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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樓
發表於 2009-4-16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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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道:「你不要我同去?」盈盈道:「你今天剛做恆山派掌門,
便和我一起去辦日月教的事。雖說恆山派新掌門行事,令人莫測高深
,但這樣幹,總未免過份些罷?」令狐沖道:「對付東方不敗,那是
艱危之極的事,我難道能軒身事外,忍心你去涉險?」盈盈道:「那
些江湖漢子信在恆山別院之中,難保他們不向恆山派的姑娘羅 。」
令狐沖道:「只須你去傳個號令,諒他們便有天大膽子,再也不敢。
」
盈盈道:「好,你肯和我同去,我代爹爹多謝了。」令狐沖笑道:「
咱二人你謝我、我謝你的,幹麼這樣客氣?」盈盈嫣然一笑,道:「
以後我對你不客氣,可別怪我。」
走了一陣,盈盈道:「我爹爹說過,你既不允入教,他去奪回教主之
事,便不能要你相肋,可是……可是……」說著紅暈上臉。令狐沖道
:「我雖不屬日月教,跟你卻不是外人。就算你爹爹見了我,要攆我
走,我也是厚了臉皮,死賴活挨。」盈盈微笑道:「我爹爹得你相助
,心中也一定挺歡喜的。」
二人回到見性峰上,分別向眾弟子吩咐。令狐沖命諸弟子勤練武功,
說自己要送盈盈一和,辦完事後,即行回山。盈盈則叮囑群豪,過了
今天之後,若是有人踏上見性峰一步,上左足砍左足,上右足砍右足
,雙足都上便兩腿齊砍。
次日清晨,令狐沖和盈盈跟眾人別過,帶同上官雲及二十名教眾,向
黑木崖進發。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內,由恆山而東,不一日到了平定州。令狐沖和盈
盈一路都分別坐在兩輛大車之中,車帷低垂,以防為東方不敗的耳目
知覺。當晚盈盈和令狐沖在平定客店之中歇宿。該地和日月教總壇相
去不遠,城中頗多教眾來往,上官雲派遣四名得力部屬,在客店前後
把守,不許閑雜人等行近。晚膳之時,盈盈陪著令狐沖小酌。店房中
火盆裡的熊熊火光映在盈盈臉上,更增嬌艷。
令狐沖喝了幾杯酒,說道:「你爹爹那日在少林寺中,說道他於當世
豪傑之中,佩服三個半人,其中以東方不敗居首。此人既能從你爹爹
手中奪得教主之位,自然是個才智極高之士。江湖上又向來傳言,天
下武功以東方不敗為第╲一,不知此言真假如何?」
盈盈道:「東方不敗這廝極工心計,那是不必說了。武功到底如何,
我卻不大了然,近幾年來我極少見到他面。」
令狐沖點頭道:「近幾年你在洛陽城中綠竹巷住,自是少見他面。」
盈盈道:「那倒也不盡然。我雖在洛陽城,每年總回黑木崖一兩次,
但回到黑木崖,往往也見不著東方不敗。聽教中長老說,這些年來,
越來越難見到教主。」令狐沖道:「身居高位之人,往往裝神弄鬼,
令人不易見到,以示與眾不同。」盈盈道:「這自然是一個原因。但
我猜想他是在苦練『葵花寶典』上的功夫,不願教中的事務打擾他的
心神。」令狐沖道:「你爹爹曾說,當年他日夕苦思『吸星大法』中
化解異種真氣之法,不理教務,這才讓東方不敗篡奪了權位。難道東
方不敗又來重蹈覆轍麼?」
盈盈道:「東方不敗自從不親教務之後,這些年來,教中事務,盡歸
那姓楊的小子大權獨攬了。這小子不會奪東方不敗的權,重蹈覆轍之
舉,倒決不至於。」令狐沖道:「姓楊的小子?那是誰啊?怎地我從
來沒聽見過?」盈盈臉上忽現忸怩之色,微笑道:「說起來沒的污了
口。教中知情之人,誰也不提﹔教外之人,誰也不知。你自然不會聽
見了。」
令狐沖好奇之心大起,道:「好妹子,你便說給我聽聽。」盈盈道:
「那姓楊的叫做楊蓮亭,只二十來歲年紀,武功既低,又無辦事才幹
,但近來東方不敗卻對他寵信得很,真是莫名其妙。」說到這裡,臉
上一紅,嘴角微斜,顯得甚是鄙夷。
令狐沖恍然道:「啊,這姓楊的是東方不敗的男寵了。原來東方不敗
雖是英雄豪傑,卻喜歡……喜歡孌童。」
盈盈道:「別說啦,我不懂東方不敗搗什麼鬼。總之他把什麼事兒都
交給楊蓮亭去辦,孝裡很多兄弟都害在這姓楊的手上,當真該殺……
」
突然之間,窗外有人笑道:「這話錯了,咱們該得多謝楊蓮亭才是。
」
盈盈喜叫:「爹爹!」快步過去開門。
任我行和向問天走進房來。二人都穿著莊稼漢衣衫,頭上破氈帽遮住
了大半張臉,若非聽到聲音,當真見了面也認不出來。令狐沖上前拜
見,命店小二重整杯筷,再加酒菜。
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氣風發,說道:「這些日子來我和向兄弟聯絡教
中舊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個中倒有八個不勝之喜,均說東
方不敗近年來倒行逆施,已近於眾叛親離的地步。成其那楊蓮亭,本
來不過是神教中一個無名小卒,只因巴結上東方不敗,大權在手,作
威作福,將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於教中
嚴規,早已有人起來造反了。那姓楊的幫著咱們幹了這椿大事,豈不
是須得多謝他才是。」
盈盈道:「正是。」又問:「爹爹,你們怎知我們到了?」
任我行笑道:「向兄弟和上官雲打了一架,後來才知他已歸降了你。
」盈盈道:「向叔叔,你沒傷到他吧?」向問天微笑道:「要傷到上
官雕俠,可不是易事。」
正說到這裡,忽聽得外面噓溜溜、噓溜溜的哨子聲響,靜夜中聽來,
令人毛骨悚然。
盈盈道:「難道東方不敗知道我們到了?」轉向令狐沖解說:「這哨
聲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訊號,本教教眾一聞訊號,便當一體戒備
,奮勇拿人。」
過了片刻,聽得四匹以從長街上奔馳而過,以上乘者大聲傳令:「教
主有令:風雷堂長老童百熊勾結敵人,謀叛本教,立即擒拿歸壇,如
有違抗,格殺勿論。」
盈盈失聲道:「童伯伯!那怎麼會?」只聽得馬蹄聲漸遠,號令一路
傳了下去。瞧這聲勢,日月教在這一帶囂張得很,簡直沒把地方官放
在眼裡。任我行道:「東方不敗消息倒也靈通,咱們前天和音老會過
面。」盈盈呈了口氣,道:「童伯伯也答應幫咱們?」任我行搖頭道
:「他怎肯背叛東方不敗?我和向兄弟二人跟他剖析利害,說了半天
,最後童老說道:『我和東方兄弟是過命的交情,兩位不是不知,今
日跟我說這些話,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當作了是出賣朋友之
人。東方教主近來受小人之惑,的確幹了不少錯事。但就算他身敗名
裂,我姓童的也決不會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兩位敵手,
要殺要剮,便請動手。』這位童老,果然是老姜越老越辣。」
令狐沖讚道:「好漢子!」
盈盈道:「他既不答應幫咱們,東方不敗又怎地要拿他?」
向問天道:「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東方不敗年紀沒怎麼老,行事卻
已顛三倒四。像童老這麼對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那裡找去
?」
任我行拍手笑道:「連童老這樣的人物,東方不敗竟也和他翻臉,咱
們大事必成!來,幹一杯!」四個人一齊舉杯喝幹。
盈盈向令狐沖道:「這位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有大功,教中上
下,人人對他甚是尊敬。他向來和爹爹不對,跟東方不敗卻交情極好
。按情理說,他便犯了再大的過失,東方不敗也決不會難為他。」
任我行興高採烈,說道:「東方不敗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自是吵翻
了天,咱們乘這時候上崖,當真最好不過。」向問天道:「咱們請上
官兄弟一起來商議商議。」任我行點頭道:「甚好。」向問天轉身出
房,隨即和上官雲一起進來。
上官雲一見任我得,便即躬身行禮,說道:「屬下上官雲,參見教主
,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任我行笑道:「上官兄弟,向來聽說
你是個不愛說話的硬漢子,怎地今日初次見面,卻說這等話?」上官
雲一楞,道:「屬下不明,請教主指點。」
盈盈道:「爹爹,你聽上官叔叔說『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覺
得這句話很突兀,是不是?」任我行道:「什麼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當我是秦始皇嗎?」
盈盈微笑道:「這是東方不敗想出來的玩意兒,他要下屬眾人見到他
時,都說這句話,就是他不在跟前,教中見面們互想見面之時,也須
這麼說。那還是不久之前搞的花樣。上官叔叔說慣了,對你也這麼說
了。」
任我行點頭道:「原來如此。千秋萬功,一統江湖,倒想得挺閏!但
又不是神仙,那裡有千秋萬載的事?上官兄弟,聽說東方不敗下了令
要捉拿童老,料想黑木崖上甚是混亂,咱們今晚便上崖去,你說如何
?」
上官雲道:「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燭照天下,造福萬民,戰無
不勝,攻無不克。屬下謹奉令旨,忠心為主,萬死不辭。」
任我行心下暗自嘀咕:「江湖上多說『雕俠』上官雲武功既高,為人
又極耿直,怎地說起話來滿口諛詞,陣腔爛調,直似個不知廉恥的小
人?難道江湖上傳聞多誤,他只浪得虛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盈盈笑道:「爹爹,咱們要混上黑木崖去,第一自須易容易改裝,別
給人認了出來,可是更要緊的,卻得學會一套黑木崖上的切口,否則
你開口便錯。」任我行道:「什麼叫做黑木崖上的切口?」盈盈道:
「上官叔叔說的什麼『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劃』,什麼『屬下謹
奉令旨,忠心為主,萬死不辭』等等,便是近年來在黑木崖上流行的
切口。這一套都是楊蓮亭那廝想出來奉承東方不敗的。他越聽越喜歡
,到得後來,只要有人不這麼說,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行行,說得稍有
不敬,立時便有殺身之禍。」任我行道:「你見到東方不敗之時,也
說這些狗屁嗎?」盈盈道:「身在黑木崖上,不說又有什麼法子?女
兒所以常在洛陽城中住,便是聽不得這些教人生氣的言語。」
任我行道:「上官兄弟,咱們之間,今後這一套全免了。」上官雲道
:「是。教主指示聖明,歷百年而常新,垂萬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
,布於天下,屬下自當凜遵。」
盈盈抿著嘴,不敢笑出聲來。
任我行道:「你說咱們該當如何上崖才好?」上官雲道:「教主胸有
成竹,神機妙算,當世無人能及萬一。教主座前,屬下如何敢參末議
?」任我行皺眉道:「東方不敗會商教中大事之時,也是無人敢發一
言嗎?」盈盈道:「東方不敗才智超群,別人原不及他的見識。就算
有人想到什麼話,那也是誰都是不敢亂說,免遭飛來橫禍。」
任我行道:「原來如此。那很好,好極了!上官兄弟,東方不敗命你
去捉拿令狐沖,當時如何指示?」上官雲道:「他說捉到令狐大俠,
重重有賞,捉拿不到,提頭來見。」任我行笑道:「很好,你就綁了
令狐沖去領賞。」上官雲退了一步,臉上大有驚惶之色,說道:「令
狐大俠是教主愛將,有大功於本教,屬下何敢得罪?」任我行笑道:
「東方不敗的居處,甚是難上,你綁縛了令狐沖去黑木崖,他定要傳
見。」
盈盈笑道:「此計大妙,咱們便扮作上官叔叔的下屬,一同去見東方
不敗。只要見到他面,大伙兒抽兵刃齊上,憑他武功再高,總是雙拳
難敵四手,」向問天道:「令狐兄弟最好假裝身受重傷,手足上綁了
布帶,染些血跡,咱們幾個人用擔架抬著他,一來好叫東方不敗不防
,二來擔架之中可以暗藏兵器。」任我行道:「甚好,甚好。」
只聽得長街彼端傳來馬蹄聲響,有人大呼:「拿到風雷堂主了,拿到
風雷堂主了!」
盈盈向令狐沖招了招手。兩人走到客店大門之後,只見數十人騎在馬
上,高舉火把,擁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疾馳而過。那老者須發俱
白,滿臉是血,當是經過一番劇戰。他雙手被綁在背後,雙目炯炯,
有如要噴出為來,顯是心中憤怒已極。盈盈低聲道:「五六年前,東
方不敗見到童伯伯時,熊兄長,熊兄短,親熱得不得,那想到今日竟
會反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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