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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搞] [都市] 史上第一混亂 作者:張小花 (連載中)

第十一章 漢高祖的審美觀

  我以攻為守地喊道:「包子快來,出人命啦!」

  包子一探頭,問:「怎麼了?」這時她也看到項羽和劉邦了,好奇地問:「這是你朋友?」

  「是我遠房親戚,家裡發大水了,你快弄點吃的來。」包子急忙走出來,問:「怎麼會這樣,他們從哪來的,政府不管嗎?」

  「都是湖北的,你先別問了,政府管也不如在親戚家,你先弄點吃的唄。」我說著話把連荊軻在內的三個人都推進屋裡,我囑咐荊軻:「這倆人要干什麼你先陪著,別亂跑。」

  我關上門,見包子滿臉疑惑地問:「我怎麼不知道你湖北還有親戚?」我支吾著說:「特別遠的親戚……」

  包子束起頭髮,把昨天晚上吃剩的飯菜都端出來熱上,很小聲問我:「那他們是不是也要住在這裡?」我馬上說:「你要不願意我給他們點錢打發走他們。」包子嘆了一口氣說:「咱們怎麼能幹那種缺德事呢?」

  我見四下無人,一手環住包子的腰,一隻手整個貼在包子那渾圓的屁股上摩挲著,包子回頭瞪了我一眼,但已經有些微微喘息,我把在她腰上那隻手順勢滑上去,捏住了她一隻奶子,稍稍一用力,包子就輕哼了一聲,我的小兄弟迅速抬頭,狠狠頂著包子的屁股,我下面那隻手插進包子的牛仔褲裡,觸手是膩滑的肌膚,我用牙齒輕輕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真想就這樣幹你。」包子挑逗地回看我一眼:「你敢麼?」

就在這時,背後「呀」了一聲,我一回頭,正好看見李師師那漲紅的小臉,我急忙把手拿開,誰知忙中出錯,下面那隻手怎麼也抽不出來了,就那樣夾在包子褲子裡,最後還是包子幫忙給我掏出來的,包子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她裝得跟個大尾巴狼似的,還在忙乎著熱飯熱菜,我滿臉尷尬,沖李師師勉強笑道:「表妹,睡得怎麼樣哈?」李師師一愣,但她反應很快,呵呵笑道:「很好呢,謝謝表哥。」這時包子回頭,假裝很意外地說:「呀,小楠你怎麼也起來了,多睡會對皮膚有好處。」

  李師師笑道:「我去一下衛生間——表嫂身材真好,我穿你的褲子就無論如何也伸不進去一隻手了。」說著咯咯笑了幾聲,瞟了我一眼就走了。

  這下包子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犯了紅暈,不過她沒生氣,李師師的幾句俏皮話既不欲蓋彌彰又不露骨,到好像是稱讚我們恩愛一樣,本來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我也是愣了一會才知道李師師為什麼瞟我了,我的褲子上頂出一個好大的圓錐體,我只好彎下腰來——某些地方太直了某些地方就不得不彎下來(張小花語錄)。包子看著我失笑道:「咱表妹很懂事,就是有時候問的問題太天真,昨天一晚上從床頭燈到加濕器她問了不下幾百個為什麼,還要跟我探討一下歷史,我從初中3年級以後就再沒回答過這麼多問題。」

  「那你回答了沒有?」

  「我知道的都說了,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她問的那些事情我十有八九說不上來。」

  我滿頭腳汗,我很慶幸包子不是女碩士女博士什麼的,可憐的傻包子被李師師套了一晚上的話啊。

  這時秦始皇聞見飯香爬下床逛蕩出來,見飯還沒好,順手推開荊軻的門,一邊嘀咕著:「這個掛皮還摸油(沒有)起捏?」說著進了那屋。

  這一刻,秦始皇、項羽、劉邦、荊軻進行了歷史上第一次會晤,把荊軻刨去不算,剩下的三個人幾乎是兩兩互為仇敵的關係:先是劉邦和項羽合夥搶了秦始皇的天下,然後劉項反目,我真不知道秦始皇要和劉邦掐起來項羽會幫誰,而此時的荊軻多半會幫秦始皇,這亂勁!

  屋裡好半天沒動靜,過了一會就聽贏胖子說:「餓叫贏政,你們二位絲(是)……」劉邦心懷鬼胎小聲說:「朕是劉邦。」項羽大聲道:「某乃項羽。」秦始皇沒聽出話裡的敵視來,還熱情地說:「緩(歡)迎緩迎。」又聽他跟劉邦說:「來了嘴兒(這)咧,就不要再朕朕滴咧,你是哪個曹(朝)代滴皇帝?」我急忙跑進去:「都是在你之後的事兒了,別問了,吃飯。」贏胖子聽說吃飯了才不問了,我還沒等告戒劉邦幾句,只聽廁所裡李師師喊道:「表哥快來,馬桶堵了(我很感激她能管那個叫馬桶)。」荊軻忽然跳下床,伸手說:「給我錢,我去買電池。」贏胖子把腦袋探回來:「你娃騙餓捏,飯還摸油嗖(熟)麼。」劉邦也爆發了,他拉住我氣憤地說:「有人騙朕說你這裡御食瓊獎美女無數朕才屈尊到此,想不到你卻如此對朕……」包子在外邊喊:「強子,買瓶醋去——」

  我頭大如斗,先派秦始皇去幫李師師通廁所,再給荊軻錢讓他買電池順便捎瓶醋,然後對劉邦說:「你出門往右,那既有御食又有美女。」然後對一直沉默的項羽說:「羽哥,就你是哥們!」項羽看著窗外一個騎摩托的人發傻,忽然拽住我問:「那人所騎何物,竟然快逾奔馬?」

  我終於受不了了,我像崩潰掉的詩人一樣揮舞著胳膊,滿含熱淚地跑到廚房,一把抓住包子的胳膊,激動地都不知該從何說起,正好看見劉邦站在一邊,我索性指著他的鼻子跟包子說:「你肯定不知道他是誰,現在我告訴你,他就是劉……」

  「不就是劉季嗎,他都告訴我了——吃完飯你趕緊先去買幾套衣服去。」

  劉邦確實也叫劉季,可他換個說法,就很少人知道他到底是誰了,這小子穿著一身內衣,站在包子跟前眉開眼笑的,跟在我們面前那個裝B犯簡直就是兩個人。我把他拉在一邊,小聲問:「你覺得她是美女?」劉邦使勁點點頭,說:「我喜歡這姑娘。」我很耐心地把李師師指給他看:「你覺得那個怎麼樣?」

  劉邦鄙夷地搖搖頭:「看去頗有幾分姿色而已,比起這位姑娘來可謂是天上地下!」

  我聞聽此言,頓時對劉邦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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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約法三章

  我想劉邦既然能看出李師師頗有幾分姿色,那麼說明漢朝人的審美觀應該不至於和後代背道而馳,那麼我就怎麼也想不通他是怎麼總結出「天上地下」這四個字來的,要不怎麼人家干皇帝呢,確實做到那份兒上了。

  我暫時還沒有讓他明白「有主兒的乾糧(包子)不能碰」這個道理的意思,有件事情牽住他的注意力,不給我找麻煩那就最好,至於他會不會不規矩,已經完全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包子在我的熏陶下能熟練使用各種板磚——普通型的,9孔型的,甚至40的地磚。而且她那劈襠一腳,除了我,能躲開的天下不做第二人之想。

  「嘩啦」一聲秦始皇的馬桶通了,李師師拍手叫好,荊軻氣喘吁吁地跑上來把她扒拉在一邊,把醋墩在桌子上就往自己房間走,我喊住他:「軻子你站住,你為什麼只買一個電池?」我見荊軻只往半導體裡塞了一節電池,荊軻忽然露出了得意的笑,他神秘地說:「你沒發現吧,其實只要換一節電池就能用了。」我抓狂地大叫:「你那樣更費電,我說你怎麼天天換電池呢!」他不理我,還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然後拉住項羽說:「你信不信,這裡面的小人都是我養的?」

  劉邦抱著膀子,很瀟灑地樣子在泡我的包子,他倚在牆上,跟廣告裡的內衣男主角有一拼。

  因為人多,包子又下了一鍋方便麵,我把很久都沒用的方桌搬出來擺上,從各個角落把這些皇帝英雄們蒐集起來,安排妥當,客廳頓時顯得很擁擠。項羽執意在坐在秦始皇和李師師中間,因為荊軻很鬧,劉邦一定要挨著包子。我看太擠了,盛了碗麵條去沙發上吃,包子看著濟濟一堂的大傢伙,開心地說:「既然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強子我們一會買點酒,大家晚上開個PARTY。」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來了,「不如我們一會一起上街,給劉季他們買兩身衣服,等回來的時候去超市買點東西回來自己做。」

  我一聽頓時被面條嗆得蹦了起來。領著這5個人上街,還不如讓我光屁股在3環以內裸奔到黑。我急忙說:「不行,我還得看店,他們也都沒空。」

  「你那破店反正也沒事兒,關一下午怕啥,大家同意去的舉手。」

  「我要去。」李師師率先表態,她飛了我一眼,好像明白我的心思又不揭穿我。

  「氣(去)麼氣麼,歪餓還摸油(沒有)見過四面(世面)捏。」他還問身邊的項羽:「你氣不氣?」

  包子插嘴說:「還沒問這個大塊頭叫什麼名字呢?」還沒等我想好怎麼應付,項羽已經說:「某乃項羽。」

  「項羽?」包子把筷子支在下巴上問秦始皇:「他跟你們是一個樂隊的?」她又轉頭問我,「項羽跟秦始皇是一個朝代的嗎?」劉邦急道:「不是!」項羽卻無所謂,說了聲是。包子看看他們兩個,跟我笑著說:「你這兩個朋友歷史看來還不如我呢——誒你說項羽和贏政真的見過面嗎?」

  「摸油,餓以前摸油見過他。」秦始皇說。

  「哈哈,你可真逗,我是說歷史上的那個秦始皇呢。」

  秦始皇面向我:「歪那個秦死皇他也叫贏政?」

  我這一碗麵全吸進了腳後跟,奄奄一息地說:「不是要上街嗎,你去隔壁給超市送貨的小王借一下他的面包車。」

  包子興奮地說:「對,7個人正好,我們回來的時候給他加50塊錢的油……」說著走了。

  包子走後我把碗使勁往桌上一墩,吼道:「你們都給我聽著!」這5個人都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我,我這才意識到窮他們這些人一生,敢這麼跟他們說話的實在是少之又少,我才不管,來了我這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還泡我的妞,我哪那麼好脾氣。

  「我跟你們約法三章(當時沒注意到這個成語是劉邦的首創)啊,一會出去不許跟陌生人說話,尤其是你,劉邦!你再見人就朕朕的我非揍你。」我嘴上這麼說著,卻看了一眼秦始皇,秦始皇在飯桌上虎視天下的氣魄已經把劉邦震得沒話了,他急忙表示順從。

  「還有,看見什麼東西不許上手就拿,不知道做什麼用的也不許喊,記住回來問我。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不許離開我身邊呃……這麼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就來回走了幾步,「這個世界其實很危險的(快回你的時代去吧)。」

  其實我很想把其中的幾個人留下,但現在的情況其實不比那個領著羊、狼還拿著一籃菜要過獨木橋的人幸運,不絞盡腦汁根本連思路也沒有,好在新來的劉邦被我嚇唬住了,項羽心無旁騖地想虞姬,其他三個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我心事重重地找出兩件春秋換季衣服給劉邦和項羽換上,包子已經在樓下按汽車喇叭了,包子不大會開,但能把車從隔壁移到我門口。

  我站在樓梯口,讓他們一個一個往下走:「荊軻,把你褲子拉鏈拉上!贏哥,兄弟帶你體察民情去,你可不要暴露身份;劉邦……」

  劉邦:「我我我我!」

  我:「……」

  李師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是讓我放心,又好像是在嘲笑我,反正這丫頭估計是什麼都明白。

  因為我預防措施做得好,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車還一切順利,我把鑰匙一擰,面包哼哼了兩聲向前出溜了沒半米,就聽身後項羽忽然說:「坐這個去湖北得多長時間?」

  包子回頭對跟秦始皇坐在一起的項羽說:「要回去也得等水退了——對了,我好像沒聽說今年哪發水了呀?」

我支棱著耳朵,又不敢胡亂說話,我直以為項羽一心想著虞姬,沒想到他對「會動」的東西這麼敏感。車上除了包子以外全是第一次坐這個東西,項羽這麼一問,他們把剛才的約法頓時全忘在了腦後,荊二傻首先向我發難,他指著車上的廣播說:「這裡面也有小人?」因為劉邦和李師師是和我背靠背,兩個人的悄悄話也被我聽見了,劉邦:「這個東西為什麼會自己動呢?」李師師同樣小聲說:「我覺得是有東西在裡面起作用(一語中的)。」秦始皇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不以為然地大聲說:「簡單滴很麼,你不見強子拿了個家什扎它咧,疼滴麼。」他把車鑰匙當馬刺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包子的反應,見她笑盈盈的,見我在看她,她衝我一笑:「你的朋友都很幽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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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組團逛街

我回頭瞪了一眼他們幾個,車裡氣氛頓時冷清起來,當我加速把車開出熟悉的街道時,明顯感到又不一樣了,劉邦乍起胳膊幾次想說話又忍住了,看來秦始皇確實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威懾。李師師看一會窗外,低頭默記幾分鐘,一本美女版十萬個為什麼在迅速成書。項羽沒什麼顧忌,但他有些發傻,我從後視鏡裡注意到他好像只對飛馳的汽車感興趣,秦始皇東張西望,他之所以沒問出口大概是因為初來乍到的時候被荊軻灌輸過「這是仙界,說了你也不懂」的思想。我多喜歡荊軻呀,這個二傻子把半導體貼在耳朵上,安之若素。

  車窗外,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快節奏現代化的城市完全展現在在他們眼前,由不得他們不震撼。

  這其實就是個觀念問題,如果你一覺醒來,發先周圍的生物眼珠子都雞蛋大小,戴著氧氣罩,進出飛碟都是先有一道光打出來,那麼你就知道地球已經被侵佔,你就得拍拍屁股上的土,跟丫們抗戰到底,等把它們都打敗,你的地球老鄉自然會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為你慶祝勝利。

  如果你一覺醒來,一群留著辮子的男人正圍著你看熱鬧,你就得起身把他們趕散,正心情非常不爽,一個美女鮮衣怒馬衝過來,你就得留神了,這不是郡主就是格格,以後是你老婆之一,如果你是特種兵出身,完全可以來個勇攔驚馬;要沒啥本事也不要緊,等她撞完你就訛她,准行,騎寶馬的一般都比開寶馬的講理。

  又或者你一睜眼就看見一個巨獸人正在大戰精靈美戰士——幫精靈!族裡全是美女,而且在破了她們公主的處以後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氣兒上五樓不費勁。

  問題是贏胖子他們根本沒受過這些基礎教育,看見滿大街跑軲轆,傻了,見有人飛昇(外接電梯),呆了,見倆男的當街熱吻,暈了(呃,我也很少見)。

  副駕駛上的包子也感覺到不對了,低聲問我:「他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我急中生智地說:「可能是想家了……」

我把車停在了富太路,包子輕輕擰了我一下,我知道她是怕人笑話,富太路是我們這有名的地攤一條街,夏天衣服50塊錢能從頭到腳買一身,路兩邊到是有幾家專賣店,也儘是些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把朋友帶這這種地方買衣服,明顯不厚道。

  愛厚道不厚道吧,中大國際一雙襪子300他們還得嫌那冷氣涼得慌呢。

  我一下車隨手抄起一頂小紅帽,問攤主:「多少錢?」

  「15!」

  我扔給他5塊錢,他一聲不吭裝兜裡了。

  我把項羽叫下車,把小紅帽扣在他頭上,大聲對其他幾個說:「大家以這頂小紅帽為中心,千萬不要走散了,如果看不見小紅帽立刻喊我,聽懂了沒?」看著發笑路過的行人,包子以為我是在搞怪,也沒多想。

  就算多想也顧不得了,這富太路有200米那麼長,只能勉強通過兩輛三輪車,而且這條街上從早到晚那人都熙熙攘攘的,這要是擠丟一位就沒法找了。

我讓包子和李師師走在前面,秦始皇和項羽在中間,我領著荊軻劉邦在最後,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愛逛街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包子是個一上街就特別事兒的人,她不急,李師師當然更不急,她巴不得多學點東西呢。兩個女人一停,我們的隊伍也只能駐足,被人群磨來擦去的,劉邦終於忍不住指著美特斯專賣店上的郭富城說:「這人犯了多大罪過,怎麼到處都在緝拿他?」

  這時包子讓我領著項羽和劉邦進一家店子裡試衣服,秦始皇蹲在一個賣舊肩章和假古董當小擺設的地攤上,荊軻陪著他,我站在門口,兩邊都照看著,只聽秦始皇跟那個賣小玩意的老頭說:「你這絲(是)假滴。」

  那老頭說:「多新鮮,真的能擺這兒賣嗎——別搓別搓,那都是做上去的。」我回頭一看秦始皇正蹲在人家攤前,手上拿著一個仿製的刀幣,搓了一手的銅綠。老頭說:「喜歡就買一個玩,才10塊錢,掛在鑰匙上多別緻呀。」

  「餓有真滴捏。」秦始皇說。

  「呵,兄弟夠能吹的呀,你要是有真的能來我這種地方看東西?」

  你別說,我還真就想起來秦始皇剛來的時候衣服上好像真就掛著幾個刀幣,我多了個心眼,問那老頭:「要是真的能賣多少錢?」

  「真滴也不能用咧,餓都社(說)了不能再流通了。」

  老頭愣了一下,指著贏胖子跟我說:「你這個老哥可真會說笑。」

  我擦著汗說:「他就那德行,真刀幣能賣多少錢?」

  「好點的也就上萬吧,這種東西其實不值錢。」

正說著,只聽店裡面店主說:「他這麼大的個子只有這一件了,你去別的地方也是白去……」我再回頭,見項羽穿著一件切.格瓦拉的T恤,一條給塑料模特穿的運動短褲,配上他的西瓜刀一樣的眉毛和憂鬱的眼神和那頂無比傳神的小紅帽——反正我要在街上碰見這麼一位一定離他遠遠的。

  劉邦的衣服就好買多了,這小子每穿上一套新衣服就在包子跟前扭來扭去,人家問他滿意不,他就嬉皮笑臉地跟包子說:「你滿意我就滿意……」李師師走到我跟前,低聲說:「我想去對面看看書去。」

我知道這個聰明的女人不肯就這麼糊塗地混日子,掏出100塊給她:「我陪你去。」她看了一眼包子,低笑道:「表嫂會吃醋的。」包子也似笑非笑地往我們這看了一眼,李師師一個人進了對面的小書店,我趕忙讓荊軻陪著去了。二傻畢竟有豐富的交易經驗,懂得找錢,而且他現在買菸都知道跟人家要火柴了……

  我忙得焦頭爛額,再看地攤上的贏胖子——頓時驚了一身冷汗:秦始皇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我正要問老頭,卻猛的看見那傢伙正坐在對面的冷飲攤上,翹著二郎腿喝汽水呢,我面色陰沉地走過去,跟賣冷飲的要了瓶水,一口氣先干進去多半瓶,最近我出汗特別多。

  胖子晃蕩著腿,悠閒地說:「餓發現咧,你嘴兒(這)神仙待滴地方摸(沒)錢也撒(啥)也幹不成麼。」
第十四章 陪你去看兵馬俑

  我嘆了口氣說:「這句話說對了贏哥,有錢在哪都是神仙。你能領悟到這句話你就沒白在我這待。」

  「餓還發現你的威風比起餓來擦(差)遠咧,餓當年出氣(去)玩氣,開道滴就有2000多,你再看看你。」

  我鬱悶地把半瓶水都灌進去,無語了半天。贏胖子安慰我說:「不過餓還絲(是)喜歡嘴兒(這),再讓餓回氣餓都不想了。」

  這話讓我們市長知道了不定多哈屁呢:千古一帝秦始皇,生在舊社會,穿越在現代,在他的治下寧願改頭換面做個普通小市民,這得是多大的政績啊。

這時包子他們出來了,項羽頭頂小紅帽,身穿格瓦拉,劉邦穿了一身黃襯衫配黃褲子(看來他還是對黃色比較敏感),包子遠遠地問我:「咱表妹呢?」

  「我來了。」李師師手裡提著幾本書從書店出來了,荊二傻在她身後跟老闆算帳。

  我心驚膽顫地接過李師師的書,最上面的一本是《家電維修》,汗一下,第二本是《一生必看的600部電影》,再汗一下,最後一本居然是《梁思城中國建築史》,巨汗。我原本以為她要挑《中國簡史》之類的書,那家書店我也逛過,我記得有一本書甚至叫《宋代名妓李師師》,想不到這個丫頭簡直鬼沒影了,她選的這三本書很立體地把現代文明介紹了個全面,看來真是個很難對付的女人。

  荊軻興高采烈地舉著一堆票子跑過來,李師師買的都是盜版書,加起來才24(嘿嘿,一本8塊,買過盜版的朋友心領神會了)塊錢,她看價碼大概是從書皮上算的,早知道這麼便宜,她肯定會買更多。

  我給剛出來的人們一人要了一瓶可樂,讓荊軻把錢算了,剩下的都給他了,我得有意識地培養這些人基本的生存常識,要不這一年我得活得多痛苦呀。

包子拉著李師師的手說:「我們要去選幾件內衣,你帶他們幾個再買幾套替換的衣服,對了還有牙刷拖鞋什麼的,咱們電話聯繫……」

  我一把抓住包子,帶著哭腔說:「你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包子不好意思地看著路人奇怪的目光,使勁掰我的手,我才不管,要我帶著這麼四位在擁擠的富太路上亂逛,不如找四個生過無數孩子的非洲叢林黑熟女讓我精盡而亡,尤其秦始皇嘗到了甜頭,手特別順,見什麼吃什麼,我還得屁顛屁顛過去給錢。

  包子納悶地說:「那你說怎麼辦,要不一起去?」我使勁點頭,李師師咯咯笑道:「表哥表嫂感情真好,一會也離不開。」我瞪了她一眼,就這麼會工夫秦始皇又在水果攤上撇了人家一根香蕉……

  ……我們人手一根香蕉,浩浩蕩蕩走進了一家女性內衣專賣店,十幾排塑料胸模整整齊齊站在我們面前,邊上還有兩個裸著什麼也沒有,我緊貼牆邊蹲下,把頭埋進褲襠。要是只有我和包子,那我完全可以雄糾糾氣昂昂地陪著她,有時候還會提出自己的意見——畢竟女人的內衣不是只穿給自己的。

  但現在我領著一群男人,跟在兩個女人後面,怎麼看怎麼詭異,這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我有時候是真的很佩服劉邦的,這廝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跟在兩個女孩子身後,不時湊上去看看胸模身上內衣的材料,有幾次鼻子幾乎埋到看不見了,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這麼幹是很丟人的事。項羽顯然是在想別的事,當他走到一片波濤洶湧中時才發現不妥,站在當地左顧右盼,個子還那麼高,連店外的人也能看見他。荊軻是個好人,但他站的太不是地方了,全店就那麼倆什麼也沒穿的胸模,他為了找半導體訊號居然正好站在那倆東西前面,嘴角露出白痴一樣的微笑,跟網上的猥褻男簡直就是雙胞胎。

贏胖子蹲在我旁邊,疑惑地說:「餓咋看著怎麼眼嗖(熟)捏?」我腦海裡頓時閃現出無比淫蕩的場面,嘿嘿笑說:「你那時候是不是看一大群美女跳脫衣舞來著?」贏胖子搖搖頭:「餓看滴都是穿衣服滴。」我恍然道:「你是不是想起你的兵馬俑來了?」

  秦始皇一拍大腿:「就絲(是)滴。你咋撒(啥)都知道?」

我忽然額頭冒汗,我想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秦始皇陵到底在哪,至今還是個謎,雖然比較被認可的說法是驪山墓,但在那裡卻沒有發現秦始皇本人的遺體,而且經證實此墓沒有被盜過,那麼也就是說驪山墓很可能只是秦始皇為了掩人耳目的一個假墓,那麼真墓在哪裡?以前世界上沒人知道,現在至少有一個是明白人:秦始皇!

  我結結巴巴地問:「贏哥,你死以後他們把你埋到哪了你知道嗎?」

  「掛皮(傻B)麼,餓都死咧咋能知道?」

  我擦著汗(一會還得買瓶水去),如釋重負地說:「不知道也好,省了我一份念想……」

  「不過餓死之前,叫他們把餓埋得遠兒遠兒滴,那個地方餓也就氣(去)過一次。」

  「驪山……」

  秦始皇一聽驪山這兩個字就輕蔑地說:「歪(那)是假滴。」

  我無窮無盡汗,小心翼翼地問:「那現在你還能找到那個地方嗎?」

  胖子咂摸著嘴說:「不好社(說)。」

  驪山秦王陵居然真的是假的!我還想問,包子在那邊舉著一件文胸跟我喊:「強子,這件怎麼樣?」我就又把頭埋進襠裡了。劉邦托著下巴說:「我喜歡那件黑的。」包子瞪了我一眼,然後笑眯眯地對劉邦說:「那給你買一件?」

  項羽站在胸罩堆裡發了一會呆,快步走到我身前,說:「小強(哎,終於被人這麼叫上了),我們來的時候坐的那個東西最快能跑多快?」

  看來楚霸王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現在就是一心地要回去找虞姬,他大概還沒清楚我跟他說的回不去是時間上的而不是距離上的,李師師就不會犯這種錯誤。

  但我只能先回答他,說:「那個叫面包車,最快80邁,如果是好車,可以快2到3倍。」

  項羽愣道:「80邁?」

  「哦,就是……這麼跟你說吧,最好的馬能跑60多邁,你當年騎那匹估計能跑到70,而咱們坐的那個東西能跑80,而且能沒日沒夜地跑。」

  項羽滿眼興奮之色:「那個東西要讓它跑起來好弄嗎?」

  「呃……得考本——我車管所沒熟人。」

  「什麼意思?」

  「就是很不好弄,而且那個東西也不是我的,我暫時還買不起。」

  項羽自負地笑笑:「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沒錢,兄弟我跟你實話說吧,我賺的相當於你當年手下的一個火頭兵那麼多,你想想一個火頭兵想買你那匹烏騅馬得攢多少年的錢?」

  項羽一皺眉,隨即說:「我穿來的那件細鎧乃是真金所鑄,光請人打造的費用就是三千金,你把它賣了能不能買到一個面包車?」

  我只粗略地一算——沒算出來,說:「能買無數輛寶馬了。」

  「我不要寶馬,我只要一個面包車。」

  出息!

  項羽繼續說:「你一會回去就把它賣了。」

  我頓時想起了老潘的話,一把荊軻刺秦的匕首要是能把我送進監獄永世不得翻身,一件項羽穿過的馬甲大概也差不到哪去。我跟項羽說:「這件事兄弟慢慢跟你解釋,你要喜歡開車我可以教你,但是回去找嫂子不是那麼簡單的。」
第十五章 安全歸來

  這時我就聽到一種很玄妙的聲音:咕嚕嚕嚕。

  我二話沒說一把抱住秦始皇:「贏哥,咱等會就吃飯,你可千萬別再出去掃蕩去了。」

  項羽不好意思地說:「是我……」

  也難怪,項羽一心想自己的事,早上那頓吃的跟李師師一樣多,他這體格,秦始皇也就能比他多吃半個饅頭。

劉邦沒羞沒臊勁大了,一路跟在兩個女的後面轉到情趣內褲櫃檯,包子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小聲跟李師師討論,劉邦把頭湊上去聽了一會,大聲問:「啥叫性感?強子喜歡白的啊?」售貨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後牙碰後牙說了一句話:「羽哥,幫個忙,把那小子扔出去。」

  沒等項羽動地方,劉邦自己一溜小跑站在商店門口,扶著門框幽怨地說:「不懂問問也不行?」

  我臊眉搭眼地走過去,跟包子她們說:「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吧,這都半下午了。」包子也不好意思待了,小聲說:「劉季怎麼那麼愣呀——你說吃什麼吧,只要不吃包子。」

  我嘆了口氣說:「劉季其實有老婆了,就是他老婆太厲害,我估計是上床都得關燈那種,把劉季管壞了。」

  我把項羽安排在中間,拉著隊伍進了一家店,我跟服務員說:「來5斤炒餅,一盆涼拌豆芽。」服務員愕然地說:「先生您幾位?」

  「7個。」

  「呵呵,本店的炒餅份量很足,一般人吃3兩就……」這時項羽一低頭進來了,服務員立刻說:「哦,5斤是嗎?」

這是我第一次帶他們出來吃飯,用劉老六的話說,這都是我的客戶,我帶著我的客戶在富太路吃了5斤素炒餅,然後繼續逛街。

  細心地包子還提醒我買幾個棉墊子,要不晚上沒法睡了。想起這個來很頭疼,我實在理不出個頭緒,5個男的兩間屋,劉邦項羽絕對不能在一起,秦始皇不願意和打呼嚕的荊軻一起,劉邦不願意和秦始皇一起,項羽嫌荊軻老問他關於小人的事……

  至於我,我是誰也不想見!

  一道高考題出現在我生活裡,而當年的那26分(忘了的提醒下,小花高考數學26)好像不是靠這道題得來的。

  新買的兩個墊子都給項羽拿著,一人長的墊子給他一夾,就像普通人夾著公文包一樣,李師師提著她的書,劉邦拿著換下來的和剛買的衣服,荊軻因為只有一個手空閒,就讓他拿了點剛買的洗漱用具,至於秦始皇,為了堵住他的嘴必須得讓他不斷有吃的東西,這東西還必須耐吃,我給他買了一袋麻子嗑著。

  我們皆大歡喜地往回走,在車上,包子說:「路過超市的時候咱們進去買點東西。」我真是太愛她了,自從這個女人在本書出現以來,你見她幹過一件好事嗎?

領著秦始皇這樣的進去,月薪不到1萬5的根本出不來,罰款也得罰得一個小康之家迅速回到80年代以前去。我嘿嘿假笑:「咱們先回,把你們送下我自己出來買連帶給車加油。」

  李師師插嘴說:「我看不如現在就去。」她本來是在翻著她的書,我想不通那本《梁思城中國建築史》上怎麼會超市這種東西,從後視鏡裡看一眼,見她一臉嘿然,我明白了,她是聽出我的緊張,故意跟我作對,因為凡是我緊張的東西,對她而言肯定是有用的東西。

  秦始皇嗑著麻子問:「干撒(啥)滴?」

  我憋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要讓他知道這個美好的所在,我傾家蕩產——傾家蕩產也不夠賠!幸虧包子誤解了他的意思,告訴他:「我們去買點菜,晚上回去我做給你們吃。」

  「哦——歪(那)餓不氣(去)。」

  到了超市門口,我跟包子說:「你跟表妹自己去行不,我們就不下車了。」包子痛快地領著李師師走了,我回過頭,惡狠狠地說:「你們幾個,沒一個遵守約法的,尤其是你——贏哥,別把皮吐在車上!」

  項羽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他這一路上目不轉睛地看我開車,現在他把胳膊搭在車座上,認真地問:「踩那個是走,踩那個是停?」我吃驚地說:「可以啊羽哥,這都看出來了。」

  「那手上那根棍兒(擋)是干啥的?」

  「你先別管棍兒,以後買輛自動擋就行了。」

  「我來試試!」說著他就要從後面往這邊擠,面包車被他撞得來回搖晃。我一把把他推回去:「等以後有機會,我離你遠遠的你再開。」

  等了一會,包子和李師師回來了,提著大堆的菜還有幾瓶酒,李師師嘴裡居然嚼著一個香口膠,她上了車分給在座的每人一顆,還囑咐:「別嚥下去啊——」

  看來這一趟她又長能耐了。

  這一次逛街可謂是有驚無險,除了我的錢包癟得像被一汽解放壓過後的蛤蟆,還算功德圓滿。

  我在給車加油的時候,荊二傻把半導體捂在耳朵上,喃喃自語,一個黃馬甲過來敲了敲他的玻璃,說:「先生,請不要使用手機。」……

  到了家門口,別人都跟著包子上了樓,不出我所料,項羽留在了最後,我真不忍心當著他的面把車還了,我指著門口一輛自行車跟他說:「那個跑得也挺快,就是有點累。」

  項羽給我了一個很專業的拒絕理由:「那個連20邁也跑不了吧?」

哎,把項羽當荊軻那麼騙是不行,史上說他是婦人之仁,說明這個外表粗豪的漢子是有細膩的一面的,主要是今天的這趟街上壞了,至少秦始皇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很好吃,李師師知道在哪能買到書,劉邦目前表現正常,因為好色的他看見滿大街的美女根本無動於衷,而且就算醜點的也根本無法跟包子相比,看來想讓他移情別戀必須找到包子她們以前店裡的一個姐妹——那個姐妹跟人搶男朋友,臉上被情敵潑了兩鹹菜罐子98%的硫酸。

  後來我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把項羽灌醉再還車,俗話說一醉解千愁嘛。

  就是我忘了問他能喝多少了,這說明自從我跟荊軻認識以後智力明顯向他看齊了,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很後悔。

  早知道就應該多跟李師師在一起待待——如果包子同意的話。
第十六章 孜然味的杜蕾絲

  我和項羽一上樓就見包子在那頤指氣使地指派人幹活:「胖子,你把這頭蒜撥了;劉季,把雞蛋攪和勻了;軻子,把米淘了。」看見我們上來,包子一指煤氣罐:「強子,你看你和大個誰去換了?」

  我抓住煤氣罐挪了兩下,說:「羽哥搭把手,放我肩膀上。」項羽只用了一根指頭就把罐子勾在半空中,問:「放哪?」

  「……你拎著跟我走吧。」這死心眼勁!他能力拔山兮換個煤氣罐還要我扛。

  我走在前頭,後面一個大個拎著我們家的煤氣罐,這感覺怎麼就那麼好呢?我想起有次去包子家,她家老頭子那時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也是要換煤氣罐,也是讓我幫他往肩上搬,我扛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老頭還真在那撅著呢。

  現在可好,家裡一沒氣就讓我打的去幫他換,老傢伙就跟現在的我一樣背著手在前面不緊不慢地溜躂,專門穿大街過小巷,還要在某人家門口要逗留一會,因為那人以前跟包子家住對門,從包子三個月頭上就預言這孩子以後不好找婆家。

  老頭對我和包子的關係心知肚明,因為有一次我去吃飯,老頭跟我聊足球,聊得正哈屁的時候抽冷子問我:「杜蕾絲新出來一款孜然味的你試過嗎?」我想也沒想隨口說:「那個太貴,我們一般都用……」這時有人進屋了,這個老會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說:「那廝跟齊達內說的什麼?」

  可見我的岳父老泰山是一個強人,這老傢伙的思維能像被子彈擊中的鉛筆一樣戛然而斷,我後來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杜蕾絲並不奇怪,他是怎麼想起孜然味的,後來到了夏天我再去他們家,才發現包子她媽有狐臭。

  我忽然想起個有趣的事:「羽哥,你當年有孩子嗎?」

  項羽悶著頭說:「有個侍妾給我生過兩個兒子。」

  我笑道:「這麼說你還有可能是包子的三十幾代祖宗呢。」

  項羽頓時站住,問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口了,項羽如果知道自己現在在距離那個時代2000多年以後,我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可以肯定一點就是他不會消停,弄不好會再死一次,而在這一年裡他理論上是不能死的,跟我玩無限重生我可受不了。

  我的想法是慢慢教他開車,楚霸王再聰明畢竟是幾千年以前的人,加上我故意不好好教,要學到包子那個程度怎麼也得半年以後了,到時候我破費點油錢,領著他到小學校園裡兜幾圈,給他來個「樂不思虞。」香車美女,車永遠在前,你見過美女給車做模特的,沒見過車給美女當陪襯的吧。

  話說回來,別看在這已經過了千年,其實項羽離開虞姬也不過就幾天時間,所以還有個念想也不奇怪,像他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就愛玩個初戀的感覺,可以理解。

  我隨便敷衍了幾句,到了換煤氣的地方,我進去付錢,老闆的上小學4年級的兒子回來了,手裡拍著一個籃球,看見項羽,他後腦勺與地面平行仰視,好奇地說:「叔叔,你是打籃球的嗎?」

  項羽低頭看了看他,走開了——我估計他是怕一不留神把小孩踩死。

  那孩子把籃球拍了拍,天真地問:「這個你能扔多遠?」說著把籃球拋給項羽,項羽接住以後愣了一下,為了不讓小孩再纏他,他隨手一扔,那籃球像長了翅膀一樣劃著弧度就沒影兒了,小孩開始還睜著眼睛天真地等它下來,我交完錢出來已經過了2分鐘了,小孩一屁股坐地上號啕大哭。

  ……我賠了那倒霉孩子50塊錢,一邊埋怨項羽,項羽無辜地說:「我又沒使勁。」說著把煤氣罐倒手拋來拋去地玩著,我心驚膽顫地說:「這個可不能拍啊——」

  當天晚上全市的電視都收不到任何台,經檢修在電視塔接收器的關鍵部位發現了一貌似籃球的不明物。

  我們回去的時候基本上他們手裡的活都幹完了,就是秦始皇嘴裡有一股蒜味,我很納悶怎麼會有這種皇帝,扒頭蒜都得嘗一顆,蟲字旁加個皇帝的皇是不跟他這來的啊?

  劉邦確實是善於攪和,一碗蛋汁兒已經被他拌得跟太極圈似的了,還在那拌,一連欠揍的諂笑,不知道在跟包子說什麼。壞就壞在包子不是美女上了,有男人跟她搭訕她根本就不會多想,這跟她每天都照鏡子有關係。

  但是從後面看,包子和李師師絕對是兩位頂級模特,包子比李師師高出不到2公分,與李師師的魔鬼身材不同的是包子的曲線似乎帶著一種神性,就像一件無暇的瓷器放在一束陽光下,顯像是半明半暗的,圓柱體的光線下可視的微塵緩緩游移……這麼說吧,你一見就得想:這房間也該打掃了——

  李師師把洗好的菜碼給包子,包子運刀如飛,說:「強子,沒什麼事了,你們男的玩會撲克,一會吃飯。」

  我捏了副撲克愁眉苦臉地一揮手:「你們都跟我進這屋。」我把包括劉邦在內的4個人全叫到包子和李師師的臥室,他們一個一個眼巴巴地看著我,這一次他們可聽明白了,包子說的是「玩」,習慣時時得到驚喜的他們還從來沒專心致志地見我玩過什麼,我估計以他們現在的心態,我就是把拖鞋變成一隻溝梆子熏雞他們也絲毫不會奇怪。

  我把撲克嘩啦一下倒在桌子上,攤手說:「玩吧你們。」

  這4個傢伙每人拿了幾張,然後面面相覷,荊軻把一張方片疙瘩端詳了半天說:「好像這小人也不會動嘛。」秦始皇把撲克放在鼻子前聞著,我趕忙把他們手裡的牌都收攏起來,因為他們見那牌油膩膩的,都有要嘗嘗鹹淡的意思。

  我根本不抱希望地把規則說了一遍,荊軻抽了一張紅桃3放在桌子上,劉邦也隨便抽了一張,看了一眼,啪的摔在桌上,是一張梅花4,秦始皇抽了一張紅桃2,手一飄飛在桌上,沖跟他瞪眼睛的劉邦說:「看撒(啥)捏,餓比你大。」項羽更絕,把牌都翻過來揀出大鬼壓在了最上面。

  我驚奇地發現,這些人居然真的已經把基本規則聽懂了。

  其實我犯了一個錯誤,老以為他們智力沒我高,其實就算荊二傻,也很不簡單,趙本山能把人忽悠笑了,荊二傻能把樊於期忽悠死了,誰強?

  我把牌洗好,跟他們玩普通的頂上家,其間幫贏胖子改正了一次拿兩張的毛病和劉邦喜歡看人牌的習慣,5分鐘玩了2把,我居然輸了2把!

  呀,幸虧我沒把輸家要進貢的規則告訴他們。
第十七章 《300》

  隨著一聲「開飯」,我號召大家各搬各的凳子,來到客廳排排坐吃果果。

  包子已經弄了5個涼盤,李師師不斷把熱菜端上來,包子說:「你們先吃,我洗洗手就來。」

  直到包子坐下來,我還有些發愣。

現在讓我們總結一下這頓飯:蒜是秦始皇扒的,米是荊軻淘的,雞蛋是漢高祖打的,煤氣罐是西楚霸王項羽換的,傳菜小姐是名妓李師師——要把這頓飯比做一部電影,就好比場記是阿湯哥,美工是布拉德.皮特,送盒飯的是馬龍.白蘭度,就是製片和導演差了點,分別是二混子「第好幾號」當鋪經理小強和某灌湯包子店門迎項包子小姐。

  前幾年媒體報導了一則新聞,說有人在星級賓館吃了一頓飯花了36萬,引起了整個社會大嘩。

  我這頓飯成本是180塊錢,但要說歷史意義,我估計那根掉在地又被包子踩了一腳的豆芽都不止這個數。

  包子敲了敲桌子:「強子,你發什麼愣呢?」

  我這才發現一桌人都在看我,誰也沒動筷子,我奇怪地對秦始皇說:「贏哥,你怎麼也不吃啊?」

  秦始皇墩墩筷子說:「咋社(說)你也是嘴兒(這)的主人,正式場合餓也得給你個面子麼。」

  合著一桌的帝王英雄都等我起頭呢,我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清醒了一下,用筷子挑起一根油菜說:「吃,吃。」

  劉邦詫異地說:「你們這吃飯還有這規矩啊?」說著也扇了自己一個,然後夾起一片醬牛肉塞進嘴裡。

  秦始皇:「餓以前還不知道。」扇自己一個,吃飯。

  項羽:「到奇特的很。」扇自己一個,夾了個帶魚。

  荊軻:「……」扇自己一個,吃菜花。

李師師,笑:「是不是民族習俗啊?」摸了臉一下,吃蝦米。

  包子愕然,笑道:「你們可太鬧了。」直接吃飯。一桌人齊齊怒指她,包子只好笑著也給自己來了一下,然後把兩瓶三糧液和一瓶香檳擺上來,把白的遞給我:「給大家倒酒。」李師師忙接過去,先給包子倒滿一杯,笑道:「表嫂勞碌了一天,理應先敬。」然後端著瓶子環視眾人,嫣然說:「在座的都是……」我緊張地瞪著她,她也感覺到了,瞟了我一眼,又看看包子,停滯了一下,才說:「……都是傑出人士(你說她是跟哪學的?),師……我就按結識的次序給大家斟酒吧,各位可別挑理。」說著先給荊二傻倒滿:「荊大哥始終是我心目中第一英雄。」然後笑對贏胖子:「還是那句話,贏大哥雄視天下,也是英雄。」對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項大哥胸懷才情令人絕倒,祝你早日和虞姐姐團聚,仙侶呈諧。」

  包子都聽傻了:「小楠你不是模特嗎?」又傻乎乎地問項羽:「你對象姓于?」李師師衝她一笑,轉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劉邦:「至於劉大哥,呵呵,用人之明,古今無匹。」劉邦咂摸著滋味,點點頭。

  李師師面向我,眼眸流動,閃著頑皮和調侃,我把杯舉到她跟前:「啥也別說了表妹,緣分吶。」這可惡的女人,在刀鋒上跳舞,跟我玩心跳,包子要是上學那會不逃課,非穿幫不行。

  李師師給我和她自己的杯子都倒上,包子還說:「想不到表妹也能喝白的,我那瓶色酒算白買了。」

  我端杯站起:「各位,相聚是緣,在我這個地界兒住段日子,然後咱們各奔前程(我多想添一句永不相見呀),萬一以後還能見面,還是朋友。」

  包子勉強笑道:「強子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她當然聽出我這話有點混帳,在幫我打馬虎眼。

  在場的除了她可誰都沒在意,本來我說的是實話嘛。

  包子說:「第一杯酒,咱們走一個,小楠你可以慢點。」說著一干到底。

  為什麼包子長那麼醜我還有點離不開她?平時丟的臉飯桌上全能給我找回來,要在以往,包子這酒一下,哪個朋友不得挑大指,反正今天就一個也沒有……

  荊軻和項羽大概從沒見拿這麼小的杯子喝酒還這麼牛B的,兩個人吸乾了酒,同時看向酒瓶,二傻上輩子是個類似無產階級流氓的酒鬼,那腦袋估計是喝壞的,項羽被包圍那晚上還喝的通宵,最後還能殺到河邊,很可能他就是傳說中的「二斤的量」。

  秦始皇和劉邦還不習慣有人敬酒對方先喝,李師師喝完一杯,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麼。

  包子抄起酒瓶,笑道:「看來都能喝點?」

在包子的帶動下,3輪酒只用了不到10分鐘,沒喝過這麼高純度酒的秦始皇明顯已經有點高了,摟著荊軻的肩膀說:「歪(那個)餓當年絲(是)不對,你也不應該那樣對餓麼……」我急忙接過話頭:「不痛快的事咱都不說了。」

  包子問我怎麼回事,我胡謅說:「這倆當年弄樂隊,翻過臉。」

李師師跟項羽竊竊私語,她很仰慕虞姬,喝了點酒明顯思維短路,跟項羽要虞姬照片呢。

  在眾人之中,跟我性質最像的其實還是劉邦,混混出身的劉邦喝完酒是個很好處的人,他摟著我,用老大哥的口氣跟我吹牛B,說他當年怎麼怎麼樣,再喝二兩他一準會說:「以後有事找你劉哥,別的咱不行,打架叫個幾十萬兄弟還是有的……」跟我當年一個德行!

  這時我就聽樓下有人喊我,趴著窗檯上一看,只見劉老六仰著頭,身邊停著輛出租車,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我點了根菸,仗著酒勁滿臉殺氣地衝下樓去,出了門先看劉老六身邊那人,瘦瘦小小的一個中年人,皮膚很白,居然穿著一套金蘋果。我想了想歷史上哪個名人是如此孱弱蒼白的,我一把拉住他,說:「陳後主?漢獻帝?你祖宗就在我樓上喝酒呢。」

  瘦男人把我的手扒開,驚恐地跳在一邊,我嘿嘿笑說:「小樣,怪不得你保不住江山呢。」

  劉老六慢悠悠地說:「他是出租車司機——我沒帶錢。」

  ……

  我多給了人家司機10塊錢,氣焰消減了不少,我還是不放心地四周看了看,沒人。

  劉老六說:「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一個一個地往你這帶人了。」

  我趕忙抽出根菸給劉老六遞過去,神清氣爽地說:「你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呀。」劉老六點上火,吐著煙說:「最近冥界鬧得最凶的是300岳家軍和梁山上的54條好漢,單個的暫時都不敢跟他們搶名額,那些好漢們也只能等下下批。」

  我一口氣忘了倒騰,把煙屁都抽進去半個,我用很平靜很平靜的聲音說:「什麼意思?」

「沒辦法,你沒聽說『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嗎?這300個人做為岳飛的特種部隊和死士,直衝金兀朮50萬大軍,幾乎斬首成功,雖然沒一個生還,但搞得老金灰頭土臉,被岳飛攆著屁股殺了200多里,這些人是一批到陰曹的,現在一起鬧著要回去,好不容易做通工作讓他們到你這來。」

  我很平靜很平靜地說:「你是騙他們的吧?」

  「當然不是,不過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手續辦下來也差不多了,也有可能岳家軍和梁山好漢一起來,我不是說過麼,我不會再一個一個往你這帶人了。」

  「那你也不能在我這拍《300》啊,還有梁山大聚義,我受得了嗎?他們來了別說吃飯,怎麼睡?倒班站著睡?光樓上那5個我已經養活不起了,光今天一天我花了2000多,卡里剩70多塊錢了,他娘的取款機只吐100的票子,你讓我拿這70塊怎麼辦(友情提示:可以充起點幣)?」我暴跳完,拉住劉老六,很煽情地說,「你們神仙也是爹生媽養的,不能這麼幹事吧?那白起活埋了40萬趙兵,那40萬人也是一起玩完的,他們要鬧你們怎麼辦?我們全市才100萬人……」

  這個老神棍抽著煙直樂,半天才說:「我們不會那麼過分的,不過岳家軍和梁山那幫兄弟是已經說好的,改不了了,具體辦法你自己想去,錢的方面……」

  我立刻把手合在胸前,眼裡全是閃爍的星星。

  「呃……也得你自己想辦法。」

  我低頭踅摸,劉老六哈哈笑說:「附近的板磚都被我移走了。」
第十九章 秦朝的那些事

  這時就聽屋裡沒動靜了,我推開門一看,見李師師一手捧著《家電維修》參照著,已經把一張碟子放進了DVD,屏幕上一個一身護士裝的爆乳日本妹沖滿屋的人搔首弄姿,字幕跟出:一本道女優某某某某子,然後一個內褲男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壓在某某子身上,一雙魔手把那對爆乳揉得形狀變化莫測,某某子一聲嬌吟,不能自禁。

  劉邦一看就樂了:「這有點意思哈!」

  我趕忙跑過去堵在電視機前,李師師臉紅紅地躲到一邊去了,劉邦衝我直揮手:「起開!」

  然後就聽那個某某子高聲淫叫:「亞麻dei,咿咕咿咕——」這碟精簡版的,沒前戲直接就大馬金刀了。

  包子過來直接把碟退出去,她到是很自然:「這個等我們兩個女的不在了你們再看。」

  劉邦:「那你們先出去……」

  秦始皇「歪(那)以前就你和強子……」

  此言一出頓時驚豔全場,就連二傻也衝我嘿嘿淫笑數聲。

  類似的玩笑包子早就見慣不驚了,她不以為然地說:「我就不信你和嫂子還沒看過個毛片啥的。」

  除了這次,秦始皇到底看沒看過毛片,史無記載,不可考。

  晚上我們很自然地分成了三派,包子和李師師,劉邦和荊軻,剩下項羽秦始皇和我睡以前的倉庫。

荊軻對劉邦的提問是每問必答,雖然原理都是錯的而且只有那一種,但使用方法是正確的,如果回答不上來,他就會說:「這裡是仙界,說了你也不懂。」

  比起劉邦,項羽其實更對不起贏胖子,當年這個愣頭青佔了秦始皇的天下,凡是舊人舊物,非殺即燒,還挖過秦始皇的絕戶墳,沒虞姬陪著很難說會不會敲秦始皇的寡婦門。

現在他發現贏胖子為人很厚道,大概也內疚了,贏胖子還想把床讓給他睡,後來發現項羽如果要睡床腦袋和腳就得凌空才作罷,兩個人聊了聊秦朝的那些事,秦始皇聽說過項羽的爺爺項燕,又聊了聊所謂的陳蔡美女,總結了一下強晉三分的經驗教訓,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不過項羽到底是干什麼的,秦始皇最後也沒徹底問。

  我雖然喝了點酒,可沒怎麼睡塌實,那300+54的噩夢困擾了我一夜,絕望中的我甚至夢見一個香港老頭激動地拉住我的手說:孩子,你其實是我的私生子,我叫李嘉城……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包子已經走了——她今天得上整整一天的班,我一看表11點多了,項羽已經不在他的加長鋪上了,贏胖子枕著一隻胳膊,在用mP4玩「大家來找茬」。

  我出房一看,李師師繫著圍裙在弄午飯,圍裙兜裡放著她的生存秘籍——《家電維修》,這個姑娘不但胸大,而且有腦,每一件電器都是先學會關以後才去開,據說她不到8點就起床擺弄了,也幸虧她心細,那煤氣可是剛換的,他們陽壽還有一年,我可就不保了,對了,下次見了劉老六問問他我能活多少歲。

  項羽下去跑步去了,在虞姬問題上他雖然是個定時炸彈,但現在還不用擔心,劉邦一大早就爬起來,等包子一走就纏著李師師給他放昨天那張毛片。

  毛片都被我收起來了,因為其中有一張3級男主的假想敵是李師師。

  二傻在做什麼我就不囉嗦了。

我發現這些帝王將相居然沒有一個是愛睡懶覺的,以前一說他們驕奢淫逸我腦海裡就出現「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兩句話來,但現在看那太幼稚了,其實他們才真正是起的比雞早干的比驢多的第一批白領,科學證明,覺睡少了人的性慾反而會變強,所以有一大幫小姐身份丫頭命的統治者(新詞叫生產資料佔有者)在性的問題上都不太檢點:紂王是怎麼做的?隋煬帝怎麼做的?武則天怎麼做的?克林頓怎麼做的?佛洛伊德說……

  我在李師師的侍奉下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咬了根牙籤腆著肚子像地主老財一樣晃悠下樓,我這的門一直是開著的,一來這地處偏僻沒什麼生人,二來也沒什麼能偷走的東西,你看著是還算氣派,皮沙發水晶茶几,那東西項羽一次都未必能拿走,就連牆上那藝術畫框我都多了個心眼,釘子最後幾下是砸歪的,想偷?你得踩著沙發拔半天。

最值錢的是我那台開倆QQ和一個網頁就得喘半天的筆記本,這個是鎖在櫃子裡的,我的櫃子裡還有一套夏天穿的西裝,這都是我那個郝老闆作(一聲)的,有次他打電話給我,很嚴肅地要我注意公司(我至今不知道他開的什麼公司)形象,說什麼工作時間不穿正裝者格殺勿論。半個月以後他來我這閒逛,事先知道他要來的我穿著筆挺的西服,脖子裡養著一圈汗,他一見我就樂了,問我作(還是一聲)什麼呢,我說這不是你讓穿的嗎,跟他說了半天,他一拍腦袋:那天我喝多把你當別人了。

  現在我有半年多沒見他了,別說還真有點想他,要不是工資每月都很準時地打進我帳戶,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忘了這還有他一塊地盤了。老郝應該是掙了錢了,雖然每次見他總是穿一身髒兮兮的名牌,像個進城拿獎的鄉鎮企業家,但我注意到同一款衣服從不上身第二次,這說明他要比老潘強,我估計他每年平賺大概在 300到400萬之間,如果淘換到好東西,那就沒法說了。

  我忽然想到,其實就算老郝,也養不起那麼多人呀。、

  錢!錢!怎麼才能一個月弄500萬?讓二傻給人平事兒,讓李師師去坐台,秦始皇晾攤兒,劉邦傳銷,項羽什麼也不干,我那時候肯定遭人嫉恨,給我留在身邊當個保鏢(我要這麼寫你還看嗎)?

  這時一個很精幹的男人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他看了我一眼,用懷疑的口氣問:「你是這的老闆?」

  我嚼著牙籤問:「什麼事?」對他的居高臨下我很不爽。

  這個男人把盒子輕輕放在桌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看也沒看拿過來直接裝進兜。他也很不耐煩地說:「鄙姓陳,這次來是為這個東西,你看看貨吧。」

  說著把盒蓋打開,緞繡裡鑲著一個很奇怪的白瓶子,如果不是頸子比瓶底要長很多,根本看不出哪邊是上哪邊是下,除了底子奇特外,基本跟普通的插花瓶一模一樣。

  「這是……」

  「這是一件古董,現在我先請你給行個價,成與不成我們再說。」

  我看這姓陳的壓得這麼穩,反而更加疑心,我摸出電話給老潘撥過去。姓陳的說:「可以先告訴你,這是一件宋徽宗時期的古董……」

  我敷衍地點點頭,老潘的彩鈴響:2002年的第一場雪……

  反應過來的我愣了一下,問:「你說什麼時候的?」

  「宋徽宗時期的。」

  我馬上掛掉電話,沖樓上喊:「表妹你下來,看看見過這個瓶子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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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猜小強怎麼賺那500萬,猜對了獎勵那什麼一什麼
第二十章 奸商

  李師師款款走下樓來,要是把圍裙系在後面,還真有點公主的意思。

  她問我什麼事,我指指那個瓶子,低聲說:「你看看這個傢伙什是不是你們那時候用的。」

  李師師很隨便地拿起來看了看,姓陳的見她滿手油膩,不滿地說:「你會看嗎?小心點!」

  李師師呵呵一笑說:「不就是個聽風瓶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姓陳的臉色一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李師師卻已經把瓶子放回盒子裡,撩起圍裙擦著手,看著外面的天氣,好像剛才看的不是一件古董而是一個長滿蟲眼的蘋果。

  我用眼神詢問她,她微微一笑說:「東西確實是宋朝的,但這在當時是個普通貨色,上不了大檯面。」姓陳的肅然起敬說:「想不到這位小姐真的是行家裡手,東西既然已經看過了,請給個價兒吧。」

  這下我可懵了,瓷器這東西我只知道景德鎮和二里窯,後者是我們這一個盛產鹹菜罈子的地方。

  我把李師師拉在樓梯口,問她:「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李師師說:「我們那時候有錢有地位的人家家裡側屋都有一面鏤空的架櫃,你也見了那瓶子上下一般細,放在架櫃上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微微搖晃,煞是有趣,為了不讓它掉下來,它的底其實都是六菱形的——不仔細摸根本摸不出來,然後加上一個一模一樣的座兒,這個座兒很薄,放在櫃子上看不出來。

  「那個聽風瓶做得到是中規中矩,可惜不是什麼名匠的手筆,如果是大師的作品,他們一般會把自己的名字浮刻在瓶底,也只能用手摸出來。」

  「那這個東西在現代能值多少錢?」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把李師師當現代人了。

  李師師為難得咬咬牙說:「你先告訴我銀子對人民幣的匯率(這詞哪學的?)。」

  這個我哪知道去?我問她:「你們那會豬肉多少錢一斤?」

  「我沒買過,不過好像是160文一斤。」

  「現在16塊一斤,不過只有10兩——一兩銀子就按200塊錢算吧,你們那會那個瓶子得多少錢?」

  「20兩銀子吧。」

  「4000塊錢?」我疑惑地說,我怎麼覺得一個宋朝的瓶子好像不該這麼便宜啊?一個沒蓋的痰盂也不止這個數吧?

  我一拍腦袋,才發現用豬肉做了半天一般等價物的我自己把自己帶溝裡去了——我忘加那1000年了!

  這個李師師可就幫不了我了,她自己還糊塗著呢。我把她打發走,很牛B地坐回沙發,翹起二郎腿,指指那盒子:「這東西的座兒呢?」姓陳的愈發恭謹,說:「座兒是沒了,不過能保存這麼完好已經很難得了。」

  我用「地主家也沒餘糧啊「的口氣說:「那不行——沒座兒它只能待在盒子裡,沒使用價值你懂麼,就像羽毛球,拍子再好你沒球也白搭啊。」

  「那……」

  「再說你這東西也不是什麼名匠做的,這有錢人家裡的擺設都上講究的知道嗎,你見有擺招財貓的,見過供加菲貓的嗎?」

  現在就算傻子也該看出我已經亮出砍山斧,露出了當鋪老闆的猙獰面目來了,姓陳的微微一笑:「說那麼多沒用,你給行個價。」

  這時老潘把電話打回來了,我又走到僻靜地方接起,直接問他:「一個聽風瓶現在能賣多少錢?」

  老潘吃驚了一下說:「有長進啊,能知道聽風瓶這名字就很不簡單了,這東西從『靖康』之變以後就絕跡了,我前年在拍賣會上見過一次,很普通的一個賣了180萬,現在的行市,不炒作的話賣200萬應該問題不大。」老潘忽然警覺地問,「你是不是另請高明了?」

  我笑呵呵地說:「我要另請高明還用你給行價嗎?」

  「也對。」老潘掛了電話。

  200萬的好東西呀!

  我很沉著地走回來,這時才想起看看這姓陳的名片,名片上只寫著私人助理和電話,連下屬公司也沒有,我假裝推心置腹地說:「陳助理,我和我的助手會了一下意見,覺得您這個還算不錯,現在市價大概100萬(誇誇不怕,價錢先壓一半),按規矩2成抵擋是20萬,每年折價也是2成,也就是說您要過一年想贖回去就得給我24萬了——這您應該理解,我們把20萬存在銀行也是有利息的,不能白借給您,不滿一年按一年算,如果您要覺得可以接受,我這有合同……」

  「不必麻煩,我當死當,就按你說的20萬。」陳助理搖頭嘲諷地笑笑,「20萬——蕭經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都明白這東西的市價絕不會少於這個數的 10倍,我們之所以20萬賣給你,一是因為你識貨,二就算給貴行的一個見面禮吧,為的是以後長久的合作。」陳助理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沓文件:「這是轉讓協議和聽風瓶的官方鑑定書,你只要把錢打進我們的帳戶,我馬上籤字。」

  我一伸手,他就把一個帳號給了我,我趴在電腦上鼓搗了幾下就搞定了,沒過幾分鐘他也收到了信息,他很痛快地把該簽的都簽了,跟我握了握手說:「跟你合作雖然得很小心,但至少很痛快。」我嘿嘿笑說:「哪裡哪裡。」

  200萬買賣就這樣被我做成了!按規矩我有5%的提成,加上應該給老潘的2%,我今天賺了14萬!要是平時指不定該多欣喜若狂呢,但現在就怎麼高興不起來——14萬,再湊一萬夠養活那些人一個月的,而且我想起來劉老六還沒算給他們買衣服的錢,就算讓他們真的就像《300》裡似的只穿大褲衩,那也得不少錢呢!

  其實還有個辦法就是我自己湊20萬把老郝的錢補上,把這個瓶子黑下來,如果是以前我可能還會YY一下當有錢人以後的感覺,可現在我壓根沒往那上想,就算有200萬,還不夠丫們造半年的呢,你要說讓我用這200萬以錢生錢?

  我小強哥雖然理論上掌握了四則運算,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久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夜路走多了總得遇鬼——十把中難免錯上那麼兩三把,所以我酷愛買一塊錢一斤的東西,而且只10斤10斤的買。讓我用200萬做生意去,一個月以後要還能剩一半,你罵我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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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真倒霉,WORD壞了,文件打開都是亂碼,好在小花記憶超強,把這一章回憶出來了,另外,以後如果不請假,12點以前肯定更新.
第二十一章 階級,階級!

  不過現在畢竟到手14萬,比一窮二白要強,咱小強哥怎麼說也擁有著底層勞動人民得過且過的優良品質,小時候沒奶也喝過仨月的范特西——粥。

  想到這我又開心起來,我抱著盒子跑上樓,秦始皇和劉邦正在用撲克玩拉火車,劉邦這小子學會記牌了,手上使活,不一會就把秦始皇的牌都拉回來了,李師師在看書——真是個好姑娘。

  我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地方稱得上萬無一失,這瓶子長得細腳伶仃一副欠碎樣,可不能讓他們見著。

  這時我的目光落在了沙發後面,在這我要交代一個伏筆,之所以我能從沙發底下抽出板磚來(詳情見贏胖子大戰荊二傻章),是因為我這沙發有一條腿是斷的,現在已經又支上了,下面有10公分的空擋,把瓶子放在這應該是最安全的,就算沙發塌了,那盒子也足夠撐得住——這盒子紅木的,大概也得幾千塊錢。

  我撅著屁股把東西放好,一起身就見荊軻正躺在床上看我,沙發正好和他臥室對著,我把手指放在嘴上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這個二傻衝我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表示會意。

  我志得意滿地下樓,趴在電腦上玩掃雷,QQ一閃,狼頭說:「小強,你表妹的另外兩張照片經我手都賣出去了,過幾天錢到了我就給你打過去。」

  現在的我怎麼會拿千把塊錢看在眼裡乎,我回:「算你孫子有良心,我不要了,給你買菸抽吧。」

  狼頭:「呵呵,有句話我一直沒好意思問你,你這個『表妹』到底和你什麼關係——反正我要是給我表妹照相她就不會衝著鏡頭髮騷。」

  我大罵:「滾你媽滾你媽滾你媽……」

  「呵呵,和你說真的呢,那姑娘要不介意我想給她找個生錢的道兒,我認識香港《花花公子》的編輯,那一張照片要用了那錢可就多了,也不用露點,用手抱住咪咪,拿大腿把那兒擋住,用一張可是上萬的。」

  我先想了一下那香豔的場景,才回:「你狗日的咋不讓你老婆拿根魚線把黃金點擋住寄過去?」

  「哈哈,我老婆懷孕了,就算想當裸替也得等安吉利娜.朱莉和皮特再戰江湖之後了。」

  這時門一開,隔壁給超市送貨的小王進來了,我把電腦合上,小王給我點了根菸,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強哥,你以後要用車說話,兄弟只要不送貨,給你當司機也行,不要錢。」我不明白他啥意思,他支吾了半天,坐了一會就走了。

  項羽跟小王前後腳進來了,手裡提著件什麼東西,氣哼哼地往樓上就走,開始我沒在意,等我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簡直是魂飛魄散——是他那件黃金甲!

  我踉踉蹌蹌一把拉住他,帶著哭音說:「羽哥,你這是干啥去了?」我真怕他告訴我:「某心情甚是不爽,出去殺了幾個宵小之輩。」這事他不是干不出來。

  項羽情緒很低落地說:「我這件金甲難道真的連一個面包也換不了嗎?」我反應了半天,明白了:他肯定是拿這件黃金甲跟隔壁小王做交易去了。

  雖然我自打來了這以後一向挺與人為善的,但鄰居們都知道我以前是個十足的二混子,最近家裡又常來些「不三不四」的人,小王大概以為我是訛上他了,難怪居委會王大媽收衛生費都不敢讓她家二閨女來了……

  我抓狂地大叫:「羽哥,你就給兄弟省點事吧,你這個東西讓懂行的人見了我祖墳也得讓人刨了!」

  我們的楚霸王摳著指甲,委屈地說「我只想要個面包(餓了幾輩子了這是?)……」

  「兄弟保證,一定給你買個面包。」

  「什麼時候?」項羽興奮地問。

  我順口想說一年來著,後來才想到這麼說他肯定跟我翻臉,只能說:「一個月之內。」

  項羽把金甲甩到我懷裡:「這事就托給你了。」然後上樓去了。

  我抱著他的馬甲跟著上來,冷汗一層一層的出啊,得虧小王沒換呀——我一上樓就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我的心臟在瞬時間就停止了跳動。

  那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文豪也描述不出的恐怖場景。

  那是比群屍玩過界裡任何鏡頭都刺激一萬八千倍的所在。

  那是一個任何人看一眼都會留下永恆陰影的瞬間。

  ——那支價值200萬的聽風瓶孤苦無依地倒立在桌子上,看上去都搖搖欲墜的,而荊二傻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正鼓著腮幫子使勁吹它!

  贏胖子叉著腰,說:「你不行就餓來麼。」

  劉邦手裡捏了一把撲克,正學著賭神一張一張往過旋……

  我跳腳爆喝一聲:「你們給我住嘴手(住嘴手——就是這麼喊的)!」

  他們三個愣了一下,都停住了。

  樓板在我這一跳之下微微一顫,那支聽風瓶以極其優美的姿勢傾斜,像個一心要殉情的姑娘一樣義無返顧地掉下桌子,我一個惡狗撲食凌空補救,瓶子的邊擦著我的手指掉在地上。

  「啪——」碎了。我爬在地上,欲哭無淚。

  所有在場的人都報以熱烈掌聲,劉邦說:「還是強子有辦法。」秦始皇說:「要絲(是)餓跳,它早就哈(下)氣咧。」荊軻意猶未盡地說:「你再給我找一個來。」

  我在地上靜靜趴了一會,總結了一下前半生的經歷,9歲那年我確實把隔壁小朋友的木頭手槍扔廁所裡了,可那是他先拿沙子揚我們家玻璃來著;初二的時候我是把一個不問江湖的好學生揍哭了;誰讓他告老師我抽菸來著,沒認識包子以前,朋友請洗了幾回澡,這也不至於受這麼大迫害吧,就算我是八國聯軍侵華留下的後裔,命運也不該這麼不公正地對待我吧?

  現在那個瓶子到底能賣多少錢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實打實地花老郝20萬,現在我已經從負資產486萬直接成了520了。

  我臉紅脖子粗地衝他們喊:「你們知道那東西值多少錢嗎——200萬!」我想就算他們以前都是有錢人,多少也該感到慚愧吧,可他們都沒往心裡去,秦始皇還和劉邦討論了一下200萬能幹什麼,得出的結論是:什麼也幹不成。然後他們鄙夷完我就各幹各的去了。

  階級啊,這就是階級啊!萬惡的封建主他們驕奢淫逸,他們魚肉百姓,他們騎在人民頭上拉屎撒尿——這個有點噁心就不說了。

  就算善解人意的李師師也沒意識到200萬對我意味著什麼,在她眼裡那個瓶子不過是個20兩銀子、上不了檯面的貨色,她很小心地把瓶子碎片收集起來,我正準備感動一下呢,她說了一句很氣人的話:「別把腳紮了。」

  我崩潰,我無語,我淚奔,我真想自殺性地跟項羽掐架索性讓他把我捏死算了。

  這時一個俊朗的年輕人順著樓梯走上來,穿著一件白底淺藍色花紋的襯衫,像張大水印似的,頭髮打著著哩很精神,他掃了一眼眾人,問:「誰叫小強?」我沒好聲氣地問:「什麼事?」

  「劉老六讓我來的,我是小強的客戶。」

  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想別的,只是對「劉老六」這三個字無比過敏,我手一揮,扯著嗓子喊:「老子不干了——滾!」

  這個年輕人一點也沒生氣,笑呵呵地說:「不干可以,那500萬可就掙不上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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