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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與婠婠同居的日子 作者:李古丁 (連載中)

[其他] 與婠婠同居的日子 作者:李古丁 (連載中)

【內容簡介】 

  大三學生楚河發現相戀了兩年的女友竟然做了近一年的妓女??!!

  大受打擊之下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卻發現家中出現了一個美得如同月光下的精靈一般的白衣少女。

  白衣,赤足,她說,她叫做婠婠……

  反穿越!師婠洛陽天津橋決戰之時,九星連珠,時空錯亂,看天魔女與師妃暄如何在現代展開她們的宿命對決!

  ……

  “你們別打了,現在是法制社會……大家有什麼分歧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最多我吃點虧,帶你們逛街買衣服好不好?”

  勸解無效。

  無奈的楚河拿來零食,邊看打鬥邊吃零食邊喝啤酒,看得眉飛色舞。

  天魔雙刃對色空劍,動作太快,反射光閃來閃去的有點像迪廳裡的霓虹燈,楚河漸漸有點頭暈目眩。

  ……

  楚河吹乾了頭髮,上網,看起點中文網午夜場更新情況,mm們戰況激烈。

  凌晨兩點,看完更新的楚河關了電腦,打了個哈欠,漠然地看了mm們一眼:“麻煩聲音小一點,我要睡覺了,明天還有課。”

  於是mm們開始比拼內力……^__^。

  ……

  ……
第一章 婠婠魔女穿越到我家?

      天快黑的時候,楚河醉醺醺地推開租住小屋的大門,忽然覺得家裡似乎與往常有點不同。

  他並沒有特別在意,在他眼中,這間承載了他兩年幸福回憶的小屋今天顯得格外的可恨,如果不是因為他近兩年漸漸變得比較自律,現在可能已經醉倒在某家酒店的床上了,旁邊還一定會躺著一位為人民服務的美女。

  醉酒,對楚河來說,似乎只出現在比較遙遠的回憶裡。自從上大學前高中好友們各奔東西的那一頓散秋飯後,楚河再也沒有喝醉過。

  可是今天,楚河酩酊大醉。

  因為楚河失戀了。

  其實以楚河天生開朗的個性,即使失戀也不會如此失控。今天如此爛醉如泥,主要是因為失戀的原因聽起來那麼地難以啟恥。

  或者失戀這種說法有些不妥,因為楚河是主動甩掉和他交往了兩年,同居了一年半的女朋友徐曉姍的。

  原因很簡單。楚河的一個外號藍胖子的死黨哥們招待幾個外地來的客戶時,帶著他們去一家新開的,以學生妹招待為主打的酒吧,竟意外地發現,徐曉姍居然是那酒吧名為“群芳譜”的菜單上的一個電話應召女郎。

  只需要合適的價錢,再加上酒吧經理的一個電話,那群芳譜上據說全是學生MM們的應召女郎就會在半小時內趕到,陪你享受一段很不錯的二人時光。如果價錢足夠,甚至可以開個無遮大會,盡情享受群P甚至SM的美妙滋味。

  而那個酒吧經理居然是楚河學校剛畢業的畢業生,據他自己說他從大一開始就發展了許多長線,一直充當中介,手下有很多學生妹,客人一般都是有點錢的老板之類的。做了四年存夠了錢,就開了那個以學生妹做主打的酒吧。而徐曉姍是他手下的紅牌之一,已經做了一年多了。

  藍胖子在反復確認沒有認錯人之後,打電話告訴了楚河這件事。並不十分當真的楚河趕到那家酒吧,親自看了照片之後,不得不承認藍胖子沒有認錯。但他心裡卻還存著萬一的想法,直到藍胖子讓經理打電話叫來了徐曉姍,楚河才算當面認清了徐曉姍的真面目。

  在那一刻,楚河真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乖巧可人,平時在他楚河面前清純甜美猶如鄰家妹妹,即使和楚河同居了一年半,在床上仍顯得羞澀無比的徐曉姍,竟然是一個做了一年多,精通各種床上功夫,甚至可以接受群P和SM的應召女郎!

  尤其可恥的是,這件事居然還是藍胖子揭穿的。而楚河居然蒙在鼓裡,戴了一年多綠帽子!

  楚河當著胖子和他的那些客戶的面並沒有歇斯底裡地發作,他相當冷靜地對徐曉姍說:“我們結束了。”然後便在徐曉姍那似羞愧欲絕,又似痛徹心肺,好像還夾著一點點的如釋重負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出了酒吧後,楚河給藍胖子打了個電話:“你別亂來。”

  因為實在不能丟下那幾個遠道而來的客戶而沒有出來陪著楚河的藍胖子先是關心地問了一句:“河子你沒事吧?”接著又用有些慍怒的語氣說:“這種賤女人,你還管她做甚?扔大江裡喂魚算了。你河子的臉面,怎麼能讓那賤女人這麼作踐!”

  楚河重復了一句:“你別亂來。”便掛斷了電話,隨後他一個人去了一家酒吧。

  兩打啤酒,一瓶紅酒,一瓶XO被他在半小時內喝得干干淨淨。那比喝水更快的喝酒速度甚至讓酒吧裡的侍應不敢再拿酒給他。

  楚河心裡悶痛悶痛的,酒精的麻醉也絲毫減緩不了他的痛。

  他是真的很愛徐曉姍,可是徐曉姍用來回報他的真情的,卻比背叛更嚴重。

  他真的怎麼都想不到,錢,在徐曉姍心中居然占了這麼大的比重。

  胖子說得果然沒錯,不摻絲毫雜質的愛情,已經只能在童話裡尋找了……

  可笑他楚河,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相信愛情這童話!

  大醉的楚河提著從超市買來的兩打啤酒,強撐著用最後一絲清醒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反腳踹上房門,將自己重重地摔到沙發上,摸索著取出一聽啤酒,卻將大半聽啤酒倒進了鼻孔,激得他一下子坐起來,一邊淚流滿面地擤鼻涕,一邊大聲咳嗽。

  流淚是因為酒進了鼻子的刺激,那可恥的失戀雖然令楚河極度傷心,但是自從九年前父母雙雙車禍過世,他哭暈過去昏睡一天一夜之後,便再也沒有因哭泣而流過淚。

  就在楚河感覺好像連肺都被咳出來的時候,耳中忽然傳進來一聲輕哼。

  “哼……”

  僅僅這一個簡簡單單的語氣詞,便讓楚河渾身如遭雷擊一般,震得那本已洶湧的酒意如潮水般退去,大腦頓時為之一清。

  並不是因為這本應空無一人的房間多出了一個人而令楚河震驚,而是因為那記輕哼的聲音,實在是楚河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好聽最完美的聲音。

  連那些經過電子合成去除雜音的歌喉最好的女歌星的聲音都比不上那把聲音。

  那聲音給了楚河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似是嗔怪,又似是誘惑,還有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感覺,在那聲輕哼入耳的瞬間,勾起了楚河深藏心中的,諸多無法言喻的情感。

  好奇怪好詭異的聲音。

  僅僅一聲輕哼,卻能感染人的心魄,撼動人的靈魂!

  楚河帶點難以置信地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癱在沙發上的身子也不自覺地坐直了。在他看到那把奇異的聲音的主人之後,他徹底呆住了。

  小小的客廳中,臨街的窗口處,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一層銀輝。

  那裡,卻有著一位少女。

  一襲白裙,那樣式卻不像現今任何一種時裝,反倒有點像古時某個朝代的古裝打扮。

  那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似鏡,五官精致得無法形容,氣質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

  少女靜靜地沐浴在那層輝光中,好像披上了一層由銀輝組成的霞衣。

  楚河腦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這樣一副畫面。

  月夜,山林,清泉。

  銀輝遍地,山林芬芳,清泉叮咚。

  只存在於夢中的精靈踏月而來,全身上下每一份部位都散發著誘人瘋狂的致命魅力,即使她一臉的孤傲清高,可卻讓人感到最難以抵擋的本能誘惑。

  她好像月,高不可攀,卻讓人無限景仰。

  她好像火,明知觸摸會受傷,卻讓人如飛蛾一般義無反顧。

  她好像風,明知飄渺無蹤,卻讓人貪戀那欲飛的感覺,不顧足下乏力,仍奮起直追。

  她好像雲,明知百變無定,卻讓人固執地以為,她的美只為自己存在,她展現在自己面前的,便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楚河沉浸在自己腦海中勾勒出來的幻景裡,那站在窗口處的少女清冷地注視著他。她那精靈的雙瞳如兩粒黑寶石,清澈透明不含半點雜質。又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出一種不可捉摸的強大引力,吸引著楚河的目光,讓楚河的心神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沉浸進去。

  美極,卻詭極的眼眸!

  “妖……”楚河忽然使勁地搖了搖頭,喃喃自語:“真他媽的妖!哈哈,我一定是在做夢,現實中哪能見到這種禍國殃民級的妖女?不能再看了,再看連魂都要給吸進去了。”

  喃喃自語著,楚河又癱倒在沙發中,自顧自地喝起了啤酒。既然是在夢中,那麼在美女面前形像差一點也無所謂吧?

  楚河已經醉到了一種境界,尤其在看到那精靈般的少女之後,已經分不清此時身處的是現實還是夢境。不過他卻沒有理那麼多,既然已經放縱了,便好好放縱一回。卻不知在夢中,能不能再次喝醉?

  那精靈般的少女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仿佛對楚河能這麼快便從她身上將目光移開感到奇怪。要知道,她那一聲輕哼裡,已經用上了某種奇異的力量。而她的身上,則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那種奇異的誘惑能力。任何男人,在第一次看到她時,都無法保持鎮定,乃至流口水噴鼻血雙腿發軟癱倒在地的男人都時常出現,為何這一個醉醺醺的男子,卻只是發呆了那麼一小會,便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她卻哪裡知道,楚河雖然因她那一聲輕哼有過短暫的清醒,可他畢竟是大醉的人了,已經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了。

  對一個認定自己是在做夢的人來說,夢中無論出現怎樣完美的人都是不足為奇的。更何況,楚河現在有點理所當然地以為,既然是在夢中,那自己便可為所欲為。

  所以楚河伸出的雙腿,擱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有點含糊地說道:“妞,過來給我捏捏腿。”

  精靈般的少女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機,不過隨即便給她很好的掩藏起來了,她蓮步輕移,腰肢款擺,有如拂風的弱柳般,向著楚河緩緩走去。那雙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楚河,用仿佛最親密的情人之間那般嗔怪的語氣說道:“公子,人家可不是和青樓女子那般隨便,公子切莫輕踐人家,人家聽了心裡難受得緊呢!”

  楚河哈哈一笑,丟開已經喝空的啤酒罐,再拿起一聽啤酒打開,一只氣狠狠地喝下一半,方才說道:“還真像那麼回事,這個夢可真有意思。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可不要告訴我你叫夢姑哦!”

  精靈般的少女幽怨地白了楚河一眼,可惜這一眼就像剛才那楚楚可憐的眼神一樣,完全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楚河根本就沒有看她。有些羞惱地迅速白了楚河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意一閃即逝,少女垂首小聲說道:“人家叫婠婠。”

  “彎彎?”楚河哈哈大笑,“藍藍的夜空,有一個彎彎的月亮……這名字不錯,有那麼點子詩意,跟你也很相配。嗯,你是怎麼到我家來了?哦對不起,我說錯了,既然是在做夢,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哈哈!”楚河將半聽啤酒喝光,又換了一聽新的,繼續牛飲。

  說來也奇怪,醉得連夢境現實都分不清的楚河,說話竟然還算清晰,條理也很分明,完全不像是喝醉酒的人。

  精靈般的少女掩嘴輕笑:“嘻嘻,公子說錯了,人家的名字不是彎彎的月亮那個彎彎,而是左女右官的婠呢!”

  “哦,左女右官……那個字原來念彎啊,我還以為是念官呢……原來你是這個婠婠。”嘿嘿自嘲了一把,楚河突然一拍腦門,道:“什麼?你說什麼?你叫做婠婠?你沒騙我吧?”

  少女又嘻笑一聲,道:“婠婠這個名字很出名麼?有很多人冒充麼?”

  楚河哈哈一笑,自語道:“這個夢越來越有意思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唐雙龍傳》早兩年我就看完了,不至於現在才做這種夢吧?有意思……”又對那自稱婠婠的少女說道:“嗯,這麼說,你認識寇仲和徐子陵嘍?”

  少女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又似有些激動,那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誘惑的嬌軀也顫動了一下,急切地說道:“公子,你,你知道寇仲和徐子陵?你可知他們現在在哪裡?而婠婠和公子所處的地方,又是何處?莫不是……莫不是傳說中的天界?”

  楚河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夢做的,也太他媽搞笑了,還真像那麼回事。“這是哪裡?當然是我的夢裡了!我們這一代的年青人,不知道寇仲和徐子陵的可不多。大唐雙龍嘛,號稱不死小強,九命蟑螂,誰惹上他們誰倒霉……”

  傳說中喝酒有四個境界,一是初時歡聲笑語,二是酣時豪言壯語,三是醉時胡言亂語,四是暈時不言不語。楚河現在明顯已經喝到了胡言亂語的境界,也不管說的是否已經跑題,便開始對著少女大噴特噴起來——

  “哈,可惜,徐子陵那小子重色輕友,居然為了師尼姑勸寇仲投降李世民,順便還附贈半壁江山。雖然師尼姑長得也堪稱絕色,可人家那是被慈航妓寨洗腦的政治妓女,又是修天道的尼姑。玩政治的女人是可怕嘀,玩政治的尼姑那更加可怕了,美男計都不一定有效,他以為他是石之軒啊!人家石之軒才堪稱男人楷模,慈航妓寨最出色的弟子都有辦法搞上床,徐子陵他差遠了。泡妞泡到贈送半壁江山的地步,卻連人家的香吻都沒搞到一個,好可憐的說……

  “可惜婠婠了,那麼可愛一個小魔女,對徐子陵又痴心,居然輸給師尼姑,沒偷到徐子陵的心。我跟你講,其實慈航妓寨和陰癸派的鬥爭,就在於婠魔女和師尼姑爭奪徐子陵的勝負。誰能得到徐子陵的心,哪一派就贏。老實說,我他媽太討厭徐子陵那家伙了,耳根子忒軟,為了女人連兄弟都能出賣……”

  精靈般的少女先是聽得莫名其妙,後來聽楚河說起陰癸魔女這幾個字時眼中已是殺機大動,待聽到楚河大肆抨擊慈航靜齋,且更是毫不客氣地直斥其為慈航妓寨,不由殺機漸隱。但楚河說的後半段卻是讓她有種不知所雲的感覺,不由出聲打斷楚河:

  “公子,人家聽不懂你說的話呢!那慈航靜齋是白道領袖,公子如此直言斥辱,縱是師妃暄那尼姑不來找公子算帳,那些甘為靜齋走狗的白道中人也是不會放過公子的。再說了,人家雖然見到寇仲和徐子陵幾次,可要不是為了得到他們身上的關於楊公寶庫的秘密,人家早就不理睬他們了,怎可能對徐子陵痴心?而據人家所知,那師尼姑與寇徐二人不過見過兩次面,第二次見面更是大打出手,徐子陵不恨師尼姑已經很不錯了,哪會喜歡上他?”

  少女聽楚河的言辭,似是對慈航靜齋毫不客氣,內心將他引為同道中人。雖然以這少女魔女的性子,同道中人也是想殺便殺,毫不手軟,但至少在楚河沒有更過份的言論前,是不會翻臉殺人了。

  至於她言語中所說的“不理睬”寇徐二人,其實只是含蓄的說法,直白一點的話,便該說“早殺了他二人了”。

  “怎麼,你還沒喜歡上徐子陵?師尼姑還沒對徐子陵使用色誘術?”楚河滿臉驚詫,隨即哈哈一笑,說道:“莫急莫急,劇情還沒發展到呢,也不知道我夢到的婠婠是哪一個階段的婠婠。”他一整臉色,故作嚴肅地對少女說道:“聽你的意思,好像你自認就是那小魔女婠婠了。我知道婠婠向來是白衣赤足,好想看你的小腳丫喲!”

  說罷,他半直起身子,伸長脖子,目光越過茶幾直角,直落地上少女的雙足處,果見那白裙下,一雙俏生生的小腳不著寸縷踏在地板上。那雙小腳纖勻適度,潔白若雪,腳趾便如十顆珍珠一般,粉色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閃爍著柔和健康的光澤,讓人一見便忍不住想將其抱在懷中好好愛撫一番。

  “雖然我不是戀足癖,但我不得不承認,你這雙小腳的確完美無瑕。”楚河戀戀不舍地將目光自少女雙腳上離開,喃喃自語道:“正點啊,可惜是夢,要是真的就好了,就這雙小腳,也可以玩一整晚了……”摸了摸下巴,他嘿嘿笑道:“小姑娘,能不能告訴我,你成天打著赤腳東奔西跑,這小腳丫怎麼還這麼干淨呀?”

  “嘻嘻,公子既知婠婠身分,可知出言調笑婠婠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似公子這般手無縛雞之力,婠婠只需彈一彈手指,公子便會一命嗚呼呢!”少女的笑有點危險的味道了。

  “不怕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楚河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說:“我的地盤我做主,在我的夢裡面,你是翻不起什麼風流的。”說罷,他又摸著下巴說:“可惜師尼姑沒有出現,否則一個聖門尼姑,一個魔門妖女,兩個人一起玩玩雙飛,這個夢也就完美了。”

  這痴狂言語,令少女眼中殺機更盛,那笑容卻越發甜美。她柔聲道:“既然公子認定這是夢,那麼在夢中死去,想必也不會有什麼痛楚了……”

  話音剛落,少女那自雲袖中徐徐伸出,無半分瑕疵猶如一件神造的藝術品般的纖纖玉手還未及伸出,她身後的窗子突然被推開,一條纖細的人影竟似乘著風一般鑽了進來。

  “婠婠師姐,我們好像到了一個很奇怪也很危險的地方……”

  這,卻是一把與那精靈般的少女不同,讓人一聽便覺柔和溫順的聲音,仿佛春風拂過心田一般,能將心頭的一切愁緒煩惱統統掃地出門,只余一派寧靜。
第二章 暈,還附帶個師尼姑
  

  楚河的目光向那把溫柔似風的聲音的主人順了過去。
  仍是那透灑月光的窗口。迎著窗外習習的夜風,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說不盡的適飄逸。雖然口說危險,但神情卻恬淡從容。背上掛著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劍,平添了三分英凜之氣。

  她沐浴在溫柔的月色裡,那銀紗一般的月光份外強調了她有若鐘天地靈氣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

  以楚河的見慣美人尤物,又有那自稱婠婠的精靈女子珠玉在前,心中仍不由狂湧起驚艷的感覺。

  但她的“艷”卻與婠婠絕不相同,是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那麼自然的、無與倫比的真淳素的天生麗質。

  婠婠就像是精靈,孤傲清高,環境於她而言,更像是襯托的背景。再完美的環境,在她出現之後,便讓人不自絕地忽略掉背景,目光只專注於她一人。好似這天地宇宙,都只是為了她的存在而配上的背景。

  而現時出現的,這作男裝打扮的佩劍女子,卻像整個人都能融於環境中一般。再破敗的風景,好像也能因她的存在而變得生動活潑起來,猶如增添了最美麗的光彩。在看著她時,卻又不會只專注於她,而忽視掉周圍的環境。背景與她,相輔相承,缺一不可。背景因她而更美麗,她因背景而更顯燦爛。

  楚河只看了她一眼,便明白了在她平靜和冷然的外表底下,眼神卻透露出彷若在暗處鮮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傾訴出對生命的熱戀和某種超乎世俗的追求。

  比對起神態奇異詭艷、邪柔膩美,仿似隱身在輕雲後若隱若現的明月般的婠婠,她就像破開空谷幽林射大地的一抹陽光,燦爛輕盈。

  楚河又醉了。他扔掉手中啤酒罐,大呼道:“這是夢!這是夢啊!人世間不可能有這般完美的女子,而且一來就是兩個!啊——哈哈哈哈……”

  他大笑,狂笑,直笑得熱淚盈眶,好似今天這“美夢”在嘲諷他對童話一般完美的愛情幻想破滅一般。

  在那佩劍女子出現後,那自稱婠婠的少女不著痕跡地收回正點向楚河的纖纖玉手。眼見楚河撒酒瘋,沒來由地心中好笑,暗道自己也真是,竟跟這醉漢一般見識,沒得掉了身價,幸好沒被死對頭看到。

  她回過頭,對著那佩劍女子微微一笑,輕啟櫻唇,說道:“妃暄妹妹,我早說過這地方既非洛陽,亦非中原,你偏不信,現下可信了吧?”

  那佩劍女子還未答話,正撒瘋的楚河忽地止住那似哭似笑地怪叫,猶如鯉魚一般自沙發上彈起,大聲道:“你剛剛叫她什麼?妃暄妹妹?我沒聽錯吧?”

  他醉眼朦朧地盯著那佩劍女子,從上自下再次好好打量了一番,點頭自語道:“嗯,沒錯,第一次出場時就是這副打扮,你是師妃暄了!”

  那佩劍女子微微一振,雖神色不改,但眼神中卻閃過一抹激動,道:“這位公子何以認得妃暄?既認得妃暄,公子可否告知,這裡究竟是何處?”

  楚河這時卻懶得多說了。他本就醉得不辨東南西北,此刻猶自以為仍處夢中,與夢中之人又有何好多說的?不管是夢到婠婠也好,還是夢到師妃暄也罷,總歸就是春夢一場。值此可恥失戀之日,即使不能當真在現實中放縱一把,在夢中YY一番也是不錯的。

  哈哈大笑起中,楚河搖搖晃晃地自沙發上站起來,瞅瞅婠婠,瞄瞄師妃暄,嘿嘿嘿嘿地拖著京劇腔,醉態十足地打了個揖:“兩位娘子久等了——小生楚河,這便來帶兩位娘子同赴巫山,享那雲雨之樂——哇哈哈哈……”

  踉蹌著向前,還未邁出兩步,便已被茶發前的茶幾所阻。一陣搖晃之後,便又跌坐回沙發上,嘴裡嘟噥著:“准備熱水……冰塊……跳跳糖……冰火九重天加沙漠風暴……電光毒龍鑽不用我教吧?皮鞭蠟燭等物自去店裡取來……咱們三人好好……好好……”說到後來,聲音已微不可聞,呼聲響起,卻是已經沉沉睡去。

  婠婠與師妃暄哭笑不得地對視一眼,均覺這醉鬼無賴兼無恥到了極點。見楚河醉去,兩女也無法可想。即使叫醒了他,恐怕想問他什麼,也多是答非所問。

  師妃暄環視一番,自在客廳中揀了把椅子坐下,招呼婠婠道:“婠婠師姐,先坐下說話吧。”

  婠婠哼了一聲,也找把椅子坐下,懶懶地*在椅背上,道:“這胡凳(隋唐時沒有椅子,但已發展出椅子雛形,只是沒有*背而已,稱‘胡凳’。)卻是有趣,有了這*背,坐上去卻是舒服多了,也不知何人所創。”

  師妃暄嘆道:“還是婠婠師姐心胸豁達。小妹方才到時見這屋中陳設千奇百怪,除了桌凳之外,竟無幾樣認得,心中已是惶恐。待出去探查一番,只見高樓成片,竟達百丈。人群如梭,往來不絕。各人衣著怪異,模樣卻又不像夷人。那路面也不知何物築成,有無數形體龐大的鋼鐵怪車穿梭其上。其速快逾奔馬,怕是我等施展輕功,也只能勉強追上。有一種大車,甚至能穿數十上百人……這等異景,中原何曾有過?更別說域外了。小妹心中萬分惶恐,只是不知我們究竟到了何處。說來也怪,那路上行了見了小妹也不害怕,只是指指點點,甚而百人圍觀,令小妹寸步難移……”

  婠婠卻不待她說完見聞,微哼一聲打斷道:“妃暄妹子生得花容月貌,自會引得凡夫俗子頂禮膜拜,卻也不必在我面前炫耀。”

  師妃暄噎了一下,也不著惱,淡淡說道:“婠婠師姐誤會了,妃暄非是炫耀。只是此地怪異之處頗多,還需你我二人好好斟酌一番。”

  婠婠道:“有甚好斟酌的?左右不是你我遭了天譴,給送到了這古怪地方?你可還記得,你我二人於洛陽天津橋上決戰之時,空中的異景?”

  師妃暄點了點頭:“當時我正攔著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欲向他三人討還和氏璧。婠婠師姐出手指教小妹,激戰之時小妹卻也曾注意到,天空中不知何時明月隱去,群星消退。烏雲蔽空壓城之時,卻又能見到九星連珠異景。當與婠婠師姐過招之時,那空中的連珠九星突然射出一道豪光,光頭罩下,你我二人均被罩於光中。一陣眩暈之後,便已到了此屋之中。當時,此屋主人還未回來。”

  婠婠點了點頭,道:“九星連珠,本屬罕見。我卻以為,此等天生異景,多半是你招惹了天譴。那和氏璧本就不是你靜齋之物,你偏偏要掌握手中,選什麼天下明君。那寇徐跋三人憑真本事得了去,你卻要去討還。說不定那三人中,便有真命天子存在,你貿然討還,招惹了天怒,才降下這天罰。我卻是好生冤枉,偏在那時與你糾纏過招,也隨你一起到了這鬼地方來!”

  說什麼天怒天罰之類的,婠婠自己都不大相信。但是那星月不見,唯見九星連珠的異景她卻也是看見了的。不過如果真是天罰的話,在婠婠心裡,恐怕多半還是罰得自己,師妃暄才是受牽連的那一個。畢竟連婠婠自己,也覺得魔門陰癸跟靜齋比起來,多半還是魔門比較惹老天爺討厭。

  當然,這種事情她是不會承認的,反而要栽到師妃暄身上。損人利己的事是魔門本能,再加上師妃暄是她天生的對頭,能有機會打擊一下她,婠婠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師妃暄聽婠婠這般說來,也不辨駁,只苦笑一聲,道:“此時卻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了,我們還是想辦法回去為妙。這地方處處危機,非久留之地呢。”

  婠婠笑道:“怕甚子?我倒覺得這地方不錯,那麼多新奇有趣的玩意兒,怎能不好好玩上一番?你我二人同時失蹤,怕是你那扶助明君的如意算盤也打不響了。再說了,就算要回去,又怎能是我二人一起回去?不若在此處分出了生死,勝的那一個回去也就是了。別忘了,你我的決戰還未結束呢。聖門和靜齋的賭約總得進行下去的。”

  師妃暄不理婠婠的挑釁,道:“此處若說不是中原,卻也甚有疑點。不說語言上與中原多有相通之處,與此處的人交流起來不甚困難。便是人的相貌,也是中原人的相子。小妹曾路一路人,可認識秦王李世民,那人雖一臉古怪地,卻也回答小妹說認識,但……”

  說到這裡,師妃暄也是一臉古怪加擔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婠婠卻是眼睛一亮,道:“可是那人說,秦王李世民被人干掉了?”

  師妃暄還未回答,忽聽一人道:“李世民玄武門事變,弒兄囚父,奪大唐皇位。一統天下,開創貞觀盛世。李世民號稱‘天可汗’。李世民與其子李治,父子二人先後平突厥,敗高麗,降百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大唐帝國威震天下,平伏四方,重現漢武時‘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無上武功。至今日,國外稱我中國喬民時,稱唐人。中國人聚居處,稱‘唐人街’。自唐以後,漢民族再未有‘天可汗’。即便強硬若明朝,帝皇代代為國守邊關,卻也僅止於守,再未能徹底平定邊患。從歷史上看,唐太宗李世民堪稱千古一帝。即使爾後大唐被武則天篡位,但武則天能治理好大唐,其實也是李世民和李治留下的好底子在。當然,小說裡的李世民就比較讓人討厭了。沒辦法,誰讓他不是主角呢?”

  婠婠和師妃暄頗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洋洋灑灑評點古人的楚河,剛才那番話思路、語言無不清晰,哪裡像是喝醉了酒的人?

  楚河說這番話時仍是躲著沙發上,閉著眼睛。待說完之後,好像不知自己剛才那番話給二女造成了多大衝擊,睜開眼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那迷糊朦朧的目光卻完全不似清醒之人。晃晃悠悠地繞過婠婠,徑往衛生間走去,還嘀咕道:“這尿喝多了,就特別想撒啤酒……”

  在二女聽得目瞪口呆,啼笑皆非之際,出了客廳,進了衛生間,將門鎖死之後,才背轉過身,如渾身失去了力氣一般,軟軟地*在門上。

  額上,已是遍布冷汗!
第三章 大件事!反穿越之大唐雙嬌
  

  (各位老少爺們,小生初到貴寶地,獻上YY小戲,請各位有點的捧個點場,沒點的捧個票場!俺現在的那一點點推薦票,看著寒磣人哪!)
  ……

  ……

  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用力拍了拍醉得有些麻木的臉,楚河踉蹌著走到馬桶前,撒了一把“啤酒”。衝水之後走到水龍頭前,擰開水用涼水狠狠地衝了一把臉。

  深吸了一口略帶濕氣的空氣,抬頭看著鏡子中自己那張滿是紅暈的臉,心中只是暗叫不妙。“媽的,真是大件事了,穿越這種好事沒輪到老子頭上,反穿越這種要命的事偏偏找上了老子!這可怎麼辦才好?”

  楚河的確是醉了。醉得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醉得胡言亂語狂吹大氣。

  但他卻還保留著最後一絲清醒。

  肉體被酒精麻醉,大腦也被麻醉得差不多了,但是在屬於他自己的領域之內,他是永遠是不會醉的。

  那個神秘的領域,那個不是異能勝似異能的領域,那個精通它的人覺得它不過如此,不了解它的人卻覺得無比神奇的領域,是楚河的秘密,也是他最後最大的底牌。

  就是憑著這一張底牌,楚河才能扛得住婠婠的天魔魅功,才能扛得住師妃暄用劍心通明營造出來的仙女氣氛。醉得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的楚河,在睡著之後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大腦就醒了過來。

  ……

  婠婠和師妃暄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被楚河聽見。身體沉醉而意識清醒的楚河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作夢,在聽了婠婠和師妃暄的對話之後,身體上雖然沒有心跳加速之類的異常表現,意識卻已嚇了一大跳。

  他是真沒想到,此婠婠和師妃暄,還真的就是小說裡邊兒的正道和邪派的絕代雙嬌!

  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雖然穿越已成潮流,起點上隔三岔五的就有人發表穿越自傳或者穿越人士傳記,但那些就是YY的東西好歹也是現代人穿越到古代或者異界,就算過份到反穿越那也是古代人穿越到現代,還真沒見過小說裡邊兒的人穿越到真實世界的。

  那什麼九星連珠的天生異景楚河也懶得多想,婠婠和師妃暄在歷史上是否真有其人,黃易寫這小說是不是自個兒穿越過去現場采訪得到了第一手資料才寫的,李世民是否學秦始皇對付項少龍一樣,搞了個焚書坑儒抹除了歷史上有關靜齋魔門乃至寇徐二人印記……這些東西雖然很值得研究,但楚河現在卻沒有絲毫心情去研究這個。

  他關心的是,自個兒怎麼才能送走家裡這兩尊大神。

  很明顯,從她們的話聽來,從她們的打扮和模樣看來,從她們像鬼一樣自離地面足有七層樓的窗口裡鑽進來……從這種種跡像看來,婠婠和師妃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真的。

  楚河那保留的秘密領域雖然聽到了婠婠和師妃暄的對話,但在那種狀態下,楚河的意識有點兒不聽使喚,不按指揮,喜歡亂來。

  因此在婠婠和師妃暄說到李世民的時候,楚河那不聽使喚的意識陡然發作,出風頭一般洋洋灑灑地評論了一番歷史上的李世民和他兒子的功績。平心而論,歷史上的李世民是蠻牛13的,整一個軍國主義、帝國主義分子。他即位後,總算把以前跟突厥結盟時許下的好處連本帶利都奪過來了。這還不算,他還和他兒子先後派兵把東西突厥打到亡了國。

  而他兒子,號稱“懦弱”的高宗李治,對外族也是從不妥協。派兵打西突厥,擺平了高麗,生擒其國王,後來又直接擺平百濟,使大唐版圖周圍只剩下大唐的殖民地,沒一個國家敢跟大唐叫板的。

  李治也就是身體差了些,比武則天先死了。而且也心軟了些,沒讓武則天陪葬。否則,若是李治不死,武則天怎樣都沒可能篡位的。

  這兩父子都是大大的軍國主義帝國主義份子,大大的漲了唐人的威風。與前比,唯有強漢堪與相較。與後比,唯有大明勉強能一比。至於元、清這兩朝,不是漢人作統治者,楚河還真頗有些不予評論的意思。

  當然,小說裡的李世民就有些討人嫌了。一些大義凜然秀看起來只讓人覺得虛偽。

  這只能說,作為主角的對手,李世民的光環只能被摘除,否則顯不出主角的“高大壯”。

  當然,楚河的問題不在於作出了一番評論。這東西都是蓋棺定論的,楚河說的再天花亂墜,也只能算是算人牙慧。人家一代天可汗,需要楚河評論嗎?

  問題是楚河不但評論了,還是當著婠婠的面評論的。人家婠婠可不知道後面的歷史,可不知道歷代史家和八卦人士對唐太宗的評論,這話從楚河嘴裡說出來就是罪。

  什麼罪?死罪!

  李世民是師妃暄選的天下明君,師小姐聽了當然高興了。可是婠大姐是師小姐的死對頭,根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這一理論,楚河這麼一說,就把自己擺了一道。婠大姐聽了這話能高興麼?這話的意思不是說人家師小姐比婠大姐眼光高明,手腕更高一籌麼?

  魔門的人可不會跟人講道理,人情味幾乎沒有。除了利益,他們根本就不理其它。獨霸山莊的方莊主夠愛婠婠了吧?可那一腔真情,對婠婠來說,連個屁都不如。

  徐子陵算是婠婠後來真正喜歡上的男人了,可是人家婠大姐為了不讓心靈出現破綻,甚至打算狠下心殺了徐子陵。後來一番陰差陽錯,徐子陵幫婠婠練成了天魔十八重才沒能舍得下手,否則的話,小徐子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呢!

  現在楚河拍了師妃暄的馬屁,卻大大得罪了婠婠,怎麼樣都不劃算。

  師尼姑是好相與的?人家是修天道的,愛情對她來說都只是修煉,還有什麼能被她放在心上?

  師尼姑不會眼看著婠婠殺他,可是師尼姑當真能保得住他?婠婠這小姑娘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師尼姑的長處是政治智慧,玩陽謀是她的強項,會借勢造勢是她的優點。可是論起陰謀詭計暗殺下毒這種種鬼蜮伎倆來,師尼姑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婠婠。

  畢竟,慈航靜齋*的是白道的勢,她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凡是想搏個仁義名的,凡是被慈航靜齋美女政客迷惑的,都是她們背後的勢,隨時可以借勢大造聲勢。

  而魔門向來就是孤軍奮戰,隱於暗處。他們雖然也有勢,但是他們的勢見不得光,討不了好,所以只能在陰謀方面多下功夫。

  而在這個世界上,當雙方的勢都不存在時,唯一能依*的,就是她們各自的實力、智慧。

  論實力,此時的婠婠稍勝師妃暄一籌。

  論智慧,兩女不相上下,各有所長。但害起人來,婠婠占絕對上風。

  所以,楚河在有些不能完全自控的情形下,搞錯了得罪的對像,惹上了殺身之禍!

  這殺身之禍不光是拍馬屁的對像搞錯,更重要的是,之前意識沒清醒,以為自己是在作夢時對婠婠的那一番清薄。

  婠婠身處魔門,卻還當真是出淤泥而不惹,身子冰清玉潔的一個女孩兒。為了任務她能忍受同門或者任務同像的口頭上輕薄。但是像楚河這樣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小人物,居然輕薄了她,下場會是怎樣?楚河還真不敢想像。

  楚河雖然有點兒本事,但他那本事,打架鬥毆不賴,開槍打靶不錯,言語爭鋒也能不落下風,甚至憑他那最後的底牌,對上絕大多數普通人無論文爭武鬥都不會處於下風。

  但是,對上婠大姐,也就只限於不受天魔魅功的誘惑了。真要動起手來,一招之內,楚河可能就掛了。

  “怎麼辦?”楚河喃喃自語。

  出去後立即向婠婠跪地求饒?

  笑話,且不說求饒有沒有用,就算真有用,楚河也不會做這掉份兒的事。

  向師妃暄求救,趕緊地抱上師妃暄大腿?

  拷,剛才還在婠婠面前大罵慈航妓寨、政治妓女呢,婠婠只消把他的話在師妃暄面前學上一遍,師妃暄雖不會落井下石,恐怕對幫自己也是興趣缺缺。

  打電話報警?嗯,這是個辦法。武功再高也高不過警察的槍啊,個人再厲害也不能跟國家暴力機器鬥啊!

  可問題是,真要打電話報警了,怎麼跟警察說?難道說兩個武功高強,從小說裡穿越來的女人要殺我?媽的警察可能不會來,精神病院的車子倒是會上門。

  退一萬步講,警察就算真來了,估計也不會相信兩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能有殺掉一個壯男的本事。再說了,以婠妖女和師尼姑的精神魅惑功夫,沒經過特殊訓練的普通警察還不被她們三兩句話打發走啊?說不定還會倒過來教訓他一頓,把他抓局子關上一夜都有可能。

  怎麼辦?

  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鏡子中自己的眼睛,那漆黑的瞳仁中閃過一抹幽光,方才還略顯慌亂的眼神一下子冷靜下來,紛亂的思緒也漸漸平靜。

  嘴角浮出一抹莫測的笑意,他喃喃自語:“我是楚河……我他媽一現代人,怎麼能怕了那兩個屁都不懂的丫頭?環境不一樣了,這裡輪不到她們牛十三!我的地盤,還是要我做主。”

  整理了一下發型,將頭發弄得更凌亂,還沾上了一些水,擰開衛生間的房,又跌跌撞撞地朝著客廳走去。

  那朦朧的目光背後,藏著一抹凌厲而堅定的眼神。他以大無畏的勇氣,以無上的毅力,以有生以來最堅定的決心,向著……臥室門走去……

  在婠婠不懷好意,師妃暄難以描述的目光中,楚河終於走到了臥室門口!

  門把手擰開了!

  門推開了!

  楚河進去了!

  楚河勝利了!

  這一刻,他不是一個在戰鬥,不是一個人!

  他終於,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長氣,癱倒在床上。

  門外,婠婠嘴角掛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就連師妃暄,也微翹嘴角,忍俊不禁。

  “這醉鬼,好像還沒清醒……”

  “小妹看也是如此呢!”
第四章 美女上廁所,很嚴肅的課題
  

  一覺睡到大天亮。
  楚河這一夜睡得舒暢之極。

  宿醉初醒的負面狀態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失戀的陰影也仿佛已經離他而去。醒來後的他,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巔峰狀態。

  這倒不是說他沒心沒肺,而是他極擅長調整和控制。這便是那個屬於他的領域賦予他的能力之一。

  但是睡一夜好覺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尤其是楚河最關心的,家裡那兩尊大神的問題。

  當楚河打開臥室門之後,不出意外地,發現那兩尊大神果然還呆在客廳裡,就在椅子上坐了整夜。

  不愧是小說裡穿越來的武林高手,枯坐整夜的兩女看起來仍是容光煥發,不露絲毫疲態。

  笑容滿面地對兩女道了聲早安,好像這一正一邪兩位大姐早和他熟識一般,楚河不露半分異樣地自她二人中間穿過,出了大客廳,進了衛生間洗漱。

  見楚河如此鎮定自若,彼此提防了整夜的婠大姐和師小姐不是均是有些好奇。好奇之外,倒也暗生佩服。

  要知道,從楚河昨日的言談看來,他是認識婠婠和師妃暄的。既認識她倆,自是清楚她倆的手段。而楚河自己卻是一個完全不通武功,在她倆面前沒有任何自保之力的普通人。在這個小環境內,楚河的性命可以說完全掌握在她倆手上。

  但楚河不卑不亢。既不因她們那隨時可置他於死地的力量而畏懼,且不因她倆的傾城顏色而動容。

  不貪不懼,不妄不痴。

  現下沒有醉酒,處於清醒狀態的楚河給兩女的就是這樣一種印像。

  僅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她二人有點佩服楚河了。

  當然,只憑這種傻大膽不懼外加不解風情似地不貪表現,是無法完全打動二女的。以婠婠那種詭詐多變,外加翻臉不認人的性情,楚河的生命安全仍沒有保障。

  衛生間裡的楚河哼著歌,鎮定自若地噓噓,洗手,刷牙,洗臉,梳頭。清理完了個人衛生之後,他走出衛生間,目光從容,自然大方地看著兩女,隨意地問道:“兩位早上想吃點什麼?”這語氣隨意地就像是問來他家做客的好朋友一般,自然地很,不帶半點做作討好。

  他倒是不擔心兩女點出這裡沒有的吃食。現代的小吃花樣繁多,早點種類多不勝數。隋唐時的飲食跟現在比起來,可稱單調。更何況,師小姐是尼姑,吃齋的,不會挑食。婠大姐在魔門,從小磨煉,習慣了吃苦。兩女看上去嬌滴滴,卻絕不是挑肥揀瘦的千金大小姐。

  果然不出楚河所料,聽他問起,婠婠馬上便好似跟他很熟了一般,說道:“人家想吃餛飩,最好來碗鴨腳羹呢!”

  師妃暄似有些不好意思,略微躊躇了一下才道:“有勞公子了,妃暄要一碗素冷淘即可。”

  聽兩女這般一說,楚河心裡卻是沒來由地嘆了口氣。楚河所學極博雜,自然知道餛飩、鴨腳羹(即用鴨腳葵的花煮的湯菜)、冷淘(就是面條,那時候還沒面條這種說法),基本上都是平民平姓的主食,算得上低檔食品了。雖然隋末天下大亂,但兩女的出身卻是不凡,按說還是有奢侈腐敗的條件和機會的。但只看她倆點的東西,就知道兩女早養成了艱苦樸素的習慣。

  古人習慣一日兩餐,第一頓飯稱朝食,在辰時吃(上午7-9時);第二頓飯稱晡食,在申時吃(下午3-5時),頂多有錢人家會在夜裡加餐夜宵。現在才是早上七點左右,一般來說,還沒到早飯的時候。兩個姑娘看樣子實在一夜枯坐餓得很了,否則婠婠不會客氣,師妃暄卻絕對要多矜持一陣的。

  兩個女孩子都是十七八歲年紀,在現代還是家長的掌上明珠,心尖兒寶貝,正是稚嫩嬌氣的時候。而這兩個女孩,卻已縱橫捭闔,勾心鬥角。更兼身處血腥廝殺之中,歷經險像環生的險境早如家常便飯。不知怎地,想起這些,明知她二人在自己面前是絕對強勢,楚河心中卻也沒來由地升起一絲憐憫。

  但他卻沒將這憐憫掛在臉上。他知道,對好強的婠婠來說,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憫同情。而對一心天道的師妃暄來說,人世間的任何感情都只是修行的魔障,需她堪破,更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仍舊平和地笑了笑,楚河說道:“餛飩家裡沒有,我到外面去買。那鴨腳羹在我們這裡卻是冷門菜,沒多少人吃,可能買不到。不如給你來份兒烏雞天麻湯吧,滋補得很。至於冷淘,嘿,家裡就能做。不是吹噓,我煮冷淘的手藝可不比大酒店裡的大廚差。你倆等著,我這便去准備。”

  說罷換了鞋,便待出門。大門還沒打開,便聽婠婠小聲道:“那個,敢問公子,不知那茅……”頓了頓,以更小的聲音道:“不知那更衣之所在何處?”

  楚河一愣,琢磨了一陣才回過味兒來,不由啞然失笑。更衣之所,不就是廁所麼?古人稱上廁所叫更衣,婠婠可能覺得說茅廁二字太不淑女,便換了種委婉點的說法,讓楚河琢磨過來之後,想笑又不敢笑,實在憋悶得慌。

  調整了下表情,以最自然的微笑面對婠婠,說道:“我早上進去的那間便是。唔,家裡小,男女便室是不分開的,委屈婠大姐了。”

  婠婠俏臉微紅,在楚河面前出現以來頭次微微低頭,邁動那雙小赤腳向著衛生間走去。楚河本待早些離開,免得惹婠婠惱怒,轉過來一想,人家婠大姐可不會用馬桶啊!再說了,上大號擦屁股用手紙那可是直到元朝以後才開始流行起來的,元以前的朝代惜字惜紙,那紙是承載文化的像征,可不敢用來擦屁股。人們上完大號,那可是用木籌、竹籌這種片狀物刮的。那東西哪兒能清理干淨?所以有錢人家上完廁所最好洗個澡換身衣服,沒條件洗澡的,身上就得灑香料。

  想到這裡,楚河差點兒笑了出來。黃大師筆下的女子個個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就是不知道她們上廁所用啥玩意兒清理。尤其是像婠婠、師妃暄這類經常要滿世界亂跑的女子,有時候荒郊野外一呆就是大半個月。吃睡都好解決,可那事兒……總不能背個包,裡邊兒都裝竹片兒吧?用樹葉嘛……嘿嘿,她們嬌嫩的屁屁能不能承受都是個大問題。

  楚河越想越好笑,最後終於忍不住嘴角微翹,面含怪笑。當然這笑一閃即逝,沒被任何人看到。

  嗯,必須給婠婠指點一下上廁所的現代技巧!

  楚河大義凜然地朝著衛生間走去,此時婠婠已經進了衛生間,門也順手關上了。但她不懂用現代鎖,雖看著楚河轉動把手開門而學會了開門,卻不知怎樣鎖門,是以未曾將鎖從裡邊兒鎖上。

  楚河同學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道:“婠大姐?”

  婠婠嗔怒的聲音自門裡傳來:“你這人好不曉事,怎能在此時來這?”

  “呃……”楚河噎了一下,隨即灑然一笑,道:“婠大姐,這裡邊兒的陳設可能婠大姐從未見過,小弟只是想指點一下婠大姐該如何使用而已。當然,婠大姐冰雪聰明,能無師自通也說不定。若用不著小弟,那小弟這便走了。”

  門裡靜了一會兒,隨即傳來婠婠那略有些不自在的聲音:“別,你進來吧。”

  楚河擰開門,大大方方走了進去。婠婠咦了一聲,奇道:“你怎能進來的?我明明已將門關上了……哦,你有此門鑰匙是不是?不對呀,沒見你手上拿鑰匙呀!”

  楚河~0~……

  如此這般地講解了一番,才教曉了婠婠如何將門自裡邊反鎖。婠婠學懂之後,卻將楚河趕到門外,將門鎖上之後,頗為自得地道:“這下若我不開門,你便進不來了吧?”

  楚河一拍腦門,感到頭終於有些暈了……

  再次進去之後,卻見婠婠對著衛生間裡那面落地鏡十分感興趣。站在鏡前不住地顧影自憐,嘖嘖稱奇,“我果然比師尼姑要漂亮呢!小子,這寶物甚是珍奇,歸我了!”

  沒有師妃暄在場,婠婠連門面都懶得裝了。

  楚河無奈道:“婠大姐想要,這種玩意兒送你個百八十面都沒問題。此物最是普通不過,不值錢的。”在浴室裡裝落地鏡,純粹是楚河的陰暗心理和惡趣味了。從前和徐曉珊同居時,他喜歡邊洗鴛鴦浴邊和她做愛,就對著鏡子做,也算是一種情趣。如今睹物思人,卻覺得這鏡子份外刺眼,只想將其砸碎。

  婠婠卻是不知楚河心中所想。錯將俗物認成珍寶,她倒也不著惱,馬上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你方才說,要來指點我什麼來著?”

  楚河道:“指點不敢當。就是這裡的東西大異婠大姐從前見識過的,如要用得順手,只消看一眼便會。”

  說罷,便指給婠婠如何使用水籠頭,如何使用馬桶,如何衝水,如何取用手紙。爽完後洗手時怎樣取洗手液等等……衛生間裡的所有細節楚河都一一講到,甚至連坐馬桶都親自示範了一下,手紙的用途也講得很清楚。

  這種話本不能當著一個女孩子的面來說,不過楚河此時表現得大義凜然,不帶半點不健康思想。無論動作、表情、語氣、眼神都無懈可擊。婠婠雖然時有聽得心下著惱,俏臉微紅,卻也沒辦法沒借口翻臉。她極是聰明,楚河只需講解一遍,她就能完全記住,學會。當楚河講完之後,想讓她復述一遍時,婠婠終於有了發飆的借口,臉上笑得傾國傾城,眼中殺氣卻閃個不停,道:“難道你也想我如你剛才一般,坐在這馬桶上給你看麼?”

  眼見弄巧成拙,楚河在婠婠抬手發飆之前,抱頭鼠竄。在師妃暄古怪的目光下奪門而出,衝出了自家大門。

  說句老實話,若婠婠真想對付楚河,楚河的速度估計要再提十倍才能逃脫。待楚河逃出之後,婠婠砰地一聲關上衛生間的門,嘴角卻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自語道:“師尼姑看起來也有些內急了,只是她在這方面面皮嫩得很,不好意思向那小子主動問起。哼哼,我是不會告訴她該如何用這些東西的,那小子被我一嚇,也不會再主動提起教師尼姑。呵呵,真期待師尼姑急得無法可施的窘態呢……”

  ……
第五章 沒法兒活之戰鬥在楚河家裡(上)
  

  (為免書友誤會,特在此解釋一下:豬角的所謂“領域”絕對不是超能力也不是玄幻。“那個神秘的領域,那個不是異能勝似異能的領域,那個精通它的人覺得它不過如此,不了解它的人卻覺得無比神奇的領域,是楚河的秘密,也是他最後最大的底牌。”這是小生書中的原話,其實這玩意兒就和大衛的魔術一樣,我們看熱鬧的覺得很牛逼很不可思議,可大衛同志本人或者了解他的同行來說,算不了什麼?!主角就一普通人,最多在心理上,牛一點。哈,書裡還沒交待,他是學心理學的。)
  ……

  ……

  餛飩二兩,烏雞天麻湯一碗。嗯,這是婠大姐的。

  小籠包,豬肉餡兒的兩籠,共十四只。羊肉大包一斤,共五只。小米粥一大碗,重半斤。嗯,這是楚河自己吃的。空腹喝酒後果不怎麼好丫!醒後很容易就變成飯桶了!

  跑到蘭州拉面館裡買了三兩干拉面,新鮮的,聞著還有股麥香。蘭州拉面館兒裡的調料太大眾化,得買回去自己親手煮,調料仔細地配,才能顯出他楚河的本事來!嗯,這,是為師小姐准備的。

  手裡提得滿滿當當的,楚河三並步作兩步,健步如飛地進了小區,堅持鍛煉身體爬樓梯上了七樓。雖然小區樓裡邊兒本來就沒電梯……

  兩手提得滿滿的,楚河卻也沒叫屋裡倆妞幫忙開門。那是兩尊神,咱是小老百姓,惹不起,只能供起!

  如何應對這兩尊大神,楚河雖然沒有完全設計好,但他現下已經斷定,在兩女沒有徹底弄清她們所處的環境,以及將要面對何種形勢之前,他是絕對安全的。

  否則的話,就憑他昨天既得罪婠大姐,又得罪師小姐的那些輕狂之語,早令他在睡夢之中無聲無息地死去。

  既然第一關已經安全渡過,那麼楚河有理由相信在兩女弄清形勢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他完全可以改變自己在她們心目中的印像。

  別的他不敢多想,只求這兩尊大神早點滾蛋,也好讓他早日安生下來。

  艱難地騰出手,掏鑰匙開了門。剛走進大客廳一瞧,就見師妃暄面紅耳赤地坐在椅子上,雙腿並攏,嬌軀微微顫抖。而婠大姐則懶懶地倚在沙發上,一雙誘人的小腳丫擱茶幾上,不住地上下晃悠著。那白生生,粉嫩嫩的小腳丫,晃得楚河小心肝兒一陣狂跳。不由暗自納悶:咱家沒戀足癖啊,怎麼就看到這雙小腳丫,感覺比看到那倆妞的臉蛋兒還動心了?

  不行,得分析分析。嗯,婠婠一輩子打赤腳,難道說……難道說她清楚,她的小腳丫對男人有著幾乎致命的殺傷力?我拷,這妞不簡單,連一雙腳丫子都能做到效益最大化,不愧為傾國妖女!

  楚河同學閃電分析完畢,笑呵呵地提著東西走到客廳,將食品放到餐桌上,道:“婠大姐,您的早點馬上就可以吃了。師小姐,你的……咦,師小姐你是怎麼了?病了?”

  師妃暄那面紅耳赤,雙腿緊並,嬌軀微顫的樣子楚河剛進門兒時看見了,但是沒往心裡去。在他想來,婠妖女牙尖嘴利,准是剛才他不在的時候,婠妖女擠兌師尼姑,把她氣著了。

  不過現在看情形又有點兒不像。婠大姐雖然迷死人不陪命地淺笑著,眼神中也是透著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但師小姐你怎麼把目光投在我楚河身上啊?還用那種可憐兮兮的,帶點兒求助的眼神望著我?唉呀呀,我楚河的心腸是很軟的,我的為人也是很不錯的。可是你跟婠大姐發生矛盾,跟我楚河沒關系啊!向我求助也沒用啊!我這小身板兒,還不夠婠大姐塞牙縫兒的!

  眉來眼去間,楚河把他的意思清晰地傳達給了師妃暄。可惜師小姐好像突然變笨了,要不怎麼看不懂他的眼神兒示意,老是不離不棄,不屈不撓地盯著他呢?得,小臉兒通紅就算了,眼神可憐兮兮也就算了,可為什麼您眼睛裡蒙上了一層霧,像是要哭了呢?

  師尼姑哭過麼?太久沒回頭瞅過大唐雙龍傳了,有點兒不記得。婠婠倒是常常哭的,可是她的眼淚是武器,是假像。真情流露的眼淚,又曾有過幾回呢?

  這麼一個女強人,這麼一個女政客,現在用完全不摻半點兒堅強的眼神看著楚河,就像鄰家清純的小妹妹。仙子在這一刻落入了凡塵,那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向環境借勢造勢的效果消除了。楚河眼中就只這麼一位乞憐的,快要流淚的鄰家妹妹。

  “師小姐,你怎麼了?”楚河硬著頭皮,頂著婠大姐殺人的目光小聲問了一句。

  師妃暄這時候顧不上矜持了。有句話叫做一泡尿憋死英雄漢,師尼姑不是英雄,她是仙女。可仙女也得上茅房啊!穿越前天津橋畔戰婠婠,穿越後東奔西跑查環境。然後回到楚河家裡來和婠婠唇槍舌劍,沒休息,沒吃飯,水卻喝了不少——婠婠這不安好心的家伙,在學會如何使用衛生間之後,馬上給師妃暄打了一水瓢自來水。師妃暄渴啊!她劍術牛不假,可她不會造水術啊!而且打架是要出汗的,東奔西跑也是要出汗的,唇槍舌劍更是浪費口水。對於婠婠雪中送炭的友好行為,師妃暄雖然心中警惕,可水中無毒卻是真的,由不得她不感激。

  這也怪楚河,他愣是沒想到給倆妞泡點茶,結果婠婠喝的也是自來水。雖然自來水的味道不行,可關鍵是能解渴,又沒毒,就顧不了那麼多。師小姐一氣干了半瓢水,怎麼著都有一公斤吧。

  楚河出去買早點用了大概四十分鐘。而師妃暄就在這四十分鐘之內,被內急逼到了極限。她本來就有點兒內急,這方面臉皮又薄——得保持仙子形像呢不是?結果被婠婠搶了先,小魔女是不怎麼在乎的。

  待楚河出去,師妃暄喝了一公斤水之後,那內急感就山泉迸發般出現了。結果到了衛生間一看,卻發現壓根兒不知道該在哪處方便。那大浴缸看上去挺不錯的,可師小姐好歹也是高級知識分子,知道這東西該是洗澡用的,不能方便。可除此之外,她真找不到地方了。

  跑出來問婠婠,婠婠卻陰陽怪氣,說你輕功這麼好,跳到那洗手盆上邊兒解決唄!

  師仙子豈能如此?沒奈何只好轉去自行研究。研究來研究去,也沒找對位置。馬桶蓋倒是被她打開了,可是一瞧這馬桶雪白雪白滴,水又清亮清亮滴,不僅沒臭味,還有著一股子淡香——楚河可是愛干淨的,衛生間每天都打掃,怎麼會有異味?結果這就苦了師仙子,她差點兒以為這裡邊兒的水是用來喝的或者洗臉的,多像口井啊!

  沒有研究出結果的師仙子轉回客廳,硬憋著等楚河回來。婠婠這期間沒干別的,就吹口哨。她嗓子好,聲音甜,吹出的口哨抑揚頓挫,音調多變,刺激得師仙子差點沒當發飆。

  還好就在師仙子最困難的時刻,楚河回來了。師仙子就像找到組織的地下黨,等到了紅太陽的貧苦農民,那個激動啊!仙子形像不要了,先想辦法解決生理需要再說。否則,她可能是靜齋有史以來第一個被憋死的仙子了。

  當然,即使是在最困難的時刻,師仙子還是保持了自己最後的尊嚴,沒有主動開口求楚河,只用眼神攻勢。果然,楚河這家伙在師仙子變身成師妹妹後的眼神攻勢之下,心軟了,主動開口了,還是頂著婠大姐的壓力。

  師小姐聲音如蚊蚋,“公子,請問……那更衣之處……該如何使用?”問完這句話,她連脖子根兒都紅了。

  楚河耳力不錯,聽得清楚,不由奇道:“我不是告訴婠大姐了麼?她怎地沒告訴你?”

  話音剛落,便聽婠婠一聲冷哼,楚河頓時不敢多說,心道要是再惹婠大姐,腦袋就保不住了。咱得忍辱負重,無論如何先穩定下她們的情緒。以後,哼哼……送走兩尊大神以後,我就又可以當家作主了!忽又想道,網上不是有十香軟筋散的配方麼?看來得去弄來試試,說不定能擺平這倆妞。不就是有武功麼?看破了你們的功夫之後,你們還怎麼橫!咱也不打你,也不罵你,就呆你跟前和你談三天三夜的心。吃喝不虧待你,就不讓你睡,看看最後咱到底誰才是NO.1!

  心中盤算著自救敗敵大計的楚河面上不露分毫破綻,在婠婠殺死人的目光下也不顯不安,落落大方地將師妃暄領到衛生間後,見她急切得緊,便簡略地將衛生間各部門的主要職能介紹了一遍,然後飛快地閃了出來。

  關上門之前,他分明聽到師小姐如釋重負地呼出了一口長氣,還帶著點兒哭腔!

  略帶幾分得意地回到客廳,正待准備碗筷招呼婠大姐吃飯,卻聽婠大姐咬牙切齒地道:“好小子,你壞了我的好事!若非你橫插一腳,我聖門與靜齋的賭鬥片刻後便可分出勝負!我婠婠將成為聖門有史以來只用一瓢水便鬥垮靜齋傳人的空前絕後第一人!你說,此事該如何償還我?若不說得我滿意,我便滅你朝食!”
第六章 沒法兒活之戰鬥在楚河家裡(中)
  

  古代將軍們發飆的時候,喜歡說一句話:“丫丫的,我滅了你丫的再吃早飯!”
  楚河可真沒想到,婠大姐也會說出這彪乎乎的話來。

  不過楚河只用了一句話就擺平了婠大姐。

  他一臉冷靜地對婠大姐說:“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和師妃暄?”

  婠大姐聞言眼睛一亮,略帶急促地點了點頭。楚河何止知道婠大姐和師妃暄?在婠大姐看來,楚河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不是醉後胡言,就是有鬼神莫測的先知之能了!

  楚河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想知道?請看《大唐雙龍傳》!”

  刷地一聲,楚河高高舉起了一本比磚頭還厚的盜版大唐!他一臉鄭重地將書遞到婠大姐手裡,緩緩說道:“這本名為《大唐雙龍傳》的天書裡邊兒,記載了大唐雙龍寇仲和徐子陵的生平。作為徐子陵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兩個女人,婠大姐你和師尼姑,你們的事跡也在裡面被詳細記載。此乃天機,不可輕泄,看過後千萬不要輕易對人提起!切記切記!”

  婠婠半信半疑地接過書,慢慢翻開了書頁,只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美目,對楚河怒道:“你是否活得不耐煩了?敢拿這不知所謂的‘天書’來消遣我?”

  “呃?”楚河一把搶過書,翻看了一眼,呃……拿錯了,這是大陸盜版,橫排版的簡體版?……

  簡體字婠婠是認不全的,從左至右的大陸橫排版閱讀方式也不是婠婠熟悉的。這部盜版大唐全集看來婠婠是看不成了,嗯,得去找套台灣正版,從右往左的豎排繁體字,閱讀障礙才不存在。他語重心長地對婠婠說道:“婠大姐呀,這可不是小弟消遣於你。這書是很難看懂,要不然怎麼能是天書呢?”

  說罷,也不理婠婠瞪眼,大搖大擺地去了廚房,還得給師小姐煮面條呢!

  ……

  待師小姐一身輕松地出來時,婠婠已經津津有味地吃上了餛飩,喝上了烏雞天麻湯。師妹妹的面條也煮好了,雪白的面條堆在碗裡,騰騰地冒著熱氣。

  楚河嘴裡塞滿了包子,一邊揮舞著筷子一般指著面碗對師小姐說:“來,吃!吃!”楚河是故意的,他這句話換成古語就是“嗟,來食!”

  婠大姐專做損人利己之事,就算損人不利己她也要試上一試。以婠大姐的冰雪聰明,哪兒能不明白楚河在想些什麼?當下也用筷子指著碗,轉職充當楚河的古文翻譯:“嗟,來食!”

  楚河無語,無比幽怨地瞄著婠大姐。小魔女施施然喝了口湯,含笑看了楚河一眼,那眼神兒分明在說:“不謝不謝!”

  楚河豈是服軟之人?他微哼一聲,咬了口包子,道:“想不到婠大姐跟小弟倒是心有靈犀啊!”雖說得嚴肅,可眉梢眼角的調笑之意,瞎子也能看得出。

  婠婠眉眼兒一豎,便要發飆。卻聽師妃暄輕聲道:“多謝公子了。”說罷悠然走到桌邊,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了面條。

  看人家師妃暄連嗟來之食都能忍受,婠婠自覺在這心胸上不能落了靜齋尼姑下風,便不跟楚河置氣,只眼角含媚地勾了楚河一眼。婠大姐會發春?天下奇聞,她眼神發冷都還好說,若是眉眼兒轉媚,那可就不妙了!

  楚河飯桶一般風卷殘雲地吃完了包子喝完了粥,一陣風地衝出了大門,只留余音在室中:“兩位大姐慢用,小弟去找那你們能看懂的天書……”

  音尤在耳,人已不見,只見那大門緩緩合上……

  ……

  “有台灣版的大唐雙龍麼?”小區外的一家租書店,琳琅滿目的盜版書堆滿了書架。楚河站在櫃台前,嚴肅地向書店老板詢問。

  三十來歲,身材矮壯的老板奇道:“台灣正版?你沒弄錯吧?這年頭,誰看正版啊?”

  楚河憤然道:“中國的盜版就是因為有了你這種人,才屢禁不絕!”說罷憤而摔門而去。

  老板滿臉莫名:“你丫以前來買書,不是從來都叫囂只買盜版麼?”

  ……

  跑遍了附近的租書屋外加書店,楚河愣是沒找到一套台灣版的大唐雙龍。這也難怪,大陸讀者誰會看台灣版的?豎排版從右至左的繁體書也不符合大陸的閱讀習慣撒。

  沒辦法,楚河只好去網上找了。大唐雙龍剛走紅的那陣兒,網上只有掃描版,沒有手打版,簡體字盜版的都很少。許多習慣傳統閱讀方式的書迷沒辦法,只能郵購台灣版的搶先看。說實話,這種小說就算正版也沒收藏價值,頂多精裝版能收藏一下。當大陸也有了簡體正版,而盜版又多如牛毛之後,台灣的正版就更沒收藏價值了。那些郵購了全集的有許多都覺得那一大排台灣版的放在家裡占地方礙事兒,就有在網上拍賣的,價格也相當便宜。

  家裡有電腦,但楚河不想回家,誰知道倆妞又能整出啥新花樣兒呢?徑直轉進了網吧。

  網上拍賣行裡搜了一圈兒,總算找到有人叫賣大唐雙龍台灣版全集,還就在本市。特別注明本市的購買者有送貨上門服務,錢貨當面結清。價錢不貴,五百塊一套。大唐雙龍傳共有六十三卷,以台幣和人民幣的兌率,要集齊全套六十卷,得兩千多塊人民幣。只賣五百塊,已經算是賠本大甩賣了。

  楚河留下了手機號碼和住址訂貨,完了以後也不急著走,先在網上找了找“十香軟筋散”的配方。

  俗話說“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勾勾”,現時代,易筋洗髓九陰九陽,啥武學秘籍都能在網上找到。那春藥、迷藥、毒藥的配方只要肯用心找,也沒問題。

  功夫不負有心人。楚河仔細搜尋之下,還真讓他找到了十香軟筋散的配方。不過材料很難找?!

  20根螞蟻須、20只巨蜂翅、10顆巴豆、10根螃蟹毛(以上材料要在無名湖尋找),上好的女兒紅(必須是雪原城酒館的)、10個香玉米。材料配齊了以後,還得找到白馬港燈塔的……咦,楊康?要找這小子幫忙配?

  ……被忽悠了,這他媽是游戲攻略……

  楚河嘆了口氣,無色無嗅的散功藥也就十香軟筋散了。一般的迷藥能迷暈人,但不能散功。以婠婠和師妃暄的內功底子,下了迷藥很快就能被倆妞發現。在她們暈倒之前,自己可能就已經掛了。

  坐了沒多久,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本待不接,但電話鈴一直響,楚河無奈,只得接聽。電話一接通,巧了,正是那網上售書的家伙。那家伙正在網上,看到楚河的留言,就打電話詢問了。仔細一問,那家伙住的地方離楚河這網吧也不遠,坐地鐵才四站。

  和那家伙說好就在這網吧交易,並將網吧地址告訴那家伙之後,楚河便開始了無聊的等待。

  一個小時後,楚河錢夾裡少了五百塊錢,手上多了個大紙箱子。六十三本書,很大一堆哇。事情搞定了,楚河還是不想回家。今天星期天,也不用去學校上,他打算就在網吧裡坐一天得了。反正倆妞吃了早飯,按她們的習慣應該是不吃午飯的,懶得回去供這兩尊神。嗯,最好她們見自己不在,大打一場,來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那就完美了。

  楚河YY完,無奈地嘆了口氣。倆妞就算真打起來,也很難分出勝負,自己那小屋反倒可能遭受池魚之殃,被砸個稀爛。想她們同歸於盡?只能算是YY了。

  在網上東走走,西看看,偶爾發個貼子指責一下樓主是那美克星人,不知不覺已是時近中午。

  電話又響了,楚河一看,來電者是藍胖子。那家伙,估計是想探聽一下自己是不是受打擊到快死了吧。

  接通了電話,藍胖子的大嗓門便響了起來:“喂,河子,你起床沒?還好吧?”

  ……“我說胖子,都大中午了,你問我起床沒?你怎麼沒問我死沒啊?”楚河沒好氣地說。

  “嘿嘿,正打算問呢……現在才問你起床沒,當然是想到你昨晚應該大醉啊!怎麼,早起來了?聽你的語氣,應該沒事兒了吧?”

  “早沒事兒了!起了,七點就起了!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哇哈哈哈,沒事兒就好!女人嘛,全都明碼標價著呢。只要有錢,什麼樣兒的女人找不著?兄弟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帶你去一個高級會所,先去找幾個漂亮妞,狠狠發泄一番。然後晚上去參加我一生意上朋友辦的酒會,到時候會有很多漂亮妞參加,憑你河子的手腕,怎麼也能泡個兩三個吧!哇哈哈哈……好了,別賴在床上了,快給我開門。”

  “哦……呃?啊!”楚河頗有些不可思議:“你你你丫在我家門口?”

  “不在你門口能在哪兒呢?我親自上門來接你,對得起你吧?嘿嘿,打電話是想先提醒你一聲,免得你怪我吵醒你睡覺。誰曾想你早就起來了。別廢話了,給我開門,掛了啊!”

  “等等!”楚河暴出一聲大吼,引得網吧裡人人側目。他站了起來,連上網押金也不要了,單手提起那箱書,劉翔附體一般朝著網吧外跑去,大聲道:“趕快離開我的門口,千萬不要敲門,在我出現之前絕對不能做任何事!別問我為什麼,照我說的做!一定要記住!”

  說罷,他掛了電話,飛奔到街旁,叫了輛出租車,就往自家小區趕去。

  藍胖子好色,非常好色。如果他進了家門,看到婠婠跟師妃暄,那就麻煩了!這家伙有九成可能會問人家:“小姐,打炮多少?包夜多少?雙飛幾毛?”

  那他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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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沒法兒活之戰鬥在楚河家裡(下)
  

  藍胖子沒死。
  他只是暈了過去,鼻子下邊還拖著兩筒鼻血。

  他就倒在楚河家門外,雙手雙腳張開呈“大”字,臉上甚至還凝固著驚心動魄又極其猥瑣的表情。

  尤其過分的是,此人臍下三寸之處撐起了一個大大的帳蓬,就像這樣:凸……

  楚河到了小區後一口氣從一樓跑到七樓,手上還提著個大紙箱子,早就累得上氣不見下氣,眼下見藍胖子這般猥瑣淫蕩,恨不得一腳將他的“凸”踩成“凹”!

  大門開著,往裡望去,婠婠還是懶洋洋地斜躺在沙發上,師妃暄正襟坐在她對面。倆妞都滿臉詭異地看著他。

  “他,他怎麼了?”楚河喘勻了氣,指著腳下的胖子問。

  婠婠伸手掩住小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懶懶說道:“這個胖子剛才在門外叫得惹人厭煩,我便打開門想給他一個教訓,誰知道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變成這樣了。”言語間還帶著絲絲得意。

  “……”楚河無語。要說婠婠沒對胖子做啥手腳,打死楚河他也不信。藍胖子雖然好色,但他好歹也是閱胸無數的老狼了。就算看到婠大姐和師尼姑這種人間絕色,了不起問個打炮包夜的價錢,絕不會一暈到底,鼻血橫流外加小弟起立。

  現下胖子變成這般模樣,九成九是中了婠大姐的天魔魅功!

  “他,他還能醒過來麼?”楚河緊張地問。楚河自己面對兩尊大神都能鎮定自若,但藍胖子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哥們,他也就這麼一個哥們。他是孤兒,因此對親情看得極重。胖子對他像親兄弟似的,看到胖子出事,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你怎麼不潑瓢冷水試試?”婠婠道。

  楚河松了口氣。婠大姐這般說,應該是沒大事了。

  既然沒事,那就沒必要對胖子客氣了。楚河從胖子身上跨了過去,將紙箱放下,雙手拖著胖子的腳,將這重兩百斤的球狀體拖進屋來,一直拖進了他的臥室,便再不管他了。得,就讓他在地板上躺著吧!

  剛把胖子放好,胖子兜裡的電話突然響了。音樂是那首彪乎乎“雄視四面八方,天高地闊我獨往;長路我共你闖,天高地闊我是王……”

  鈴音剛響,胖子便一躍而起,還是用的鯉魚打挺,身手矯健得完全不像頭豬。

  他一把掏出電話,接通後聽了沒兩句,便濃眉倒豎,虎目發光:“什麼?雷老虎帶隊砸了襄陽路的酒吧?他媽的雷老虎不是號稱以德服人麼?怎麼動粗了?媽的我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就眼看著讓他砸?”胖子一邊說,一邊開始向臥室門邊蠕動。

  “……李小環也來了又怎麼樣?你們他媽的連個女人都打不過麼?……我日,方世玉被砍倒了?他不是號稱濱海市十大傑出紅棍麼?怎麼這麼不禁打?誰干的?”胖子出了臥室,來到大廳,目不斜視,大步向著大門走去。

  “……李巴山?李巴山又是哪條蔥?……廢物啊你們,既然知道李巴山是李小環他哥,那這丫一廣東人千裡迢迢來濱海你們怎麼連點風聲都沒收到?不說了,馬上召集人馬,老子親自帶隊,我藍天錘怎可怕了雷老虎!”在楚河、婠婠、師妃暄詭異的目光注視下,大號藍天錘,自稱藍大先生,外號藍胖子的某重達一百公斤的人形球狀體旁若無人地衝出了大門,以與他體形不相符的敏捷消失在門外,樓梯上旋即響起一陣不堪重負的呻吟。

  “我哥們,藍天錘。”楚河對著門外指了一下,向婠婠和師妃暄介紹。

  “此人莫非有病?方才在門外自言自語,現在又自說自話……”婠大姐有點不可思議,這妞沒見過電話,可以理解。

  不過師妃暄不這麼看了:“方才那人手拿一小匣,匣中傳出一名男子的說話聲。聽他們說的,似是那匣中聲音在與那位胖公子說話。那究竟是何物?怎會有人的話聲傳出?又或者是……與那位胖公子說話的那人,被困在了那匣中?”說到這裡,師妃暄可能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輕搖螓首,秀眉微鎖,作難解狀。

  “呃……那玩意兒叫手機,手提電話。用途嘛……嗯嗯,你們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千裡傳音的工具。”楚河作出形像解釋:“兩個人即使相隔萬裡,也可以借助這種工具通話。”

  婠婠和師妃暄同時動容,婠婠道:“此處果然是天界!衛生間中有能自動出水的水籠頭,有那能照得人纖毫畢現的神奇鏡子——那物事若放在中原,價值何止萬金?在此處卻是不值錢的凡俗之物。還有那清香誘人,清澈透亮的潔手液……小小一屋之中,便有太多神奇的物事。外面更有高達百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大樓;街道上無數快逾奔馬,千奇百怪,甚至大至能容百人的鐵車往來穿梭……更有這千裡傳音的工具,居然能讓沒有絲毫內力的兩人相隔萬裡通話……實在是……不可思議。”

  師妃暄也道:“便是三大宗師,也最多能將話音用內力擴出十裡左右,千裡傳音之說,不過是誇張而已。”

  兩女直到現在,才正面表達出對這個神奇世界的震驚。想來也是,若非她二人被外界和屋裡千奇百怪的物事所攝,早就一走了之,自行探尋去了,又豈會死乞白賴留在楚河屋裡?

  婠婠能忍受楚河的痴言妄語,師妃暄甚至能忍受嗟來之食,都是因此而起。

  倆妞的震驚落在楚河眼裡,他也只是暗自好笑,卻不會嘲諷。想來如果他是一個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冷不丁地到了現代,恐怕出的洋相不會比倆妞少。

  將大門關上,把紙箱搬到客廳中央,將六十三本大唐雙龍傳一古股兒拿了出來,在婠婠擱著小腳丫子的茶幾上堆成小山。楚河哈哈哈大笑三聲,左手叉腰,右手很偉人地一揮,落下來重重拍在最上面一本書上,大聲道:“正版大唐在此!隋末唐初大唐雙龍寇仲、徐子陵生平事跡,事無巨細,記錄無遺。兩位大姐若想明了前因後果,只需閱讀此書便可!”

  兩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小山一樣高的一堆書,婠婠妙目圓瞪,問道:“這,這便是天書?這共有多少字?”

  楚河道:“不多,也就五百七十多萬字吧!”

  師妃暄素手輕掩檀口,險些驚呼出聲,喃喃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誰人有這等本事,著出五百七十萬字的巨作?《漢書》也才一百多萬……”

  婠婠也是驚詫不已,不住自語:“不愧是天書……不愧是天書……”瞧這倆妞的表情,好像五百多萬字的書,比起那無數現代化設施還令她們震驚一般。

  不過轉念想想,也能理解。在隋末那時節,班固的《漢書》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長篇大部頭了。

  用她們那時代的紙筆來寫,便是全都寫成蠅頭小楷,五百多萬字要花多少筆墨?要用多少紙張?——那時節,寫作用的紙可是很值錢的。又要寫多長時間才能完成?以那時代著書之嚴謹,所用字句之斟酌推敲,寫作時還要不停考證,那是一個人一輩子也寫不完的!

  班固的《漢書》寫了三四十年,直到死都沒寫完,還要他妹妹班昭幫忙才補完。而且,那時節的史書有很多內容可以直接照著以前的史書“復制——粘貼”,不需要完全原創。原創寫出五百七十多萬字,在古時代那可得兩三輩子才能搞定啊!

  看著倆妞一臉崇敬地一人捧起一本書,小心翼翼地翻開,楚河心裡那個爽啊,心道你們哪兒知道什麼叫灌水呢?古時候著書要惜字惜紙,要求文字精練,嚴禁灌水,咱現在才不興這套啊!紙不貴了,寫作也不用筆了,愛咋灌咋灌。

  “人家拿的是第二卷,妃暄妹子,第一卷拿來給人家看行麼?”婠婠想從頭看起。

  “婠師姐,小妹也想從第一卷看起呢!”師妃暄對婠婠言語上向來是很謙虛的,但落實到行動上,卻從來不肯退讓分毫。

  “這樣啊……人家倒有個主意。”說著,婠大姐的妙目已然掃到了楚河身上。楚河暗感不妙,還未及岔開話題,便被婠婠說了下去:“不如,讓楚公子念給我們聽如何?這樣的話,人家和妃暄妹子都不必等呢!”

  “念給你們聽?五百七十萬……”楚河憤而拒絕的話還沒說話,婠大姐已然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瞧上了他。那小模兒,委委屈屈的,仿佛楚河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得,妖女擺出這副表情,准沒好事。再拒絕,可能那小巴掌就扇上來了。

  “宇文化及卓立戰艦指揮台之上,極目運河兩岸。此時天尚未亮,在五艘巨艦的燈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在顯示他宇文閥的興起,使南方士族亦失去往日的光輝……”

  琅琅書聲在楚河屋裡響起……
第八章 沒法兒活之戰鬥在楚河家裡(補完)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念了一下午書,直到口干舌燥,聲音嘶啞才被婠大姐放過的楚河提著為晚飯准備的菜,走在回小區的路上,憤而叫道。
  婠大姐要求多啊,非但要求他音調要抑揚頓挫,富有感情。連表情和手勢都要跟著做。這不是要他客串說書人麼?當了一下午說書人,也才念到第四卷。而且瞧兩尊大神的樣子,好像還聽出了興趣,聽出了感情,大有不聽完不罷休的樣子。

  本以為找到台版大唐把書扔給倆妞看就沒自己多少事兒了,楚河原來的算盤打得多好啊?五百七十多萬字的書,倆妞怎麼著也得看個十天半個月吧?誰曾想,這個坑挖得把他自己陷了下去。照現在這種進度,估計他得當十天半個月的說書人才得解脫。

  手機響了,不用看就知道是藍胖子打來的。說實在的,楚河著實佩服那胖子。不講義氣啊!竟把他一個人扔下跑了。

  “胖子,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你對得起兄弟麼?對得起天地良心麼?對得起黨和人民麼……”接通電話,楚河二話不說先是一通抱怨加教育,好好發泄了一番整個下午積累的怨氣。直到嘴巴實在干得沒辦法了,才停了下來。

  胖子倒也識趣兒,一聲不吭恭恭敬敬地聆聽教誨。直到楚河沒詞兒了,胖子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您老……氣兒撒完了?”

  “沒完!我跟你說,我這氣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時候都出不完!說,什麼事兒?”

  “河子,別怨兄弟,你屋裡那妞邪門兒!”胖子的聲音聽起來心有余悸:“你知道我怎地了?那會兒我正打算聽你的話到樓下等你,收了線還沒轉身呢,大門打開了。我一愣神,怎麼你屋裡有人咧?就往裡邊兒看了一眼,就一眼哪!媽的,先是對上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接著就感覺好像有個漩渦在吸,把我魂兒都吸了進去。我就那麼一恍惚,得,眼前出現了一堆裸女啊!媽的,一個個表情像仙女,動作像妓女,淫蕩得無法形容。圍著我,貼著我,舔著我,摸摸抓抓……我正銷魂哪,裸女們搖身一變,一個個開始脫皮。對,就是脫皮,像我們脫衣服一樣,抓住一塊皮一扯,唰,撕下老大一片,血淋淋的那個慘喲……我實在不敢看啦,馬上就用你教我的那招兒,暈過去了。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直到離開你家,我都沒看清倆妞長什麼樣兒,就記得那雙賊亮的眼睛。我說河子,你屋裡怎麼會有那麼邪門兒的妞?你打哪兒弄來的?”

  “她們……唉,說了你也不信。”楚河搖搖頭,嘆了口氣:“算了,不說她們了。那妞對付你的手段,對我倒也沒用。我暫時也不會有事,你就不用管了,想管也管不了。你呢?雷老虎砸場子,方世玉被砍倒,李小環、李巴山,呵呵,虧你扯得出來!”

  “你以為我想這麼扯麼?我那時腦袋裡一團漿糊,就記得昨天看過的《方世玉》,能扯出這麼圓滿的胡話已經算是很有才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一想到那雙賊亮的眼睛,我現在頭都疼。你,今天晚上有什麼安排?是不是不需要我帶你去找樂子了?有倆妞呢……打算試雙飛啦?”胖子笑得很淫賊。

  “我……”楚河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把胖子大卸八塊:“我雙飛!我天天雙飛!媽的,老子不跟你這賤人說了,滾!”怒吼一聲,楚河掛斷電話,實在不想再跟這猥瑣的胖子說下去了。和魔門妖女、靜齋仙子玩雙飛?那是三大宗師才能做的事兒!

  回到家,忽然覺得氣氛有點兒不對勁兒。

  仔細一瞧,婠大姐和師小姐都沒坐著,正面對面站著對峙呢。倆妞之前相隔才兩米,一個勁兒地狂摧氣勢,彼此甩眼鏢,用目光猛烈交鋒——用《英雄》裡的台詞兒來說,就是“精神上的交鋒”。

  “怎麼啦?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我才出去一會兒就鬧成這樣兒了?”楚河故作驚詫地說道,反手關上門,鎖好。無視倆妞的殺氣,自倆妞中間穿了過去,進廚房放好菜,然後關上所有窗子,這才開始勸架:“我說你們這是怎麼了?剛才大家聽我說書的時候還好好的,有說有笑的,怎麼一轉眼就跟仇人似的?婠大姐,師小姐,你們都是高手,高手要有高手的修養。現在連黑手黨的教父都說了,咱能不殺人就盡量不殺人。混黑道的都開始講道理了,身為高手就更不能只憑武力了……大家有什麼分歧坐下來好好談談,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出來,研究解決嘛,干嘛非要打架呢?哎,我做飯給你們吃好不好?今天我買了圖林根香腸哦,正宗的德國香腸,烤著吃簡直就是其樂無窮……”

  楚河絮絮叨叨地勸說了一陣,見倆妞都不說話,還是繼續放氣勢,拼目光,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說著便溜進了廚房,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做起晚飯來。

  四十分鐘,晚飯搞定。楚河端著飯菜上了桌,擺上三雙碗筷,倆妞仍在拼氣勢,比目光。

  楚河開始吃了,邊吃邊嘮叨:“你們不吃飯麼?就早上吃了一頓早飯呢!我聽說練武的人這個內力*的就是煉化體內的能量,把用不著的能量儲存起來,一點一滴地凝聚成內力。那麼能量最主要的來源在哪裡呢?就是食物了。所以練武的人,營養一定要好。雖然說練到先天境界以後,就能從天地之中吸取天地精華,但是現在空氣污染這麼嚴重,你們要真是吸取那見鬼的天地精華,估計只能吸到汽車尾氣精華了……”

  吃完了飯,收拾好碗筷,倆妞仍在拼氣勢!

  看看時間,怎麼著倆妞也對峙一個多小時了吧?

  “來,坐下來喝杯咖啡,喜歡茶的話我這兒也有茶可以喝,老這麼站著不累麼?”楚河煮好了咖啡,殷勤地招待。倆妞無動於衷!

  晚八點整。

  倆妞對峙時間已長達三小時!

  忽然,婠大姐展顏一笑,真個是一笑百媚生!

  師妃暄淡淡一笑,也是傾國又傾城!

  開打了!師妃暄擎出了色空劍,婠魔女亮出了天魔刃,倆妞一出手就閃電般糾纏在一起,色空劍與天魔刃電光火石般來去,偏偏又不帶起半點風聲!對砍了幾百劍幾百刀,連兵器交擊聲都沒響起!

  “你們別打了,現在是法制社會……大家有什麼分歧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最多我吃點虧,帶你們逛街買衣服好不好?”

  勸解無效。

  無奈的楚河拿來零食,邊看打鬥邊吃零食邊喝啤酒,看得眉飛色舞。

  天魔雙刃對色空劍,動作太快,反射光閃來閃去的有點像迪廳裡的霓虹燈,楚河漸漸有點頭暈目眩。

  晚上九點整,意甲開始了,米蘭同城德比,楚河連忙收拾好桌子坐到電視機前准備看足球。倆妞的武器不知何時已經脫手了,色空劍插在電視機旁的牆壁上,天魔雙刃插在楚河面前的茶幾上,楚河拔出一把天魔刃削蘋果,手法飛快。後面兩個拼飛了兵器的妞在用小巧功夫繼續打鬥。

  球賽看完,看得熱血沸騰出了一身汗的楚河哼著歌去洗澡了,後面兩個MM還在打鬥。

  楚河吹干了頭發,上網,看起點中文網午夜場更新情況,MM們戰況激烈。

  凌晨兩點,看完更新的楚河關了電腦,打了個哈欠,漠然地看了MM們一眼:“麻煩聲音小一點,我要睡覺了,明天還有課。”

  於是MM們開始比拼內力……^__^。

  ……

  大夢方覺曉,窗外已天亮!楚河精神抖擻地起床,噓噓,安撫氣壯山河的小弟弟,刷牙,洗臉,梳頭。

  煎好三人份雞蛋,衝三人份牛奶,煮三人份面條。

  然後獨自坐在餐桌前吃飯,神情漠然。

  兩個MM臉色蒼白地比拼內力。

  洗干淨自己的餐具,挎包,拿上手機鑰匙,火機煙盒,點上枝煙,楚河匆匆向門邊跑去,不忘叮囑一聲:“早餐在桌上,打完了自己去吃。想洗澡的話往左擰是熱水,右擰是冷水,自己調好溫度。毛巾沒新的,自己晾干吧,今天回來時給你們買毛巾牙刷。沒事兒在家看看書,別到處亂跑,地球很危險嘀……”

  “人家知道呢……”這是婠魔女。

  “謝謝楚公子……”這是師尼姑。

  嗯,中氣很足,看樣子可能還要拼一天,中午飯不用回來准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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