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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搞] [都市] 史上第一混亂 作者:張小花 (連載中)

第六十一章 一壺扎啤

  出了飯館的門我看了一下,決定讓包子領3個打車走,我騎在摩托上,喊:「隨便過來兩個人。」荊軻坐在我身後,項羽一屁股坐在斗子裡,摩托差點翻了,我忙說:「羽哥你坐車走吧。」

  結果項羽和劉邦都不樂意,項羽是想坐在摩托裡兜風,劉邦是嫌項羽塊頭太大坐車裡太擠,我只好說:「那軻子你去把贏哥換來。」

  等贏胖子坐上來這才勉強保持了平衡,我現在才懂什麼叫重量級人物了。這兩個人在我1955版摩托上龍盤虎踞,我一路要躲交警,所以比包子他們晚到了一會。

  包子說:「沒包廂了。」我剛想說換地方,包子又說,「正好我們坐大廳裡,今天有街舞表演。」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街舞了?」我納悶地問。

  「我就喜歡看人把腦袋支在地上轉圈圈,還有撐在地上掏襠繞……」

  「別丟人了,那叫托馬斯全旋。」

  我們進去以後發現今天這裡來的大部分是穿著寬鬆衣褲的年輕人,還有抱著頭盔的,顯然都是街舞粉絲,我們挑了一張視野良好的桌子坐下,因為時間還早,舞台上只有流光溢彩的燈在閃,樂隊的位置還沒人。

  除了荊軻,李師師他們還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住好奇地四下打量,一個服務生過來招呼我們,見了我一愣,但也沒說別的,客氣地問:「先生喝什麼酒?」

  我們這7個人,基本上沒一個不能喝的,尤其項羽和荊軻,一個縣級市只要有這麼十來號就能養活一個酒廠,我雖然這多半個老闆,可還不到拿臉結帳的時候,況且正因為我是老闆我才更不願意上好酒,劉邦那1000塊錢到了這種地方只能是數米而炊。我問服務生:「現在人們都喝什麼?」

  「我給您推薦幾種喝法,威士忌兌綠茶,傑克兌可樂……」

  我打斷他:「不喝洋酒。」

  「……那嘉士伯?百威?喜力?科羅娜?」

  我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就是不說話,那服務生知道我和他們老闆「很熟」,見我這樣只好繼續耐心地說:「或者您試試青島?」

  我突然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說:「你們這有扎啤嗎?」

  「有的。」

  「多少錢?」

  「一壺25。」

  「多大的壺,這麼大的壺嗎?」說著我拎起我們下午買的大鋁壺提在服務生眼前晃。

  小夥子結巴道:「比這個小……小很多……」

  這時一雙手按在我肩膀上,罵道:「你小子跑到這搞事來了?」我回頭一看卻是朱貴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後,我假裝意外地說:「呀,老朱怎麼是你呀,最近在哪發財呢?」

  朱貴是何等樣人,聽我這麼說,順勢道:「好久沒見,我這不是就在這給人打工呢嘛。」說著使勁一捏我肩膀,朱貴吩咐那服務生,「給他就拿這個打一壺去。」

  我把壺裡的東西掏出來遞給服務生,呲牙咧嘴地囑咐他:「灌之前先涮一涮啊。」服務生哭笑不得地走了。

  朱貴看了看我們這群人,下意識地抬手就要抱拳,又想起來不妥,沖秦始皇他們招了招手說:「諸位好好玩,今天都算我的——一會開幾個皇家禮炮拿來。」朱貴這人也老不地道的,看出我想給自己省錢,故意拿我開心,我把他推開幾步,說:「你也挺忙的,快去吧,我們喝扎壺就挺好。」

  朱貴走後包子說:「你這朋友挺夠意思的啊,怎麼不介紹介紹?」

  我見李師師沒什麼異常,知道他們大概沒見過,隨即說:「不是什麼好人,早年當過反政府武裝份子。」包子聽我滿嘴冒炮習慣了,也沒搭理我。不一會服務生提著一大壺啤酒晃晃悠悠來了,我忙接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夥子,該鍛鍊身體啦。」

  不過這壺也確實夠重的,我費勁巴哈地給他們倒上酒,又有人端來大果盤和滿桌子的小食品,我要了一副撲克,包子給每人算了一把卦,說從卦像上看秦始皇少年不幸,劉邦妻命不好,比較沒譜的是算見項羽下個月有姻緣,我急忙岔開了話題。

  玩了一會不知不覺人開始多了起來,新來的幾桌人見了我們的大「酒壺」,以為是酒吧新推出的活動,直問服務生。

  這時酒吧的大頂燈忽然轉了起來,投下萬千斑點,音響裡傳出了尖銳的哨聲,那些孩子們忽然都站起身,使勁鼓掌,吶喊,尖叫,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問才知道這是街舞表演開始前的信號,看來酒吧不是第一次搞這樣的活動了。

  果然,3男2女5個年輕人快步走上了舞台,那兩個女孩子纏著白頭巾,一上台左右分立,擺了個很酷的對稱POSe,3個大男孩開始和著音樂由慢到快做街舞動作,台下女孩子們的尖叫頓時蓋過了音樂,這時頂燈也由剛才的緩慢轉動逐漸加快,最後簡直就像是一隻被外腳背踢出去的足球一樣瘋狂滾動,使得下面的人的臉在燈光裡瞬息萬變,猶如鬼魅。

  這場面和氣氛雖然都很HIGH,但我卻一點興趣也沒有,我無精打采地說:「今天是小孩子專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跳鋼管舞。」包子也失望地說:「那幾個男的長得到是滿帥的,就是動作太簡單了,啥時候才拿腦袋頂地轉圈呀?」過了一會那倆女的開始扭了我才看的有點意思了。

  音樂開始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震顫心臟,舞池裡的學生們跟著扭著,我見朱貴和杜興抱著膀子站在最後排往舞台上看,我走過去從後面趴在兩人肩膀間,說:「這是誰搞的?」

  杜興見我張嘴,大聲問:「你說什麼?」

  我使勁喊:「你們這樣搞不行!得找倆女的上去抱根鋼管發騷。」

  朱貴也喊著:「怎麼不行了?」

  我回手指著滿世界的啤酒說:「學生們沒錢,只喝啤酒;跳脫衣舞,喝洋酒,賺錢!」

  朱貴聽明白了,呵呵笑著說:「肯當眾脫衣服的女人不好找!」

  看來他們人雖然滿嘴現代話了,但觀念還沒跟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肯脫衣服的女人還不好找嗎?杜興喊:「不是我們搞的,這酒館每個月的今天都是這個,是那個姓陳的小妞定的。」

  我暗笑:這陳可嬌做了這麼多年酒吧生意居然還像一個創業的大學生一樣天真和執拗。看來酒吧要按我的思路搞,一個月不止20萬呀。

  這時忽然從台下又躥上去5個穿黑衣服的後生,一上去就搶了半個舞台,其中4個壓陣,一個站出來沖對面的3男2女指指戳戳的,台下開始有人興奮地喊起來,我看了一會,笑道:「熱鬧了,有人來『比舞』來了。」杜興說:「那我們管不管?」我說:「別管,是好事。」

  那3男2女組合看來遠比黑衣組合要嫩,不但舞技不如人,大概還從沒當這麼多人和人鬥過舞,加上台下一哄,只能手足無措地看人家表演,黑衣組不斷換人出來挑釁,而且跳得也確實很漂亮,用包子的話說,腦袋支地打圈圈,托馬斯全旋,蹬雲步,水波……

  台下的孩子們是最公正的評委,他們才不會管你是不是被欺負了,誰跳得好就給誰掌聲,而且開始給男女組合喝倒彩,黑衣組愈發得意,終於其中一個人給了男女組合一個「倒下」的手勢。

  我覺得挺有意思,正要回去,台上的黑衣服組忽然把黑外衣都甩開,露出裡面白色背心,每個背心上都有一個字母,5個人站在一起正好是「aPPLe」,那個「a」搶起舞台邊上的麥克風,大聲說:「你們覺得我們跳得好嗎?」

  台下轟然:「好!」

  a繼續說:「想知道我們是哪裡來的嗎?」

  台下:「想!」

  a很有煽惑力地指著他們5個人背心上的字母,大聲說:「跟著我念:a-P-P-L-e——aPPLe!」

  我也跟著念了一遍,感覺很熟,不是說英文意思,而是這個地方,馬上我想起來了:這是一間酒吧的名字!

  a說:「大家如果還想看我們跳舞,歡迎光臨我們的aPPLe酒吧。」然後這個傢伙很狡猾地四下看了一眼說,「我想這裡肯定已經不歡迎我們了,請放心,我們並沒有挑戰的意思,不過如果貴吧能派人上來和我們斗舞,我們歡迎,如果下逐客令,我們馬上離開。」他這幾句場面話一說,再揍他們就不合適了。

  這回杜興馬上明白了:「媽的,這是踢場子來了!」他問我,「上去『比武』有什麼規矩?」

  我到是沒有生氣,我巴不得這幾個小子把這幫只喝啤酒卻佔著地方的學生蛋子都拉走呢,我不太熱衷地告訴杜興:「沒什麼規矩,蹦達得把人吸引住就行,不過不許和對方有身體接觸。」杜興邁腿就往台上走。

  那個我們第一次來就招待過我們的服務生從黑衣組一報名就來找朱杜二人討主意,現在見杜興要上台比舞,飛跑上舞台,搶過麥克風,大聲說:「現在歡迎我們的副經理杜興先生!」

  我暗暗點頭,跟朱貴說:「這小夥子夠機靈,可惜我說了不算,要不就把他提起來。」

  杜興走上舞台,這次也不管合適不合適,沖台下四面抱拳,他大腦袋大眼珠子,滿臉褶子,年紀卻又不大,不用化裝直接就能上《UFO》雜誌,下面的人竊竊低笑。

  黑衣組的人也莫名其妙,那個a說:「請問你上來有什麼話說嗎?」杜興氣哼哼地道:「比武!」

  a撲哧一下就樂了,杜興穿著襯衫西褲,腳上還蹬著鋥亮的皮鞋,這個樣子就上來跳街舞的他大概還是頭次見,但見杜興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索性說:「我們5個人你只有1個,這樣不公平,這麼著吧,我做幾個動作,你要能跟著做出來就算我們輸,敢嗎?」

  這時音樂已經停了,鐳射燈都調成靜光,整個酒吧就顯得很安靜,杜興哼了一聲:「那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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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他不是一個人

a又看了一眼杜興,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那你先做這個。」說著頭朝下一栽,用單手撐地,另一隻手抱住雙腿,頭下腳上穩穩停頓了足有5秒鐘然後一個漂亮的翻身站好,台下一片喝彩。

  杜興托著下巴看著,見a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杜興想也沒想也是一個倒栽,單手支地,兩條腿像兩根蔥葉子似的飄來蕩去,這才想起用另一隻手抱住,他立是立起來了,可因為沒練過,所以不穩,用手跳了幾下才算不搖了,杜興腦袋衝下問a:「是不是這樣?」邊說邊還又跳了幾下,台下的觀眾見他如此滑稽,都大笑起來,也有鼓掌叫好的。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杜興完全沒有練過街舞,全憑單手的力量和身體的協調性勉強做到了,但也正因為這樣,難度才更大。

  a很不自然地說:「就算你成功了。」然後又倒立起來,雙手扒地撒著歡在舞台上轉了幾大圈。杜興都懶得站起來歇歇,以手代腳像芭蕾舞演員一樣繞著舞台轉,一邊說:「這有什麼呀,這比翻跟頭還省事呢。」台下又是笑聲和掌聲同時響起。

  a有點掛不住了,他把一個戴頭盔的推出來,自己站回到隊伍裡。這就是包子最愛看的拿腦袋拄地項目,那小夥子身手也真乾淨利落,藉著幾步助跑的力量一翻身就像個大陀螺一樣轉了起來,包子之所以愛看這個項目,到不是因為覺得這個很難,她只是很佩服幹這個的人腦袋硬,不怕疼,戴上頭盔轉,她大概就不稀罕了。

  那年輕人用腦袋轉完又用背轉,在舞台上颳起一陣小旋風,真像個被扔在大理石地上的烏龜殼,雖然他的表演很精彩,但人們都沒表示,他們更期待杜興又會耍出什麼花樣來。

  杜興這次果然面有難色地說:「哎呀,這個可不好弄,怎麼才能轉起來呢?」然後他忽然對剛才輸得一敗塗地的那個組合的人說,「一會你們幫我個忙,等我立起來的時候過來倆人把我轉開。」還沒等人家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他就又頭衝下拿了大頂,不過這回可沒用手扶,身子搖搖欲墜的,他沖還在發愣的那5個人說:「快點過來倆人,一個站在左面一個站右面,順著一個方向推我一把?」

合著他把自己當一個倒過來的酒瓶子,現在要想轉需要一個順時針或逆時針的力。那兩個女孩子腦筋比較快,急忙一起跑過來,同時端住杜興的腰眼,一推,杜興果然就緩緩轉了起來,他頭頂著地,手都背在身手,轉得又歪又斜,忙喊:「再推幾把嘿,要不拿衣服抽我也行。」那3個男的脫下上衣,一路追著杜興抽,這杜興真就跟個大陀螺一樣越抽轉得越歡了。

  台下這樂子可大了,人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倒騰上來勁了也喊了好了。

  a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他看來杜興這完全是在插科打諢諷刺他們。等杜興起身,黑衣組又選出胸口上印著P的出來,這回沒有玩倒立,而是走起了蹬雲步。

  街舞跟早年的霹靂舞有很深的淵源,蹬雲步在街舞表演裡雖然已經不是主料,但還是少不了的一種技藝,P同學舞功紮實,表演到位,看上去是在拚命跑,卻不前進半點,如同踩在了一台跑步機上。

  看來黑衣組醒悟了,知道跟杜興比功夫不行,現在拿出技巧來將軍。這個沒練過確實跳不出感覺來,杜興學著他的樣子蹦了幾下,一點也沒看出蹬雲來,到是有幾分像踢躂舞,觀眾早就習慣了驚喜,現在見杜興又上場了,都笑著鼓掌吶喊,也不管他跳的是什麼東西。

  杜興也有點人來瘋,最後索性不管跳的什麼,在舞台上只顧抽風,開始還看不出端倪,漸漸人們又被他吸引了,杜興就像一根在氣口上的羽毛,激烈又輕盈地飄來蕩去,幾乎足不沾地,儘管誰也叫不上他跳的這叫什麼舞,但那動感絕對是一種享受。

  這次台下的觀眾漸漸止住了笑,開始變得安靜,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他比邁克爾.傑克遜可跳得好多了。」然後他們開始有節奏地鼓掌,一聲尖銳帶有挑動性的口哨響起後,人們一起朝一個方向揮動手臂,拿著麥克風那個服務生適時地喊:「音樂!」

  震耳欲聾的音樂再次響起,鐳射燈瘋狂轉動,觀眾們都HIGH瘋了,一個女孩子不顧一切地大叫:「杜興我愛你!」杜興頑皮地衝她眨了一下眼睛,這下傾倒了無數少女,在她們眼裡杜興再也不是他本來的樣子,儼然就是一代舞王加白馬王子,女孩子們腳跺著地,整齊劃一地喊:「杜興,我愛你,杜興,我愛你……」

  黑衣組已經灰溜溜地跑了,混合組也就隨即留在了台上給杜興伴舞,下面的年輕人們自然更耐不住寂寞,跟著一起跳上了。

  朱貴看著杜興在上面得風得雨的樣子,笑罵:「這龜孫子,早知道就我去了。」我拍了拍他隆起的小腹:「你行嗎?」

  朱貴不屑道:「再不行,他那兩下子還是有的,你要知道山上除了安道全金大堅什麼的,杜興的功夫可是倒著數的。」

  「那你呢?」

  朱貴可能是怕我自己去問杜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我就更倒著數了。」我又跟他說笑了幾句然後回到座位,見包子正在大口喝酒滿頭大汗,我瞪著她說:「你是不是跟著一起喊來著?」李師師呵呵偷笑,我見劉邦不在了,指著他的空位說:「這小子呢?」秦始皇沖舞池裡一努嘴,我回頭一看,見劉邦高舉雙手在那搖胯扭屁股的,跟他一起瘋的是一個滿臉大疙瘩的中年婦女,一看就是慾求不滿那種黑寡婦,兩個人眉來眼去地很是哈屁。

  我拉住項羽低聲問:「羽哥,你和他畢竟打過交道,知道這小子在女人方面受過什麼刺激嗎?」

  項羽說:「他女人我見過,看不出什麼來。」

  「漂亮嗎?」

  項羽點點頭。

  我好奇心大起,問:「比師師怎麼樣?」

  項羽看了李師師一眼:「不好說,師師好像還稍遜一籌。」

  我駭然,看李師師,從容顏身材到氣質,無一不是極品中的極品,項羽和劉邦是死敵,還能這麼說,那擺明呂后比李師師強的不是「一籌」而已,難道劉邦的視覺神經是被一個絕世美人衝擊垮了?索性在這方面破罐子破摔?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項羽的審美觀也出了問題,我問他:「那虞姬嫂子和師師比怎麼樣?」

  項羽緩緩搖頭:「虞姬她長得並不是很漂亮,但她就是那種……那種……」項羽眼裡滿是熾烈,卻形容不出。

  「貓女?」我給他提一個詞。

  「貓女……」項羽喃喃地說著,突然點頭道,「這到是很適合她,她溫柔起就像小貓一樣,軟軟地躺在你懷裡,對你充滿信任,可有的時候又很淘氣,而在外人面前,又是那麼獨立和驕傲。」我忽然很想知道項羽的審美是不是真的有問題,說:「那嫂子跟包子比誰漂亮一些?」

  項羽寬厚地笑了起來,用惋惜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要我說實話嗎?」

  「不用說了……」

  這時樓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七八個男人一路山響跑下來,擠過狂歡的人群,從大門跑了出去。沒過半分鐘,那個被我看好的服務生走到我近前,俯下身在我耳邊很沉著地說:「蕭哥,樓上出了點事,朱經理請你過去一下。」

  我看他眼裡全是焦急,知道這事小不了,急忙站起身跟他走,離開座位老遠我才問:「怎麼了?」

  「朱經理被人捅了一刀。」

  「啊!?」我大驚失色。

  他急忙安慰我說:「不過傷勢不要緊。」

  我稍稍放下心,見這小夥子辦事沉穩,的確是塊材料,於是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孫思欣,你叫我小孫就行了。」

  「通知你們杜經理了嗎?」

  「杜經理已經過去了。」

  我點點頭,經過一張客人剛走的桌子時,順手拎了個酒瓶,然後背著手跟他上樓,劉邦以為有什麼好事,也偷摸地跟在我們後面。

  上了樓進了一間包廂,先看見一片狼籍,幾個男服務生手忙腳亂地收拾,朱貴呲牙咧嘴地坐在沙發上,杜興在一邊走來走去,不住咒罵。看樣子朱貴到沒受什麼大傷,我把酒瓶子放下,問:「人呢?」

  「跑了。」說著朱貴放開捂在屁股上的手,我這才看見他的臀部就在平時打針那個地方有一個刀口,血可沒少流,把沙發染得濕漉漉的,孫思欣也不知道從哪搞來了刀傷藥和紗布,朱貴接過來,說:「沒事的人都出去吧,一會再收拾。」

  包廂裡只剩朱杜還我和劉邦,我這才問他怎麼回事。

  原來朱貴正在樓下,有服務生找到他說樓上有人打架,朱貴上來一問,才知道是兩個隔壁包廂的人都嫌對方唱歌太吵起了爭執,說話間又動起手來,朱貴上來勸架,卻被人誤捅了一刀。朱貴把褲子脫了,杜興幫他上藥、包紮,杜興看了一下朱貴的傷口,知道沒有大礙,口氣才多少放鬆了,他故意使勁勒了一下朱貴的傷口,把朱貴疼得一哆嗦,笑呵呵地說:「你不是旱地忽律(鱷魚)嗎,屁股這麼嫩。」

  朱貴趴在沙發上,哼哼說:「這事可不算完!」他忽然抬起頭跟我說,「小強,你在本地有仇人嗎?」

  「沒有啊,怎麼了?」

  「沒事,你幫我通知一下吳軍師他們,咱們再說。」

  第一天幫我看店就出了這種事,我也很彆扭,問他要不要去醫院,朱貴一擺手說:「別驚了客人,我這傷沒事。」

  杜興把我們領出來,輕描淡寫說:「沒事了,他趴會就行,你們繼續玩吧。」然後又進了包廂。

  我一時無法理清思路,在樓梯處劉邦忽然說:「我看你的朋友是被人陰了。」

  「什麼意思?」

  劉邦摸著下巴,陰險地分析:「兩個包廂的人嫌對方吵,這就是第一個不對,你也見了,包廂裡面根本聽不見隔壁的聲音。然後兩幫人打架都沒動刀,勸架的人一來反而用上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剛才那些人往出跑我也見了,分明就是一夥的,再說你那個朋友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尋常人打架就算動刀也傷不了他,應該是旁邊的人把他的手腳都弄住以後干的,好在人家只想嚇唬一下他,才沒真的傷他性命。」

  他這番話我越聽越覺得對,只是最後一句我都不以為然,嚇唬梁山好漢?

  「你怎麼分析得這麼門清呢?」

  劉邦得意地說:「陰人、拉偏手、下毒、背後捅刀子,我是祖宗!」

  我這才反應過來朱貴為什麼問我本地有沒有仇人了,他可不傻,知道自己是被人暗算了,他讓我通知吳用,就是要找個腦袋夠用的來幫他擺平這件事。

  而據我所知,梁山一百單八將之間的關係都很好,這不像一個有100多人的單位,彼此總有親疏,這108個人不評職稱,不漲工資,席位既定沒有利害關係,天天坐在一起喝酒,關係能不鐵嗎?《水滸》的英譯名叫什麼來著,四海之內皆兄弟!

  就算不是這樣,朱貴屁股被人捅了一刀,那就是梁山屁股被捅了一刀,這幫土匪,尤其是李逵,沒事捎帶手就殺人全家,而且最近正因為住簡易帳篷一肚子氣呢,現在有人惹到了他們頭上,無異於捅了亞馬遜熱帶雨林裡最大一窩食人蜂,天罡地煞一起出動,我就是那天煞孤星……

  我也真夠倒霉的,剛接手酒吧就遇了這麼一件事,朱貴更倒霉,才當了半天副經理就被人捅了一刀,當然,最倒霉的還是那個幕後使壞的人,不管他到底是針對誰,他都惹了一個2007-2008年度最不該惹的人:逆時光酒吧副經理朱貴,他的真正身份是梁山第九十二條好漢!

  黃健翔怎麼說來著?他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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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部偽科幻,或者叫做大雜燴也無妨。

  一個在孤獨中成長的年輕人,沒有背負任何的道德觀念,只有一個作為生存守則的《刺客列傳》遊戲。

  在文明世界毀滅七萬年之後,看他如何從無到有,用手中的刀,用刺客的信條,玩轉一個異族林立的世界。
第六十三章沒頭腦和不高興

    我拿出電話考慮了很久,最后決定實話實說,好在朱貴沒有出入狀況。

    我把電話打在癩子手機上,癩子已經回家了,他給了我一個號,說是一個叫宋清給他的。沒想到宋清也買手機了,我打過去一報名,宋清溫和地說:“是強哥啊,你告訴杜興,他要的東西我都給他准備齊了,只要他一回來就能開工。”我先跟他閑聊了几句,才知道他用我給他的錢直接盤了爻村一個釀酒的小作坊,萬事具備。看來這年輕人辦事能力真的很強。

    然后我才小心翼翼地跟他說:“朱貴這面出了點事,受了點小傷,不過不要緊,你看先通知誰比較合適?”

    宋清也沒多說,找到盧俊義把電話給他了,我把大體的情況一說,盧俊義問:“朱貴現在怎么樣了?”

    “沒大事,趴著呢。”

    盧俊義不緊不慢地說:“我現在就帶著吳軍師他們過去。”

    我忙說:“要不要我過去接你們,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過來,知道地方嗎?”

    “呵呵,這個你不用管了。東京我們都鬧過,這么小點地方難不住我們。”

    他這最后一句話把我嚇得冷汗一身一身出,一直以為盧俊義是溫和保守加投降派,沒想到光棍氣十足。

    而且他們來得比我想象得要快,我剛坐了沒多大一會,就見盧俊義當先走進酒吧,我急忙迎上去,見門口一輛出租車里走出吳用和沒羽箭張清,我很納悶為什么打一輛車只坐3人,張清笑瞇瞇地回手指了指那車說:“還有一個不認識,我們搭的順風車。”

    我讓他們3先等一會,跑到出租車前一看,司機正在打電話報警,副駕駛上坐著一個驚魂未定的中年乘客。我讓他先別打。一問才知道,這3人哪是搭的順風車啊。人家這乘客剛從城里打的車要出市,在爻村相鄰的公路上被這3給截了,非逼著司機再開回來不可。我給賠了無數句好話,又塞給司機100錢這事才算完,那乘客見不是謀財害命,也不知是嚇的還是高興的,哇一聲哭了。我忙從酒吧給提出一小件科羅娜來放在車上,說:“您別哭了,這件酒送給你壓驚。”

    我領著盧俊義他們上了包廂,朱貴還不敢動,正光屁股趴著看MTV呢,見領導來了,忙關了電視,拿了件衣服蓋在傷口上。吳用上前看了看傷口,跟盧俊義說:“皮外傷,無礙的。”

    朱貴委屈地說:“安神醫怎么沒來。他們這藥可不好使了。”吳用說:“本來是要第一批來的,但車里只能坐3人,不帶上張清眾位兄弟都不放心。”

    張清抱著膀子問杜興:“知道誰干地嗎?”杜興指指朱貴說:“你問他,我當時不在場,要不也不能讓那几個小子全跑了。”

    吳用坐在朱貴身邊:“慢慢說——小強,你再去門口接應一下,兄弟們分批進城,后面還有很多人。”

    我剛到門口。一輛奧迪A6剛停下來,車上走下的是林沖、安道全、楊志和董平。我叫孫思欣領他們上去,嘆了口氣,開這車地人看來不是能拿錢打發得了的,沒想到司機很豪爽,一看就是早年坐過牢出來以后爆發了的那種款爺,還跟我直夸:“就喜歡哥兒几個這樣的。以后有事給我打電話,這朋友我交定了。”后來才知道這款爺被這几人攔下以后悍不畏死地用在監獄練就的黑虎拳掄拳就打,董平沒還手,最后款爺自己累趴下了董平才跟他說自己這些人要去看受傷的兄弟,請他載一程。

    下一輛車里坐的是扈三娘帶著金大堅和阮氏兄弟,車主臨別還跟扈三娘招手呢,不用問,這車是三姐地功勞。再然后是宋清帶著李云和另外兩個人,我正奇怪他們是怎么攔住的車,這才發現司機是女的。宋清小白臉下了車那女的還追出來要的電話,這女的膽兒也忒大了!

    這梁山好漢簡直就是八仙過海,各有各的辦法,一批一批地到來,司機們十有八九當然是怨氣沖天的,我就在門口做些善后工作。最后,一輛拉碳的大卡車堵在酒吧門口,車上唏哩呼嚕往下跳人,李逵從車頭上跳下來,用山東話說:“謝了啊老鄉。”然后使勁摔上門,火急火燎地跟著孫思欣上樓去了。

    盧俊義他們,是脅之以威;林沖他們,是動之以情;扈三娘自然是誘之以色;宋清——誘之以男色。戴宗是自己跑著來的,算4,要不是因為進城不敢放開跑還能快。

    54條好漢最后齊聚逆時光酒吧,我叉著手往樓上走,知道這回這事算徹底完不了了。

    走廊里站滿了好漢,他們分批進去探望朱貴,我擠進包廂,見盧俊義和吳用坐在一邊,現在陪朱貴說話地是李云和扈三娘几個,李云是朱貴的哥哥,朱富的師父,拉著朱貴的手以長輩的口氣寬慰了几句,扈三娘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一把摟住我,又用拳頭擰我腦袋,罵說:“我們的兄弟才跟著你一天就出事,嗯?”旁邊的人都笑,急忙拉開。這一回腦袋雖然疼,但好象還頂到一團軟綿綿地東西,很是舒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扈三娘趁人都不注意扶了扶胸,她見我在偷看她,沖我一比畫拳頭,我忙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別處。

    這時李逵耐不住性子,從走廊最后面一路旋進來,把很多人都推得東倒西歪,他進了屋,一把掀起蓋在朱貴屁股上的衣服,那傷口已經被安道全重新包扎過,非常精致,新上的紗布只沁出一點血跡。李逵哈哈笑道:“你這鳥厮,俺直以為你屁股被人剁下去了,巴巴地趕來看你最后一面,卻原來只是被虫兒咬了一下。”說著照著朱貴的傷口作勢欲拍,朱貴駭得一個箭步蹦到了盧俊義身后,眾人無不失笑。

    現場的氣氛很友愛、很和諧,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以為他們會抱著朱貴的屁股大放悲聲,然后咬牙切齒地許下宏愿必報此仇。看來土匪就是土匪,少胳膊斷腿都在可以承受范圍。

    我幻想著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算要查也由我來慢慢著手,畢竟多個暗敵心里不塌實,但如果給他們去做,天知道他們會干出什么事情來,不過我的期望很快就落空了。

    盧俊義擺擺手道:“時遷和小強留下,其他兄弟且去樓下飲酒。”

    阮小二扒住門框把頭探進來,瞪著三角眼說:“有了結果知會我們一聲。”然后這半百人就山呼下樓,雄據了酒吧的半壁江山開懷暢飲,他們已經知道我是這酒吧的老板,把酒當冷水似的灌,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只叫了啤酒,而且覺得不合口味沒有放開喝,這才使今天的帳單控制在了2塊錢以內。

    包廂里只剩朱貴杜興,盧俊義吳用和時遷。朱貴從剛才站起來就再沒趴,撅著半個屁股倚在沙發角上,吳用拍拍他的手說:“現在詳細講來,怎么回事?”93b303

    朱貴說:“其實打我一進這屋就感覺不對,他們一共8人,有4閃在了我身后,把我堵在了中間,然后他們一邊假做爭吵一邊圍了上來,兩個人一伙抓住了我的胳膊,后面有人下了手。他們走的時候警告我‘放聰明點’,顯然是有所指的。”

    這些話朱貴就沒跟我說過。顯然他不信任我的智商。

    吳用忽然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強,你真不是開黑店的?”

    我苦著臉抖摟著手說:“這酒吧我才剛接手一天。就算想黑不是還沒來得及嗎?”其實要不是有言在先,我是真想改造一下這酒吧,弄點小姑娘來,戴上長耳朵扮兔兒女郎,再穿上反光的小屁裙兒,摸一下就一瓶洋酒,摸一下就一瓶洋酒……再在舞台上栽根鋼管。讓惹火的小妞上去摟著棍子發春,開始穿著棉猴上去,里面套著皮衣棉衣毛衣毛坎肩什么地,下面一扔錢就脫,票票砸得越快就脫得越快,估計脫到秋衣秋褲就能穩賺上萬……

    吳用聽我說完,微笑拈著放云南白藥碘酒還有紗布的托盤,問:“你這酒館還賣刀傷藥?”

    我悚然一驚,這才意識到這確實是個疑問。

    盧俊義插口問朱貴:“那些人叫你放聰明點,所指何事。你得罪過人嗎?”

    “我才來了不到半天,能得罪什么人?”

    杜興忽然說:“會不會是那些比舞輸了地人干的?”

    我堅決搖頭:“跳街舞的不過是些清水場子,沒這種膽子。”

    吳用說:“很明顯,上任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情是有人想讓你撂挑子別干,朱貴如果不干這個副……什么,”我提醒他:“經理。”

    “……副經理,對誰最有好處?”吳用端起啤酒杯來喝了一口,皺了皺眉又放下了。我忙叫人送來兩杯茶水順便把孫思欣叫來。然后回答吳用:“不會對什么人有好處的。這酒吧一年的盈利都是我的,就算我找几百個副經理來,無非是不賺錢了。”

    吳用點點頭,說:“這到有些為難了。”

    這時孫思欣端著兩杯茶進來了,這個精干的年輕人眼見一批一批剽悍地漢子們紛紛到來看出今天的事情已經復雜了,梁山的人雖然沒有長三頭六臂,但身上那種舍得一身剮的氣質很明顯。他在酒吧這種地方待了這么長時間,自然能看出各種人的脾性來。

    盧俊義和吳用雖然只是款款坐著,但那土豪劣紳的氣勢是一點也沒收斂,孫思欣把茶擺在二人面前,沒有離開,而是垂手等著問話。

    吳用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們酒館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說著把放著藥的托盤推了推。

    “那是我們柳經理的,酒吧這種東西經常出點小狀況也不奇怪,所以這些東西也就時常備著。”盧俊義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說:還說你開的不是黑店?

    吳用繼續問:“你們這個柳經理什么背景?”

    孫思欣稍一猶豫。知道瞞也瞞不過几天,索性說:“我們柳經理在‘道’上頗有人緣,他的朋友與人爭執受了傷,經常來酒吧找他。”

    “難道也是性情中人?你見過這柳經理嗎?”這句話是問朱貴地。朱貴搖頭。

    “你們柳經理不常來看店嗎?”

    “以前天天來,只有今天……”

    我這會也想起了陳可嬌跟我說的,看來這姓柳的是非常不歡迎朱杜二人,現在整件事情也開始有了端倪。

    吳用也是一副撥開云霧見天日的表情,笑呵呵地說:“看來我這兩個兄弟礙了這位柳官人的事,到是不好意思的很。”

    孫思欣打了一個寒戰,垂手說:“柳經理平時跟我們這些下面的人不怎么說話,再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這小子也夠賊地,這么說一來是推個干淨,二來也是擺明立場。

    吳用揮退孫思欣,道:“時遷兄弟。”

    時遷細聲細氣地應:“在了。”

    “你先在方圓几里內探查一下,看能不能找見那8人。”“是了。”說著話時遷推開小窗戶便跳了下去,包廂的窗戶本來是通風用的,勉強只能鑽過一只貓,時遷卻出去得游刃有余,他在樓下賣餛飩攤的帳篷上一點,身子便飛向的二樓,扒在一家陽台上,然后又躍向相鄰的3,几個Z字后就升上了斜對面的6樓,他身材瘦小悄無聲息,簡直就是一只流浪成性的野貓。

    我賠著小心問盧俊義:“如果這事真是姓柳那小子干的,你們准備拿他怎么辦?”

    盧俊義看看吳用說:“好在朱貴也沒怎么樣……”我忙附和著點頭,盧俊義用征求意見的口氣說,“我看卸條胳膊就算了吧?”吳用說:“我看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哭出來。

    杜興把我拉起來,說:“看把小強氣的,你放心,抓住人以后讓你親自動手。”我又掉在地上了,杜興問我怎么了,我說:“沒事,我歇會……”

    他們是一幫土匪,他們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他們是一幫壽命只有一年殺人不眨眼的土匪,說他們是黑社會那都是在侮辱他們,他們是比黑手黨更黑,比恐怖主義還恐怖的山頭主義,講究的是“人不惹我,我沒事也要惹惹人”,他們雖然一直是談笑風生的,可絕沒有把朱貴的事不當回事,現在還49條好漢就坐在樓下等消息,只要時遷一拿回准信來他們就會興高采烈地殺人去……

    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干脆入了伙當土匪去算了,到時候我領上包子,山上不是有很多夫妻檔嗎,什么菜園子母夜叉,什么矮腳虎一丈青,我和包子就是梁山第109和110好漢,我綽號不高興,她就叫沒頭腦。

    好在他們畢竟是從宋朝來的。雖然有蜘蛛俠時遷,終究不如我腦子來得快——我只要一個電話就能找到柳軒那小子。所以說他們的思維跟不上,朱貴他們雖然也有電話,就沒想到找人要號碼。

    我得提前一步把事情弄清楚,這樣才不至于被動。

    我單手扶牆顫顫巍巍來到走廊,掏出電話找到陳可嬌的號碼,剛撥好號就被人拍了一把,回頭一看是杜興。他奇怪地說:“你抖什么?”

    原來是我的手指在電話上直磕打,陳可嬌的聲音傳出來:“喂?蕭先生嗎?什么聲音?”幸虧她沒干過特工,要不肯定以為我給發摩斯碼呢,這劇情都快趕上《無間道》了。

    我壓了電話問杜興去哪,他說:“宋清給我弄了一個做酒的作坊,我回去看看。”

    “在這當口兒?”

    “嗨,你說朱貴的事啊?小事情而已,用不上我。”

    杜興一到舞廳就被一大群狂熱的舞迷圍在了中央,其中以妙齡少女為主,聽說杜興要走。一群人不依不饒,最后兩個有車的女粉絲還為了搶送杜興回去地權利差點打起來。

    好漢們都在大廳,見了我有人招呼過去坐,我就看見林沖親,向他那桌走去,半路上被阮氏兄弟和張順截住,這仨人太可樂了,因為長時間沒進水。頭發都卷了,像是頂了一頭方便面,張順奄奄一息地說:“小強,你們這地方連井也沒有嗎?”我忙答應明天領他們找水去。

    我到了林沖他們桌上,李云給我捏開一瓶啤酒遞給過來,環視著酒吧說:“你這酒吧太一般,沒有特色。尤其是裝修,千篇一律。”看來前些日子他沒少去酒吧。

    我說:“那你看應該怎么弄?”

    “門口挂四面扁,逆時光拿隸書寫,一到晚上點四個大燈籠,寫上‘財源廣進’,這里的服務員都短衣襟肩膀上搭手巾,客人一來先招呼‘來了您吶’,店里全擺粗木桌,柜台上碼一長排壇子……”

    我愕然道:“這就是你所謂地特色?”

    李云道:“這在我們那當然不算特色,可放在你們這呢?做生意是要動腦子的嘛。”

    聽他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意思了。復古式酒吧?現在的酒吧都在追求個性和品位,弄光屁股妞雖然能掙點小錢,可是留不住常客,反到不如往牆上挂草帽和辣椒來得吸引人,而且這酒吧要讓李云裝修,那就不是簡單的復古了,只怕考古學家來了也得折服。

    我正想著,包子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說:“你跑這干嘛來了,找你呢,還回不回去了?”然后她才發現我身邊還有人,跟林沖他們點頭招呼,問我:“都你朋友?”

    林沖他們都笑盈盈地看著我,我有些窘迫地說:“這是我媳婦。”包子把我手里的啤酒拿過去,跟林沖和李云他們挨個碰了一下,揚脖喝了一大口,說:“初次見面啊。”

    這桌上林沖楊志一群頭領都站起來回敬她,一時間周圍哄的都響應站起,几十來號人有叫嫂子的有叫弟妹地也有叫姑娘的,說完一片酒瓶倒立,咕咚咕咚聲大起,包子嚇了一跳,小聲說:“這都是你朋友?”

    扈三娘一下蹦起來,說:“你是這小子的媳婦啊?”包子嘿然,我跟她說:“快叫三姐。”扈三娘大聲道:“叫三妹就行,我今年其實才23歲。”

    包子應付了一輪敬酒,暈生雙頰,我跟她說:“你們先回吧,我跟他們再坐坐,都是大學同學,好几年沒見了。”

    包子問:“你什么時候上過大學?”

    我說:“社會大學……”
第六十四章踏水無痕

    我跟包子說:“你領著表妹他們先走吧,我說不定什么時候回去。”

    包子點頭,邊裝做柔情款款的樣子在我耳邊低語,但她說的是:“你要敢跟他們洗澡去小心點!”然后站起身,跟好漢們道別,臨走又瞪我一眼,我忙說:“我會小心的。”

    包子走了扈三娘捏住我脖頸子問:“她跟你說的什么?”

    我苦著臉說:“她讓我離你遠點。”

    扈三娘知道我在胡沁,她把胳膊壓在我肩膀上,跟林沖他們說:“哎你們發現沒,那姑娘特像我二姐。”一干人都點頭笑。

    我知道她可能是說孫二娘,不禁問:“二姐也長得她那樣?難怪我張青哥哥不能擁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變態到走人肉叉燒包的地步。”然后我笑嘻嘻地說,“原來你才24歲,你小強哥我今年27……

    扈三娘一拳揍我一個包:“老娘不是跟你說過了么,今年我900歲,你們蕭家往上十几輩的祖宗說不定都跟老娘喝過酒。”她掃了一眼,忽然指著聖手書生蕭讓說:“那個說不定就是你祖宗,快磕一個去。”蕭讓居然真不客氣,搬了把凳子坐過來,說:“也許還真是呢,你家有族譜嗎?”這讀書人心眼就是壞!

    我胡咧咧說:“我聽我爺爺說過,他爹原本不姓蕭,是跟著后爸改的姓。”

    扈三娘道:“那你說姓什么吧,我給你找,今天非讓你認祖歸宗不可。”

    這就是人多的好處,這50多個人几乎姓什么的都有,看他們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還真有想認我這個便宜十三代孫子的。我說:“從我身上就能看我們家祖上肯定也是守法良民,說不定還是書香門第宦門之后啥的呢,絕對和各位哥哥不能有半點關聯。”

    好漢們大笑,都說:宦門之后要都你這樣我們還造的毛反。

    只有林沖面有不豫之色,看來是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我忙岔開話題說:“林沖哥哥。上次你教我的槍法我頗有長進。”

    林沖果然精神一振:“哦,真地嗎?”說著他把一瓶沒打開的啤酒擺在我眼前。然后四下摸,我問他找什么呢,他說:“我找個棍兒給你,你要能把它點破,我再教你別地。”

    聽他這么說,臨近几個人也幫著找,蕭讓問:“要多長的棍兒?”

    林沖說:“筷子那么長就行。”

    然后蕭讓從地下撿了根吸管給我……

    林沖失笑道:“他要能用這個把酒瓶點破。我拜他為師!”

    張清手里一直把玩著一個開心果,這時忽然用拇指一彈,那小東西一道斜線射來,正打在那瓶啤酒的瓶口上,“砰”的一聲,酒瓶蓋子被頂飛了,啤酒立在那紋絲沒動,只有几縷氣從瓶口里冒出。張清笑道:“小強,這個比林家槍好學。”

    我眼睛大亮,我要學會這一手了。以后泡MM買瓶啤酒就搞定了,去參加電視直播也行呀!我拉住張清的手說:“哥哥教我!”

    張清道:“這個簡單,你只需看准一個目標,用意念和氣鎖定它,力道要自己掌握,經驗多了自然也就熟了。”張清把一個開心果塞進我手里,指著遠處說,“照我說的做。你一定行的,先用意念鎖住它!”

    我東張西望地看了半天,才茫然道:“鎖住什么?”

    “那個酒瓶子,你只要把它打倒就算成功了。”

    我順著他地手,見他說的是李逵他們桌上一個空瓶子。

    “鎖住了嗎?”張清問。

    “鎖住了!”我心里這個緊張呀,我就要練成彈指神通了,以后床頭放把瓜子半夜上廁所就不用摸黑走那一段路了!

    “彈!”

    隨著張清一聲令下。我繃得發白的手指猛地一彈……

    瓶子沒動,這個我到是有思想准備,神奇的是開心果也不知道哪去了,過了一兩秒才聽見離我們十萬八千里的舞池里有人罵:“媽的,誰拿開心果丟我?”

    張清拍了拍我肩膀說:“准頭雖然差了點,但力量還不錯。”

    我不好意思地說:“彈煙頭練的。”

    這時時間已經很晚了,酒吧里有八成的客人都散了,剩下的大多是依偎在一起喁喁而語的小情侶,音樂也舒緩了很多,好漢們酒喝了七八分。給音樂一催,都哈欠連天起來,扈三娘站起來伸了一個大大地懶腰,胸前兩只玉兔几乎要破衣而出,更顯得小腰纖纖一握,我現在覺得王英戰死真是他的幸運,至少沒有墮了好漢的威名,要不然遲早也得死在這女人的肚皮上,扈三娘不知道我滿腦子齷齪想法,大大咧咧地問我:“今晚怎么睡?”

    戴宗站起抱拳道:“諸位兄弟,我回去了,我認床。”說罷在腿上打上甲馬,做起神行法一溜煙兒沖出酒吧,几個服務生大驚,后才我說我結帳他們才不打算追了。

    現在要這50多人打車回肯定是行不通了,一來沒那么多車,二來就算有,司機也都不敢跑那么遠的路。樓上8大包廂,一圈沙發能睡4個,5小包廂每間能睡2個,經理室能睡2,每個大家多塞一個人正好勉強夠睡,今天請好漢們喝酒是一萬八,我沒那么多現金,正在想辦法,陳可嬌把電話打了過來,正好讓她擺平,反正這筆錢到了月底還是收回到我的腰包,只不過頂如付了一點服務費。

    忙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才找到機會跟陳可嬌單獨說話,第一件事當然是跟她要柳軒的電話號碼。

    陳可嬌警覺地說:“你要他電話做什么,今天去酒吧那些都是什么人?”

    我懶洋洋地說:“既然你有內線,不可能光知道來了好些人吧——朱貴被人捅了一刀你不知道嗎?”

    陳可嬌很平靜地說:“我也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讓你那兩個朋友別干了,由我出錢賠償他們,讓他們盡管開口吧。”

    我說:“這次不是錢地問題,問題是沒錢……”

    “嗯?”

    “啊對不起,以前說溜嘴了——這次真的不是錢能解決的,我那兩個朋友,背景比較復雜,你不看玄幻小說根本跟你解釋不清楚。”

    陳可嬌笑了一聲,帶著几分輕蔑:“不就是有點小勢力嗎?能在這間里叫來50多個人也算可以了,不過柳軒跟你們不是一個檔次,你最好別想著動他,我這是為你好,真的。”我有點急了,說:“我沒想著動他,我是想救他!”

    陳可嬌帶著一貫的高高在上的口氣說:“就你?你的朋友好象也沒怎么傷到吧,20萬行嗎?”

    我眼紅地說:“20萬,他們捅的為什么不是我呢?你這么說是承認這件事的正主是柳軒了?”

    “我不確定,就算不是他我也不想再惹麻煩了,你都沒告訴過我你的朋友身家也不干淨。”

    “不是單純的不干淨而已,都有血淚史的——你快把柳軒的電話告訴我,再晚就來不及了,說不定已經有人趴他們家窗戶上了。”

    陳可嬌飛快說了一個號碼,冷冰冰地說:“既然你想自己解決我也沒辦法了,合約既然已經簽了我不打算違約,但愿這一年盡快過去——蕭先生,和你合作真是一點也不愉快!”說著她就挂了我的電話。

    媽的,不愉快可以換姿勢啊!騙老子接這個爛攤子還沒跟你算帳呢。

    我罵罵咧咧地撥號,剛響一聲就被人接起,一個梟唳般的聲音問:“誰他媽這么晚打電話?”

    我沒好氣地說:“這么晚打電話你他媽不是還沒睡嗎?你是柳軒嗎?”

    這小子一愣,大概是被震了一下,口氣緩了緩說:“你是誰?”

    “我叫蕭強,今天逆時光酒吧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柳軒遲疑了一下才知道我是誰:“嘿,我他媽正找你呢,姓蕭的你在哪呢?”

    我很誠懇地說:“我真不能告訴你我在哪,不是怕你來找我,是怕你回不去,今天的事真是你干的?”

    “就他媽是我干的,讓你那倆朋友趕緊給我滾,你和陳可嬌的事我不管,這酒吧就他媽我一個人說了算。”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素質?我不跟你吵。我很誠心地勸告你,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里。一年以后再回來,最好你能帶上全家去大興安嶺躲上一陣子。”

    柳軒毛了:“放他媽的屁,老子非抄了你不可。”看來他把我地話當成威脅了。

    “對不起啊,是我話沒說清楚,你真的得罪了不該得罪地人,這些人的名字你是從小聽著長大的,但我不能告訴你……”

    “你說雷老四?”

    “雷老四是誰?”

    柳軒聽我連雷老四都不知道。又猖狂起來:“就算雷老四都得給我几分面子,你算什么東西,我他媽就跟你膘上了,有種你動動我!”

    看來我小強哥多年不問江湖真的是落伍了,雷老四我還真一點也沒聽過,看這意思除了雷老四這姓柳的是誰也不懼,他跟那幫招生的又不是一碼事了,大概是確實有點黑道背景。今天這事說不成了。

    我說:“先就這樣吧,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釋,哦對了。你看過《獨臂刀》沒有?”

    柳軒一下被我的這個跳躍問愣了,不由自主說:“沒有。”

    “去看看吧,會對你有好處地。”

    這事不好弄了,對方是油鹽不進的東西,這破酒吧也不知有什么好,值得連胳膊也不要了。

    我站在走廊出了一會神,才發現好漢們都睡了,我睡哪?

    推開一個包廂門。都是橫七豎八的彪形大漢,呼嚕都能把我掀出來,按我的安排,正好能睡52個人,而杜興、戴宗和時遷都不再,加我應該剛剛好啊。

    我剛推門找遍了一半房間,扈三娘上完洗手間往自己的房間走。她下身還穿著牛仔褲,再往上面一看,我差點休克,只見她只穿了一件襯衫沒系扣子,里面空空蕩蕩的沒有戴胸罩,看見我在走廊里,只隨便地用手捏住襯衫中間,走起路來胸前圓潤的上半球和下半球時隱時現,被微風一吹,那晶瑩的小腰完全暴露了出來。

    她本來有些睡意朦朧。見我不自在的樣子,站在我跟前,歪著頭打量我,忽然用食指撥了一下我的下巴,不懷好意地挑逗說:“要不要跟我進去?”她地頭發因為時常束起,現在披散在肩上,呈波浪狀流淌,有几僂垂進寬大的襯衫,看得人直癢癢,波浪波浪,真是又有波又有浪啊!

    不過對她說的話我可不敢輕信,我知道她就愛玩弄人,這到不要緊,很多事情不就是弄假成真的嗎,可問題是我還知道這女人手上太黑,別弄假成真把我弄成太監就不太好了。

    她見我猶豫不決的,失望地說:“算了,你不來我叉門了。”

    我當時沒想,她用得著叉門嗎?

    我這會滿腦子都是什么江湖兒女相逢一笑,什么什么門為君怎么怎么開,而且我對宋朝的女人有一個誤解,那就是以為只要是漂亮女人,都難耐寂寞,你看閻婆惜,你看潘金蓮,你看潘巧云……扈三娘身為一個妙齡人妻,現在對我發出含糊的邀請,你叫我怎能不獸血沸騰?

    還有,我現在想起來了,一開始我安排人的時候忘了還有一個女地這茬了,也就是說,按照當初的安排,我也應該和扈三娘一個屋。

    扈三娘在進房門的時候還風騷地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緩緩關門,我一跺腳:“……那我就跟這湊合一夜吧。”

    那天晚上我進了扈三娘的房門沒多久就開始劇烈的喘息,我的身子不停上下起伏著,汗水大顆大顆滾落下來,我氣喘吁吁地說:“……三……三姐,我真的不行了。”扈三娘媚聲道:“不行,我還要……”

    “……真地……不行了……呼呼……”

    “你是不是男人呀?起來,繼續做!”

    直到天都放亮了,扈三娘才坐在床上說:“一晚上才做200個俯臥撐,還敢偷腥,還想學功夫,嗯?”

    我悔恨地捶著地說:“我是真的只想湊合睡一夜而已。”

    扈三娘把一個枕頭扔在我腦袋上:“還只想睡一夜,不想負責,嗯?”她一甩頭發,不經意間露出了細潤的鎖骨和深深的乳溝,不過這次我可什么歪心思都沒有了。200俯臥撐做下來,四肢已經完全無法再配合我做任何運動了。

    扈三娘把我踢出房間的時候還說,以后要是讓她知道我做對不起包子的事,她就沒收我身上某器官,現在的女人怎么一點也不懂得含蓄呢,你看過去的女孩子多好,動不動就臉紅紅地說“你壞你壞”,要不是就是“再也表理你了”——扈三娘得算過去的女人吧。哦對了,她是土匪,不一樣。以后我就把她當親姐處!

    我剛顫顫巍巍地走過兩個房間,包廂門一開張順和阮小二阮小五出來了,他們神清氣爽地跟我打招呼:“小強這么早就起來了?咱們這就游泳去?”

    我一趔趄腦袋撞牆上了,游泳?我做了一晚上俯臥撐,現在去游泳?

    張順在前面帶路,阮氏兄弟架著我風一樣出了門,我面沖后,像被拖出大殿的忠臣一樣面目堅毅,掙扎著指著一個早點攤子,大聲說:“讓我最后吃一根油條吧……”

    他們3也餓了,我們4個人吃了20油條,他們每人才吃3根,這是我第一次在某些方面表現出長于梁山好漢們的地方。老頭給我端上豆漿以后,我真想一頭扎在碗里淹死算了。

    今天是星期日,游泳館里一早人就不少,我領著他們3在游泳館門口買了泳衣和泳帽,還給自己多買了副潛水眼鏡。

    在售票處他們好象已經聞到了水氣,開始變得興奮,在換衣間,作為主人我很想提醒他們些什么,可是干張了半天嘴也想不起來該說什么,最后我提醒我自己:千萬別去深水池!

    當我們走到游泳館里面,看著湛藍的,平靜如鏡的水面時,他們并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歡呼著跳進水里,阮小二下意識地把手擋在羞處前面,尷尬地說:“怎么還有女人?”

    我見游泳池里已經有几個年紀不等的女人在蛙泳,其中一個身材絕好,穿著一身黑色泳衣,在深水池里穿來穿去,像是一條美人魚,可惜看不清臉。

    我見3人都有點猶豫,嗤笑道:“你們來這里時間也不短了,別告訴我你們還沒見過光屁股女人。”

    阮小二羞愧地說:“真的是第一次見……”

    “嗨,各游各的。你管她們做什么?”

    張順狠了狠心,助跑著一個魚躍鑽進水。在入水的那一刻終于興奮地大叫了一聲,阮家兄弟緊隨其后,我剛走到池子邊上就見3已經游到了另一邊,折身回來后張順穩穩站在水里,抹著臉說:“小強,你怎么不下來?”

    我嘿嘿說:“我不會游泳?”

    張順吸著冷氣,對剛剛冒頭的阮小二說:“小強說他不會游泳。”

    阮小二:“啊?還有不會游泳的人呢?”

    我不忿說:“李逵不也不會游泳嗎?”

    張順一把水撩過來笑罵:“你的意思是我上去跟你比比陸上功夫?”

    嘩的一聲阮小五鑽出水面。說:“這水太綿了,而且水里沒魚。”說著又沉下去了。

    張順又一把水撩過來:“下來玩會,總不能白花錢買門票吧?”

    我說:“白花錢買門票總好過花錢買門票再淹死。”我見張順有上來拉我下水的意思,急忙一溜小跑躲在潛水池,我扑騰啊扑騰啊鼻子嘴全是水了,感覺憋不住地時候往起一站,水才剛過我膝蓋。

    可是人一多我就覺得沒意思了,几個小孩子抱著塑料鴨子在我腳邊刨來刨去,岸上的大人一邊看著自己地孩子玩,一邊自己玩——他們都看著我樂。我這才老大沒意思的爬出來。悻悻地坐到深水池邊上,張順在水里跟我說了几句話,忽然一沉,原來是被阮小二從下面拉著腳拽下去了。

    剛剛上班的救生員開始沒在意,吹了一聲哨子表示警告,但那兩人過了將40秒還沒出來,救生員一下慌了,他跑到我跟前緊張地往水里看著。我腳划著水跟他說:“你別管,那倆都是兩棲動物,活在岸上的魚,在水里能待到你下個月發工資。”

    站在岸邊上,能隱約看見張順和阮小二在水里像兩條蛟龍一樣盤旋撕打,不時攪得周圍的水陣陣泛起暗波,阮小五踩水的功夫真是一絕。几乎多半個身子都能探出水面,就好象我剛才站在淺水池一樣,假以時日他整個人都能踩上來,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踏水無痕吧。

    我讓阮小五把那倆叫上來,阮小五倒騰几步像走樓梯一樣從水里走到岸上,說:“不管,要叫你自己去,我上個廁所。”

    小五真厚道,知道不在池子里解決。

    那個救生員已經徹底腦殘了,他大張著嘴立在我跟前一動也不動。很多經過我們身邊地人都說:“這雕像是誰呀?”好半天救生員才說了一句話:“你確定那倆不是你帶來的海豚?”

    這時一個身影默默坐到我身邊,我扭頭一看是那個身材絕好的黑色美人魚,現在我終于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那是一張毫無瑕疵的瓜子臉,兩只大眼睛几乎和嘴一樣大,睫毛很長,還挂著水珠,一頭短發精神地攏在腦后,年紀大約在十八九左右,真是一個讓人頓覺驚艷的小美人。

    現在我就和剛才那個救生員表情是一樣的,她見我在看她,沖我客氣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倪思雨。”

    我狀若痴呆地沖她招了招手:“hi——我叫小強。”但倪思雨顯然根本不在乎我叫什么,她眼睛盯著水底玩鬧的張順和阮小二說:“那兩個人和你什么關系?”

    挫敗感和虛榮心并發的我想也沒想就說:“那是我教出來的兩條不成器地廢柴。”

    倪思雨果然眼睛一亮:“真的?”

    我轉過頭去表示不屑回答,但馬上又轉過來了:我舍不得倪思雨那完美的五官。

    “能說說你是怎么教他們的嗎?”

    我自我滿足地嘿嘿冷笑,惡毒地說:“這簡單的很,游不快就是一頓鞭子,憋不住冒出頭來就是一頓鞭子。”

    倪思雨淡淡地笑,看樣子她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么好騙,這笑里居然透出几分滄桑,遠不是這個年紀女孩子能有的。

    她忽然伸出柔荑抓住了我的手——真軟呀!

    可是用不用發展這么快?再說她是不是小了點呀——

    然后她說了一句很恐怖地話:“我們一起下去把他們拉開吧。”

    再然后她就不由分說拉著我跳進了水里。

    我魂不附體地大喊一聲:“我不會——”

    后面的話沒喊完,因為我的嘴里已經灌滿了水。
第六十五章絕世寶貝

    一個不會水的人掉進水里,除了手刨腳蹬,還有一大顯著特征就是不管抓住什么都死也不會放手——倪思雨把我拉進水里,自己先划著水往前躥了半個身子,我手忙腳亂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倪思雨俏臉一紅:“你干什么呢,放開!”

    我當然不放!而且更加用力箍住她,因為我想把頭探出水面,臉居然都貼在了倪思雨的腿上,就這樣來回扑騰了几下,我已經吃了好几口水,耳朵里都是嗡嗡聲,我在水里看見倪思雨好象罵了一句“色狼”,然后她一翻身把我完全泡在水里,我的手只稍稍一松,她就真的像條長著尾鰭的美人魚一樣游走了。

    我越扑騰越往下沉,拼命把一只手伸出水面,向救生員示意,救生員就坐在高高的鐵架子上,明明看見了我,偏偏無動于衷,隨著我更為激烈的揮手,他才把手伸到胸前沖我招了招表示回應。

    完了,他見我跟張順他們是一伙的,肯定沒想到我不會游泳,見我呼救,還以為我在出什么夭蛾子。可能我現在的樣子也確實有點像花樣游泳表演,只見我一會伸出條胳膊,一會探出條繃得直直的毛茸茸的腿,有時還會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時而像蹬三輪,時而像抽風,而且,很多人注意到我已經半分多沒換氣了,這絕對是職業花樣游泳隊員才有的素質……

    沒想到我小強哥會在一個高手環伺的游泳池里被淹死,能救我的人很多,可張順和阮小二只顧自己玩,倪思雨和救生員則以為我會游泳……

    同學們,看完這一章請大家再去把《狼來了》的故事溫習一遍吧。

    我一口氣憋不住開始大口喝水,然后我在水中挺直身子,高高舉起一只手,像自由女神一樣緩緩下沉,在最后一刻,我沖救生員豎起了中指……

    這時去完廁所的阮小五回來了。他見情況不對踩著水跑到我跟前,然后鑽到我肚子底下托住我往岸上游。我就平躺在水面上。像只快艇一樣破水而行,引得周圍的人們異常納罕。

    阮小五把我推到岸上,我只感到五臟六腑撐得難受,口鼻辛辣。張順他們倆和倪思雨這才都圍過來,倪思雨捂著嘴,抱歉地說:“對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不會游泳。”

    我微微睜開雙眼。嘴里念念有詞,阮小五把耳朵支過來聽了半天,說:“他說他需要人工呼吸。”倪思雨單腿跪在我面前,見我小肚子已經鼓起來了,趕緊用一只小手捏住我的鼻子,櫻桃小口已經對了上來,張順一把推開她,說:“不用那么麻煩。”然后他抓住我的兩只腳丫子把我倒提起來使勁抖摟,我就像破水囊一樣嘩嘩傾瀉出很多水,他把我扔在地上。問:“好多了吧?”

    確實好多了,但我賴在地上不起來,裝做彌留的樣子說:“我覺得……還是需要人工呼吸……”這會那個救生員也跑過來了,因為自己的瀆職很是惶恐,他按著我地肩膀說:“我來!”

    我一把把他推出5遠,站起身來精神抖擻地說:“我突然好多了。”

    倪思雨嗔怒地看了我一眼,氣咻咻地說:“你怎么回事,怎么能不會游泳呢?”

    我莫名其妙地說:“我為什么不能不會游泳。現在全球變暖,黃河水都干了,不跑到這個倒霉地方來,哪也淹不死我——”

    “那你騙我說你是他們的教練?”

    “我只教他們理論知識嘛,泰森地教練就一定能打過泰森嗎?”

    倪思雨見我有了胡攪蠻纏的力氣,知道我已經沒事,小小的啐了我一口。真是吹氣如蘭呀。她沖張順伸出了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倪思雨。”張順這條玩世不恭的好漢此時居然很拘謹,他小心地和倪思雨握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我插嘴說:“這是我大徒弟張順。”倪思雨瞪我一眼,又沖阮小二伸出手,阮小二雙腿緊收,在倪思雨的小手上輕輕拍了一下,我只好替他說:“這是我二徒弟。你叫他二哥就行了。”我又一把摟住阮小五:“這是五哥。”倪思雨沖他點頭示意,阮小五因為不用跟倪思雨握手,看樣子竟有几分感激我。

    “我們去休息一下好嗎?我請大家喝飲料。”倪思雨鶯聲燕語地說。

    “好啊好啊。”我帶頭就走。

    “偏不請你。”

    我聞言作勢要往池子里跳,一邊喊:“這次誰也別救我!”

    阮小五是實心人,急忙攔腰把我抱住,張順笑:“你讓他跳。”

    阮小五放開我,我溜溜的走到倪思雨身邊:“你不請我,我自己請自己。”

    “呵呵,開玩笑的。”

    我們走到休息席,倪思雨問我們喝什么,這時我才發現我已經什么也喝不下了,剛才我喝地水大概能澆一畝地的,雖然吐了不少,但24時內應該不會缺水分了。

    張順說:“有酒嗎?”

    倪思雨驚訝地說:“啊,你游泳還敢喝酒啊?這里可沒有賣的。”

    阮小二和阮小五干脆連話也不說,就低著頭干坐著,剛才因為救我,所以他們和倪思雨彼此都沒怎么注意,現在安靜下來,倪思雨那動人的身段完全進入眼帘,尤其是那雙筆直無暇的長腿,不經意的輕輕交疊在一起,還有那雪白的胳膊,,在黑色泳衣的襯托下更顯嬌美,尤其是那引人注目的少女蓓蕾,雖然沒有扈三娘那個黑山老妖那么飽滿,但發育得剛剛好,胸口微微露出一抹縫隙,像是孩子天真的笑。這在這兩個老封建地眼里,几乎就是光屁股。

    咦?倪思雨的大腿上怎么會有5紅手印?在玉璧一樣的皮膚上白里透紅分外顯眼,難道有奸情?這會是誰的魔爪呢?

    我馬上想起來:那是我的魔爪,剛才在游泳池里……我留戀地回憶地回憶著那香艷的一幕。

    可惜呀,那個時候的我沒有來得及也沒有心思細細體會那種感覺。

    倪思雨見我眼光落處,臉一紅,假裝在換姿勢坐的時候把另一條腿壓在了上面。她為我們叫了可樂,把胳膊支在桌子上問:“能說說你們是哪里的么?”

    “什么哪里的?”我把吸管在兩手上繞著,在中間憋起一個鼓包,伸到張順眼前說,“彈。”張順一彈,“啪”的炸了一聲響。

    倪思雨郁悶地說:“我在問他們3,不過你說也行,他們不是游泳隊的嗎?”

    “當然不是,你問這個做什么?”

    “那為什么他們的水性那么好?”

    張順終于說:“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小在水邊長大,又*打魚為生。”

    倪思雨恍然:“難怪,我就是想讓你們教我游泳。”

    說到游泳,阮小五終于有勇氣抬起頭來說:“在這樣連魚都沒有的水里怎么能練出水性來,像我們那七弟,能在水底潛伏7天,*吃魚蝦存活。”

    我摸著下巴琢磨:難道阮小二只能在水里待2阮小五則能待5故此命名?那本事越大輩分不是越小了嗎?

    當然,阮小五這套說法倪思雨是不會當真的,她認為那只是一種夸張而已,她說:“你是說肌肉的鍛煉嗎?我每天都有在跑步機上訓練,還沒間斷過舉啞鈴。”

    等我跟阮小二他們解釋了什么是跑步機以后,他們都不以為然,說:“練游泳怎么跑到岸上去練?”

    阮小二道:“我們那的孩子,剛會走路的時候大人抱著往水里一扔,拍拍手走人,再回來那孩子八成就——”

    我接口道:“淹死了?”

    “會玩水了,所以說小強你連剛會走的孩子都不如。”

    倪思雨睜著大眼睛說:“我就是從小開始游泳的,不過我爸爸教了我很久的理論知識才讓我下的水,光腿部動作就扶著欄杆練了一個月。”

    張順說:“你爸爸一定是大漁牙。不在乎小錢——那多耽誤打魚啊!”

    “我爸爸是省游泳隊的教練,可是我都覺得他不如你們棒。你們能教我游泳嗎?”

    張順道:“小姑娘,以你的水性肯定是淹不死了,”說到這張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再學得精些有什么用呢?”

    倪思雨:“比賽啊,我一直想拿省里地冠軍。”

    張順和阮家兄弟面面相覷,齊聲問:“這有什么可比的?”

    我忙解釋:“就是比誰游地快,而且是變著花樣比。比如蛤蟆泳、狗刨什么的。”

    阮小二詫異地說:“你從小學這個,就是為了跟別人比快?”

    倪思雨很自然地說:“有什么不對嗎?我主修的項目是自由泳。”

    張順和阮家兄弟都嘿然不語,在他們眼里,精熟的水性是生存和戰斗的依賴,是保護山寨的最后一道屏障,是不得已的選擇,很難說他們內心深處有沒有把這種技朮當作很神聖地東西,但是學來只為了跟人比快,顯然被他們看成了一種褻玩,你很難跟他們解釋什么叫體育精神。什么叫“更高、更快、更強”什么是“新北京,新奧運”,這就是時代不同帶來的觀念不同,就算他們會駕駛宇宙飛船,他們依舊不能算是這個時代的人。

    倪思雨本來是興致勃勃的滿懷期待,她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概很少遭人拒絕吧。但她看到三個人的表情時,一下就明白這事已經沒有可能了。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什么。

    我們就這樣平靜地僵持了一會,張順把可樂杯推開,站起身說:“小強,我們走吧。”

    多漂亮的MM,人家無非讓你教一下玩水而已嘛,你又不是王致和的傳人要你交出臭豆腐的祕方。再說教游泳總好過教擊劍,這么魔鬼的身材每天讓你看個夠還不樂意。真是死心眼。但我也沒辦法,我到是想教,那倪思雨大概也不樂意,呃,是肯定不樂意。

    當我們走出十几步遠地時候,忽然聽見后面一聲巨響,回頭一看,見倪思雨把杯子在桌子上拍碎了,黑色的可樂汁濺在雪白的皮膚上格外扎眼,她憤怒地喊著:“我知道你們為什么不教我。不就因為我是個殘廢嗎?”

    殘廢?我仔細地再次打量著她,沒看出來,難道是石女?

    倪思雨忽然站起來,快步走過我們身邊,我看見她的香腮上已經流下兩行淚水。這時我才發現她一走快了就一瘸一點的,她走到超出我們很遠的地方,用手抹著眼睛,回過頭來,淚水已經擦掉,她的嘴角挂著一絲淒然的笑,淡淡地說:“醫生說過,我地腿已經不適合任何運動,我不信,偏要做給他看,但現在看來他是對的,我以后不會再游泳了。”她抹著眼睛,慢慢轉過身,向出口走去。

    張順3又是面面相覷,張順小聲說:“我不知道她腿有毛病。”阮小二說:“我也不知道啊,咱不教她也不是因為這個呀。”阮小五道:“看她那么難過,要不咱教教她?”

    阮小二:“這女娃脾氣也太大了,為了跟一個郎中賭氣,硬是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年,以后打罵几句還不死給咱看?”

    我見這事有門,對著倪思雨的背影大聲說:“你怕打罵嗎?”

    倪思雨愕然回首,臉上淚痕未干:“什么?”

    “游不快就是一頓鞭子,憋不住氣就是一頓鞭子——他們3出手可比我狠多了。”

    倪思雨愣了一下,驀然間淚如雨下,她開心地跪在水池邊,捂著臉泣不成聲。

    阮小五走到她身邊,想拉,又不敢伸手,看著倪思雨白白的膀子囁嚅說:“要我們教你也行,我有個要求。”

    倪思雨急忙抬頭看著他。

    “……以后你多穿點。”死心眼……死心眼……我邊走邊像老和尚念佛一樣不住念叨著,教這么漂亮的小妹妹游泳,他居然要人家穿得蛙人一樣。要是我教就好了,我的要求就是必須穿火辣的三點式……

    后來我才知道,倪思雨的腿是天生的殘缺,學名叫先天性左(右)側肢肌理喪失症,類似小兒麻痺,會隨著年紀的增長病情加重,表現就是單側肢體乏力甚至最后會喪失活動能力,倪思雨的爸爸偏要逆天而行,從小教她游泳,現在,倪思雨只要不快步走,都不大能看出她腿有毛病,這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倪思雨聽張順他們說這是第一次來游泳館,表示難以置信,她是游泳館的高級會員,當然,因為她老爸的關系不用花錢。至于以后張順他們要教給她的訓練,要改在省體育隊的游泳館里進行,時間是晚上7點到9點,又是后來我才知道,這個時間段是她老爸帶全隊去做戶外運動的時候,倪思雨雖然是游泳隊的正式隊員,但不常參加訓練,屬于有編制的散兵游勇,目標:自由泳全省冠軍。

    我們約好出去再見,在游泳館門口,倪思雨一身清爽的運動衣,穿著男孩子們才會穿的籃球鞋,看上去要比那條黑色美人魚開朗很多,阮小二驚奇地說:“你穿上衣服我都認不出你了。”路人紛紛關注,然后都大搖其頭,嘆息而去。

    他4直接走了,本來我還想跟著去玩玩的,張順說:“小強你今天就先別去了,我看你也夠量了。”

    所以我只好氣哼哼地回到酒吧,這里還沒開業,好漢們走了十之八九,只留下了張清和楊志,為的是保護朱貴不再出事,剩下的就只有等時遷的信兒了,吳用回去以后坐鎮中軍。等著他跟宋清聯系。

    朱貴說時遷已經回來了,在補覺。他這一趟并沒有白跑,跟著天生的感覺,他一路追尋到了那8人吃夜宵的一個啤酒攤子,這首先証實了這8人是一伙的,然后據說他們吃完東西以后又差點因為一言不和與別人打起來,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時遷千般利誘下,那攤主回憶起一個他們老在嘀咕地名字:柳軒。

    有沒有這么神啊?我半信半疑地一把抓向正在沙發上睡覺的時遷,卻只抓起了一件夜行衣,下面地時遷已經在一秒之內從熟睡中驚醒并且蹦出兩丈開外,同時手里撮出一把柳葉大小的刀片,警惕地張望。看來他專業的素養和精神都沒有因為換了環境而改變。

    他見是我,這才收起小刀,我說:“遷哥,辛苦你了,調查了一夜吧?”

    時遷擺擺手說:“那些都簡單。我已經查到了其中一個人的大概住址,最多再有3柳軒那小子手到擒來!”

    “那你這一夜沒睡收獲挺大啊!”

    時遷忽露得意之色,道:“這算什么,辦完這些事還不到2,最大的收獲是……”時遷習慣性地四下望了望,手伸進兜里說,“我昨天偷了一顆絕世寶貝——夜明珠!”

    我的心馬上就吊起來了,絕世寶貝。夜明珠,不會這么巧吧?時遷偷的……該不會是包子吧?

    時遷地手揣進兜里,卻遲遲不肯拿出來,看來是要把我的胃口吊足他才滿意:“本來我是能早點回來的,那家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大半夜不睡覺,我等他們就等到3多了。”

    這就更像了。項羽和秦始皇每天都能聊到這個點。

    “再后來我為怎么進去還費了半天心思,大門我們一般是不走的,容易被堵在家里,但窗戶又是玻璃的,打碎動靜太大了。”

    我插嘴說:“教你一招,以后買卷塑料膠帶把玻璃貼滿,再拿錘子砸,一點聲音也沒有。”

    時遷想了一會,點頭道:“絕妙!想不到小強你也是行內人。”

    我撓頭道:“上學的時候去辦公室偷考試卷想出來的。”

    “嗯,你知道我這行現在不大好干了。現在的房子都沒房梁,爬在頂燈上吧又容易中電,被人發現以后也不能學老鼠叫,所以進屋之前必須小心,后來我是學街上流氓打架他們才關的燈,我進了門以后,把各個家地窗戶都打開,潛了半個小時以后才動的手。”

    我打斷他:“那個遷哥,你是怎么知道他們家里有寶貝的?”

    時遷說到這段最是得意:“說來也怪,也許就是我命好吧,那么貴重的寶物他們就隨隨便便扔在桌子上,任憑它在那閃閃放光……”

    壞了!絕對是偷的包子的珍珠沒跑了。

    “然后呢?”

    “哈哈,沒然后了,遷哥出手,馬到功成!”時遷終于賣足了關子,猛地掏出一顆圓溜溜的珠子,托在手心里給我看。

    那是一顆粉紅色的圓球,看上去很漂亮,我從他手里捏過來,使勁往地上摔去。

    時遷慘叫一聲:“不要啊!”這位神偷仿我當初搶救聽風瓶先例,一個惡狗扑屎扑向那珠子。

    但他終究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看那珠子結結實實砸在地上,然后——猛地彈了回來。

    我用手接住,一下一下在地上彈著玩,慢悠悠地說:“這是一顆夜光彈力球……”

    時遷明顯感覺到不對了,小心翼翼地問:“能值多少錢?”

    我玩著彈力球,說:“這東西去年市價是5錢,不過現在不讓出了,因為有輻射,這珍藏版估計能賣1塊——”

    時遷帶著哭音說:“不是吧?”他拿過彈力球,卻又不敢像我那樣往地上扔,一個失手,那球掉在地上滾到了沙發底下。

    我沖他攤攤手:“現在1塊也沒了。”
第六十六章萬人敵

    我讓時遷繼續睡覺,腦子里琢磨著怎么才能先一步找到這個人,柳軒還是得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卸人胳膊,從犯也得判好几年吧?可是這小子也著實討厭,除了卸胳膊之外,是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騎著摩托回當鋪,包子這周依舊是早班,已經走了。李師師在打掃家,贏胖子帶著荊軻在玩雙截龍,劉邦自然也“上班”去了,據二傻說他昨天和那個在酒吧認識的“黑寡婦”發短信發到很晚。

    項羽很異常地躺在地鋪上,枕著胳膊,目光灼灼,在想他的面包車呢。

    每次回來,看到他們我就感覺到一絲平靜和滿足,我開始覺得我們真的有點像一個大家庭了。

    我抱了一個枕頭跑到樓下,索性挺在沙發上准備睡他一大覺,反正我這平時也沒人來,還能當看店。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趙大爺的二小子趙白臉忽然大喊了一聲:“有殺氣!”他就蹲在我的門口,這一喊把我驚得坐了起來,我正要呵斥他,一輛面包車停在我門前,兩邊的門同時刷的一下大開,從里面跳出6個大漢來,加上駕駛室里的一共8個人,個個滿臉橫肉,推門進來之后為首的那個抄起煙灰缸使勁磕打了一下桌子,瞪著我問:“你就是蕭強?”

    “我就……你找他什么事啊?”我剛想答應,就看見他們手里都提著棍子,小強哥再退出江湖多年,這點眼力架還是有的,這一看就是砸店來的。

    那個頭惡狠狠說:“少廢話,你是不是?”

    我急忙強打精神,站起身說:“你等著我給你叫。”我沖樓上大喊,“羽哥,你的面包車到貨了!”

    只聽頭上一陣巨響,項羽穿著拖鞋和大褲衩猛虎下山一般扑將下來,聲如洪鐘道:“哪呢?”

    我蹭一下躲在他身后,探出頭來說:“我就是蕭強,你們找我什么事?”

    項羽這一亮相確實把這8人震了一下,但他們見我們無非是兩個人,還是沒放在眼里,那個頭揮了揮手里的棍子,肆無忌憚地說:“砸你個王八蛋來了!”說著舉著棍子就要砸我電腦,我大喝一聲:“住手!”

    那頭一愣,我飛快地說:“別砸東西,咱換個地方砸人行不?你們也見了我這沒什么值錢的,再說鄰居都是老頭老太太,愛管閑事,萬一報警呢?”

    那個頭嘿嘿冷笑:“蕭強,你小子也真算條漢子,老子們也不怕你能跑了,你說去哪吧?”

    我說:“今天學校放假,離這不遠就有個小學,去那行嗎?”說話間我使勁捏了捏項羽的腰,項羽當然明白狀況了,他扭頭跟我說:“8人怎么打,我不去了。”

    那頭哈哈狂笑:“姓蕭的,你這朋友慫了,是男人就一個擔,我們在門口等你1分鐘!”說著領著人出去了。

    我捅捅項羽說:“聽見沒羽哥,說你慫包呢。”

    項羽根本不在乎,輕描淡寫說:“你把他們都弄死不就完了嗎?叫我去干啥?”說著又要上樓,我忘了他一直當我是能力無極限的神仙呢。

    我死死拉住項羽,說:“你還想不想要面包了?我答應你羽哥,只要你替我把他們擺平,我3內不但把面包給你弄來,還包教包會。”

    項羽回頭說:“真的?”

    “騙你是孫子!”

    項羽二話不說就朝那8人走去,他還是太糊涂了,要是扈三娘,肯定得說:給我當孫子你還小點吧?

    我又拉住項羽,他不耐煩地說:“又怎么了?”

    “羽哥耶,待會可不能弄出人命來,斷胳膊斷腿的最好也別有,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他們在床上躺個把月忽然就能痊愈。”

    項羽很為難的樣子想了一會,門外那幫流氓喊:“時間到了,再不出來就砸你店了啊——”他邊往出走邊說:“我盡力吧。”

    我們一行10個人相跟著往學校走,他們8是緊身利落殺氣騰騰,我和項羽是吊兒郎當,這場面有點像被人押著赴刑場,我這次破例沒帶著板磚,我就不相信萬人敵項羽打8人還用得著我——這8個人剛才實在是誤會項羽了,今天要來800他差不多還能興奮起來,8人對他來說有點像吃麻雀舌頭。

    學校的小門開著,看門老頭八成是下棋去了,我使勁把這群人往里面帶,我知道這學校后面還有一個小操場,那地勢窄,不容易有人逃脫。這8個人開始還防我跑,現在越走越放心,等到了地方他們看我簡直就像看白痴一樣——這地方,就算殺了人都不會有人看見。

    然后他們一字排開,我抬胳膊抬腿全身沒有半點繃挂之處,一個箭步跳到圈內,一指項羽:“你們把他撂倒再說!”說時遲那時快又一個箭步跳出5開外,是氣不長出面不更色,正是一派宗師的風范。

    那8不由分手抄起棍子就沖到項羽身前猛抽,然后就出現了一個讓我崩潰的場面:項羽居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他笨拙地用胳膊擋著帶著勁風掃來的棍子,腳下卻紋絲不動,簡直就是一頭大笨熊,擋到后來他索性不擋了,任憑人家打,不過看樣子他的皮到是夠厚,棍子打在身上直往回彈,項羽卻沒半點表示。

    我大喊:“羽哥,還手啊!”

    項羽站在雨點般落下的棍子圈里,無奈地沖我攤手說:“我不知道該怎么打,你又不讓往死弄又不讓打殘廢,我沒這么干過呀。”

    我額頭汗起,說:“那打殘不怕,別弄死就行。”

    我的話音剛落,項羽胳膊暴長,抓過一個人來,長笑一聲拋向天空,與此同時那巨大的身形已經閃到一人面前,把他推進地里半米深,腿一抬踢飛一個,那人身子還捎帶砸趴下倆。

    我就一眨眼的工夫,已經有5人像小紙片似的就這么被打飛了,最幸運的是一開始被項羽扔天上那位,因為他其實沒受什么傷,不過他也很快就變成了最倒霉的一個——項羽沒接他。

    場上的3人根本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呢就見自己的同伴都消失在了半米線以下,項羽一手一個又抓起倆來,輕輕對碰了一下,這倆人就像坐了24小時過山車一樣,腿打羅圈繞小操場轉,看著門在眼前就是走不了直線。

    剩那個頭頭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手里舉著棍子,腿直發抖,項羽都沒好意思打他。

    我走到他跟前,伸手說:“給我。”他很自覺地把棍子交到我手上,我劈頭蓋臉就一頓揍,邊打邊說:“是不是柳軒叫你們來的?昨天酒吧的事是不是你們干的?”項羽在旁邊扭過頭去,說:“呀——你真殘忍。”

    這8當然就是昨天晚上那8個,他們跟柳軒并不熟,只是收了錢辦事而已。我停住手,拄著棍子跟他們說:“今天這頓打算輕的,你們已經被人盯上了,他們酷愛殺人全家,不想上報紙的趕緊搬家。”這些人臉色大菜。

    我又說:“還有就是轉告柳軒,就說我還是奉勸他跑路,我說的你們都記住了嗎?”

    8腦袋只有7個在點——有一個脖子脫臼了。

    “趕緊滾!”

    8人相互扶持著往外走,我忽然想起個事,用棍子一點那個頭頭:“你站住。”

    他腿一軟,扑通坐在地上,我說:“我救了你們這么多人,再說別看我打你,其實數你受傷最輕,你怎么報答我?”我說的是實話,項羽的一下和我的這几十下是內傷和外傷的區別。

    我見頭頭還不明白,索性說:“把你車鑰匙給我。”他到滿痛快,把面包車鑰匙擱在地上,還跟我說:“車里有半紙箱子中華是我們剛訛來的,就當孝敬您了,還有,那車離合器高,您踩的時候費神。”

    這句話把我逗樂了,這小子到是滿可愛,我把兜里的錢都掏出來給他——要知道我現在也算半個有錢人了,兜里也時常揣著几千塊錢,這些錢在黑市上足夠買輛破面包車。然后又威脅了他一遍讓他們搬家。

    這樣,時遷就斷了這條線,我至少又能騰出几天時間來想辦法了。

    我在想自己的事情,項羽也在想他的事情:他一把搶過車鑰匙,撒腿就往回跑。我可沒跟著他瘋,我就不信他能自己把那車開動了。

    我慢悠悠溜達回當鋪,見項羽已經坐在了車里,學著我的樣子把那車擰得直哼哼,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貼在玻璃上看他鼓搗,項羽不好意思地坐到副駕駛上,給我打開車門,我這才傲慢地上了車。

    “先松手剎,再擰鑰匙,踩離合,挂檔慢給油。”我雖然教的沒錯,可故意動作很快,我其實是不想讓他太快學會,他要真開著車跑了后果不堪設想啊,我給他找輛車開,是怕他崩潰,不讓他學會,是怕我崩潰。

    我把鑰匙拔走:“你今天先練這些。”

    “沒鑰匙我怎么練?”

    我說:“有鑰匙我不放心,你就先湊合著,我去補一覺。”

    我這一覺睡到了天黑,包子見我直打呼嚕吃飯都沒叫我,我醒來以后感覺頭暈腦脹,鼻塞氣短——我病了。

    大概是因為這兩天太累了,又在沙發上睡著了涼,我想是該鍛煉身體了,當年那個手端板磚玉樹臨風的白袍小將現如今已經有點不勝風霜。

    包子給我熬了半鍋疙瘩湯,我點了几滴香油吸溜著,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個聽著特耳熟的聲音,他親切地喊我小強,說:“有時間沒,出來吃個飯。”

    我含糊地問:“你是……”

    “我是柳軒嘛,這么快就忘了?”

    我這才馬上回過神來,我們昨天才剛通的電話,我說:“你說話不帶‘他媽的’我還真不習慣。”

    柳軒尷尬地笑,口氣聽上去很誠懇說:“小強啊,你怎么不早說你是老板的人呢?咱們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了。”

    開當鋪的老郝當然少不了跟道上的人打交道,但也只是利益關系,他沒有多大威懾力,柳軒在要砸我店之前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店是誰的,他這么說,無非是吃了暗虧先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因為他現在已經摸不清我的實力了。

    他又說:“有時間嗎,出來坐坐。”

    我說:“今天不行,病了,喝疙瘩湯呢。”

    他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拒絕得這么痛快,他反應很快,馬上說:“以前有點小誤會,不就是因為個破經理的位子嗎?你想要就拿去。”

    我想這件事能這么解決就最好,至少他服了個軟,好漢們重的是顏面,未必真稀罕他那條胳膊。

    可是事情卻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柳軒又開始拿起腔調說:“但咱們出來混的,面子丟了人也就沒了,我已經約了几個江湖上的老前輩,咱們到時候都出來,你表個態,叫我聲哥,讓人知道我是個疼呵兄弟的人,不至于誤會我是膽小怕事就行,這對你我都有好處你說是不?”

    我現在徹底煩了這個人了,沒里子光想要面子,當了婊子又立牌坊,他的意思很明白,好象是說以他這種身份懶得跟我計較,要光鮮光亮的收我這個小弟,再把經理的位子施舍給我。

    再看我是怎么對他的?我是一心一意想救他呀,從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直到剛才跟他說我在喝疙瘩湯,有一句不是實話嗎?

    我失去了耐心,涕著鼻子跟他說:“吃飯就免了,那經理你要敢干就繼續干,最后提醒你一句,自求多福吧。”

    “蕭強!”柳軒加重口氣說:“我叫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不是想一起得罪吧?”

    “有頭沒臉的那是海參!”

    “姓蕭的,我他媽跟你死磕!”

    “要磕趁早!”我真怕明年來的都是這夫子那夫子,那就抓瞎了。

    放下電話我有點后悔——我實在應該嚇唬嚇唬他的,今天的通話暴露了他對我的恐懼,他不是那種能拿身家性命和人去拼的狠角色,現在最怕他這樣半死不活地吊著,又不主動辭職又不回來上班。

    我像個大人物一樣憂國憂民地*在沙發里,包子說:“趕緊喝,涼了!”大人物急忙繼續吸溜疙瘩湯。我見包子彎腰的時候李師師送她的那顆珍珠從她胸口滾落出來,一時失神,包子見我呆呆地看著她,順著我目光一低頭,低聲罵:“病得都快死了,還有這心思吶?”我才發現她誤會我了,我說:“珠子放家里吧,戴著多不安全?”

    包子隨手把它放進衣服里:“戴著玩唄,誰還搶它不成?”

    這顆珠子提醒我那小別墅的事也該抓緊了,為難的是我現在蓋完學校和包下酒吧以后在錢方面有些捉襟見肘了,買完房子萬一聽風瓶沒修復或者賣不出去,我拿什么養活那好几百號人?

    但是后來包子的一句話終于使我堅定了這個想法,她說:“要不要再給你切點咸菜去。”我眼淚差點下來,都說生病的人感情脆弱,特容易記人好,反正我就是這樣。

    我覺得是該為包子做點什么了,至于其它的,該不想就不想了,我又不是范仲淹也不是杜甫,更不是白求恩,我只是一個已經訂了婚的男人,而且就為了那碟咸菜,我也要送她套大房子。

    我給白蓮花打了一個電話,她一接起電話就熱情洋溢地和我閑扯了半天,一會說她小時候的事一會說哪的衣服打折,聊了沒几句又問我還記得不記得誰誰誰,聽著聽著我聽出來了:她根本就忘了我是誰,可又怕說出來得罪人,所以在套我的話。

    我說:“白教主,是我,打算買房子的蕭強。”

    她馬上就有印象了,奇怪地說:“那房子您真打算要?”

    “多稀罕,不打算要我跟你斗咳嗽去了?”后來我才知道白蓮花還真是這樣想的,原因就是我騎的那坐駕,她說她第一次見騎著摩托領著大小老婆買別墅的男人。

    聽我真的要買,白蓮花激動萬分,我讓她准備好相關手續,說我明天去看房子。

    我挂上電話,包子又開始念叨我:“快把你那破爛手機扔了吧,你真不嫌丟人?”

    我把卡掰出來,把那只古董機扔進抽屜,反正今天我要睡個好覺,誰的電話也不准備接了,我說:“明天我就換。”

    我不知道,這差點就成了一個讓我后悔終生的決定。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發工資


    二天起來我頭還有點悶,一起床就見項羽坐在我邊上,手腳伸開,嘴裡唸唸有詞:「拉手剎,擰鑰匙,踩離合,掛檔……」我過去拍了拍他,忽見他倒頭又睡,呼嚕聲起。原來是夢遊呢。

    秦始皇這幾天開始主攻魂斗羅,3命能打到第二關關口,我教會他調30個人,把他高興得隨口加封我魏王,我要再給他買本游]計秦朝的半壁江山他都能許給我。

    荊軻則和趙白臉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誼,兩個人經常像小孩子一樣拿著拖把亂打一氣,荊軻說趙白臉的「劍法」非常莫測,當年如果和他一起刺秦,贏胖子絕對無力回天。把我氣得真想找趙大爺讓他看好他的傻兒子。

    按照計劃我去了清水家園售樓部,摩托剛停穩白蓮花就搶出來,說:「我們直接去看房子吧。」又問我,「是坐您的車還是坐我的?」我拍了一下摩托說:「這個雖然難看點,但總比自行車快吧?」

    白蓮花捂嘴笑道:「公司給我們配了車,看房子的話可以開那輛。」說著一指門口的一輛愛麗捨,我當時就從臉紅到了腳趾甲,要不是臉皮厚,那紅都透出來了。白蓮花很善解人意的坐到摩托斗裡,說:「您這是限量版吧?」

    我說:「你就甭給我找轍了,夠丟人了。」

    在路上,我想起我還需要買一部新手機,白蓮花聽說非要先陪著我去挑選,我們在一家大型通訊器材專賣各個櫃檯上轉了半天,白蓮花說:「您需要一款什麼手機呢,您需要它有什麼樣的功能,或者說需要它哪些功能更專業,如果拍照片比較多那就選這款……如果要瞭解最新最快的股市信息,那就選這款……」她這一番話把商場經理都引出來了,非要聘請她不可。

    商場的導購小姐根本一句話也插不上。從開始挑選到最後交錢拿貨,她自始至終保持了目瞪口呆的樣子。最後我花3800買了一款三星機。不是太貴但功能齊全,外觀也很大氣,比較適合我這個年紀又有點小錢的男人,白蓮花幫我省了1200塊。

    帶著白蓮花買東西就像帶著一把無比鋒利的砍刀進了甘蔗地,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看她的天分不光適合賣房,如果她要決心去倒賣軍火。絕對能在半小時內把卡拉什尼科夫槍系弄個精熟。

    越是這種人越得小心,她房子要是不好我絕對不買!我暗暗想著。

    白蓮花上了車以後笑著跟我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挺可怕的?」通過剛才地事情,她對我已經改了稱呼。

    她說:「你現在肯定在想,這個女人這麼能忽悠,一會看房子肯定得小心。」

    我不禁低頭看了看她,白蓮花其實是一個很秀氣的女人,不說話地時候甚至有幾分靦腆,像個剛剛走出校園的學生,但正因為這樣她的話才更有煽動性,她介紹一個東西給你。不會光說它好在哪裡,主要還會搭配著說它一兩樣不起眼的缺點,她知道人們肯定會關注這些,然後再用幾個轉折讓你消除顧慮,透著那麼貼心。這是任何講銷售技巧的講師都教不會的,這就是所謂的天分。

    別墅區在3外,離高速公路不遠,但不會受它影響。而且還算在市區內,購物對有車族來說是非常方便地,清水家園實力雄厚,從這塊地的地理位置上就能看得出來。

    但因為這場地震,這片別墅也蕭條得可以,宏偉豪華的小區自動門關著,沒有保安。門廳裡只有一個控制開關的人,他為我們開了門。

    經過幾乎是漫長的過度區,我們路過了假山和涼亭,摩托車奔馳在像高爾夫球場一樣遼闊的草坪上,光是這一段路就讓我心旌神馳,這就是有錢人的感覺啊!在促狹的城市裡,能擁有這麼寬廣的生活空間,比過去當地主的感覺好!

    到了住人區,白蓮花在摩托裡站起身,像個國民黨女軍統頭子一樣指著別墅群說:「選一棟吧。」

    別墅和別墅之間地間距大概有100。不會存在遮擋和掩蓋之類的問題,而且從門前草坪車庫到建築風格都是一模一樣的歐式,我眼花繚亂地說:「有什麼建議沒有?」

    「沒有,你也看到了,完全一樣,而且沒有地理位置好壞之說,我們就怕有差異,到時候有的炙手可熱有的無人問津,都是有錢人,鬥起氣來我們也跟著倒霉。」

    我隨口問:「如果要是你選哪一棟?」

    誰知白蓮花竟臉一紅,說:「這個你應該問那兩個姐姐啊。」不過她隨即說,「如果是我,我就選中間的。」

    我把車開到中間那棟跟前,白蓮花掏出從門廳拿的遙控鑰匙一按,車庫的門嘩啦啦捲了上去,我說:「咱這車就不用往裡開了吧——沒倒檔。」

    「……我就是讓你看看這車庫地門沒壞。」

    我跳下摩托,仔細打量著這棟小二樓,說它小只是因為它樓層低,看樣子光一層樓居住面積就應該不小於200,我蹲下身摸了摸草坪,發現草比較稀疏,白蓮花馬上說:「草坪雖然看上去沒有那麼漂亮,但這種從國外引進的草生命力很強,生長速度緩慢,你不用特意去打理,而且夏天你帶著姐姐們在上面吃燒烤都沒問題。」

    我瞟了她一眼,這問題馬上就來了不是?不過她幫我假設的場景也真的說的我心裡怪癢癢的——我馬上提醒自己:得小心這白蓮教主!

    她上了台階打開房門,我馬上問:「這門安全嗎?」我想房子的門鎖啥地最好讓時遷來看看,只要他在10秒內打不開就絕對算失了。

    「放心,小

    設施很嚴密,而且以後會給每戶安裝攝像頭。」

    我們進了房間,寬敞的客廳首先進入眼簾,我發現白蓮花輕輕嘆了口氣,是那種羨慕的贊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這房子。平靜了一下心情,她領著我四處看,一樓有2大臥室和一個洗室還有一個儲物倉,她帶我到了廚房,平伸兩手說:「這裡你可以打造一個大大的大理石操作台,邊上放一個小冰箱或者小酒櫃。」

    我突然一拍大腿說:「壞了!」

    白蓮花變色道:「怎麼?」

    「我光想著買房,忘了算裝修的費用了,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光一個大理石操作台就得幾萬吧?」

    「用不了那麼多,人造的要比天然的貴很多,也就一萬塊吧。」

    「你幫我算算,這麼大的房子裝修下來得多少錢?」

    「房子越大越上檔次當然也就越貴,如果你買房才花10,修一下1萬塊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是100的房子,那麼10塊只能是勉強夠,這房子雖然才賣180,但它的實際價值要遠遠高於這個數,基本裝修50萬應該夠了,如果要想再豪華些那就沒數了。」

    「也就是說再加上傢俱什麼的,想住進來得300左右?」

    白蓮花點點頭:「差不多。」

    我吸著冷氣說:「那我得再考慮考慮了。」

    白蓮花忽然鄭重地說:「蕭先生,下面我要和你說的話你可以當成是一個推銷員的生意經,但我還是要說,首先,這可能是在咱們本市能買到的最後一批別墅式私人住房,你也知道,現在住房緊缺,大平米商品房已經越來越難得到批文;第二,這在全中國也是你買到的最便宜的別墅,因為在這個特殊時期才會這麼廉價。給你透露一個內幕,清水家園別墅區在兩年內本來都不打算對外開放的。兩年之內只要不地震,這房子最起碼能升3,之所以勉強對外銷售,是公司高層考慮到兩年內要不出手,會給人造成壞印象,現在這裡每賣出一套房,都是賠本賺吆喝的行為。所以我請你真的慎重考慮一下。」

    這番話誰聽了不動心呀?不用多。只要有5是真的,那麼買下這套房就跟撿了寶貝一樣。

    我說:「我們上樓看看吧。」

    上了樓我算徹底走不了了,我們從小在平房長大地孩子,對樓房幾乎天生就有一種圖騰崇拜,等以後住上了樓房又開始懷念平房的大院,而且住在2地時候經常想:要是1樓也歸我該多好?

    在當鋪,這個願望也勉強實現了,我又想:我們對面要不是賣涼粉的而是草坪該多好?雖然人們老說我貪得無厭得隴望蜀,可我管這個叫——追求!

    現在實現願望的時候終於到了,2看上去比1樓還要大|一個伸出去2多的陽台,左右對稱共有4間臥室,白蓮花不未來,什麼這裡擺個檯球桌,那裡裝修成酒吧風格,還要空出一間來做育嬰室……

    最後我們上了樓頂,白蓮花手指遠方,深情無限地說:「那裡我們準備開發一個人工湖。種上楊柳,等到了傍晚,你挽著姐姐……們的手……」

    我被她這個「們」字逗笑了,忍不住說道:「那天和你開玩笑的,那個漂亮姑娘是我表妹。」

    白蓮花一個小輕拳點在了我的胸膛上,我一個趔趄,她急忙拉住我。我還沒來得及趁機佔點小便宜,她馬上就很稱職地介紹:「對了,樓頂上你可以拉起網來建個籃球場,等你兒子長大了你和他來一場小小地比賽,或者讓他在這裡溫習功課……」

    「會把眼睛看壞的——我們把合同簽了吧。」

    「這房子你要啦?」白蓮花開心地睜大眼睛。

    「你把它說得像首詩似的,我再不要多煞風景。」

    其實要按面積來說,這房子算不上便宜,因為我們這裡終究不是大城市,而且是在這非常時期,這些房子都是地震之前就蓋起來的。光這一點就動搖了絕大多數人的信心,但難得的是開發商的誠意,180萬,就算光買這居住環境也值了。

    接下來白蓮花表現出了她雷厲風行的一面,我們回到售樓處,過戶,交錢。在豐富的操作經驗下,買房子和買二斤橘子沒什麼區別。鑰匙暫時還不能給我,因為還有一些後期工程要做,現在房子裡有電沒水,進去也沒法裝修。

    我出了門,見我摩托車斗裡坐著一個戴巴拿馬草帽、穿一身花花綠綠的老頭,看樣子十足一個老華僑,我躡手躡腳地從他背後走近,還有兩步地地時候這個老傢伙懶洋洋地說:「小強,你不是想暗算一個神仙吧?」

    我洩氣地坐到駕駛座上,罵道:「除了神仙,你現在還是一個通緝犯,作為一個守法公民,我應該送你去公安局。」

    劉老六呵呵笑,見我直咳嗽,問:「怎麼了?」

    「發了點小燒。」

    劉老六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個黑乎乎橢圓的片狀物,說:「嚼。」

    這老小子雖然討厭,但畢竟是神仙,見我病成這樣說不定真有什麼好東西給我,我忙塞進嘴裡大嚼,只覺一股甜不拉嘰的怪味和涼氣直往腦子裡鑽,瞬時鼻尖就冒了汗。

    「什麼東西?」

    「還能有什麼東西,檳榔唄,我從海南帶回來的,抽根煙再嚼更爽——」說著他往自己嘴裡扔一個,然後點根煙大嚼,邊吸著涼氣,跟個大煙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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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我吐掉檳榔渣,罵道,「你個老混蛋。」

    劉老六也不惱,悠然說:「你對我總是缺乏起碼的敬意,就不怕我報

    ?」

    「來啊!來啊!上次是章紫怡,這次大不了你把我變陳冠西(我是隨口說的,因為當時才2007年)!」

    「上次使用法力是要為了讓你相信我,那屬於公務,平時是不可以這麼做的。」

    我哈哈大笑:「那我還怕你個毛?」

    劉老六忽然問:「你這個月工資下來沒?」

    我警惕地說:「我可沒錢借你!」

    「不是人間的,是天庭給你發的。」

    我一下來了精神,抓住劉老六的領子使勁搖著:「對了,為什麼我的工資還沒下來,我什麼時候才能開天眼?」

    「又不一定是開天眼,再說你開天眼也沒用,容易被人當神經病不說,老把人和鬼混了開車特別危險,我把人當鬼撞好幾回了,幸虧是自行車。」

    我繼續搖他:「那我的呢,好賴得給一樣吧?」

    劉老六也奇怪地說:「你的真的還沒下來?」

    「沒有!不但沒有陰陽眼,身體也沒被改造,上5還是喘!」

    劉老六這回真有點生氣了,掏出一個字母都磨沒了的小靈通打了一個電話,大聲質問:「王會計,小強的工資還沒打帳上?我會去玉帝那投訴你的!什麼?已經發下來了?行了行了沒事了。」

    劉老六掛了電話斜眼看我一會,忽然問:「你最近有沒有收到奇怪短信?」

    「沒有啊,除了辦証就是……你說的不會是天庭娛樂集團那個吧?」我這才想起前幾天那條短信,因為沒有發件人,所以給我印象比較深。

    「著了,就是那條,回執碼是多少?根據回執碼就知道你得的是什麼本事了。」

    「回執碼好像是……」我努力回憶著,當時看到那串數字好像比較不爽,但是就是記不起來了。

    劉老六點著我腦門子罵:「這麼重要的事你都能忘,你去死吧!」

    「想起來了。回執碼就是7474748」

    「哈哈,不錯的本事呢。不過沒有中介人——就是我的提示,你還是不會用,明白我能怎麼報復你了吧?」

    「……劉哥,劉爺爺……」

    「別整沒用的了,你這個月工資發下來沒?」

    「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這回說的是人民幣,借我500錢再說!」

    「……我現在真不知道你們是神仙呀還是一個組織精密的詐騙團伙。」我掏出5張票子拍在

    劉老六把錢裝起來。伸出手說:「把你手機給我。」

    「太貪了吧?」

    「別廢話,拿來。」

    我無奈地把新買的手機給他,劉老六拿過去,在手機上輸入「7474748,邊興致勃勃地說:「給你看個好玩地……」說著話他突然把手機對準我按了撥打鍵……

    我忙湊上頭去,見寬大的屏幕上正顯示著撥打狀態,劉老六竟也些緊張,喃喃地說:「你馬上就能看見了——」

    然後我們就聽那電話說:「您所撥打地號碼是空號。」

    「你就是要我看這個?」我詫異地說。

    「不對呀……你真的接到短信了嗎?」

    「當然是真的。」

    「回執號沒錯?」

    「絕對沒錯,74和8定是有,要不你少撥一組74試試?」

    「74748變身二郎神的哮天犬。」

    「那是怎麼回事?你們天庭可不能拖欠農民工血汗錢啊!」

    劉老六忽然抓住我肩膀問:「你當時收短信的時候是不是用的這個手機?」

    「我今天剛換的手機。這個有關係嗎?你們地工資是發給我還是發給我的手機?」

    「要是發給你的手機就是它打你不是你打它了。天庭就這規矩,絕不會把一種異能直接附在本人的身上,而是通過一件物品實現的,古代傳說的百寶盆其實就是這種東西,所以你必須用你收到短信那個手機才能實現它的功能。」

    我急切地說:「你先告訴我7474748這個編號代表什麼意思,別人用我的手機按這個數字有用嗎?」

    「有的,不過一般人誰會這麼無聊,7474748是很不錯的異能——讀心朮。你只要拿著那個手機對在10米內地人按下這組數字,他心裡想什麼會顯示在你手機上,不過你要注意,一天也就是24小時之5次,而且現在的你不能用在一個人身上,記住了嗎?在下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你這個手機會自動升級,那時候你就一天可以用5而且能用在同一個人身上了(那時候我大概就相當於高V了)。」

    我跳腳說:「你怎麼不早來告訴我。剛才買房子要是有這麼個東西不就知道白蓮教主有沒有騙我了嗎?」

    「早來也不頂用,你以前的手機呢?沒有它你這個月就算白幹了。」

    我痛惜地說:「為什麼偏偏是它呀?我真應該早點買一部好手機的!」我打著火,惶急地說,「我現在馬上回家試試。」

    劉老六邊往下走邊光把我的電話卡還給我,他拿著我原價5000的手機在我眼前搖著說:「這個你就沒用了吧?我辦了卡以後和你聯繫哦。」

    我瞪他一眼,風風火火趕到家裡,氣也不歇地跑上樓,拉開抽屜——傻了,我那部古董機不見了!

    我帶著顫音喊:「表妹,我的那個手機呢。是不是讓你嫂子又拿上給人了?」

    李師師從臥室出來,說:「表嫂說了,這麼破地手機拿去給人都嫌丟臉,她幫你扔了。」

    我踉蹌幾步:「幫我扔了?」

    「呶,就在垃圾筒裡。」李師

    又進了臥室,蹲在床邊收拾她的書。

    我抓住垃圾筒使勁抖了兩下,那隻老古董顛達出了我的視線,我一把把它摟在懷裡,心肝寶貝地叫著。李師師在臥室裡見我這樣,笑道:「表哥真是個懷舊的人呀。」

    我心裡忽然出現一個壞點子,我麻利地插好電話卡,開機,等屏幕穩定以後我衝著李師師按下了「7474748」這串數字,最後摁下撥打鍵,只見沒用2,屏幕上忽然蹦出一行字:「我那本《中國建築史》呢?」

    我比較失望,我更熱衷於探究別人的隱私,看來我按的不是時候呀,我對李師師說:「你那本《中國建築史》我拿去給一個朋友看了。」

    李師師驚訝地扭過頭來,說:「你怎麼知道我正在找它?」

    我說:「就是看你找書告訴你一聲而已。」

    有了這個寶物,我心癢難搔,真想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看一遍,秦始皇在玩遊戲,肯定在想著玩,項羽從我回來就讓我打開麵包車的門進去練車了,也沒什麼可看的,劉邦抓不著,剩下的就只有二傻了,他捂著半導體,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嘴角掛著傻笑。我到真的對他的思維很好奇,我悄悄走近他幾步,對他按下那組數字,電話的屏幕沒有反應,過了好半天,出現了一個讓我抓狂的局面:

    它居然顯示出來一排省略號……

    又過了一會,顯現出一個括號,括號裡面寫著:此人處於長時間無思維狀態,本提示將不再出現。

    我*,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如止水吧?二傻太強了!

    不過我還是挺樂呵的,一開始我覺得這個獎勵並不算太好,但慢慢地我就醒悟了,這可比開天眼有用多了,開天眼是跟鬼打交道,這個是直接和人的思維對話。人的思維可比鬼可怕多了,不是有句話叫神鬼莫測嗎?

    要說它不能給我帶來利益也不盡然。至少我拿著它和人下圍棋去應該已經天下無敵了,或者去看看那些操縱股市、期貨的巨頭在想什麼。一個人無論多好或者多壞,都可以表演出來,唯一不會騙人的,只有他的思想——或者說是靈魂。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掌握的是一項很邪惡地能力。難怪一位哲人說過:我寧願他們看見我的裸體也不願意他們看到我地思想。

    說得多好啊,反正我就更願意看某些人的裸體。

    就在這時,電話聲大響。嚇了我一跳,看號碼顯示是宋清,我接起說:「喂,小宋?」

    宋清永遠是那麼溫和:「呵呵,強哥,徐校尉找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誰,徐得龍就接過電話說:「蕭壯士,你能不能再來一趟?」他居然會用電話了。

    我問他有什麼事,看樣子他不想當著宋清說,我也痛快地答應了——我正想找安道全拔個火罐子去呢。

    初得寶貝之下。心情甚爽的我一路風馳電掣趕到學校,站在遠處看,青色的主體已經竣工,李雲說簡單裝修的話,一周後確保入住,李師師的那本《中國建築史》我拿給李雲了,並且我現在想讓他幫我裝修我那所別墅,他現在和施工隊還有建材商已經混得頗為熟識。

    300營盤是空地。徐得龍刻意留下來等我,值班戰士是李靜水。

    他一見我就很凝重地跟我說:「昨天又有人探營!」

    我不在意地說:「會不會是你們太緊張了?」

    徐得龍小心翼翼地從帳篷裡拿出一個小包裹,很留神地慢慢打開,在小布包裡是一根針,我正要去拿,徐得龍說道:「小心!有毒。」我急忙退開幾步,仔細打量著那針。這不是我們見過的普通的縫衣針,它形似微型蘆葦棒,有長長的針尾,沒有針眼,很像中醫裡用來針灸的那種。

    「怎麼回事?」我撿了根草棍撥弄著它問。

    「昨天晚上靜水當值,就從他腳邊的不遠處的草叢裡射出來的,他當時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幸好躲開了,那人身法極快,見事情敗露轉瞬之間就無影無蹤了。我們早上在帳篷上發現了這個東西。」

    我看了一眼李靜水。納悶地說:「怎麼你一值班就出事?你感覺那個人跟上次探營的有沒有關係?」

    李靜水很確定地說:「就是一個人!而且他肯定是我們那時候的人。」

    「你怎麼知道?」

    「他穿著夜行衣,而且那動作一看就是,我們背嵬軍幾乎在參軍之前都練過武朮,他地某些習慣和動作都只有我們那時候的人才有,是練家子。」

    我托著下巴想了半天,猛的站起身,道:「有辦法了!」

    徐得龍和李靜水都用期待和崇拜的眼神望著我——

    「我去找吳用商量!」

    二人倒。

    這事我還是覺得不大*譜,除了他們,怎麼還可能有宋朝的人在這個時代?就算是李靜水說的那樣,也有可能是現代人吧,要知道武朮是流傳了下來的國粹,並不見得只有古人會。

    我這時才得空問徐得龍:「你們其他人呢?」

    李靜水說:「被顏老師領著跑步去了,他說什麼要德智體全面發展,非要拉著我們每天跑5里。」

    我搖著頭說:「難道他就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自殺方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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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吃飯、睡覺、打秦檜


    這時顏景生他們回來了,298戰士談笑風生地溜達回▊|+.|.色慘白,汗如雨下,扶著帳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徐得龍說:“有進步了,昨天跑了2路就吐了,今天聽他們說跟著跑到了一半才掉的隊。”

    我走到顏景生跟前說:“顏老師,以后你就管教他們文化課就行了,不用這么拼命。”

    顏景生扶著帳篷又喘了半天才說:“那可不行,咱們這是文武學校嘛,要文武雙修才行,我發現這些學生們體質都很好,而且特別適合軍事化管理,我想了想我以前參加過的軍訓還沒忘,今天開始教他們正步走和擒敵拳,我以前的同學有一個在部隊的炊事班,我想把他請過來當課外輔導員……”

    “那你折騰吧——”

    我帶著那根針來到梁山陣營,我很奇怪有人兩次探營為什么梁山好漢們卻都懵然無知,要說個人素質,這些好漢們當然更強些,而且上一次機警的時遷還在這里,這只能說明即使真有人探營,針對的只是岳家軍。

    我先找到安道全,說明來意,安道全搓著手說:“拔火罐子不難,可咱沒工具啊。”然后他就出去找東西去了。我到了盧俊義的帳篷,彼此見過了面,我把那根針給吳用看,吳用用小棍撥著那針,扶了扶眼鏡說:“按李靜水所言,那人如果夜行朮極高明,就該精于暗算,可在這么短的距離內都失手……這其中總有些難解之處。”他跟在邊上湊熱鬧的金毛犬段景住說,“你去請一下湯隆。”

    不多時一條漢子撩門帘進來,卻是個大麻子臉,這些好漢我都見過,只是叫不上名,今天這才對上號,湯隆聽了事情經過,伏低身子看了一眼那針。馬上確信地說:“這不是一件暗器,而且也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

    我說:“你確定?”

    吳用插口道:“這位湯隆兄弟綽號金錢豹子。祖上几代都是以鍛造為生,在山上專管軍器制造,他說不是就肯定不是。”

    湯隆小心地捏著針尾觀察著,說:“從手工到質地,都不是我們那會的東西,它要堅韌的多。”他又看了几眼,終于下了結論。“這就是一根普通的針灸針,那個夜行人大概是用吹管吹出來的,但因為這不是專業的吹針,所以准頭和速度都差了很多——吹針要更小更細,而且針尾沒有這么多花紋,至于上面是什么毒,可惜我的副手不在,他是專管淬毒地。”

    吳用說:“小強,除了我們梁山的兄弟和岳家軍,你還認識別人是從我們那個朝代來地嗎?”

    我茫然道:“沒了呀。”我馬上想到了李師師。不過她的可能性是百分百排除的,就算她隱藏了一身的武功,總不可能會分身朮——她昨晚和包子討論了一晚婚紗的問題。

    “那問題就清楚了,肯定是你現在的仇人,湊巧會點武朮,知道你開了個學校于是過來鬧事。”

    我點點頭,這件事情暫時只能做此解釋,要說仇人。以前就算有也不至于恨我到死,用淬了毒的針來對付我,現在嘛,柳軒就是一個,難道這小子果真有些門道?我得找這個王八蛋算帳去。

    這時安道全回來了,手里抱著一個小魚缸,一見我就風風火火地說:“快點脫衣服。”我問他干什么。他說:“你不是要拔火罐子嗎,快點,這魚缸是我借董平地,他的魚在紙杯里堅持不了多久。”

    我“哇呀呀”一聲驚叫蹦到角落里,打量了一下他手里的魚缸,足有小花盆那么大,顫抖著問:“你就是拿魚缸給人拔火罐子的?你上梁山是被逼上去的還是欠的人命太多自己逃上去的?”

    安道全呵呵笑道:“少見多怪,我還拿酒壇子給人拔過呢。”

    我聽他這么說,才稍稍放心,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有把握?”

    安道全然道:“你是信不過我這再世華佗的名號?”

    要說這幫好漢里我最不敢得罪的就是扈三娘和安道全。前者是太狠,安道全嘛,現在看病老貴地,有點小災小難我還指望他替我省錢呢。

    我慢慢踱到他跟前,央求說:“安神醫手下留情啊!”

    安道全不耐煩地說:“快點吧,董平還等著呢。”

    我只好脫了衣服,正襟而坐,因為害怕,汗滴如雨,感冒几乎都已經好了一大半了。安道全划著火柴點了兩張紙扔進魚缸里,晃了晃啪的一下就撂我后背上了。

    開始還沒什么感覺,我賠著小心問:“安神醫,你說你還拿酒壇子拔過火罐子,那人后來怎么了?”

    安道全拿濕毛巾擦著手說:“那還用問,死了唄。”

    我聞言蹭地躥起來,抄起笤帚就要打背上的魚缸,安道全一把把我推在凳子上,說:“是后來戰死的。”

    “那你不早說?現在都過了900了,我當然知道他死了。”

    “知道你還問?”安道全忽然發現了那根針,他興奮地拿起來:“小強,我再給你扎一針吧,好得更快——”說著對准我的腦袋就要下手。

    我一下躥到帳篷門口,厲聲道:“放下,有毒!”

    安道全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就沖你剛才這几下身法,林沖都該把他的槍教給你。”他把那針捏在鼻前聞了聞說,“哪是什么毒,只不過是麻藥而已。”

    “麻藥?”我好奇地問。

    “嗯,聽說過麻沸散嗎?這針上就是,只不過換了几味藥材,藥性更強了而已。”

    “這么說這藥是你們那會的人配的?”

    安道全搖搖頭:“不好說,你們現在地人要有方子,配它是很容易的事。”

    這時我背上的魚缸開始緊縮,而且它是螺紋口的,扎進肉里特別疼,我兩條胳膊上下往后背探著,說:“安神醫,是不是可以拿下來了,我感覺我病完全好了。”

    “現在還不行,正是吸力最大的時候,硬拔會把魚缸弄壞的。”

    這句話几乎把我氣得要一頭撞死他,他愣是擔心魚缸多過我這條命,我又抄起笤帚,安道全喊道:“你打,你打,董平脾氣可比李逵還壞,你打破他的魚缸,他打破你地頭!”

    我頹然坐倒:“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安道全笑瞇瞇地從笤帚上拔了兩根枝子,幫我把魚缸刮了下來,跟我說:“穿上衣服,別著涼,別洗澡。”

    也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過度發汗還是拔了火罐子,反正出了帳篷我感覺身子輕了很多,我背著手又溜達到工地上,像只巡視領地的土拔鼠一樣。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屁顛屁顛地跟在了我身后,討好地說:“強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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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滿意地點頭說:“你不錯呀,一天工也沒曠,干完活給你發全勤獎。”子忙給我遞根煙:“謝謝強哥。”癩

    人不壞,而且是拖家帶口的,能找著正經活,他也不。

    我抽著煙,癩子忽然說:“強哥,聽說你昨天把道上的人都得罪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聽說的,几個老家伙請你吃飯你都不肯賞臉,你真不怕他們過來沾你一身臊?”

    “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見癩子佩服之中帶著几分不以為然,問他:“都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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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擺開陣勢打……”癩子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300帳篷,“那他們肯定是不行,但背后出損招還是得小心呀。”

    “我可是良民,我怕他們什么?”

    癩子忙點頭稱是,然后悄悄嘀咕:“你要是良民我就是處女。”

    “你說什么?”

    “啊,沒什么,我說還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癩子忙說。

    昨天探營的事難道和他們有關?聽癩子介紹這几個老家伙有開武館的。

    我想是該和柳軒做個了斷的時候了,他就像我嘴里的一顆爛牙,一方面我不喜歡他,另一方面還得保護他,因為如果讓梁山的那幫人幫著拔,非得連牙床給我拔出來不可。

    正這么想著,這小子居然心有感應似的把電話打了過來,而且口氣也很正式,他說:“蕭強,我們之間的事情該有個結果了,下午3在聽風茶樓見個面怎么樣?都不要帶人你能做到嗎?”

    “那敢情好,就這么辦。”

    他又重復了一句:“都不帶人啊,你要領著那個大個來我可不見你。”

    看來項羽已經聲名遠播了,我說肯定不領他才挂了電話。

    不領大個,小個總得領倆吧?跟柳軒這樣的人打交道,太實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帶誰去呢?好漢們都在孜孜不倦地到處挖他。這事連知道都不能讓他們知道,項羽目標太大。而且他對我的事情好象不太關心。帶著二傻,說實話我心里沒底,一個思維經常是省略號的人,就算人家當著他的面把我大卸八塊弄不好他都沒反應,我現在一想起我帶著他去見那幫招生的都直后怕。

    現在看最好的選擇就是帶著300,如果昨天探營是柳軒干的,這事也不能說跟他們沒關系。最主要的是徐得龍這人有分寸,我信得過。

    現在正是飯點兒,300有15人是專門負責做飯地,相當于炊事班,這些人用磚頭壘的灶台相當專業,上面支著澡盆那么大地鐵鍋,一邊站一個人用鐵锨弄大燴菜,顏景生正帶著其余的人在做飯前開胃活動:講笑話。

    當然是他講,戰士們聽,大家都席地而坐。顏景生站在當中,興致勃勃地說:“有個人去采訪100企鵝,問他們每一個人每天都在干什么,前面99只企鵝的答案都是:吃飯、睡覺、打豆豆,當他一只企鵝的時候,發現他很傷心,問他為什么,你們猜他說什么?”

    戰士們面面相覷。低聲討論:什么是企鵝呀——不知道——聽顏老師說過,好象是一種動物——動物會說話嗎?

    顏景生見氣氛并不熱烈,只好咳嗽一聲,自顧自地說:“那最后一只小企鵝可憐巴巴地說:‘我就是豆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陪著干笑了几聲。隨著徐得龍一聲“開飯”,氣氛才烘托起來,戰士們一起起身,都說:“吃飯吃飯。”

    顏景生像豆豆一樣可憐巴巴地站在當地,跟我說:“這幫學生好象惟獨缺點幽默細胞。”

    他這個笑話連我都沒逗笑,并不是它本身不可笑,我想起了其他一些事情:這300底是來干什么的?不會是專門等秦檜來的吧?

    不難想象,在某一天300團隊里突然多出一個人來,然后300天地內容就是吃飯、睡覺、打秦檜,而那多出來的一個人。他的名字就叫……秦檜!

    毛骨悚然啊!

    因為昨天我沒吃飯,現在已經是飢腸漉漉,我抓起一個碗就和戰士們混到一起大吃起來,飯菜居然很可口,我三兩口就干掉一個饅頭,忽見宋清領4好漢抬了兩大桶酒來,他走過來說:“天天吃各位做的飯菜,很是過意不去,這是我自家哥哥釀的酒,送給各位嘗嘗,權當一點心意吧。”我端著碗跑過去,說:“宋清兄弟,‘三碗不過崗’釀出來了?”宋清說:“這是半成品,只能湊合喝,真正的‘三碗不過崗’最少要等3月,眾位哥哥卻哪里等得?”

    果然,梁山那邊好漢們圍著數十個大酒桶大呼小叫的暢飲,楊志要在,估計又得想起一樁傷心事來,當初要不是他拗不過手下,也不會貪酒丟了生辰綱。

    我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只覺香美微辣,那酒液順著嗓子流淌到肚里,頓時四肢百無不熨貼,暖洋洋的相當舒服,我竟不能自己,連喝好几勺,宋清笑道:“強哥慢用,美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我見300是只顧吃飯,竟然對這散發著香氣的美酒無動于衷,我喊道:“你們也過來嘗嘗呀。”

    徐得龍微微搖頭道:“我們平時不可以喝酒的,除非有特大勝利,得元帥令,每5可以喝一角。”

    “5人喝一毛錢地?那夠喝嗎?今天反正也沒什么事,你們元帥又不在,想喝多少喝少吧。”

    徐得龍還是搖頭,說:“等你喝完我就叫人把酒給他們抬回去。”死心眼勁兒的!顏景生對徐得龍的做法大為贊賞。

    我還真有點舍不開這酒了,索性叫癩子給我找了一只裝水的5的大塑料桶灌了一桶裝到摩托車斗里。梁山那邊喝了酒載歌載舞起來,岳家軍都默默吃飯,這土匪和精英部隊就是不一樣。

    吃完飯我把要去赴約的事情跟徐得龍一說,他也想弄清楚探營的事情,于是問我:“你需要帶多少人?”我這才想起來,對啊,這300是不能都帶去的,那樣地話威懾力是夠了,也就快倒霉了,出動300人火拼,國家不管才怪了。

    我想了想,柳軒前一次是叫了8人來找我麻煩,被輕易打發了,這回有了准備怎么也得叫20個,我問徐得龍:“咱們的戰士每多少個?”

    “那得看對方的軍事素質了。”

    “就我這樣的,有可能比我強點有限。”

    徐得龍上下打量著我說:“哦,你是說百姓啊?”

    合著我小強哥在他眼里就是百姓。

    “保守點說能同時打10個,要不用管你能打更多——我.:百姓所以說不准。”

    “照你這么說對付20個人我帶兩個就夠了?”

    徐得龍篤定地說:“夠了——李靜水、魏鐵柱出列!”

    兩個小戰士啪的立了過來,

    :“有!”

    “派你們跟著蕭壯士,任務:保護他安全,在此期間聽從他的命令,必要時可以主動出擊,但不能傷人性命。”看看,多貼心呀。

    “是!”

    就這樣,我騎著摩托,帶著魏鐵柱,斗里坐著李靜水,前去赴柳軒的約。

    到了“聽風茶樓”的對面,我叫兩個人下來,我觀察著這間茶樓,這是間三層樓,茶樓在3,因為是商業建筑,所以高度要比一般的住家樓高很多。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把這兩個人帶進去,他們倆沒電話,不能隨叫隨到,而柳軒這種小有勢力的人,跟人談事肯定是清場的,假裝茶客也行不通。

    李靜水聽了我的顧慮,說:“我們趴在房頂上等你,你只要摔杯為號我們就沖進去救你。”

    魏鐵柱說:“嗯,只要兩根繩子就行了。”

    我進路邊的五金店里買了兩根十米的繩子分給兩人,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說:“我們進去吧,最好通天台的口道沒有上鎖。”

    李靜水說:“你自己走吧,我們從后面上去就行。”

    “你們怎么上,現在的房子和你們那時候的房子不一樣吧,而且是樓。”

    “那你就別管了。”魏鐵柱憨厚地說。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往樓上走,我對這倆孩子不放心,他們跟5組和梁山的人都不一樣,他們一來就被我帶到了野地里,與世隔絕,剛才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讓他們執行任務,出意外的可能性會很大。

    我往上走的時候還特別注意了一下有沒有藏人,2是一家歌舞廳,現在門上挂著鐵鏈子,藏人的可能性不大。

    上了樓一眼就看見整座茶樓的中央擺了張桌子。已經沏上了茶,熱氣裊裊。几個精致的小吃點環著一把古色古香的茶壺,在微型假山的另一邊,一張檀木椅上坐了一個瘦小枯干的瞎老頭,抱著一把琵琶,聽見有人上樓了,手指撩撥,彈地不知是什么曲子。很平和,我原以為他要彈十面埋伏呢。整個茶樓除了他,再無一人。

    我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著,茶汁略黃,喝到嘴里干冽清香,我也不知什么茶,滿意地咂了咂嘴,可是心里開始犯了嘀咕,拍電影啊?整得這么殺機四伏的。而且聽風樓這名字也有點添堵: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地意思。

    這時樓梯聲響,一個滿眼陰鷙的男人上了樓,走到我跟前,我忽然嗤的笑了一聲。因為我在猜他是怎么知道我來了,2既然不能藏人,這小子大概就躲在對面糖業煙酒店里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呢。為了營造玄幻的氣氛,也夠難為他的了。

    “我就是柳軒。”這個陰的男人聲音比電話里的還難聽。

    “好說,蕭強。”

    柳軒奇怪地看了看瞎子。走過去,往他面前地盤子里放了一張100的票子,說:“換一首《十面埋伏》。”我又是嗤的一聲笑。

    柳軒被我兩笑笑得有些毛,坐到椅子上,優雅地端起開水壺開始洗杯,折騰了半天才倒上茶,先端起來聞著。還故做姿態地翹起蘭花指,我心里暗罵:“又是一個裝B犯!”

    柳軒拿腔拿調地說:“蕭經理啊,昨天我那幫叔叔們可是很不開心,你把事做得太絕了。”

    我說:“你的叔叔們我又不認識。”

    “大家都是出來混,何必呢,今天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不過這次可不是叫聲哥那么簡單了,你得給我倒茶賠罪,然后那個經理的位子我還是可以讓給你。”

    我說:“我沒工夫跟你廢話,咱倆時間都不多了。我往酒吧里安排人不過是想我的‘客戶’有個去的地方,你不歡迎當初就該跟我明說,可你直接傷了我朋友……”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窗戶外面李靜水像蜘蛛俠一樣扒到玻璃上,還在繼續往上爬,他從玻璃上看見我也很意外,還跟我招了招手,然后就爬上去了。

    柳軒見我說著說著忽然愕然,也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李靜水卻已經不在了,他扭過頭來說:“怎么了?”

    “……呃,沒什么,繼續說我們的事情——哎,其實沒什么可說的,你趕緊離開這里,出去躲一年再說。”

    柳軒這次強壓住怒火,問:“你為什么老讓我出去躲一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見魏鐵柱也爬上去了……

    “我想救你,那幫人在到處找你,他們要砍你一條胳膊。”

    柳軒這次怒極反笑,他拍著桌子道:“姓蕭的,我他媽從小嚇大地!”

    我就知道今天又沒法談了,好在李靜水和魏鐵柱都已經到位,我一點也不慌張,而且感覺自己特像大反派——就等摔杯害人了,一般這樣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鳥。

    我摸出電話,撥著號,邊問他:“昨天晚上我那被人探營,是不是你干的?”

    他看我打電話,警惕地說:“你干什么?”

    我把電話對准他說:“瞎按著玩的,不信你看。”說著把電話伸了過去,柳軒不由自主地探過身子來看,我一摁撥打鍵,很快收回手,見上面顯示的是:“什么探營?不好!他在打電話叫人,我得先動手!”

    柳軒這個王八蛋,還真的埋伏了人對付我。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埋伏得這么近!柳軒一掀桌子,唏哩嘩啦一陣響,從四面的包廂里沖出一堆一堆的狀漢,他們穿著道服,有地頭上還扎著功夫帶,然后一字排開,拉開架勢怒視著我。

    他娘的,本來想摔杯叫人當一次大反派,結果又被人搶先一步,這殺氣原來不都是裝出來的,而且這場景也有點眼熟——特別像《霍元甲》里陳真踢日本人道場那段啊。

    可惜音樂太不配套了,我這時才發現瞎子彈的哪是什么《十面埋伏》啊,丫不知什么時候換了把二胡,拉的分明是《渴望》!

    我可不傻,在柳軒掀桌子的前一刻就有了防備,躲開桌子的同時手里地茶杯可沒離手,現在我站在窗戶跟前,手里舉著茶杯,柳軒才像個真正反派一樣,他委瑣地把兩只手同時一揮:“殺!”

    我就見12條惡狠狠的功夫男扯著嗓子向我沖了過來,還.:杯,“垮啦啦”兩聲響,李靜水和魏鐵柱一起破窗而入,起腳踢飛最前面兩人,一左一右護住我,我把杯里的茶水喝干,咂巴咂巴嘴,這才有機會像個大反派一樣,把雙手比划成兩把手槍狀揮了揮,輕描淡寫地說:“讓他殺——”

    就這樣,在悲悲切切的《渴望》二胡曲中,一場惡斗開始了!
第六十九章骨灰級瞎子

    得感謝柳軒,如果不是他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樓頂上和魏鐵柱根本來不了這么快,我現在想想都后怕,那茶杯只有拇指那么大,摔地上還不如咳嗽一聲,要按原計划,我就死定了。

    從天而降的援軍把那些大漢們唬得愣了一下,但他們馬上又一起擁了過來,看得出這些人絕不是徐得龍說的那樣的“百姓”,看他們的神情和體格,也都是從小練武的,就連被李靜水他們踢飛的那兩個人都行若無事地爬了起來,我開始后悔只帶了兩個人了。

    果然,魏鐵柱的拳頭吃中一條壯漢的同時,他的臉上和小腹也挨了好几下,李靜水也是一樣,兩個人沒有絲毫慌張,李靜水甚至抹了抹嘴角的一絲血跡,愜意地說:“嘿呀,都是練家子。”

    魏鐵柱牢記著自己的任務,一把把我推在身后,然后揮著斗大的拳頭沖進了人群,一時砰砰聲大作,14個人擠在一起,根本顧路,就是你一拳我一腳的互毆,連躲閃的余地都很小,10秒所有人都見了紅。

    我見這樣下去遲早會吃虧,正在考慮要不要打電話叫酒吧的張清和楊志過來救一下場,一個身影跳到我近前,手里拿著一把西瓜刀,陰森森地笑道:“姓蕭的,你還想跑?”是柳軒。

    說著話他的刀就迎面劈了過來,我舉起皮包一擋,就見這小子滿臉都是得意的神色,他大概是對這把的刀的鋒利度很有自信,想要一刀把我的包劈個見底,然后像殺手那樣把刀架到我脖子上。就聽“篤”的一聲鈍響,他的刀彈了回去不說,還嘣了一個大口子,我雙手抓著皮包的提手,鉚足了掄圓了。照著柳軒拿刀的手就悠過去一包,這小子腦子明顯不夠用。看著能把刀嘣開地東西甩過來,還敢用手架,“啪”一聲刀給我砸掉不說,手也拍抽抽了,我一鼓作氣又是一包掄過去,這回拍的是腦袋,還在陣痛中地柳軒一個沒躲開又結實吃了一包。身子被砸飛出去,倒在地上,我捏著包緊趕兩步跨在他身上,從已經破爛不堪的包里拎出一塊鮮艷端正的長方體來——正是那永恆的板磚!

    話說我小強13歲開始打群架被拉去湊數,15親自操刀,17歲那年終于找到了最趁手的武器——板磚,并且以敢下狠手又打不壞人聲名遠播,其后技藝日漸精進,只剩無磚勝有磚最后一個瓶頸不能突破,人送綽號:一磚在手別無所求。24歲以前我要出陣幫哪一方。那也是一個不輕不重的籌碼,從前年認識了包子這才徹底淡出江湖。

    我高舉板磚,對著柳軒的額角狠狠砸了兩下,他腦袋上頓時開了瓢,邊砸邊罵:“這下是你捅我朋友地,這下是你砸我當鋪的,這下是你剛才裝B的……”

    柳軒滿頭是血,哇哇怪叫。我正拍得開心,忽然后背一陣劇痛,一個功夫男一腳把我從柳軒的背上踢開,原來李靜水他們每人只能對付四五個人,這家伙擠不進去,在外圍正好看見我痛毆柳軒所以上來幫忙。

    我踉踉蹌蹌一路滾,手里的磚也丟了。那壯漢攆著我沖了上來,柳軒掙扎著爬起,血已經完全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歇斯底里地沖壯漢大叫:“給我打死他!”

    我情知空手肯定干不過他,這時我正好一頭撞在拉二胡的瞎子邊上,見他手邊放著一把琵琶,剛要抄起來砸,誰知那老家伙拉完一個段落,看似不經心地拿起琵琶,放到了他的另一邊——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瞎還是假瞎了。

    我只好回手一拳打在那猛男的臉上。他歪了歪嘴,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冷笑著看我,然后一拳把我揍翻在地,柳軒興奮地大叫:“打死他!”我地手在地上划拉著,忽然握住了老瞎子面前的擴音器,還沒等我抓牢,這老東西捏著擴音器的杆兒又挪了個地方,我又摸到了他坐的椅子腿,他把二胡夾在襠里,雙手搬著椅子移開了……

    我一路摸,他一路搬,我抓狂地仰臉說:“你總得給我一樣吧?”他扶了扶墨鏡,抄起二胡來,拉了一個“男兒當自強”的調,笑瞇瞇地坐在那里不說話。

    我只好半坐在地上,伸腳向那個猛男的小腹踹去,他一把抓住我的腳,把我扯到當地,就要下狠手招呼,只聽李靜水大喝一聲:“殺吧!”他不顧雨點一樣的拳頭,奮力抱住一個人地脖子,我知道他是要下殺手了,只要他輕輕一擰,那就是一條人命,他和魏鐵柱都是經歷了無數戰火的鐵血戰士,以前他們只要和人碰面那就是性命相搏,他的眼眶已經被打裂了,身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下重擊,這反而激起了他的殺機,使他仿佛又回到了狼煙四起的戰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大漢忽然沖出來,喊道:“別打別打,這哥們我認識……”

    他一說話,功夫男們都先住了手,李靜水放開抱住那人,和魏鐵柱一起跑向我,軍令如山,雖然他們自己都受了不輕的傷,但沒有保護好我才是真正讓他們感到窩囊地。

    那個抓著我的壯漢已經踩了我好几腳,見有人說話這才停手,但還是提著我一只腳不放,后來那人也是一條魁梧的漢子,頭皮刮得發青,他走過來把我解放出來,手搭在我肩膀上仔細看著,我一只眼已經糊上了,也瞇縫著看他,這人確然是見過,但肯定不熟,因為我不但叫不上他名字,連在哪見的都想不起來了。

    他的手下們也七倒八歪地圍過來,有人問:“虎哥,你認識這小子?”

    被稱做虎哥的人也疑惑地看著我,說:“我肯定見過你,但猛的想不起來。”我一聽不認識還得打,眼光已經盯住了地上的板磚,李靜水和魏鐵柱還是一左一右護住我,魏鐵柱不住地咳嗽,但腰板依舊很直,比起

    手下來,高下立判。

    柳軒這時找到了他那把小片刀,一邊擦著頭上的血,跌跌撞撞地奔我沖過來,嘴里罵:“他媽的說好不帶人你又帶兩個來?”


    虎哥捏著他的脖頸子把他捏回去,說:“說好不帶人你叫我們來干什么,姓柳的,這話你可沒跟我們說過呀。”

    柳軒揮著手說:“你別管,等我砍了他再他媽的說。”

    虎哥放開手,往后站了一步:“那好,我們不管。”

    與此同時李靜水和魏鐵柱往前站了一步,和柳軒成面對面之勢。也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害怕,這小子一個趔趄,虎哥用手指捅了捅他后腰:“去呀。”看樣子他和柳軒并不是什么朋友,我趁機故作姿態地說:“為了一個破酒吧,你看看你驚動了多少人。”

    虎哥說:“酒吧?什么酒吧?”

    柳軒忙討好地說:“‘逆時光’,這件事完了兄弟們都常去,不管多少錢都是我的。”

    虎哥聽了他這句話忽然恍然地指著我說:“我想起來了,和你就是在那個酒吧門口見過,那天晚上4哥們搭我車去的,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啊,姓董的那位大哥功夫太他媽沒的說了。”

    我也猛的想起,那天晚上,就是這個虎哥開著奧迪A6送林沖和他們去的,當時他們攔住他的車,虎哥仗著有几下武把抄跟董平切磋了几下,董平連手都沒還,這虎哥最后是自己累趴的,那一戰這位虎哥輸得心悅誠服,后來聽說董平他們是急著去看受了傷的兄弟,二話沒說一路飆到了酒吧門口,還放下話說以后有麻煩盡管找他,不過董平他們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里,根本沒往心里去。

    我和虎哥這么一敘舊。頓生几分親熱,他跺著腳說:“你看這是趟的哪趟混水呀。真是對不住你了兄弟。”說著話他叫人趕緊收拾殘局,擺上桌椅茶壺,我坐下來指著柳軒問虎哥:“這人你不認識?”

    “以前沒見過,今天就是經人介紹過來幫個忙,沒想到這小子這么不地道。”

    我看了看身后站著的魏李二人,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說好不帶人的……”

    虎哥贊賞地打量著他們兩個。招手說:“兩位兄弟過來坐,我老虎從小自命是條漢子,跟你們一比什么心思都沒了。”然后他冷冷瞥了一眼柳軒,見他直往門口溜達,大聲說:“你!來來來,說說你是怎么回事。”

    這時那個假瞎子又抄起一杆馬頭琴來,拉起了長調——他到是挺多才多藝的。

    在長調聲中,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虎哥氣憤地說:“原來我薰大哥的朋友就是你捅地?”我見縫插針說:“你董大哥的朋友功夫也不賴,要不是暗算也受不了傷。”虎哥指著柳軒數落:“你小子盡來陰地!”看得出這頭老虎脾氣直爽。喜歡結識有真本事的人,他的12個手下也是他的徒弟,几乎個個都挂了重彩,在邊上唉聲嘆氣地裹傷上藥,李靜水和魏鐵柱臉上雖然也很花哨,但身子還是標槍一樣,且神情輕松,殺過人和打過架的他就是不一樣。

    最后在一片聲討中我做了總結呈詞。我的意思是柳軒反正也被我拍得不輕——坐都坐不穩了,就算我替朱貴報了一箭之仇,恩怨一筆勾銷,但副加條件就是柳軒必須讓出經理的位子,而且為了不讓我操心,他得出去躲一年。

    虎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桌子,跟柳軒說:“就這么辦吧。這事本來一開始就是你不對。”

    柳軒:“我……”

    虎哥說:“你要不答應也行,反正我是兩不相幫。”

    柳軒再傻也能看得出來老虎所謂地兩不相幫那意思就是:在他需要的時候肯定不幫,而我需要的時候八成會幫。

    就算支持過他那幫老家伙,見他把事辦得如此砸鍋,一定也會遷怒他,他現在已經是眾叛親離,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離開。

    柳軒連句狠話也沒敢說,拿一條手巾捂著腦袋蹣跚著出了門,我看他也怪可憐的,我和他其實都是受害者。屬于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種,本來他好好的當他的經理我也安安穩穩當我的經理,要不是這場地震,根本不會有這么多事——柳軒那個腦袋被我四面都被我拍了,估計好了以后就是一個多面體,反正拍《變形金剛》頭部不用化裝了。

    自從柳軒走了以后,那假瞎子又開始用二胡拉上了《朋友》,二胡的調本來就悲,一拉這曲子顯得陰陽怪氣的,我把破皮包撿回來,把里面的錢都掏出來碼在桌子上,說:“給兄弟們地醫藥費。”

    老虎說:“這就是你瞧不起我了,我們又不是為錢。”

    我一想對呀,他能開得起A6,.u

    我小心翼翼地問:“這姓柳的和你……”

    “嗨,都是人托人托到我這的,昨天要請你吃飯那幫老頭里有几個在挺他,按說這幫老頭跟我都是平輩,可他們又托付了一位,這位我可惹不起。”

    “誰呀?”

    老虎笑著沖那個拉二胡的假瞎子說:“古爺,您了再那么撐著我可就沒詞了。”

    曲子戛然而止,老家伙放下二胡,又把墨鏡也摘下來放好,站起身抖了抖長衫,走到我們近前,瞪了一眼老虎,笑罵了一聲:“小猴崽子。”然后轉向我,笑道,“蕭先生是吧?”

    “不敢不敢,叫我小強就行。”想不到這老家伙居然是幕后黑手,看他一雙眼睛,乍看全是魚尾紋和灰眼袋,仔細一看——還是。不過間或一閃犀利異常,像根針一樣能刺進你心里似的。也就是這個老東西攛掇老虎對付我,我心里暗罵。

    古爺走到一張椅子前,老虎忙為他拉開擺正,古爺這才坐下,慢條斯理地

    這家茶樓是不才老朽開的,蕭先生覺得還湊合嗎?”

    我恭謹地低頭說:“相當湊合。”

    古爺呵呵笑道:“一看蕭先生就是個懂茶的人,就算在危亂之際手里的茶杯還不忘搶起,不像姓柳那小子,附庸風雅,還壞了我一壺好茶,打這小子一上樓我就瞧不上他。”

    我心說好話盡讓你說了,瞧不上他還找人對付我,剛才跟你借個家什救急都不給。

    老家伙見我滿臉不以為然,悠然道:“昨天几個師侄找我告狀,說有人搏了他們的面子,你知道我當時是怎么想的嗎?”

    我賠著笑,不說話。

    “我就想啊,是誰這么有下水,我還真就想見見這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小強,呵呵。”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罵我還是夸我,剛才打架的那一幕浮現上來,我不禁也笑了,很奇怪,明知道是他找人把我揍了一頓,可要說真的恨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就是被一個愛戲謔的長輩小小的玩弄了一下。

    據老虎介紹,他和古爺包括幫柳軒忙的几個老家伙都是“門里”人,就類似古代的一個門派,他們的門派已經沒了名姓,是從大洪拳那里發祥的,到現在早已經走了樣,但還屬于傳統武朮,在全市乃至全省道館不少,這几年因為柔道和跆拳道館的沖擊,門生蕭條,有的堅持不住的只好搭配著一起教,不倫不類的。老虎的那間道館因為有他強大的經濟實力做后盾,所以勢力最大,而古爺是門子里現在輩分最高的老人。

    昨天我因為喝疙瘩湯沒去見那幫老不死,他們覺得丟了顏面,又沒把握動我,于是找到古爺,為的就是讓他指派老虎對付我。

    如我所想。老虎確實坐過監獄,后來*跑鋼材發跡。因為生性好武投到門子里,因為有錢、仗義,這些年風頭甚勁,儼然是此道魁首。照他的這個思維方式和出身背景,領著人像黑社會一樣出來平事也不為怪,何況又算是“本門”地事。

    事情說清楚了,也就云開霧散了。古爺品著茶,聽我們說話,老虎親熱地拉著李靜水和魏鐵柱的手說:“這兩個兄弟真是好樣地,小強,他們是你什么人?”

    我脫口而出:“是我學生。”生怕老虎誤會,又馬上補充說,“我辦了一個學校。”

    老虎驚奇地說:“領著學生出來打架?這倆絕對是你們學校的超級刺頭和打架王吧?”

    魏鐵柱道:“俺們算啥,徐校尉像俺們這樣的,十個八個近不了身,比俺們強的同學也可多!”李靜水點頭稱是。

    “徐校尉是誰?”老虎瞪著大眼珠子問我。在他看來,李靜水他們的功夫就很了不起了。

    “……是他們班長。”

    魏鐵柱帶著濃濃的鄉音說:“還有住我們對面那些大哥們,他們的功夫更棒。”

    “他這又是說地誰?”老虎簡直不可置信地問。

    “……呃,是他們隔壁班的高年級學生——鐵柱啊,你說的話夠多了。”

    “……你們學校比監獄難管理吧?”

    “呃,我們那是一所文武學校。”

    老虎這才多少有些釋然,他馬上問:“對了,那天那位董大哥。他跟你是什么關系?”

    “是我朋友。”

    “他什么時候有時間,我特想和他討教几招,正式拜師也行啊。”

    “這個這個,他可能最近沒什么時間。”

    老虎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為了岔開話題,我端起杯跟古爺說:“茶真不錯。”

    古爺笑吟吟地看著我,看樣子他是知道我說的話不盡不實,卻不點破。他說:“知道剛才為什么不讓你拿我的東西打人嗎?我那可都是有年代的古物了,打壞了你賠得起嗎?”

    老虎說:“古爺可是骨灰級收藏家!”

    古爺呵呵笑道:“骨灰兩個字你們年輕人留著玩酷吧,我可受不了這詞,用不了几年你古爺就變骨灰了。”我們都跟著干笑。

    這時忽然一個奇怪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了出來:啪嗒、啪嗒、啪嗒。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四下張望,卻一無所獲,我就見李靜水坐在那里無動于衷,一只手伸在桌子下面,于是問他:“是你弄的?”

    李靜水把那只手放上來,只見他手里攥著兩塊鐵片,正在像快板一樣敲打著玩。聲音正是從他這發出來的,我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急忙收起來,古爺卻已經看見了,他問李靜水:“你那片片是干什么用地?”李靜水做了一個爬牆的動作:“這是我們剛才上來的時候……”

    我急忙接口道:“撿的。”

    可古爺不是老虎,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和顏悅色地跟李靜水說:“能給我看看嗎?”

    那鐵片是李靜水他們爬牆的工具,不用說肯定是宋朝的東西,我猜想甚至是背嵬軍專用,讓這個老骨灰一看非露餡不可。

    我急中生智說:“古爺!”

    “啊?”他讓叫得一愣。

    “您知道‘聽風瓶’這種東西嗎?”

    古爺果然大感興趣:“怎么你也知道?”

    “我就有一個,想出手,您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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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忘了剛才那茬,仔細地問:“你真有?什么時候帶來我看看。”

    我擦著汗說:“就這几天吧——”

    ……

    出了聽風樓,我和老虎換了電話號碼,他和我同歲,還比我大几個月,但執意要叫我“強哥”,我也就索性叫他“虎哥”,他對我的學校很是好奇,說一定要找時間去看看。

    柳軒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但隨之另一件事浮出了水面:探營地,到底是誰?
第一卷 第七十章 潛規則


    把李靜水和魏鐵柱帶到摩托上,見兩個人悶悶不樂的你們怎麼了?兩個人打12個,又沒吃虧,也算露了臉了。」

    李靜水鬱悶地說:「我們違反了軍令。」

    魏鐵柱說:「俺們沒有保護好你。」

    「是呀,」李靜水看著我臉上的淤傷說:「而且我差點傷了人命。」

    我看著他們倆,這兩個人傷比我重多了,李靜水眼眶裂開,魏鐵柱不住咳嗽,出於軍人的尊嚴,他們謝絕了老虎的幫助。兩人一個18,一個才17,..:.禁有些感動,跟他們說:「坐好,哥領你們喝酒去。」

    兩個人一起「啊」了一聲,說:「我們不能喝酒!」

    「坐好,你們徐校尉臨走怎麼說的,在此期間要聽我的話,你們不想再犯一條軍令吧?」

    二人果然不說話了,李靜水知道鬥心眼不是我對手,魏鐵柱一直在琢磨:軍中不得飲酒和在此期間聽我命令這個悖論。

    在路上我囑咐他們暫時不要說見過柳軒,我把他們帶到酒吧,張清正在門口,一見我們三個就樂了:「喲,這是和人打架去了?」我嗯了一聲,帶著他們兩個進了裡面,找出藥讓他們抹,朱貴楊志他們連問都沒問,殺人放火在他們看來都稀鬆平常,這點小傷他們根本懶得開口。

    張順和阮家兄弟也在,昨天他們被倪思雨的父親安排到了一間男生宿舍,我這才發現倪思雨也在,她抱著一瓶鮮橙多坐在角落裡,衝我吐出小舌頭,笑嘻嘻地說:「我來玩來啦。」

    我開了幾個啤酒發給李靜水和魏鐵柱,自己拎了一瓶坐到小美女跟前,笑著問她:「學到東西了嗎?」

    倪思雨說:「張老師他們要我忘了所有以前學的東西,就當自己不會游泳。還叫我回憶你在水裡的樣子,說只有把以前學的垃圾都忘了才能真正學到本領。」

    我氣憤地說:「*。太擠兌人了,小雨啊,你這幾個師父都不是好人,你還是離他們遠點吧。」

    倪思雨看著我臉上的黑青,抿嘴笑道:「我看你才不是好人——你們這是看球賽去了吧?」倪思雨家住體育場附近,經常見球迷打架,而今天恰好有一場上海某俱樂部和本市足球隊的比賽。

    朱貴在一邊插嘴說:「那有啥看頭。高俅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踢得確實比那些人好。」

    這時張清提著個大塑料桶進來,興奮地說:「各位哥哥,好東西嘿。」我一看是我裝的「三碗不過崗。」

    張清說著話把桶蓋子擰開,用手呼扇了幾下,偌大的酒吧裡就飄起了淡淡的酒香。懶散地好漢們頓時集體站起,不約而同地圍了過去,均叫:「是酒!」這話聽著氣人,難道我這麼大酒吧裡賣的全是尿?

    朱貴抱了一大摞鋼化杯跑過去,迫不及待地從桶裡倒酒喝。喝了半杯,咂摸著嘴說:「味道稍微差了一些,不過還能湊合。」說完一飲而盡,又把杯支上去,楊志一膀子把他擠飛,邊給自己倒邊說:「你傷沒好,少喝。」

    張清說:「別搶,坐好坐好。這一桶夠咱喝了。」說著還招呼,「那兩個小兄弟也來。」李靜水和魏鐵柱本來就喝不慣啤酒,這時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我,我說:「去吧,今天可以放開了喝。」一來是年輕人愛湊熱鬧,二來這酒確實很香。這倆人大概從中午就饞上了。他們興致勃勃地跑了過去,我心說:這才叫兵匪一家呢。

    一大桌人坐好,等著張清倒酒,張順忽然回頭說:「小雨,你幹什麼呢?過來喝酒呀。」

    倪思雨可憐巴巴地說:「啊?我不會喝酒。」

    阮小二有了酒喝,也顧不得靦腆了,大大咧咧地說:「不會喝酒你游地哪門子泳啊?」

    「這……有關係嗎?」倪思雨小心地問。

    阮小五道:「什麼時候你喝得稀里糊塗,把你扔到水裡還能自己漂上來你就出師了。」

    這幫人喝了酒,匪氣畢露,大呼小叫的。倪思雨咬著鮮橙多的瓶口直發愣。我跟她說:「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過去喝酒,討你師父們的歡心,二是趕緊回家,別跟這幫流氓混一塊了——我有你電話,咱們私下聯繫。」

    倪思雨瞪了我一眼,鼓了鼓勇氣,毅然地走到他們中間坐下,張清給她倒了一大杯酒,她端起來抿了一口,馬上瞪大眼睛說:「嗯,真好喝。」說著喝了一大口,一干土匪紛紛叫好……

    哎,一個純潔的少女算是被禍禍了。

    我拿了包冰塊敷著臉,陳可嬌一個電話打進來,劈頭第一句就是:「蕭經理,你夠有辦法的呀?」沒等我說話,她就繼續說,「柳軒已經跟我辭職了,經理的位子就讓你那倆朋友先幹著吧。」

    她口氣雖然很沖,可我聽得出她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一絲輕鬆,我說:「什麼叫先幹著,你打算再找一個來?」

    陳可嬌聽我這邊很嘈雜,問:「你在哪呢?」

    「酒吧——我很負責吧?」

    陳可嬌不滿地說:「蕭經理,請你最好不要把我地酒吧弄得烏煙瘴氣的,有人跟我反應最近那裡簡直就像一個賊窩。」

    我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時遷不知道哪去了,我也很不高興地說:「陳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

    可能還沒人跟陳可嬌用這種口氣說過話,又或者她習慣了我的嬉皮笑臉,總之她被我說得一愣,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看了一眼那邊喝酒的眾人,朱貴因為屁股上有傷斜坐在椅子裡,談笑風生,楊志在頻頻向李靜水和魏鐵柱敬酒,張順摟著阮小二的肩膀不知道在說什麼,兩個人很開心,阮小五則笑瞇瞇地看著灌自己酒的倪思雨,這些人談笑間都帶著一股剽悍之氣,在他們的感染下甚

    倪思雨就煥發出了颯爽英姿,你說他們這是土匪聚義,我嘆了口氣,這酒吧開到現在就圖了一個熱鬧,請好漢們喝啤酒就賠了好幾天的營業額,加上亂七八糟的費用和養著楊志張清這兩個閑漢,半個月算是白幹了。

    這都是小意思,最讓我頭疼的是朱貴的豪爽,動不動就給人免單,聊過幾句的顧客就送幾瓶酒,理由只有一個:順眼。梁山在山腳下開著酒店,為的是結交各路好漢,那其實就是個幌子,是個中轉站和介紹所,有那麼大的山寨撐著,開粥廠都沒問題。可我這卻還屬於小本買賣,還指著它盈利呢,但又不好跟朱貴說,他們這些人,投脾氣了腦袋給你就是一句話,但要因為蠅頭小利斤斤計較,非跟你翻臉不可。他們信仰的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是痛快,是為朋友兩肋插刀,沒錢了就張嘴要——還沒見過上了山的好漢因為錢發愁的。

    再這麼發展下去,這酒吧雖然不是賊窩也得變成銷金窟——銷我的金。

    張清單手提桶,喝完一杯又滿上,忽然喊我:「小強,過來喝酒啊,發什麼呆?」

    我也不想那麼多了,過去在朱貴和楊志中間擠了個位置,這才發現李靜水和魏鐵柱不勝酒力,已經被青面獸灌得眼睛都直了,楊志道:「這倆小兄弟今天看來是回不去了。」我忙打電話讓宋清找到徐得龍幫二人請假,300接受新事物方面比好漢們差很多,大概是被條條框框拘束慣了。

    徐得龍答應得到是挺痛快,還說可以放幾天長假讓他們倆玩玩,我一想正好,也讓兩人養養傷,把人家小戰士帶出來,掛著彩回去自己也不落忍。

    這時,已經喝了兩杯酒的倪思雨突然間直挺挺站起身,眾皆愕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把酒杯猛地往桌上一墩,霸氣十足地說:「我一定要拿冠軍!」說完這句話更不多言,又直挺挺向後倒去,阮小五急忙扶住,再看倪思雨已經人事不省,張順苦笑著站起來:「得了,我們先送小姑娘回家去了。」

    我說:「別讓她爸看見你們!」

    我要是她爸。非跟這仨流氓急了不可,我就納悶了,倪思雨是她爸親生的嗎?女兒莫名其妙領回三個男人,她老爸二話不說就給安排宿舍?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我是後來才知道,倪思雨她爸在當天就和張順比試過了,倪思雨當裁判,一聲令下後,她老爸和張順一起入水。等他以教科書般標準的自由泳游完全程,張順已經回到岸上衣服都穿好了。從那一刻起,她老爸就無條件答應三個神祕教練的任何要求,甚至要從自己的工資裡拿錢出來充當補課費,被張順他們拒絕了。

    我把幾個人送到門口,看著被阮小五扛在肩膀上的倪思雨,擔心地問:「你們不會真的現在把她扔到水裡吧?」

    過了沒10分鐘,李靜水和魏鐵柱敗退。被我送進經理室睡覺去了,張清笑道:「看不出小強文不成武不就,喝酒到是有兩下。」

    我不好意思地說:「練游泳練出來地。」朱貴和楊志愣了一下,隨即大笑。

    這時門一開進來3半大後生,都20鐺歲,頭前一個染著黃毛,戴著一顆鼻釘。左耳朵3個耳>:鐵鏈子,好好一雙皮鞋鞋頭釘了兩塊鐵皮,大熱天穿著黑皮甲克,上面大概有二三十道銅釘,這不用看,瞎子聞著那股鐵鏽氣都知道是小痞子來了。

    黃毛溜躂進來,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吊兒郎當地說:「嘿。自己喝上了,給我來一杯唄。」見沒人理他,自己去拿了一個杯抓起桶就要倒,張清把手搭上去,淡淡說:「這酒沒你的。」

    朱貴卻仍一副和氣生財地掌櫃樣,笑瞇瞇地說:「小店還沒開業,幾位晚個把時辰再來。」

    那酒桶被張清搭住,黃毛雙手都提不起來,他尷尬地把杯放下說:「我是來找柳哥的。」

    「這沒姓柳的。」楊志陰著臉說。

    「柳軒,我柳哥啊。」

    朱貴眼中精光一閃,馬上笑呵呵地說:「他不在這干了,幾位認識他?」

    「什麼?怎麼沒跟我們說呢?」黃毛吃了一驚,臉色變了變,隨即口氣轉惡,說:「那既然這樣,把管理費交一下吧。」

    我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柳軒也算是道上的角兒,他當經理的時候這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敢來搗亂,甚至要仰他鼻息,而他要對付朱貴,自然也不會找這些地面上的熟頭臉,所以他雇了那8傢伙——這8人給我送車又送煙,我個人覺得我們已經化敵為友了。再其後就是剛才的事了,因為太突然,他要跑路,哪顧得上通知這些渣滓。


    這幾個小痞子估計也就是路過這裡,來找他們地柳大哥討點小便宜,對於我們之間的恩怨是懵然無知的。

    所謂「管理費」,也就是人們以前常說的保護費,換個名目好聽一點而已。

    朱貴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卻偏偏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疑惑地問:「什麼管理費啊,你們每天來給我們倒垃圾嗎?」張清嗤的笑了一聲。

    黃毛卻不知道朱貴是在裝傻,輕蔑地說:「連『管理費』都不知道,就是保護費,先拿一萬塊錢來吧。」

    「呀,我好怕怕,給了你錢你真的會來保護我們嗎?」看著朱貴擰著肥胖的身子裝腔作勢的樣子,連一向嚴肅的楊志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黃毛這才知道被人涮了,指著朱貴說:「你是誰?」

    「我是這地副經理!」

    我插口說:「現在是正的了。」我轉過臉對黃毛說,「讓你們老大今天晚上來跟我談,我看完電視劇過來,10點以後有空。」我思謀著這些潑皮都是小事情,所以得一次搞定,要不然

    蟆不咬人光噁心你也受不了,索性把他們頭頭找來,是一分也不會給,要能聽得懂人話最好,不行給點小厲害,嚇唬嚇唬。

    黃毛又指著我說:「你又是什麼東西,敢他媽看不起我?」

    我裝做不在意地一口痰吐在他鞋上,很認真地跟他說:「是的,我就是看不起你。」

    「我他媽……」他往前走了一步,惡狠狠地拽下褲子上的鏈子,卻發現我們都托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他,他頓時洩了氣,邊往出退邊指著我說:「你狠!」

    等他們走了,楊志說:「我想牛二了,他要一開始就知道我敢殺他,應該不會那麼逼我。」

    「哥哥耶,晚上我們談事你就別參合了……」

    這幫人哪都好,講義氣,腦子活,就是動不動殺人太恐怖了,相比之下張清就滿好,一般不下死手,打得不機靈了讓小嘍囉抓活的,我家裡還有兩盒過了期的丸藥,晚上過來的時候給他預備上,那玩意丟出去打人疼不說,扔進嘴裡還能騙對方說這是「含笑半步~|控制的目的。

    我正要回家,孫思欣來上班了,我問了他幾句關於黃毛的話,孫思欣說:「他們老大叫『改錐』,是這一片的地頭蛇,酒吧旁邊這幾家商店每個月都只能交錢給他,咱們不用怕他,柳經理他惹不起,這些人其實最不能拿錢打發,他們就像癩皮狗一樣,你今天給了他他明天變本加厲,只能找比他們更狠的人來對付。」

    我跟他說:「你們柳經理已經辭職不幹了。」

    孫思欣居然只是「哦」了一聲,好像早有預料似的,他衝我笑了笑說:「改錐人緣並不好,他最多能叫20個人,強哥你只要把齊了。他也就消停了。」

    這小伙子,精幹之中透著點狡黠。卻並不令人討厭,我的身份一直沒有明說,不過看樣子他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我見臉上的淤傷也敷得差不多看不出來了,起身告辭。我還特地囑咐了他們一下晚上的事等我來了再解決,張清說:「你看你的電視劇去吧,這用不著你。」

    於是我決定:不看電視劇了,早點來。

    回到了家。包子已經在做飯,我一上樓就趕緊把上衣脫了拿在手裡——它已經又臟又破了。還沒等我去換上一件,忽聽背後的李師師驚訝地說:「呀,表哥,你背上怎麼有個嘴唇印子?」

    包子立刻抄著炒菜的鏟子衝出來,一邊罵道:「你個王八蛋是不是背著我……」她看了一眼我地後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非常納悶,扳著肩膀使勁往後看著,卻不得其所。最後我背對鏡子一看,哪是什麼嘴唇印子,是安道全幫我拔完火罐子的圓口,因為那魚缸有螺紋,使它看上去像一個大大地嘴唇。

    我找了件衣服穿上,鬱悶地說:「表妹啊,你就害我吧——你不動腦子想想,誰有這麼大的嘴?你以為我和朱莉亞.羅伯茨約會去了?」李師師臉大紅。

    「還有你……」我回身一指包子。卻發現她心安理得地炒菜去了,再一回身想接著數落李師師幾句,發現她也跑了。

    吃飯的時候我見包子擦著手,喘了一會氣才開始動筷子,知道她是累了,她每天要站大約6個小時左右,回來還得做7個人的飯大,我跟她說:「包子,幹完這個月別幹了。」

    包子邊喝水邊說:「嗯,你養我。」

    「行啊,不過你身材要保持,別每天盡看些鬼打架的電視劇。」

    包子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她問我:「你最近忙什麼呢,一天一天不著家。」

    「……幫朋友忙學校的事。」

    「對了,我聽張老師說那的學生連一毛錢也不用交,那你朋友*什麼掙錢?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有這麼一個朋友?」

    我支吾著說:「人家全家都移民荷蘭了。完了覺得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挺不仗義地,以後都不好意思葉落歸根,就拿了點錢出來資助教育事業……」

    「那他為什麼非要自己辦一個,把錢捐給小學蓋幾座教學樓不就行了嗎——你說的是荷蘭還是河南?」包子可不傻。

    秦始皇終於忍不住說:「咋能不賺錢捏麼,歪(那)他第一批學僧(生)打哈(下)名氣,以後交錢滴學僧(生)還怕不來?」

    看來贏胖子再厚道也是個政治家,居心險惡,目光長遠,秦軍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一是因為秦人兇猛,二來主要是因為秦始皇的軍中獎勵極其豐厚,秦軍軍功分為20級,參軍條件放得很寬,也就是「簽約」,然後根據斬首數授爵,混個二三級就能吃飽飯,等成了「白金戰士」,離封萬戶也就不遠了,所以不管是善戰的魏重裝武卒還是趙的鐵騎,都不及「喜戰」的秦甲。

    不過還真別說,他說的也是一個辦法,等把300梁山好漢都送走了,我的育才文武學校說不定還真能走上正規,有了收服癩子和血戰老虎哥兩次經典戰役,這學校還沒正式掛牌,已經小有名氣了。

    李師師用筷子輕輕點著桌子說:「表哥,我也想找點事做了。」

    我說:「不是說好等學校開了你去當老師嗎?」

    「除了這個我還想幹點別的,比如拍電影。」

    「啊?」我很驚訝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包子吞下一口菜說:「我支持你哈小楠,就憑你地模樣和氣質,絕對能紅!」

    我看了李師師一眼,說:「那表哥給你兩點意見:第一,別接王家衛的戲,這傢伙一個電影起碼拍好幾年,別到時候你毀約了他找我算帳,第二,你可千萬別被『潛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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