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竹炮

  
  一問才知道,裡面怕是除了硝石、硫磺外,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成份,大都是練丹的道士所配製,誰知道這位青羊宮神奇的道士會加些啥進去,萬一還混有砒霜、水銀啥的,本公子怕是要成為第一個放鞭炮身亡的大唐俊傑。

  趕緊又吩咐房成去一趟,只買硝石、硫磺和竹炭就成,竹子多的是,家裡做爆竿還剩一堆。

  「記住了,竹灰不要帶一絲煙頭,順便給本公子找把秤來...」朝著房成匆匆而去的背影喊了聲。

  -----------------------------------------

  坐屋裡,望著跟前擺放好的三堆硫磺、硝石和竹碳,還有一籃子雞蛋發呆,只記得最佳配比為7.5:1:1.5,具體哪樣多哪樣少我全忘記了,靠,早知道該在穿越前學習當當恐怖份子,一面在心裡詛咒該死的記憶力,一面憤憤地灌了口茶水。

  「公子...可以了嗎?」宮女姐姐坐我邊上,攤紙執筆,一副準備做科學記錄的模樣,綠蝶被我支了開去,未成年的小蘿莉,還是不要讓她接近這種殺人的武器,可怕的混合物。

  「剛才的記下來了嗎?」回過頭看了眼宮女姐姐的手跡,嗯嗯,阿拉伯數字在宮女姐姐筆下有點怪異。

  「公子,這些是什麼符號?」宮女姐姐也很好學,軟軟甜甜的聲音、亮晶晶的眸子讓我的教師性格又開始暴發。

  「這叫...叫數字...本公子經過...嗯」算了,免得讓人垢病:「本公子偶然從古代典籍之中查到的一種記數方法,簡便易用,容易抄寫,而且還能方便計算。」

  「哦...數字,專用於計算的數字?」很聰明的女人,太聰明了。

  坐宮女姐姐邊上,嗅著她身上的淡香,經過近一柱香的論證以及歷史調研,手把手的教學,總算是把數字的用途用法以及...嗯,看樣子,咱要是再坐下去,怕真要化身為狼了。趕緊站起身來,活動下手:「記下了嗎?...」

  「嗯...」低應了聲的宮女姐姐俏臉泛紅,看樣子,我身上的成熟男人氣息很讓宮女姐姐陶醉,哇哈哈哈......靠,該死的蝴蝶,本公子一定要炸蝴蝶下酒。

  啪,打了個響指,智力突然爆發:「硝石7.5,1的硫磺,1.5的木炭,快記下來。」

  然後就是一系列煩重而危險的生產火藥程式,本公子手上戴了皮手套,對火藥這東西,還是有點害怕,小時候被鞭炮炸手炸的太多了,但依舊樂此不疲。

  用木棰用力地碾壓著,宮女姐姐聽我的指揮,把蛋清勻了出來,和藥面攪拌在一起,攪拌了大約十分鐘,然後再次碾壓之後,放煤爐邊上烘著......

  ------------------------------------------------------------------------------------

  倆時辰之後......

  「你能確定老爺跟夫人都出去了?...」鬼鬼祟祟的一票人站府門處,我還是有點不太放心,怕嚇著倆位老的,有個萬一,到時候,怕是直接被老爺子吊起來抽都不解恨。

  「嗯...」春桃一個勁地點腦袋,喜歡看熱鬧的房府八卦人士的確不少,門口站了一溜的家丁侍女,就連管家大叔也擠到了門邊,想看個熱鬧。

  「都退遠一點!你,給本公子站石獅子後邊去,都躲好了沒?本公子要施法了...」穿的實在厚實,遠遠看來,本公子如同一頭巨形毛皮動物站街中央指揮若定,不錯,都藏的差不多了,綠蝶和宮女姐姐都站門邊,好奇的眼眸兒飛快的眨著,很興奮的樣子,很像我當年。

  戴著皮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抽了根...是的,只能用根來表達,宣紙太貴,只能用竹管,這年頭,細竹子實在太少,沒法子,只能挑相對來說比較細的,大約就我食指粗細的竹管,只割開了一頭,填入了本公子用來開天劈地的黑火藥,壓得緊緊的,一根竹管裡填大約二兩多的火藥,拿紙和一些藥面裹成了引線後,填了些紙屑封死,大唐第一枚完美火藥比例的鞭炮做出來了,本公子懷裡揣了二三十根這樣的鞭炮,如同要去炸美國大使館的自殺人體炸彈。

  把這根鞭...竹炮插進道路上被踩壓得很結實的雪中,拿著信香一點,屁股一扭,撒開腳丫子就跑,第一次做火藥,不知道威力大小,安全第一。

  「轟!...」一聲巨響,整個房府狼奔兔逐,尖叫一片,剛跑到門口的本公子嚇得手中的信香差點掉地上,一臉黑線,該死的,難道火藥放多了。

  「二公子...太...太響了,跟雷鳴似的...」興奮之中摻雜著害怕的呼叫聲此起彼伏。

  「怎麼樣?...」朝著這幫子被驚得捂耳朵的觀眾門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看來,我製作的火藥火力強勁,很有威力,掏掏耳朵,兩耳裡都有嗡嗡的聲音。

  「公子...」綠蝶從門後走出,臉蛋泛起了興奮又害怕的表情,很矛盾的模樣,戰戰兢兢地移步到我跟前。伸手指了指我背後。

  「咋了?...」左右看看,沒啥不對頭啊?

  「您背上...插著根竹片。」綠蝶咬著牙從本公子厚實的裘衣上拔下了根炸飛的竹片。

  「伸手指頭出來...」不對勁,拿著竹炮再次跟手指頭比了比,對啊,就指頭大小,咋會有那麼大威力呢?震的老子兩耳發木。

  「哦...」綠蝶小巧修長的手指出現了,大約為竹炮直徑的三分之一?咋回事?靠...明白了,本公子現在是剽悍人士,男人中的男人,手指頭比穿越前粗了一倍,怪不得。

  「響...二公子,再來...再來一次。」房成很激動,大家都很激動,就連管家慎叔也都很激動,有點哆嗦:「咱們二公子莫不是雷神下凡吧?怪不得...連聖上都給咱們二公子下旨說好話...」

  算了,做都做好了,難不成又回去重新改造?朝著這幫子人點點頭:「好,不過,都小心點,免得被這竹炮炸到,到時候本公子可不負刑事和民事責任。」

  「嗯嗯嗯」似懂非懂的一群黑腦袋齊齊上下晃動。

  轟轟轟...太熱鬧了,街道兩頭都有人影在鬼鬼崇崇的出現,看樣子,這些傢伙對本公子的竹炮既好奇又害怕。

  每一響,都能引發異性的驚呼,同性的叫好,實在是...很有點回到當年在大街上放大鞭炮嚇漂亮MM的感覺。

  伸手朝懷裡摸了摸,就四五根了,有點遺憾,小心地掏出了根,看看周圍,嗯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本公子身上,嘿嘿...咦?那邊咋回事?

  「讓開讓開...都讓開了...」一票子披甲執矛的士兵也來看熱鬧?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大唐城管執法隊

  
  拈拈引信,一點,撒腳丫子跑開沒多遠,轟!...又一聲巨響炸得那幫子剛走到房府不遠的士兵差點就趴地上了,鬼叫狼嚎的。

  -------------------------------------------------------------------------------------

  「這位公子且慢動手,本將是右金吾衛右街使何璋。不知公子是哪位……?」一個身著明光鎧的威猛大漢從軍士中擠了出來,站我跟前,有點心虛地看了眼我手中的竹炮,朝著本公子抱拳行禮道。

  「在下房遺愛,不知道將軍這是...」朝著這位將軍回禮,不太理解,這傢伙想幹嗎?咱沒幹啥違法的事啊……

  「原來是房相的二公子,久聞二公子大名,不知道二公子這是...」目光落在我手裡指頭粗細的竹炮上。

  「鞭炮...嘿嘿,圖個熱鬧,跟爆竿一樣...」朝著這位將軍晃了晃鞭炮解釋道,沒曾想這位看起來很是威武雄壯的大漢竟然連退數步,臉色有點白。咋了?不就是根竹炮嗎?

  「二公子...這個...要不二公子隨我等去一趟,二公子的這東西...已經驚擾了百姓,所以...本使不不得過問此事...請公子隨本使往金吾衛一行。」刷,已經恢復了威儀的一票大唐將士中間露出一條小道。

  「啥意思?本公子在自家門前放放鞭炮咋啦?」朝這傢伙瞪眼,咱堂堂相國二公子,皇帝李叔叔都能握手碰杯的坐上客,不就是放倆竹炮嗎?想當年如狼似虎的城管都沒這麼嚴,要是敢跳國家總理兒子面前翹手指頭,不用說話,早被以危害國家安全啥的理由丟水溝了。

  「對不起,房公子,」這位何將軍趕緊服軟,連忙陪笑:「這事小將也沒辦法,小將巡街,就有一百姓來說這有人作妖法,鬧得冬天旱雷震震...小將只能...」

  「這位將軍,小女子失禮了,本不該小女子說話,可是又由不得小女子不說,二公子之過怎能勞動金吾衛之大駕?」宮女姐姐嫣然地移步到我跟前俯身一禮,然後轉身向著那位何璋將軍問道,既不想本公子般表現得咄咄逼人,又不像一干平頭百姓般縮在一解戰戰兢兢地不敢言語,一言一行、不卑不亢,動作神態大氣、有禮有節,由不得本公子暗喝了高,不愧是女皇級的人材,越看越喜。

  「這位女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金吾衛乃陛下明旨而設的精銳之軍,長安城內,掌領府屬,督京城左右六街鋪巡警,諸營壘候以進退。小將身邊街使,掌分察六街徼巡。凡城門坊角,有武候鋪,衛士、彍騎分守,大城門百人,大鋪三十人,小城門二十人,小鋪五人,日暮,鼓八百聲而門閉;乙夜,街使以騎卒循行囂襜,武官暗探;五更二點,鼓自內發,諸街鼓承振,坊市門皆啟,鼓三千撾,辨色而止。」咦……還真看不出來,這武夫倒也有些口材。

  宮女姐姐面帶淡笑,目光落在我身上,看到我讚歎的目光,俏臉一紅,眼光急促地落回身前,正了正色方道:「左右金吾衛之職,最重之處,乃為京城警衛,其職務主要是典司禁軍和保衛京城、宮城的安全,還有宵禁。不知道我家公子……就算我家公子放這竹炮有過,這也不過關乎民事,自有京兆尹的衙門來過問。」宮女姐姐淡定的目光下,氣勢威猛的何將軍有點臉紅,有點紫,吭哧半天憋不出個屁,又不敢伸手跟本公子單挑撒野,看樣子,有點理曲詞窮了都,哈哈哈...敢跟女皇帝鬥,活膩了你!

  不過,本公子聽起來怎麼感覺這金吾衛怎麼跟後世的那幫子土匪城管似的,怕是抄襲的吧?

  「此事,還請慎叔做個公斷……」宮女姐姐回身一俯首,就連帶站在後面的慎叔原本略顯不悅的雙眉都揚了起來,倆眼都快瞇成縫了:「呵呵……老朽先恭喜二公子。」

  「嘿嘿嘿……」激動過度了,瞧瞧,不光是身理上的激動,或者應該說心理上的激動更大一些,宮女姐姐果然沒騙人,承諾的果然做到,而且做得一絲不苟,不知道該說啥,主要是我不太善於表達,只能裂嘴朝著宮女姐姐一個勁傻笑。……靠,綠蝶這丫頭又擠我跟前,很那啥的把宮女姐姐拉到一邊去,這丫頭,幹啥不好,一天倒晚學別人吃啥乾醋,真是。

  「老夫房慎,老爺夫人不在,老夫就愧當這主事之人,這位小將軍有禮了……」房慎氣勢出來了,常言說的好,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還是七品官的頭頭,宰相府渾了幾十年的老管家,啥人沒見過。

  「不敢當,這位老丈,還有房公子,小將也是職責所在,有人既然向我金吾衛報知此事,真的不是小的想來啊」這位威武大漢一臉冷汗,很哭喪的表情。

  「啊?!」哪個缺德貨干滴,啥意思,本公子在自家門前玩竹炮關他啥事,再說了,不想聽自個捂耳朵也成啊,再不濟,你就是找上門來,本公子一向平易近人、和藹可親、通情達理,也是可以商量的嘛,生生一句話也不說就跑去找大唐長安城的警察叔叔來抓本公子,萬一留下案底啥的,到時候還不得傳得滿城風雨,破壞本公子大好形像。

  可能是本公子面目有點猙獰,看得邊上這位將軍臉上的汗水更加的淋漓。

  「此事,我房府自然不能讓將軍為難,畢竟,我家主人曾經多次叮囑我房府一干人等,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在慎叔朗朗的宣傳聲中,圍在邊上看熱鬧的街坊們都目露讚許之光,連連點頭不已,不愧是大管家,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屁大的小事,也順便吹捧一下房府,更能獲得府家主人聲望在百姓之中的提升。

  「太佩服了……」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就覺得袖子一緊,一回頭,瞧見了宮女姐姐眨眼示意,趕緊閉嘴,上前數步,彬彬有禮地朝這位都快汗流成河,傻不拉嘰站在那看慎叔唾沫橫飛的演說的何璋將軍行禮道:「既然將軍已然到此相詢,在下便與將軍前往金吾衛,作個了斷,慎叔您看……」

  慎叔朝我和藹地微笑著點點腦袋:「好!,公子既然願意親自前去說個清楚,那老夫也就不便多言了」扭腦袋朝那位大唐城管小隊長何將軍拱拱手:「老朽就不干擾這位小將軍公幹了,公子...那您就去一趟...免得讓人以為咱們相府仗勢欺人...」慎叔斜了這位將軍一眼,很不屑的表情,不愧是宰相家的大管家,氣勢逼人。

  「嗯...那好!房成...」

  「小的在!」忠僕房成跳了出來,鼓著胸肌站我跟前,表情動作都很保鏢,嗯嗯...不錯,有潛質。

  「去,把本公子的寶刀拿來...這就隨這位將軍大人去一趟。」把懷中的鞭炮取了出來,想交給房成。去也成,不過,咱不能猥瑣的去,要堂堂正正,才能顯得出本公子的膽色。

  「二公子,這東西...這東西也一併帶走,或者交給小將給您拿著也成...」何右街使開了口,沒法子,只好又揣回懷裡。

  綠蝶跟宮女姐姐也走到了近前,綠蝶臉色有些白,雙眸裡流露出的擔心讓我心中發暖。

  「沒事...我就是去過個堂,做做筆錄啥的,公子我又沒幹啥壞事,照兒,好好看這丫頭。」我趕緊出言安慰,宮女姐姐淡笑朝我輕輕點頭應了聲,看樣子她也看得出不會有啥事。房叔安排了倆忠僕與我一同前往,本公子一馬當先,腰挎寶刀,第一次踏足大唐的軍事機構......金吾衛的駐地。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無知而無畏

  
  剛進了門,「哎呀...這不是房賢弟嗎?怎麼...有空到這來看哥哥不成?」右金吾衛長史李翼李業詡披甲帶盔的不知道從哪個窟窿眼竄到我跟前,嚇老子一跳。

  「末將見過李長史...」走我邊上的何璋趕緊行禮,很畢恭畢敬。看到這貨我鬆了口氣。

  「哎呀...業詡兄台...原來兄台竟然在這公幹,小弟實在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實在是幸事啊...」很熱情的拉著李業詡,好歹是混了個臉熟、一起喝酒吹牛的人,紈褲之友。

  「呵呵...俊哥兒這話說笑了,為兄我今日當值,你們這是...」一身鐵甲錚然作響的李業詡有些訝然地指了指我,目光望向著我邊上一臉拘緊的何璋。

  「事情是這樣的...末將在...有人就來報說是......」李業詡被何璋拉到一邊,小聲地嘀咕,李業詡一面聽著一面朝我點頭示意沒啥大事。

  「公子...這事,不會鬧大吧?」房成很小聲地問道。

  「嗯...鬧不大,不就倆竹炮嗎?大不了過倆天,咱們出城去放去,看還有哪個街坊來嚼舌頭告咱。」有點氣憤,正在用意念詛咒該死的告密者的當口,「此事可當真!」李業詡聲音有點激動,抬眼瞄了我下,朝我露了倆門牙,一把將何璋那彪形大漢提到一個陰暗的角落,小聲追問啥?可問題是...本公子聽力一向超人,

  「末將怎麼敢欺負長史大人,不信可問屬下的軍士,他們可是與屬下一同前往的...」

  「好!若真有此事...嘿嘿嘿...」李業詡這傢伙,笑起來總是不陰不陽的。

  「哎呀...俊哥兒,想來必是一場誤會...為兄我向你陪罪了...」李業詡如同春風拂面地朝我拱拱手。

  「啊?!...這個...」不太明白,難道李業詡真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大唐俊傑不成?

  「嘿嘿...俊哥兒,此事,為兄當可為你蓋過不提...只是...」李業詡表情有點兒扭捏:「俊哥兒...若是這樣就放了你,為兄也不好跟程叔叔交待。」

  「程...程叔叔?」我倆眼發黑,天哪,無所不在的程叔叔,威名遠播的程叔叔也跟這扯上關係?

  「嗯...右金吾衛上將雖是尉遲敬宗,不過程叔叔督管左右金吾衛,為兄也算是在程叔叔手下混的,所以...俊哥兒,你倒底是用何物發出雷鳴巨震?拿給為兄,到時候,也好有個交待...」李業詡朝我擠擠眼。鬆了口氣,總算明白了,這貨明明就是想看新鮮圖熱鬧,故意拿程叔叔那老貨來壓人。

  「那是自然...」趕緊全掏了出來,就仨了,仨根指頭粗細的竹炮全塞李兄台的手中。「業詡兄,就是這東西...其實也沒啥,也就是小弟自己配了些藥,塞在裡裡當爆竿點著玩而已...圖個熱鬧,嘿嘿...就是圖個熱鬧。」

  「你自個做的?」李業詡很欣慰和驚喜的目光看著我,咋了,這傢伙也想耍竹炮?

  -------------------------------------------------------------------------------

  業詡兄對新鮮事物抱著著強烈的好奇心,拿著竹炮左看右看,還伸手拈拈引線,這傢伙……

  「此物,如何使用?」業詡兄朝我露倆門牙,很渴望的表情。

  「就是用香火點這兒...點了就行。喂...我說兄台,你這...」話沒說完,就被這丫拉往裡拖。

  「裡面有塊避靜的地,為兄也試試,看此物是否如何璋所說聲如雷吼。」

  「......」看樣子,這傢伙比我還愛熱鬧。

  一票無聊的軍職人士也都湊過來看熱鬧,李業詡很有成就感地指著我給這幫子兵痞一一介紹。

  胡亂拱手行禮,穿過兩進房間,就到了一個不大的廣場,邊上堆的都是刀槍劍戟,看樣子這是個練武場。

  李業詡獨個站在場地中間,周圍堵著一圈看熱鬧的兵痞,都很好奇的眼神瞧著李長史大人手中的竹炮,趕緊一把拉住李兄。「兄台,危險,這東西炸起來聲如雷鳴,您還是讓這些兄弟們讓開些,都躲屋底下去。」

  「怕什麼,我等皆是沙場上提頭耍刀的漢子,還怕區區一根小爆竿不成?...」好心沒好報,話還沒勸完,就有兵痞朝本公子斜眼,靠,先人你個板板的,要不是怕這東西是從我手裡拿出來的,鬧出大事第一個倒霉的就是我,不然,本公子看熱鬧還來不及,哪有閒功夫管這幫提刀耍拳的兵痞。

  「既然俊哥兒開了口,爾等都聽房公子所言,都給老子站開些,不然,別怪本長史不認人了!」李業詡虎軀一震,眾兵痞悻悻退出數米開外,硬沒一個走屋簷下,得...別怪本公子就成。

  -----------------------------------------------------------------------------------

  好死不死,剩下這仨根都是竹管的最下一截,怕是有本公子大拇指粗細,而李兄台還偏偏不怕死地挑了仨中最粗壯結實的那根拿了出來,接過旁人遞來的香火。

  「業詡兄,必須帶著手套,算小弟求你了,這東西小是小點,...可炸起來可不像是爆竿啊,這威力怕是就跟天雷差不多...」我裘衣上都被插了好幾塊碎竹片,這位長房的業詡兄萬一有個好歹,李靖這位大唐第一殺人王還不早本公子拚命才怪。

  「俊哥兒莫急,為兄領會得了,不就指頭粗細的小東西嗎?...」李業詡這個沒見過熱兵器,沒見過人體炸彈的傢伙根本不知道啥叫害怕。勉為其難的套上了手套,衣服就算了,這傢伙一身鎧甲,比龜甲還結實。

  香火一接,青煙燃起,業詡兄還嘻皮笑臉地站跟前,嚇得老子趕緊扯嗓子大吼:「跑啊,不跑沒命了!」

  「啊!...」業詡兄半信半疑地回頭剛走倆步...轟!!!耳朵被震得有些發木的我甚至感覺得到房頂的瓦片都在顫抖。

  大唐武勳第一人的長房長孫發出一聲淒歷的慘叫,一個馬趴直接飛跌在地上,碎竹飛四下飛濺,早就有經驗的房府倆家丁腦袋一縮,全躲房屋的立柱後面。

  長史大人那沒有盔甲包裹的屁股上,還插著倆根長長的竹片顫微微的擺動著,一瓣屁股上有一根,很均勻......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屁股還能有啥稱呼?

  
  果然...那群剽呼呼站數米外耍酷的兵痞直接一屁股坐地上,還有倆傢伙臉上插進了碎竹片,一臉血淋淋,可能是被這微型爆竿的威力震傻了,呆呆地坐在原地......如同受到了伊拉克人民用手雷襲擊的美軍大兵。

  整個右執金吾駐地如同雞窩竄進了黃鼠狼,跟炸了似的,好多衣甲半解的軍士操劍執槍的四下亂竄,就聽得門外一聲不壓於爆炸的暴喝聲:「何人膽敢在此喧嘩!」聲音有點耳熟?

  騰騰騰,錚錚錚...一大票鐵人出現在我跟前,亮晃晃的甲葉差點把老子眼睛照瞎了都。

  「房家小後生!哇哈哈哈...老夫還當是誰敢在此撒野,原來是你!」十分耳熟的稱呼,瞇著眼老半天還沒看清,就感覺有只熊掌搭上肩上,半邊身子立即麻痺。「程...程叔叔?」想不到啊,上天無門,鑽地無洞,被這老人渣逮個正著。

  「小侄沒撒野啊...」想哭了,程叔叔這是啥話,分明就是先蓋章後問罪的架勢。

  「知節,莫嚇著房家侄兒,呵呵呵...數年不見,房二倒也長得氣宇軒昂,比你爹多了些英偉之氣嘛...」這老傢伙是誰,瞧模樣比程叔叔大不了幾歲,不過,很霸氣,三縷長鬚漆黑如墨,雙目開闔間精光四溢,好一個老帥哥,比起李叔叔來相差不遠,身上的沙場殺氣與程叔叔不相上下。

  「小侄先有禮了,這位叔叔是...」很恭敬地行禮,看樣子,都屬於大唐悍將之類的剽悍大叔,咱惹不起啊。

  「老夫李勣,咦...那不是衛國公家的業詡嗎?」李勣目光已經被練武場的場面所吸引。邊上還有位年輕一點的將軍,自我介紹一番之後才知道,此人便是右金吾衛的上將軍尉遲敬宗,是鄂國公尉遲敬德之侄,也算是個熟人了。今日正月初一,陪同二位老將軍巡視各衛,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被一聲雷鳴震得人仰馬翻,還以為出了冬日打旱雷的奇景,就帶著大票巡查人員衝了進來。結果......

  一堆軍士七手八腳地把李業詡扶著站了起來,屁股上兩根竹籤顫微微的,程叔叔很好奇,上竄下跳的圍著閉著眼慘白著臉嘴的李業詡嘖嘖稱奇,半響,一伸手。「啊!...」李業詡連人帶甲被疼醒過來,正想破口大罵,就瞧見程叔叔站跟前,手裡拿著倆根帶血的竹籤......

  「李家後生,咋了?不就倆竹籤...叫個屁,想老夫沙場衝殺,滿身帶血...」程叔叔一張嘴,暴風雨跟著就來。

  「末將見過幾位將軍,將軍在說什麼,小侄怎麼聽不太清楚,耳朵裡老是嗡嗡的叫喚...」李業詡頂著一頭暴風雨,一臉狼狽像地苦笑著道。

  所有的目光都瞪我身上,趕緊上前倆步很關心地扶住李業詡這個自食其果的禍害:「這沒什麼,是被竹炮的響聲震傷了耳膜,休息一會就好,那個...你們誰去拿點藥來,業詡兄台的屁股...」此話一出口,卟哧聲不絕於耳,一幫子兵痞個個面紅耳赤。

  業詡兄一臉黑線瞪著我,目光極其幽怨……咦這傢伙的耳朵咋回事,對屁股倆字很敏感嗎?

  如同千年怨女李業詡跟前...我很無辜地眨眨眼,不叫屁股那叫啥?如果我告訴你的手下你受傷的範圍在臀大肌、梨狀肌、縫匠肌、股四頭肌的結合部,然後再讓他們瞭解闊筋膜張肌、臀中肌、臀小肌、恥骨肌、長收肌、股薄肌、股二頭肌、半腱肌、半膜肌的位置,以及整個下肢肌群的分部、分群、分層、排列和作用,怕是你早因為屁股失血過多而身亡了。

  「唉...實在是...都愣著癡笑幹嗎?」李勣叔叔一臉古怪,好氣又好笑的模樣,揮揮手:「還不扶長史大人去那邊躺著上藥。」

  --------------------------------------------

  「不用!小小傷口,哪用得著料理,包紮一下就成。」聽力逐漸恢復中的業詡兄弟很英烈的模樣,趕緊住這位耍帥的大哥。「業詡兄切莫如此,這物上面沾有火藥,這東西要是進了肌膚,容易使傷口發炎,若此時不加處置……」不說話了,很真誠的目光看著業詡兄台。

  果然,業詡兄臉有點黑,看樣子,萬一感染啥的,以後洗澡倆瓣屁股上各有一朵梅花,實在……實在有點丟臉。

  業詡兄只得半推半就地解掉衣甲,讓匆匆趕來的醫官處理傷口。

  「就這小東西?...」程叔叔也很好奇,拿起竹炮在手上瞎鼓搗,很慶幸大唐沒有吸煙人士,不然,這麼叨著煙,手裡拿著堪比雷管的竹炮...這下場實在是...

  「剛才發出雷吼之聲就這小玩意?」李勣叔叔不甘示弱,也抄起一根在眼睛邊上瞎晃。嚇得一幫子剛才見識過竹炮利害的兵痞連退數步,還有倆臉上受傷地正跟長史大人一起在邊上包紮。

  「我來試試...」程叔叔不怕死,伸手抄過掉在地上還沒焰掉的香火就朝引線上點,藍煙就在倆大唐高干軍官眼皮底下燃起,嚇得老子渾身汗毛都立了,這倆老傢伙不要命了?!

  暴喝一聲,剩程叔叔愣神的功夫,奪過竹炮就往邊上丟。轟!!!......很幸運,那邊沒啥人,就是那堆擺放得整齊的兵刃全散了一地,角落上的枯草雪沫飛得整個小院都是,就連距離三五步遠的房柱上也微顫顫的插進了小半截竹籤。

  剛受過刺激的業詡兄台躺在根長凳上,露倆門牙,笑得比誰都暢快,這丫的,興災樂禍了都。

  程叔叔一張老臉有點白,半張的嘴巴有點哆嗦,倆牛眼圓溜溜地瞪著已經散落一地的兵器,李勣叔叔的表情也不咋樣,拿著竹炮的手有點抖,看樣子,也被這小小的竹炮威力給嚇著了。

  「這東西...這東西...好傢伙!...」李勣叔叔半晌才開口道。

  「倆位叔叔...這東西,還是小侄來罷...」半請半奪地從李勣手中拿回了竹炮,誰知道這倆老傢伙會發啥神經。

  果然,李勣拉了把正處於恢復期的程叔叔,還有站在李業詡邊上觀察業詡兄台那白生生的臀大肌屁股的尉遲敬宗,仨雄赳赳的武夫很猥瑣地擠一塊,小聲嘀咕啥呢?

  「誒...房家後生...這東西...是你做出來的?」程叔叔看樣子不太習慣猥瑣,嘀咕了幾句就朝我走了過來,很善良地擠擠眼:「跟叔叔說說,你是怎麼想起鼓搗這小東西的?」

  「瞎亂鼓搗...嘿嘿嘿,瞎亂鼓搗的。」朝程叔叔小心地陪笑道。

  程叔叔那張猙獰的老臉再咋和善也比地獄的惡鬼凶殘。一雙凶光四溢的牛眼盯得老子渾身寒意。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遍嘗百毒......

  
  「屁話!瞎亂鼓搗?瞎亂鼓搗能鼓搗出這些老夫浴血沙場幾十年也鼓搗不出來的好東西?」程叔叔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腮幫子肉都差點暴起來了,有撈袖挽衣的架勢……

  太害怕了,趕緊點頭哈腰:「小子是無聊...見那過年用的爆竿聲響太小了,悶的慌,就拿火藥做這竹炮來放,就是想過年圖個熱鬧而已...小子確實...確實是瞎鼓搗出來滴...」

  「火藥?房家後生,別以為老夫不知道啥叫火藥,火藥能跟你這東西比?還不一五一十的給老夫道來...」程叔叔的唾沫星子不停地朝著我飛濺。看他挽袖子的架勢,若給不出合理的解釋,怕是老虎凳、辣椒水啥的要往俺的小身板上整了。

  「...賢侄啊,叔父我也想聽聽...你這火藥從哪處購來?」李勣叔叔一成不變的笑容,整個一笑面虎,還好,說話不像程叔叔般亂噴口水。

  「那個...那個是小侄自個在家做的,當然,是青羊宮的老道士的配方,小侄自個又亂改了下......」說的越多破綻越多,盡量小心翼翼,多找此東西來進行掛靠,免得這倆老人渣拿俺來解剖,今天看樣子是沒人能救俺這可憐孩子了。

  「二位國公爺...我家公子說的是實話,我們原先從青羊宮買來的火藥公子一點都沒用,自個買了藥材來做的...」俺的忠僕房成雖然也害怕倆位高權重的國公爺,可還是張嘴遞話過來。

  「哦...」李勣一邊哦著,一面跟程叔叔與尉遲敬宗對視,似乎很默契地點點頭:「賢侄啊...」

  「小侄在...」表情乖巧溫順,目光真誠地盯著李勣大叔,看這老傢伙想幹啥?

  「你這火藥的配方...嗯嗯...來來,跟老夫過來...」一把將我扯到個避靜處:「配方何在?」

  「叔叔這是幹嗎?...」不太理解:「叔叔也想做竹炮放著玩不成?」

  「……」李勣大叔倆眼有翻白的趨勢:「房小二,莫跟你李叔叔來這一套,這配方快拿來。」這老貨也太黑了吧?明搶起來了都。

  「有...可這沒紙和筆,小侄...小侄還是待罪之身,就是被這竹炮給扯進在金吾衛裡...」戰戰兢兢地回道。

  「哦...哈哈哈...不愧房家的種,都是陰的,好好好...」李勣叔叔撫鬚大笑,咋了?什麼叫房家的種都是陰的?本公子可是陽的,很太陽、很剛陽那種。

  「小後生,咋了?難道叔伯們問你話是欺負你不成?」程叔叔跳我跟前,面目猙獰地獰笑著道。

  我正彷徨無主之際,一聲朗笑,突然在金吾衛的上空迴盪,「哈哈哈……房某當是誰把我那孽子拿進金吾衛,原來是二位賢弟,房某有禮……不知我這孽子所犯何罪,要勞動二位大駕?」俺的親爹,大唐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爹爹帶著一陣春風,出現在了眼前。

  「爹!……」一聲歡呼,差點就想撲過去抱住俺爹的大腿親了,太及時了,程叔叔差點揪我衣領上大刑了都。

  「哎呀……原來是房兄駕到,程某這正跟侄兒玩鬧呢,是不是……小後生。」程叔叔仁慈祥的朝我露出倆排森森的白牙,熊掌似輕實重地落在我肩膀上,趕緊點頭:「是……是的。」

  「懋公見過房兄,」李勣叔叔比較有禮貌。

  ----------------------------------------------------------------------

  倆猥瑣大叔又把俺爹拽一邊去,還不停地拿手中的竹炮比劃,程叔叔的手指頭指在業詡兄台那還暴露在空氣之中的白屁股上。

  「哦?果有此事不成?」老爺子眨眨眼,看看我,接過李勣大叔遞到手中的竹炮細細打量了一番,朝我招招手道:「俊兒,過來……」

  「哦。」灰頭土臉地跟著三位軍方高級人士和我爹進了一間清靜的大屋裡,四下坐好,本公子身邊後進末學,站在一邊,作溫順狀。

  「俊兒。」

  「孩兒在。」

  「這事,老夫也已知曉個大概,此物,果真是你所做?」老爺子大馬金刀地坐在胡凳上,拿著竹炮端詳,撫鬚開口道。

  「確是孩兒所制,那爆竿聲音太小,孩兒聽著不過癮頭……所以,其實孩兒也就是想圖個熱鬧,瞎亂鼓搗出來試試的。」四雙精光四溢的虎目威攝下,不由得我不說實話,坦白從寬,回家頂多屁股上多挨幾棒,總比一直在這跟程叔叔這惡貨呆在一起好得多。

  「噢?……」老爺子有些愕然,「可是我聽房慎說你讓房成他們去青羊宮買火藥之事,與這有何關聯?」

  「對,我原以為青羊宮道長那有火藥,誰知道一買來,就覺得裡面雜質太多,威力太小,而且……」

  我跟老爺子一問一答,旁邊的仨軍方高級將軍不停地用目光在交流啥,而且,看本公子的眼神是越來越不對勁,很有點像是在看可口羔羊的獅虎。

  老爺子又問了下,然後示意我站到門外去,四個高級幹部不知道在裡頭合計啥,半晌,職位最低的尉遲敬宗又把我拉到進去,丟在仨虎視旦旦的老傢伙跟前。

  「這東西,你是怎麼做出來的?」老爺子把竹炮小心地放我跟前的案頭上,看樣子,咱爹是文化人,高級知識份子,對於未知事物有著很強的戒備心理,很好,至少比那倆個無知無畏的鐵血大叔好得多。

  「這東西就是拿竹管做的,我拿紙裹了一些藥面作為引線,您瞧,封口處用碎紙粘著漿糊封死,這樣,在封閉的空間裡,這些黑色的火藥才能劇烈的燃燒以引起爆炸……」一面解說,一面拆解著大唐目前爆炸威力最大的微型爆竿。

  「就是這東西?……」程叔叔啥人?兩手指搓起點藥面,還拿舌頭抿了抿,砸巴砸吧嘴:「這東西,不對勁……」

  看得老子一臉黑線,冷汗刷的就下來了,很慶幸自個沒按現在大唐的火藥配方加硃砂或者砒霜啥的,不然,趕明兒還不以殺人償命的罪名把俺這小年青給腰斬了。

  「哦?……怎麼個不對勁法?」李勣大叔的臉也有點黑,嘴角有點抽,看樣子也很害怕程叔叔這個嘗百毒的牛人。

  「這味道,跟一般的火藥不一樣,嗯……」程叔叔似乎還不過癮,又瞇著眼搓了點在鼻子底下聞聞:「還有些鮮味……似乎老夫,吃過這東西。」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房府之二男的自傳


  「啊?!叔叔,叔叔真乃神人也,小侄確實往這藥面裡攙了些蛋清。」趕緊馬屁拍上,解釋清楚,省得這老傢伙把藥面全當灰面給嘗了。

  「蛋清?!」四聲壓抑的低呼,還是俺爹最先恢復過來,手輕輕沾了一些藥面,搓了搓,湊鼻子底下嗅了嗅,與李勣等一干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緩緩地道:「俊兒,一五一十把你這火藥的配方寫下來。」表面很是鄭重嚴肅。幾位老傢伙都面色嚴謹,李勣大叔眼角一斜,尉遲敬宗站了起身,從裡間拿出筆墨紙硯擺在桌上,一個抱拳禮畢,大步騰騰地走出了門,高聲斥責那些離得近的軍士快滾遠些,看樣子,上將軍都親自把門了。

  「就是這幾樣,配製到也容易,不過工序有些麻煩,而且危險,不過此物若是加以生鐵為殼的話……就小侄這竹炮裡的藥量,五步之內,怕是沒有活物。」畢恭畢敬地呈上配方,順便先說清楚,免得到時候程叔叔這老貨又發神經,拿在手裡點著玩,那本公子豈不是麻煩?

  「嘶……」齊刷刷的吸氣聲,仨老傢伙臉色都有點變了,李勣大叔小心翼翼地拿起已經倒出了藥面的竹炮,手有點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嗯嗯,應該是激動吧,像李大叔這樣成天把腦袋拴褲腰帶上的沙場老將,害怕這詞實在用不到他的身上。

  「這怕是不到二兩吧?」程叔叔很謹慎地用手把攤在桌面的火藥攏在一起,估摸著說道。

  「叔叔眼光銳利,這也就二兩多一點。」

  「這是何物?」老爺子眨巴眨巴眼睛盯著我的配方瞧了半天,指著上面的數字問我。

  「這個……這個是孩兒為了方便記數特地使用的符號,這符號是天竺人使用的一種代碼,孩兒又改了改,您瞧……」提筆重新拿了張紙,零和0壹和1、貳和2……

  「比如這是貳佰捌拾斤,便可用280斤以代替,方便之極……特別適合算帳記數之用。」很濤濤不絕,很得意,嘿嘿,特別是拿出大家都不懂的東西出來耍寶的時候那種快感和得意,實在是難以言喻,哇哈哈哈……

  「這孩子,既然研出此物,為何早不交給老夫……」老爺子作嗔怒狀,下手奇快,李勣大叔跟程叔叔還在摸著下巴瞅神奇的數字當口,一把將寫滿數字與漢字對照的紙張收進了袖中,氣得倆中年大叔咬牙切齒,偏又不敢朝俺爹哼嘰,只能一臉黑線地拱手強言歡笑:「恭敬房兄,有此佳兒,哈哈哈……」笑聲乾巴巴的,著實難聽。

  「哪裡哪裡,這孽子拿作出些驚人之舉,鬧得一家不得安寧,老夫常常為他操心,每日總要督促這混小子遍覽群書,有時恨不得把這孽子……」明明高興的眼睛都快擠沒了,還偏偏說些瞎話,很鄙視老爺子那此地無銀的謙虛之言,不過面上不敢有絲毫表露,繼續面無表情作垂頭認罪狀。

  「哦?!」李勣大叔接過老爺子手中的配方,看了看,再遞給一旁出奇安靜的程叔叔。抬眼看我,伸出一根粗粗的手指頭:「賢侄,你制此物之時可有旁人?」白牙亮閃閃的,很滲人那種。

  歪腦袋想了想,非常堅決地搖搖腦袋:「沒,就小侄一人全盤操作,沒人知道。」這可是實話,宮女姐姐現在可是俺婆娘,自然不能算旁人。

  「相爺,您看此事……」李大叔話很輕柔,不過望向俺爹的目光非常堅決。大唐的三位高級幹部進行了一次關於開發熱兵器時代先河的第一次熱烈會晤,而我,有幸作為旁觀者兼參與者聆聽了全過程,會晤中,作為熱兵器原料黑火藥的改進者、大唐唯一的火器專家,具有實戰經驗(放鞭炮)近三十年經驗的我,將熱兵器對於大唐軍事的作用以及對周邊不穩定國家的威懾性作出了開創性的發言,三天之後,第一顆原子彈在大唐長安城外的一片機密地帶秘密引爆……

  --------------------------------------------

  「公子,這原子彈是何物?」宮女姐姐站我跟前抬起如柳的黛眉嫣然地問道,自從宮女姐姐進入角色之後,本公子極少動筆了,除非是老爺子罰本公子抄書啥的。

  「原子彈嘛,嗯?我有這麼說嗎?」趕緊拿起剛才宮女姐姐記錄的房房之二男自傳看了眼:「哦,是本公子說錯了,叫手雷。」

  「公子,喝點茶吧,瞧您,嘴邊都冒白沫了。」綠蝶很心疼地把茶碗端我跟前。

  「嗯嗯……」

  「還有這兒,公子這幾天不都呆在家嗎?什麼時候去的長安城外的機密地帶?」宮女姐姐提筆挺起腰板,勾人妖媚的眸子輕輕撓了本公子一眼,腳有點軟,該死的,敢揭本公子老底了都,家法!一聲脆響:啪

  「哎呀!公子,您怎麼又打賤妾?」這妖狐咬著豐潤的嘴唇,低呼一聲,白晰的手兒輕輕地揉著高聳起的臀部痛處,那動作,就跟跳舞似的,看的本公子又開始兩眼發紅了都。

  「公子怎麼又打人?」綠蝶對此表示不滿,嗯?豈有此理,家法!啪

  綠蝶小臉通紅捂著屁股繞過隔屏:「我去看看水熱好了沒?」這丫頭,也知道逃跑了?

  本公子看看手,很是感慨,想當年當老師的時候,要是敢這麼打漂亮的女同學的話,本公子的下場怕是比腰斬好不了多少,還是在唐朝的腐敗紈褲生活幸福啊。「公子,該去用飯了……」在爐邊燒水的綠蝶脆生生的呼喚打斷了我繼續那啥的想法。

  「死丫頭,等著,過了這幾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還敢不敢!」壓低聲音,很猥瑣地朝著宮女姐姐瞪眼,乘著宮女姐姐俯首媚笑的當口,本公子五指齊張,穩穩地落在了大腿與纖腰之間那挺翹的臀部上,綢質的衣料無法隔擋那肌膚透出的溫熱。

  「呀!」宮女姐姐就叫得半聲,趕緊摀住嘴兒,臉蛋上浮起羞怯的嫩紅,眼兒不敢看我,反倒戰戰兢兢地望著在火爐邊忙碌的綠蝶,活生生一個侍宰的羔羊...天哪,看滴我差點暴發了。

  「公子您……您再不走就遲了,夫人要是責起人來,照兒可擔當不起。」剪水雙眸低垂著,酥人心脾的輕言,白頸上的紅霞,吞了吞口水,手還無意識地捏了捏了,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廣告詞,手感真好……

  「公子!」宮女姐姐的臉頰羞得都快滴出水來了,這聲大了些,把綠蝶都驚動了,那丫頭抬頭朝這邊望的剎那,本公子乾咳一聲,揮揮衣袖,恍若儒學大家邁著八字步,朝著門外走去。今日總算是報了點仇,不過,還沒完,咋跟宮女姐姐的仇,怕是要互報一世才成。當然,還有咱的小綠蝶,本公子爽朗的笑聲驚得房府後院的飛禽走獸高聲應和。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當鹵雞成為仇敵

  
  上元節後第二天,房府之二男的冠禮儀式正式開始。

  本公子作為主角,被老爺子勒令蹲守在房家的宗祠內,一身素麻衣,端坐在榻上,很緊張,快成人了,終於,本公子終於第二次長大了,呸呸,啥話,總覺得不是個味。也很激動,激動終於快熬出頭了,該死的,讓俺在後世想像了無數次的古代冠禮。

  三天之前,本公子已經在預演儀式上受盡了折磨,老爺子親自操刀對我進行臨時抱佛腳的地獄式強化訓練,那日子真是,太苦不堪言了,昨天夜裡開始,老爺子一腳俺這個優秀穿越青年踹進了房府宗祠內,陪已經化身為靈牌的房家前輩先烈們聊天,整整一夜,傻了巴嘰地瞪著牌子,念著房家祖訓,快瘋了都,除了一杯清茶和著一碗清得可看到碗底的栗米粥之外,啥也沒給本公子留下,害的老子看到倆從靈牌跟前爬過去的蟑螂,都想抓來學特種兵野外生存訓練了。

  老爺子還為了嚴防死守,防止本公子打瞌睡對祖宗不敬,特地讓倆算是親戚的族叔坐鎮。

  整整一夜,又累又餓的本公子嘴角都差點流清口水了,原本稜角分明的腹肌現在都不知跑哪去了,就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不對勁。還好,總算是熬到了天亮。

  「奴婢綠蝶見過二位叔老爺,老爺正在前廳候客,今日裡來的人多,老爺招呼不過來,特地讓奴婢請二位叔老爺過去。順便讓奴婢給二少爺送清水和米粥來。」一夜不見的貼身丫環端著個食盤出現在了宗祠門外,躬身朝二位族叔行禮,大眼睛很可愛的眨著。

  「哦,遺愛,好好呆著,不要胡鬧。」其中一位族叔很威嚴地朝我瞪眼威脅道。

  「遵命,二位叔叔放心,小侄保證規規矩矩,不會讓二老操心。」很恭敬地送倆位族叔走出宗祠,?綠蝶這丫頭是啥意思,眼角老往食盤擠眼,往下一看,竟然,竟然是……綠蝶快步趕上二位族叔在前引路,食盤四隻矮腳間,數根細繩把一個包裹固定在食盤下方,透著一股子熟悉的香味,抄起,閃進宗祠,一打開,激動的都想哭了,鹵雞,整整半支鹵雞,俺的親親小綠蝶,本公子,不愧是俺最貼心的丫頭,瞧瞧,多善良,多體貼,多……嗯?鹽多了點,不過味道還算不錯。

  一斤多重的鹵雞全塞進了肚子,滿意地打了個飽呃,當米粥當解油膩的茶水,細細地抿著,朝著祖宗牌位不停舉杯,說錯了,是舉碗,為慶祝他們的後代房府之二男我,擁有這麼個漂亮可人的通房丫環而慶祝。

  「公子,二公子……」宮女姐姐也來了?吃飽了開始瞇眼準備瞌睡下的我不由得睜大了眼。

  宮女姐姐站在宗祠門外,雙眸左盼右顧,如同一頭膽怯的白鹿。

  「你怎麼也來了?慌裡慌張的,幹啥了?」很高興,難得啊,本公子的倆丫頭都來探望俺這牢犯了。

  「剛在前院見了那二位叔老爺,我想這該沒人了,公子您一夜都沒吃東西,就給您送些來充充飢。」站在宗祠門外的宮女姐姐臉有點紅,手飛快地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紙包,遞到我手中。

  「啊!……」看著手中那一斤多的半邊鹵雞,本公子有點懷疑,這倆丫頭是不是一前一後悄悄地溜進了廚房。

  「公子,我給您守著,快些吃了吧。不然一會來人了可就不好了。」宮女姐姐心焦地催促著我,眼眸兒流露出著關切,「你……你吃了沒?要不,你跟我一起分著吃?」有點猶豫,主要是沒食慾了。

  「公子,照兒好不容易才從劉嬸眼皮底下給您拿來的,只要公子您吃飽了,照兒就心滿意足了。」瞧瞧,宮女姐姐小嘴兒多會說話,我能拒絕嗎?拒絕一位對你傾心的美女給你送美食?除非本公子腦袋進水才會拒絕。

  「好!照兒幫我看著點。」張嘴,作狼吞虎嚥狀,宮女姐姐看到我的吃像,笑了,眼兒媚,嘴兒翹。

  看在性感妖嬈的宮女姐姐這份心意上,本公子就算下刀山上火海又如何,何況才是這片鹵雞,本公子還不信了就,肚裡能撐船的宰相,身為宰相的兒子,難道連支鹵雞都撐不下嗎?怕啥,王霸之氣震著,兩虎牙使勁,差點連骨頭都嚼了。

  最後一根雞骨頭啃光,挺著有點鼓的肚子,很感動的表情:「照兒,謝謝了。」

  「謝什麼?這些都該照兒做的,二公子……」

  「在。」

  「那個……」

  「哪個?」

  「您要是成了親,會不會……」宮女姐姐抬起的眼眸間閃爍著怯意。

  「……相信我嗎?」不知道該咋回答,一個妞,俺可以拍胸膛叫囂愛你一萬年,二個妞,這有點難度了,可眼下,除了綠蝶、宮女姐姐兩個已經就差訂名份的妾之外,還得再加上一位結髮妻子,我能說啥?

  「賤妾相信公子。」眸子水汪汪的,小臉蛋粉粉的,神態實在勾人憐愛。

  「別說那話,聽得本公子心慌,自稱照兒,忘記了?!」瞪起虎目,鼓起漲漲的肚皮,很殺氣那種。

  「照兒信了公子便是……」宮女姐姐笑了,神采之間,已然溢露了她輕鬆下來的心懷。

  「公子,您把那給照兒,不然,萬一有人來了,看見那東西,公子您不認也得認了。」宮女姐姐翹起蘭花指,指著牆角處的雞骨頭輕笑道。

  「就你機靈。」瞪了這丫頭一眼:「你以為本公子連這都不知道嗎?」下意識地手虛空揮了揮。

  宮女姐姐趕緊點頭,手下意識地往身後掩去,微微羞紅的臉蛋,那眉宇間勾人的媚意,看滴俺差點暴發,還好,宗祠那種特有的陰森感讓本公子打消了這個念頭。

  「照兒先走了,公子保重。」宮女姐姐拿出張紙將骨頭包了,揣回袖中,盈盈一眸,淡淡的笑容駐足在我的眼中,款款而去。

  這妞實在太聰明了,很感慨,很有點那啥,是因為宮女姐姐留下已經是鐵定的現實而欣喜?還是為自己以後生活在大唐鐵娘子鐵腕治下而失落……或多或少都有點吧。

  很幸福地打了個呃,要不是俺的倆丫頭偶爾偷偷給本公子送吃的,怕是本公子已經在自家的祠堂前坐化升天了都。不過,肚子有點難受,看樣子,可能吃得有點多了,但是,不吃完,怎麼能對起起佳人的一片心意呢?面帶微笑,目光祥和地看著那一排排靈位,想像著日後,本公子左擁右抱的幸福生活。哇哈哈哈……呃。

  門外傳來一聲清朗的輕咳聲,驚得正靠著柱子回味倆漂亮妞的我趕緊爬起來,做恭敬跪坐狀,很虔誠地面對房氏列祖列宗。

  「俊兒……」老媽的腳步聲停到了我身後,輕輕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這才作恍然驚覺狀反身:「娘?!您咋來了?」太神奇了,老媽不是該在前院招呼客人嗎?咋也跑這來了?

  「噓……小聲點,臭小子,一驚一咋的,讓你爹知道娘來給你送吃的,還不把你皮扒了。」看樣子娘親也很緊張,全沒了以往房府主母的霸氣和威儀,有的,只是那個寵溺孩子、心疼子女的娘親。娘親先往門外掃了一眼,匆匆從籠袖中掏出了一個油紙包塞我懷中。

  「是吃的?!」我小心地摸了摸紙包的形狀,有點心虛,更多的是擔心,擔心我那漲得可憐的肚皮了。

  在娘親的催促聲中,我戰戰兢兢地打開了油紙,油汪汪的雞腦袋正朝本公子瞪眼,哦,賣糕的佛祖,悲憤,太悲憤了,望著那只膽敢瞪著本公子的鹵雞,我突然發現,我跟鹵雞結下了刻骨的仇恨……本公子要發彪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程府秘技:分身術?

  
  倆時辰之後,餓了一夜的房二公子挺著漲鼓鼓的肚皮,走一步,打個飽呃,一身鹵雞味的朝著自已的小院走去,看得房府一干八卦人士倍感驚奇。驚你個先人板板的,老子都快漲死了,哪個要是敢笑本公子,明天,明天本公子要把家裡的雞全剁了鹵好塞他嘴巴裡。

  整整一隻半多的鹵雞,全吞下肚,那滋味,太悲憤了。

  「綠蝶,照兒,快點,給本公子弄點茶水來,消消食先,都快漲死我了,還有,準備點漱口水,再給我準備一套衣服,不然,一身的味道。」剛進院門,趕緊朝倆坐在屋裡的丫頭求援。

  「啊!」宮女姐姐盯著我的肚子,掩嘴低呼一聲,偷瞄了眼綠蝶那丫頭,綠蝶也呆了,翹起蘭花指指著我的肚皮:「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別提了,別提了……」抄起水壺子灌了好幾口才順出氣來,鹵雞太干,最後,食不下嚥的本公子被老媽的鷹爪架我耳朵上,抄起雞肉硬塞進我嘴裡的,太不心疼俺這個兒子了。

  「少爺,怎麼了?就那麼點東西能把您撐成這樣?」綠蝶很不滿地嘀咕道。

  「蝶妹子,不怪少爺,怕是夫人……也挺擔心餓著咱們二公子的。」宮女姐姐的眼光實在是太毒辣了,毒辣得我都想抽人了,還笑,笑啥?

  綠蝶被宮女姐姐一提,又看了眼我,再瞧一眼掩嘴直笑的宮女姐姐,一下子笑了出來。「怪不得少爺一進門就喊撐得利害,照兒姐姐,這怕也有你的功勞吧?」

  「你們還有精神在這裡嘮叨!」受不了了,撈起袖子準備施展家法進行消食運動先,惹得倆丫頭又笑又叫的往房門口處跑去。什麼人嘛……沒一點悔改之心,不知道接受勞動改造的臭丫頭們。

  ------------------------------------------

  房府宗祠內熱鬧非凡,一干有頭有臉的高官貴人全擠裡頭擠眉弄眼的看熱鬧,程叔叔赫然位列其中,程叔叔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朝我露倆門牙,很猙獰的笑了笑,嚇得老子差點一撲爬栽在宗祠前的地板上。趕緊扭臉,長吸好幾口氣才恢復平靜的心靈,本公子,身為本次冠禮之主角,一臉嚴肅,邁著中規中舉的步履,在萬眾矚目之中,走進了祠堂。

  「呵呵呵……能替賢侄這樣的有為青年受冠,實為老夫之幸也。」一位鬚髮皆白、體格健壯的老頭站在主位上首,拈鬚朝我點頭微笑。

  「藥師兄此話過矣,這孽子能得藥師兄受冠,這是他的幸事才對。俊兒,跪下吧!」父親坐在左上首處,朝著那位從沒聽爹爹提起過的藥師伯伯拱了拱手,然後朝本公子喝了一聲。

  有點激動,有點害怕,心情很忐忑,俺的娘親也在一邊,由大嫂扶著,對著我慈祥地笑著,偶爾,偷偷地抄起手巾抹淚。是的,兒子,眼見就要成年了,當娘的能不高興嗎?

  接下來……我都忘記了,是的,太緊張了,只記得具體的程序是先給本公子來上一套「初加」,幅巾、深衣、大帶、納履,緇布冠,次授以皮弁。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接著就是「再加」帽子、襴衫、革帶、系鞋,最後授以爵弁。李大伯口水直往我腦門上噴:「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最後便是「三加」帕頭、公服、革帶、納靴。「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老無疆,受天之慶。」渾厚的男中音總算是落下了帷幕,恭喜恭賀之聲不絕於耳。俺爹的嘴一個勁往後腦勺裂。

  原本只用木釵結髮的腦袋上戴上了三重頂冠。,覺得腦袋有點沉,有點昏。然後又不停地磕頭,朝房家列祖列宗、房氏宗親的族內長輩,磕了多少也忘記了。最後,俺爹為本公子取字為遺愛,很浪漫、朦朧感的字,看樣子,老爺子很有成為朦朧派詩人的潛質。嘿嘿,看來,本公子形象不錯,向祖國在大好河山揮散愛的火花,以後任誰見了本公子,不是遺愛公子,就是留香將軍的叫著,那才叫爽,哇哈哈哈……

  總算完成了在宗祠的祭祠活動,老爺子大手一揮,盛大的酒宴在房府前廳開始了。在前廳李恪兄台和程處亮李業詡、李治等一批人渣兄弟的祝賀聲中,本公子那暈乎乎的腦袋總算是清醒了點。

  「多謝幾位仁兄披星戴月而來,小弟不甚感激之至,自罰一杯。」紈褲名單上的人渣太多,不敢細數,胡亂拱拱手,自個先抄起一杯灌下去解解渴先,吃的乾貨太多,嘴裡幹得難受。

  「什麼話,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一杯豈能滿足你我兄弟之情,當以三杯起。來!」李恪哐哐哐,自個連乾三杯,靠,這丫的看架勢,分明是想吃窮我房府。程處亮兄也跟著跳了上來,很善良地朝本公子露了倆門牙:「房俊啊,哈哈哈哈……日後,哈哈哈哈。」啥人,屁話沒說,一個勁傻了吧嘰直笑,一雙牛眼瞪得老子發毛,都快把嘴裂後腦勺了,這貨該不會酒宴才開就耍酒瘋吧?

  又一個程處亮出現在我跟前,一樣地笑得很淫蕩,難道酒量見長的本公子才幾杯酒杯就醉了不成?等等,不對勁,啊?又一個,再來一個,我的天,我的腿都軟了,啥人啊?處亮兄台啥時候學會分身術了?該不會是袁天罡那大唐第一神棍教出來的徒弟吧?

  咦?這丫的好像不是程處亮,雖然很像,但是鬍子好像要更茂盛一些,這位程府之男朝我裂開大嘴:「呵呵,這位賢弟便是房俊賢弟吧,老哥哥我程處默,處亮的大哥,這位是處武、這位是處正、這位……」

  聽得老子一臉黑線,程叔叔的生育機能也太旺盛了點吧,想幹啥?光你程家一下子就來了一個老的六個小的,都快有一桌了,是來吃飯還是來搶錢啊?

  「呵呵,咱們老程家別的沒有,一幫子全是血性漢子,來,都來敬敬俊賢弟這位名震長安的大才子,一人仨杯,哥哥我先干為盡。」程處默兄抬起碗就朝他那張大嘴倒,哐,一杯酒連一滴都沒灑出他那張大嘴,嚇得老子趕緊握住程大哥想倒酒的手:「兄台,您的心意,小弟心領了,可是小弟我酒量實在是有限,要不,我與幾位程兄一起舉杯咋樣?」

  「一點也沒氣概,算了,要不是看在,嗯嗯,來,哥幾個都過來,跟這小哥兒一齊干了。」程府之一男很有點不屑的眼神,咱直接無視,惹不起你們這一幫子青春版的程叔叔,投降總可以吧?

  被程氏兄弟幾大杯灌得倆眼翻白,酒呃還沒來得及打,被李業詡一把扯了過去。

  業詡兄台笑的也很淫賤:「賢弟,你我兄弟,上次一別,還未共飲過,來來來,與為兄先乾上一杯。」人渣!禽獸,灌得老子眼睛發綠,趕緊隱身,不理他們,很可惜,俺是主角,能跑哪?一圈友人逛下來,本公子肚皮都怕是灌了不下兩三斤酒水了,很慶幸自已自從來到了大唐之後,已經久經酒場的考驗,不然,怕是本公子成年的第一天就要像條死狗般在床上渡過了。

  喝著酒,吹捧人或者受人吹捧,眼睛在大廳裡左顧右盼,怪事,明明自個說要來的,現在卻瞧不見影兒了。不由得又憶起了那日臘梅下的那位窈窕女子……

  「陛下駕到!」一聲高昂尖利的聲音從房府大門外響起,頓時,原本還嘈雜台階得如同小商販批發市場的房府剎那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然後目光移向正在站原地發呆的本公子。

  我也覺得奇怪啊,太奇怪了,按說,大臣家的兒子行冠禮,沒皇帝叔叔啥事啊?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人生四大喜(上)

  
  「快隨老夫接駕。」老爺子沒廢話,直接揣我一腳,把我從沉思從驚醒過來,拍拍屁股,趕緊一臉溫順地跟在老爺子身後。

  一家人打開正門,果然是李叔叔那丫的,一身皇袍,一臉淡笑,身邊,倚著一位嬌艷若花、眉目傳情的絕色女子,怯怯地依在李叔叔的肩旁。待我看清了她的模樣之後,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嘶……」太意外了,李漱這小蘿莉今天的出場方式確實與眾不同,太驚艷了,這身華麗到了極至的公主裝扮實在是,太他媽的驚艷了,害的老子還以為李叔叔這邪惡大叔又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漂亮妞。

  「臣房喬攜家人叩見陛下……」俺爹當朝首輔這一跪,咱一家子也都跪了下去,很快,整個房府內除了四條腿動物之外,沒一個站起的。

  斜起眼角,李漱已然退了開去,還行,不然,俺可不答應,給個妞下跪,也太掉價了。

  「哎呀呀,諸位愛卿不必多禮,都快平身吧,房卿不必如此,今日聽聞房賢侄冠禮之期,早想過來湊個熱鬧,奈何要務太多,以至擔擱到現在,還望房卿莫怪朕失禮才是。」李叔叔很會說話,扶起了俺爹。

  「微臣豈敢,陛下日夜操勞國事,能於百忙之中……」老爹的口才不是蓋的,吹捧話一大摞,還不重複,不由本公子不佩服啊,看來,以後還得跟老爺子多學學。

  「賢侄……」李叔叔踱步到我跟前,很友善地拍拍俺的肩膀:「老夫今日可是特地來吃你這杯冠禮酒的。」

  「啊,太謝謝叔……」不對,大庭廣眾的,趕緊收舌頭,作畢恭畢敬狀就要跪下去:「草民房遺愛。」

  「嗯?賢侄,你非臣子,這非是朝堂,你我依舊叔侄相稱,若爾敢呼一聲陛下,老夫這就責你五十大板,抽爛你的屁股,你信是不信?」李叔叔瞪眼,嚇得老子趕緊改口:「信,信,小,小侄謝謝叔叔探望之恩。小侄……」吭哧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人太多了,俺可能有點害羞。不信不行,誰知道今天李叔叔是不是因為他閨女跟俺這紈褲私訂終身來找本公子的碴來了。

  「陛下請入座吧。」俺爹總算出言相救了,目送著俺爹陪著李叔叔朝前廳走去,很感謝老爺子的見義勇為。

  「房俊……」冷不丁的一聲叫喚嚇老子一個哆嗦,一扭腦袋,那張刻意修飾得精緻到了極點的臉龐出現在我眼前。整體以金紅與淡紅糾結、繁瑣而華麗到了極點的宮裝更襯托出她那種優雅而瑰麗的氣質,當然,也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拖逸的裙角那縷空的花邊堪比真花,特地修整過的黛眉淡淡地掃入了鬢角,輕輕揚起的嘴角帶著一絲得意與狡詰的笑意。

  「看什麼?」這丫頭很妖媚的挑挑眼角。

  「看,在看……」左右一看,靠,一幫子紈褲之友就站在不遠處,吞口水聲絡繹不絕,人渣、禽獸!氣的老子都想砍人了,尊敬的公主殿下也是你們能看的?

  吞吞口水:「大姐,咋打扮成這樣?」雖然有陛下在附近,可誰也保不準這地區沒有不怕死的人狼存在,當然,高風亮節的本公子不在此列。

  李漱這丫頭掃了那群禽獸一眼,掩嘴輕笑的風情立刻引起了該地區氧氣比例失調。「難道這樣不漂亮嗎?」陰森森地瞪了本公子一眼,雪亮的小虎牙熠熠生輝。

  「漂亮,實在水靈,怕是今天選美您老就穩拿第一了。」馬屁跟上,不能讓這丫頭發彪做出暴發舉動,本公子可不想在成人之後的第一天被大唐的剽悍公主暴打一頓,成為大唐紈褲界的笑柄。

  「哼,沒一句中聽了。」冷哼一聲,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漂亮而妖艷的小蘿莉扭著小蠻腰嫣然朝前行去,紈褲們紛紛收起豬哥嘴臉,擺出最瀟灑的恭敬勢態,恭送這位皇家第一美人朝著前廳邁去。

  李叔叔一來,原本大呼小叫的酒宴比起剛才來清靜了許多,李恪兄台完全恢復了皇子的風範,一言一行,動作神態如同剛排練過一般,讓你找不到一絲的缺憾。

  李治有點猥瑣,一個勁擠我屁股後頭,啥人,怕你爹也能怕成這樣?

  「我爹不讓我來的,我讓三哥悄悄帶我出宮的,這下咋辦?」李治小同學差點就鑽桌子底下了。

  「怕啥,他可是你爹,能大庭廣眾地咬你不成?再說了,你好歹也是一皇子,給點面子,昂首挺胸地去跟你爹問候一聲去,快點,要你爹先看到你這番猥瑣樣,怕是不想抽你也得抽了。」朝這小同學瞪眼。

  「俊哥兒,真的假的?」李治有點擔心,閃爍的眼神證明他很心虛。沒辦法,不得不讓李治去,至少可以試探一下現在李叔叔的心情,本公子也有好時間想些應對之策。

  「怕屁,有本公子替你撐著,怕啥?」一巴掌把這丫的煽出人群,李叔叔果然鷹目如電,正在跟我爹他們那一幫子高級官員談笑的他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李治小同學有點惶然的身影。

  「孩兒,見過父皇。」在我的眼神鼓勵下,李治小同學昂首挺胸,很是大氣地邁著八字步走到他爹,李叔叔跟前恭身一禮。

  「哦?雉奴,你怎麼也來了?不是讓你在宮中早些歇息嗎?」李叔叔輕咳一聲,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高及其胸的李治。一干大唐高官也都把目光移到了這位突然出現的小王爺身上。

  「孩兒……」李治有點心慌了,目光下意識地亂瞄,當他的目光落到本公子身上時,給他一個鼓勵和肯定的眼神,我在用心靈告訴他,你能行的。

  「孩兒與俊哥兒乃至交好友,俊哥兒今日冠禮大事,孩兒若是不來,豈不有違朋友之義?故而,違了父皇之命,還請父皇責罰。」臉有點漲紅,不錯有進步了,至少這一次跟長輩說話沒有結巴的跡象。

  「哦?!……」李叔叔臉上掛著一絲淡笑,目光如電,直直地照到本公子頭上,很意味深長的笑了,嚇得老子趕緊朝大唐皇帝陛下露倆門牙,遠遠拱手表示敬仰之情。

  「起來罷,今日既是俊賢侄之冠禮,倒也罷了,不過,還是該注意自己的學業,不可日日玩耍。」李叔叔伸手扶起了跪在跟前的李治,溫言道。

  「謝謝父皇,孩兒遵命。」李治很興奮,很激動,朝我們這邊直過來的時候步履都有點走形了,我很遺憾地看著他,還以為這丫的牆頭草會去討一頓好打,誰知道李叔叔竟然就這樣放過他了。

  「俊哥兒,你可真利害,我父皇果然如你所說,沒有責我,還讓我等一會再回宮呢。」李治拿著我的衣袖有點激動地叫喚,目光很崇拜。

  「這有啥,本公子神機妙算,啥時候騙過你了。」很有威儀地瞪了眼這小屁孩。

  「對了,還有件事,那個我父皇冊我一位族叔之女為文成公主,聽我姐說,怕是要準備嫁給吐蕃那土財主的。」李治很詭異地壓低聲音湊我耳邊。

  「啊?!」這要嫁到吐蕃的妞也叫文成?太神奇了,難道歷史因我這只蝴蝶煽煽翅膀又回到了正軌了?

  「俊賢弟,來來來,你這主人怎的了,客人吃酒也不來賠。」喝得面紅耳赤的李業詡大手一扯,把老子扯進了一幫喝得眼紅臉綠的紈褲堆裡,這丫的,肯定是報復,報復我的竹炮炸他的屁股。

  問題是本公子會怕嗎?咱改變戰鬥策略,「諸位兄台,不若來猜枚划拳?這樣喝起來也暢快一些,願賭服輸嘛。」

  本公子的提議得到了眾紈褲的一致贊成,原本對本公子的群毆被我轉移了方向,形成了幾個小集團進行內鬥,哇哈哈哈,本公子連戰連捷,猜枚俺贏,划拳,還是俺贏,喝得李業詡那幾個叫囂得最凶悍的人渣連連討饒,

  漸漸的,或許是因為李叔叔太過平易近人了,剛才清靜下來的房府酒宴又開始暄鬧起來,特別是年輕一輩的大呼小叫,特別引人注目,本公子已經喝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了都,打個酒呃,左右一看,綠蝶、宮女姐姐在伴在娘親和大嫂身後,坐在一個避靜處,咦,李漱那丫頭也在,紅紅的臉蛋,不知道俺那滿臉慈笑的娘親在跟她嘀咕啥。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讓大伙都暫時安靜了下來,朝著發聲處望去,李叔叔端坐在前廳主位上,身前便是剛才給我加冠的藥師伯伯在拍巴掌,很好奇,不知道他們想幹啥。

  「房遺愛賢侄何在!」藥師伯伯中氣十足,震得老子耳朵有點發蒙,還沒反應過來,「在這裡,在小侄這,還呆這幹嗎?不快出去!」被一幫紈褲人渣七嘴八舌,連推帶踢地揣了出來。
正文 第九十章 人生四大喜(下)


  他媽的,哪個被老子灌酒灌得翻白眼的禽獸在老子屁股上揣了一腳,揉揉屁股,站直了,朝前挪了幾步行禮:「伯伯在上,小侄房遺愛。」心裡在詛咒揣老子屁股的壞蛋。

  「呵呵呵。陛下請……」藥師伯伯朝著端坐的李叔叔俯首為禮道。

  李叔叔拈鬚微笑,很慈祥的目光繞著本公子打轉,半晌方才開言道:「素聞賢侄乃年輕一輩之俊才,今日,是爾冠禮之期,賢侄,可否在眾位叔伯面前,露上一手?」

  「小侄不敢,這個……」趕緊拿眼睛四下亂瞄,露一手?啥意思,本公子又沒帶寶刀來冠禮,再說了,本公子刀法進入狀態之後,那刀氣自個都控制不住,萬一把李叔叔的鬍鬚削了什麼的,還不被老爺子抽才怪。

  「賢侄……賢侄?」

  「小侄在,這個,小侄手中無刀,沒法露啊?」總算找到個理由,趕緊朝李叔叔拱手陪笑道。

  剎那間,前廳變得異常寧靜,寧靜得詭異。「……刀?」李叔叔臉有點黑,抽了抽嘴角,拍拍我的肩膀,大笑起來,氣氛瞬間熱烈起來,抬眼一看,一個二個的朝堂大佬笑得呲牙裂嘴的,就俺爹一臉黑線,鷹目瞪著我,手在抽,很鷹爪的那種。

  很不明白這些神經病笑啥,「叔叔,這是何意?」有點鬱悶了。

  「哦,沒有,賢侄倒也詼諧,呵呵呵,老夫這麼說吧,想聽聽賢侄以這喜慶為題,賦詩一首。」

  「哦……」很恍然大悟,他媽的,李叔叔也不是啥好人,老貨!想讓本公子出醜。

  「可否容小侄多想想?太匆忙了,怕是作不出來。」本公子腦袋裡的傳世之作多了去了,咱可不想再丟一次丑,不然,今天晚上逃不過老爺子一頓暴打。

  「不行,老夫今日此刻,就想聽聽賢侄的新作!」李叔叔一巴掌拍老子肩膀上,表情慈祥,不過目光有點猙獰,看樣子,這一劫有點難逃了。

  「那,小侄,小侄恭敬不如從命。」怕啥,念的再醜也是詩,只要能押韻就成,大不了就當本公子喝醉了。本公子抬起身板,鼓起胸肌,昂首向天了。

  腦袋裡不停地翻找著是否有高興的詩句,喜慶,能有啥喜慶?老子現在的心情沮喪得差點就想哭了。喜慶,人生之喜多了去了,一步,沒有,只看到李恪、程府之男、李業詡一幫人渣的門牙,扭腦袋,倆步,還沒有,只看到老爺子黑如煤炭的老臉,想將俺這可憐孩子捧殺的凶殘目光,三步,瞅見了俺娘親鼓勵和信任的目光,還有,還有李漱那張嬌艷若花的臉蛋,有些緊張地她揪著裙擺,焦灼的目光跟隨在我的左右。

  看樣子,很關心我,看來,能娶這漂亮的小蘿莉公主當俺老婆也是很有前途滴,前途?啪……有了!本公子很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小侄就以人生四喜為題,咳咳,」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被本公子信心十足的表情和英姿所吸引。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本公子作迎風臨絕頂裝,手勢配合著聲音,中氣十足,聲音高昂清朗,一首人生四喜為題的詩句又被俺這個厚臉皮拿出來擺顯了。

  很寧靜的房府前廳,很寧靜的紈褲群眾們眼睛發綠,面目猙獰,看樣子,都在妒忌本公子的大才。

  老爺子瞇起了眼,嘴裡念叨啥,望向本公子的凶殘目光瞬間轉變成喜悅,表情顯得很慈祥,看樣子,俺爹很是老懷大慰,老臉由生氣的黑已經轉變成激動的紅。

  「好一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此實乃人生四大幸事爾,賢侄高才,哇哈哈哈……」李叔叔很激動,一個勁地拍老子肩膀,再拍就半身不遂了,趕緊點頭哈腰:「叔叔之贊,小侄擔當不起。」

  「恭喜賢弟有此佳兒,呵呵呵」那位不知道姓啥的藥師伯伯朝我爹誇我,很多人都誇,怪事,一向人來瘋的程叔叔哪去了,嗯嗯,肯定是見到本公子大才,想起自家六個血性兒子的文采有那點啥,很不好意思地挖洞躲起來了吧?哇哈哈哈,很洋洋得意,俺的嘴都合不攏了。

  「孽子,還不謝謝這些叔伯的誇讚,這孩子。」俺爹倍有面子,高興得老臉發紅,很謙虛地接受著朝堂大佬們的吹捧,皇帝陛下的親口讚譽房小二能三步成詩,多大的榮耀啊!

  俺娘不好擠過來誇兒子,不過,她那笑得都快合不攏的嘴很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倒是李漱那丫頭,很奇怪,紅嘟嘟的嘴兒撅著,粉臉紅得利害,看到了我的目光,很是羞嗔地瞪了本公子一眼,很風情地垂下了玉頸,看樣子,這丫頭的思想也很邪惡,肯定是老在品味本公子詩作中的第三句。看到這位小美人那嬌嗔的表情,動人的神態,我不由得期待起日後那紅燈高掛的花燭之夜……

  ---------------------------------------------------------------------------------------

  李叔叔點點頭,「如此佳兒,呵呵呵,老夫既空手而來,若不有所表示,豈不讓天下人笑話?賢侄靜聽封賞便是,來人,宣詔!」手一招,一個宣旨官一臉嚴肅地站到本公子身前:「……房喬之子房遺愛下跪聽封。」

  跪就跪唄,心裡有點那啥,很奇怪,像是激動,腦海裡不由得翻騰起那日與李漱在夜色下臘梅前的那番話。很可惜,現在人潮湧動,我根本沒辦法看穿人群,把目光移到遠離人群的李漱身上。

  「……年少英武,乃國之棟樑……散騎常侍,隨侍朕之左右,以為天下……」宣旨官剛一念到這,幾乎所有在前廳之內的眾人全倒吸了一口涼氣。幹啥了?散騎常侍,啥子東東?很神奇的官職嗎?為啥俺沒聽過?

  「陛下且慢。請恕老臣無禮!」老爺子突然跳了出來,打斷了宣旨官亂噴的口水。

  「愛卿有話直說便是。」李叔叔表情依舊很和諧。

  「微臣二子,自幼頑劣,少不更事,行為粗野,不服管教,常常頂撞老夫,戲弄學伴,雖已成年,但其痞性依舊……」老爺子一嘴裡全是本公子的缺點,最後來上一句:「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是嗎?……」李叔叔坐主位,手指頭敲在扶手上,不大不小的聲音偏偏在所有人心處迴盪,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把注意地落到了俺爹的身上。

  「……愛卿先起來罷,俊賢侄,叔叔想聽聽你作何想?」李叔叔扶起俺爹,一雙鷹目緊緊罩定本公子。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