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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搞] [都市] 史上第一混亂 作者:張小花 (連載中)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一章 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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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我就在大家提醒下數剩下的錢,每當我數忘了只要一抬頭總能得到確切無誤的答案,我們的配合相當默契。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覺得在飯館一大群人一起數錢挺刺激挺開心的。

    可是等我數到30萬的時候我實在是數不動了,這才剛5塊的數完,麻袋裡最多的除了毛票就是鋼崩兒了,這要是我一個人數,得數08奧運會開幕去。

    見我停了下來,圍在我們邊上的人以及旁桌上的人都用渴切的目光看著我,催促我繼續,他們大概也很想知道那麻袋裡到底有多少錢。

    我從麻袋裡碼出一排一排的毛票來,乍著手看了半天,最後無奈地跟旁邊的人說:「幫著數數行嗎?」

    最先過來幫我的是一個穿著筆挺西服的中年男人,他拿起一摞髒了吧唧的毛票邊點邊說:「你就不怕我們拿了錢跑了?」

    我說:「你跑吧,你把兜兒都裝滿超不過20塊錢,你這件西服乾洗一次多少錢?」

    中年男人笑了笑,把一厚沓毛票放在我面前:「數好了,這是3塊4…」

    在他的帶動下,旁邊的人紛紛幫忙,我乾脆找了張紙只管記帳,佔到座兒的人看著有趣,也願意幫忙,幾個服務員從後廚找來幾個大笸,裡頭都倒滿鋼崩兒,給各桌一笸籮一笸籮地倒錢分著數……

    你要問我這麼干自己覺得丟人不?丟!

    可那得分跟誰,我要跟要飯的一起揀垃圾那丟人地肯定是我。但現在對面坐的是金少炎,那肯定就是丟他的人了,這就好比一個瓷娃娃抱著泥娃娃跳水--瓷娃娃雖然也不好受但還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清點,回潰來的數字是:50萬!整個大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太神奇了,居然一毛錢都沒少,我的意思不是說覺得會有人貪污,能在這個地方吃飯的人你給他一摞大票都未必見得希罕,我只是感慨於我們地集體勞動成果。這錢孫思欣自己都沒數過,他只是根據流水帳本算的。

    我把錢又都收進麻袋。這才把金少炎面前的兩份合約都揣起來,他已經萎靡得不成樣子了,我知道經歷過這件事情以後我們絕不可能再打交道了,我把麻袋堆在他眼皮子底下,對他說:「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那委屈又無可奈何的眼神再次使我想起了金2我用小到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補充了一句。「兄弟--」

    我離身而走,志得意滿,我甚至有心呆在車裡看金少炎是怎麼往出扛那一袋子錢的。

    回到家我又樂了一會,包子白了我一眼:「一個人傻笑什麼呢?」

    我湊到她跟前神秘地說:「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呀?」

    「藥!」

    包子臉微微一紅,往周圍看了看,小聲問:「男的吃地還是女的吃的?」

    我知道她誤會了我的意思,說:「不是春藥!」

    「那是什麼?」

    「誰吃誰知道--」說著我往胸口那一摸。卻只摸貼身穿的T恤,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那顆藥本來是放在外衣口袋裡的,而那件外衣,因為剛才的過度哈屁我忘在了餐廳裡!

    我像只被火燙了地猴子一樣跳起來,瘋了似的衝下樓去,包子在後面喊:「你嗑搖頭丸了?」

    我把車開得像只發情的公牛,掛在後門上的車鎖不停地敲打著鐵皮。發出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音。後來我的半個車頭幾乎開進了餐廳,正要開罵的門童一見是我,急忙緘口,我一把拉住他問:「你們領班呢?」不等他回答,我已經看見了那個幫我烘乾衣服的領班,金少炎早已經走了,餐廳裡恢復了高雅安詳地氣氛。我不管不顧地衝到領班跟前。鉗住他的腕子大聲問:「我的衣服呢?」

    領班見是我。禮節性地笑了笑,他平和的表情多少使我多少心安了些。果然,領班說:「您的衣服已經烘乾了,剛才因為您走得比較突然所以沒來得及還給您。」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它給我吧。」

    「樂意為您效勞。」他很快就把那件外衣提了出來,我搶在手裡往內側口袋裡一摸--雖然多數讀者早已經預料到了,但我還是得說,是的,沒了,那顆藥徹底不見了蹤影。我又把別的口袋捏了一遍,只有一小杳還微微有些發潮地鈔票。

    我急吼吼地說:「你們動過我地衣服嗎?」

    領班終於不樂意了,他臉上雖然帶著笑,卻用很不友好地口氣說:「您說呢?我們

    星級服務標準,如果您不相信的我話還可以去看監控

    我知道他說地都是實情,這種高級地方的領班就算知道客人衣服裡藏著核武器按鈕也不會去動的,從兜裡的那卷錢看,可以排除這衣服被閒雜人碰過的情況。

    領班忍不住問道:「您丟什麼東西了嗎?」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別多心。」我把那卷錢遞在他手裡,領班愕然道:「我們不收小費。」

    「不是小費,剛才我進門的時候把你們門口那個大花瓶給碰碎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直在想這個事情:那顆藥到底哪去了呢?

    最一般化的解釋就是它在我往餐廳裡跑的時候掉了,那藥並不比一顆膠囊大多少,而且外表光滑,很容易溜出去。

    後來厲天的話讓我覺得還有第二種解釋,而這個解釋多少顯得有點恐怖:他說過這藥見水就溶,我記得當時我從停車的地方往餐廳裡跑的那一段路,外衣就已經濕透了……

    我手裡提著那件衣服呆呆坐著,連包子什麼時候接過去的都不知道,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把它連同一大堆髒衣服都扔進了洗衣機,你知道,現在全家的衣服都是包子洗,洗衣機剛轉了兩圈就泛上來大堆大堆的黑沫子。

    等包子要換水的時候我終於一個激靈,我把她往臥室推:「剩下的活我干吧,你看電視去……」

    包子把後背貼在我手掌上,一邊回頭問:「你又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我們家的洗衣機就放在廚房裡,我躲進去,又朝外看了半天,見5組各忙各的,我這才回來,把裡面的髒衣服都扔在盆裡,然後望著一漾一漾的髒水發呆,厲天還告訴過我,這藥一但溶進水裡人喝下去藥性特別快,幾乎是立竿見影,那麼如果那顆藥化在了那件衣服裡,其實並不算丟,只是性狀變了而已。

    本來如果包子沒有把它扔進洗衣機的話我可以泡一臉盆橘子水然後把那件衣服放進去揉幾把,再把揉出來的水灌在啤酒瓶裡分幾次喝,但是現在不行了,你總不能把方鎮江叫到這來指著一洗衣機的髒水說:你把這都喝了就想起你是武鬆了吧?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由我先來試試這水的藥性如何,按厲天說的,藥效又強又快,那少喝一點是不是也能頂點用?哪怕想起3以前的事情也好啊,只要證明這東西還管用,我就要不惜一切代價讓方鎮江喝下去。

    我找了一個碗,在水管子上衝了又衝,但當我面對著那一洗衣機的黑水的時候我才意識這完全多餘,碗裡就算有水那也是洗潔晶,而我現在要喝的是洗衣粉……

    我舀了一碗黑水,還沒等喝就乾嘔起來,這東西實在太噁心了,不光那顏色像從化肥廠的臭水溝裡淘出來的,而且還散發著熱乎乎的刺激性氣味,那洗衣粉袋子上雖然寫著不傷手,可人家沒說不傷胃……

    我剛捏著鼻子要喝--

    「你幹什麼呢?」一個聲音近在咫尺地問。

    我嚇了一跳,只見荊軻貼在牆上,用他那殺手特有的不知道是空洞還是堅定的目光看著我,另一個眼珠子在掃視著客廳。

    我討好地衝他舉了舉碗,說:「軻子,來一碗不?好喝著呢。」我心說先讓二傻來幾碗,這麼干雖然有點不厚道,但也是為他好,說不定他上輩子是管仲什麼的明白人呢。

    荊軻定定地看著我,忽然說:「我小時候認識一個傻子就是喝髒水喝死的。」說完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揚長而去。

    我:「……」

    最後,我只好一狠心抱著碗就喝,剛喝兩口就全吐了!我估計我要真逼著方鎮江喝這個,他很可能會輕車熟路地把我全家干倒然後在牆上寫:殺人者,方鎮江。然後直奔阿富汗伊拉克什麼的地方。最後我只得放棄了這個打算。

    但是你別說,那水的確是有藥性的,我當天晚上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多夢,只是在夢裡我無一例外地在找廁所--我喝壞肚子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二章 束濕成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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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氣非常不錯,經過昨天雨水充足地灌溉,所有植物都欣欣向榮,每一片樹葉子都精神地直抖稜。

    可是我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昨天一晚上我跑了8廁所,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好漢們交代。

    我到了學校,方鎮江已經被好漢們強拉到了一間教室裡,他們坐在明媚的陽光裡,像老朋友一樣閒聊著。方鎮江見我進來了,笑著說:「這幫哥們把事兒都跟我說了,就等著你把我變成武松呢。」看表情就知道他完全把這當成了一個笑話。

    可好漢們不一樣,他們見到我一起站起來,興奮得七嘴八舌嚷嚷:「小強,藥呢?」

    我苦著臉攤攤手:「丟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最後一句話剛說完,方鎮江終於愕然變色,他騰的站起來:「兄弟們,你們不覺得這麼拿人逗悶子有點過了嗎?」說完他便向門口走去。

    好漢們誰也沒攔他,現在事情已經說不清了,再糾纏下去方鎮江肯定得和我們翻臉。

    段景住歎道:「這一陣我們能不打嗎?直接給他100好了。」

    林沖修養雖好,還是氣得一拍桌子,但是想到段景住也是為他的安危著想,只得又坐了回去。

    我苦笑道:「對方並不是為錢。」

    已經走到門口的方鎮江忽然站住,問:「你們說什麼,還有錢拿?」

    我說:「一局100。」

    方鎮江扭回身。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我能幫你們打贏這一架,能給我一半嗎?」

    好漢們面面相覷,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不管方鎮江認不認他們。他們一直是把方鎮江當兄弟的,他們不願意看到昔日鐵一樣地漢子現在居然為了錢出賣自己。

    方鎮江看了看我們,笑道:「看得出,你們是一幫有錢的閒人,我猜你們在玩一個什麼遊戲,現在我想加入了。」

    張清揮了揮手說:「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林沖終究是舊情難捨,他溫和地說:「這位方兄弟,我們說的話你雖然不信。但那都是真地,如果你是我們的武松兄弟。這一仗你可以打,但如果你是方鎮江,對不起,我們不能讓你參加。」

    方鎮江道:「只要給我50萬。別說武松,你們就算說我是只蟈蟈也行。」

    張清終於憤怒了,他使勁捶著桌子道:「你走吧,我們沒你這個兄弟了。」

    方鎮江歎了口氣,往門外走去。

    吳用叫道:「且慢。」他用眼神掃了掃眾人,低聲說。「先讓他贏了這一陣再說。畢竟他是咱們梁山的人。」

    張清董平他們本來想說什麼。但看看即將出戰的林沖,都歎一聲又坐回去了。

    吳用對方鎮江微微笑道:「那你現在就是我們的武松兄弟了。」

    方鎮江道:「對。我就是武鬆了。」

    扈三娘冷丁問道:「兄弟哪人啊?」

    方鎮江一抱拳:「我乃陽谷縣人氏,姓武名松,綽號行者。」說罷有些得意道,「不用考了,咱哥們也看過水滸,從小就佩服武二郎。」

    好漢們又互相看看,都不冷不熱地從方鎮江身邊走過,各幹各的去了。

    吳用跟方鎮江說:「方兄弟,晚上的這場拚鬥你要全力而為,對方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

    方鎮江接過話頭道:「我明白,不就是打黑市拳嗎?把命搭上的都有,我有心理準備。」

    吳用拍了拍他地肩膀說:「好,你去休息休息,咱們一會出發。」

    方鎮江嘿嘿一笑道:「休息什麼,有這工夫我還是多搬幾袋水泥來得實惠。」

    吳用看著方鎮江的背影搖頭道:「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說:「畢竟是兩世為人……」

    張順厲聲道:「狼永遠是狼,不會變成狗。」

    ……

    對方把時間定在傍晚,地方是一處廢棄地工地,我們來之前只讓時遷進行了簡單的偵察,大家現在也都感覺出來了,對方好像並不屑於陰謀詭計,本來他在暗處,想玩陰的很方便,但他居然敢把那種恢復記憶的藥送給武松,肯定是有恃無恐。

    我們這一行人裡除了方鎮江和好漢們,寶金也跟來了,一路上好漢們和寶金都有說有笑地,卻並沒有怎麼搭理方鎮江,我就不明白,喜歡錢就有那麼大罪過嗎?

    不一會對方也來了,王寅是一個滿臉剽悍的漢子,他穿著一件兩股筋背心,把煙盒勒在背心帶子裡,如果不是那雙眼睛精光四射,跟普通的粗豪大車司機沒什麼兩樣,厲天陪在他身邊,那個神秘的夜行人並沒有露面,隨行的還有一個扛著數字攝像機的斯文男人。

    我沖厲天喊:「你們頭兒呢?」

    厲天道:「沒來--」說著他指指那台攝像機,「他可以通過這個看見你們。」

    我愣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靠!為了看直播他還租衛星了?」

    不得不驚

    方太會玩了,我想他不來現場可能是為了保持神秘感終究不放心我們,好漢們畢竟人多勢眾,想把他拿住不是不可能。看來他目前地力量還不足以正面對抗我們。

    王寅一直冷眼看著我們,他地目光裡閃爍著仇恨,他不怎麼搭理身邊地厲天,至於我們這邊的寶金--鄧元覺,更是瞧都沒瞧一眼,這時他往出站了一大步,高聲喝問:「武松呢?」

    方鎮江也邁出一步,大聲道:「喊毛啊你。」他雖然沒有覺醒成武松,但也不是好脾氣。而且他當自己是來打黑市拳地,所以在氣勢上也不願意輸給對方。

    王寅上下打量著方鎮江,眸子裡爍爍放光,問道:「武松。聽說你以單臂擒我主方臘,我不相信,你說說當時地情景!」

    方鎮江道:「哈哈,厲害吧,老子比楊過還猛。」說著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有點莫名其妙,他可能沒想到來打黑市拳還得背台詞。

    說完這句話,王寅、厲天,包括包金--他並不知道內幕。看方鎮江的眼神都有恨恨之意,我也覺察出來了。這些人雖然相互不和,但對方臘都是死心塌地的,只有那個斯文男人不動聲色地舉著攝影機拍著,我猜不出他是誰。但能來這裡做事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王寅冷哼一聲道:「武松,你當年為了保命打死只病貓,後來又為了貪圖享樂不惜做了施恩地走狗,鴛鴦樓又濫殺無辜,你在我眼裡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好漢當中不少人頓時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方鎮江撓著癢癢道:「你說是什麼就什麼吧。」

    3G華夏

    王寅又道:「當年……」

    方鎮江跺著腳道:「大哥。我們是來打拳的不是來串劇情的。你廢話說完沒?」

    -

    王寅仰天打個哈哈:「好。想當年……」

    方鎮江衝上來一拳勾向王寅的下巴:「去你媽,比個開出租的還囉嗦!」看得出那些不知所云的話讓這個建築工人頗為困擾和煩躁。

    王寅想不到堂堂的武松竟會偷襲自己。往旁邊一閃,愕然道:「你……」

    方鎮江乾脆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左一拳右一腳不停招呼,王寅閃過幾個照面,方鎮江又一拳打向他的胸脯,王寅再不躲閃,一條胳膊「呼」地探出去,直捏方鎮江的哽嗓咽喉。這一下要是對實了,王寅雖然難免受傷,但方鎮江肯定會命喪當場,好漢們不禁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方鎮江急忙抽身回走,王寅得理不讓人,雙拳抱團奮力向方鎮江地後腦勺砸來,好漢們畢竟是同氣連枝,此刻都高聲提醒:武松兄弟,小心後面。

    我一直瞧不起這些別人打架在邊上喊的,想幫忙您上手啊,在邊上亂喊,很多人就是因為分神去聽別人喊什麼結果被人家砸趴下了。

    好在方鎮江不但繼承了武松的功夫,而且還有著豐富的打架經驗,他毫不猶豫地又衝前幾步,一個迴旋腳蹬了回來,王寅大喊一聲,腦袋照著方鎮江地跨下猛頂過來,這招看似像無賴招數,實則又陰又狠,方鎮江措手不及之下,只好雙手按住他的頭頂,兩腿高抬,像跳鞍馬那樣蹦到了他的身後,順勢在他頭上狠抓了一把。

    這倆人,一個是大車司機,一個是工地上扛活的,雖然現在都有一身好武藝,但打起架來還是改不了野路子的習性。

    好漢們看了一會,像盧俊義林沖之流都是連連搖頭,李逵、張清他們他們則是興高采烈大呼過癮。

    這兩個人都是拳大腳長,在空地上打得砰砰作響,但是很快眾人就看出來了,方鎮江出手雖猛,只求把人打趴下,王寅則是招招都往致命地方招呼,恨不得一下把對方挫骨揚灰。這也難怪,方鎮江只想要錢,王寅卻帶著一腔仇恨呢。

    方鎮江當然也看出來了,一錯身的工夫,他往地上吐口口水,罵道:「靠,你他媽玩真地!」說著話一把把背心從頭上拉下來,隨手挽了幾下,當成一把兵器一樣抽了過來,那背心已經浸滿了他地汗水,加上他這一掄,居然在空中「嗚嗚」作響,王寅急忙退後。

    林沖驚道:「束濕成棍!」

    果然,方鎮江捏著這件背心做成地武器逼得王寅連連躲避,我心想這還是夏天穿的少,這要是寒冬臘月穿著軍大衣來,那方鎮江此刻手裡拿地豈不是頂一把青龍偃月刀?

    雖然僅僅是一件背心,但方鎮江好像還是有失光大,人家王寅手裡就什麼也沒有呢。當然他也可以脫下衣服來跟方鎮江光膀子干,可是大家知道,現在那種純棉的兩股筋背心都是帶彈性的,脫下來拿在手裡比一隻襪子大不了多少,只能繃在手上當彈弓子用……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脫褲子。使好了也能頂個雙截棍,可是我覺得王寅就算有時間也未必有那個勇氣。

    從束濕成棍這個角度來看,超人和蝙蝠俠總喜歡穿緊身秋衣和大披風似乎已經有了合理解釋:他們很可能也掌握了這門

    以備不時之需。

    高手相鬥。一方有沒有武器並不足以影響大局--這句話要麼是錯的,要麼這倆人可能算不上高手,反正方鎮江有了這條「背心棍」以後就開始興高采烈地猛抽王寅,老王架了幾下,手都腫了。終於他咆哮一聲,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方鎮江貓腰用臂彎在他腿上一摟,王寅飛腳蹬中他地肩頭,又借力向後飛去。方鎮江的肩膀上立刻鐵青一片,看樣子是受了不輕的傷。他脫手將背心往王寅臉上打去,王寅清喝一聲,手呈蛇嘴狀往這暗器上鑽了過來,他這一下。估計就算是塊鐵板也得鑽穿了,區區衣服當然不在話下。

    但是他算錯一件事,正因為這暗器是一件衣服,所以它是會散開的,它從王寅鋼鐵一般地手臂上輕巧地滑過,蒙住了他的眼睛。方鎮江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躥上去兩拳一腳都結結實實打在王寅胸脯上。隨即接住正在下落的背心,抹著汗道:「見笑了。老哥。」

    王寅向後跌出一溜跟頭最後坐倒在地,他很快站起來,把嘴裡血沫子吐盡,還要繼續拚命。

    「住手!」厲天拉住王寅,他手裡拿著電話貼在耳朵上,邊聽邊對王寅說:「頭兒說不要再打了,這一局我們認輸。」

    王寅甩開厲天,邊咳嗽邊繼續向方鎮江走去:「他不是我的頭兒!」

    厲天皺著眉頭聽電話裡說了什麼,他忽然再次把王寅拉住:「跟你打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武松!」

    「什麼?」王寅呆在當地,猶疑地盯著方鎮江,問道:「你究竟是誰?」

    厲天把他拉在一邊,走上前跟我說:「我們頭兒看出來了,這位替你們出頭的兄弟就算是武松肯定也沒吃那顆藥,現在……」他從兜裡又掏出一顆跟昨天那種一模一樣的藥丸遞在我手裡,「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讓他真正變回去吧。」

    我瞄了一眼那台攝像機的鏡頭,暗歎這人眼光毒辣,他很可能從方鎮江的言談和動作上已經看出來這還是一個在懵懂中地現代人,如果是真的武松,出手根本不會有顧慮。

    而這時方鎮江也正好找上我,一伸手:「這就算贏了吧,我地錢呢?」厲天潤適時地把一張卡放在我手裡:「這是100,密碼6個

    我說:「你那場還沒給呢!」

    厲天非常尷尬,他聽了一會電話說:「下次給你。」

    我把卡放在方鎮江手裡:「你都聽見了吧?」

    方鎮江衝我舉了舉那卡:「那50萬我會給你留下的。」

    我把那顆托在手心裡問:「這藥你吃不吃?只要你吃了就知道我們騙沒騙你了。」

    方鎮江這時也忍不住仔細打量起那藥來,道:「說實話在這之前我是一點也不信的,但是現在難說,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了。」

    好漢一起圍上來,紛紛叫嚷:「武松兄弟,別猶豫了,吃吧。」

    方鎮江再次盯著那藥,眼裡閃過一絲光亮。

    吳用排開眾人,上前說道:「武松兄弟,不要再顧慮了,我們這些人如果想害你,根本用不著給你吃毒藥。」

    方鎮江終於伸手去拿那顆神秘地藥丸,我看到他的手有些發抖。

    忽然,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方鎮江的腕子,是寶金。

    寶金直視著方鎮江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兄弟你想好了,一但吃下去,你就是兩個人了,你要面對的是兩世地回憶,你可能會迷失自己,就像我一樣!」

    厲天聽他說完這句話,也露出了複雜地神情。

    好漢們這時也不再催促,靜等著武松做出抉擇。

    方鎮江環視眾人一眼,終於放下了手,他笑了笑說:「這樣吧,我先相信你們說地話,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武松兄弟,但是這顆藥我先不吃,你們容我想想。」

    王寅厲聲道:「武松,你要吃了這顆藥你就是另外一個人了,我們還得來一場不死不休地決鬥,但在你沒吃它之前我不會再為難你了。」

    方鎮江掃了他一眼笑道:「老兄,我不是怕你,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說完他沖好漢們一抱拳,「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但既然大家已經是兄弟了,我就不妨直說,我老娘有眼病需要做手術,我妹妹要上大學,我現在需要錢!」

    好漢們相互看看,均感後悔。

    盧俊義越眾而出,對方鎮江道:「你先去幹自己的事,我和兄弟們都等著你。」

    方鎮江呵呵一笑,就近抱了抱張清和林沖,然後把背心往肩上一搭,遠遠地去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三章 小李廣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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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走後,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顆藥攥在手裡,丟進故意在那台攝像機前揮了揮雙手,說:「就這樣了,散了吧。」

    厲天邊聽電話裡的指示邊說:「各位留步,我們頭兒還有話說。」

    好漢們回頭張望,厲天道:「我們頭兒的意思,咱們順便把下一場的人選定一下吧,我們這邊出龐萬春。」

    寶金一聽,立刻問道:「老龐?在哪。」

    這時那個一直舉著攝像機的斯文男人忽然放下攝像機,沖寶金微微有一笑。

    寶金遲疑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跑過去,一把抱住那個男人,叫道:「老龐,真的是你,你不認識我了?」

    龐萬春輕聲笑道:「是你不認識我了。」

    寶金拉著他的手說:「你完全變了樣了。」

    好漢們這時也都辨出了此人,紛紛道:「果然是龐萬春!」

    林沖在我耳邊道:「此人是方臘帳下的箭神,綽號小養由基,折了我們不少兄弟。」

    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箭神居然看起來像個某小服裝廠的老闆,更難得的是他戾氣盡掩,難怪連一向跟他私交甚好的寶金也沒認出他來。

    龐萬春衝我們拱拱手:「5之後我會帶著我的弓再來,各位選什麼武器請自便。」

    段景住小聲道:「這不是在擠兌人嗎,他拿弓,那我拿面盾行不行?」

    張清叫道:「姓龐的不要囂張,你以為只有你會射箭?」

    龐萬春幾乎是有點害羞地連連擺手:「沒那意思沒那意思。不是只有我會射箭,是我只會射箭而已。」

    張清道:「好,那我們就跟你比射箭,非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不可!」

    龐萬春笑道:「不必不必。大家各有所長,何必非要賭氣呢?」

    這龐萬春雖然笑模笑樣地,卻偏偏說的每一句都那麼氣人,好漢中許多人受激不過,都嚷起來:「我們就跟你比箭!」

    龐萬春再不搭理眾好漢,拉著寶金的手道:「鄧大哥,多年不見,英姿依舊啊。」

    寶金看看人進中年的龐萬春,嘿嘿笑道:「現在你比我大。走,我請你喝酒去。」

    龐萬春詫異道:「你還喝酒?」

    寶金一笑:「上輩子喝不成。這輩子可是好酒量。」

    龐萬春尷尬道:「我上輩子一頓不喝也不成,這輩子沾酒就吐,我還是請你喝茶吧。」

    寶金哼哼了一聲:「茶有什麼喝頭?」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全無默契。最後寶金還是跟著我們回學校了。

    走在半道上,段景住不禁問:「咱們真地要和龐萬春比射箭?」

    張清乜斜著他道:「怎麼了?」

    寶金插嘴道:「我說句話你們別不愛聽,單論射箭,你們沒一個是他對手,老龐百步之外能把蜻蜓嘴裡叼著的小蟲子射下來。」

    好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吳用問我:「小強。咱們這裡哪有能射箭的地方?」

    我想了想說:「還沒聽說哪有射箭俱樂部--公園裡的行嗎?」

    薰平道:「只要有弓有箭就行。我還就不信了。咱也從小練過。」

    我說:「那也得等明天,公園現在肯定是關門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停用手捏一下褲兜,那顆藥安安穩穩地待在裡面……

    在龐萬春問題上,好漢們又犯了腦熱的毛病,我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們從對方的強項下手,是想徹底打滅對方的囂張氣焰,要是讓龐萬春跟時遷比輕功或者跟蕭讓比書法那贏了也不露臉。

    可是他們就不掂對掂對自己地斤兩,我知道來的這些人裡會射箭地肯定不在少數,看樣子董平就至少也算得上行家,可還是那句話,得分跟誰比,跟我比那肯定是沒的說,可他不是也不敢跟我比掃雷嗎?一樣的道理,對付龐萬春,就應該想個折中的辦法,比如讓他跟李逵比跳房子……

    現在一切都晚了,還是明天看情況再說吧。

    其實在育才地建設藍圖裡就有射箭場,不過那只是在計劃裡,因為現在這樣的特種教師不好找,而且學了也沒多大用,奧運射箭比賽我國並不算強,更沒力量再分出人力來開一個射箭分部。

    晚上包子不知道看了一則什麼新聞,跟李師師倆人來那嗟歎了半天,一問才知道,原來本市一家醫院裡病床上躺著一個植物人,因為家境貧困無力供養,現在跟院方在協商掐氧氣管子呢,現在這個事情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甚至還引發了一場道德呀倫理呀什麼的討論。

    我嗤之以鼻,討論個毛呀,誰不同意你到是拿錢呀,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自己的事還愁不過來呢,就再沒注意。

    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特別適合領著孩子去公園玩,再買點麵包香腸什麼的在草地上一吃,多幸福呀!

    事實上要沒好漢們這些破事我還真打算帶上包子和曹沖這麼干來著,但是現在,公園到是來了,只不過是50多口,還儘是老:搞得路人紛紛猜測:這是哪個鄉鎮企業組織地員工出遊呀?

    我低著頭藏在好漢們中間,生怕被人認出來,好不容易把他們帶到射箭場。

    說是射箭場,其實就是公園裡一個角落裡地攤性質地小買賣,10開外的地方有6個靶子,爛涼棚地桿子上掛著幾把弓,以前來經常路過,好像從沒見有人玩。

    我找了半天連個人也沒有,就喊了一嗓子,一個懶漢這才從旁邊賣冷飲的樹蔭下慢慢站起,懶洋洋問:「玩啊你們?」

    我把500錢扔在破桌子上。說:「我們包場。」

    誰想這懶漢看了一眼那錢,慢悠悠地說:「你們這麼多人,這哪夠啊?」

    「那你要多少?」

    「我們這是按組算地,一組100)。」

    我不禁叫起來:「我靠,你這是訛人啊!」

    漢子也不多說,斜眼看著我:「射不射啊?」他好像看出我們今天是非射這箭不可,所以獅子大開口。

    我罵道:「射,射你一臉!」

    懶漢見我口氣鬆動,笑道:「喲,那可不行,我是做正當生意的。」

    我把那錢推給他:「先就這麼多錢,到數了再說。」

    懶漢把錢收進口袋。馬上慇勤起來,他把一大把弓遞到我懷裡。一邊說:「其實這就算給你們優惠了,平時租弓也是另收費的。」

    薰平迫不及待地接過一把弓,抱了一大捆箭插在一號靶線前面的箭筒裡,他撥拉著掛箭地鐵鉤說:「你這是弓嗎。什麼玩意啊?」

    懶漢笑道:「瞧這位大哥說的,現在不都是這種複合材料做的弓嗎,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竹子做的?」

    薰平擺擺手,忽然見牆上寫著:「射中10環獎勵50。:「射中真的給嗎?

    懶漢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道:「沒問題。肯定兌現!」

    薰平拈起一根箭。搭個滿弦。騰的一聲,那箭深入標靶。箭尾突突直顫,只不過射中的地方卻是個

    懶漢驚道:「喲,這大哥練過吧?平常人弓都拉不滿。」

    -

    薰平懊惱地直搖頭,道:「這弓不好使。」他又拿起一根箭射出去,這次差得更遠了,只中了個6環。

    林沖和阮家兄弟等人紛紛拿過弓來,分站幾個靶子外,一陣猛射後,卻是誰也沒射正紅心,要說這些將領都是弓馬嫻熟,要是讓他們拿用順手地弓射,10多步距離中個滿環也並不難,但是這遊樂得太不考究,根本就是給人瞎起哄用地,要校那麼準很難。

    幾輪射下來,別說紅心,連個9環都沒有,開始還是有選擇的上人,大家心裡都明白,論射箭這些人裡誰也不佔特別優勢,只能是誰的手感好誰去斗那龐萬春,結果越射越沒譜,都沒了信心,到最後索性就當成一次遊戲,連蕭讓金大堅他們都上去射了兩下。

    薰平把弓遞到我手裡說:「小強,你也玩會。」

    我左手捏弓,把右胳膊掄了掄,攥了根箭搭在弦上一拉才感覺到這弓根本不穩,好像自己要往前跑似的,與此同時拿箭地右手一滑,那箭就自己飛出去了,我這才知道別說拉個滿弓,就連把箭拿穩都很難。

    那根箭歪歪斜斜飄飄搖搖地趴在了靶子上,居然正中紅心!

    好漢們並不知道是誰射的,只是見終於有人中了頭彩,頓時歡聲雷動,我更是興奮地拉住懶漢的肩膀大喊:「給錢,給錢!」

    懶漢剛把頭回過來,一陣微風拂動,那根箭……它居然被吹掉了。

    懶漢看看空空如也的靶子,扒拉開我的手:「給什麼錢?」

    張清惱羞成怒,抓起根箭往對面一丟,正中靶心,道:「快給錢。」

    懶漢悠然道:「用手扔的不算。」

    「憑什麼不算?」

    懶漢嘿嘿笑道:「幹啥有幹啥地規矩,騎上摩托跑馬拉松,開著飛機跟人比跳高,那不是作弊嗎?」

    雖然他這也屬於歪理,但我們還真不好辯駁,最後只能是一個個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那裡。懶漢在我們背後戀戀不捨地喊:「哥們們常來呀,射中10環給50塊錢,永遠兌現……

    那天射箭花了2000多塊,臨走地時:;.真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除了董平林沖幾個人靶上有箭,其他人的靶子顯得格外乾淨,箭全射在草牆上了,就好像有人站在靶子前擋過似地,這怎能不使我想起《英雄》裡最後那個鏡頭……

    我們回到學校,媛不滿地拉著扈三娘說:「你們每天幹什麼呢?不好好教課盡瘋跑,當初說的是要我過來幫你忙,現在你連人影也不見了。」可是抱怨歸抱怨,一幫小女孩被媛教得有模有樣的。

    在好漢們經常見不到人這個問題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段天狼就巴不得所有孩子都跟著他一個人練呢。

    好在我有先見之明,把程豐收段天狼他們都留下了,要不然非放了羊不可。還有就是我發現我們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八大天王除了寶金還有5呢,過這幾天就來這麼一場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還有就算把八大天王全打完又能怎麼樣?他只要手裡有藥,今天變個李元霸明天弄回來個秦叔寶後天幫著轉世張飛恢復記憶,這麼一直打下去,用不了三兩年,我們這座城市再拍古裝戲群眾演員就不用培訓了……

    劉老六遲遲不把我需要的那個東西給我就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跟我的對手一比,我就是個睜眼瞎,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一個人上輩子是誰的,但我現在處處被動挨打是真的,我要是有一副我要的那種眼鏡的話,戴上出去一看,喲,那個開奔馳的上輩子是唐玄宗,那個坐他旁邊的小秘是楊玉環;喲,那個批發鞋的不是劉備嗎?那個拿著考了個59分卷子找他簽字的小學生是劉禪;張遼和許褚哥倆剛備看電影去……

    這樣我就可以有目標性地把一些人控制起來,那些上輩子是張三李四的自然不用管。可是現在就算沈萬三和范蠡從我身邊過我也不認識啊。

    我和好漢們都苦著臉走進階梯教室,他們擔心的是和龐萬春的比武,以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坐在裝甲步兵車裡還有可能贏得了人家。

    今天是給老校區裝電視的日子,宿舍和教室都已經裝完了,階梯教室裡裝了四台,我們進來的時候安裝工剛幹完活,他們把遙控器遞在最後進門的段景住手裡說讓他試試就走了。

    我們在前面商量事情,段景住就坐在最後的桌子上,把電視都調成靜音狀態,一個台一個台換著看。

    盧俊義最先發言了,他凝重地說:「我看和龐萬春比箭的話,我們的勝算並不大。」人們心裡都明白,這個「並不大」其實都是一種美化。

    吳用見眾人臉上下不來,扶扶眼鏡說:「其實我們未必非得和他斗箭,他自己不是都說了嗎?」

    薰平用手點著桌子道:「他這話是欺我梁山無人吶!」我心說照這麼看你們梁山確實有點無人,第一場是項羽打的,第二場狗屎運,碰上半覺醒的武鬆了,這第三場怎麼辦?難道說王逸夫是你們兄弟,讓他拿著手槍來?

    李逵叫道:「乾脆讓俺鐵牛衝上去剁了他。」

    吳用搖頭道:「你近不了他的身,再說就算你得逞了也不光彩。」

    這時張清和歐鵬一起搶身道:「我去!」張清沒羽箭那是大名鼎鼎,歐鵬也善打暗器,眾人見這二人報名,都是眼前一亮。

    林沖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兩位兄弟坐下,徒手畢竟不能和弓箭相比,龐萬春一但與你們拉開距離,那你們就連一點機會也沒了。」

    人們想到這一步,又是一片黯淡。

    就在這時只聽後面的段景住死命拍著大腿叫道:「花榮,花榮兄弟!」

    好漢們臉色頓時變得格外難看,幾個人呵斥道:「閉嘴!」

    其實龐萬春一出場,花榮這個名字早就被好漢們默默念叨了無數遍了,只是小李廣並不在此,徒說無益,反添傷感,所以眾人竟然很默契地誰也沒有提起,這時段景住一喊,好漢們都不禁勃然。

    誰料段景住不但不住口,反倒指著電視更亢奮地喊了起來,這使得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失真和尖厲:

    「花榮……花榮哥哥上電視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四章 拯救好漢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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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住這麼一喊,雖然沒一個人相信,但大家還是下意投向了電視,靜音狀態下的畫面顯得一片紛雜,人頭攢動裡,一個俊朗得讓所有男人都嫉妒的年輕人安詳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段景住說的大概就是這人?他總不能說的是旁邊那個哭得很傷心的清秀女孩子吧?

    我掃了一眼電視再看好漢們,突然發現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集體石化了,我有點明白了,就算電視上那小伙兒不是花榮至少跟花榮長得一模一樣,我不禁又把目光轉向電視,那小伙兒還是那樣一動不動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這是怎麼了?

    見義勇為?討薪民工?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沖段景住大喝一聲:「開聲音!」

    真是當局者迷,我這一喊眾人才跟著叫起來:「對對對,快開聲音。」

    段景住猛的把聲音開到最大,只聽「嗡」的一聲,我們光聽到最後一句:「……的家屬已於今日和院方簽定了免責協議,醫院將於後中斷一切給養……下面請聽一組簡訊:我市鋼鐵廠業績又創新高……」原來是重播昨天的本市新聞。

    好漢們見花榮一閃而過都面面相覷,同時問:「怎麼回事?」

    開始我也在雲霧裡,慢慢一分析:免責協議,中斷給養……結合包子昨天晚上跟我說的那則新聞,我猛的一拍桌子:「我明白了,花榮就是那個植物人啊!」

    好漢們齊聲問:「什麼意思?」

    我跳在凳子上說:「安神醫。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有一種藥人吃了以後除了會喘氣什麼都不知道了,花榮兄弟現在就是這樣。」

    安道全說:「那時候的人就跟死人一樣啊。」

    我說:「對。」

    好漢們又一起問:「那怎麼辦?」

    我胸有成竹地說:「你們先別急,剛才新聞裡顯示地是中心醫院吧?我先問問那裡住院的老張是什麼情況。」

    我把電話撥過去先問了老張好,然後一問他們醫院的植物人。老張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一遍,這事在中心醫院早就人盡皆知了。

    原來那小伙子叫冉冬夜,是郵政局送信的,平時喜歡養鴿子,他腦子裡地傷就是去看建在二樓的鴿棚時摔下來造成的,說到這,老張又犯了老學究性,給我講了半天他從醫生那打聽到的專業知識,他說冉冬夜的腦傷跟平時我們所說的植物人還不一樣。植物人學名其實叫去皮層狀態,也叫持續性植物狀態。所謂植物人,是指還能靠本能反射和新陳代謝自主維持生命的人,也就是說完全跟植物一樣,你要只給他澆水施肥他就能活著。但是冉冬夜很特殊,他介乎植物人和腦死亡之間,腦死亡比植物人就嚴重多了,那是說一個人已經不會自己呼吸心臟也不會蹦達了,千年老參湯也喂不下去了。

    所以冉冬夜要想維持生命,那是要耗費比一般植物人更為繁複的儀器幫助和錢的。他們家就他一個孩子。家境還算可以。但是僅僅半年時間他就把這個家所有積蓄都耗乾了,現在只能放棄。

    這本來是一個平平無奇地故事。雖然有點悲慘但毫無波折可言,老張自己也是絕症病人,訴說這一切的時候都很平靜,想不到他話鋒一轉,感慨良深地說:「就可惜了這小子地女朋友,多好一個姑娘啊,原本連這小子的家人都早想放棄了,是這姑娘尋死尋活攔了下來,傾家蕩產往這個窟窿裡填,結果還是落了這麼個結局。」他說到這我想起了趴在花榮床邊的那個女孩子。老張傷感了一會,忽然問:「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說:「先不說了,你好好養著吧。」他雖然知道好漢們的底細,但我沒工夫跟他細說了。

    我掛了電話,又往高站了一步大聲說:「現在,咱們地花榮兄弟就等著咱們去救他了。」

    張順白了我一眼:「怎麼花榮變成植物人你好像很高興似的?」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東西高高一拋然後把它接住,當我放開手時,那顆藍色的藥丸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轉著,散發出神秘的光澤……

    吳用擦了擦眼鏡,盯著它看了半天

    道:「這是……」當他看清那顆藥時終於也有點激動來,「這是那種可以恢復記憶的藥!」

    好漢們先是愣了一下,當他們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時猛地爆發出一陣歡呼,林沖笑道:「既然花榮這輩子地事情都忘了,那倒省了我們很多麻煩,咱們這就去叫他回來吧!」

    我微微一笑:「不急,新聞不是說了嗎,我們還有24小+間……」說完這句話我就隱隱地感覺到哪裡不對勁,當我想明白的那一剎那臉色頓時變了,我暴叫了一聲「快走!」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狂奔向門外。

    那是因為我醒悟到:新聞是昨天地,24小時,只怕已經

    -

    我邊往車上跑邊三言兩語把情況說了,好漢們驚得寒毛豎起,戴宗飛快地在腿上打上甲馬,道:「我先去看看。」

    盧俊義道:「只要他們還沒動手,你一定要控制住局面。」

    吳用道:「出了這種轟動一時的事情,現在的醫院裡肯定有不少閒人,我們怎麼接近花榮?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我邊上車邊叫:「實在不行就搶人吧,只要不出人命你們看著辦。」

    這時我的車裡已經鑽進來張清董平他們幾個,段景住瘸著腿要上,我一把把他推下去,喊:「去幾個能打的!」一但跟人發生糾纏我們需要速戰速決,花榮現在的家人肯定以為碰上割人腎臟的黑社會了。

    我帶著盧俊義和梁山幾個武力最強的將領一路風風火火殺向醫院,還沒到大門口,就見前面圍著一大幫人,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看熱鬧的,我怕引人注意,把車停在馬路對面,和張清他們裝做來探望病人的家屬往裡面走。

    路過人群的時候我隱約看見最裡面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子,已經哭得像了縮水娃娃一樣了,而且看樣子有些神智不清了,半癱在她父親的懷裡,不時向著病房樓掙扎一下,然後抽泣半天,她父親不斷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

    這時戴宗忽然從人群裡閃出來,我們一起問他:「你怎麼在這,花榮呢?」

    戴宗擦著眼睛說:「花榮在5觀察室,太他媽感人了……嗚……」

    我們都是一頭霧水,只聽戴宗繼續說:「那個姑娘是花榮的女朋友,知道今天拔管子,半夜就守在花榮病房門口,說誰要進去就踩著她的屍體,本來是上午8拔管子的,一直鬧到現在,剛休克了。」

    我們先顧不上管這些,問:「花榮現在怎麼樣?」

    戴宗調整了一下情緒說:「他還好,現在身邊沒人,你們快去吧。」

    我們噔噔噔衝上5,這層樓裡沒有病房,顯得很清淨,我很快找到觀察室,推門一看,見植物人花榮展展地躺在床上,戴著呼吸機,胳膊上紮著葡萄糖,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

    我從兜裡掏出那顆藥,可是看了看「全副武裝」的花榮有點無從下手,我不知道現在把他的氧氣罩摘了他會不會出危險,更不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能不能順利把藥順利吞下去,我想起厲天跟我說的話,一指張清道:「你去弄杯水來。」

    張清抄起個杯子出去,不大一會接回來一杯涼水,我把那藥往水裡一扔,「篷」的一下,杯子裡騰起一股絢麗的藍霧,旋即恢復了常態。

    我端著杯鄭重地問盧俊義他們:「你們看好了,這是不是花榮兄弟,這杯水一送下去,再有什麼情況就晚了!」

    薰平道:「花榮兄弟以前常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李逵道:「快點吧,屎到屁門上了還說什麼?」

    林沖道:「小強,干吧,就算他誰也不是至少我們還救他一條命不是?」

    我把花榮腦袋上扣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拿開,端起杯往他嘴裡倒去……

    這時戴宗猛的推門進來說:「好了沒?下面一大幫記者大夫正往上走呢。」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五章 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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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開花榮的嘴,把杯子斜在他嘴邊,一小股水下去,了,看來他還能做起碼的吞嚥反射,但是照這個速度我最少要10分的時間。

    這時我已經聽到樓下亂哄哄的聲音響起來,我喊道:「出去幾個人截住他們,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張清和董平二話不說就往外衝,我拉住李逵囑咐了一句:「別傷人命。」

    「俺理會得。」李逵索性把屋裡另一張鐵架床扛在肩上,像個扛著威力巨大武器的變異戰士。

    戴宗道:「讓他們看見怕什麼,我們又不是要害花榮兄弟。」

    我說:「我們要害他只要讓那些人上來就行了,正因為我們要救他才不能讓人看見。」我可不想眾目睽睽之下復活一個連光合作用都不會的植物人,我補充道,「對了,最好別讓他們明白我們為什麼截他們的路,你們只要製造混亂就行了,對--就說醫院把病人膝蓋接反了,你們是患者家屬。」

    戴宗喃喃道:「膝蓋接反……那不成了狗了嗎?」

    我說李逵:「把這屋的床放下,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來過這裡。」

    李逵把床放在原來的位置,跑到走廊裡順手把女廁所的門掰了下來,遺憾的是裡面沒人……

    這時人群已經擁到4的樓道裡,李逵把門板橫在身前,像防暴警一樣慢慢推前,嘴裡哇啦哇啦罵著,只說是自家表弟膝蓋讓這裡的大夫接反了,他這麼一擋,誰也上不來,記者們紛紛拿出照相機拍照,張清從垃圾筒裡抓出一堆裝了消炎藥那種小瓶,向著人群一撒一把,專打記者手裡的照相機,在董平和楊志的幫助下。李逵順利地用門板把人群擠到了4的走廊上,在這裡開闢了第二戰場,張清站在4樓5樓的過道裡提供火力掩護,有溜過第一道防線想趁機上樓的人都被他用那種很結實的小瓶打得鼻青臉腫。

    外面的紛亂我全然不顧,只是小心地把水一點一點餵進花榮嘴裡,不讓一滴流失。他這輩子的記憶已經沒有了,要是再漏點,我生怕他醒來以後變成趙白臉那樣地傻子。

    時遷從窗戶鑽了進來,道:「哥哥們陸續都來了,外面是怎麼回事?」

    吳用簡單跟時遷說了情況,隨即吩咐道:「你去讓咱們的兄弟分成三組,第一組,讓蕭讓金大堅打起橫幅抗議。目的就是要製造轟動,讓院方沒有精力再來管我們;第二組,讓阮家兄弟假裝成憤怒的記者和張清他們開打,目的就是要把4打出一片隔離帶來,不准任何人靠近;第三組讓李雲安道全帶隊,暫時潛伏等我軍令,事情一完,他們的任務就是假作患者另一撥家屬,出面息事寧人。」

    時遷在窗台上一抱拳:「得令!」說罷一個倒栽蔥不見了。還得說人家職業軍師,前因後果算計得頭頭是道。連擦屁股地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沒過幾分鐘,只聽下面又吵吵起來,蕭讓也不知道從哪找的毛筆。在一塊3見方的白布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觸目驚心的「冤」字讓兩個人舉著在醫院門口示威呢,看熱鬧的人圍上來問怎麼回事,蕭讓一手執筆一手捋髯,慢條斯理地說:「莫急莫急,且看我寫與爾等知道。」說罷在另一塊白布上刷刷點點寫著,一會仿個《蘭亭序》。一會甩幾下顏楷體。時而飄逸時而端莊。短短十幾個字,筆體到是換了五六種。

    再說阮家兄弟並湯隆一夥人。聲稱自己是記者,一定要張清賠照相機,與董平等人動起手來,直打得天昏地暗,外人別說想穿過他們上樓,連靠近一點的都被碰得頭破血流的,人們紛紛議論:這是《軍事天地》地記者吧,身手太好了!

    那些沒有任務的好漢們都趁亂上了樓,進了我們的房間,盧俊義衝他們做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家誰也不敢有大動作,生怕驚擾了我給花榮餵藥。

    那杯藥水此時已經見了底,但花榮毫無反應,我忐忑地把最後一滴水滴進他嘴裡以後,花榮忽然睜開了眼,把我足足地嚇了一大跳,手一軟,杯子也打碎了。

    這一聲響徹底驚醒了花榮,他忽的一下坐起來,可能感覺不太舒服,隨手把身上的管子摘巴了摘巴,略一抬頭就看見了滿屋的人,隨即揉揉眼睛,笑道:「哥哥們都在啊,我這是怎麼了,昨天喝多了?」說罷腿一彈跳在地上,可是因為半年不運動,花榮一個趔趄,他自嘲地搖搖頭道:「果然是喝多了,現在腳還軟呢。誒,哥哥們,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

    扈三娘一把拉住花榮的胳膊叫道:「兄弟,你可想死我們了!」

    花榮笑道:「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咦,三姐?你不是……朱貴哥哥?杜興哥哥?你們不是也都陣亡了嗎?我……我這是在哪啊?」

    我們救的人,他果然是花榮

    好漢們發一聲喊,頓時把花榮抱在當中,有地笑有的哭有的頓足捶胸,吳用上前攔住大家道:「現在還不是敘舊地時候,我們得先離開這裡。」

    花榮這時已經能站穩了,他豎起耳朵一聽外面亂哄哄的聲音,立刻說:「有人在打仗!我們被圍了嗎?來人,拿我槍弓來!」

    我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說:「現在你不能在眾人面前露面,我想辦法讓你走。」

    花榮打開我的手,皺眉道:「你是何人?」

    看見沒,小白臉子沒良心吧,老子為救你就差嘴對嘴人工呼吸了,剛能蹦達就不認識人了。

    盧俊義道:「這是小強,也是咱們的兄弟,現在你就全聽他的吧。」

    -

    花榮馬上對我展顏一笑:「小強兄,不知者不怪,得罪了。」

    我感覺花榮這小伙子豁達、幹練、雖然有點城府卻不令人討厭,這大概和他先在朝廷裡做軍官後來又當土匪有關係,但是我還是生他氣了,我把扈三娘頭上的假髮揭下來扣在他腦袋上,假裝公事公辦地說:「今天就先委屈一下花賢弟扮個女人吧。」

    花榮下意識地想往掉拿,可一見眾人面色凝重。知道事態緊急只好就範。

    你還別說,這頂長發配上花榮精緻地五官,猛一打眼真像個大美妞,可是我怎麼看怎麼彆扭,問身邊地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把花榮擺在扈三娘身邊再一看,明白了--花美人既不前凸也不後翹,平板身子頂著女人頭髮,能不難看嗎?

    我三兩下把一個枕頭撕成兩半塞進花榮地衣服裡,這兩個大包一鼓起來再看就神似多了,花榮尷尬地扶了扶胸前道:「這……這也太大了吧?」

    我看了一眼也就一般大,超不過36C,看來花帥哥的眼界真是太「小」了。

    花榮想往外拿。我拉住他地手喝道:「別動,這個樣子至少在外人眼裡你還是個女人,你要掏出去那就只能當人妖了。」花榮根本沒意識到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假扮女人更糟糕的情況,問道:「什麼是人妖?」

    「……就是太監假裝成女人騙男人上床!」朱貴畢竟在酒吧那種地方待過,總結得很到位。

    花榮面色慘變,只得把手放下了:「那我還是當女人吧。」

    我把他推在人堆裡,囑咐:「不要說話,只管跟著我們走。」

    現在整個醫院都處在一片大亂中,院領導和醫生護士都在焦頭爛額地處理突發事件,記者們捕捉到了比謀害植物人更有價值地新聞線索。也都上躥下跳地忙著偷拍,我們很順利地來到醫院外面,把花榮塞進車裡以後。吳用給第三組的李雲他們發了暗號,只見李雲扶著安道全跌跌撞撞地衝到醫院院子裡,安道全扯著破鑼嗓子喊:「老三老四,老七老九,老十三老十四……誤會啦,不是這家醫院!」看熱鬧的交頭接耳:「這家這是有多少兄弟呀?」

    張清董平他們胡亂應著。爬窗跳樓一古腦全跑了。蕭讓的控訴書才寫到一半。聽到安道全喊,把手裡的白布一揚。撒腿就跑,邊跑邊喊:「哎呀,原來不是這家醫院呀--可惜,這是我最滿意的一幅字兒。」阮小二他們攆著張清追了出去,大喊:「賠我們相機--」

    一眨眼地工夫好漢們就作鳥獸散,連半個人影也沒了,只剩下一座千瘡百孔的醫院和一堆還在發蒙的人們……

    我迅速發動車,照著高速公路一頭撞下去,花榮坐在後座上,一個勁發傻道:「這……這……」吳用道:「花榮兄弟,你剛回來先歇息歇息,一會再跟你詳細解釋。」

    花榮沉吟不語,半晌才說:「軍師,你就告訴我,我現在是人是鬼?」

    我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裡看他,調侃說:「自己是人是鬼不知道?你咬吳軍師兩口看他疼不疼你不就明白了?」

    吳用怕他真咬,忙拍拍他肩膀寬慰:「是人,是人……」

    我把花榮他們放在教室門口,跟好漢們說:「你們教育他吧,我四處轉轉。」

    我點了根煙,背著手先去看了看小六他們,這幫混子自從來了育才每天要做幾百個人的飯,忙得連牌也顧不上打了,見我進來,小六招呼道:「強哥,吃碗餛飩吧,我們把那鍋百年老湯也端到咱學校了。」我連連擺手--那裡面煮過人吶!

    然後我又去看了看孩子們,現在他們已經有了正常的文化課,政府出面暫時抽調了一批常規學校的精英老師,顏景生再也不用跟個鄉村教師似的一會帶一年級一會帶三年級了,孩子們每天上完早操上文化課,下午是體能訓練和課外活動,其實是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參加地課外學習小組,程豐收段天狼和媛他們都已經有了自己固定的小組員。

    我看著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心裡盤算著找

    把老張接過來讓他看看,剛才醫院大亂,老張就知道鬼,打電話問我幹什麼我支吾過去了,就聽見李白在電話旁邊喊:「你告訴他,我還幫他在垃圾堆上點了一把火呢!」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到教室,好漢們對花榮的啟蒙教育看來已經完成,花帥哥坐在那裡感慨良深。見我進來,他拉著我的手說:「小強,你救了我一命啊,剛才多有得罪,兄弟給你賠禮了。」

    我臉一紅說:「別這麼說,剛才我也做得不對。本來我原計劃是把你打扮成大夫混出去的,後來那是成心報復你……」

    花榮一怔,氣得在我胸前捶了一拳,好漢們哈哈大笑,都道:「小強可萬萬得罪不得。」

    笑罷,吳用問:「花榮兄弟,龐萬春的事我們也同你講了……」

    花榮一擺手,理所當然道:「這人自有我去對付他。」

    薰平道:「你躺了這麼久。本事沒丟吧?」

    花榮擰胳膊抬腿:「沒有大礙,就是還有點軟,誰能給我找把弓來?」

    ……

    公園裡,懶漢守著他那個千年也沒幾個人光顧的射箭場正在打盹,結果一見我們就樂了,不等我說,「噌」一下躥過來,把一大堆弓搬到我們面前,問:「這次還來2000塊錢的

    我把一百塊錢按在桌子上說:「這次就射100錢地,射中10環獎50還有效嗎?」

    懶漢洋洋自得地說:「有效。永遠有效!」

    花榮隨便拿過一張弓,開始也皺了皺眉,但很快就專心致志地研究了起來。不過是半分鐘之後,他拈起一根箭搭在弦上,嘣的一響,那箭紮在4上,我地心一涼:這不是還不如薰平呢嗎?

    只有懶漢在一邊鼓動道:「哥們加油啊,射中有獎勵。下一箭肯定是10環。」

    花榮向他微微一笑:「謝你吉言。」話音未落第二箭箭去如蝗。正中靶心!我見懶漢使勁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花榮道:「這弓誤差不小。得臨時調整,不過將就能用。」說著他提起箭筒背對靶子邁步走開。懶漢問我:「你們這哥們什麼毛病,他還射不射了?」說著臊眉搭眼地把50塊錢遞給我,我不接,:說:「一會一起算吧。」

    花榮又走出10來步遠地距離這才停下,扭回身,搭弓,「辟」的一聲,小說電影裡經常出現的橋段經典再現了:花榮的第二箭把頭箭由尾至頭射散了,先前那支箭像花朵一樣綻放得無比美麗。

    我急忙拉住懶漢問:「哎,這算不算又中50?」我生怕說只按靶上的箭來算錢。

    懶漢苦著臉說:「算不算地先不說,我這箭也好幾十一根呢。」

    花榮第二箭得手,又提起箭筒向遠處走去,然後回身,放箭,「嘶啦」一聲,第三箭把前兩根箭也射劈了。花榮毫不猶豫地再次轉身……雖然我不懂射箭,但也明白距離越遠肯定越難射,而且花榮也說了,這弓得隨時調整,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地,看來幹什麼事情最高境界都是憑感覺,就比如說中國足球吧,我覺得根本不是什麼技術體力問題,就是感覺不對,他們最大地錯誤就是不該照著球門裡踢,要對準邊裁射門,中國早拿大力神杯了。

    花榮左一箭右一箭,箭箭不離靶心,後箭必破前箭,10地那個地方已經被殘箭堆得像個小噴泉似的了。而他地人這時也早已離我們在百步之外,幾乎要站到公園門口去了。只有一條條箭痕帶著颼颼的風聲從遠處掠過。

    那懶漢開始是看呆了,這時忽然反應過來,拉著我的手帶著哭音說:「大哥,我錯了,你讓那位大俠停手吧。」

    我說:「現在喊他也聽不見啊。」

    懶漢忽然拚命揮舞著雙手跳到靶前,叫道:「不要再射了!」

    好漢們一起大驚,吼道:「閃開!」

    但為時已晚,花榮一箭已經射了出來,懶漢地咽喉正擋在靶心前面,眾人明白,以花榮的箭法,這一下必定是血濺當場。

    花榮站在遠處,雖然聽不見我們說話,但是目光如炬,眼見懶漢就要撲在那飛出去的箭上,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卻仍是不慌不忙,又拿起一根箭,這回拉個滿弓,一放手,這後一支箭竟然像龜兔賽跑裡的兔子一樣飛快地攆上前一支,箭頭在第一支箭偏後的地方頂了一下,兩支箭就在懶漢鼻子尖前人立起一個弧度,然後一起落在地上。

    懶漢的眼睛瞪得牛蛋大,半晌之後「哇」一聲哭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六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吃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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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射完最後一箭,走過把弓掛起來,說:「這弓準度不行,最重要的是不能發連珠箭,湯大哥,我以前用的弓你見過吧,能不能照樣做一張?」

    湯隆想了想,苦著臉說:「啊?牛角弓?做是能做,可是起碼得等幾個月。」

    我問:「原材料不好找嗎?」

    湯隆道:「就算能找來也得等,這跟釀酒是有一個道理,不是木頭上綁根線就能當弓的。」

    我指了指射箭場裡的弓箭:「那這麼說這的東西都用不上?」

    花榮點頭:「連箭都不合用,射起來發飄。」

    這時那個懶漢攤主終於回過神來,哭著說:「那你還射那麼準?」

    我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去,數數該給我們多少錢。」

    薰平道:「不用數,30支箭除了第一支和救他那兩支都

    張清道:「不對,救他的應該是一支。」

    我跟懶漢說:「這樣吧,給你打一狠折,你給1000錢就算了。」

    懶漢如逢大赦:「真的啊?」

    「嗯,我們再買1000塊錢的箭射,500乘以50是1萬5,你月薪上萬了。」

    懶漢抹著眼淚說:「我這攤不要了,你們放過我行嗎?」

    好漢們都樂,我笑著說:「跟你開個玩笑,以後我們再來優惠點就行了。」

    懶漢破涕為笑:「以後哥兒幾個但凡來玩一律免費。」

    我們往回走的時候湯隆一路摸,只要見了帶弧度地東西就要過去掂量掂量看看能不能做成弓。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雖然花榮隨便拿張弓就能百步穿楊,但真要對上龐萬春那種級別的對手,那就不能不仔細了,300的時候到是留下幾張,可那是普通步兵用的弓,顯然也不合適花榮。

    我們剛回學校就見戴宗滿頭大汗地跑回來。吳用問道:「醫院那邊怎麼樣了?」原來戴宗是他留在那裡的觀察哨。

    戴宗道:「已經發現花榮兄弟的事了,警察也去了,公安給這事定的性質是:盜竊。」

    花榮愕然道:「我人丟了也得算綁架吧,怎麼能算是盜竊呢?」

    我說:「你這事啊跟拐帶弱智兒童還不一樣,因為你就跟一盆花差不多。不是盜竊是什麼?」

    戴宗連連搖手:「你們聽我說,最嚴重地不是這個,是花榮的女朋友--」

    花榮道:「什麼意思?」

    我說:「就是你以後的老婆。」

    花榮道:「啊,我夫人也來了?」

    我說:「不是你那個老婆,是……」說著說著我也亂了,我忽然想到,花榮要跟現在這個女孩結婚那好像是重婚罪呀。我乾脆告訴他。「你除了是花榮還叫冉冬夜,那女孩是冉冬夜的老婆。」

    花榮一抖手:「那跟我沒關係呀,我根本不記得誰是冉冬夜。」

    戴宗漲紅了臉:「呸!怎麼跟你沒關係,人家女孩為了你傾家蕩產,不說遠的,要沒有她,上午就給你把管子拔了,你能活到現在?」

    自從好漢們來了以後我還真見過戴宗跟誰紅臉。看來戴院長公義心很強。而且那個女孩子我們大家也見到了。為了救花榮,那真是奮不顧身感天動地地。

    好漢們也沉默了……

    吳用道:「你繼續說。那女孩怎麼了?」

    戴宗道:「她叫秀秀,秀秀一聽說花榮丟了,撲通就給院長跪下了,說管子拔了就拔了吧,人得交給她,她只想見他最後一面,院長怎麼解釋也沒用,秀秀就認定醫院在騙她,最後還是她爹和警察出面給她做了保證這才勉強把她勸回去了。」戴宗捅捅花榮,「現在人就在你們家呢,說是只要一天不見著你就水米不進,直到多暫餓死拉倒。」

    花榮囁嚅道:「你看我幹什麼,我連我們家在哪也不知道。」

    戴宗把一張紙條塞進花榮手裡:「這是你現在的名字、職業、家庭住址,我費了老半天勁才打聽到的。」

    花榮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見好漢們都在灼灼地瞪著他看,不禁勉強笑道:「哥哥們,你們不是想讓我回那個家假裝冉冬夜去吧?」

    好漢們齊道:「去吧!」

    盧俊義把手按在他肩膀上,溫言道:「賢弟,如果沒有秀秀的事兒你當然可以不回去,咱們兄弟逍遙快活,管他那個叫冉冬夜的小子是死是活,可現在救人要緊吶……」

    安道全賊忒兮兮地說:「我看了,那姑娘長得不錯哦。」

    花榮連連後退,道:「可是……我……」

    李逵暴叫道:「可是個屁,姓花的,人家姑娘為了你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你要敢干傷心爛肺的事別說兄弟沒地做,俺現在就讓你嘗嘗你黑爺地斧頭!」說著習慣性地往腰後一摸卻摸了個空,隨手抄起兩把凳子來。

    花榮不住拱手道:「哥哥們,就算讓我回去你們總得容我幾天吧--」說著他往四下看看,一指黑板上寫的數學公式道,「現在我什麼也不認識,出去兩眼一摸黑,不是情等著露餡嗎?」

    我慢悠悠地說:「別說你,那個我也不認識,幾天時間是不長,可你老婆又不是住在樹洞裡的狗熊,一個人三天不喝水就死翹翹了,你想等幾天?」

    吳用也道:「不用擔心露餡的事,現在你只要回去,誰還顧上問這問那,你再一說你剛醒過來腦子有點不清楚不就行了?」

    花榮睜大眼睛呆了半天,最後頹喪地垂著頭不說話了,我見他有些鬆動,上前摟著他說:「花老弟

    |讓人家說咱們這些長得帥的人是小白臉沒良心。起頭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索性把他摟在我懷裡臉貼著臉問扈三娘:「三姐,你說我們帥不帥?」

    扈三娘看看我再看看花榮,剛想說什麼,我摟緊花榮:「就說帥或者不帥,不帶分開說地。」

    扈三娘乾脆不說話了。

    吳用呵呵笑道:「這才是投鼠忌器呢。」

    最後決定由我送「冉冬夜」回家。花榮走得一步三回頭,像要赴刑場一樣,好漢們則是笑瞇瞇的相送,湯隆喊道:「兄弟你去吧,哥哥肯定給你做一把順手的傢伙。」

    我拉了一把花榮讓他快點走。一邊數落他:「怕什麼怕,讓你泡妞去又不是讓你回去再當植物人。」

    花榮愁眉苦臉地上車坐在我旁邊,說:「我還不如回去當植物人呢。」

    我詫異道:「你這叫什麼話,一覺睡起來身邊有兄弟,家裡老婆等著你,還想怎麼樣?」

    花榮一邊好奇地打量著車裡車外,一邊還是有點忐忑地說:「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人家姑娘。我就這麼回去陪著她算怎麼回事。說好聽點叫再續前緣,說難聽點我這是……這是什麼?」

    我總結道:「吃現成地!」

    花榮黑著臉說:「你地語言能力真強。」

    我嘿嘿直樂:「說再續前緣就對了,那姑娘我見了,應該是那種保守型地,就算不是處女肯定也是被你……呃,你的身體給『辦』了,不用心理不平衡,我還沒見過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地。」

    等花榮徹底弄明白我話的意思之後。抱頭歎息道:「我這才是上了賊船了。」

    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我問:「要不要給弟妹買幾束花當見面禮?」

    花榮很冷靜地分析:「問題的關鍵是如果是冉冬夜回家。他會買什麼?」

    他一句話提醒了我。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這個冉冬夜我們誰也沒接觸過,不知道他地性格是什麼樣的。我想了想說:「這小子以前是個送信的,應該不會太愛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我一指花店旁邊的糕餅店說,「你還是去買二斤蛋糕拎著吧。」我把錢給花榮讓他去買,這是有意在鍛煉他的生存能力,不會賺錢不要緊,要是連花錢也不會那就連二傻也不如了。

    路上我們又串了串口供,我讓花榮就說自己是忽然醒過來的,然後見身邊沒人就溜躂出了醫院,半路上開始想起往事,而我是他很久以前一個朋友,正好遇上,這才送他回家。我提醒花榮,一但遇上什麼難事可以光明正大地裝傻,一個靠管子活了半年地植物人,應該是不會有人追究他地。

    我按著紙上的地址找到地方,這是我們這個城市僅有的一兩處老街區,居民都還住著四合院,花榮他們家是獨門獨戶。

    我把車停在胡同口帶著花榮往裡走的時候一群坐在一起納涼的老人們都驚訝地望著花榮說不出話來,花榮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顧低著頭跟我走,終於有一個乾巴老頭用長輩那種驕傲和慵懶的語調說:「小冉回來啦--」

    花榮急忙抱拳,想想不對,又改成作揖,小心地說:「是,晚輩回來了。」

    旁邊幾個老頭用扇子遮住嘴,紛紛小聲說:「變傻了。」

    乾巴老頭說:「小冉啊,你回來你爸你媽知道嗎?聽說你今天拔管子,這是好了?可憐你爸你媽怕難受,躲到外地你姑家裡去了。」

    花榮急忙躬身道:「是嗎,我這就托人給二老捎個信,明天一早就動身去接他們回來。」

    乾巴老頭打量著花榮說:「接什麼接,打個電話就完了,小冉啊,你是不是不認識你二大爺了?」

    我忙拉著花榮往裡走,一邊大大咧咧地說:「哪能呢,小冉剛才一路上還跟我念叨呢,說除了家裡最想二大爺您了,您家姑娘挺好的哈?」

    二大爺陶醉地點著頭,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家哪來的姑娘啊?」

    這時我們已經進了花榮家地院子,院子很不小,不過空落落地,西側種著幾棵垂柳,一個姑娘正在堂屋地台階上掃地,滿臉悲慼,腳步也有些踉蹌了,但是一直不肯停下來。我們進來她全沒發現,還背對著我們一下一下掃,忽然間,從二樓上的木棚子裡飛出好幾隻雪白地鴿子,好像認識主人一樣撲啦啦歡快地停在花榮的肩頭。

    鴿子一動,姑娘緊張地看了一眼,然後她就看見了花榮……

    哇塞,白鴿子,對峙,這時兩人要都掏出槍漂移在空中互射那就是吳宇森電影;要是突然有一個掄著胳膊像被踹了一腳的甘蔗那樣折下腰去那就是《黑客帝國》;要是花榮把鮮紅的圍脖往後一甩,扔了蛋糕撲姑娘那就是80年代的愛情電視劇……

    好吧,現在輪到張小花風格的相逢了--

    事實上是花榮猛然見了秀秀和秀秀猛然見了花榮這兩個人都因為各自的原因沒能第一時間做出最羅曼蒂克的舉動,具體表現就是兩個人誰也沒動,都是盯著對方的眼睛,他們的手指乾燥而有力……這是古龍風格的。

    最先想有所表示的是花榮,他一開始大概是想抱拳,然後又想作揖,當他覺察到這兩樣都很不著調以後,做了一個非常出人意料的事情:他把那包蛋糕沖秀秀揚了揚說:「吃不?」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奶油的。」超級浪漫!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七章 雙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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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我的意料的是秀秀也沒有撲上來,她愣怔著盯著花表情也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好像又有點自嘲的意思。然後我看見她使勁在自己大腿根上擰了一把,眼淚就流下來了。

    開始我有點沒看懂,還以為秀秀這姑娘有自虐傾向,後來才反應過來,她這是懷疑自己在夢裡呢。

    這可真不是個好習慣,一遇好事就掐自己,要是真在夢裡這麼一掐不就醒了嗎?反正我就不這樣,跟包子分居的時候我幾乎天天晚上作春夢,我的做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倒再說,那些日子裡我在夢中和很多不同風格的美女發生了真正字面意義上的「一夜情」……

    秀秀這次毫不客氣地撲進了花榮的懷抱,她把腦袋擱在花榮的肩膀上,兩條胳膊糾纏著從後面摟住他的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動也不動,好像是下半輩子就打算這麼過了。

    花榮尷尬地乍著手就那麼站著,我在旁邊等了一會,見秀秀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只好走過去把花榮的兩隻手拿起來放在她背後,然後拎著蛋糕進屋了。

    我把各屋都轉了轉,屋子不小,收拾得都很乾淨--除了沒有塵土以外,連一件家用電器也沒了,看來花榮他們家人為了救他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正屋裡也只剩下幾張陳舊的桌椅,我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給自己倒了兩杯水喝。一看院裡倆人還跟那抱著呢,我站在台階上咳嗽了一聲:「咱要不先吃飯?」

    秀秀像是這時才發現還有我這麼個外人,悚然一驚,離開花榮的懷抱回頭看我。花榮地臉已經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了,我惡毒地想,這小子素了半年,肯定是經受不住女色的考驗了。

    秀秀抹著眼睛說:「這是你朋友啊?」

    花榮呆呆地說:「是啊,他送我回來的。」

    秀秀愛憐地摸著花榮地臉柔聲說:「真的是你嗎?」

    我看出花榮想說不是來著,急忙打著哈哈說:「不是他還能是誰?他的事兒我剛聽說了,這在臨床上叫什麼來著--」我哪知道叫什麼啊,於是揭過這一篇,「反正是醒了。」

    秀秀粲然一笑。拉著花榮的手說:「走,回家。」

    看得出。這姑娘不光是今天沒吃沒喝了,走路直打晃,要不是強大的喜悅感撐著估計早就倒了,我們來不就是為了勸她好好活著嗎?我說:「弟妹呀。咱先吃飯吧。」

    秀秀愣在當地,不好意思地說:「家裡除了鍋碗瓢盆什麼也沒有了,你們等著,我這就去買菜。」

    我急忙擺手:「你別動,我去!」

    一個好的戰士能捱過寂寞的寒夜,可是往往在黎明中的第一絲曙光裡倒下。這道理我懂。這時候讓秀秀出去。很容易腦溢血心梗什麼的。

    我出去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菜市場,後來一想家裡連油鹽都沒有還買個毛菜啊。索性扛了一箱子方便面回來了,秀秀好像又哭過,拉著花榮地手不放,在訴說著什麼,花帥哥呆頭鵝一樣紅著臉坐在她對面。

    秀秀見我進來,也跟著忙活起來,她把煤氣灶和鍋支在當地,倒上水開始下面,花榮攥著兩顆雞蛋在旁邊幫忙,看得出這小子也餓壞了,這也怪我們,小李廣同學靠輸葡萄糖活了半年,一起床就被我們鼓搗到公園射了半天箭,連瓶可樂也沒給喝,事實上我肚子也直叫喚,從早上到現在也水米沒打牙了。

    接下來我們進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吃麵條比賽,麵條是一碗一碗盛出來,一碗一碗吸進肚裡去,三個人都顧不上說話,抱著碗抄著筷子眼巴巴瞅著鍋裡,麵條一軟就往碗裡扯,抽冷子跌倆雞蛋進去。

    我們三個人就著蛋糕吃了12袋方便麵,臥了3雞蛋,最後我們都腆著肚子癱在椅子裡,臉上帶著滿足地微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話來,這種久別重逢很幸福--也很撐的慌。

    我叼著牙籤在嘴裡杵了半天才歇過這口氣來,我見兩人都不說話,就沖秀秀使了個眼色讓我跟我到外邊,出了門我跟她笑了笑,自我介紹說:「我叫小強,是花……小冉的朋友。」秀秀跟我握了握手,很真誠地說:「謝謝你,小強哥。」

    我向著花榮努了努嘴,小聲說:「你家那口子醒是醒過來了,腦袋還有點迷糊,他現在除了你,以前的事和人都不大記得了。」

    秀秀低著頭扯著衣角說:「我看出來了……」

    「他這個樣子你不能嫌棄他吧?」

    「怎麼會呢?」秀秀有點激動地說:「他躺在床上半年多我都從沒嫌棄過他。」

    「呵呵,那就好,還有就是他現在跟個小孩子差不多,很多生存技能你得一樣一樣再教給他,不過我保證他肯定一學就會,你別不耐煩。」

    秀秀使勁點頭。

    我說:「那就沒什麼事了,你們待著吧,培養培養感情。」

    秀秀本來還想留我,但看了看家徒四壁地屋子,小聲說:「那我送送你。」

    我說:「不用,讓小冉送就行。」說著我沖花榮招了招手,他急忙跑出來。

    我上了車以後他跟著坐在副駕駛上,我扭頭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滿眼迷惑,最後被我盯毛了,扳過反光鏡看自己臉上是不是有髒東西--就衝他這個聰明勁,十天半個月應該就能完全適應現代生活了。

    我忍不住問他:「你還跟著我幹什麼?」

    花榮說:「回去啊。」

    我指著站在門口使勁張望我們的秀秀說:「那才是你的家。」

    花榮變色道:

    吧,你讓我跟她一起住?這孤男寡女地……」

    我罵道:「屁!那是你老婆。」

    花榮一臉可憐相。抓著扶手就是不下車。

    我火冒三丈:「你到是去呀,那又不是個男人!」

    花榮道:「我寧願跟男人住一起,打仗的時候不是經常這樣嗎?」

    我歎了一口氣,看來時代的隔閡真是無法一時消除。我索性把他地腦袋扳向秀秀:「你好好看看她,一個為了你險些喪命地女孩子,她還等著你回去,你忍心就這麼走嗎?」

    秀秀倚著門框,半個身子傾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花榮,生怕他又就此消失。花榮看著她,終於輕輕歎息了一聲,拉開車門說:「好。我回去。」

    -

    我摟著他肩膀邊走邊把2000塊錢塞先買床。是買一張雙人地還是買兩張單人的就看你小子本事了。」

    花榮理所當然地說:「你放心,肯定買兩張單人地,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

    把我氣得使勁捶了他一拳,不過想想也難怪。他才剛從那個年代過來,傳統道德思想根深蒂固,這事急不來。

    我看著花榮走回秀秀身邊,兩個人因為吃了滿肚子的方便麵,看上去都很精神,一時半會應該都死不了了。最多就是落點胃病。也算了了我們一樁心願。

    我回到當鋪的時候迎面碰上一個西服革履的人從裡面出來。苦著個臉,好像是事情沒辦成。進門一看李師師正坐在那生氣呢。我立刻把板磚包繞在手裡,站在門口作勢欲追道:「表妹,剛才那男地調戲你了?我這就拍他個滿臉花!」

    李師師托著腮說:「是金少炎的人。」

    「他又想幹什麼,錢也給他了,解約合同我還收著呢。」

    李師師道:「他想讓我復出,繼續拍攝那部戲。」

    我跳腳道:「他怎麼想地,欠拍了?」

    李師師有點納悶地說:「這回不是色情片,還是老本子,除了追加了10倍的投資以外跟第一份合同一模一樣。」

    我說:「這個王八蛋這回想變著花樣陰咱們了?」

    李師師道:「合同我仔細看過,沒問題,但我還是沒敢簽,我知道表哥你也不富裕,呵呵。」還真別說,最近我又貼了不少錢,酒吧這個月算是白幹了。

    我說:「上次我已經把他得罪死了,對這人咱們千萬得防著!」

    李師師裝做無所謂的樣子說:「我已經徹底不再想那戲了,前段時間做模特攢了點錢,我想全國各地去走走。」

    「想去哪?」

    「我想先去洛陽看牡丹。」

    我說:「這都幾月了看牡丹?還是留下來再過幾天看菊花吧。」

    李師師搖頭道:「我不喜歡菊花。」

    我說:「表哥也不喜歡,所以有些酒吧我是從來不去的。」

    正在胡扯,我電話響,接起來一聽,一個很熟悉地聲音裝腔作勢地說:「蕭先生嗎,今晚9點,花小築茶樓,能談談嗎?」

    「你誰呀,談什麼?」

    對方冷笑一聲:「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我金少炎!」

    「咦,咱倆能談什麼?」我故意誇張地強調說:「上回給你的錢沒短數吧?」

    李師師聽我這麼一說臉色變了變,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果然,金少炎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們再談談合作的事吧。」

    「找我當裸替啊?」

    「……不管你來不來,我等到你9點半。」金少炎忽然冷森森地說:「你要是不來我以後還會找你的!」然後他不等我回話就把電話掛了。

    我暴跳如雷道:「靠,敢威脅老子!」

    李師師關切地問:「他怎麼說?」

    我一揮手:「你別管了,我是那種怕威脅的人嗎?我還真就--得去會會他!」

    李師師看上去倒像是鬆了一口氣,掩嘴笑道:「表哥你不是不怕威脅嗎?」

    我說:「這是兩碼事,我到要去聽聽他放什麼屁。」我還真不怕金少炎這樣的人威脅,因為我知道他這樣地人就算再恨你也不會逾越底線,這大概就是所謂地君子吧。

    李師師笑道:「特意去聽聽人家放屁,表哥你到是好雅致。」

    「……你再擠兌我我還真不去了。」

    李師師立刻顯出一絲慌亂:「你不去關我什麼事?」

    ……

    我和李師師都是聰明人(就像我和花榮都是大帥哥一樣),大家心裡都明白她所謂地「放棄」只是一種托詞和無奈,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會全心投入,現在,金少炎又把這一線希望拋到了我們腳下,只不過肯定他也有他的附加條件,這時候當然最好由我出面去探探他地底,我估計金少炎上回丟了人以後現在又在琢磨著拿錢往回買面子,就像我們賭馬那次他希望用一輛跑車讓我妥協一樣。

    當然,我也有我的底線,我的底線就是:當裸替和露臉都可以,但絕不能我露完臉然後戲讓裸替拍……

    我如約來到他說的那個地方,準時在侍從的帶領下找到雅座裡的金少炎,我穿得很整齊,因為我聽金2紹過,金1最討厭別人.遲到,現在我們之間大仇大恨都經歷過了,正經談事的時候再做一些小把戲就顯得沒意思了,當然,正因為我穿成這樣才使得我夾一個真皮包不那麼顯眼,裡面,當然是一塊永恆的--啊就板磚!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八章 文藝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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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來以後,金少炎用他那一貫玩味的眼神看著我, 道:「蕭先生,又見面了。」 

  我在他手上拍了一把算是握過了,開門見山地說:「找我來什麼 事?」 

   

  金少炎指了指桌上的茶單說:「不急,先叫東西喝。」 

  我抱著茶單翻了幾頁,那上面全是價格不菲又如雷貫耳的名茶,我不耐煩地合上單子跟侍應說:「隨便吧。」 

  金少炎試探性地問我:「要不喝點酒?」 

  我依舊說:「隨便。」 

  侍應彎腰問金少炎:「先生,那瓶酒可以上了嗎?」 

  看來這小子是早就叫好了,還裝模作樣地讓我點,不過這小子今天有點怪,首先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在茶樓叫酒,其次我們的關係好像也不適合喝酒。 

   

  我加著小心,跟他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酒很快就上來了,是一瓶全是外文的紅酒,已經用冰鎮過,做得非常謹慎的瓶身上絲絲發寒,戴著白手套的侍應用起子把木塞轉開,倒在高腳杯裡,暗紅色的液體質感非常強,在杯裡像塊柔韌的果凍輾轉。 

  金少炎傾斜杯體,觀察著酒的掛壁情況,又陶醉地嗅著,說:「嘗嘗吧,是我親自從勃 第帶回來的,為了它我在機場費了不少周折。」說著慢條斯理地小口嘬飲著。 

  我暗罵了一聲「裝B犯」,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嚕喝了一大口,嚥下去的時候嗓子眼略微感到有些辛辣,接著就是嘴裡一陣難受,澀得好像嚼了滿嘴的葡萄梗,可是馬上這一切都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由打心底直到鼻孔的清香和口舌間的甜膩。讓人覺得自己和自然那麼靠近--這下打嗝再沒方便面味了。 

  我又一口把杯裡地酒喝乾,金少炎微笑著給我倒上:「看來蕭先生還是懂得品酒的。」 

  我很煩他這個做派,說:「有什麼事說吧。」 

  「哦,是這樣的,」金少炎換了個姿勢說:「經過我們公司研究覺得,《李師師傳奇》這部電影拍下去還是很有前景的。所以想請王小姐再次參加拍攝。」 

     

  我笑道:「你們公司的人沒什麼事幹每天盡研究這部戲了?」 

  金少炎有點尷尬地說:「主要是最近文藝風的復興使我們做了這個決定……」 

  「文藝風?毛片的書面叫法?」 

  我發現我說完這句話以後金少炎出現了很短暫窘迫,他無所適從地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用餐巾擦著嘴,愣了一小會才很快地掏出一份合約遞到我面前說:「你可以看看這個,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們再商量。」

  最近的幾次見面我們好像總是在和紙打交道。我拿起來粗略地看了一下,上面地條件很優越,對我們也很有利,可這些都是其次的,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我把那紙扔在桌上,說:「事實上王小姐已經對你們公司徹底失望了。她已經決定永不復出,以後的日子她打算跟菊花在一起了。」 

  金少炎無措地又倒上一杯酒,悶著頭說:「你能不能勸勸她?」 

  我失笑道:「我是得勸勸她,勸她離你遠遠兒的,我們這種小人 物,跟你鬥不起那個心眼。」我已經掏出了手機,我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我要用最快捷的方法知道他在琢磨什麼。 

  金少炎突然跳起來指著我鼻子罵道:「小強你這個王八蛋,你說過以後來找老子的,結果你不但不管我,還處處拆我台。」 

  我想不到他這種人也有狂化的時候,不禁抓著板磚警惕地看著他,金少炎把腦袋伸過來大聲說:「拍,拍!一磚500……」 

  我愣了,一磚500。這是什麼意思? 

  金少炎見我還沒反應過來,哭喪著臉叫道:「強哥,是我呀!」 

  這聲強哥……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我眼睛都有點發澀了,以前有個被我稱作金2兄弟就這麼叫我,雖然金1也叫過,但|L     口氣。這時我已經把讀心術的號撥了出去。金少炎的心思看來非常複雜。波動也很大。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閃過一幕幕:在西餐廳喝茅台。在地攤上吃烤肉,在賓館裡打牌…… 

  我茫然地站起來:「是……你?」 

  金2開膀子撲向我:「強哥,我回來了!」 

  我笑瞇瞇地衝他招招手,然後同樣張開了自己的懷抱。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金少炎就被我攥住了脖子,我把他搖得像狂風中的塑料簾子,惡狠狠地說:「把老子的錢還給老子--」 

  金少炎翻著白眼,一個勁地說:「呃兒……呃兒!」 

  …… 

  我們「親熱」完以後,我笑嘻嘻地問金少炎:「你是怎麼『回』來的?」 

  金少炎揉著脖子抱怨地看著我,一邊說:「還記得上次在中餐廳你還我錢的事嗎?」 

  我一捶桌子:「什麼叫還你錢,那是你訛老子的!」 

  金少炎急忙往後一縮:「是是是,那天真是個噩夢啊,我寧願你給我的是50萬假鈔。」 

  我說:「我是守法公民--快點說正事!」 

  金少炎道:「那天下雨,你進去以後把外衣交給了領班讓他幫你烘乾……」 

  我立刻明白了:「那顆藥被你吃了?」 

  金少炎點頭。 

  「怎麼到了你手裡的?」 

  「你走了以後領班發現你落下了衣服,他見我們一起,自然就把你的衣服交給我保管。」 

  我斜著眼睛看他:「想不到你這樣的人居然也偷東西。」 

  金少炎連忙擺手:「不是地,領班要把衣服給我,我還沒接,那藥就掉到我腿上了,我根本沒碰你的衣服。」 

  我嘿嘿一笑:「當我傻呢是吧?你既然看見是從哪掉出來的怎麼不還回去?」 

  金少炎這下臉紅了:「……我本來是想還回去的,可是你也知道那東西看上去很好吃……」 

  「所以你就給當偉哥吃了?」 

  沒想到金少炎這回緊張地跟什麼似的直搖手:「不是地不是的。我只以為那是新出來地香口膠,我怎麼會吃偉哥呢?」 

  我猜出他在忌諱什麼了,笑著問他:「然後你就想起了師師?」 

  金少炎道:「說實在地我先想起了強哥你,想起了你為我 

     

   點滴滴……」 

  我呸了一聲:「接著你還是想起了師師,想讓你強哥再給你做個點點滴滴?」我問他,「你是什麼時候明白過來的?」 

   

  金少炎道:「吃了你那藥又睡了一覺就都想起來了,對了強哥,你那是什麼東西啊?」 

  這時我也糊塗了,那藥按說吃完以後該回想起自己上輩子地事才對啊,我說:「你還想起什麼了。你上輩子是誰?」 

  金少炎一攤手:「什麼上輩子?」 

  我有點明白了,這藥的效力大概是以一次生死為界限的,金少炎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那顆藥使他想起了自己作為金2種種經歷。 

  我粗略地跟他解釋了幾句,金少炎笑道:「看來我走了以後誤了不少好戲呀。」 

                               

   

  我把一個開心果丟在他腦袋上:「你個王八小子早就想起來了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金少炎彆扭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我最近好像又沒幹什麼人事,我想先彌補一下形象好讓你們對我有了好感以後再酌情告不告訴你們。」 

  我拈著酒杯說:「你再裝呀。還蕭先生,還文藝風,你怎麼不裝 了?」 

  金少炎又喝乾一杯酒,臉紅紅地問:「師師真的生我的氣了?」 

  我輕歎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當著和尚罵賊禿是很傷人的。」

  金少炎面色慘變:「你的藥讓人想起來一些事情的同時為什麼不能讓人忘掉另外一些呢?」說著他又去拿酒瓶子,我一把搶過來。 

     

  金少炎淡淡笑道:「我沒事。」 

  「知道你沒事,給我留點!」 

  我現在才明白了他地險惡用心。問他:「這酒你是特意給我準備的吧,想把我灌醉了套我的話?」 

  金少炎聲音發啞:「強哥,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口氣不善地說:「現在的關鍵不是你該怎麼辦而是你到底想幹什麼?」 

  金少炎苦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同意我和師師在一起,我也知道她時間不多了,可是我是真的愛她啊。」 

  我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 

  金少炎小心地說:「……最後那句是生死相許。」 

  我瞪他一眼道:「許個毛,到時候她走了你怎麼辦,抹脖子?師師現在一心惦念的都是那部她的自傳。你要真為她好就幫她完了這個心願吧。」 

  「我也想啊,可是現在這不是……」 

  「你活該,這都是你作地!別以為你變回金2就算完了,你這跟寶金厲天 他們不一樣,老子現在想起你幹的那些事還直想抽你!」 

  誰知金少炎很光棍地一聳肩:「誰讓你不管我的?我以前什麼德行你又不是沒見過!」 

  我:「……」 

  現在我有點懷念金1了,人家金1至少就不會這麼說話。 

  金少炎把玩著杯子說:「強哥,快想辦法吧。先讓師師進劇組。她可以暫時不愛我。可我至少不想她恨我。」 

  我無奈地說:「我叫她來,咱們先把合約簽了。一耽誤兩耽誤,她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到時候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實話實說!」 

  金少炎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千萬別,我不想讓她認為我是靠一顆藥才改變的。」 

  我嘿嘿笑道:「你小子不吃藥本來就不行!」 

  金少炎委屈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實……」 

  我使勁搖手:「我不知道,絕對不知道!」 

  金少炎一拍腦袋:「嗨,就算沒吃藥我也該瞭解你的思維方式的 嘛,跟你就不能說正經話。」 

  我正色道:「如果你不想讓她察覺出來一會她來了你就不能太低聲下氣,把你的裝B勁       

  「我明白。」說著金少炎正了正身子,又裝出一副高高在上地樣 子。我又叫過服務生把酒杯都拿走,把半瓶紅酒也藏了起來,金少炎不明白,我說:「咱倆的關係,你會請我喝酒嗎?」 

  「還是你想得周到!」金少炎叫了兩杯茶,還小心地倒掉半杯表示我們一直在喝這個。 

  準備妥當,我跟他說:「那我打電話了啊。」 

  金少炎緊張地整理著衣服問我:「你看我還有什麼問題?」 

  我呵斥他:「放鬆!一會注意你的眼神--哦對了,不許拿這個借口老盯著人家胸部看。」 

  我給李師師打電話讓她過來,她問我什麼事我只說了一句「我被綁架了」就掛了電話,說實在的我也有點怕自己說露餡了。 

  沒過多久李師師就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過來,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斜肩式連衣裙,耳朵上掛了一對很普通的珠鏈,但就是那麼明媚動人,她一路飄過來,男人們地目光就偷偷摸摸地一路跟過來,金少炎也看得發傻了,我使勁咳嗽了一聲,他才忙不迭地整理好神態。 

  李師師一進來就皺眉道:「你們喝酒了?」 

  我和金少炎異口同聲道:「切,怎麼可能?」 

  李師師納悶地坐下,金少炎終於恢復了常態,他又像大尾巴狼似地文質彬彬地伸出手來:「王小姐,興會興會。」 

  李師師用三根手指在他手上搭了搭,微微點了一下頭,繼而問我:「表哥,找我來什麼事?」金少炎見李師師冷淡地樣子立刻耷拉下了腦袋,但他很快振作起來把那分合約擺在李師師面前,李師師看了一遍,偷眼瞧我,我給她一個放心的眼色。 

  李師師終於轉向金少炎,很直接地說:「金先生,事在人為,切身地經歷告訴我,合約這種東西並不是很靠得住,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一點來打消我的顧慮:為什麼又開機?」 

  金少炎呆呆地想了一會,最後還是只抓住最開始的那根救命稻草:「因為……文藝風復興了。」 

  李師師用纖指把一縷頭髮捋在耳後,用探詢的眼神向我尋求幫助。

  我說:「這個文藝風……」我看見金少炎一個勁衝我擠眉弄眼。我只得嚴肅地咳嗽了一聲,像個老教授一樣篤定地說,「嗯,是要復興 了!」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七十九章 絕世好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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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師在得到我的安全暗示後這才又拿起合約一字一句 金少炎趁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我出溜到桌子底下使勁踹了他兩腳。  

  李師師忽然抬頭問金少炎:「保底投資5000 ?你們怎麼打算怎麼 拍?」 

   

  金少炎道:「對,那個是保守估計,後面可能還要追加一部分,既然是拍文藝大片,咱們就要從服裝道具上面做足工夫,我們準備請國際上著名的葉大師來為你設計服裝,他的審美觀很超前,擅長使用銅錢兒和雞毛裝扮出華麗兼具詭異的氣氛。」 

  李師師道:「不需要,服裝我可以自己設計。」 

  金少炎拍著頭頂說:「對了,我忘了你是……」李師師愕然地望向他,金少炎馬上意識到自己失口了,連忙說,「你是……學藝術的出身嘛,我們還為你請了國內知名導演和一流的製作班底。」 

  李師師插口說:「我看原來那個導演就很好。」 

  金少炎擺手說:「不好意思王小姐,實話跟你說了吧,以前那個導演是拍記錄片的,他參加過最大規模的投資也就幾百萬,他剛拍完一部叫《秦朝的游騎兵》的片子……」 

  我不禁道:「大滿兜?」 

   

  金少炎繼續說:「除了導演之外,王小姐還有什麼要求嗎?」 

  李師師執拗地說:「沒有,我只要原來的導演,如果能把原班人馬全給我就更好了。」 

  金少炎認為這是李師師在賭氣,求助地看著我。 

  我小心地說:「表妹,就算你和以前的人合作很愉快,可你想過以後的票房和影響沒有,你總不希望辛辛苦苦拍出來的電影沒人看吧?」

  李師師道:「那些我都沒想過。我只想先把戲拍好。」 

  我翻著白眼說:「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大導演就會把你這戲禍禍了似的。」 

     

  金少炎道:「那好吧,王小姐方便地話明天就回劇組報到,咱們把本地的幾場活拍完就去外地取景。」 

  我納悶道:「你們?」 

  金少炎理所當然地說:「是啊,這是我們公司這半年重點看好的項目,由我親自跟進。」我知道這小子是在找借口給自己創造有利條件,到了外地人地生疏長夜漫漫的,很容易搞在一起。 

  金少炎見我眼睛骨碌骨碌轉,知道自己的詭計已被識破,紅著臉 說:「那這協議……」 

  李師師拿起來又看了一遍。終究還是不放心,金少炎明白,用我的話說這都是他自己作的,只好說:「或者你可以暫時不簽,先進了劇組再說。」 

  李師師考慮再三,終於在那張紙的右下角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王遠楠。  

  金少炎假迷三道地說:「我今天才發現王小姐有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我以後能叫你小楠嗎?」 

  李師師站起身。禮貌地笑了笑說:「可以,金先生。」 

  李師師在門口等我,金少炎垂頭喪氣地說:「她還是不肯原諒 我。」 

  我也跟著走到門口說:「沒時間聊了,以後再聯繫,別急,一步一步來。」 

  金少炎把那半瓶子紅酒塞給我,低聲說:「給嬴哥他們帶好。有時間陪我回去看奶奶,她還不知道我現在地事情,經常故意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呢。」 

  我背著手和李師師先到樓下,在車上李師師說:「你感覺到沒,他好像又不一樣了?」 

  我故意大大咧咧地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商人就是這樣,看到有利可圖就衝出你露出偽善的笑。」 

  李師師淡然一笑:「真的有利可圖嗎?投資5000拍這種片子,如 果不出現奇跡的話能收回3成本就算不錯了。」 

  我看了看她。尷尬地笑了一下,所以說女人太聰明了不是一件好事情。  

  「……表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真的沒有,你剛來那會我是想偷看你洗澡來著,可是自從你表嫂把廁所地窟窿從裡面釘上以後我就死了這份心了!」 

  李師師:「……」 

  第二天我起大早去花榮那,湯隆的弓已經做出來了。得讓他去看 看。這比箭非同一般。兩個箭神,當然不會像平常人那樣站在多遠多遠以外射靶子。我感覺這將是一場最為凶險的比試,這武器當然不能馬虎。  

  我把車停在胡同口,又犯了猶疑,我發現天色還早,這小兩口久別重逢,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一些「過激」的行為,這麼早來打擾人家好像有點不人道啊。 

  我站在院門口豎起耳朵往裡聽著,驀然間就聽裡面有男人呼喝的聲音,我心一提,難道這麼快就有家庭暴力事件?我急忙打門,只聽花榮朗聲道:「請進!」 

  我推開門一看, 

     

   榮一身小打扮正在當院練拳,白生生的拳頭舞得一片 形利落之至,一邊,秀秀正笑盈盈地看著,花榮見是我,停下拳腳用手巾擦著汗笑道:「小強早啊。」 

  我笑嘻嘻地說:「你們這麼早就起了?」 

   

  秀秀臉一紅道:「他比我早。」 

  我賊眉鼠眼地往屋裡一看,見靠牆擺著一張嶄新的雙人床,我立刻開始鄙視花榮這小子嘴上一套做地一套,我使勁捅了他一下,賊兮兮地說:「你小子行啊!」 

  花榮茫然道:「什麼?」他順著我的眼神一看立刻明白了,紅著臉道:「那個是……」 

  我擺手:「不用解釋不用解釋,可以理解。」我小聲跟他說了幾句話,花榮眼睛一亮道:「已經做好了?走,看看去!」說著邁步就往門口去,秀秀在後面緊張地喊:「你去哪啊?」花榮頭也不回道:「去看幾個朋友。」 

  這又讓我開始羨慕古代男人的豁達和沒心沒肺來,在他們心裡女人完全就是附屬品,人家秀秀睡也跟你睡了,現在出門連聲招呼也懶得 打,我跟包子敢這樣嗎?事實上我跟包子每次親熱完還得忍著瞌睡陪她暢想未來。我記得有一次硬是暢想到我們的兒子長大也娶妻生子,包子以第一人稱視角跟我講述了一下她是怎麼教育孫子的…… 

  花榮跳上車,秀秀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一個勁說:「你早點回來」「你剛好不要喝酒呀」「你們是什麼時候的朋友啊?」…… 

   

  我坐在駕駛座上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像我成了陳世美的幫兇似地,我跟秀秀說:「要不……一起走?」 

                               

  「好啊好啊。」秀秀二話不說就拉車門,結果一把拉住個鎖頭,我跟她說:「從那個門上吧,鎖子銹了,鑰匙也讓我扔了。」 

  一路上。我和花榮多少有點彆扭,有很多事情不能說,就只能陪秀秀說些「冉冬夜」以前地事情,聽秀秀話裡的意思,姓冉的這小子性格比較孤僻,除了喜歡養鴿子哪怕跟自己的父母也沒多餘的話。 

  我試探她說:「既然我們小冉這麼悶,你為什麼還喜歡他呀?」 

  秀秀撲閃著眼睛看著花榮。說:「那是因為你們都不瞭解他,他其實是一個很好學的人,他會背所有解放前詩人的詩,還彈地一手好吉 他。」       .榮聽到地聲音幸災樂禍地說:「兄弟,你以後 有地忙了。」 

     

  秀秀把手放在花榮肩膀上,溫柔地說:「他醒來以後我發現他倒是開朗了很多。」 

  我說:「那你是喜歡以前的他還是現在地他?」 

  秀秀毫不猶豫地說:「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 

  我和花榮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看著後視鏡說:「秀秀,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我在少年宮教英語。現在已經不幹了。」 

  我知道她八成因為花榮的事被單位開除了,我本來說的是她的工 作,秀秀忽然又想到花榮,說:「對了,你們單位地領導昨天晚上來過咱們家了,說既然你好了,隨時歡迎你回去工作。」 

  花榮小聲問我:「我是幹什麼的?」 

  「送信的--就是你們那會驛站的驛吏。」 

  花榮道:「這活我能幹,你給我買匹馬就行。」 

  我陰著臉說:「你知道現在一匹馬多少錢嗎?騎著馬送信。你還不如開著奔馳收破爛呢。」 

  秀秀問花榮:「你的意思呢,還回去嗎?」 

  我搶先說:「還回去幹什麼?去我們學校吧,還有你,我正準備開門英語課呢。」 

  秀秀道:「我教英語,那冬夜幹什麼?」 

  我說:「他教江湖黑話。」 

  秀秀居然認真道:「啊,江湖黑話?」 

  我點頭:「嗯,我們那是一所文武學校。」 

  我們到了以後。花榮利用秀秀先下車的空擋拉著我說:「我不想傷害秀秀。可是我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不論是我和她還是我和那個冉冬夜差距都太大了,還有。鴿子不能養了--我老想拿吉他弦兒做把弓往下射。」 

  我剛想說什麼,好漢們已經簇擁上來,紛紛招呼道:「花榮兄弟回來了。」 

  這時秀秀從車後轉了過來,迷惑地說:「花榮?」 

  我急忙說:「這是我們在俱樂部的外號,平時大家都按外號稱 呼。」 

  我沖好漢們攤攤手,表示甩不掉這個小尾巴。 

  秀秀笑道:「我怎麼不知道冬夜還參加過這麼一個俱樂部,我也參加行嗎?我就叫美人扈三娘。」 

  扈三娘用手劃拉著光頭站出來:「誰叫我?」 

  當好漢們得知眼前地女孩子是秀秀時,都發自內心地對她透著一股喜愛和敬佩之情,秀秀四 

     

   看歎道:「這學校真的是不小啊。」吳用沖扈三娘  三娘摟著秀秀的說:「妹妹,我帶你去別處走走。」 

  她們倆走以後,花榮立刻沖湯隆一伸手:「弓呢?」 

   

  「你急什麼呀?」湯隆說著把一個拄在手裡的彎管子遞給花榮,這玩意兒被他一直拿著,一點也不引人注目,更不像是一張弓,除此之外看著倒有幾分眼熟。 

  花榮卻一點也沒嫌棄,他在見到它的第一時間就是眼前一亮。他仔細地用手指摩挲著它,像是在和它交流感情。 

  讓我們來說說這玩意兒吧,從外表看它就是一根锃明刷亮的鋼管,雖然有個小小的弧度,但絕對不是弓那樣,它歪得很猥瑣,身上還有兩個疙瘩纓,在它兩頭倒是繫著一根弦,這弦也是滿不著調,又粗又黃。像是泥地裡撈出的一條泥鰍。 

  湯隆臉上帶著神秘地笑,問我:「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我使勁點頭。 

  湯隆指著弓身上的兩個疙瘩纓提示:「好好想想這是什麼上的?」我見他的眼光有意無意地掃著,順勢一看,馬上明白了:自行車。 

   

  這把弓居然是他用自行車把做成的,難怪那倆疙瘩纓看著那麼傳 神,我小時候經常坐在大人的自行車前面,一低頭就是這玩意兒! 

  湯隆笑道:「猜到了吧。這是我用兩副自行車把焊成的。」 

  我雖然不懂,但也知道弓是有要求地,我問他:「那能有彈性 嗎?」 

  湯隆接過這副自行車把(我實在不好意思管它再叫弓)跟花榮說:「弓身我已經做了切口處理,它地裡面也有填加,你只要用力拉它就會彎回來,力道是普通弓地5,弓弦是牛筋裡又絞了幾股弦子。整張弓就是一個字:硬!沒有800地力氣它就是一根彎管子。」說著湯隆鄙 夷地看了我一眼。 

  花榮把這副車把拿過來,凝神一拉,它立刻發出了很悅耳地呼吸 聲,張開了一個迷人的弧度。一放手,它又成了那根醜陋的歪管子,花榮滿足地點著頭,然後一伸手:「箭!」 

  湯隆把一書包帶著長羽的箭堆在花榮腳下,我看著還是眼熟--後來湯隆告訴我那是炸油條的火筷子做的。 

     

  湯隆拿出一顆大蘋果頂在頭上站地遠遠的說:「射我頭上的蘋果 吧。我對花賢弟的技術有信心,對我自己做的弓更有信心!」 

  花榮叫過李逵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李逵聽完飛跑到湯隆跟前,拿下那顆蘋果三兩口啃成一個細溜溜的蘋果核,然後再把它放在湯隆頭 上,邊往回跑邊說:「行了射吧。」 

  湯隆腿一軟,把手擋在前面大叫:「慢著。我想起來了。今天我還有三個俯臥撐沒做。時遷兄弟,你比較機靈你來頂吧。」 

  花榮根本不管他說什麼。只聽弓弦輕微一響,一道暗線在眾人眼前劃過,「啪」的一聲,那個蘋果核被激成一團水霧,簡直就像被子彈擊中地一樣。那箭去勢不止,炸進一棵樹裡,直濺得木屑紛飛。 

  湯隆一邊抹著臉上的糖漿一邊罵道:「狗日的小白臉,老子好心給你做弓你倒嚇唬起老子來了。」 

  眾好漢都笑,邊各自撿幾塊石頭,叫道:「花榮兄弟看仔細了!」說著一起把石頭向天上扔去,頓時滿天大小不一的石塊天女散花一般鋪在人頭頂上。 

  花榮不緊不慢地把一書包箭背在背後,手快得無與倫比,「嚓嚓 嚓」連環箭射去,每一箭必定爆掉一塊石頭,射到最快處,那箭幾乎連成箭線,哧哧作響,簡直就是一挺7.62徑的通用機槍在掃射,滿天的石頭變成沙粉,落得人一頭一臉。 

  到後來花榮可能覺得連珠箭也不過癮,手掌展開,一抓就是四五根箭一齊射去,奇的是這四五箭也居然箭箭不落空,當花榮最後一箭射 出,最後一塊石頭也戛然成粉,好漢們轟然叫好,不知是誰驚叫一聲 「還有一塊!」 

  只見一塊山楂大小的石頭忽然從極高地地方落下,這個大概是張清丟出去的,所以力量強勁,直到此時才落下來,花榮一摸身後,箭囊已空,忽然急中生智在胸前扯了一把,搭弓再射,那石頭驀然碎裂,花榮所用的,竟然是區區的一枚紐扣。 

  花榮此時意猶未盡,他從地上撿起一根箭來搭著弓抬頭看天,遙遙一指道:「看見那只白鳥了嗎,我必射其左眼。」說著拉弓就要放箭,

  我拚命抱住他喊:「別射!那是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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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育才文武學校 第八十章 構建和諧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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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傢伙,這小子夠野的,盡揀大的來,他怎麼不再往遠要射太陽呢?那個比地球大130倍,我也能蒙下來。

    這時扈三娘和秀秀回來了,秀秀見滿地狼籍,不禁問道:「你們幹什麼呢?」

    花榮並沒有看到她,他把弓背在背上,和好漢們勾肩搭背談笑風生,不經意間透出一股英姿勃發的氣派。秀秀呆呆地看著他,道:「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扈三娘扳著她肩膀說:「妹子,看見沒,這才是男人呢,會背詩會彈琴有個屁用啊。」

    秀秀癡癡地望著花榮,喃喃道:「可是……他變得真多,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有這麼多朋友。」

    現在,她面臨著一個殘酷的選擇,是選以前那個文藝青年還是選一個土匪男人,我們知道,花榮前身其實是政府軍軍官,可他能毅然投了梁山,可見他的內心並不安分,屬於真正匪氣凜然那一種人。

    為了正式慶祝花榮回歸,我們決定中午大排延宴,所有育才員工均有列席,孩子們下午放假半天。

    到了食堂我眼前一暈,只見滿堂濟濟,好漢們呼朋喚友,段天狼、程豐收、媛、寶金也都接洽歡談,連顏景生都帶了一摞孩子們的作業來了,趁還沒上菜正抓緊時間批改呢,徐得龍拒絕了段天豹叫他過去一起坐的好意,自覺地跟好漢們坐在一桌上,他老成持重,大概是怕酒後失言讓人看出破綻來。

    宋清又操練起了老本行,指揮著人把一罈罈的五星杜松酒搬在牆角,小六叼著煙,揮著鏟子甩開膀子正在張羅飯菜,我指著他喊:「煙灰!煙灰掉鍋裡了!」

    小六冷俊一笑。稍稍一偏頭,立刻有一個打下手的小徒弟幫他把煙拿開,磕乾淨煙灰又給他放進嘴裡,小六很牛B:.廚師!」旁邊那個小徒弟也毫不含糊地跟我說:「我以前學護理的!」

    說實話今天的局面讓我有點頭疼,這都快成今古奇談了,除了寶金,那些現代人如程段之流也就是功夫精湛,跟普通現代人沒有什麼區別,萬一一會喝多了我的客戶們口沒遮攔讓他們看出蛛絲馬跡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這時已經開始上菜。盧俊義他們幾個頭領坐了一桌,現在紛紛叫我過去坐,我過去一看,除了吳用林衝他們,花榮和秀秀也在,徐得龍因為算梁山的朋友,也被拉了過來。這一桌人,人家花榮按座次也有資格坐,秀秀那是他地恩人,也就是梁山的恩人,也沒的說。可是要排下來我是109,我指了指段景住他們那桌笑嘻嘻地說:「我還是跟那坐吧。」

    盧俊義往下按了按手道:「從梁山說,你是我們的兄弟。從大面說,你是這的主人。就別客氣了,再說兄弟們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講究?」

    秀秀低聲跟花榮說:「你們玩得挺正規呀。」

    盧俊義提高聲音道:「下面。歡迎小強給我們講話。」

    他率先一鼓掌,梁山的人都跟著鼓。別的桌也就停下手裡的事一起起哄。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來,用飽含感情的聲調說:「今天,我們相聚了,在育才這片熱土……」

    薰平小聲說:「少整沒用地,說正經的吧。」

    我愕然了一會,大聲說:「……以後每個月15號發工資

    餐廳裡頓時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扈三娘在她那個桌不知道說了什麼,一桌人哄堂大笑,都笑瞇瞇地向花榮看過來,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宣揚花榮的糗事了,話說昨天他和秀秀拿著我給的錢去傢俱市場買床,花榮要買兩張單人的,秀秀卻執意買雙人的,花榮拗不過她只好同意,結果一回家花榮就拿了把鋸子要把新床鋸成兩半,秀秀當時就傻了,問他為什麼,花榮自信滿滿地說:我明白你地意思了,買一張雙人床比買兩張單人床便宜,鋸開一樣睡!

    這事是秀秀跟扈三娘聊天時說的,她對「冉冬夜」醒來以後的智商表示了憂慮。

    我拉了拉身邊的花榮,在他耳邊笑道:「人家姑娘那是跟你表決心呢,不是為了省錢。」

    花榮苦著臉小聲說:「睡到後半夜我也反應過來了,主要是我們那年頭的女孩子都不會用這麼直接地方式。」

    「那後來怎麼睡的?」我想起了那張完好的雙人床,看來花二傻地計劃沒有成功。

    「我睡報紙上了,今天早上起來背上印著尋人啟事,大腿上是阿富汗危機,我剛才才洗了,陪我一起去的阮家兄弟還說呢,以前沒發現你有紋身吶。」

    我「噗」地一聲差點笑岔氣,問他:「你以後

    麼對人家?」

    花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沒聽秀秀說麼,那個冉什麼夜又會舞文弄墨又會彈那個吉他,我雖然沒事也好附庸風雅,但跟人家比不了。」

    我知道花榮那是梁山將領裡少有的文武全才,他這麼說不是托詞就是因為還不瞭解冉冬夜這種所謂地文藝青年有幾斤幾兩所以產生了妄自菲薄地心理。

    我說:「別這樣想啊,你和他本來是一個人,再說弓和吉他不都有弦嗎,一樣的。」

    張清在對面嚷起來:「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說著端起酒碗道,「花賢弟,這碗酒祝賀你安全歸來。」

    花榮呵呵一笑道:「謝謝哥哥。」說著一口喝乾,秀秀急道:「你病剛好慢點喝!」

    薰平哈哈笑道:「那可不行,他敬你地酒是酒,我敬你的也不是白水。」說完搶先一口喝下,看著花榮,花榮同樣是一句「謝謝哥哥」,又乾一碗,他們倆這麼一來,同桌的人也都紛紛給花榮敬酒,然後是旁邊桌的好漢,程豐收他們不知道詳情,只知是一位朋友康復出院,也都端著酒往前湊合,秀秀急得都快哭了,道:「你們不會是想每人敬他一碗吧?」

    扈三娘端著個碗排在朱貴後面,笑道:「當然不是,一碗放不倒他自然還有第二輪。」

    秀秀揮舞著胳膊擋在花榮身前,連聲道:「我替他喝,我替他喝。」

    盧俊義忽然站起,嚴肅地說:「你不能替他喝!」

    秀秀道:「為什麼呀?」

    盧俊義把酒碗往秀秀面前一舉,正色道:「你是我們梁山的恩人,怎麼能說是替呢,這是我代表梁山一百零……九位好漢敬你的!」

    眾人聞聽都是一凜,都道:「正是如此。」說著一起把碗舉向秀秀,剎那間形成了一片碗的海洋,上等的五星杜松酒清澈見底,波光粼粼,看得秀秀幾欲昏倒,她喝了兩碗,臉現緋紅,拍著胸口笑道:「實在喝不下了,我給大家唱首歌,你們饒了我吧。」

    好漢們依舊端著酒碗,道:「唱完再說。」

    秀秀輕聲唱道:「once-when-I-was-veryyoung……」原來是一首英文歌,她聲音輕柔,語調溫膩,聽得好漢們均搖頭晃腦,吳用歎道:「唱得多好啊,就是一句聽不懂。」

    一曲唱完,好漢們耍賴道:「喝碗酒潤潤嗓子吧」「酒碗端起來就不能放下這是規矩」……

    我見秀秀十分為難,大聲說:「哥哥們,這樣吧,你們誰能說出她剛才歌裡唱的什麼意思她就喝一碗。」

    好漢們面面相覷,一起指我:「那你告訴我們!」

    我仰天大笑:「我也不知道!」

    英文歌我到是也會一首,而且這首歌可以說是一切英文的開山鼻祖,歌詞如下:ABCDEFG(停頓)HIGKLMI(再停頓)……最後一句好像是I-CING-SONG-

    為了懲罰我拆他們的台,這群傢伙把我灌了一通才走,這時我就見整個餐廳裡已經喝成一片了,寶金和安道全摟在一起,程豐收正被段景住他們那桌人拉住勸酒,段天豹和時遷坐在吊燈上一起討論著什麼──

    扈三娘和媛正在說話,段天狼忽然端著一碗酒走過去,對媛說:「領隊,那天在台上你堪堪拿住了我的路子,我如果不重手傷你必定會輸,請你原諒。」

    他這番話不倫不類,像道歉又像是狡辯,扈三娘已經瞪起了眼睛,媛卻是心細的女孩子,這些天通過觀察也看出段天狼不善跟人交際,知道他這麼跟人擺事實正是因為心裡後悔,希望別人理解他的苦衷,而且他那麼做也全是出於想振興武術的想法,於是沖段天狼嫣然一笑,跟他碰了碰杯說:「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也怪我那天抱定了投機取巧的心思,論功夫,你可以做我的師父了。」

    段天狼感激地沖媛點點頭,居然連酒也忘了喝,就那麼又走回去了,這人也當真有趣得可以,惹得媛和扈三娘在他身後咯咯直笑。

    看著這麼多武林豪傑和社會精英被我收羅在一起,我滿心欣慰,不由自主地,眼睛竟濕潤了,我以前好像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吶,我低頭一看,立刻暴叫道:「小六你個王八蛋!老子點的是小蔥拌豆腐,豆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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