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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 獨闖天涯 作者:蝴蝶藍 (已完成)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誰

  而林子裡的風蕭蕭,此時是充滿了憤怒之情。雖然他對烈焰的印象一直不佳,卻也從未想到他會如此卑鄙齷齪。風蕭蕭手裡攥了一大把各類暗器,只要烈焰敢動手,他的人和暗器都會不顧一切的撲出去。 \的92cn0EknYYK4Pk4
  一旁的流月,吃驚之餘,眼中也是充滿了怒火,手不由自主的扶上了刀柄,但又想到烈焰也可以說是自己的同夥,內心此時的矛盾卻又是風蕭蕭所不能感受的。

  林外,柳若絮在聽烈焰一言之後,吃驚之餘立刻破口大罵,但其內心的慌張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掩示的。

  而烈焰此時繼續扮演主角,他一臉壞笑著道:「柳小姐,你如果再不說,我可真要搜你的身了!」

  柳若絮焦急萬分,卻依舊道:「我不知道你讓我怎麼說?」

  烈焰開始猶豫了,他是在和心底最後的一點良知做鬥爭。終於,烈焰堅定地道:「媽的,老子不管了,搜就搜,反正也不過是一遊戲!」說著,兩手分別把衣袖向上擼了擼,一付要大搜大搜的架式,邁步向柳若絮走去。

  龍巖等人還像木頭一樣站著,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風蕭蕭卻哪裡還忍得住,做勢就要衝出去。還沒等身子起來,就又被流月給拉住了,風蕭蕭大怒,幾乎就在破口大罵了,卻看到流月向林子外的另一邊一指。

  風蕭蕭順他的手指看過去,那一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了一個人,一身灰衣,隨意束在腦後的長髮,隨意插在腰間的劍……風蕭蕭把已經要罵出口的話又嚥了下去,如果是以前,風蕭蕭當然就已經認定這是一劍沖天了,但就在剛才以後,風蕭蕭對此事已決心要多一個心眼了。

  風蕭蕭努力望著對方腰間的劍,希望以此能辨認出真假。畢竟人可以易容,但七絕旋風劍卻是獨此一家。可惜風蕭蕭對真的七絕旋風劍就猶如過眼雲煙,印象甚是朦朧,此時努力回憶,也只能記起個輪廓。這輪廓卻是毫無用處,因為所有的劍都是這個模子。風蕭蕭能充實這個輪廓,卻只能把它補充成自己曾經擁有的「若絮」劍。

  現在拿這個輪廓去認劍,先入為主的主觀思想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如果覺得這人有可能一劍沖天,那就覺得這劍的輪廓很像七絕旋風劍;如果覺得這人不可能是一劍沖天,那就覺得這劍的輪廓絕不是七絕旋風劍。

  風蕭蕭還在用自己的唯物主義思想努力區別七絕旋風劍和一般的劍的時候,這劍的主人已經說話了,除劍以外的其他地方,這人的確就是一劍沖天。只見他大聲呵斥道:「放開那個女孩!」

  流月是山頂所有的人中第一也是唯一一個察覺這人出現的,風蕭蕭是方才剛知,而龍巖等人到現在還茫然無知,還在那邊傻呵呵地等著看戲。此人突然地大喊,把龍巖等人都嚇了一跳。五人一起回過頭來,又一起大叫道:「一劍沖天!!」

  一劍沖天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又淡淡地道:「放開那個女孩!」

  烈焰又當風頭人物,只見他冷笑了一下,冷冷地道:「一劍沖天,看在你是江湖第一高手的份上,平日裡大家都很給你面子,但這可不代表我們什麼事都會聽你的!」

  一劍沖天依舊是淡淡地道:「我不用你們什麼事都聽我的,但這事卻必須聽我的!」

  烈焰怒道:「憑什麼!」

  一劍沖天盯著他,冷冷地道:「就憑你現在幹的事,這可不是人幹的事!」

  烈焰當然清楚他指的是什麼,但依舊強詞奪理道:「這他媽只不過是一個遊戲,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劍沖天緩緩道:「就算是遊戲,也不歡迎你這種敗類!」

  罵得這麼直接,烈焰臉色不可能好看,但面對一劍沖天,他還真沒有剛才挺刀就上的那種氣魄,當下把目光投向了龍巖,畢竟龍巖才是這一夥人裡的頭腦人物,什麼事還得他說了算。

  龍巖此時卻換上笑臉,對一劍沖天道:「一劍兄是江湖第一高手,我們都是很佩服的。現在也沒必要為了個不認識的人,傷了大家的和氣,既然一劍兄看不慣我們兄弟的做法,我叫他不要如此就是了,此事一劍兄不必掛在心上了。」 的

  一劍沖天的臉上稍有了緩和,緩緩道:「那就放了這女孩,讓她去吧!」

  龍巖卻又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保證剛才的一幕不會重演,但其他就是我們幫派之間的事了,一劍兄還是不要過問太多的好!」

  一劍沖天卻道:「這事我沒看到就罷了,既然讓我看到就要一管到底了,這麼多人欺負個女孩子,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龍巖此刻也已收起了笑臉:「我說過這是我們幫派之間的事,一劍兄既然是無幫人仕,這些事就不要插手!」

  一劍沖天一皺眉道:「如果我一定要管管呢!」

  龍巖笑了幾聲後道:「如果是這樣,我們飛龍山莊的面子卻也不能丟,我們五人只好在這裡當一劍兄的劍下鬼了!」

  一劍沖天道:「你的意思是說要動手!」

  龍巖道:「沒錯!如果一劍兄一定要插手,我們也沒有辦法,即使明知不是對手,也唯有一搏!」

  一劍沖天歎了口氣道:「這又是何苦呢!」

  龍巖突然冷笑了一下,道:「我們以五敵一,勝負其實還有得一爭!」

  一劍沖天臉色微變,道:「你當真要動手!」

  龍巖道:「沒錯,請!」言罷,烈焰等四人已經手持兵器,站立龍巖兩側。而柳若絮此時身受重傷,已是動彈不得,只能在嘴裡大喊:「不用管我,你走吧!」

  一劍沖天望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一隻手已經扶上了劍柄,對龍巖等人道:「不要怪我,是你們逼我的!」

  龍巖卻似乎很開心地突然來了一句:「拔呀!我倒要看你能拔個什麼東西出來!」

  一劍沖天聞言身子似乎震了一下,忍不住道:「你說什麼!」

  龍巖哈哈一笑,大聲道:「我的意思你不懂嗎?我的意思是叫你快拔你的七絕旋風劍!」

  一劍沖天卻遲遲不見動靜。

  龍巖冷冷地道:「怎麼不拔啊?你到是快啊!」

  對方還是沒有動靜!

  龍巖冷笑道:「怎麼樣,沒劍可拔了吧?其實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更清楚!你根本沒有七絕旋風劍可拔,你根本不是一劍沖天!」

  對方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無疑已經是承認了,其實事到如今,承認不承認意義都已經不大了。

  龍巖得意地道:「兄弟,你忘了這只是遊戲了?我們幫裡已經有兄弟發消息過來,一劍沖天這會正陪老婆在揚州吃麵呢!這裡怎麼會突然出來個一劍沖天!」

  烈焰等人顯然也是剛剛得知的這個消息,他們正為龍巖如此奇怪的言行納悶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他早就知道對面的一劍沖天是假的。

  烈焰立刻破口大罵道:「媽的,王八蛋,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

  對方哈哈一笑道:「龍副幫主果然還是不簡單,騙得過他們卻騙不過你!」說罷此人往自己臉上一抹,正是我從哪裡來。眾人固然要大吃一驚,風蕭蕭卻是早有思想準備。流月看得頗為興奮,拉著風蕭蕭的胳膊窮搖,那意思是:你看吧!你要是出手就看不到這好戲了!

  我從哪裡來恢復了原貌,淡淡地道:「你們要找的我就在這裡,你們放了那女孩吧!」

  烈焰早就顧不上柳若絮了,怒氣沖沖地質問道:「莫非先前那林子中的一劍沖天也是你扮得!」

  我從哪裡來笑笑道:「不錯,你要是有龍副幫主這智慧,還用現在這麼麻煩!」

  烈焰冷笑道:「你已經死到臨頭了,還要耍嘴皮子!」

  我從哪裡來突然歎口氣道:「我只是不明白,我們倆這麼點的私人恩怨,居然還用得著龍副幫主親自出馬!」

  龍巖笑道:「我們平日管著兄弟們,兄弟們有事我們當然也應該出頭!」

  我從哪裡來又歎了口氣道:「龍副幫主真是義薄雲天!」

  龍巖卻彷彿聽不出他言語中的譏誚之意,依舊笑道:「哪裡兄是不是這就要束手就擒了?那到省下了一番功夫!」

  我從哪裡來卻笑道:「我的確不是你們這麼多人的對手,但束手就擒的卻不一定就是我!」

  烈焰罵道:「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給你一個痛快!」說罷舉刀就要向上衝,卻被龍巖攔住,只見龍巖對我從哪裡來道:「哪裡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從哪裡來淡淡地道:「龍副幫主可知道這是哪裡?」

  龍巖笑道:「這當然是襄陽,哪裡兄用這麼簡單的問題考我啊!」

  我從哪裡來微笑道:「沒錯,這是襄陽,這可是一劍東來的地頭,你們剛才砍死的人可全都是一劍東來的,現在又綁著一劍東來人緣最好的柳小姐當人質,你們真當一劍東來的全都是死人啊!你們這趟來得容易,想下這山頭,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烈焰道:「你唬誰啊!就是一劍東來全幫來這裡,我們也不放在眼裡!」 。

  我從哪裡來道:「是嗎?那你不妨去山坡那看看,剛才砍人你好像砍得最多,這回不知道能砍死幾人呢?」

  烈焰聞言不由得回頭向山坡下望了一眼,立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山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經蜂擁至半山腰了,如果說不是一劍東來,哪裡能聚來這麼多的人?!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洗玉劍

  烈焰的反常舉動立刻引起了龍巖等四人的注意,四人也來到山坡邊向下看,也是各自倒吸了口涼氣。就這麼一會功夫,山下的人已經又走近了不少。
  風蕭蕭和流月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從五人這麼安靜的舉動來看,也可以推測個大概。

  我從哪裡來在五個背後不緊不慢地道:「各位看到了什麼!」

  五人一起回過頭來,臉色難看,烈焰惡狠狠地道:「我們跑不了,你也活不成!」

  我從哪裡來隨意地笑了一下,一付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

  烈焰大吼一聲,揮刀就向我從哪裡來砍去,刀身所發出的灼熱似乎把空氣都要點燃了,刀還沒到,我從哪裡來已經感覺到了這股熱浪。

  我從哪裡來並沒有躲閃,右手一探,他剛剛遲遲不敢拔出的劍,畢竟還是出手了。

  我從哪裡來的劍,架上了烈焰的刀,照烈焰先前自己的敘述,一般的兵器應該是擋不住他這把所謂的灰骨刀的,但我從哪裡來的劍,卻顯然已經完全抵擋了這一招。這當中只有風蕭蕭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從哪裡來手裡的劍,當然就是閒樂的浣花劍,兵器譜上有名的浣花劍,可不是尋常的兵器。

  我從哪裡來一劍架住,立刻施展出自己的絕招借力打力,劍身向旁一拉,烈焰的刀像被粘住一般,人也被甩向了一旁。

  烈焰收刀,大吼一聲又吹了過來,叫道:「我看你能擋幾次!」看來他以為我從哪裡來手裡的劍只不過是普通的劍,肯定經不住自己的連續地敲打。

  我從哪裡來微笑著搖了搖頭,手裡的劍主動迎了上去。劍貼在了烈焰砍下的刀左側,我從哪裡來手腕一翻,烈焰的刀居然一個轉向,斜著就向自己的左腿砍去。

  烈焰大吃一驚,猛得使勁將刀向下一沉,刀砍在了地上,「哧」一聲,地上的積雪被烈焰灼熱的刀身瞬間融化、蒸發,瀰漫起一大片水霧。水霧中我從哪裡來的左手伸了出來,印在了烈焰的前胸,烈焰連退數步,總算是沒有跌倒。

  我從哪裡來淡淡地道:「就憑你想打贏我還早得很呢!」

  不僅龍巖等四人,連林子裡的風蕭蕭和流月都是驚訝不已。我從哪裡來的借力打力簡直就是神乎其技,烈焰的實力本就不俗,何況現在又有了寶刀,刀法也有精進,和當日在華山之時已不可同日而語,但最終的結局卻和上次沒有兩樣,沒出三招就又敗在了我從哪裡來手下。

  烈焰大吼一聲,正要再次撲上前去,山頂已變得喧鬧起來,山坡下的人群已經全部蜂擁至了山頂,人聲鼎沸,大家一邊殺氣騰騰地叫囂著,一邊尋找著要殺的目標。風蕭蕭掃了一圈,的確是一劍東來的一幫人,只是不見幫主釋手洗。

  無意間瞥到一旁的流月,流月兩眼放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外,神情甚是激動。風蕭蕭忍不住輕輕推了推他,流月回過頭來,順便帶來詢問的目光。

  風蕭蕭輕聲道:「你到底是不是飛龍山莊的人,你們幫那五個都快要被分屍了,你還這麼高興。」

  流月隨口道:「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當然會幫忙啦!」

  風蕭蕭又追問道:「什麼時候才算萬不得已!」

  流月突然食指伸至嘴唇,示意風蕭蕭禁聲,風蕭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我從哪裡來的目光正朝這邊掃來掃去。由於林子裡較暗,林外較亮,所以從裡面看外面很容易,外面想看清裡面就難了,我從哪裡來掃了一圈,似乎沒發現什麼!果然是高手,風蕭蕭暗自嘀咕,不敢在出聲了。

  林外一劍東來的幫眾們已經認準了目標,將龍巖等人團團圍住。龍巖等也紛紛亮出兵器,嚴陣以待。

  眾人做勢要衝,卻還是烈焰行動最快,也夠卑鄙,一把從地上撕起柳若絮,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大聲道:「誰敢上前一步!」

  眾人一愣,遊戲中如此以人質為要挾,大部分人都還是頭一次遇到。少部分第二次遇到的,也不過是在不久以前遇到的第一次,兩次是一樣的綁匪,一樣的刀,一樣的人質,只有不一樣的喊話。

  雖然大家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事件,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眾人誰都不敢上前一步。理論上叫防止歹徒狗急跳牆,人質的生命安全要放在首位。

  我從哪裡來心裡暗叫自己大意,雖然以人質要挾對烈焰來說已不是頭一回,但旁人還是沒有完全的思想準備,居然一點都沒有防範,輕而易舉的又讓他得手了一回。

  烈焰看到眾人都不敢動,又開始得意地發號示令:「都退到山坡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卻不得不緩緩地向山坡邊退去。來勢洶洶的人群立刻像霜打的螞蚱一樣。

  突然,人群中不知從哪裡發出一柄飛刀,直奔烈焰腦門而去,刀的速度、準度都顯得很有來頭。

  烈焰到底也僅僅是第二次干綁架的營生,沒料到居然會有狙擊手暗中伏擊自己,等到察覺已是躲閃不及,如此力度的飛刀照頭而來,配合系統要害傷害的設定,烈焰只能心裡大呼我命休已。恨沒有時間讓自己高喊「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汗!」之類的口號。

  就在全場人,包括烈焰自己都以為這一刀就要得手時,飛刀突然自動在空中轉了彎,調頭而去。眾人吃驚的目光緊隨其後,只見飛刀是飛向龍巖,但卻被龍巖用劍擋住,更讓人奇怪的是,似乎並不是龍巖用劍去擋飛刀,而是飛刀自己飛向了龍巖的劍,而且,飛刀至今還貼在上面不肯下來。

  人群中有想像力豐富的都以為這是一把有粘性的C4炸彈飛刀,都準備看龍巖在滾滾的硝煙中被炸成一根黑炭。可是沒有,只見龍巖非常酷地把飛刀從劍上輕輕取下,又輕輕地扔在了地上。更酷得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非常瀟灑的靜靜站著。

  風蕭蕭可沒想到龍巖都可以這麼帥,但他更吃驚的卻是那把會轉彎的飛刀,難道是有人在故弄玄虛?

  再看流月,卻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難道他知道其中原緣?風蕭蕭忍不住向流月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流月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輕歎一口氣道:「龍巖好幾次在你手上吃虧,也難怪你會輕視他了!」

  風蕭蕭不懂他的意思,疑惑地望著他。

  流月繼續低聲道:「龍巖的洗玉劍,當初可是排行兵器譜第四位,你以為那就是一把攻擊比一般兵器高的劍,那就錯了!」

  風蕭蕭不語,等流月繼續講解。

  流月接著道:「他那把洗玉劍,好像是什麼磁石所製,一般的金屬兵器,都會受到它磁力的影響。剛才的那飛刀會轉彎,肯定是龍巖運功吸過去的!」

  風蕭蕭心中一震,但他隨即又不解地道:「可我也和龍巖用劍交過手,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吸力啊!」

  流月漫不經心地道:「那可能是你的兵器夠份量,它吸不動;也有可能兵器不是它能吸的金屬範圍內的;也有可能他當時用的不是洗玉劍。總之像剛才這樣的一把小飛刀,那肯定是一吸一個准,說他這劍是暗器的剋星真是一點都不過分!」

  風蕭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老大還有逍遙都和龍巖交過手,這事可以回去向他倆求證一下。不過看流月說得這麼詳盡,這應該不是什麼秘密啊!莫非全江湖就自己不知道,那看來自己是真的有些輕視龍巖了。

  流月卻又突然問風蕭蕭:「說起來,你背上的那把劍呢?我好像一直都沒看到!」

  風蕭蕭痛心疾首,只說出了兩個字:「碎了!」

  流月卻不肯輕易放過:「怎麼碎的!」

  風蕭蕭痛苦地道:「打架打碎的!」

  流月依舊不依不撓:「你那劍好像還不錯啊!你和誰打架弄碎的!」

  風蕭蕭咬牙切齒的說出一個名字:「奪寶奇謀!」

  流月恍然大悟:「我說你倆前面在茶樓見面時怎麼有點不對眼,原來有仇啊!」

  風蕭蕭道:「也沒什麼仇,就是立場不同!」

  流月又不明白了:「立場?」

  風蕭蕭不耐煩地一擺手道:「說了你也不懂!」

  流月低聲罵了句:「靠!」

  兩人這會之所以敢如此的暢所欲言,是因為龍巖攔住了那一飛刀後,烈焰勒令眾人都站到山坡一邊去,當然也沒忘記我從哪裡來。如今就剩下風蕭蕭和流月還在他們五人身後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還有這麼兩個人。

  林外兩邊正在爭執,其實也說不上是爭執,因為烈焰有人質在手,我從哪裡來等只能依言而行。

  烈焰讓眾人讓開條道,讓他們五人下去,並且不許跟在後面,否則……

  我從哪裡來示意眾人讓開,眾人迅速分立道路兩旁,十里長坡送人質。

  烈焰看到路已讓開,又陰陽怪氣地道:「哪裡兄果然有兩下子,連一劍東來的人都得聽你的!」

  我從哪裡來淡淡地道:「你可以加入飛龍山莊,我為什麼不能入一劍東來!」

  烈焰一愣,繼而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裝模作樣!」

  我從哪裡來付之一笑,風蕭蕭甚覺驚訝,我從哪裡來居然加入了一劍東來,怎麼說他也是一幫之主啊!

  林外龍巖等五人已經開始從人群的夾道中而去,龍巖帶頭,三人隨後,烈焰斷後。

  流月突然對風蕭蕭低聲道:「你要救你那朋友,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了!」

  風蕭蕭望了他一眼後道:「我的確很懷疑你是不是飛龍山莊的人!」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負傷

  流月斜了他一眼道:“你廢話真多!”但他說這話的時候,風蕭蕭已經不見了。

  機會是轉瞬即逝的,現在可沒有時間閑聊。風蕭蕭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發表完對流月的看法後,他的人已經沖出了林子。

  龍岩等四人在頭前挺胸抬頭地走著,但挾持人質的烈焰就沒那麼舒服了,他得時刻注意兩旁人的動靜,還得留意我從哪裏來等高手,再加上手裏的柳若絮還不是那麼配合。要不是受了重傷無法抵抗,估計她也不會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刀。此刻卻只剩一張嘴還能動,周圍可都是她的老熟人,于是她喋喋不休地說著……烈焰心煩意亂,有心當場自己抹了脖子。

  烈焰雖不失謹慎,但龍岩等人的行為也充分暴露大家對于綁票還是很陌生的,四人沒有從旁輔助烈也就罷了,居然還大踏步地快速向前走,與走一步,看三頭的烈焰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四人已經進入了一劍東來眾人組成的夾道,烈焰緊張地注視著一劍東來眾人的動靜,無什麼異常狀況。

  異常狀況正在他的背後悄悄地發生著,從自己的背後,林子中出來人,是烈焰從未有過的想法,即使現在有,也已經來不及了,風蕭蕭就像風一樣從林子中吹出,飄至烈焰背後,烈焰能察覺,還是拜一劍東來異樣的目光所賜,當他條件反射般地回過頭時,風蕭蕭已經飛起的一腳已經即將和他的腦袋零距離接觸。

  這時無論是擋是躲,總之在大腦發出指令前,風蕭蕭的一記飛腿已經狠狠地踢中了烈焰。風蕭蕭的目標是一腳就把烈焰秒殺,這樣既安全,又解恨,所以這一腳踢得一點都沒有保留。

  只見烈焰頭一歪,緊接著身子也跟著頭偏了過去,再下來就是雙腳離地浮空,再然後就看到他整個人飛了出去。

  人是已經被踢飛出去了,但卻依舊是生死未蔔,更可恨的是,他至死手仍牢牢抓住柳若絮不放,柳若絮雖沒有被他帶著飛出去,卻被他徹底拉倒在地,與此同時也止住了自己繼續放飛的趨勢,人也重重向地上落去。

  烈焰還沒有化作白光消失,風蕭蕭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手一揚,一枚暗器飛出,直飛烈焰的大腦袋。

  兩人的距離的確很近,也正因為近,烈焰的運動也就顯得特劇烈,風蕭蕭這一鏢沒能命中腦袋,但也不是一無所獲,鏢插在了烈焰的胳膊上,正是他用來拽著柳若絮的胳膊。

  烈焰驚叫了一聲,緊緊拽著柳若絮的手不由的放開了,但緊接著另一手就揮著刀向柳若絮砍來,風蕭蕭顧不上驚奇他吃了自己一腿一鏢還能行動,人已經閃電一般的沖了過去,一彎腰,搶在烈焰刀落下來之前拎起了柳若絮,腳下使勁繼續向前竄去。

  以風蕭蕭的輕功,從烈焰這要死不活的一刀下竄過本不是難事,但如今突然拎起個大活人,負重一下子多出來一大截,身法不由得一緩,烈焰這一刀正巧從風蕭蕭背上劃過,風蕭蕭感到一陣劇痛。

  估計烈焰已經是力道全失,這一刀多半是憑地球引力產生的自由落體運動,一向貧血的風蕭蕭才僥幸逃過了這一劫,雖如此,卻也感覺到力不從心,雙腿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道,“撲通”一下,連帶著柳若絮摔到了地上。

  而一劍東來的大批人馬一直眼睜睜地看著,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地湧了上來,烈焰在毫無抵抗之力的情況下,連哼都還沒哼一聲,就慘遭眾人的亂刀分解,連死亡時閃爍出的白光都顯得特破碎,烈焰不甘心的聲音最終還是從白光中飄了出來:“你們等著!”

  手刃了烈焰,眾人的注意力又一門心思地撲到了地上的柳若絮和風蕭蕭身上,混亂中,兩人差點沒被踩死。

  風蕭蕭努力坐起了身,還是沒什麼勁,就看到自己的生命晃晃悠悠地還在下降,從懷裏掏出個血藥吃了,依舊是不見好轉,旁邊一玩家道:“你的傷太重了,吃普通的藥是沒用的!”

  風蕭蕭望了他一眼,不認識,隨口應道:“那怎麼辦!”

  此人道:“你這得服金創藥!”說罷將一粒藥丸塞到風蕭蕭嘴裏,又在他背上擺弄了片刻,風蕭蕭頓時覺得好受了很多,但也沒有馬上就充滿力量,不過至少是能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起身立刻問道:“龍岩他們呢?”

  一劍東來眾人立刻面面相覷,再回頭,哪還有四人的影子,剛才大家一窩蜂地沖過來時,還嫌四人站在中間擋道呢,居然就忘了這四人也是有名堂的。

  風蕭蕭苦笑了一下,又去看柳若絮,柳若絮的傷比風蕭蕭還重,但在眾人齊心協力的擺弄下,複原得也挺快,畢竟還是游戲嘛,養傷如果還要幾天,誰受得了。

  風蕭蕭這才想起還在林子裏的流月,想想還是不過去叫他的好,就發個消息吧!正想到這,先收到了條新消息。

  打開一看,果然就是流月:“我先走了!你個笨蛋,剛才不要急著去抱人,那麼軟綿綿的一刀你隨便擋一下不就行了,真是,什麼時候了,淨想著要占人家女孩的便宜!”

  風蕭蕭看完那個氣啊!突然就覺得身子又沒了力氣,兩腿一軟就要倒下,同時背後傳來一劍東來眾人的驚呼聲:“哎呀!傷口怎麼又出血了,好像又裂開了!快拿藥來!”

  又是一番緊急搶救……

  風蕭蕭終于又可以站起來了,眾玩家對風蕭蕭千叮萬囑:“你傷沒全好可不要用武功啊!你這傷可是會危及生命的!”

  柳若絮此時的情況似乎比風蕭蕭還要好,已經精神抖擻的呼朋換友去她的飯館大幹一場,大家也是興致高昂,紛紛邀請風蕭蕭。風蕭蕭借口自己還不太舒服,想好好休息一下,眾人都很通情達理的放過了他,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不太熟。

  柳若絮在眾人的簇擁下下山而去,從頭到尾居然沒和風蕭蕭說一句話,也沒提半個謝字,我從哪裏來也跟著眾人一同去了,也一樣沒和風蕭蕭說一句話,但總算在臨走前還向風蕭蕭笑了笑,而此時的柳若絮已經差不多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了。

  山頂轉眼間就只剩他一人了,風蕭蕭突然覺得挺失落。眼望著眾人一個個的從視線裏消失,惆然若失,正要邁步下山,忽然又收到了新消息,打開一看,是柳若絮,消息只有兩個字:“謝謝!”

  風蕭蕭信手回道:“沒什麼!”

  柳若絮回道:“今天人多,下次再好好謝你!”

  風蕭蕭當然是客氣道:“不用了!”

  柳若絮回道:“那倒也是,咱倆誰跟誰啊!”

  風蕭蕭傷口差點又崩裂了。

  雖如此,風蕭蕭心中的抑郁卻一掃而空,不能使用輕功,但步子依舊是又輕又快,這都是由心情產生的催化作用。

  進了襄陽城門,風蕭蕭卻沒有回茶樓,來到驛站,直接將自己傳送到了洛陽,他是想找老大他們打聽打聽龍岩洗玉劍的事情。

  洛陽這邊,雪下得正緊,風蕭蕭只走了幾步,身上也已經積起了厚厚一層,看過往的玩家都打著傘,上前一打聽,原來雜貨店就有得賣。

  雜貨店是游戲裏最多的店鋪,一般玩家開店,都是開雜貨鋪。什麼藥啊,裝備啊,武功秘籍啊,日常用品啊,有什麼賣什麼,只能是叫雜貨鋪。

  風蕭蕭身旁就有一家,進去一問,沒有,原來這東西只有系統開設的正牌雜貨鋪才有得賣,打聽了一下方位,迎風招展的“雜”字順利將風蕭蕭指引了過來。

  風蕭蕭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江湖生涯,系統的雜貨鋪自己好像還是頭一回來,一看物品清單,真是大開眼界。什麼釣魚用具啦,挖藥草用具啦,挖礦藏用具啦等等,只要是生活中能想到的,不是工業革命以後的產物的,幾乎都有得賣。如其中有各類男女用的裝飾物,如發簪、玉佩、發帶、腰帶等,品種繁多,種類齊全,檔次分明,就是價錢不讓人覺得公道。

  風蕭蕭在當中流連忘返,差點忘了來此的目的,直到一堆與傘一樣具有遮風擋雨功能的草帽出現在了風蕭蕭眼前。

  這堆草帽讓風蕭蕭愛不釋手,想想傘還要拿在手裏,挺不方便,于是掏錢買了頂不貴也不便宜的草帽,立刻戴在頭上,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店鋪。

  風蕭蕭這才向老大發消息,求證他們的方位。逍遙從華山藝成歸來後,又開始和老大形影不離的打怪練級。其實逍遙更大的興趣在于練功,但武功也得有等級作保障,只要是和老大這個練級狂在一起,那等級就絕不會落下。

  出乎意料,老大他們現在正在晚館裏吃飯,風蕭蕭問明了方向,連忙低著頭,頂著風雪,加快步伐向目的地進發,無論如何,能蹭頓免費餐還是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酒醉的高手

  洛陽城風蕭蕭並不陌生,曾幾何時他也是鐵旗盟的一員,僅有的這點在幫派的日子就是在洛陽城裏度過的。

  老大所說的飯館雖然從未聽過,但飯店附近的幾個標志性建築卻幫風蕭蕭指明了蹭飯的方向,風蕭蕭順利的來到了指定的飯館,順利上到了一般人都喜歡坐得飯館二層,接著就順利看到了正在海吃海喝的老大等人。

  老大正端著酒杯高談論闊,以風蕭蕭在日常生活中對其的了解作為依據,可以得出結論:老大已經喝多了。列席的還有很久沒見的花滿天、笑紅塵,逍遙也和那個叫月柔的女孩坐在一起,其狀甚是親密,估計應該是受了酒精的催化。

  先看到的風蕭蕭的是花滿天,他立刻大聲招呼風蕭蕭過來,聲音之響亮估計全洛陽都可以聽到,風蕭蕭估摸著他也喝得夠嗆。

  風蕭蕭面帶微笑走過去,站到了老大身旁。

  老大仿佛是此刻才注意到風蕭蕭的出現,他斜著眼睛望著風蕭蕭,半晌冒出一句:“哪裏來個稻草人?”

  風蕭蕭郁悶不已,餐桌上是哄堂大笑,其中數逍遙笑得最為誇張,帶動得身前的碟子盤子杯子碗筷子勺子也“ 當 當”直響,只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什麼稻草人,老大你真是喝多了!”眾人又跟著笑。逍遙緊接著道:“那是一個戴著草帽的人!”風蕭蕭這才知道逍遙也醉得不輕。

  好在逍遙身邊的月柔是清醒的,她推一推逍遙道:“是你們的那個朋友啊!”于是逍遙也斜著眼睛打量風蕭蕭,嘴裏嘟囔道:“哪個朋友?”

  風蕭蕭佯佯地一把摘下草帽,瞪著兩眼道:“看清楚了!”

  老大和逍遙睜大兩眼,異口同聲道:“是你!”

  風蕭蕭無奈道:“可不是就是我!”心裏慶幸兩人還沒有醉到認不出自己。

  但老大立刻說了一句讓風蕭蕭徹底失望的話,老大問道:“你怎麼來了?”他居然忘了是自己幾分鍾前親口叫風蕭蕭過來的,風蕭蕭真懷疑他是怎麼告訴自己正確的地址的。

  風蕭蕭正估計以兩人現在的狀態是不是已經搞不清龍岩和洗玉劍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了。一旁的花滿天大著嗓門道:“還站著幹什麼,坐啊!”邊說邊扯著風蕭蕭坐在了自己身旁。

  與此同時風蕭蕭面前變戲法般的出現了一個酒杯,酒杯又被變戲法般倒滿了酒,風蕭蕭一看,戲法都是笑紅塵實施的。

  笑紅塵只說了一個字:“喝!”

  風蕭蕭一皺眉,他聯系自己的實際情況,用了大篇幅的筆墨闡述了自己不能喝酒,以及喝酒以後會產生的不良影響。但笑紅塵只用了一只話就把風蕭蕭的所有借口炸到了九霄雲外,笑紅塵道:“這是游戲!”

  風蕭蕭只得重新措辭,他又結合游戲,說出了自己剛剛受了重傷,如果再喝酒,即使是游戲也會很痛苦這一半真半假的事實,並著重強調,這一痛苦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只要自己不喝酒的話。

  笑紅塵總算是放過了風蕭蕭,但花滿天卻又來了興趣,他吵著要看看風蕭蕭傷在了哪裏,是不是像他所說的那麼重。

  風蕭蕭只得轉過身去讓他看自己的後背,內心十分忐忑。他擔心游戲裏的傷複原的太快,那樣自己就像是在說謊了。

  花滿天趴在風蕭蕭背上研究了半晌,一旁的笑紅塵急切地道:“怎麼樣,重不重啊!”風蕭蕭也很著急,他迫切希望從花滿天嘴裏得出肯定的答複。但卻聽到花滿天道:“我還沒找到呢!”

  狐疑的目光盯上了風蕭蕭,風蕭蕭連忙道:“我背上是中了一刀的,是不是用了金創藥就好得比較快呢?游戲嘛!”

  花滿天從停止了檢查,詢問道:“那你現在是不是不能使用武功了?”

  風蕭蕭連連點頭。

  花滿天嚴肅地對笑紅塵道:“果然是受了重傷!”

  笑紅塵點點頭,也非常嚴肅地對風蕭蕭道:“你現在受了重傷,不能喝酒!”

  風蕭蕭哭笑不得,怎麼一轉眼就成了是自己主動要求喝酒了。這四人都已經喝得是顛三倒四了,風蕭蕭詢問酒桌上另一個尚清醒的人:“他們怎麼喝這麼多?”

  月柔無奈地道:“本來是要去練級的,他們說雪太大練得不爽,要等雪小些,就過來邊吃邊喝邊等雪停,結果雪一直沒停,他們也就沒停,結果就喝成這樣了!”

  風蕭蕭感歎道:“如果是在襄陽,他們就喝不醉了!”

  月柔沒有再說話,兩人一起看著四人語無倫次地高聲談笑。

  風蕭蕭不得不承認自己這趟是白來了,他起身准備告辭,月柔問道:“你來找他們有什麼事?”

  風蕭蕭道:“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想打聽一點小情報!”

  月柔來了興趣,追問道:“什麼小情報,也許我知道!”

  風蕭蕭于是說了龍岩洗玉劍的事。

  月柔撇撇嘴道:“就是這事啊!老江湖們都知道,你也應該知道才對啊!”

  風蕭蕭解釋道:“老大和逍遙都和龍岩交過手,我想問問他們和龍岩交手時有沒有受到洗玉劍的影響嘛!”

  月柔無奈地道:“可惜你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風蕭蕭當然也清楚自己的確來錯了,就在自己和月柔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四人體內的酒精濃度明顯又增大了。四人現在正在為桌上剛上來的一碟魚爭論不休,爭論的話題就是酒桌上傳說中的規矩:“頭三尾四肚七背八!”大家都說頭是對著自己的,風蕭蕭向這碟魚看了一眼,是盤紅燒帶魚,根本沒魚頭,風蕭蕭更堅信自己白來了。

  就在四人吵翻了天,風蕭蕭郁悶地准備離開時,突然不知從哪飛來一個酒壇,正中桌子的中央,頓時酒菜橫飛,一桌六人無一不被濺得一身狼狽。

  對這種不衛生的行為反應最為強烈的當然是月柔,只聽她尖叫一聲,跳起身來,接著又尖叫道:“誰啊!”

  桌上另四人反應遲鈍,還在思考剛才這“ 當”一聲是怎麼造成的。

  風蕭蕭卻已經想到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句話,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答案立刻揭曉,酒樓上除了他們一桌,只有另外一桌人,而他們也正毫不掩飾地向這邊望著。

  風蕭蕭先注意了一下對方的人數,也是六人,還沒來及做出下一步的判斷,月柔已經跳過去叫喊道:“你們幹什麼!”

  六人鄙夷地向這邊望了一下,不客氣地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月柔臉都氣白了,大叫道:“你們誠心找事是不是!”

  對方一齊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道:“你知道就好,快帶著他們幾個滾吧!吵死了!”

  月柔卻也不答話,突然兩手向袖中一縮,再出來時,一對娥眉刺已經躍然手上,緊接著二話不說就向離自己最近的目標刺去。“撲”一聲,兩支娥眉刺穩穩地釘在了對方的前胸。

  風蕭蕭看對方這麼囂張,心想對方應該是有兩下子的,畢竟江湖這麼大,玩家這麼多,還是有很多不顯山露水的高手的。但他卻怎麼也沒想到,月柔就這麼一刺,對方居然一點防備都沒有就中招了,月柔這一招在風蕭蕭眼裏看來,除了來得比較突然,其他方面是一無是出,如果換作是自己,有一百萬個把握躲開或是擋住。

  中了刺的人半死不活的搭拉在板凳上,嘴裏罵道:“她媽的,賤人偷襲我!”而他的五個夥伴立刻大呼小叫著拔出了兵器,向月柔撲去,乒乒乓乓打成一團。

  風蕭蕭看了幾招,覺得這幾人完全不能稱作是高手,但他們現在卻是占著上風,因為月柔也不是一個高手,五打一,當然穩占上風。

  月柔抵擋不住他們,且戰且退。估計她也是聽到了剛才風蕭蕭不能用武功的事,居然沒有叫風蕭蕭幫忙,風蕭蕭也是彷徨無助,試著想用一下功,依舊沒什麼力氣,再努力一下,後背立刻傳來一陣劇烈疼痛讓自己不得不停止。

  風蕭蕭向老大他們四個望去,四人居然還在那研究被砸得一塌糊塗的桌面,風蕭蕭走上向推推幾人道:“快去幫忙啊!”

  四人在風蕭蕭的示意下,一起向正在激戰的月柔望去,但四雙眼睛不約而同流露出的是茫然,他們居然比風蕭蕭還不知所措。

  終于,逍遙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風蕭蕭心頭一喜,他當然清楚,只要這四人中的一人出手,那五人應該都不在話下。

  逍遙站直了身子,很努力地向前邁出了一小步,接著右手在腰間抓來抓去,但就是抓不到自己的劍,風蕭蕭終于是清醒的認識到:四個喝醉了的高手,等于0。

  逍遙還算不錯的了,至少還能站起來,另外三人卻是百般努力,也無法讓自己的屁股離開板凳哪怕一寸。

  五人一邊攻擊月柔,一邊不停地咒罵著,看此情形,五人完全有可能在打倒了月柔以後在拿風蕭蕭幾人開刀。風蕭蕭此時心裏閃過了無數個成誤典故:虎落平陽被犬欺;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甯為玉碎,不為瓦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霸氣鐵旗

  風蕭蕭胡思亂想,仿佛影響了月柔的思路,只見她一個不留神,被腳下的一張板凳拌了一下。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抵擋了,對方的大刀劈頭砍了下來,絲毫沒有手軟。

  風蕭蕭腳底不知哪來的勁,刺溜一下竄了出去,同時使出“捕手捉影”,背部頓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風蕭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裂成兩半了,雖如此,這一刀還是被風蕭蕭穩穩地夾住了。但刀砍下的力量卻集中傳遞到了風蕭蕭後背的傷口,風蕭蕭渾身一陣顫栗。

  刀被夾住,對方卻只是略微的遲疑了一下,但迅速就抽刀再度砍上來,其余三人也一齊改變目標向風蕭蕭殺來。

  風蕭蕭暗歎,眼前這四人的菜鳥程度和自己如出一轍。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人在目睹了自己的“捕風捉影”絕技後不吃驚的。這四人如此鎮靜,這是拜了無知的福。風蕭蕭此時回憶了當初自己無知者無畏的情形,也更深刻地理解了為什麼初生的牛犢會不怕虎。

  四樣兵器一起向風蕭蕭頭上落下,風蕭蕭想動一動,卻只能引發疼痛,並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看來已經是難逃此劫。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那麼峰回路轉,忽然風蕭蕭感覺到一陣疾風從頭上掠過,風蕭蕭的草帽“嗖”一下就被掀走,同時四人的兵器一起失去了准頭,偏向一旁,就是沒砍上風蕭蕭。

  與此同時,風蕭蕭聽到“嘩啦啦”一聲,循聲望去,只見原來是窗戶的地方變得支離破碎,一人站在木屑之上,很顯然他是破窗而入的。作為高手,許多都有鑽窗而入的嗜好,這人看來也不例外,壞就壞在今天大雪紛飛,長年累月敞開著的窗戶偏偏就在今天被關上了,于是這人鑽窗變成破窗也是迫不得已。

  風蕭蕭還沒有看清來人是誰,失去了准頭的四樣兵器已經又一次向自己頭來砍來。但這次風蕭蕭居然沒有慌張。窗戶裏進來的人明顯是來救人的,這人的武功明顯很高,這並不是從他破窗而入得出的結論,要打破個窗戶那對江湖上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毛毛雨,風蕭蕭的理論依據是剛才的那陣風。

  那陣風並不是普通的風,普通的風能吹走草帽,怎麼可能把別人的砍下來的招式也吹偏,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是人為發出的內力。而此人現在也只是剛進窗戶,內力也只能是在破窗時發出的,如此距離已有這麼強的威力,如果說他不是個高手誰會相信。

  而從此人破窗的行為藝術上來看,注定不會是以巧致勝的那類飄逸瀟灑,而是霸王類的力拔山河兮。

  此人向前幾個大步,就已經來到了風蕭蕭跟前,輕功都是如此的豪爽,緊接前雙手向前一伸,一柄烏黑的長槍“呼”的一聲竄出,四樣兵器全部砍在了它上面,但長槍似乎連抖都沒抖一下。

  緊接著就聽此人大喝一聲,雙手奮力向上一抬,四人的兵器一起脫手,嗖嗖嗖幾聲一起向上飛去,爭先恐後的牢牢釘在了房頂,而四人兵器脫手之余,一起向後跌去,就像先前他們扔出的酒壇一樣,摔得七葷八素。

  而此人也就此收勢,單手斜持長槍,背向風蕭蕭,面朝趴在地上的四人而立。

  風蕭蕭望著他的背影,腦海浮出兩個字:霸氣。

  再結合此人露面到現在擺造型的全過程,感覺也只有四個字:非常霸氣。

  一旁的月柔剛才被板凳拌了一下,也不知摔倒沒有,總之她現在站到此人身旁,叫道:“幫主你怎麼才過來啊!我們差點就沒命了!”

  幫主?!原來這人是鐵旗盟的幫主鐵旗,手裏那黑色的長槍當然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盤龍槍了!而他及時的出手相救原來也不是巧合,是月柔不知何時發出的求救信號啊!鐵旗風蕭蕭還從未和他謀過正面,難怪自己沒認出來。

  鐵旗仍然堅持著他持槍而立的的造型,他這一招以硬碰硬擊潰四人的攻擊,雖然不見得就比風蕭蕭“捕風捉影”高明,但對這類低級菜鳥無疑更具有殺傷力。四人在地上瑟瑟發抖,臉色忽明忽暗,手腳都不知往哪擱。

  如此經曆了一會精神上的曆練後,鐵盟終于說話了:“還不快走!”

  四人一聽如受大赦,慌忙爬起身來就跑,身手之敏捷超越了剛才動武時的身手,更難能可貴的是,四人一起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同伴尚搭拉在板凳上“哎呦”。

  鐵旗雖注意到此人,卻也沒有再深究,背後地上半死不活的風蕭蕭更值得大家的注意。

  鐵旗俯下身來察看風蕭蕭傷情,風蕭蕭報之一笑。鐵旗看來看後道:“是舊傷複發了吧!受了重傷不能動武,你一定是勉強自己了!”

  風蕭蕭想聳聳肩,以示無奈,可惜到頭依舊是一陣身體的抽搐。

  鐵旗當然知道風蕭蕭為什麼要勉強自己,隨即道:“讓她給你上點藥吧,她們娥眉的特效藥對這類傷很管用!”

  風蕭蕭忍不住道:“你知道我這是什麼傷!”

  鐵旗笑了笑道:“刀傷!”說罷就去察看那邊醉生夢死的四人。

  風蕭蕭除了暗歎果然是高手以外,無言以對。

  月柔過來邊給風蕭蕭弄藥邊道:“還好有叫幫主過來,不然我們可都完了,下次再也不跟著他們出來喝酒了!”

  風蕭蕭看她說的雖然很是惱火,但說到“下次再也不來”時明顯的底氣不足。

  月柔很是熟練地給風蕭蕭上藥完畢,看情形應該是經常給別人上藥,對這套業務很熟悉。

  風蕭蕭可以明顯感到這藥的療效要強于先前的金創藥,問道:“這什麼藥啊?比我先前用的金創藥好像好多了!”

  月柔道:“當然了,沒聽我們幫主說嗎!這可是我們娥眉自制的特效藥,叫白螺丸,不是娥眉弟子可沒有!就是峨眉弟子,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有的,要搜集好多藥材,一般人我才不給他用呢!”言下之意當然是風蕭蕭已不是一般人,風蕭蕭估計這八成是托逍遙的福。

  那邊鐵旗對喝醉的四人也是一籌莫展,剛才的霸氣在醉鬼面前也是蕩然無存。四人現在整齊地趴在桌大大睡,正處在酒醉後的恢複期,任憑鐵旗百般呼喊,就是沒反應。

  風蕭蕭已經可以行動,和月柔一起過去,三人敲桌子砸碗,又是呼又是叫,就差上去蹂躪四人,依舊是了無音訓,三人反到累得筋疲力盡。

  三人一起坐在一旁休息,鐵旗問風蕭蕭道:“你不是我們幫的吧?”

  風蕭蕭心裏刺痛了一下,答道:“不是!我是旭日他們的朋友!”

  鐵旗“哦”了一聲問道:“我剛才進窗子時看到你用手夾住了砍下來的刀,那是什麼功夫!”

  鐵旗救了自己,既然問到,風蕭蕭也不好意思再隱瞞,如實答道:“叫‘捕風捉影’!”心裏暗歎果然高手還是識貨的。

  鐵旗搖了搖頭道:“從沒聽過!”

  風蕭蕭笑了笑道:“是我的獨門絕技!”說完又覺得自己話說的有些大了,江湖上這麼多人,沒准還有誰也會呢!

  鐵旗卻會錯了意,以為風蕭蕭的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再多打聽了,于是笑了笑後轉換話題道:“你是哪個幫的?”

  風蕭蕭搖了搖頭道:“沒有幫!”

  鐵旗歎息道:“可惜我們幫現在人數滿了,暫時擴充不了,不然你到可以來我們幫的!”

  風蕭蕭笑道:“謝了,不過我沒有過加幫派的打算!”

  鐵旗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叫什麼?”

  風蕭蕭道:“風蕭蕭!”

  鐵旗的臉上有了變化,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奇道:“原來你是風蕭蕭啊!”

  風蕭蕭奇怪他的反應道:“是啊!怎麼了!”

  鐵旗道:“你當初不也是和旭日、逍遙他們在我們幫的嗎!你們當初還有一個朋友,是現在江湖首富聚寶盆啊!”

  風蕭蕭笑道:“是啊!你還記得啊!”

  鐵旗道:“當然記得了,誰叫你們兩個現在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呢!一個是江湖首富,一個就是現在號稱人快腿快暗器快的蕭老板嘛!可惜啊!這麼兩個人才居然都被我們鐵旗盟輕易放走了!”

  如此當面的稱贊,風蕭蕭臉早就紅了。自己當初離開鐵旗盟,本就是自願,沒有誰逼自己,所以並沒有對鐵旗有什麼惡意,現在被他當面誇獎,不由的友好度狂升,連聲道:“過獎過獎!”

  鐵旗卻好像意猶未盡,接著道:“我記得江湖上早就有傳聞說蕭老板不僅是三快,而且能用雙指夾住任何兵器,剛才我早該想到就是你的嘛!哎呀!真是!”說著鐵旗連連敲打自己的腦袋。

  風蕭蕭不知說什麼好,堂堂的大幫鐵旗盟的幫主,卻好像一個對高手十分憧憬的菜鳥一般,真讓自己無言以對。

  鐵旗卻已經結束了感慨,繼續道:“哪天等蕭老板傷勢回複了,真得要上門討教幾招啊!看你能不能夾中我的盤龍槍。”

  風蕭蕭又連稱不敢,卻也不純粹是客氣,鐵旗盤龍槍的力量無疑是自己見到過的人中最強的,自己就用兩根手指夾住,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高手點評

  當下無話,三人一起沉默地望著熟睡的四人,都希望他們能快點醒過來,突然花滿天動了一動,大家心頭一喜,卻見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鼾聲頓起。

  鐵旗猛得一拍桌子,風蕭蕭和月柔都嚇了一跳。只見他高聲叫道:“小二,給我們上些酒菜!”

  瞬間酒菜又擺滿了一桌,鐵旗招呼二人道:“閑著也是閑著,咱也吃點喝點!”

  月柔瞪大了眼睛道:“還喝啊!”

  鐵旗笑道:“你放心,不會像那四個!”說著就要給風蕭蕭倒酒。

  風蕭蕭連忙勸阻,說自己受了傷恐怕不能喝酒,鐵旗一邊聽他解釋一邊把酒給他倒滿,末了沉吟片刻後道:“只喝一點點應該沒事!”

  風蕭蕭實在不好在拒絕,只好道:“那就喝一點點吧!”

  鐵旗卻也對風蕭蕭的傷來了興趣,追問他是怎麼傷的。

  風蕭蕭卻懶地敘述事情的詳細經過,只淡淡地說了句:“被人不小心在背上砍了一刀!”

  鐵旗卻不依不撓地道:“我當然知道是被人砍的,是誰砍的?”

  風蕭蕭道:“烈焰,你知道嗎?”

  鐵旗“哦”了一聲道:“是他啊!當然知道,他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人嘛!”

  鐵旗緊接著又追問道:“你怎麼會和他打起來的?一般的比武可不會傷這麼重哦!”

  風蕭蕭言簡意賅:“他和我一個朋友有點過節,我去幫忙……”

  鐵旗又“哦”了一聲,接著感慨道:“烈焰的火焰刀法還是有兩下子的,聽說他最近又得了一把好刀是嗎?”

  風蕭蕭應聲道:“是啊!你也知道了!?”

  鐵旗撇撇嘴道:“他得了把刀,恨不得全江湖人知道,天天逢人就吹,還主動去找百曉生要上兵器譜,這樣鬧誰還會不知道!”

  風蕭蕭這才知道這當中原來還有這等曲折,隨口又問道:“那他上了兵器譜了嗎?排第幾?”

  鐵旗道:“那就得上論壇去看看了,不過那玩藝其實沒什麼用!”

  風蕭蕭疑問道:“這話怎麼講?”

  鐵旗道:“全江湖上有多少人?就憑他百曉生一人哪裏可能掌握全部的信息!有好多高手根本不屑于這些!所以他那兵器譜肯定是漏掉了不少!比如說奪寶奇謀的那兩件東西,之前怎麼沒見榜上有!奪寶奇謀還是一幫之主呢!他都沒重視一下。”說著,鐵旗突然又“嘿嘿”一笑道:“如果所有人都像烈焰那樣!那這兵器譜就沒得說了!”

  風蕭蕭笑笑,點頭稱:“有道理!不過現在好多人卻是把這個當作是江湖高手武功高低的排名!”

  鐵旗搖頭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極品武器又不是人人都能有,好多高手那不就上不去了,比如有飛龍山莊的幫主飛雲!”

  風蕭蕭問道:“飛雲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鐵旗搖頭道:“那我也不知道,不光我不知道,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有傳言說當初的比武大會,最後飛雲根本沒使全力,所以才會輸給釋手洗的,飛雲這個人,我覺深不可測。”

  風蕭蕭點點頭,忽地想起今天自己來此的目的,不如在此一問,于是道:“那你覺得他們幫的那個龍岩怎麼樣呢?”

  鐵旗先笑了,道:“龍岩的實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你當初在太原一腳秒殺龍岩的事,江湖上人盡皆知!”

  風蕭蕭不好意思地道:“那都是運氣好罷了!不過我今天才親眼看到他那把洗玉劍的特殊作用,之前我都不知道!”

  鐵旗點頭道:“他那把洗玉劍聽說是什麼磁石所制,對一般金屬兵器會有吸引力!”

  風蕭蕭道:“那和他打招數不都沒了准頭?都給吸偏了?”

  鐵旗搖頭笑道:“這樣說是沒錯!不過你別忘了,他吸你的同時,也是在被你吸,如果你的兵器比他重,或是力量比他大的話,誰影響誰還不一定呢!所以他是輕易不會用的,目前所知他那劍也就擋擋暗器比較實用!”

  風蕭蕭恍然大悟,心道高手果然是見識不凡,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鐵旗又道:“他們飛龍山莊的厲害人物可不只龍岩哦,‘風花雪月’的名號你沒聽過嗎?”

  風蕭蕭又來了興趣,道:“當然知道,你覺得他們如何?”

  鐵旗笑著道:“你先說說你的看法!”

  風蕭蕭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逐一說了起來:“驚風是用飛刀,他的飛刀又快又狠,是我見過的用暗器的人裏最厲害的!”風蕭蕭又回想起了當初射穿屋頂,從自己臉邊掠過的那一刀,邊說邊下意識的摸了摸臉。

  鐵旗卻打斷他道:“驚風的飛刀威力的確大,但據我所知他的飛刀命中很差。”風蕭蕭腦海裏靈光一閃,忽地想起當日自己在房頂上聽到的那句“你的准頭怎麼還是這麼差”,看來驚風命中差此言不虛啊!于是對鐵旗的觀點表示了贊同,然後接過話題道:“弄花用的是棍,使伏魔棍法,而且聽說他穿著件盔甲,防禦比較高!”風蕭蕭所能說出的也是都是當日華山論劍時拜百曉生所賜。

  鐵旗道:“不錯,伏魔棍法在游戲初期就以防禦高著稱,不過放到今天已經是稀松平常了,而且江湖上會伏魔棍法的人很多,從這點分析,伏魔棍法後三招的攻擊也不會高到哪去!系統是不可能讓一個這麼有群眾基礎的武功有太大威力的。而弄花真正值得注意得正是他裏面所穿的盔甲,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盔甲,如果也是像奪寶奇謀那套天龍軟金甲一樣強悍的盔甲的話,那在輔以伏魔棍法,那可就是頂級防禦了!”

  風蕭蕭連稱有理,又接著道:“吹雪的劍法叫一點紅,聽說命中極高,是講求一擊必殺的武功!”

  鐵旗道:“的確如此,不過光是命中高還不行,如果攻擊太低,即使擊中要害造成加倍傷害,一些防禦高的人也不會被擊倒。”

  風蕭蕭道:“但我看吹雪不像是一個攻擊低的人!”

  鐵旗道:“我只是說有這種情況嘛,像他其實只要攻擊較高,不遇上變態防禦的人都不會有問題,吹雪另有一點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吹雪是一個輕功很高的人!”

  風蕭蕭聽到了讓自己敏感的話題,連忙應聲道:“是嗎!你見過!”

  鐵旗雖在搖頭,臉上卻寫滿了自信:“沒見過,這點只是我的推測,但我相信我不會猜錯。命中高的人,移動怎麼會差,都是靠敏捷加的嘛!”

  風蕭蕭卻有些疑問:“他的命中不是是因為他的一點紅劍法才高的嗎?”

  鐵旗道:“他的劍法一定是命中加百分之多少的!不加敏捷怎麼能行!”

  風蕭蕭道:“你這麼肯定,也有可能只是提升一個具體數值的啊!比如加命中幾百!”

  鐵旗笑道:“如果是那樣,那我的推測就全都不成立了,但吹雪的武功也就沒什麼可怕了!基本武功之所以大家都想要,就是因為它附加的是百分比,如果只是具體的數字,相信大家的興趣也就沒這麼大了!”

  風花雪月四人已分析完了三個,就剩最後一個流月了,風蕭蕭想了想,咬咬牙道:“流月嘛,我覺得他是個白癡!”

  鐵旗卻又笑了,道:“看來你和他挺熟,流月這人,我倒覺得他是風花雪月四人裏最強的,對他我也只能用形容飛雲的那個詞了,深不可測!”

  這次風蕭蕭卻有些不服,嘟囔道:“有什麼深不可測的,就是有點古裏古怪而已!”

  鐵旗笑道:“你們倆的關系蒙蔽了你的雙眼,你相信我好了,流月這人不簡單!”

  風蕭蕭也笑了,道:“不說他了,幹脆你再給我講講江湖上其他著名高手吧!”

  一旁默默無聲聽了半天的月柔忽然道:“幫主今天可算是遇對人了,居然真讓碰上個愛聽這些的!”說罷又向風蕭蕭道:“我們幫主平時就喜歡背後議論別人!”

  鐵旗不滿地道:“什麼叫背後議論啊!你就是把這些人叫我到面前,我也還是這麼說!”

  月柔撇撇嘴,對風蕭蕭道:“你還想聽誰,快問他吧!他就愛說這些!”

  風蕭蕭笑道:“那就說說號稱第一高手的一劍沖天吧!”

  鐵旗也毫不客氣,立刻講解道:“一劍沖天這家夥,他那七絕旋風劍簡直就是無賴!既有暗器的遠距離優勢,而且七劍同出那可是絕對的數量優勢,我至今想不出他那武功還有什麼破綻,說他是江湖第一高手,的確是名副其實!”

  風蕭蕭道:“但他當初不也輸給過那個神秘的青衣人,你怎麼看?”

  鐵旗沉吟了片刻道:“那一場比武我沒有看過,都是後來聽人說的,我想當時如果是一劍沖天先出手的話,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風蕭蕭想起當日自己也曾就這個問題問過一劍沖天,一劍沖天的回答倒是比較保守。後來自己知道了青衣人的秘密是在那把傘,對于那場比武的勝負卻再也沒有考慮過。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章 幫主風範

  風蕭蕭略一沉吟,又提問道:“那你覺得我從哪裏來如何呢?”

  鐵旗沒有多想便答道:“我從哪裏來的借力打力也有些無賴的味道,單論防守也許這就是目前最強的武功了!但攻擊性弱卻是它最大的缺點了!”

  風蕭蕭緊接著就問道:“那閑樂呢?”

  鐵旗搖頭道:“閑樂也可以說江湖一流的高手,不過她的浣花劍法我總覺得有些華而不實!”說罷鐵旗又一臉期待地等著風蕭蕭說出下一個人的名字。

  風蕭蕭卻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自己還認得什麼高手了,搖搖頭道:“沒了!”

  鐵旗失望地道:“沒了?你就想知道這麼幾個人的情報啊!”

  風蕭蕭無奈地道:“我只認得這幾個人啊!”

  鐵旗道:“江湖上好多高手,你不認得但也一定聽過他們的名字啊!有沒有想知道誰的情況呢?”

  風蕭蕭還沒說話,月柔搶先道:“你就再說幾個吧!不然要憋死他了,他正說得興頭上呢!”

  鐵旗居然沒有反駁,反而顯得更加熱情了。

  風蕭蕭想了想,突然道:“那你就說說你自己吧!”

  鐵旗稍稍一愣道:“我?我有什麼好說的!”

  月柔卻也突然來了興趣似的,在一旁附和道:“對!對!就說說你自己!”

  鐵旗仿佛立刻變了個人,閃爍其辭道:“說自己真不知從何說起啊!”

  風蕭蕭道:“就說說你的內功吧!剛才你在窗戶發功,就把他們的兵器都吹歪了,內力是可以這樣遠程攻擊的嗎?”

  鐵旗笑道:“怎麼不可以,只要你發出的內力足夠大,就會具有攻擊性!”

  風蕭蕭驚訝道:“有這回事?那該怎麼做?”

  鐵旗驚道:“這你都不知道?官方論壇上早就有說明的啊!”

  風蕭蕭一邊看看月柔一邊道:“我沒注意過!”

  而月柔也是一臉的驚訝道:“有這回事嗎?我也不知道啊!”

  鐵旗一付要暈倒的模樣道:“就是系統推出制藥、用毒、鑄造兵器等系統的時候一起出來的啊!你們都不知道!”

  兩人一起搖了搖頭,風蕭蕭又問了一遍:“怎麼做?”

  鐵旗道:“很簡單,比如你要用100的內力揮出一掌,就在平時修煉內功的狀態下,想象100的內力流向掌心,然後在揮出的時候指揮內力一起出去就是了!”鐵旗邊說邊做了個示範,只見他右掌徐徐伸出,突然“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動作不緩不急,但風蕭蕭卻看到自己面前的一個空碗“啪”的一聲碎掉了。鐵旗又接著笑道:“內功等級越高,內力上限越大,內力運用起來越是得心應手,同時威力也越大!”

  風蕭蕭和月柔沒有答話,兩人都屏息凝思開始試了起來,兩人面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平時修煉內功並不能感覺到內力的真實存在,只能看到數字化的內力在增長,而此刻,兩人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內力在體內的游走。

  “啪!”一聲,月柔模仿鐵旗的樣子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整個桌子“ 當”一聲,所有的碗、盤子、筷子都跳了起來,風蕭蕭大驚先色,想不到月柔的內功居然如此了得。

  卻聽到鐵旗哈哈笑道:“你那不是用的內力,而是蠻力,如果使內力應該能做到這樣!”說著鐵旗又伸手在桌上拍了一下,桌子正中央的一張盤子突地碎裂開來,盤中所剩的菜汁四濺,但周圍的碟碗卻毫無動靜。

  風蕭蕭此時正樂此不疲地修煉著內功。以前自己也曾親身修煉過內功,卻沒有現在這樣舒坦的感覺,風蕭蕭感覺自己背上的傷痛似乎都慢慢地得到了緩解。內力走過之處風蕭蕭感覺是一陣清涼,卻不覺得有寒意,就像大熱天吞下一塊冰一樣爽快。

  內功運行當中,風蕭蕭感覺眼前的景物似乎都變得更清晰明亮了,只見鐵旗說道:“這種狀態雖也是在修煉內功的狀態下,卻不會有修煉內功所帶來的提升內力上限的效果,大家都把它叫做運功狀態,現在的人在戰鬥中可都是保持運功狀態的哦!”風蕭蕭感覺他的聲音也是清晰異常。

  忽然,風蕭蕭耳朵裏又聽到一個聲音道:“就在前面那個飯館裏!”風蕭蕭不由地又凝神向這個聲音來處聽去,聽到一片紛亂的腳步聲。

  風蕭蕭看看鐵旗和月柔,兩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鐵旗在一邊吃菜邊對月柔道:“低等級的內功可不好操控哦,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威力!”而月柔仍在不屈不撓地拍著桌子,仍是每一掌下去就跳起桌上所有的東西,看得鐵旗直搖頭歎氣。

  風蕭蕭暗運內力在手,也想試這麼一下,他把目標盯准了鐵旗身前的酒杯,手緩緩探出。正准備拍下去,卻聽到方才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楚。風蕭蕭的手忽然停住了,因為他聽到腳步聲響在了樓下,接著只聽得“   ”一陣雜亂的上樓聲,一群人手持兵刃沖上了樓梯。

  鐵旗在上樓聲響起時就停止了吃菜,月柔也在上樓聲響起時就停止了拍桌,三人現在一起向沖上樓的這夥人望去。剛才跑掉的那四人赫然正在其中。

  一切都在不言中了,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就見四人當中一人刀指他們,叫道:“就是他們幾個!”

  鐵旗皺皺眉,正准備起身答話,對方卻已經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鐵旗立馬起身橫槍迎了過去,同時頭也不回地對風蕭蕭和月柔道:“你們倆靠後些!”

  風蕭蕭一愣,鐵旗突然間又充滿了霸氣,和剛才桌上大肆議論江湖高手的情景相比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鐵旗不但主動迎了上去,而且搶先出手,盤龍槍自左向右掄了出去,嘴裏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一掄看似簡單,但卻威力驚人,凡是想用兵器來阻擋的,兵器無不被震脫手;有些反應遲鈍不及用兵器的,被毫不留情的掃中。這一掄,對方頭前六人,已經四人兵器脫手,一人重傷,一人勉強避過,卻是面如土色。

  湧過來的潮水像遇上了堤壩一樣瞬間停住了腳步,一大群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居然沒人敢繼續向前。

  鐵旗單手持槍,瞪著眾人,又一次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眾人面面相覷了片刻,忽然一人振臂高呼道:“他就一個人,有什麼可怕的,大家一起上!”說著帶頭撲了過來。

  眾人受到他的感染,又潮水一般湧上,無數件兵器向鐵旗頭上落來。

  鐵旗大吼一聲,盤龍槍這次又自右向左揮了出去,卻是擊向對方落下的兵器,“   ”數聲,先落下的幾件兵器飛得飛,碎得碎,無一幸免,鐵旗又後退了一步,後至的幾件兵器也悉數砍空,緊接著只見鐵旗雙手將槍平舉胸前,彎腰向前一個疾沖,一排人毫無抵抗,全部被推得向後飛了出去。

  一夥人又不敢卻了,鐵旗站直了身子,忽然冷冷地道:“想人多欺負人少是嗎?”

  對方一人口硬道:“沒錯,就是人多欺負你人少!”

  鐵旗微微笑了一下,風蕭蕭忽然聽到街道上喧鬧起來,忍不住走到窗邊探頭向外望去,只見目所能及的大街小巷上人頭攢動,全是向此處湧來。

  回過頭了,只見對方一夥人居然都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向自己。風蕭蕭聳聳肩道:“好多人!”

  一夥人的臉上終于有了恐懼,突然一起問鐵旗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鐵旗陰著臉道:“洛陽是誰的地盤,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一夥人一起驚呼道:“鐵旗盟?你們是鐵旗盟的人?”一人淒厲地道:“沒這麼巧吧!”

  月柔突然湊上前去道:“真是這麼巧!而且你們這麼眼前這樣不巧正是鐵旗盟的幫主!”

  眾人又是驚懼地望著鐵旗,一起大聲叫道:“鐵旗?”

  鐵旗怒吼道:“答對了!但你們也死定了!”

  眾人怪叫著扭頭就跑,鐵旗也沒有阻攔。一群人連滾帶爬的沖出了飯館,卻看到街道密密麻麻擠滿了人,連房頂上都是,根本無路可逃。

  時至今日,就是下線這一最偉大的逃跑方式都已經無用了,一夥人只能彷徨無助,期待著什麼奇跡的發生。

  鐵旗緩緩地向窗口走去,風蕭蕭上前想對他說點什麼,但鐵旗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向窗口,縱身一躍,跳上了飯館的房簷上。

  風蕭蕭探出個腦袋向上望去,只見鐵旗像他的盤龍槍一樣站得筆直,黑色的披風像旗一樣迎風招展。只聽他右手裏的盤龍槍向街道上的一夥一指,大聲呼道:“這幫家夥無視我們鐵旗盟,大家說怎麼辦!”

  “掛了他們!”街道、樓頂,爆發出海枯石嘯般的呼喊聲,街道上的一夥人個個面色蠟黃。

  風蕭蕭看到他們淒慘的模樣,覺得甚是堵得慌,想說些什麼,居然不知向誰說起。

  只見鐵旗左手一揮,大聲道:“掛了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鐵旗盟不是好惹的!”

  頓時殺時四起,鐵旗盟一幹人等餓狼般地撲了上去。那夥人早已鬥志全失,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幾下,片刻間就全部被送回了複活點。

  鐵旗盟眾人發出一陣歡呼聲,仿佛打了什麼艱苦的勝仗似的,大家整齊而有序地高呼著:“鐵旗盟!鐵旗盟!鐵旗盟!……”

  風蕭蕭又抬頭向鐵旗望去,鐵旗笑了,卻和在飯桌上的笑容不同,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幫之主的風範吧!

  風蕭蕭終于發覺,自己和這些人,始終是有差距的。這種差距,平時不易察覺,但卻很難消除,也許,是自己不想消除。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落寞的心

  為數不算少的一夥人只在瞬間就被鐵旗盟全殲了,唯一的幸存者也許就是最開始便被四人拋下的那人。風蕭蕭留意到那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消失了,也許還是在這夥人沖上來之前。

  鐵旗盟的幫眾宣泄了一會,也就各自散去,鐵旗也從房頂回到了酒桌上,又變成了那個在飯桌上和人拉家常的鐵旗,風蕭蕭實在不能理解這明明是皆然不同的兩個人,為什麼偏偏能在一個人身上出現。

  鐵旗似乎還想繼續剛才有關江湖高手們的話題,但風蕭蕭已經沒有興致了,他起身准備告辭。鐵旗訝然道:“他們還沒醒啊!你來找他們不是有事嗎?”

  風蕭蕭道:“是有事,不過你已經替他們做過了!”

  “哦?”鐵旗大惑不解,“什麼時候?”

  風蕭蕭笑笑道:“就在我問你的一堆問題當中!”說罷竟飄然而去。

  鐵旗從窗口一直望著風蕭蕭從眼野裏消失,回頭對月柔道:“這個人,也許也是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本就是說琢磨不透,現在還要加上“也許”,那不是更深不可測?

  風蕭蕭走在路上,剛才鐵旗盟幫眾高呼“鐵旗盟”的情景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風蕭蕭對其並沒有什麼厭惡情緒,同時也沒有被攪至熱血沸騰,但在內心深處,他隱隱對自己退出了鐵旗盟感到慶幸。他也慶幸老大等人還爬在桌上未醒,他實在無法想象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高呼著剛才那樣的口號,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風蕭蕭不願意去想。

  順著驛站風蕭蕭回到了襄陽,可接下來去哪呢?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風輕輕地吹過,襄陽城又飄起了淡淡地雪花,雪下得很慢,風蕭蕭的步伐一樣也很慢,但就像雪終歸是要落地一樣,風蕭蕭終歸是走到了一個地方,抬頭望望:一蕭茶樓。

  風蕭蕭帶著一顆落寞的心,走進了熱火朝天的茶樓。茶樓依舊,茶樓裏的人依舊,茶樓裏的人的話題依舊。人們的話題永遠是江湖,這個虛擬的江湖,這個遲早有一天會不複存在的江湖。

  茶樓裏的茶客正在高談論闊,有一人高聲引用了一段台詞:“江湖在哪裏?江湖在人心裏!只要有人,就永遠會有江湖!”此言引得了聽眾們的歡呼,大家喜歡江湖,喜歡這樣酷酷地描述江湖。

  風蕭蕭苦笑了一下,這話也許沒錯,但那人恐怕忘了,這是游戲,只要系統的服務器一關,江湖就會真的不複存在。

  茶樓裏有人認出了風蕭蕭,大聲地和他打著招呼,風蕭蕭也含笑回應對方,這已是一蕭茶樓裏的一道風景,然而此刻風蕭蕭內心的失落卻是揮之不去,這一切變成了例行公事。

  風蕭蕭邁步出了茶樓,縱身上了樓頂,他坐在他在樓頂的老位置,望著眼前的一切。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天在這個位置坐一會成了他的必修課,他也漸漸發現自己喜歡坐在這裏,喜歡坐在這裏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樣處在樓頂望著腳下,但樓頂的風蕭蕭和樓頂的鐵盟,卻絕不會相同。

  風蕭蕭此時很想有一個朋友,不用說話,只是能默默地陪自己坐在一旁。風蕭蕭打開好友欄,忽然他必現,也許自己可以有一起談天說地的朋友!有可以一起殺怪練級的朋友!有可以一起生死與共的朋友!但是,唯獨沒有一個可以默默坐在自己身旁的朋友。

  雪還在下,風蕭蕭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立刻在手心融化。自己到底是在找什麼?連自己都說不清,就像這雪花一樣,誰也說不清它是什麼形狀。

  風蕭蕭還在沉思,卻被收到新消息的聲音打斷,打開信息,是柳若絮:“你在茶樓嗎?”

  風蕭蕭剛要回複,忽然聽到柳若絮的聲音已然在耳邊想起:“風蕭蕭,你在嗎?”

  風蕭蕭剛要應聲,柳若絮的身影一閃,已經立在了自己面前。

  柳若絮看到風蕭蕭,似乎有所放松,嘴裏卻不住的道:“有人追我!”

  風蕭蕭皺眉問道:“誰啊?”

  不消柳若絮回答,兩條人影一晃,也來到了房頂,風蕭蕭定眼一看,不正是烈焰和風雨飄搖嗎!

  兩人看到了風蕭蕭,也是一愣,柳若絮卻已經一個箭步,躲到了風蕭蕭背後,沖兩人做起了鬼臉。

  烈焰面色鐵青,冷冷地道:“蕭老板,你今天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她了?據我所知你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

  風蕭蕭微笑道:“你說的沒錯!不過眼下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因為是她,所以我維護定了!”

  “啪”風蕭蕭肩上突然挨了一掌,風蕭蕭一驚,急忙回頭,卻看到柳若絮笑得甚是燦爛,邊笑邊道:“你現在也這麼酷啊!”

  風蕭蕭苦笑了一下。

  烈焰卻不緊不慢地道:“你想維護她,也得看有沒有那份能耐啊!背上中了我一刀,你傷好利索了嗎?”

  風蕭蕭一驚,自己居然忘了這茬了。不過剛才自己施展輕功上樓頂時,似乎沒什麼異樣,現在背部也無什麼感覺,也許是已經好了,畢竟是游戲嘛!當下笑道:“托你的福,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烈焰還是不慌不忙地道:“差不多是還差多少?”

  風蕭蕭沉吟道:“差不多嘛!就是……”話說一半,忽地想起了鐵旗教的內力的運用的把戲,自己剛才光操縱內力在體內流動了,還沒試試到底有何威力。當下運起200的內力于右手,接著“呼”的一掌揮出去。

  烈焰和風雨飄搖想都不想就朝旁邊一躍,仿佛避過了風蕭蕭隔空一掌。但烈焰立刻就發現,風蕭蕭這一掌揮出連身前的飄著的雪花就沒有動一動,顯然是不具任何威力,感覺自己受到了戲弄,大叫道:“你搞什麼鬼!”

  風蕭蕭心裏當然清楚是怎麼回事,剛才自己內力成功聚集于手,但在手揮出後內力卻好像只能浮于掌心,無法像鐵旗那樣釋放出去,雖覺奇怪,但想想可能是自己內功修為還太低,月柔不一樣也沒有成功嗎?

  于是懶洋洋地對烈焰道:“我伸伸胳膊而已,你跳來跳去幹什麼!”

  烈焰氣急敗壞道:“剛才害死我的你也有份,別認為我們幫主對你客氣,我就也會看你臉色,給你三分染料,你就看起染坊來了!今天我就連你一塊收拾了!”

  說著二話不說拔刀在手,胳膊向前一伸,刀尖指向了風蕭蕭。

  烈焰的實力風蕭蕭還是清楚的,別看他在我從哪裏來手下不堪一擊,那也實在是我從哪裏來的借力打力太過神妙,現在換作自己和他對敵,真沒什麼把握。烈焰的火焰刀法灼熱無比,自己現在又沒有兵器,真不知該如何抵擋。

  與其讓他揮刀過來,不如自己先出手,以自己的速度,打他個措手不及應該不成問題。

  主意打定,風蕭蕭立刻飛身而起,朝烈焰沖去,動作果然是迅捷無比,風蕭蕭已經看到烈焰吃驚的表情。

  烈焰甚至不及反應,風蕭蕭已經飛至了他面前,望著他一臉的驚謊,風蕭蕭使出“風卷雲殘”一腳踢出,背部卻傳來一陣刺痛,這一腳雖用上了最大的力道,卻仍舊是軟弱無力。風蕭蕭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的傷並未痊愈。急中生智,散去“風卷雲殘”的力道,在刻不容緩的一瞬改踢為踏,在烈焰的肩頭一蹬,身子急速向後翻去,不偏不斜,正巧又落回了原地。

  望著驚慌失措的烈焰,冷冷道:“想收拾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背上的刺痛卻又開始一陣一陣的傳來,風蕭蕭的傷本已快複原,但兩次他都在關鍵時刻出手出招,導致傷勢反複發作,要不是這次換上了娥眉派的高檔藥,第二次的傷勢複發只會更嚴重。心裏清楚自己不能再動手,但表面上卻做足了功夫,一付高手風範,烈焰被完全唬住了,只當是對方手下留情,心道怪不得連幫主都對他那麼客氣。

  風蕭蕭看到烈焰不支聲站在那邊,臉上陰情不定,知道自己小把戲已經起了效果,心頭暗喜,不住的念叨:“快走吧!快走吧!”但臉上冷漠依舊,惟恐被對方瞧出絲毫破綻。柳若絮雖不知其中關竅,但在風蕭蕭背後一直是嘻嘻哈哈,如此輕松的神態此刻更讓烈焰沒了信心。

  烈焰依然站在那裏躊躇,風蕭蕭焦急之極。烈焰遲遲不走,自己也不敢出言催促,生怕對方起了疑心;卻也不敢說“快快來啊!”一類的話,生怕對方猶豫不決之際被自己一激反而下了決心,但長久下去,自己也不動手,對方還是會起疑。

  風蕭蕭光顧著烈焰,卻忘了一旁還有一個風雨飄搖。他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裏一言不發,此刻突然向前邁出一步道:“蕭老板果然名不虛傳!就讓在下來領教一下你的高招吧!”

  說著,緩緩抽出了他的長劍。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私?

  風蕭蕭心頭劇震。此時已不用管風雨飄搖到底是不是青衣人了,無論他是誰,武功怎樣,自己使不了武功如何抵擋!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那,自己居然給忘掉了。

  跑?!那就徹底暴露了,自己現在輕功好像還可以用,要逃走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柳若絮怎麼辦?

  而那邊烈焰一看風雨飄搖要出手,立刻又恢複了常態,居然不客氣地道:“那就有勞兄弟了!”

  風雨飄搖沒有理他,手執長劍,全神貫注地接近風蕭蕭,看得出他對風蕭蕭也甚是忌憚。

  他真得會向自己出手嗎?如果他真是青衣人的話,從僅有的兩次接觸風蕭蕭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並沒有惡意,那麼此刻,是迫于烈焰在旁的壓力?還是看到自己出手後一時技癢?

  風蕭蕭緊盯著他的雙眼,風雨飄搖的雙眼也正緊盯著他,四目相對,風蕭蕭從他的雙眼裏看不出一點暗示的味道。

  風雨飄搖一步步地逼近,風蕭蕭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他真的出手的話,那自己只能拉著柳若絮快跑了,能跑多少跑多少吧!

  房頂上,雪花中,三人都是一動不動,柳若絮早已收起了笑容,緊張地盯著風雨飄搖。風雨飄搖的步子很慢、很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在風蕭蕭注視下,躡手躡腳地接近風蕭蕭。

  突然,一聲呼喊打破了這一沉寂,這聲呼喊赫然是:“風蕭蕭!”

  風蕭蕭眉頭一皺,他已經知道是誰了,而且估計這人就要上來了。

  果然,一條紅影一閃,又有一人竄上樓來,不是花語藍是誰!

  她一出現,除了風蕭蕭,眾人都是一愣。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烈焰,只見他驚怒交加地道:“你倆果然是一夥的!”

  風蕭蕭也苦笑了一下,對花語藍道:“你走了還沒多久啊!這麼快就回來了!”

  花語藍也從愣神中回複過來,道:“你們在幹什麼?”

  風蕭蕭淡淡地道:“他們和你一樣,也來找我麻煩!”

  花語藍精神一振道:“好!這次我就幫你解決一次麻煩!”看到風雨飄搖正劍指風蕭蕭,立刻拔出短劍沖了過去。

  風雨飄搖一皺眉,想要揮劍抵擋,卻見烈焰沖過來道:“你這是找死!”揮刀擋住了花語藍。

  花語藍武功平平,但輕功卻是很高的,只見她身子幾經折轉,烈焰居然就被甩到了身後,而她仍舊沖向了風雨飄搖。

  風雨飄搖只得揮劍抵擋,風蕭蕭心頭又是一震,是不是青衣人,這可就要立見分曉了!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風雨飄搖只是隨手拆擋,根本沒有使出什麼驚人武功,但就看他行有余力的模樣,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他的真正實力了。而且他自己也說過自己的劍很快,如果真就是這速度的話,那他不是井底之蛙,就是罕見的厚臉皮了。

  烈焰“嗷嗷”叫著又沖了上來,花語藍以一敵二,柳若絮焦急地道:“你還不上去幫忙!”

  風蕭蕭卻道:“不用,我得給她一個報答我的機會!”接著一拉柳若絮低聲道:“咱們快走!”

  柳若絮愕然,像是不認識風蕭蕭般地望著他道:“你說什麼?”

  卻聽到風蕭蕭高聲笑道:“這就麻煩你了,我們先閃一步啦!”是對花語藍說的。言罷用力一扯柳若絮道:“快走,一會再和你說!”柳若絮茫然地被風蕭蕭拉著跳下了樓,耳邊響起了花語藍的聲音:“你們快走吧!”

  風蕭蕭拉著柳若絮在街道上狂奔,邊跑邊道:“我現在根本用不了武功,剛才一直是嚇唬他們的,咱們先走,她輕功很高,一定能脫身的!”

  柳若絮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風蕭蕭一愣,使勁拉拉她道:“快走啊!”

  柳若絮一動也不動,冷冷地道:“就因為這個?”

  風蕭蕭還是頭一次聽到柳若絮用這種口氣說話,吃驚地望著她。

  柳若絮冰冷的表情漸漸變成了失望,她盯著風蕭蕭看了好一會,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調頭向回跑去。

  風蕭蕭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嘴張了一半,卻沒能說出話來,他眼望著柳若絮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內心甚是酸楚,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風蕭蕭怪異舉動引起了周圍人的注視,大家奇怪地看著他,當然有不少人認出這位就是一蕭茶樓大名鼎鼎的蕭老板。

  直到有人上前和他打招呼,風蕭蕭才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環視一圈周圍,連忙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風雪從風蕭蕭耳旁飄過,他此時已經忘記了剛才的酸楚,一心只記掛著兩人的安危。

  轉眼回到茶樓樓下,縱身上樓。

  樓頂空無一人,房頂上薄薄地積雪上留下了紛亂的腳印。

  兩人是成功逃脫了?還是已經被殺了?還是被烈焰抓住帶走了?

  3種可能,對風蕭蕭來說卻都是有好有壞的消息。第一種,人的安全當然是得到了保障,但風蕭蕭也同時失去了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機會。後兩種則相反。

  風蕭蕭察覺到,自己內心隱隱希望兩人還沒有脫離險境,希望自己還可以有機會去救她們,去證明自己。

  風蕭蕭一愣,原來自己真的是自私的。

  風蕭蕭沒功夫想這麼多了,他立刻發了一條信息給柳若絮,確認她們的安全。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柳若絮的消息接收居然是關著的。

  風蕭蕭又想了花語藍,他連忙要將花語藍加為好友,卻發現對方極有高手素質,好友開關是關著的。

  這下完全失去了方向。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兩人究竟到哪裏去了?風蕭蕭一點也猜不出來。

  雪輕輕地飄著,風蕭蕭一屁股坐在了樓頂,樓頂的瓦片冷得像冰一樣。

  牢裏初識柳若絮,柳若絮帶著自己在襄陽城外的山頂練級,柳若絮給自己錢讓自己去鑄劍,柳若絮搶先將自己的劍命名為“若絮”,還有華山論劍時柳若絮對自己的信任,一幕幕的往事不斷在風蕭蕭眼前重過。

  風蕭蕭的心更亂了,他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只覺得,如果剛才三人一起死在這裏,或是一起被帶走,也要比現在自己一個人好好地坐在這裏好受。

  他再次嘗試給柳若絮發消息,依然是沒有打開信息接收,但這至少可以說明柳若絮還在線。

  風蕭蕭打量了一下四周,紛亂的腳印!

  風蕭蕭靈機一動,趴下身仔細的研究起腳印來,毫無線索。樓頂本就不是平坦的,腳印又淩亂不堪,自己又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根本看不出什麼名堂。

  但自己離開時樓頂可還沒有什麼腳印,現在出現如此之亂的腳印是否說明這裏發生過激烈的戰鬥?無論多麼激烈的戰鬥也只能產生兩個結果,或勝或敗。勝的機會很渺茫,而且勝了也就不用擔心了,所以這一面首先不用考慮。而如果輸了,是不是正在逃跑,或是已經被殺,或是被抓了?如果成功逃跑了,那麼和打贏了一樣,不用考慮。余下的情況,差不多就是死活的問題了。

  是死是活?風蕭蕭跳了起來,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可以知道人死活的辦法。

  縱身下樓,一路狂奔,風蕭蕭來到了襄陽的複活點。

  複活點是游戲唯一的安全區,謹慎的玩家大多會選擇來這裏下線,因此這裏是白光不斷,除了上下線的,當然還有轉世投胎的。游戲裏無論你有多牛掰,死了一律殊歸同途。

  如此大的人流吸引了不少小商小販在這裏長期擺攤叫賣,另外也時常會有一拔在安全區裏,一拔在安全區外,兩拔對罵的情景,因此複活點這個地方也是個熱鬧非凡的地方。

  風蕭蕭剛踏上這塊土地,立刻掃眼四周,沒有發現柳若絮的身影,立刻來到一個擺攤的玩家面前詢問:“有沒有看到兩人女孩,其中一個穿一身紅衣!”

  風蕭蕭很有自信,因為花語藍的裝束實在是十分顯眼,而且長得也不賴,這種女孩不會不引人注意。

  果然,玩家很肯定的告訴風蕭蕭:“他在這裏呆了快半天,沒看到這樣個女孩!”

  如果這玩家的話屬實的話,那麼可以肯定柳若絮和花語藍還沒有死。襄陽及周邊地區死亡都是在這裏複活,這段時間內除非是走驛站,否則不可能能離開襄陽範圍,如果走了驛站,那也肯定沒有危險了——追你的人不可能知道你要傳送到哪去。

  驛站!風蕭蕭感到自己又發現了一個不錯的線索,至少驛站可以說明兩人已經安全逃脫,自己也就暫時不用這麼擔心了。正准備前去,忽然又覺不放心。于是又回頭向周圍幾個玩家打聽了花語藍的消息,幾人都說未見,風蕭蕭這才放心離去。

  風蕭蕭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驛站,驛站一樣是人流較大的地方,同樣聚集了不少小商小販,風蕭蕭向一位玩家描述花語藍:“一個女孩,長得挺漂亮,穿一身紅衣服,和她一起……”風蕭蕭話不沒說完已經被對方打斷了:“看到了!”

  風蕭蕭大喜,連忙追問:“她們去哪了?”

  對方搖頭道:“不知道,是從驛站傳送走的!”

  風蕭蕭更覺得放心了,大大了松了一口氣道:“多謝了!”

  不料對方又反問了風蕭蕭一句:“你和他們四個是一起的?”

  ……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混入

  “四個!”風蕭蕭目瞪口呆道:“你說他們是四個人?”

  對方反而疑惑道:“是四個人啊!兩男兩女,你找的不是他們嗎?”

  風蕭蕭追問道:“另外三人什麼樣?”

  對方居然對這四個人印象頗深:“兩男的一個拿劍,一個拿刀,女的……”對方的描述完全符合風雨飄搖、烈焰和柳若絮的形象特征。

  但如此清晰的描述卻讓風蕭蕭起了疑心,他不動聲色地又換了幾個玩家,問了相同的問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而且描述得一樣清晰。

  風蕭蕭不解,一人向其解釋道:“這四人有些古怪,兩男的走在兩邊,兩女的手拉著手走在中間,明明是認識的,卻互相不理不睬,再加上兩個女孩都長得不錯,難免大家要多看幾眼。”

  風蕭蕭有些明白了,看來兩人是被抓住了。手拉著手,應該是被縛在一起了吧!

  抓住兩人是要帶去哪呢?為什麼要抓住她們呢?如果烈焰是為了報山頂的仇,直接殺了柳若絮不就行了,不至于殺個人還要帶到某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吧!

  管他是什麼目的,現在自己首先要知道的就是她們被帶去哪了!

  風蕭蕭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出揚州這一個去處,揚州是飛龍山莊的總部所在,抓她們回幫派應該是有可能的。風蕭蕭也是無計可施,只能碰碰運氣了。

  從驛站傳送去了揚州。揚州也飄著小雪。

  揚州驛站和襄陽驛站大同小異,一樣是人來人往,擠滿了小商小販。風蕭蕭照舊找了其中一人打聽。果然,柳若絮和花語藍被帶來了揚州。問明了他們前去的方向,風蕭蕭略一思索,去飛龍山莊的話,的確也該是往那個方向走,看來問題就要浮上水面了。

  風蕭蕭迅速趕了過去,路上去甚是擔憂,現在雖然知道了她們的去處,但自己傷勢沒有複原,不能動武,該怎麼救她們出來呢!

  跑出了揚州城,眼前出現了一座氣勢恢弘的山莊,坐座在白茫茫的天地間,比起風蕭蕭上一次來時,它的規模顯然又大了許多,曾經的飛雲山莊,現在已經是江湖第一大幫飛龍山莊的根據地了。

  天地上除了這座巨大的山莊,仿佛什麼都不存在,風蕭蕭快步向它靠近,同時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沒有一個人。

  山莊正門的牌匾已經不是昔日的“飛雲山莊”了,早已經換作了“飛龍山莊”了。大門敞開,沒有人把守。這是肯定的,游戲裏的不會有人做這浪費時間的差事。

  雖如此,風蕭蕭也沒敢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進去。沿著牆壁,緊貼著牆根,風蕭蕭企圖繞道側面,翻牆而入。

  如此躡手躡腳,三步一回頭的不知走了多久,仍舊沒有看到轉角,風蕭蕭簡直不敢相信,飛龍山莊居然會大到這種程度,遠看可一點都沒察覺。但風蕭蕭依舊沒有放棄要轉到側面的意圖,繼續執著的向前走著。

  然而,牆角始終沒有出現,卻又看到了一個大門,風蕭蕭走近一看,和剛才的門一樣,上面也掛著牌匾“飛龍山莊”。這是怎麼回事,一堵牆上居然修了兩個門,這飛龍山莊真是大的不可思議啊!

  但這門依然是在正面,從這裏進去當然同樣是危險的,風蕭蕭絲毫沒有動心,從門前走過,繼續沿著牆根前進。

  繼續走了沒幾步,風蕭蕭就察覺有點異樣。牆角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排腳印,一直延伸向前方。風蕭蕭回頭看看,身後有兩排腳印,一排當然是自己的,另一排呢?顯然和眼前的這排腳印有著共同的淵源。

  是誰?風蕭蕭有些緊張,看地上的腳印如此清晰,肯定是剛剛走過不久,他怕自己繼續向前走會突然撞見這個人。

  風蕭蕭轉身仔細察看這排腳印的由來。順著腳印的方向往回走,沒幾步又回到那個門口,門前的地上有著大量進進出出的腳印,但這排腳印有一個明顯的轉彎,可以看出是某人朝山莊走來,快到門口時突然轉彎,沿著牆角走去。風蕭蕭內心一陣激動,看情況這人的意圖好像是和自己一樣,要進山莊卻沒有走正門,而是要繞道一邊去。

  這個人是誰?但至少從意圖上來看,似乎和自己是同一戰線的。風蕭蕭打起精神,沿著腳印趕了上去。這次風蕭蕭用上了輕功,速度飛快,但腳印卻始終沒有中斷。風蕭蕭無暇他顧,一門心意追趕著眼印,直到又一扇大門出現在了他眼前,風蕭蕭這才又意識到,飛龍山莊的轉角居然還沒有到!這到底是多大的一個山莊啊!

  這個門和先前的兩個門一模一樣,掛著“飛龍山莊”的牌匾。風蕭蕭心中隱隱想到了什麼。當他看到門的另一側牆根下的幾排腳印時,風蕭蕭終于明白了!自己,居然繞著飛龍山莊轉了兩圈,飛龍山莊,是一個大大的圓形山莊,怎麼可能有風蕭蕭要找的轉角呢!剛才自己追逐的腳印,居然就是自己第一次轉圈留下的。

  風蕭蕭懊惱之極,如此時間緊迫的時候,居然還這麼疏忽。

  一怒之下,風蕭蕭直接從正門邁步而入。

  門內也沒有什麼人,以前有的一些建築也都還在,風蕭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亭子和長廊,只不過都已經由“飛雲”更名為了“飛龍”。

  由此猜想,大廳也應該還在原來那個地方,風蕭蕭略一沉思,大搖大擺地朝大廳方向走去。

  還沒走出多遠,立刻就遇到兩個飛龍山莊的幫眾,兩人看到陌生人,大吃一驚,沖過來攔住風蕭蕭道:“你幹什麼的?”

  風蕭蕭心在狂跳,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我是來入幫派的!”

  對方疑惑地道:“入幫派?誰說可以讓你入幫派的!”

  風蕭蕭毫不遲疑地道:“流月!他叫我過來的,沒和你們說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遲疑了一下道:“是嗎!沒聽他說起過!你叫什麼?”

  風蕭蕭微笑道:“我叫風蕭蕭!”

  兩人都是一驚,其中一人道:“襄陽的蕭老板?”

  風蕭蕭笑了笑道:“正是!”

  兩人都是一抱拳道:“久仰!”

  風蕭蕭也抱拳還禮道:“哪裏!以後都是自己人了!我現在該去找誰?”

  對方一愣道:“流月叫你來的,你就去找他吧!”

  風蕭蕭又問道:“他在哪?”

  對方道:“在飛龍廳!”

  風蕭蕭又明知故問道:“在哪邊?”

  對方朝前一指道:“就在那邊!”

  風蕭蕭道:“能不能帶我過去一下?我不認得路!”

  兩人對視了一下,其中一人道:“我帶你過去吧!”

  風蕭蕭道:“多謝!”

  此人頭前帶路,風蕭蕭緊隨其後。路上又遇見幾次飛龍山莊的幫眾,風蕭蕭心都到嗓子眼了,但如他所料,這些人只是向他隨意看了看,並沒有阻撓,風蕭蕭一帆風順地來到了飛龍廳前。

  飛龍廳的大門緊閉,此人對風蕭蕭道:“流月就在裏面,好像在和幫主商量大事,你自己去找他吧!”

  風蕭蕭一聽正中自己下懷,連忙應聲道:“謝謝你了!我自己去找他吧!”

  對方一點頭,轉身要走,風蕭蕭突然又問道:“烈焰也在裏面嗎?”

  對方一愣,道:“好像在吧!”

  風蕭蕭連聲道:“多謝多謝!”邊說邊向其抱拳。

  對方也向風蕭蕭一抱拳,轉身大步離去。

  風蕭蕭看著他慢慢離去,終于松了一口氣,自己的計劃完全成功了。他是想起當日流月叫快刀一方來入幫派,說報自己名字就行了。自己今天冒險一試,果然好使,看來流月在飛龍山莊還是很有地位的。不過自己的名聲也不是蓋的,風蕭蕭也有些自鳴得意。

  緊閉的飛龍廳,風蕭蕭當然不可能推門而入了,多次的經驗,讓風蕭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房頂。

  輕身縱上房頂,風蕭蕭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廳內的可都是頂尖高手,動靜太大肯定會被他們給察覺的。

  房頂偷窺這門手藝風蕭蕭已經是專家級人物了,毫不費力的掀開了一塊瓦片,探頭就朝裏面望去。

  飛龍廳可比茶樓之內的高多了,但要認出個把人還是輕松之極,風蕭蕭一眼就看到了大廳正中站著的柳若絮和花語藍,先松了口氣,這一趟總算是沒白來。

  除了兩人,風蕭蕭看到了烈焰,看到了風雨飄搖,看到了“風花雪月”,看到了龍岩,看到了飛雲,飛龍山莊自己叫得上名高手,悉數到場,還有大部分是自己叫不上名的。

  更讓風蕭蕭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的是,在飛雲身旁,他看到了奪寶奇謀,金錢幫的幫主——奪寶奇謀。

  全江湖的知名高手,這屋裏沒有一半也差不了多少了,想從這屋裏救兩個大活人出去,別說現在自己有傷在身了,就是百分之一千的狀態,也是不可能完全的任務啊!

  不用說別人,就一個奪寶奇謀,自己有若絮劍都只能拿同歸于盡唬唬他,現在劍已經毀了,單就他一個自己都搞不定啊!

  眼下的情況只能先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再隨機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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