後那一點火也熄了。以老大行事乾脆利落的風格,當時就又跑了網吧一趟專門退了個幫,順便還邀了幾個相熟的朋友,果然全部都是被蒙在鼓裡,當時立刻就走了數人。其中就包括他們的老朋友笑紅塵和花滿天等人。幾人走得早,也算是沒有背上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負擔。

三天的準備期後,幫戰爆發。鐵旗等高手還呆在復活點裡,這三天也無數次地努力想衝出,都是功虧一簣,又有數人白白掉了幾級。

幫戰時,飛雲本人未離華山,由花為伴、弄花帶了部分幫眾,以及全部的諸葛弩手前去進攻,哪知迎接他們的總舵可以拿空無一人來形容。鐵旗盟三日內人就原本就已經走了一半,最後鐵旗自己也看局勢完全無救,為了避免連降三級的處罰,也帶著幾個高手退了幫。幫主都退了幫,其他幫眾自然連最後一點期盼奇跡的心思都沒有了。鐵旗盟其實早已就是名存實亡。新建鐵旗盟,短暫地存活已再度覆滅。

原本因為驚風叛變而在江湖上聲威大跌的飛龍山莊,借此良機重新一躍而起。飛雲也重新一躍成為江湖風頭最勁的幫主。
第十三卷 最終章 結束也是開始(下)
襄陽。

烈日當空。

一蕭茶樓的樓頂,傳來一聲囈語般的輕歎,風蕭蕭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什麼時候這太陽能修改一下啊!」

現在離華山崖頂那一戰已經半個月了。

而從風蕭蕭那一天下山之後,唯一再介入這幫派事端的一次,也只能算是勸說老大退幫那次了。之後這件事就彷彿再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老大退了幫後,和逍遙混在一起,兩人一個練刀,一個練劍。聲稱哪天要刀劍合璧,先劈了風蕭蕭奪他第一高手的名,再砍了聚寶盆劫他天下第一的財。

聚寶盆發自由心地嗤之以鼻,繼續埋頭打理他在遊戲中的公司。風蕭蕭只是淡淡地道:「先練成能追上我的輕功再說。」

華山之戰第二天,風蕭蕭從流月口中得知,驚風的人物也從遊戲中消失了……

之後三天,茶樓裡沸沸揚揚議論的都是鐵旗盟與飛龍山莊的事。這謠言終究是謠言,與事實總是會有一些出入。鐵旗等人被困復活點一事被抹,在江湖上的說法是:兩大幫派決戰華山之顛,一決勝負。為了方便期間,還把決戰地點定在了復活點。有好事之徒專程前往想要一觀,結果沒有一個是用雙腿下山的。

這些被直接殺回復活點的人,還要洋洋自得地誇耀:在山上看到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的防範。而自己被殺其實是故意的,目的是為了到復活點裡觀摩現場,可惜復活後發現自己居然不在華山復活點……

三天後,從京城傳來消息,鐵旗盟又一次被飛龍山莊擊破了。茶樓裡的研討大會就像是火上燒油,更加紅火起來。

「這一定是飛龍山莊的計策,調虎離山你明白嗎?」

「可這是網游,鐵旗他們就算在華山,也一定受到系統提示,怎麼還會中計?」

「嗯,飛龍山莊一定還進行了瞞天過海,暗渡陳倉的計劃。」

「再瞞天,再暗渡也遮不住系統提示吧?」

「這個……好像是的。」

……

討論就在無休止的廢話中持續著。鐵旗盟雖已被滅,鐵旗等人卻還被困在圈中,飛雲也知不可能這麼一直就困著對方玩下去,最後還是無奈地散去。鐵旗也再度玩上了失蹤。

幾天後,華山事件的詳細報告漸漸在江湖上傳開,雖然其中的無間內幕外人不知,但當天的戰鬥場面卻是八九不離十。

風蕭蕭的名字又一次響遍江湖南北,從此江湖上又開始有一個傳說。

「知道襄陽一蕭茶樓蕭老闆的飛刀嗎?在這個江湖中沒有人可以躲開蕭老闆的飛刀。」

「一個都沒有?」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問華山一戰的那些人。」

「為什麼問他們?」

「因為當時在場有江湖所有的頂尖高手,而且當時就有人不相信。」

「結果呢?」

「結果不相信的人都去了復活點。」

「那相信的人呢?」

「知道現在的江湖最強的幫派是哪個嗎?」

「飛龍山莊。」

「不錯,飛龍山莊現在能最強,就是因為他相信。」

一劍沖天的名頭在這次大戰後也響亮了不少,而且因為風蕭蕭這新一代的第一高手,一劍沖天儼然一付江湖前輩的模樣。

「知道當年的江湖第一高手一劍沖天嗎?」

「當然知道。」

「一劍沖天一手『七絕旋風劍』橫掃武林的時候,怕是你還沒進入這麼遊戲。」
「嗯。」

「但這還不是一劍沖天最可怕的地方。」

「這還不是?」

「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是『七絕旋風劍』的第八柄劍。」

「『七絕旋風劍』還有第八柄劍!那為什麼不是『八絕旋風劍』?」

「因為這第八柄劍不是普通的劍,天上地下,沒有人知道這第八柄劍在哪,沒有人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出現。」

「為什麼?」

「因為它是劍中之劍。『七絕旋風劍』是七柄一模一樣的劍,你怎麼能知道這第八柄劍是在哪柄劍中。」

「這麼說來,一劍沖天為什麼只是當年的江湖第一高手,而現在卻不是?」

「知道襄陽一蕭茶樓蕭老闆的飛刀嗎?在這個江湖中沒有人可以躲開蕭老闆的飛刀。」

……

兩人的故事就這麼糾纏著被傳了開去,從此進入江湖的人,如果沒聽過這兩個傳說,簡直就是一大恥辱。而一劍沖天原本無人所知的第八柄劍的秘密,現在是無人不知。

但兩人卻依然不是這次華山一戰後被人稱道的最多的名字。

被人念叨最多的名字是:令狐沖。

令狐沖這個名字的號召力,顯然遠遠超過風蕭蕭和一劍沖天。令狐沖在華山一戰那天出現,以及他出現地點的曝光,掀起了新一輪的華山旅遊熱潮。但卻一直再沒有人看到過,而因為令狐衝出現的地點是在崖邊,失足墜崖的人卻不在少數。

令狐沖為什麼會在那一天在那個亭子出現,這個秘密也許只有驚風知道,但驚風這個人卻已經不在江湖了。

但江湖卻沒有因為少了哪個人而不像江湖。

想到這一點,風蕭蕭忍不住唏噓一番。

忽然身後房簷傳來一聲動靜。輕功高超,上房揭瓦又無比熟練的風蕭蕭當然知道這是有人躍上了房簷,而且從這一聲響,他已經聽得出這人的輕功說不上多麼出眾,至少和自己比是的。

難道是針對自己的?

那還真算得上是頂風作案了,現在正是自己風頭最勁的時候。

「蕭老闆好興致啊!」聲音從身後轉來。

風蕭蕭緩緩轉過頭。

飄蕩在風中的一襲白衣,熟悉的造型,熟悉的面容。風蕭蕭揉了揉眼,驚訝道:「是你。」
「不錯,是我。」

「你,還是釋手洗嗎?」

「當然,我這個晦澀的名字,怕是不那麼容易被人佔了去。」

釋手洗,當日華山之顛墜崖後的釋手洗,此時又已經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了。

風蕭蕭當然知道這已經不是當初的釋手洗了,就剛才上房的那一下輕功就可以判斷出來。
「你回來了。」風蕭蕭露出了笑容。真心的笑容,從釋手洗墜崖時給自己發出最後那條信息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釋手洗當作真正的朋友。

釋手洗也笑了,道:「是啊,我回來了。」

風蕭蕭問:「回來多久了?」

釋手洗道:「也有些天了,不過我不可能第一天就來見老朋友。」

「為什麼?」

「因為第一天我還跳不上這房頂。」

風蕭蕭大笑,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一樣東西,順手甩給釋手洗道:「你回來了,你的東西當然也該回來。崖下魂果然瞭解你。」風蕭蕭遵照約定把白生劍交給崖下魂時,崖下魂堅定地對他說:「釋手洗一定還會回來,你到時候直接把劍交給他就是了。

釋手洗抬手接過,是白生劍,通體雪白的白生劍。釋手洗伸手撫摩,竟忍不住有一絲顫抖。末了,卻突然一甩手,把劍又扔還給風蕭蕭。

風蕭蕭伸手接過,臉上現出迷惑的表情。

釋手洗道:「現在我還用不到它。拿它出來也是招人現眼,還是你替我保管吧,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回來取。」

風蕭蕭一笑,卻也不再推托失,只是笑道:「其實你的名字就已經夠招人現眼了。」

釋手洗哈哈笑道:「對你來說是的。但對現在和我混在一起的新人來說,釋手洗這個名字算不上什麼。你知道,我之前消失得太久,之後出現也沒辦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風蕭蕭點了點頭。

釋手洗道:「我這次專程來,不過是為了看看你。」

風蕭蕭笑道:「你不發消息,突然跑過來,我看不是想看我,是想嚇我。」

釋手洗一笑道:「你現在都做些什麼?」

話音方落,樓下傳來一聲清脆地呼喊:「風蕭蕭,你又在房頂上嗎?」

釋手洗一愣,隨便莞爾一笑道:「明白,我明白。」

風蕭蕭的笑容卻是羞澀而又青澀。釋手洗道:「行了,你去吧!下次我來會先發消息,不會再嚇你了。」

風蕭蕭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飄然躍下茶樓,嘴裡叫道:「來了。」

柳若絮站在茶樓門前,望著飄下的風蕭蕭道:「慢死了你。」

風蕭蕭道:「我要還慢,全江湖就沒有人是快的了。」

柳若絮揚手就是一揮,一道白光。

風蕭蕭凌空居然還能一個折身,閃過避過,白光在他身後炸開,紛紛揚揚如星光一般瀰漫。

風蕭蕭已經落回地上,嘟囔道:「給你『梨花』不是叫你拿來對付我的。」

柳若絮根本沒有看他,還在望著盛開的「梨花」道:「這飛刀真是漂亮,我總是忍不住就想用一下。你知道的嘛,我的『孔雀翎』雖有七種顏色,但就是沒有白色。」

風蕭蕭沒有言語,陪著她一起看著空中的「梨花」消失到最後一點。隨後才道:「好了,去練級吧!」

柳若絮點點頭道:「嗯,話說你的『捕風捉影』什麼時候能到捉七啊!」

風蕭蕭道:「快了,等到了捉七就去找一劍沖天,鎮鎮他。」

柳若絮道:「可他還有第八柄劍啊!」

風蕭蕭道:「第八柄劍的發動和那七柄劍的進攻不可能是在同時,我就是練到捉八也沒用。到時只要躲開他手裡那柄劍,捉七的效果已經足夠了!Oh,yeah!」

柳若絮道:「為什麼從華山回來之後你就多了這句口頭禪。」
風蕭蕭笑而不答。

柳若絮又喃喃道:「說起來很久沒看到流月了。」

風蕭蕭笑得更厲害了,總算是說了一句:「等我戒掉這句口頭禪時,他自然就會出現了。」

柳若絮依舊是一臉地不解道:「那又是為什麼,這當中有什麼關係嗎?」

風蕭蕭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柳若絮忽然驚道:「咦!這是『白生劍』,怎麼會在你手上?」

風蕭蕭笑笑道:「這有什麼,浣花劍不是也在你手上嗎?」

柳若絮點了點頭,喃喃道:「不知道閒樂姐還會不會再回來。」

兩人漸行漸遠,慢慢地消失在街道盡頭。

烈日當空。

陽光新鮮而強烈。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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