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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搞] [都市] 史上第一混亂 作者:張小花 (連載中)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一章 我是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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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育才之成,多以蔑世強梁市井之徒充斥其間。

    --《史記.育才本紀.司馬遷》

    上面那句翻譯過來就是:最初的育才,是由一幫土匪和混混支撐起來的,我對司馬遷的措辭感到遺憾。

    我帶回來的幾批人給現在原本就熱鬧的非凡的育才又加了幾分催化劑。

    段天狼和好漢們本來是頗有芥蒂的,經過解釋,現在看來還算能融洽相處,程豐收和小六他們的摩擦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目前最要命的是寶金和好漢們的恩怨,機械廠工人寶金根本無意與好漢們為敵,可執拗的寶光如來鄧元覺卻不願意主動和解,這讓人非常棘手,寶金謝絕了程豐收提出的和他住一間宿舍也好有個照應的好意,自己一個人住了單間,可想而知在這棟小樓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雖然都是自己以前一心仰慕的英雄,但他們卻恨不得殺自己而後快,寶金也確實夠鬱悶的,還有就是在吃不吃肉方面寶金也面臨了一些小尷尬,魯智深是半路被逼出家,光明正大的酒肉和尚,而鄧元覺則是一個寶相莊嚴的大師--這一點絕對從寶金身上看不到任何一點痕跡,事實上寶金從剛斷奶就開始吃肉,剛學會說一句完整的話的時候就被老爸的工友用子灌了2半,相當於半斤的量。

    把程豐收他們安頓好以後我才有時間檢查我那台車,它的右側車門完全被砸扁了,開始是關不住,我站在後面踹了半天終於能合上了,可新的問題是在合上以後只要車身有輕微的顛簸它就嘩啦一聲自己敞開,非常嚇人,後來還是湯隆找來一個鑽,在車門和緊挨著它的車身上各鑽了一個孔。這樣就可以用鎖子鎖住,從此以後我這個車鎖就成了全手動人性化設計了。

    這時扈三娘拉著媛的手風風火火地從我身邊經過,我詫異地問媛:「你還沒走啊?」

    扈三娘這才發現我,她把假髮摘下來拿在手裡扇著風,說:「是我把妹子硬留下來的,幫我教那些女孩子幾天功夫,你可要給她發工資的哦。」

    我看看段天狼又看看媛,嘿嘿一笑,媛也正好往那邊看去。皺眉道:「他怎麼也來了?」她隨即瞪我一眼道,「你笑什麼笑?我本來是著急回去地,既然姓段的也在我還就不走了!」

    我懶洋洋地說:「好啊,舊圍牆拆下來不少磚,你領著孩子們都劈了吧。」

    以現在育才的人員成分,三天內要不打起來足夠開門社會關係學的了。

    我回了當鋪,正巧碰見李師師在收拾東西。我問她去哪,李師師停下手道:「正要跟你說呢,我可能得出去一段時間,我接了一部戲。」

    我笑道:「動作不慢嘛,演什麼?」

    李師師道:「女一號,其實也就是主角,這是部女人戲。」

    我端了杯水邊喝邊問:「叫什麼名兒啊?」

    李師師把一個塑料皮本子扔過來:「自己看。」

    我漫不經心地揭開第一頁。一口水就全噴出來了,上面赫然四個大字:李師師傳奇!

    李師師搶過劇本,擦著上面的水,嗔怪地說:「怎麼了你?」

    我邊咳嗽邊說:「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我直當什麼女一號云云是她跟我開玩笑呢,但一看一名字就知道八成是真的了,不說氣質外形,就光對宋朝的深入瞭解而言,誰能比得上李師師自己?只要是真心想把戲拍好的導演沒理由不選她當主角。

    李師師邊收拾東西邊說:「這事挺急地。我也是剛簽了約,明天就得到劇組報到。」

    我又拿過劇本往後翻著,突然驚訝地說:「投資方金廷影視,這不是金少炎那小子的公司嗎?」我問李師師,「那你見過這小子沒?」

    李師師淡淡道:「這是一部小投資的作品,他是不會親自探班的,其實我之所以選這部戲就是因為它投資小。拍攝期短。本來還有一部《赤壁》也叫我去的--可我時間不夠了。我要了最低的片酬,唯一的要求就是在10個月內殺青。」

    我苦笑:「自己演自己不彆扭嗎?」反正要是有導演打算拍我地故事我就會認為他是有意跟我過不去。因為我知道自己沒做出什麼光輝的事跡,拍完直接給年輕人當反面教材還行,至於李師師,她這個「一代名妓」的名聲好像也不怎麼樣。

    李師師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說:「劇本的每一個字我都看了很多遍,還算忠於事實,我想詮釋一個真正的我自己--李師師,並不完全是一個……」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但我也

    她地意思。

    晚飯當我把這個消息宣佈了以後,包子最先歡欣鼓舞起來,她開了兩瓶啤酒給每人倒了滿滿一杯,連曹沖都有小半杯,包子舉起杯說:「表妹,等你成了明星可別忘了我們,你在家這段日子嫂子都沒好好陪過你,以後找你要簽名你可不要說不認識我哦。」

    李師師端著杯,動情地說:「表嫂,你在我眼裡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表哥有了你真是他的福氣……」李師師看看項羽他們,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卻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我知道她是因為這一去以後相見的時間越來越少,所以傷感了。

    包子笑嘻嘻地說:「你看你哭什麼,這是好事呀,不說別的了,祝你成功,來,乾杯!」

    一桌人集體站起,碰杯,劉邦項羽他們都明白這一杯酒的含義,他們默默地喝乾,一切祝福盡在不言中,只有小曹沖抿了一口,皺著眉說:「好苦--」把我們都逗得笑了起來。

    李師師放下酒杯說:「至於小象的文化課以後就拜託……」說著話她的眼睛在桌上挨個逡巡一一掃過,從劉邦到二傻再到嬴胖子,又看看我和包子,最後李師師地目光回到曹沖身上,鄭重地說:「小象,以後就全靠你自覺了。」

    我們均感無地自容,一起說:「喝酒喝酒……」

    我忽然靈機一動說:「其實小象可以去咱們育才嘛。」

    包子猶豫著說:「我看還是去片內的小學吧,你們那是個正經地方嗎?」

    她這一說更堅定了我的決心,李師師一走,與其讓曹沖每天跟著嬴胖子打遊戲機還不如把他送到育才去磨練磨練,至於普通小學,那根本不用考慮,沒有誰比我更明白哪才能學到真東西的了。

    項羽放下筷子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先去看看。」

    劉邦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美好往事,瞇著眼睛說:「能再做一回自己也不錯啊。」

    秦始皇感慨道:「餓也有些兒想回起(去)。」說著看了看一旁嘿嘿傻笑的荊軻,「歪要絲摸油膩就更好咧(要是沒有你就更好了)。」看來當年二傻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確實是不小,有一句話我沒好意思說,在座的如果都去拍電影演自己,項羽和劉邦當然沒問題,就算二傻身上也有種殺手特有地味道,大概惟獨沒有哪個導演挑秦始皇地演員會選一個胖子,當然,在此之前我也不能接受秦始皇是個胖子地說法,這可能跟史書裡的描寫手法有關係,書裡只寫越王勾踐是「鳥喙而豺聲」,寫劉邦「隆準而龍顏」,從沒有哪本書裡描寫皇帝寫「此人是個胖子(大意)」--我就不信中國那麼多皇帝就沒個胖子!

    包子湊在李師師跟前,很小聲地問:「表妹,你演地這個有沒有激情戲呀?」

    李師師臉一紅,說:「劇本我看了,都是用一些遠鏡頭和道具過渡的。」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到,按說現在的商業電影不是特技大製作就是用情色吸引人,要按李師師說的那樣,拍小投資文藝片,又沒著名導演撐著,十有八九拍出來的就是仆街貨,金少炎難道真的被我那一磚拍傻了?

    第二天9點多,我才剛起床,小傢伙已經刷洗好了穿戴整齊坐在電視機前玩了半天了,看來曹操真是想把自己的孩子培養成一個小政治家,至少在曹沖的嚴於律己上他已經成功了,話說我當年也為了爭小組長早起過一個禮拜,我們那時候的班主任也不知道抽的哪股瘋,格外喜歡早起的孩子,還在後黑板上開了一個「光榮欄」,每天早上最先到班裡的前三個同學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面,小組長一個月一換,可以根據早起記錄優先錄用或者連任。那一個禮拜我瘋狂地早起,但是後來我發現不管我起的多早前兩名總是被幾個離學校近的孩子佔據著,每次我連顛兒帶跑地衝到班門口,卻發現人家連作業都快補完了。好容易有一次見前面只有一個人還在半路上,我邊跑邊喊他名字,假裝有話要跟他說,沒想到這小子也不傻,一溜煙跑進班裡先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第一個上這才回頭跟我說:你現在說吧……

    我特意地要把曹沖放到集體裡就是想讓他明白,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朝代,從小就要適應競爭和勾心鬥角,這樣總好過他三哥被他大哥逼得作七步詩。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二章 玩命的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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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來到外面,項羽看了看自己開的那輛現代又看看我開那輛麵包,最終還是忍不住走到麵包跟前愛憐地摸著它的車身說:「我們還是開這輛吧,那輛車也該還給人家了。」

    他拉著曹沖的手習慣性走到右側的後車門,一看門上掛的鎖就樂了:「小強,你這高科技呀,來把鑰匙給我。」

    我說:「從那邊上吧,這邊進去以後還得拽著,等有工夫了再在裡邊安個插銷就好了。」

    曹沖站在車外看著,忽然伸出小手指著駕駛室說:「我想坐前面。」

    我說:「小不點兒不能坐前面。」

    項羽道:「你抱著他坐前面,我來開車。」

    項羽現在打火摘手剎掛擋給油做得行雲流水,曹沖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車發動起來,他探過頭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項羽操作,項羽問他:「想學嗎?」

    曹沖目測了一下座位和油門之間的距離,奶聲奶氣地說:「我的腿不夠長。」小傢伙天資過人,居然這麼快就看出來開車是要手腳協作的。

    項羽一把把曹沖提在自己腿上,說:「現在我教你一遍怎麼開,我的腿就是你的腿,你踩一下就行,我的手就是你的手,你命令我怎麼幹我就怎麼幹。」曹沖興奮道:「好啊好啊。」

    項羽重新拉上手剎,熄了火,然後從頭示範給曹沖看,當車子發動起來剛跑出不到3的時候曹沖拍著方向盤說:「好了好了,我會了。」項羽又把車熄了,剛拉上剎車,曹衝自己伸出小手又把車擰著,指著手剎說:「給我放下。」

    項羽笑呵呵地照做,曹沖左腳踩著項羽的腿,說:「我現在已經踩住了離合器,你幫我掛在一擋上。」項羽笑道:「明白。」曹沖的小腳在項羽右腿上一點,車就慢慢啟動了,曹沖興奮地揮手大叫。項羽忽然把他的兩隻手都按在方向盤上,說:「小象,現在方向由你來把,我和你爸爸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能保障得了我們的安全嗎?」

    曹衝鼻尖冒汗,卻還是執拗地點了點頭,項羽就居然真的放開了手,我本來還笑嘻嘻的不以為意。此刻不禁魂飛天外,叫道:「羽哥,玩過了吧?」

    項羽衝我微微搖頭,說:「要相信小象。」

    就這樣,在我的指揮下曹沖居然就那樣摟著方向盤把車開出了小巷,上了馬路曹沖更捨不得下來了,小孩子天生地好奇心和操控欲都在方向盤上得到了最大的滿足。開始他還能合理地調整方向,後來玩性大發,索性在平坦的馬路上把車開出一溜蛇行。我臉色慘白頭皮發麻,幾次要求下車都被這爺倆無視了,項羽則乾脆把雙手枕在腦後,悠然自得地隨曹沖折騰。

    到了空闊地,項羽更是在曹沖的授意下把車掛在了三擋上。以勻速65邁的速度向前衝著,在城市裡這個車速已經要被罰款了。

    因為速度的刺激,曹沖的小臉兒已經通紅,但不得不說他掌握方向盤的技巧已經非常熟練了,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繁忙地十字路口,交警也正在指揮台上打著手勢,各種車輛川流不息地從他眼前經過。雖然離著還有一段距離,但項羽絲毫沒有放慢速度,我勉強笑道:「羽哥……還玩啊?」

    項羽根本不理我,好整以暇地看著腿上的曹沖,絲毫沒有要干涉的意思。

    這時曹沖卻有點慌了,他的小手死死地抓著方向盤,眼睛瞪得溜圓。卻一點也沒想起該採取什麼措施了。我們的車以瘋狂而輕快的位移超越了不少已經減速的駕駛員。向路口地中央發起了自殺式的衝鋒。

    我只覺得不管是腦子還是身體,處處是一片空白。像個紙殼人一樣風吹即倒,這下我徹底明白,不管是英雄還是叛徒,但凡能在臨死前還喊點什麼就挺不容易的,哪怕喊的是「好漢饒命。」

    這個時候曹沖就比我強很多,在我們的車就要衝出停車線那一刻,曹沖帶著哭音大喊了一聲:「停!」

    嘎--

    刺耳的剎車聲傳出老遠,背對著我們的交警愕然地回過頭來,但不明所以地他馬上又進入了忙碌狀態。

    頭前的交通燈紅得發亮,眼前的車流有條不紊地穿梭,我一拳砸在車窗上,大叫了一聲:「靠!」我們心裡都清楚只要曹沖晚喊兩三秒,我們現在就已經和其中的某輛車撞成了一團火焰。項羽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當然更不會把別人的命當回事。

    曹沖神經質地抓著方向盤,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前面。項羽慢慢把方向盤握在自己手裡,曹沖抬起頭來,眼眶裡已經滿是淚水,他委屈地說:「你怎麼不早停呢?」

    項羽微微一笑,把他抱起來放在我懷裡,綠燈亮了以後過了路口把車停在邊上,這才輕鬆地扭頭對曹沖說:「我們說好了車是你開,我只是你手裡的機器,你不叫停我怎麼敢停?」

    曹沖擦擦眼淚,毫不示弱地再次抬頭盯著項羽。

    項羽半趴在方向盤上,淡淡地跟曹沖說:「我教你開車是為了讓你明白:第一,沒什麼事情是幹不成的,給自己找理由地人都是懦夫;第二,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答應過保障我和你爸爸的安全的,你可能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可是作為男人,君無戲言;最後,永遠不要依賴別人來幫你解脫困境,你都明白了嗎?」

    曹沖仰著小腦瓜若有所思,最後使勁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不怪你了項叔叔。」

    項羽哈哈一笑,這才發現我鐵青著個臉,問我:「小強,你怎麼了?」

    我兩眼直勾勾地望著他,不說話。

    項羽不禁也被我盯得毛毛的,小心地拍了拍我說:「喂?」

    我打開車窗哇的一聲吐了,好半天之後我才抽出幾張面紙擦著嘴,狠狠地說:「以後再坐你的車我就是你孫子!」

    項羽和曹沖都笑了起來,我隨即醒悟到我就算給他當孫子還是佔著便宜呢,因為按輩排下

    該是他幾十代灰孫子,尤其是從包子那算。而且就地曹沖小朋友。今年其實也有一千多歲了……

    其實我也明白,項羽這是在把曹沖送出去之前給他上了最重要地一課--也是玩命地一課。

    我們到了育才之後這裡依然是一片生龍活虎的景象,到處是灰濛濛地腳手架、坑裡作業的工人,吊車和壓路機轟隆隆地聲音震得人腳底發麻,雖然抽取個別截圖來看是普通的工地,但這種大型聯合作業的方式在民間應該還是頭一次見,我估計至少有上百顆各國的間諜衛星都盯上我們了,他們應該百思不得其解中國政府為什麼要在居民區建這麼大規模的軍事基地。或者正在納悶為什麼在這裡沒有出現導彈發射器和核井的身影吧。

    下車以後曹沖牽著我的手東張西望眼睛都不夠用了,不停問我這是什麼那是什麼,別說他,就連項羽看到這番景象都有些失神,當他看到起重機輕輕巧巧地把幾噸重的鋼筋抓向十多米地高空時發出了似有似無的一聲歎息,他可能這才意識到在這個時代「力能扛鼎」不過是個普通苦力的料罷了。

    我領著他們來到舊樓前,雖然旁邊的建築還沒有起立。但在這一片恢弘之中這幾棟小矮子已經相形見絀,孩子們剛散了早操,但都沒閒著,三五成群地圍著各自的教師劈叉練拳,這些教師們也是五花八門,有以好漢們為主的梁山代表團,有以段天狼段天豹為代表的天狼武館興趣小組。還有扈三娘和媛為首地女子特訓隊,寶金雖有有一身功夫卻不知道該怎麼教,索性一言不發地在空地上自己練了起來,身前也圍了一幫孩子,小六他們看來是忙活完孩子們的早點,在食堂門口蹲了一排,抽著煙休息,還有的拿著一個豆沙包……

    我問曹沖:「喜歡這嗎?」

    曹沖點點頭:「喜歡。」

    「去找個師父學本事吧。你看看你想學什麼?」

    現在因為還沒有形成系統的學習班,孩子們都是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跟老師,經常有小孩兒在這邊聽著聽著看那邊有趣就自己跑了過去,人脈最旺的倒還是憨態可鞠的小胖子段天豹地輕功班,曹沖左看右看,忽然撒開小腿跑到跟前人數寥寥無幾的程豐收跟前,跟著蹲起了馬步。

    這時程豐收也看見了我。走過來跟我笑了笑。他看了看曹沖。問我:「這是……」

    「呵呵,我兒子。來學本事的。」

    這句話一出口可不得了,周圍的好漢們頓時圍上來十多號,紛紛問道:「你哪來的兒子?」

    戴宗正領著王五花繞著操場一圈一圈套呢,經過我們身邊時喊:「小強,讓你兒子跟著我跑吧,保證1年內110跨欄突破9秒大關。」

    王五花邊跑邊說:「師父,9秒不算什麼,我一定突破10秒!」……

    張清搶上來說:「別爭別爭,讓他自己選。」說著炫耀似的命令身邊的放羊孩子,「徒弟,給他們表演一個,就打那棵樹上的鳥。」

    放養孩子掂了掂手裡吃剩地半個豆包,向著15米開外樹上那隻鳥瞄了瞄,揮手一拋,彈去如流星,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小鳥……繼續整理羽毛。

    眾人愣怔了片刻,就聽離我們老遠的食堂門口「哎呀」一聲慘叫,轉頭一看,只見阿湯哥鼻血長流,在他面前的地上,骨碌綠轉著半個豆包……小六身在育才,早已練就了敏銳的危機意識,他順手抄起一口鍋頂在頭上,喊道:「今天的豆包鹼大了是我的錯.也不至於這樣吧

    張清在放羊娃後腦勺拍了一把,尷尬了片刻之後才給自己找到場子:「雖然準頭差了點,但力道已經有了嘛。」

    薰平伸手去拉小曹沖,一邊假模假式地說:「乖,叔叔帶你看金魚。」

    曹沖扒拉開董平的手,繼續蹲好馬步,揚著臉說:「學功夫要打好基本功,你們懂不懂?」

    眾人一愣,隨即都哈哈大笑起來。

    程豐收笑道:「這孩子跟我有緣,我收一個入室弟子吧。」

    我蹲下身子跟曹沖說:「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怕不怕?」

    曹沖依依不捨地看了我和項羽一眼,但仍舊說:「我不怕,但我會想你們還有包子姐姐地。」

    我說:「沒關係,爸爸每個週末接你回去住。」

    這時戴宗領著王五花已經又跑了一圈了,聽見我們說話衝我們喊:「接什麼接,跟著我練吧,到時候跑兩步就回去了--」

    就這樣,我們把小曹沖托付了下來,跟好漢們我也沒有說曹沖地真正身份,我想讓他跟著程豐收這麼個現代人對他以後地生活應該有幫助。

    當我和項羽走回到車邊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個騎著輛電動自行車地30歲上下的男人正好從我們身邊過,他見我們剛從那邊走過來,就用腳支著地問:「喂,前面就是育才嗎?」

    「是啊。」

    這男人一言不發騎起車就要走,我忙叫住他,問:「哥們,電動車多少錢買的?」

    這男人眼神裡有些乖戾,本來正在出神,聽我這麼一問,愣了愣,只得無奈地說:「一千六。」

    我扭頭跟項羽說:「我一直想給包子買一輛呢。」

    那男的剛想走,我又把他叫住,問:「幾天充一次電呀?」

    「……3天。」已經滿頭黑線了。

    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就說:「謝了啊,貴姓啊?」

    這人再也耐不住性子,雙腳一蹬離我們而去,只遠遠地丟過來個名字:「厲天!」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三章 一旬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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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天騎著電動自行車跑我們育才鬧事來了!

    我第一感覺是比較氣憤,因為你知道,從一個人的裝備可以看出對手對你的重視程度,像過去兩個俠客決鬥,都是背著刀拿著槍腰裡盤著軟劍懷裡揣著暗器,騎著高頭大馬而來--這樣即使打不過也可以跑。

    但對手要就端著碗炸醬麵來找你決鬥,那說明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噁心你的。

    問題是不管這姓厲的是以上兩個目的中的任何一個我都受不了,育才不是一個決鬥的地方,這個時代更不是一個決鬥的時代,而且厲天和好漢們的仇恨屬於死仇,張清就喪生他手,而騎電動這哥們最後也沒什麼好下場,被抓住以後讓盧俊義剜心而死,想想我都要吐了。

    「厲天?」項羽喃喃地念叨了一遍,然後拍了我一把說:「去看看,我找他很久了。」我這才想起來他答應過張順幫他報仇的。

    項羽大步流星向我們來的方向走去,我在後面邊攆邊喊:「羽哥,一會先別動手……」

    項羽邊走邊說:「你不是想要輛電動自行車嗎?不用買了!」

    我滿頭冒汗,你說我要啥自行車啊?

    沒走幾步,就見前面一幫好漢已經烏泱泱地把厲天圍在中間,看來他們已經認出了他,林沖和戴宗站在張清身邊,顯然是為了防止他一時衝動。放羊娃抬頭看著張清,好奇地說:「師父,你臉上的肉怎麼會抖啊,教教我好不好?」

    盧俊義站在頭前。不斷用手勢制止人群裡隨時想衝出來挑戰地人,他看著厲天說:「你敢一人前來,所為何事?」

    厲天被圍在當中,不急不慌,他一腳蹬著地,雙手放在車把上,冷冷地打量著好漢們,好半天才說:「我是來下戰書的。」

    張清跨前一步,厲聲說:「拿來。然後引頸受死吧!」

    厲天哈哈一笑道:「你也配?小強呢,叫他出來見我。」

    我這時剛走到近前就聽他喊我名字。不由得小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裡頭還有我的事,急忙上前問道:「叫我幹啥?」

    厲天回頭見了我也是一愣,疑惑道:「你就是小強?」

    我叼了根煙在嘴上。混身摸火才發現打火機落車上了,就地撿個還沒滅的煙屁點著,噴了個煙圈說:「我就是。」

    厲天都看傻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衝我抱了抱拳說:「剛才走眼了。」

    薰平叫道:「姓厲地,廢話少說。你到底幹什麼來了?」

    我看了看越圍越多的人。跟厲天說:「這裡不方便。咱們借一步說話。」

    厲天下了自行車,然後貓著腰上鎖。我嗤的笑了一聲,說:「就放這吧,沒人偷。」

    厲天抬頭看了看四周說:「不行,你這儘是民工啊。」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這的民工也全是建空軍基地的民工,哪個不比他有錢?真給八大天王丟人。

    當厲天契而不捨地撅著屁股鎖鏈鎖的時候我真是有一種想上去踢他兩腳的衝動,想不到把張順打成重傷的人居然是個小男人。

    這時時遷在我背後捅了我一下馬上走開了,很快我就會意了,指著厲天的車沖小六他們使了一個眼色,這時小六充分表現出了他沉穩地一面,用不易察覺的幅度向我點了點頭……

    厲天鎖好車,忽然一眼打見了寶金,愕然道:「鄧國師,你怎麼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了,頭兒叫你前去相會你怎地不去?」

    寶金道:「頭兒?是方大哥嗎?」

    厲天搖搖頭:「不是,是另一個……」

    寶金打斷他道:「除了方大哥,以前的人我誰也不見,兄弟,上輩子的事我勸你也看開些吧。」

    厲天嚴厲地瞪了寶金一眼,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再不說話,跟著盧俊義他們向階梯教室走去。這厲天一但想起前塵往事,就又變成了一條狠辣乾脆的漢子。

    寶金也不以為意,跟在我們後面一起走了過來。

    好漢們進了階梯教室,把無關人員擋在門外,拉上窗簾,有地堵在門口有的站在窗前,林衝他們圍護住吳用和盧俊義,厲天見好漢們嚴陣以待,冷冷笑道:「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衝我揚了揚道:「小強,這場恩怨不單單是我們八大天王和梁山之間的,更是我們頭兒和你之間的。」說著話厲天一抖手,那信就平平向我飛來,我雙手一拍接住,先習慣性地舉著在光線下看了看,然後撕開,裡面是一張微機紙打印的信,上面寫著:小強閣下,鄙人攜八大天王及余同人頓足有禮,前世余怨今世了結,我等躬逢其盛不甚榮幸,自今日起,以一旬為界,願雙方各出三英為戰,生死由命……

    看到這裡我不禁皺眉道:「這寫的什麼亂

    地?」

    厲天指了指那信封說:「裡頭還有一封白話文地……」

    我照著他地話又從信封裡掏出一張紙來,展開一看,寫著:小強,你好,跟梁山好漢們處得還算融洽吧?替我和八大天王問候他們,當然,還有些其他英雄,在這裡就不一一詳說了。你可能也知道了,他們上輩子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既然有機會在現在又重逢了,我們就應該幫助他們做個了斷,有這種熱鬧看,真是件值得高興地事啊!我有一個想法是這樣的:咱們以後每10天作為一個期限,各派三個人出來比試,至於出手輕重那就由不得咱們了。為了增加遊戲趣味,我建議每一次我們各拿出筆錢來下注,暫定為100吧,我知道你手頭不寬裕。但這麼點錢應該還是有的,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我先為前段時間劉邦和你酒吧地事情道個歉,如果你把這當成是威脅,那我只好跟你說,對,這就是威脅!你要不答應我就不停禍禍你,最後,關於我是誰的問題。這並不重要,劉老六遲早會告訴你的。另:決鬥的時間地點以及方式我們可以雙方面進行磋商以後再實行。

    我看完了信。把文言文那份傳給好漢們看,他們看完之後有地暴跳如雷,有的嘿嘿冷笑,還有的面無表情--那是不識字的。

    -

    看來劉老六說的那個人終於不甘於做幕後黑手跳出來了。只是我沒想到他用了一種看似很直接的方法。從這人的潛詞用句上看。他雖然有點玩世不恭,但年紀應該不小了,還有很明顯能看出來他就是想借我這些客戶們的特殊身份此給我製造大麻煩,對我本人還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厲天說:「你還有別地事嗎?」

    我這麼問他,其實是想暗示好漢們厲天的信使身份好讓他走,我看出來了。土匪們被仇恨激紅了眼睛。根本不顧忌在任何地方殺個把人。尤其是張清薰平李逵這些刺頭,老成持重地如盧俊義和林衝他們也在猶豫之中。

    這時階梯教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有人高叫道:「厲天,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今天再也別想走出這個大門!」正是在阮家兄弟攙扶下的張順,他們後面跟著一瘸一拐的段景住。

    厲天此刻也完全變了一個人,瞪著血紅地眼睛狂妄笑道:「我本來哪也沒打算去,天之內第一個和你們決鬥的人就是我,早聞梁山賊寇個個稀鬆,徒仗人多勢眾耳,你們是一擁而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受死,我厲某何懼?」

    這人居然說變身就變身,剛才的小男人現在猖狂起來竟要以一人之力挫平整個梁山的士氣。

    一時間好漢大嘩,張順忽然衝著眾人深深一躬,道:「兄弟們,拜託你們了,今日此人不死,我張順也沒臉活著了。」

    好漢們雖怒,但也沒有人貿然上前攻擊,這不是在戰場上,要他們這麼多人群毆一個,那是絕對幹不出來的,但要選出一個能讓人放心又服氣的頭領上前挑戰也頗有點為難,八大天王個個勇不可當那是人盡皆知,梁山這回來地人裡能征慣戰地大將並沒有多少,就算林沖董平之流都是善於馬戰,此時要在地上單打獨鬥卻是誰也沒有把握能贏,到時候個人安危是小,丟了梁山臉面可是要遭兄弟唾罵地。

    寶金忽然站在厲天身邊,朗聲道:「各位,我雖無意與你們為敵,但怎奈也位列八大天王,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盟友戰死,眾位如果想倚多勝少,我鄧某只好捨生取義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項羽走到張順跟前拍了拍他地肩膀,往前走了兩步,指著厲天道:「我同你打。」

    厲天見天神一般的一條巨漢同自己叫陣,不禁問:「你是何人?」

    項羽不耐煩地擺擺手,又指了一下張順道:「他是我的朋友,我許諾他要同他報仇,你打便打,不敢便算了。」

    厲天見項羽臉生,直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大個子,一拍桌子道:「好,我先收拾了你。」

    項羽沖擋在厲天前面的寶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讓開,寶金見他也是一個,只好向旁走開。

    張清上前一步道:「項大哥,這是我們梁山和方臘之間的事,你的盛情我們領了,但……」

    項羽打斷他道:「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放心,我不殺他,你們還有機會。」

    厲天見有人口氣比自己還大,怒極反笑,沖項羽一抱拳大聲道:「外邊請!」

    項羽踢開幾張桌子,淡淡道:「就在這吧,不過三招兩式的事,何必那麼麻煩?」

    厲天再也耐不住性子,「呼」一拳砸向項羽的面門,項羽伸出大手抓住他的拳頭,同時朝後退了小半步,向回一拉。厲天的身子頓時被扯得凌空飛起,項羽那巨大地拳頭也捅了過去,厲天根本沒料到這大個子生

    ,眼見那鍋底大小的拳頭掄了過來。情知不妙,急纏上去化開這一下,但身體已有下沉之勢,等著他的,將是不可避免的一腳,好厲天,狠中有巧,情急之下居然抬起一條推掛在了項羽腰上,隨之整個人都跌進項羽懷裡。話說他也是條將近1米8多地漢子,此刻撲到項羽臂膀上。竟如嬰兒被大人抱著一樣,狀極詭異。

    項羽見對手猱身近戰,將雙臂交於胸前摟了過來,這一下要是摟上。只怕電線桿子也得折斷,厲天清喝一聲,用雙肘抵住項羽的肩膀窩,別在對手腰上的兩腳一使勁,項羽的手沒來得及摟到他,已經被直挺挺地勾得倒了下去。旁觀的人無不大驚失色。

    只聽喀吧一聲脆響。二人已經壓塌一片桌椅。下一刻,項羽一躍而起。厲天卻倒在一堆殘木之中呻吟不已。

    原來本被壓在下面的項羽在間不容髮的一瞬間,腰身一擰已經和厲天互換了位置,這個先著地的倒霉鬼被項羽那巨大的身體一壓,一條胳膊脫了臼,胸腔裡地氣兒也吭哧一下跑光了。

    厲天躺在地上頭暈目眩了半天才勉強站起,一條胳膊就此掛在肩膀上晃蕩著,眼神裡全是迷茫,好像竟不知身在何處。

    項羽指著他鼻子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滾吧。」

    厲天在原地踉蹌了幾下才站穩,再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一言不發地向門口走去。好漢們見他已經這樣,也沒人再動手傷他,任憑他單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沒想到他剛一出走廊就跟一個黃臉漢子走了個對頭,厲天正是最窩囊地時候,就用那條好胳膊一推來人,惡狠狠道:「別擋路!」迎面那人卻是段天狼,他什麼時候吃過這個虧,隨手一格,把厲天的手打開了,厲天大怒,用肘撞向段天狼面門,段天狼又是一擋,沒想到這一招是虛招,厲天潤的手掌已呈雞嘴狀點向他的胸口,段天狼終究病沒痊癒,慢了一步,眼看又要再次受傷,忽然,一雙纖纖玉手在厲天地手背上一引一推,厲天招已用老,把持不住一頭撞在了牆上。

    救段天狼的卻正是善打太極的媛。

    又吃了一癟的厲天看看眼前的兩人,慘然道:「育才果然是藏龍臥虎。」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的兩個人互相看看,媛有點冷淡地說:「雖然我跟你不對付,但畢竟現在都是育才地人。」

    段天狼聽完還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沖媛點了點頭,背著手也走了。

    厲天雖然受了點傷,但總算囫圇著離開了這裡,沒讓我為怎麼毀屍滅跡費腦筋,這一仗要讓土匪們動手,不出人命肯定不能算完,項羽執意自己出手,看來是很明白我地顧慮,楚霸王雖然外表粗礪,但有時候還是很敏感和善解人意地。

    寶金歎了一口氣,拿過那封戰書又看了一遍,跟我說:「這人把我們八大天王都變了回來,看來就是為了跟你死磕,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見招拆招順其自然吧。」

    寶金訥訥地說:「那咱們說好,打起來我只能是兩不相幫。」

    我把階梯教室的窗簾拉開,盯著剛進入我們眼簾地厲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道:「先不說這個,還有好戲看。」

    只見厲天垂著一隻手唉聲歎氣地來到電動自行車旁,開鏈鎖,然後騎上去開把鎖,擰電門,過了一會才發現有點不對勁,他低頭看了一眼立刻叫了起來:「我電瓶呢,我電瓶哪去了?」

    小六他們蹲成一排,嘿嘿壞笑。

    厲天問他們:「你們見我電瓶了嗎?」

    小六們馬上一起搖頭。

    厲天這時又變成了那個世俗的小男人,他急赤白烈地說:「我這電瓶是帶鎖的,一般人哪能這麼快就偷走,再說你們不是一直在這嗎?」

    小六盤腿坐在地上,一攤手說:「我們一幫廚子拿你電瓶幹嗎?你要不信進廚房搜,不過我們也得派人跟著你,早上還剩下不少豆包呢。」

    厲天一跺腳,就那樣騎著沒有電瓶的干鐵架子,用一隻手把著車把搖搖晃晃地上路了,這一趟來育才,連丟人帶丟電瓶,從精神上到物質上,被我們欺負慘了。

    有經驗的人可能知道,沒了電瓶的電動自行車(帶腳蹬子那種)騎起來格外沉重,加上是一隻手,厲天騎了半天還在我們視野範圍之內。

    我拍了拍時遷的肩膀:「怎麼樣,這比把他的車扔溝裡損多了吧?這次你要再跟丟了可就說不過去了。」

    時遷嘿嘿一笑,飛身上房,轉瞬即逝。

    小六看了看日頭,從屁股底下抽出一個電瓶拎著,懶洋洋地回食堂給孩子們做午飯去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四章 春空山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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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跳出來的這個幕後黑手,好漢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們更關心的是和八大天王的對決,雖然他們未必不知道這是對方利用他們的恩怨在做文章。

    寶金的立場很明確:兩不相幫,雖然就在前幾分鐘他就跟厲天站在一起過,但好漢們並沒有為此為難他,相反對他親熱了很多。

    寶金說:如果他剛才沒有站出來好漢們肯定倒會瞧不起他,末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就是江湖兒女。

    不得不說,我還是沒辦法真正特別深入地瞭解這些土匪。

    現在,我就希望時遷能快點查出個結果,至少我得先知道是誰在跟我過不去。

    回到當鋪一進門居然發現李師師坐在那裡發呆,我納悶地問:「你怎麼還沒走?」

    李師師托著香腮,出神地說:「回來了,剛集合完畢的劇組又解散了。」

    「為什麼呀?」

    李師師苦笑道:「是金少炎,在最後一步審批的時候他居然說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拍攝計劃,經過短暫業內人士的簡單分析,他們認為這個項目鐵定會賠錢,然後半小時之內我們劇組就煙消雲散了,現在我們的導演已經被派去了雲南……」說著她的手一張,把握成一團的支票丟在桌子上,「這是他們賠給我的違約金,15萬。」

    如果李師師真的是一個新人。就算戲沒拍成拿到了這麼一筆錢並不吃虧,畢竟沒有任何損失,以後還有地是機會。但是我知道這部戲對她而言就是以後這段日子的所有寄托。

    我湊到她身邊,低聲問:「那你見到金少炎了?」

    李師師搖搖頭:「他可能甚至不知道我參加這個劇組了。」她忽然抓著我的手說。「你不是說他去國外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歎了一口氣說:「其實他和你一樣是我的客戶。」

    「……這個我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只是其中有些細節怎麼也對不上,你們曾是那麼好地朋友,為什麼現在連個電話也沒有了?」

    我又歎了一口氣:「唯一不同地是他來自未來,我們第一次見是6月12日,可當時的他是從6月17日來的……」我把詳細的經過跟李師師講了一遍,她的眼睛裡不時地閃過恍然的神色。

    李師師捂著嘴道:「難怪我總覺得有兩個金少炎,你還說他們是雙胞胎……」

    我說:「我管來自以後那個金少炎叫金2,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他在和金1合併的前一夜也確實請求過我把你介紹給現在的金是你要知道,金2金1雖然是一具身體,但他們的經歷性格完全不同,現在的金1根本就是個花花大少。」

    李師師有些失神道:「這麼說現在的金少炎還是認識你的,只不過唯一的記憶就是你把他打暈了,所以你們是仇人?」

    我點點頭:「所以我一直挺擔心他見到你,他知道我們有關係,我就是怕他因此連你也恨上了……」我看李師師有些黯然。說,「你真的特別想拍那部戲?」

    李師師衝我勉強一笑:「你的學校不是還缺文化課老師嗎--我目前可以教小學了。」

    我知道她雖然這麼說,但那部戲其實已經在她心裡紮了根……

    晚上我曾試著搜尋一些金2在過的證據。比如以前秦始皇用過地MP4那些照片。後來才想起在金2回歸的前一天我特意把這些東西都刪了。剛認識金2的時候我只想賺那500萬,即使我們之後成為了朋友我從沒想過在他並入原來地軌跡以後再去拿這些事情打擾他。其實就算那些照片都在也同樣說明不了什麼,本大叔只是染了一下鬍子而已就害得美國情報局地工作人員不眠不休幾十個小時去求證這是不是他本人,現在科技太發達了。

    我突然也有點想那個金2弟了,那個能和我們就著果醬喝茅台地兄弟。

    凌晨1點多的時候時遷傳來消息:「厲天向著春空山方向下去了,他們有人接應,我沒能再跟著了。」

    我聽他聲音很虛弱,忙問:「你沒怎麼樣吧?」

    「……一點皮外傷,那個跟蹤過你地人輕功真的一點也不比我差。」

    「是八大天王裡的人嗎?」

    「不認識,他的功夫很好,但顯然不是我們那會的人。」

    山,很耳熟的地方,而且從有人掩護這一點來看對方就在那裡。

    第二天一早,我一個人開著車上了高速公路,跟著路標的指示轉了幾個彎終於上了正路,路邊是綿延的綠草地,放眼看去還有遠山的黛影,沒想到風景居然不錯。

    我之所以誰也沒帶是不想太顯眼,好漢們和方臘的那幫手下簡直就是貓狗不和,見面就得拋頭顱灑熱血,而我找這個幕後黑手正是為了徹底化解我們的問題,避免這樣的場面出現,至於安全,他想害我早就害了,還不如磊落一點,我甚至連板磚都沒帶一塊,我不認為我能用它把八大天王都撂倒。

    車子跑了好一會前面的路還是筆直一條,連窗外的風景都好像是粘在玻璃上的一樣沒有變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因為遠離市區越來越清新的空氣。

    又過了一會我能感覺到路面明顯上升了,與此同時我隱約看到了前面一幢建築巨大的拱頂浮影,這裡清晨的霧氣還沒散盡,也不知是真是幻。

    等我來到跟前才發現這是一幢超級豪華的別墅,兩扇大鐵門緊合--每一扇都有肉聯廠兩個大門那麼大,門上鏤刻著古樸威嚴的花紋,由此可以看到裡頭迎面是一棟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大樓,三分像別墅,倒有七分像座城堡,樓前的花壇裡,一個老太太戴著草帽正在澆水,看來是這家主人雇的花匠。

    我停下車,剛走出來,突然兩隻沙發那麼大的藏獒不由分說向我撲來,把擋在我們之間的大鐵門撞得嘩啦嘩啦直響,我不禁往後倒了倒,嚇出一身冷汗,這要是被它們撲住,再加點豆漿稀飯,我正好是它們一頓早點啊。

    兩條狗在鐵門後一個勁地衝我低吼,那個正在澆花的老太太不知跟誰說:「你們兩個把狗看好行不行?嚷得人頭疼。」

    看來傭人裡這老太太的人緣不錯,很快就有兩個人走過來,笑嘻嘻地牽著狗走了。那老太太繼續低頭忙她的,也不理我。

    我走到鐵門跟前,揚著嗓子喊:「大娘,這是哪啊--」

    老太太沒好氣地說:「還能是哪,春空山別墅。」

    我一下想起來了,難怪這名字這麼耳熟呢,春空山--那是有名的別墅區,被人們稱為「有錢人的天堂」,聽著怪的慌的。

    但是能住在這裡的人真的是沒的說,雖然我也號稱住別墅了,但我那小二樓跟人家一比那就是涼房。

    我又扯著嗓子問:「大娘,這附近有幾戶人家啊?」

    老太太忽然直起腰,遠遠的打量著我說:「方圓20里沒+.找誰呀?」

    我說:「不找誰,瞎逛逛到這的。」

    我探頭探腦地瞄了半天也沒什麼收穫,只好往車裡走去,那老太太忽然在我背後說:「你要不進來坐會吧?」

    我正這麼想呢,就算不是我要找的人進去見識見識也不錯,就大聲說:「好啊--」離著這麼遠說話實在費勁,難為老太太的中氣倒也很足。她聽我這麼說,把勺子往花壇裡一扔,摘下草帽扇著風朝我走過來,她剛走到一半,門廳裡的人大概通過監視器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大門上的小入口處,電子鎖嘎噠一響,一個可供兩人並肩穿行的小門浮起一條縫,老太太見狀衝我招招草帽說:「進來吧。」

    我的車沒鎖,鑰匙都沒拔,我有心想回身鎖吧,又覺得有點齷齪的嫌疑,這不是成了厲天了嗎?這要真是我那對頭,還不被人笑掉大牙?可要不鎖吧,總覺得它再破也是輛車啊。

    我猶豫了一下衝老太太的背影嚷:「車放這沒人偷吧?」

    老太太回身看了一眼我那灰僕僕的麵包車,大聲說:「沒人偷,那你也開進來吧,停在那多丟人吶!」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五章 太后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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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始還沒太明白老太太話裡的意思,後來才反應過來她是說我這車停在這裡給她丟人了……

    大門很適時地開了,我只又鑽到車裡開了進去,視野一下更遼闊起來,我看到了像電影裡一樣可供名流派對的草坪和休息室,更遠的地方甚至建有馬廄。連那巨型建築的台階都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我估計拆下一塊來都比我這車貴。

    我悻悻地下了車,老太太已經把澆花的工具拾掇了拾掇提在手裡,從我一揚說:「去那坐著。」

    我這才發現在花壇旁邊用竹子和葡萄籐搭了一個簡易的涼棚,裡面擺著茶壺茶具,幾個樹墩子做成的凳子。更讓我詫異的是:走到近處我才看清那花壇裡種的根本不是什麼名貴花圃而是茄子、西紅柿和黃瓜。

    我不禁歎道:「菜園子弄得不錯呀。」

    老太太搖著頭,像對誰不滿似的說:「就是看著好,這菜呀,得拿大糞澆,化肥催出來的沒香味。」

    我邊往涼棚裡走邊說:「住在這的名貴人怎麼可能讓你拿大糞澆地?」

    老太太依舊不滿地說:「再名貴的人,小時候還不是吃農家飯長大的?」

    我呵呵笑著,坐在樹墩子上,老太太把噴壺和草帽往手邊一扔也坐了下來,我這時才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樣貌,這是一個在鄉下隨處可見的老年人,白頭髮裡攙雜著些灰色。穿著一件寬鬆地碎花衫,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曬成健康的棕紅色,歲數不好估計,看她的皺紋和老年斑像是有七八十歲。但從舉止和步態上看卻最多六十來歲。難得地是老太太地眼睛格外明亮,而且在她身上,有一種真正的老年人的淳樸和洞察,雖然她說話一直沒有好聲氣,還是讓人覺得親切,像是被遺忘了的鄉下祖母在衝前來探望她的孫子抱怨。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事來,小心地問:「大娘。你把我放進來主人不會說你吧,別因為我你再把工作丟了。」

    老太太滿不在乎地說:「沒事兒,這就我一個人。」

    我以為老太太說話有些不清楚了,剛才牽狗的現在不知道哪去了,單門廳裡明明就有人。不過她既然這麼說,大概可能是主人不常在家。我放鬆地在樹墩子上擰了擰屁股,掏出煙來叼上一根,老太太麻利地一探手從我煙盒裡捏去一根,不知從哪摸出盒火柴來擦著一根,把金黃的火苗伸到我跟前晃了晃。示意我點,我忙道:「您先吧,我自己來。」老太太嘴裡含著煙不能說話。只把火苗又衝我揚了揚。我只好湊上去抽著。老太太也點上,把火搖滅。熟練地噴了一口煙。

    我笑道:「看不出,老把式了。」

    老太太抽著煙,伸手去提茶壺,我忙搶過來,先給她倒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噴兒香。她跟我點點頭表示謝意,捉起杯抿了一口放下,說:「他們跟我說,要抽抽水煙,水煙有什麼抽頭?軟綿綿地。」她回身一指別墅,「還有這房子,這叫什麼--巴洛克風格?哪有咱們鄉下的大瓦房住著舒服?」

    我笑道:「我覺得這家主人不錯了,還讓您種菜。」

    老太太擺擺手:「他們就沒同意過,是我自己要種的。」

    我心說這老太太可夠硬的,大概是電視劇裡演的那種從小把少爺帶大的奶媽級人物,有點功高蓋主的意思,要不憑她的面子怎麼能把我這麼一個外人放進來呢?

    我問:「這主家姓什麼呀?」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說:「姓金。」

    「金?」姓金的,又這麼有錢--我頭上冒汗道,「這不會是金少炎他們家吧?」

    老太太說:「可不就是嗎,你認識我們家孫子啊?」

    「認……識……」這裡居然就是金少炎的家,我不禁苦笑,這該叫緣分呢還是冤家路窄呢?比起這個,更讓我吃驚地是「孫子」這倆字,理論上講,有孫子就得有奶奶啊,那這鄉下老太太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我忽然想起金少炎跟我說起過他的奶奶,說這老太太吃菜自己種,雖然住在別墅裡,還是把洗手間叫茅房,脾氣還不太好……這些還都是金1告訴我的,我記得就算是飛揚跋扈地金1說起他奶奶來都是面帶微笑,透著那麼親暱和敬重。

    難怪這老太太敢一句話就敢把我放進來,難怪我老覺得她雖然可親但身上還是帶著一股威儀,敢情是金家老太后啊。

    金老太聽說我認識金少炎,隨口就問:「你叫什麼啊?」

    「我……小……小強。」

    本來我以為金老太未必能知道我,誰想這她一墩茶杯,很嚴厲地說:「就是你這個混帳小子在我80歲大壽那天把我孫子拍進|::了?」

    急忙支稜起身子,慢慢往車那出溜:「那什麼……您走了。」金老太后一拍桌子,那倆拉狗地也不知道從哪又出來了,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我估計太后一發話這倆奴才比狗撲得還快。

    金老太指著我很簡潔地命令道:「坐著!」

    我乖乖坐好,一邊四下張望看有沒有別地出路。

    「你為什麼拍他呀?把你奶奶我這挺好的喜事攪得亂七八糟。」

    金老太暴露了太后兇猛地本來面目,我也只得很光棍地說:「因為你孫子得罪我了。」心說我要不拍那一磚,恐怕就不是亂七八糟那麼簡單了。

    沒想到金老太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孫子我知道,是不太會做人,像他這樣遲早得吃虧,應在你手上,倒也算了了一樁心病。其實我的意思以後還叫你們交朋友,不過小金子那人你也知道,氣量小,容不得人,再加上他那對越老越不懂事的爹媽攛掇,你們好好的兄弟倆做不成了,要我看你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雖然說話貧不溜丟的吧,可也絕不是壞人。」

    我估摸著太后不能夠放狗咬我了,立刻挺起腰說:「是吧,就您是明白人--他們肯定集體說我是流氓來著!」

    金老太抽著煙,樂呵呵地說:「好些年沒人叫我大娘了,你這個孫子開始不認識我,但能把我一個『下人』當人看,那就不能太壞。」

    從「絕不是壞人」到「不能太壞」,我怎麼聽著這話開始有點往回出溜了呢?

    金老太捏著煙問我:「我叫你孫子你不能有意見吧?」

    「……呃,不能,您叫吧。」

    金老太繼續說:「自從你拍完小金子,這小子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他恨著你呢,我呀,就給他放了個話--」老太太把煙灰磕了磕,「我說他要是敢難為你我就饒不了他。」

    這下我明白金1在醒了以後為什麼沒找我麻煩了,原來是背後有太后撐著我「小強子」呢!

    我問:「我學校開業那天那塊匾也是您送的吧?」金老太點頭。

    「為什麼您肯這麼幫我呢?」

    金老太把煙屁在桌角擰滅,想了老半天才道:「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說出來怕嚇著你,或者聽完了你也該叫我老神經病了。」

    我哈哈一笑:「您說吧,現在還真沒有什麼能嚇著我的。」

    金老太頓了頓,悠然道:「我這番話,你最好聽好就忘,我之所以跟你說,是不想讓你認為我們老金家恩寡義絕,受著人家的恩還當白眼狼。」

    我心一動,這話說的有點玄妙啊。

    金老太繼續用那種悠長的語調跟我說:「我這個人吶,從小沒幹過壞事,但是眼睛不太乾淨,偶爾能看見些不該看見的東西,老人們說這叫通靈。」

    我不禁身子一板,還真有點毛骨悚然的意思。

    金老太一樂:「看,嚇著了吧?聽我跟你說,我跟那些真正能通靈的人還不一樣,我只是能在夢裡預見到幾天以後的事情,十有八九還算準,在我80大壽的前幾天,我老夢見小金子那天要出事,好像是開車撞了,哎呀那個腦袋呀--」

    我忙一擺手:「您不用說了,像薩其馬一樣。」

    這回輪到金老太吃驚了,她愕然地說:「你怎麼知道?」

    我自知失口,忙說:「我瞎猜的。」

    金老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猜對了,就是像薩其馬一樣,我甚至還夢見給他辦喪事,一切都像是就在眼巴前一樣那麼真真的,連來了什麼人,具體怎麼辦的都能看見,而且這夢怎麼都醒不來,那幾天我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好像活在兩個世界。」

    我心裡的驚訝簡直不能用言語表達,只能下意識地勉強安慰說:「那是您疼孫子,想多了。」

    金老太的目光裡突然閃出一絲敏銳:「是嗎?等正日子那天我聽說小金子在上車之前被你拍過去了,我忽然是一陣輕鬆啊。」金老太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說,「我覺得你是我們金家的貴人。」

    話說到這份上,我忽然無語了,最後我只得敷衍她道:「我說句您老不愛聽的話吧,您這是封建迷信。」

    金老太冷丁道:「你早點是不是吃的素合子?」

    我大驚失色道:「你怎麼知道?」我很快意識到,既然人間有劉老六這樣的神仙,這老太太該不會是又一個天庭臥底吧?

    沒想到金老太后笑瞇瞇,慢條斯理地說:「你牙上那個韭菜葉兒,我看的彆扭了一早上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六章 又見金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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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橫了我一眼,說:「你這個小子的事情我也知道小金子賭馬,讓他在公司裡丟了一人,可我就奇怪了,你們作對的時候你不拍他,為什麼不遲不早他要領著你來給我拜壽你倒把他撂倒了?」

    我用茶水使勁漱著口,在使勁想托詞。

    金老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還有你不知道的呢,那天出了事以後我一直陪在他邊上,半夜12點的時候我恍恍惚惚看見一個人影走過來想對我說什麼,可惜又說不出來。」

    我吐掉茶水,問:「那您不害怕啊?」

    「我孫子我怕什麼?再然後小金子就醒了,他坐起來喊了一聲。」

    「……他喊的什麼?」

    金老太端端正正坐在那,好半天才說:「強哥。」

    我被茶水嗆得咳了起來,眼眶卻瞬時間濕潤了,我的金2兄弟,在最後時刻終於還是沒忘了我--我還以為他喊的是李師師呢。

    金老太看著不住彎腰咳嗽的我,慢慢說:「我老了,沒幾年活頭了,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呢?」

    我拍著胸口,偷眼看老太太,卻發現她也正在盯著我,我乾笑道:「除了小金,您還有幾個孫子?」

    「我們老金家這一代千頃地一棵苗。」

    「那恭喜您,在6月12到6月17日期間,您有兩個孫子,我管他們分別叫金1和金2……」既然瞞不住,我索性一五一十都跟老太太說了,反正又不是什麼丟人事,再說這老太太也不是一般人,就剩這一層窗戶紙。捅破就捅破吧。

    這回輪到金老太目瞪口呆,她肯定沒料到故事會這麼離奇和曲折,不過到底是從小有底子的人。呆了一會,老太后歎道:「你這個混帳小子是我們金家的恩人呀--」

    我臉一紅--要不是臉皮厚就看出來了,說道:「別這麼說,您二孫子給錢了。」我咂咂嘴說,「錢雖然是老二花的,可救的卻是老大,真替他不值。」

    金老太道:「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她倒是很明白。

    我們靜靜地坐了一會,我問:「那天小金醒了以後還說什麼了?」

    「他喊完那一聲之後就徹底明白過來了,除了腦袋受了點外傷。跟以前沒什麼兩樣,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喊過什麼。照你說地,大概就是我那『二孫子』沒有了,不過自從著了你那磚以後小金子還是穩重多了,從這上說他也得感謝你。我希望你們哥倆以後能多親多近,能做到嗎?」

    我苦笑道:「我倒是沒問題,可是小金都不知道把我恨成什麼樣了,他現在只記得我當眾羞辱了他,再有就是拍了他一磚,換您能跟這樣的人多親多近嗎?」

    金老太也為難地點點頭:「……慢慢來吧。畢竟這種事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我先保證他不去禍害你就是了。你有什麼需要幫忙地也儘管開口,你奶奶我老是老了。可把老骨頭扔在哪,秤桿子還是得彎一彎。」

    我汗了一個,看老太后那睥睨天下的架勢,在金家應該沒什麼能難住她的事。

    我馬上想到李師師的戲,忙跟老太太說:「我有個表妹叫王遠楠……」我只說我這個叫王遠楠的表妹想拍一部叫《李師師傳奇》的戲,並沒有再說太多。

    金老太瞇著眼睛說:「小金子工作上的事呢,我不懂也從來不問,不過既然是你說出來的,我總得給你辦了不是?要不還不讓你這個混帳小子說我越老越沒出息,盡會空口說白話。」

    我怕老太太為難,要不是種種特殊原因,其實我也不想走這個後門,我明白老太太雖然看上去鄉下婆婆似的,可絕對是那種真正明事理顧大局地老人家,否則她怎麼能培養出金廷這樣的影業大亨來?我問:「您打算怎麼跟小金說呢?」

    老太太一攏白頭髮,霸氣十足地說:「我想辦法,你不用管了。」

    然後我陪太后聊了會天,從看煙盒辨別真假煙到過去家裡打火筒子,我發現老太太特別愛說那些家長裡短地瑣事,當然我也一樣,這幾個月,身邊不是秦始皇就是梁山好漢,很久沒這麼坐下來跟人暢快地聊天了。直到老太太吩咐備飯我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急忙告辭,老太太見留不住,有點不高興地說:「大老遠來了,連家門都不進?」

    我笑道:「您也說了,這什麼克風格的房子沒什麼好的,等我那新房住人了我請您去,絕對有大瓦房的意思。」

    老太太把我送到車旁邊,捏著我地膀子說:「小子,常來看你奶奶我聽見沒?」老人忽然動情地說,「以後我就又有兩個孫子了。」

    我忙撣撣袖子,躬身道:「謹遵老佛爺懿旨。」

    -

    當我的車緩緩開出金家別墅,還能從後視鏡裡看到佇立在原地的老太太,除了住在這幢金碧輝煌的建築裡,她其實就是一個孤獨的老人……

    我之所以沒有留下來吃午飯是因為我發現外面的公路上車流開始增加,這是一個很難得地機會,平時這裡地車絕不會太多,住在別墅裡地人並不能真正的與世隔絕,我看到路上有很多是各個有名地中餐店派出來的,我想我只要跟著他們,有很大幾率可以找到八大天王現在的老闆。

    結果我剛把車頭調過來就接到李師師的電話,她興奮得幾乎是小聲尖叫說:「表哥,金少炎忽然又要繼續拍那部戲了。」

    「啊?這麼快。」我想不到太后還是個急性子,這才不到10分鐘她老人家就下通牒了。

    李師師說:「只不過他要求見我們一面。」

    「我們?」

    「就是我和你呀。」

    我說:「他要拍就拍,見我幹什麼?」和金老太的交情是一碼事,但我並不想再和金1打交道了,他見了我彆扭,我見了他也難受。

    李師師道:「你說他會不會是想起什麼來了?」

    我篤定地說:「不會--你們約在哪了?」我不想讓李師師再失望了,而且我也挺好奇金1要對我說什麼。

    他們約的地方是一個名流茶吧,按李師師交代的那個地址,把車遠遠的停在了對面,我可不想再干愷撒門口那樣的事情了,以前肆無忌憚那是因為有金2,現在再那麼干就顯得沒誠意,我甚至想知道這次會談成功的話還可以和金1做朋友,他和金2畢竟只是兩個時期的同一個人,本質並不壞。

    進去以後我在侍應的帶領下走向金少炎和李師師坐的雅間,遠遠看去仍舊是俊男美女一對,但是兩個人顯得有些冷場,金少炎閑雅地品著茶,李師師用兩隻手的食指無聊地挪著杯墊。

    當我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金少炎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忽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我就知道今天的談話不會出現我想要的結局,掛在金少炎嘴邊那抹笑意思很明顯,是嘲弄和蔑視,就像一個人看見條以前咬過自己一口的癩皮狗一樣,雖然我小強現在在人前也是有身份的,開著自己的酒吧,管理著學校,某些業內人士甚至還知道我是散打王……但這一切在豪門金少爺眼裡都是零,沒有意義,小強永遠是小強,那個街頭混混。

    但他還是站起身,假笑著跟我握了握手,還自以為豁達地開了一個玩笑:「怎麼強哥,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了嗎,你可以像別人一樣叫我金先生,不過我希望你能叫我少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以前的金少炎看不起你會表現在臉上,肯定不會假惺惺的表演,他居然能那麼輕易地就叫我強哥,也就是說,這小子比金1更不是人了!

    我冷冷地說:「坐吧金總。」

    金少炎臉上的笑凝固了一下,他大概是沒想到我反而拿起了架子。

    但他很快恢復了鎮定,我們坐下以後,他開門見山地說:「以前我們就差點有了合作的機會,今天把兩位找來,還是為了和約的事,我決定,繼續拍那部《李師師傳奇》。」

    我淡淡地說:「好事啊。」

    李師師悄悄拉了我一下,然後把那張15萬的支票擺在了金少炎面前。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七章 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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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炎看了一眼那張支票,問李師師:「這是……」

    「這是違約金,既然又要開機,這錢還給你。」

    金少炎並沒有把它收回去,而是扯開了話題,他說:「說起這部《李師師傳奇》,我的副總跟我說6月份是我特意簽了字,讓人著手去辦的,可奇怪的是我一點印象也沒了。」

    我和李師師對視了一眼,都搖頭苦笑,看來金2是不改松鼠小子的本性,也不知道該說他是未雨綢繆還是賊心不死,居然硬是利用自己的身份留下了蛛絲馬跡來提醒自己去找李師師。至於他是怎麼做到的那很簡單,只要趁金1不在的時候潛入辦公樓,甚至是給秘書打一個電話就O了。

    金少炎說:「剛才我又把這部戲的劇本和專家意見看了一下,這是一部肯定要賠錢的戲,豪無賣點,簡直像是80年代的黑白故事片。」

    李師師忍不住問:「那你為什麼改主意了?」

    金少炎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因為我的祖母剛才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想看一部叫《李師師傳奇》的電影,真是奇怪,她以前不光不看電影,甚至連電話都不用的。」

    金少炎突然面向我說:「蕭先生,不管我們以前有什麼恩怨,那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去騷擾她老人家。」

    看著他灼灼的目光,我只有苦笑,畢竟這小子在不明白事實的情況下還是孝心難得,我只好點點頭。

    「至於這個……」金少炎把那張支票推回到我們面前,說:「和約我們可以另簽,這筆錢就當我替我祖母對二位表示感謝了。」

    他的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我。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把我們當成了投機取巧的小混混,現在他見我傍上了金老太后。是想拿錢買消停,有打發要飯地意思。

    我默不作聲地拿起那張支票,然後往嘴上叼了一根煙,在金少炎勝利的微笑中把它燒著一個角,再然後用著了火的支票把煙點著……

    金少炎愕然變色,他猛地站起身,最後冷冷一笑,對李師師說了聲「我會再聯繫你地」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師師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回過頭。詫異地問:「表哥你哭什麼?」

    我擦著眼淚說:「拿支票點煙太熏眼睛了!」

    李師師瞪了我一眼,有點茫然若失地說:「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說:「是呀。他以前喜歡酸溜溜地盯著你的眼睛,現在卻只知道色瞇瞇地看你的胸部,雖然還是很想和你上床,但意思完全不一樣了。」

    李師師早已經對我的話有了免疫。她鬱悶地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個君子呢?」

    我翹起蘭花指捏著杯,慢條斯理地說:「君子是什麼樣啊--」

    李師師笑道:「雖然不是你這樣,但至少有幾分意思了。」

    我繼續拿腔拿調地說:「那孫子把茶錢結了嗎?」

    李師師:「……」

    我不再開玩笑,說:「你還打算去拍那部戲嗎?」

    李師師幾乎想都沒想說:「為什麼不去?」

    我歎著氣道:「現在的金少炎完全成了一個生意人,而且對我們有著很深的誤會,這種情形下。真不知道他會不會故意整你。」

    李師師自然地說:「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我皺著眉。沉默不語。

    李師師小心地問我:「表哥。你在想什麼?」

    我把那張燒得剩半張地15萬支票攤開,凝神道:「你說我們拿這個去銀行換七萬五,他們會不會給我們?」

    李師師:「……」

    ……

    後來金少炎還是說到做到了,第二天就有人主動聯繫了李師師,雙方近乎草率地簽了和約,《李師師傳奇》很快開機,但是從李師師緊蹙的眉頭和她經常性地回家來看,她們地劇組肯定是草台班子,本來就很有限的投資現在又被縮減了一半,閣樓和內景都是木板搭起來的,外景多取自本地公園,經常在鏡頭裡突兀地出現一個侍從,那是為了擋住身後的垃圾筒或者是草坪上地噴水管,道具大部分都是跟京劇院借的,那些香艷濫俗帶著無窮劉海的古裝吸引過很多京劇票友的圍觀,他們以為李師師的劇組是搭台唱貴妃醉酒的。

    金少炎根本就是在存心噁心人,要依著我地想法,不跟丫翻臉也得破罐子破摔,我要是李師師就乾脆對著鏡頭出怪相,索性拍成惡搞片得了,反正片酬照拿,可惜李師師不是我,拍地片子也不是《小強傳奇》(真要拍小強傳奇對著鏡頭出怪相那也屬於紀錄片),李師師果然像君子那樣竭力做好了自己地本分工作,哪怕是坐在髒兮兮的石墩上回首嫣然,都力求完美。

    這天我接到學校那邊地電話,是好漢們打來的,說是八大天王那邊又下戰書了,我趕到學校,好漢們已經合完畢。

    戰書是通過新裝的傳真發過來的,內容很簡單,上面只有一個「王寅」的名字和一個地址,時間是兩天以後,後面的附言寫著:小強與各位梁山好漢敬啟,目前這個階段的比試主要是處理你們和八大天王之間的恩怨,西楚霸王縱猛,和方臘沒有任何瓜葛,「關公戰秦瓊」的事情以後最好不要出現,否則你們梁山即便有小李廣小溫侯,我也不難找到飛將軍和呂布,那就亂之極矣,望慎之。

    -

    就是這個附言徹底激怒了好漢們,他們認為這是對方在嘲笑他們梁山無人,只能仰項羽鼻息,所以這次他們絕對不允許任何外人插手,而且請戰特別踴躍。

    一向脾氣甚好的李雲臉紅脖子粗地趴在盧俊義和吳用的桌子前,要求一定由他出戰,這倒是可以理解。當年李雲就是慘死在王寅槍下的。但是李雲功夫雖然不弱,要和王寅交手還只能是白白送死,所以好漢們也不附和他。只有幾個人苦勸。

    我把林沖拉在一邊問:「這個王寅功夫真的很厲害嗎?」

    林沖凝重道:「此人跨下『轉山飛』,掌中點鋼槍,是方臘手下獨一無二地猛將,尤勝當年的史文恭,而且受過高人的指點,步下地拳腳也不輸給任何人。」

    我們知道當年史文恭憑借一人之力打得梁山望洋興歎,大將秦明20個回合就被老史戳下馬來,好在那是在戰場上,既然雙方為敵。好漢們也就厚著臉皮合力把人家弄死了,現在王寅「尤勝」史文恭。所以「不輸於」任何人,不得不說林沖這話說得很有技巧,很委婉--意思就是單挑的話打不過人家唄。

    和上次一樣,顧慮到梁山臉面。好漢中除了什麼也不管的那幾個憨貨並沒有多少人願意貿然自薦,當年王寅是在林沖為首的五員大將圍攻下才落敗被殺。此人之悍冠絕一時,自己上去沒三招兩式被人擰斷脖子那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林沖環視了一周,歎氣道:「還是我去對付他吧,我同他步下比槍,總不能叫他得了好處去。」這次來的人裡他功夫是首屈一指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僅僅是馬上的功夫。而讓一個馬上的大將和人在地上比拳腳,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但是目前這個情形又沒有別的更好地法子。

    就在一干人愁雲慘淡的時候,坐在窗口地張清忽道:「嘿,外邊有人打架。」土匪們都是愛看熱鬧的人,一聽呼啦一下都圍在窗邊,只見遠處的工地上兩幫工人為了搶活幹打了起來,育才現在每天到帳的原材料都有幾百噸,吸引著幾乎全市地扛活的往這跑,人多貨少,當然不夠分的,這兩伙人就是因為這個打起來的。

    可是這兩幫人其中的一夥非常奇怪,對方集體撲了上來,他們反而一起向後退開,讓出當中一條精猛的漢子,這人濃眉大眼,胳膊上筋肉虯結,穿得看不出顏色地工褲高高免起,露出小腿上濃密地腿毛,這漢子笑模笑樣地看著對方十幾個人衝過來,等到了近前他一伏身,使一個掃趟腿,對方噼裡啪啦倒下幾個,只見他再一長身,隨手提住兩個人地領子往後一推,這倆人一路踉蹌跌了過去,這漢子拳腳起落處對方准有一兩人跌倒或摔個跟頭,根本沒有一合之將,他身後的工友們都笑瞇瞇地抱著肩膀看著,好像早知道他身手了得,所以沒人上前幫忙。

    這漢子出手也很有分寸,都是把人推開或絆倒就算,對方十幾個人連他跟前也沒到了,全摔得灰頭土臉,不過也沒人受傷。

    這漢子見沒人上來挑戰了,笑呵呵地說:「哥們們對不住啦,大家都是受苦人不容易,不過我們大老遠來了,你們就當讓給兄弟一回,下次再碰上我們也發揚風格。」

    他這揚臉一說話,五官清晰地露了出來,張清開始還瞇著眼欣賞他地身手,這時忽然驚叫一聲:「武松兄弟!」說完也不管別人,抹頭便往外邊跑,其他人經他這麼一喊,都使勁貼在玻璃上看著,繼而紛紛嚷道:「就是他!」說罷走門的走門跳窗的跳窗,一窩蜂似的衝了過去。

    我只覺身邊颼颼生風,一眨眼就空無一人,連吳用都扒著窗戶跳出去了。

    「武松」剛把那撥人打跑,忽然見從四面八方又殺出四五十號人,苦著臉道:「媽的,今天搶活的人這麼多?」

    最先搶到他身邊的當然是戴宗,戴宗本來是想跟「武松」親熱一下,卻見他大巴掌毫不客氣照胸脯推過來了,他哧溜一擰身,間不容髮地繞到「武松」背後去了。

    第二個到的是比別人先跑一步的張清,他一把抓住「武松」的那隻手就往懷裡帶,「武松」忙騰出另一隻手照著張清臉上拍去,滿擬把張清拍個

    ,誰知道這手還沒抬起來已經被熱情洋溢的董平拿住踢人,腰間已經被李逵死死箍住,後上來的好漢們紛紛把「武松」圍在當中,摟的摟抱的抱。都親熱地叫喊著,「武松」全身上下除了嘴基本哪也動不了了。他哭喪著臉沖身後地工友喊:「靠,這回跟咱們搶活的都是武術協會下崗的。」

    好漢們跟「武松」親熱完。張清問:「武松兄弟,你怎麼在這呀?」

    「武松」這才看出這幫人大概不是跟他為難地,他揉著被張清和董平捏紫的手腕,茫然道:「什麼武松?」

    扈三娘笑道:「武松兄弟,別鬧了,我們大伙都想你了。」

    「武松」回頭問他的那幫工友:「這名字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

    他工友裡一個小個兒道:「是《水滸傳》裡那個吧?」

    他們這麼一鬧,又圍上來幾個人,包括段天狼和寶金,我個眼神問詢段天狼。他死死地盯著「武松」看了一會,篤定地衝我點點頭。看來不管這人是不是武松,確然是那天打傷他的那個。

    「武松」的工友裡一40歲上下的工人見引發了這麼大的熱鬧,一大幫人非圍住自己的工友說他是那個小說裡的打虎英雄,笑道:「他要是武松我就是方臘!」

    「放你媽地屁!」寶金忽然衝到這人面前。一巴掌把他扇了個趔趄。我也早從寶金的言語中感覺到,他雖然比較豁達,但對方臘敬若天人,那是絕不允許褻瀆地。

    見自己的工友受辱,「武松」勃然大怒,他一把住寶金的領子。大巴掌照他面門抽了過去。寶金用拳頭一架。兩人力量相當,「砰」的一聲各自彈開幾步。寶金在後退地同時大腳丫子飛旋起來踹了過去,「武松」一貓腰,任他的腿擱在自己肩頭,然後猛的一撩身形,寶金被頂得飛出老高,最後踉蹌站穩,沉聲道:「果然是你!」

    「武松」也是勉強才站住腳跟,他打量著四周這許多的強人,大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好漢們面面相覷,盧俊義越眾而出,和顏道:「這位兄弟,你既然說你不是武松,那你姓什麼叫什麼?」

    「武松」道:「我叫方鎮江!」

    我把吳用拉在一邊,悄悄問:「你覺得這人是武松嗎?」

    吳用示意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只見方鎮江左胳膊上有一片明顯的黑斑,這是武松當年特有地,如果說兩個人長得相似,功夫也練得差不多,但絕不可能連胎記也一模一樣。

    再說在現代怎麼可能有人能和武松練成一樣地功夫,山東快書云:當了個當,當了個當,話說好漢武二郎,學拳到過少林寺,功夫練在了八年上……少林寺現在招搬運工嗎?

    本來是兄弟相認,現在弄得劍拔弩張,被寶金揍了一巴掌地「方臘」捂著臉小聲跟方鎮江說:「鎮江,這活咱們不幹了吧?」

    吳用忙跟我說:「不能放他走,先穩住他們再說。」

    機巧的宋清快步走上前說:「剛才是跟大家開了個玩笑,這裡地活還得麻煩各位,咱們的工錢可比一般工地都高。」

    方鎮江和工友們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這才疑懼地看了我們一番,勉強留下來。

    在吳用的勸說下,好漢們才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離開方鎮江,他們遠遠的坐成一圈看他和工友們幹活,但是一籌莫展。

    吳用琢磨了片刻,忽然把杜興叫在一邊耳語了幾句,杜興眼睛一亮,飛奔而去,不一會他抱了兩罈酒來走到方鎮江他們中間,說道:「剛才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請大家喝酒賠罪。」

    那是整整兩壇用冰鎮過的「五星杜松」酒--也就是當年的「三碗不過崗」,杜興率先把一個杯遞給方鎮江,為他滿滿倒了一杯,那酒香遠遠的飄了過來,這可是地道的好酒,比世面上賣的都純。

    看得出方鎮江也是個貪酒的人,他隨意地招呼了幾聲同伴就迫不及待地一飲而盡,末了歎息著抹了抹嘴,忽然表情一滯,猛的低頭看著酒罈道:「這酒,這酒……」

    杜興緊張地湊上前問道:「這酒怎麼了,是不是以前也喝過的?」

    「再給我來一杯!」

    杜興趕緊給倒上,方鎮江又一口喝乾,這一次表情裡多了幾分確定,不等他說話,杜興又給他滿上一杯,就這樣十幾杯頃刻下肚,方鎮江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酒罈子道:「這酒……」

    杜興把雙手都放在胸前,緊張無比地說:「這酒怎麼了,你想起來沒?」

    方鎮江陀紅上腮,醉醺醺地說:「這酒……比逆時光酒吧裡賣的好多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八章 忘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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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興哭喪著臉走過來,手裡的兩個罈子已經空空如也,他頹然坐下道:「武松哥哥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又站起來問他們:「你們確定那就是武松?」

    好漢們一起看看躺在太陽地下呼呼大睡的方鎮江,都點頭。

    盧俊義淡淡笑道:「連那憊懶樣子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張清沉思道:「總得想個法子讓他記起自己是誰。」

    杜興道:「要不找隻老虎給他打?」

    張清搖頭道:「不行,動物園的老虎沒野性,你打它就跟拿硫酸潑熊是一個性質,我看還是找到武大郎跟他說。」

    薰平道:「還是找到潘金蓮和西門慶比較容易激起他的回憶。」

    扈三娘跺著腳叫道:「你們說點有用的行不行,有工夫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早就想到辦法了。」

    段景住指著遠處一個揀破爛的嘻嘻笑道:「三姐,我看那人倒有幾分像王矮虎,你去跟他說你是誰,他八成就想起你們上輩子是夫妻了。」好漢們哈哈大笑。

    吳用站起正色道:「大家不要鬧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讓武松兄弟恢復記憶,我看跟王寅這一場拚鬥,還要著落他身上。」經他一說,好漢們想起強敵在前,都不禁為之一頓。

    吳用轉過身對寶金拱拱手:「鄧國師……」

    寶金道:「叫我寶金吧。」

    「……好,這位寶金兄弟。我想知道你當初是怎麼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地,當然,我們雙方既然為敵,你不說也在情理之中。」

    寶金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那天喝多了,睡到半夜發現床頭有杯水我也沒多想,喝完就什麼都想起來了,古怪大概就出在那水裡了。」說到這寶金歎了口氣,「其實我寧願什麼也想不起來。還開開心心當我的工人。」

    吳用凝神道:「也就是說那水裡下了一種特殊的藥。」他扭頭問安道全,「安神醫,你可能配出這種藥方?」

    安道全搓手道:「聽都沒聽說過,我倒是能配那種人喝完就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藥。」

    眾人一起向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吳用歎一聲:「看來這藥只有我們對頭手上有,想他也決計不會給我們。」

    這時方鎮江忽然一骨碌爬起來繼續幹活去了,他的腳步雖然還有些打晃,但是步步沉底。100的水泥別的壯漢背兩袋就壓得氣喘吁吁,方鎮江每個胳肢窩夾兩包行走如飛,張清納罕道:「可是他地功夫怎麼還在?」

    吳用道:「最好能從他身邊的人那裡先瞭解些情況再說。」他指了指那個被寶金打了一巴掌的中年工人說,「那人好像跟他比較熟。」李逵叫道:「我去擒他過來!」

    我一眼把他瞪回去,捏了包煙走到這人跟前,先給他遞了一根道聲辛苦,這中年壯工忙討好地跟我笑了笑。他臉膛曬成黑紅色,因為常年干苦活顯得比同齡人要老,看得出因為奔波的關係,他比較善於和人溝通,總是掛著笑,喜歡順著對方的話題聊,是個謙恭精明的工人頭兒。

    我們走到一邊點上煙,我看著在工地上來來往往的方鎮江。他順著我目光看了一眼,笑道:「鎮江好後生,我兄弟。」

    我打量了一下他地個頭,問:「不是親的吧?」

    「呵呵,不是,我們受苦人在外邊混都這麼叫,彼此也跟親兄弟差不多。」

    我說:「老哥貴姓?」

    「我啊?免貴姓王。仗著早出來幾年。他們都管我叫老王。」

    我說:「王哥。鎮江是咱們本地人嗎?」

    老王道:「就是,我們一起干了兩年了。你們怎麼對他那麼感興趣?」老王往好漢那邊看了看,正掃見對他怒目橫眉的寶金,急忙下意識地往邊上站了站。

    我隨口說:「就是看他功夫不錯想跟他交個朋友。」

    老王嗤笑了一聲道:「他有什麼功夫呀,就是有膀子力氣。」

    「他一直這麼能打嗎?」

    老王撓了撓頭說:「你這麼一問我也才發現這個問題,以前他雖然也打架,但是像這樣一個能擋一片也是從前段時間才開始。」

    我忙問:「從什麼時候?」

    「那想不起來了,我們這樣的人每天就操心掙個飯錢,誰有工夫管別人的事情?」

    我又問了半天,一無所獲,結論就是方鎮江是又一個寶金,只不過他身上只覺醒功夫那一部分。

    我把情況跟好漢們一說,林沖歎道:「既然如此,後天的事還是我去吧,我們總不能讓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代表梁山出戰。」

    寶金看著方鎮江忙碌地身影,感慨道:「我倒是挺羨慕他,至少他知道自己只是方鎮江,是個苦力,所以他很快樂。」

    扈三娘本來一直是不搭理寶金的,這時忍不住

    一眼說:「你一個和尚怎麼那麼多愁善感呀?」

    寶金苦惱地搖著頭說:「我也不想啊,可問題是兩輩子的記憶實在太煩人了,上輩子當和尚,每天不誦經睡不著,這輩子當工人,每天不聽崔健睡不著,現在好了:每天晚上看著《金剛經》聽新長征路上的搖滾--我已經失眠一個禮拜了。」

    不少人都憋不住樂了起來,扈三娘捅捅安道全說:「安神醫,你不是能配能讓人忘記煩惱的藥嗎,給他一副。」

    安道全道:「我這個藥喝下去煩惱固然是忘了,就怕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

    寶金立刻雙掌合十道:「斬斷塵根大徹大悟,安先生發明的這種藥功德無量,敢問配方複雜嗎?」

    安道全有點不自在地說:「也不複雜,砒霜和在香油裡拿著大頂喝,只要一口就全忘了。」

    我說:「死了?」

    安道全篤定地說:「死不了,但是也動不了也不能想事情了,人就留一口氣兒。」

    寶金喃喃道:「不能動不能想事情就留一口氣?靠,植物人啊!」

    安道全:「咦,這個名字倒很貼切!」

    ……

    最後好漢們就這樣離開了方鎮江,雖然他們有99的把握那就是他們地武松兄弟,但是他們毫無辦法,作為一個現代人--就算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工人,也不會輕易相信轉世投胎的說法,即便是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身的功夫。

    但你不能因為一個人長得帥就說他上輩子是宋玉,不能因為一個人長得黑就他上輩子是張飛,不能因為一個人喜歡拍艷照就說他上輩子是登徒子,也不能因為一個人照著年畫拍老虎就說人家是周正龍……

    晚上,有一個彆扭的席等著我去赴:金少炎請我和李師師吃飯。

    上次談崩以後我就沒再指望見到他,金1已經在另一條路上越走越遠,我是後來才清醒地意識到他跟金2白了其實完全是兩個人,造成這種局面的根本原因就在於金2他多了一次死亡經歷,特殊的遭遇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秦始皇因為這個變成了嬴胖子,劉邦因為這個變成了邦子,所以我倒也沒有太怪金

    至於他為什麼忽然請我們吃飯我還是一頭霧水,只能猜測是金老太后做了工作,李師師地戲還在那樣慘淡地拍著,並沒見金少炎有悔改地意思。

    當我和李師師步入餐廳地時候,金少炎果然很不尋常地起立迎接,雖然只是象徵性地往前邁了一小步,但這已經說明他的誠意。

    金少炎滿臉帶笑地給我們讓了座,開門見山地說:「今天請兩位來是喜事。」

    我和李師師誰也不搭他地茬。

    金少炎只能乾笑著說:「我們決定對《李師師傳奇》追加投資。」

    我嘿然道:「你是不是打算多雇幾個群眾演員好把背景檔嚴實點?你們的樣片我看過,皇家園林裡還立著詹天祐的雕像呢,你們要這麼拍也行,把片名改成《穿越之我是李師師》。」

    金少炎有些不自然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還什麼都沒吃呢。

    他說:「我們打算先追加5000萬的資金。」

    李師師眼睛一亮,5000萬,在國內來說就不算小投資了,她忙問:「是真的嗎?」

    金少炎這才恢復了姿態,微笑著說:「這還得歸功於王小姐精湛的演技,你們劇組拍出來的樣片我和幾個影評人看過了,發現王小姐真是一個實力派演員,而不是……」

    我插口道:「而不是那種一心想出名才纏著你的花瓶。」

    李師師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腳,對金少炎嫣然道:「謝謝誇獎。」

    金少炎說:「只不過劇情要稍微改動一下。」

    李師師很認真地說:「哦,哪裡不合適了?」

    金少炎道:「也不是不合適,故事情節其實沒有多大的改動,只是要加一些激情戲。」

    李師師臉一紅,問:「那要加多少呢?」

    金少炎道:「大概30分鐘左右。」

    我問李師師:「你們這部電影拍出來一共多長時間?」

    李師師低著頭說:「不到80分鐘。」

    我豎起八根手指,往下彎了三根,問金少炎:「打算拍三級片?」

    不等金少炎說話,我把那五根手指也彎下去,說:「乾脆這五十分鐘拍無碼,那三十分鐘送給你當前戲,咱拍部毛片得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六十九章 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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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少炎知道我在諷刺他,他看著李師師說:「王小姐的意思呢?」李師師不看他的眼睛,紅著臉把玩著茶杯說:「我覺得以前那個劇本就很好。」

    「以前那個劇本根本沒有賣點,我們決定追加投資就是借鑒了一些經典情色片的經驗,遠的像《本能》,近期的像《色戒》……」

    我說:「人家李安拍,毛片也能叫情色片,你找個二流導演拍那只能叫色情片,再說國內的電影審查制度你應該比我清楚,那30鐘的戲一刪就剩一集電視劇了,你看啊?」

    金少炎道:「國內票房我們已經打算放棄了,我們可以衝擊國外的大獎嘛,金棕、嘎納,甚至是奧斯卡。」

    我說:「第三屆武籐蘭杯你不打算要了?」

    金少炎索性無視我,只是問李師師:「王小姐?」

    李師師依舊低著頭,說:「可是我想拍的李師師,更多的是要表現她愁苦顛簸的一生,至於別的……」

    金少炎笑了笑說:「我大概能理解王小姐的顧慮,很多女演員第一次拍戲,可能還有些保守的想法,這樣吧,部分鏡頭我們可以用裸替,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我說:「滿意個屁,你先說好是男裸替還是女裸替,別到了好時候你小子替上去了,拍毛片不露臉盡揀實惠,你是這麼打算的吧?」

    金少炎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跟李師師說:「王小姐,我們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我相信這部片子只要按照我們的設想完成的話會對王小姐以後地演藝道路帶來很大的好處。」

    李師師淡淡地說:「我沒想過以後。我只想安心拍好這一部戲。」

    金少炎逼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李師師緩緩搖頭:「我只能答應忠實於這個人物,你說的那些我不會同意,你們可以不追加投資,讓我安靜地繼續把它拍完,可以嗎?」

    金少炎莫名其妙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藝術才來拍戲的?」說著他先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表示這種事情即使是說出來都是很荒唐的。

    李師師堅定地說:「我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李師師。」

    金少炎攤手道:「對啊,你也知道我們不是在拍聖女貞德。李師師她本來就是妓女嘛,你把她演得那麼偉大有什麼意義呢?你不能指望忙了一天的人們再用藝術的眼光去看電影,去欣賞你內心地淒婉,去分析這一個鏡頭轉換的深意,他們就是去看漂亮女人脫衣服的!」

    他的這番話連我都不禁偷偷點了點頭,看來金少炎深諳怎麼樣才能拍出一部好電影之道啊!

    李師師有些失控地用手拍著桌子說:「我不同意,不同意!」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可能是金少炎的話刺激到她了,尤其是前半句關於李師師身份的話。

    金少炎靠在椅子裡,說:「王小姐,公司可都是為了你的前程著想,事實上我們一致覺得你有紅地潛質,所以才決定花重金培養你……」

    李師師打斷他道:「我不需要!」

    金少炎一下把兩隻胳膊放在桌子上,湊近李師師。有點陰險地說:「按照新合約,我方有權利對劇情進行適當修改。」

    我在他湊上來的臉上噴了一口煙,金少炎被嗆得連連揮手,咳嗽著坐了回去,我悠然道:「那也沒讓你把故事片改成毛片--」

    金少炎終於忍不住捶著桌子說:「王小姐你何必呢,你現在拍的那個東西那就是一堆垃圾,你以為拍出來會有人看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李師師情有獨衷,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個什麼人。你就算把文成公主和南丁格爾的事跡安在她身上李師師還是李師師--一個妓女。」

    李師師霍然站起,把一杯茶水潑在金少炎臉上,做完這一切,她好像有點發呆,然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黯然道:「好吧,我放棄。我宣佈。從這一刻開始我退出拍攝。」

    金少炎叫道:「不是你說不拍就不拍的。你交得起違約金嗎?這回可是50萬--」

    李師師扭頭看我,我笑呵呵地衝她揮揮手:「表妹你先走。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從金少炎提出要拍毛片的那一刻我早就料到了這種後果。

    李師師走後,就剩我和金少炎大眼瞪小眼,我嘿嘿冷笑著,他則有點氣餒地垂下頭整理著衣服上地茶水,雖然打架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每次他碰上我照樣是束手束腳。

    我抽著煙說:「剛才那番話你應該早點說的?」

    金少炎不禁道:「為什麼,早說她就不會潑我了?」

    我說:「會,但是剛才的茶水還是燙的。」

    金少炎歎了一口氣,繼續擦著身上的水,我忽然覺得他那種無可奈何的樣子很像金2,他的這個小動作讓我倍感親切。金少炎抬起頭,已經恢復了冷淡地樣子,他說:「蕭先生,你真的打算付那筆違約金嗎?」

    我把煙按在煙灰缸裡掐滅:「明天,還是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我帶錢,你帶合約,有問題嗎?」

    金少炎大概不習慣我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跟他說話,愣了一下說:「沒問題……」

    出了餐廳以後發現李師師在車旁等我,她抱著香肩,在原地慢慢徜,看樣子倒沒有傷心欲絕的樣子,她看見我走來,衝我一笑:「你把我贖出來了?」

    我知道她心裡還在難受,就打岔說:「你說我明天是給他現金還是支票?」

    李師師微微笑道:「你總不會背著50萬現金來吧?」

    我忙說:「誒你猜他會不會學我也拿支票點煙?」

    李師師瞟我一眼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無聊呀?」

    我點頭:「也是,人家君子才不會這麼幹。」

    李師師扭頭看著我,低低地歎息了一聲:「表哥,你是個君子。」

    看見沒,這就是女人,我那麼賣力地幫她,她居然罵我……

    第二天從早晨開始天就陰沉沉的,一堆一堆的鉛雲就壓在人頭頂上,到了下午又開始颳大風,很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披了件外衣去酒吧,我已經跟孫思欣打好招呼了讓他給我準備50萬。

    到了酒吧,孫思欣跟我打了聲招呼,說:「錢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前半個月地流水正好50萬,不過都是零地,強哥你是要過戶還是要換成整的,我這就給你辦去。」

    我說:「換……換什麼呀?你拿來我看。」我忽然想到一個歹招,金少炎是缺那50萬嗎?他分明就是想禍害禍害我,他肯定知50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他禍害我,我就噁心他!

    孫思欣面有難色說:「……強哥,不好拿呀。」

    我說:「別廢話,快點。」

    孫思欣只好從保險櫃裡碼出一摞一摞皺巴巴的零錢,雖然都歸了類,但看上去七角八翹地,面額也從1005的都有,孫思欣不停地彎腰直腰,最後碼了一櫃檯的鈔票,這些錢捆兒體積薄厚都各不相同,散發著那種舊書刊上才有的嗆鼻味道。

    我看著也不禁失笑道:「50萬這麼多?」

    孫思欣捏著鼻子問:「強哥,要換嗎?」

    我篤定地說:「換!一定要換!」我隨手把幾捆兒100票子扔給他,「都換成一毛一毛的。」

    孫思欣苦著臉整理那些錢,指著一個背對著我們喝酒的顧客跟我說:「哦對了,那位朋友知道你會來,就一直在等你。」

    我點點頭說:「你去吧。」等他走到門口了我又衝他喊,「記住,鋼崩兒也要!」

    我走到那人面前,他感覺有人來了,一抬頭我吃了一驚,來人竟然是厲天!

    他見是我,二話沒說把一顆藍色,橄欖狀的小藥丸扔在桌子上,那顆藥彈了兩下才靜止住,在酒吧昏暗的環境裡散發著幽秘的光澤……

    我頓時感到一陣興奮和激動,顧不得厲天此行的目的,抱著心口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偉哥?」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章 數錢數到手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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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藥見水即溶,喝下去立馬見效,干吃的話會慢一點很直截了當地說。

    「能持續多長時間?」

    「一輩子!」

    我叫起來:「我靠,不帶這麼忽悠人的,那後半輩子難道一直挺著?」

    厲天閏滿頭黑線:「蕭主任,別開玩笑了,你也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是能讓人恢復前世記憶的藥,武松的事情我們頭兒已經知道了,他願意給你們提供一顆這樣的藥好讓武松和王尚書做個了斷,他知道梁山在人手選派上出了問題,所以並不想佔你們的便宜。」

    我這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顆藥,湊到鼻子上聞了聞,有一股很特別的清香,讓人光是一聞之下就垂涎三尺,我問道:「如果我吃了會怎麼樣?」

    「會想起所有上輩子的事情,那就要看你上輩子是誰了。」

    大家知道,我一直對外宣稱我上輩子是趙雲,不過那只是口號而已,劉老六說過,一個人在投胎之際如果還留戀著前世,多少會影響到轉世以後的性格和相貌,那些被歷史所銘記的還會產生更為嚴重的「強人念」,性格是天生的不說,首先我對這輩子的相貌就很不滿,加上我這個涎皮賴臉的勁,我嚴重懷疑我上輩子可能也是一個混混,糟糕一點的話甚至是一個奴才或者龜公之類的角色,要是太監就更完蛋了。很可能會導致精神性陽痿,所以我還真沒有勇氣把它吃下去--再說這藥也不是給我的。

    可這還是制止不了我有想把它嚼巴嚼巴的衝動,它實在太香了,我把它湊在鼻子上使勁聞著,厲天閏哼了一聲說:「當初我剛見到它的時候跟你一樣,我們頭兒說這藥裡加了一種很特殊的材料叫『誘惑草』,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培育,你現在聞到這種香味就是它散發出來的。」

    「誘惑草?」

    「是的,我們頭兒說一份記憶也代表著一份誘惑。故此命名。」

    我又聞了一會,怕忍不住把它吃了,所以小心地揣進外衣的內側口袋裡,說:「這東西要做成香水抹在身上,還不跟氣體春藥似的,咱賣給那些富婆貴婦,一盎司就收她們一萬美金……」

    厲天閏:「……」

    我這才意識到侃大山的對象有點尷尬。嚴格說來我們是敵人,為了套瓷,我說:「除了厲天閏,還能怎麼稱呼你?」

    厲天閏無奈地說:「就叫我厲天閏吧,反正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地另一個身份是某機關宣傳部的文書。」

    「難怪說話文鄒鄒的,當你的文書不好嗎。幹嗎又跟人拚命?」

    厲天閏有些失神,看得他是有點不知道該以八大天王身份跟我對話還是以一個現代文書的身份跟我打交道,我見過的兩個轉世的人,他和寶金,都有點雙重性格,寶金還好一點,畢竟都是走地豪放派的路子,厲天閏就比較痛苦。我知道像他這樣的機關小男人,平時借人五毛錢都要回家記在帳上,乍一下成了殺人如麻的粗豪漢子,辦一件事得轉兩個彎,好像兩個人在打仗一樣,而且都活了30來年,很難分出高下,看他整潔講究的衣著。厲天閏應該還是有家室的人。

    他沉默了半天。最後歎道:「這就是命!」

    我說:「跟梁山的恩怨你到底怎麼打算地,非得再把他們殺乾淨不行?」

    厲天閏揉著額角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剛『醒』過來的時候就是覺得恨,結果碰上張順以後我才發現,30多年沒殺人,已經有點下不去手了,你知道他並不是我的對手,可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女兒,你說我要殺了人她怎麼辦,我們那片沒好學校,我還得為她選校費的事操心呢。」

    我撲哧一聲樂了:「你們頭兒沒給你錢嗎?」

    厲天閏道:「那我也不想被槍斃呀。」

    我問:「那你後悔變回去了嗎?」

    厲天閏又是那句話:「哎,這就是命。」然後他就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我,多次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為難事要對我說,看樣子是很難啟齒,我只好掏出手機對他按了一排數字,大家知道,我現在的讀心術級別很高,還支持圖片顯示,結果我在手機屏幕上就看見一個碩大的電瓶……

    我對他說:「你下次去育才我把電瓶還給你。」

    厲天閏這才站起身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厲天閏一走我馬上給好漢們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已經有了讓武松恢復記憶的辦法,我現在就過去,好漢們得到這個消息以後歡欣鼓舞,只不過方鎮江他們今天已經散工了,張清董平他們信誓旦旦地保證明天一定想辦法把方鎮江留住,他們最開心地是又找回一個兄弟,我卻更關心比武的事,讓武松上,勝算大一點那就掌握著主動權,可以把事態控制在一個能接受的程度,好在這藥的藥性揮發很快,應該不會耽誤比武。

    這時孫思欣提著沉沉的一袋子零錢回來了,我一看,真有半袋子鋼崩兒,孫思欣真是個非常貼己的夥計,他大概猜出來我是要拿著這錢噁心人去的,換來地那一毛一毛地錢都是又破又爛,透著那麼含辛茹苦,簡直讓人一看就要落下淚來。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把錢都劃拉進袋子,找根麻繩一扎口,扛著就出了門,孫思欣跟在我後頭說:「強哥,要不要找倆人陪著你?」

    「陪著我幹嗎?」我掂了掂肩膀上地麻袋說:「誰敢搶我一麻袋掄過去不死也得重傷,這比板磚還好用呢。」

    車開到半道上。天空一個響雷之後,豆大地雨點開始砸下來,等我到了餐廳門口,那雨水幾乎已經連成了線,我有心等會再進去,那雨卻絲毫沒有要停地意思,我只好把外衣套在頭上,扛著麻袋向餐廳大門衝過去,結果我半隻腳剛邁進去。躲在裡面避雨的門童一隻手向我胸口推來,呵斥道:「收破爛到別處去!」

    我把麻袋往他懷裡一摔,厲聲道:「老子拿錢砸死你!」

    那門童被砸了一個趔趄,打開麻袋口一看,嚇得目瞪口呆,這時領班過來了,他昨天就見過我。賠著小心說:「蕭先生,金少已經在等你了。」說著瞪了那門童一眼,然後討好地要幫我拿麻袋,結果他搬著那麻袋走兩步就得歇一歇,像個臨產的孕婦,這小白臉確實不中用。

    我笑瞇瞇地說:「還是我來吧,給你錢你都拿不動。」

    我扛起麻袋。遠遠的就看見了金少炎,我走過去把麻袋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墩,發出嗵的一聲悶響,引得周圍的食客紛紛側目,我抓起幾張紙擦著頭上的雨水和汗,歎道:「媽地累死我了。」

    領班垂著手說:「蕭先生,我幫您把衣服拿到後面烘乾吧?」

    我把外衣扔給他,大剌剌坐在金少炎對面。衝他嘿嘿一笑。

    金少炎從老遠看見我這架勢就知道今天又栽了,他綠著臉,很快地掏出那份證明解除合約的文書擺在我鼻子前說:「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你把錢給我,咱們兩清,各走各路吧。」

    想跑?沒門!

    我斯斯文文地把那份合約又推回去,拍著身邊的麻袋說:「先把錢點點吧!」

    金少炎像日本人一樣低著頭。用兩隻手恭恭敬敬把合約放在我這邊:「不用點了。我信得過你!」

    我捏起那兩張紙揚到他懷裡。說:「我都信不過我自己,還是點點吧。省得以後你說我少給了。」

    這時吃飯的人已經多了起來,而且因為外面下雨,很多原本要回家的人也改變了主意,臨時在這裡用餐,平時這裡的環境地確非常幽雅,但今天人頭攢動,這裡簡直像個街邊大排擋,店方總不能往出趕人,忙得焦頭爛額。

    金少炎看看身邊大堆大堆的人,又鄭重地把那份合約推過來,幾乎是帶著哭音說:「我真的相信你,絕不找後帳,我可以現在就給你簽一份保證書……」

    我擺著手說:「那成什麼話?還是當面兩清的好--50是吧?」我從麻袋裡掏出一捆10塊錢的票子,大聲數,「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金少炎終於無助地癱在椅子裡,一頭精神的短髮此時像鍋隔夜的面片兒扣在了腦袋上。

    開始,我們地舉動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當我把第10鈔票碼在桌子上的時候,終於有人發現了我們,開始向這邊看著,默不作聲,漸漸的感染了周圍的人們,當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的時候,整個大廳裡頓時安靜下來,只有我抑揚頓挫的點鈔聲:「七十五,八十,八十五,九十……」出於習慣,不少人嘴皮子也微微動起來,那是跟著我一起點的。

    我點到100時候,把那杳錢放拍在桌子上:「這是1000塊錢--」

    ……後來我也發現個問題,那就是這樣點錢真地挺累人的,雖然一百的票子也有,可是還有一毛一毛的呢,我把10塊的票子點了好幾千張,那才合著幾萬塊錢,而我的右手大拇指都搓得禿魯皮了,虎口也發酸了。

    靠,應該少換點零錢來著,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呀!

    金少炎麻木地坐在那裡,時間長了會東張西望一下,眼珠子間或一輪。

    就這麼看了他一眼的工夫,我就把我數到多少給忘了……

    大家知道,我對數字並不敏感,小時候人家別地孩子就算不識數還會扳手指頭呢,我也學著扳,可最後連哪些扳過哪些沒扳過都分不清,糟糕透了。

    我揚起頭,傻呆呆地問天:「我數到多少了?」

    沒想到邊上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告訴我:「六萬七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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