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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唐朝的安吉麗娜。茱麗


  很可惜,我的計劃未能實現,因為,更重要的另一件關乎人命的要緊事需要我這位身負著改變世界使命的穿越青年親自動手。

  叮叮叮噹噹當...熱火朝天,揮汗如雨,水汽蒸騰,好一副熱鬧的場景。

  「少爺...該回家了。」房成看看天,又來拽我。瞪了這傢伙一眼:「慌什麼,天還沒黑呢,再等等,我的鐵煙筒子還沒打好呢...」

  「少爺,家裡不是有竹炭取暖嗎?您幹嗎非要...」房成很不理解發明家那顆執著而狂熱的心,不理解作為一位不願被碳毒給薰死在大唐的後世穿越者那迫切的心情,不理這個滿腦袋裡只有肌肉的保鏢。

  「別...張老頭,你可得慢點,別把我的鐵皮筒子給敲扁了...」一回頭,就看到張鐵匠大錘高舉,就準備朝著剛剛捲成筒狀的鐵皮錘下去,趕緊大喝一聲。

  「呵呵...房少爺,您別急,老漢打了幾十年的鐵,不就個鐵皮筒子嗎,你讓老漢在這鐵皮上銹出朵花來也成。」張老頭很不滿意俺對他的技術表示懷疑。

  「行了行了,信你還不成嗎?」鄙視這個愛擺顯的老頭一眼,不說話,蹲在小胡凳上,繼續看鐵匠跟他倆徒弟表演。

  火星四濺,剛打了倆哈欠,張鐵匠總算是停下了錘子:「成了,房少爺,來看看,合不合您的心思。」

  厚約二三毫米,長約三米的鐵管子已經成形,捲起來的接縫處被鐵匠敲得幾乎密合在一起,彎頭昨天就已經打造好了,對著比劃了下,嗯嗯不錯,雖然有些縫隙,卻沒什麼大礙,到時候往縫隙裡塞些破布就成了。

  「二少爺...您這是?」房慎站在家門口盯著那兩馬車的事物發愣,吭哧半天。

  「房叔啊...這些都是好東西,以後咱們家就不怕因為碳毒出人命了。」高興地拍拍房懼的肩膀,口水噴在他臉上,明顯看到房慎眼角在抽抽。

  算了,不理他,大手一揮,被房成從府裡喊出來的家丁們如狼似虎地撲向那兩駕馬車。

  在一府的侍女家丁們訝然的目光中,我親自操刀動手,就在家人常呆的後廳架起了爐子,讓房成往樑上掛上幾根繩子:「吊高點,我靠,再高點,這不是讓人上吊用的,這是吊煙管用的......你,在窗欞上開個洞,照著這煙管的直徑......不懂?就是在窗欞上開出煙管的這麼寬的圓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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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之後,大哥一個勁地圍著鐵爐子轉悠,嘴裡也不知道在鼓搗啥,老媽的反應比較正常,一個勁地誇我不愧是她兒子,都成神童了。

  三弟遺則看樣子很崇拜我這個二哥,嘰哩咕嚕在拿口水往我身上蹭,哥哥哥哥的直叫喚。

  老爺子裝著不屑一顧的樣子,看兩眼書,偷瞄一眼爐子,再瞄一眼我,然後又看書,我真不知道老傢伙到底是在練眼神還是幹啥?

  「不錯...這東西好,就是太熱了...」大哥在爐子邊蹲久了,擦擦額角的汗水,回到榻上坐下,朝著我道。「父親,這東西還不錯,現在屋子雖然關得嚴實,卻沒有以往的碳氣那股子酸味。手腳也不冰...」看來大哥還是挺支持俺的新發明,嘿嘿嘿。

  「哼...孽子,整日裡游手好閒,不好好在家裡養傷,盡弄些...弄些...」老爺子吭哧半天也找不到詞來形容俺的煤爐子,憤憤地瞪了我一眼,繼續看他的書。

  「說的...瞧你,心裡頭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偏偏嘴硬的跟什麼似的...」老媽掩嘴笑道。回手把我正捏三弟臉蛋的手打開:「混小子,他可是你弟弟,當是麵團啊。」

  「沒,就是覺得三弟實在是可愛。」乾笑兩聲,俺這是在報復這小屁孩拿口水擦我身上。

  倒是大嫂好心,把小叔子抱了過去,很感激地朝著大嫂笑了笑。

  老媽子在家事上向來是風雷厲行,第二天就讓我把原本這個放在後廳的煤爐子放到了她跟父親的臥室,說是要試試,第三天一大早,嘴皮熱起泡的老媽就讓我去再訂做,很快,家裡的竹碳用量以股市崩盤的速度下滑,一家老小整天圍在煤爐子邊哼哼哈哈地吹牛聊天,熱啊...每到晚飯之後,我最恨的就是那個爐膛都被燒紅了的鐵爐子,老媽似乎覺得這東西好用,一口氣在後廳裡擺了仨,熱得一家子滿頭大汗,差點想拿扇子來煽涼了。最後在一家子人集體投票抗議的情況下,老媽才勉強把後廳的三爐子減成倆爐子。

  也不知道是老媽跟某某國公的婆娘議論了煤爐子的好處,還是老爺子在散朝後跟同僚們提過這玩意,老鐵匠生意火爆的程度讓人砸舌,乾脆拉了一票的鐵匠友人來一同開工,整條街都滿是叮叮噹噹的噪音。

  我只在家裡休養了一天的功夫,就被老媽子當成了小工頭,整天就在府裡轉悠,教家丁們怎麼安裝,怎麼通風,怎麼使用,還順便讓家裡新訂製了一批水壺,沒辦法,煤爐子的火力總不能全浪費了,這樣的好處是,每天房府的人起來,都有了熱氣騰騰的熱水洗臉漱口。下人們對俺的目光由往常的詭異逐漸正常起來,還帶著一絲佩服,平時咬耳朵也不再是那些討論房二少爺有多傻的問題了。而綠蝶總算是好了起來,恢復了活力在院子裡跟一群小丫頭嘰嘰喳喳地四處八卦我這個二少爺如何聰明,這是令我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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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東西也是你鼓搗出來的?」李漱開始對我研製出來的異乎尋常的怪東西表現出了一種近乎麻木的疲態。就像現在,懶洋洋地坐在靠近煤爐子的軟榻上,身上裹著件火紅的狐裘,襯得她那只提著貞觀筆抄寫課文的皓腕更加的白晰,微微揚起的眉角,淡淡的唇色,一種舒展的媚態讓人感覺心情愉悅。有幾個高幹子弟頻頻地把目光移向這裡,看到了坐在李漱邊上跟李治下棋的我,強烈的怨念比煤爐子的溫度還高。

  貞觀筆...就是俺的雞毛筆,這丫頭竟然拿俺的發明創造去進獻給她的皇帝老爹,厚顏無恥地說是她偶然制得,很快,這種材料極其偏宜的硬頭筆在整個長安風行起來,還得了個很雅的名字:貞觀筆...先人你個板板的,這完全是對我的辛勤勞動的剽竊,這是對知識產權的褻瀆,這是對發明創造者最可怕的心靈傷害......幾次反對無效後,我只能強忍著悲憤,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這丫頭遞過來的一貫錢,作為封口兼知識產權轉移費。

  「也不算是,就是把碳盆子加高點,加上根煙囪而已...我四個九,你輸了,給錢!」瞎扯的混帳話天天都說,不怕被人揭穿。

  「俊哥兒,記帳好不好?」李治的目光很是哀怨,把手中的紙牌丟在桌上,把錢袋也丟在桌上,空蕩蕩的一陣風吹來差點飛走。

  「好...寫在這裡,大唐晉王殿下李治欠良民房俊房遺愛一百錢...」趕緊把帳本掏了出來,貞觀筆遞上,上面全是李氏三兄妹的手跡,哇哈哈哈...

  「還良民...良民都你這樣,怕是長安都不得安寧了?」李漱庸懶地靠在榻邊,不陰不陽地道。

  對這小蘿莉的話,本少爺直接無視,男子漢大丈夫,不跟一小丫頭片子計較,乾咳倆聲,應李治的要求,電台版大片時間到了...「今日,本少爺要說的故事是......」

  「請問...請問...」一聲沙啞中透著磁性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雷達動了...哦不,俺的腦袋動了。

  一位淡妝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我的身邊,被寒風凍起了腮紅的小麥色臉上帶著恬靜溫宛的笑,一雙清亮的眸子,正望向我這邊。

  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您是在叫我?」

  「是的...這位公子,可以讓開些嗎?」略顯羞怯的笑容浮現在她那張光潔的臉龐上,一件顯得有點薄的單裘衣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完全襯顯出來,佛祖啊!安吉麗娜。茱麗的臉蛋...天哪,就在這一刻,我的血壓飆升到一百九十九,智力值降至三十七,勇氣值升滿。

  「您請...請坐...」我把屁股一挪,把咱們的未來皇帝擠了個馬趴。

  「俊哥兒!...」李治氣呼呼地拍著屁股站了起來,大有發作的勢頭。

  「減五百錢...」俺頭也不回,李治的怒氣立即魂飛天外,眉開眼笑地。俺擺出最為善良的笑容,站了起來,抖抖長衫,十分紳士地伸出了手:「這位小姐您請。」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紅粉骷髏


  「哎呀...」才從書本中抬起頭來的李漱突然發話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姐姐...」

  「合浦公主...您也在這?」安吉麗娜。茱麗的中國禮儀也很標準,很淑女。

  「秦姐姐也太見外了,快來這邊坐吧,很久沒見你了...」一把將俺剛剛發現的偶像美女拽得老遠,還挑釁地朝俺挑挑眼角。太...太欺負人了。秦姐姐...她姓秦?

  這死丫頭分明就是挑釁,牽著俺偶像的手,臉貼臉的說著話...天哪,我要...我要那啥了。

  秦姐姐似乎對這個小八婆的行為進行了默認,臉蛋微紅,有些不太自在,或者是拘束:「我今天剛好路過這裡,就順便來接琢弟。」修長的手指橫過我的臉頰,帶著一陣香風,指向不遠處正在嘻鬧的低年級學生。

  「俊哥兒...」李治伸手指戳我的背。

  「幹嗎?」瞧瞧,她的動作,她的神態,太性感了,簡直...我的小心肝已經到了融化的邊緣,就跟後世追星族近距離接觸明星一個德行,太激動了,要知道,安吉麗娜。茱麗的每部片子咱可是都追著看滴。

  「你好像在流口水...」

  「......不懂別亂說,這叫舌根失調綜合症。」恨恨地瞪了這傢伙一眼,簡直就是在毀滅我完美的形象。

  「她我認識...」李治跟我交談的聲音很低,還故意用袖子擋在嘴邊,說的有些模糊。噢...讚美您,親愛的高宗皇帝,我是您最忠實的信徒。

  我優雅地站了起來,帶著最和藹地笑容,目光直勾勾...不對,應該是含情脈脈地望著秦小姐:「十分抱歉,兩位小姐,你們慢慢聊,我帶這位小孩子過去一下...」在小李同學的抗議聲中,把他拖離了暖烘烘的煤爐,拖出了房間......

  「小治啊...」十分和善地拍拍李治的肩膀,在這傢伙有點呆呆地目光中,掏出了看家的法寶晃了晃:「想讓這上面的數字變少嗎?」

  「想...當然想了,俊哥兒...」李治伸手就想把帳本奪過去,可惜,俺比他高多了,帳本高高地舉起:「那你先得替我做件事...」

  「什麼事?我可是皇子,大唐人的表率,斯文人...我可不...」這臭小孩,啥時候嘴巴變的這麼多了。

  「看見剛才那位漂亮的小姐了嗎?...」我朝著屋子還躺在軟榻上嘀咕的倆女子方向擠擠眼。

  「漂亮?...俊哥兒...你這是什麼眼神,秦燕姐姐漂亮?」李治小同學如同被天雷擊中,那張英俊的小臉像是被俺的穿心腳蹂躪過一般,扭曲中包含著震驚...還有...鄙夷?先人你個板板的,這小傢伙懂不懂國際美,懂不懂地球世界一家親,懂不懂什麼叫超越了國界的愛。

  「你瞧...她那豐滿的嘴唇多麼地性感,還有那標準的羅馬式高鼻樑,小麥色的肌膚,看啊...她那誇張的眉骨...喂,小治,你不喜歡也用不著吐吧,要吐也用不著吐我身上...你這傢伙,真沒有一點欣賞能力......」趕緊跳兩步讓開點,這臭小孩子。

  消除二貫五百錢債務的誘惑力,終於讓李治小同學決定不怕犧牲,排除萬難,以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氣地替我打聽秦燕的一切小道及內幕消息。

  「不過俊哥兒...你真覺得黑如碳頭、血盆大口...好吧,漂亮...嘔...漂亮地秦姐...比我姐還漂亮?」李治有點支撐不住。看樣子,未來的高宗皇帝無法適應後現代主義的審美觀。

  「這不具備可比性,一個是小蘿莉,一個是熟女...呸呸...你剛才聽到的是虛幻...主要是你姐姐年紀太小,小身板還沒張開,等過了一二十年,肯定會比這位秦姐姐漂亮滴,而她...這位美麗的安吉麗娜。茱麗小姐,她包含了一種超越了國界的美...喂,幹嗎跑?」

  「我去打聽去了...俊哥兒...」為了二百五捨得一身刮的小李治捂著嘴就跑,啥人...用得著這麼誇張嗎?其實啊,你姐姐是很漂亮,很國色天香,但是,第一,性情凶殘,第二,陰險狡詐,第三,老跟我作對,第四,還是個小蘿莉。

  過了許久,也許只是過了一瞬,秦燕牽著她的弟弟,從我面前走過,露齒一笑,那一抹風情啊...我的心跳如同在非洲大地起舞的野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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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合浦小妹妹,你這是幹嗎?...喂喂...再伸手我就喊非禮了」鄙視不顧公德的行為。

  李漱憤憤地收回了掐我胳膊的手,撅著小嘴,死死盯著我像是在看個犯罪份子,望著我的眼神,是氣憤還是幽怨?...搞不太懂,總之不太好理解。

  「喂...大姐,我又沒幹啥,這麼盯著我,你不怕得紅眼病我還怕滲出病來。」一把拉過坐在邊上裂嘴的李治來擋住她的目光:「我說...怎麼樣?問出什麼了?」

  「問了...不過是問我姐,讓我自己去問秦姐姐...我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小屁孩子也會害羞?還是怕國際美影響他在弘文館的聲譽,這個臭小孩。

  「說說...秦...秦燕怎麼比我漂亮來著?我還真不信了。」李漱這丫頭根本就是不講理,我非常耐心地給她解釋了一遍秦燕與她的美麗不屬於同一個層次。

  「你的意思是說...她比我漂亮多了?」嘴裡說得很是平淡,可小八婆眼中凶光閃閃,五根有如水蔥的手指曲成鷹爪,有再次發飆的跡象。

  「唉...我的大小姐,都跟你解釋了好幾遍了,你的美跟秦燕小姐不同,根本不具備可比性。」

  「哼...小子,等著瞧...」李漱的手沒能掐到我的胳膊,看到老夫子已經走進了屋子,悻悻然地放棄了再次攻擊的企圖,帶著一股子強烈的怨念,氣呼呼地坐回了位置。

  放學的時候終於到來,可是我一直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向李漱這丫頭問下秦燕小姐的情況,李漱反而像沒事人一般走了過來,還好,這時候,屋子裡的人已經閃了大半,沒人去在意這邊的舉動,不然,那一幫蘿莉黨怕是又要用眼神攻擊了。畢竟俺是宰相的兒子,家世和後台那個叫硬,再加上本人是肌肉男,強悍的巨力無敵神箭手,那幫骨瘦如柴的小傢伙跟我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李漱坐在我正對面,一句話不說地低下了頭,很詭異的舉動,「幹啥大姐...我可沒惹你...」

  丫頭一動不動,但我能感覺得到,這丫頭在醞釀,至於醞釀啥鬼玩意我可不清楚,趕緊拿起桌上的硯台擋在跟前:「有話好好說,咱們都是斯文人...」

  她緩緩地抬起了頭,臉上已掛著一個明媚得令人窒息的笑容……

  那是怎樣的,我無法言喻,或許是我的語句太匱乏了,沒辦法形容,這一刻,她臉頰上散發著奪目的光彩,眼波流轉如宛若那徹底清透的湖泊,微微揚起的嘴角帶起的甜意甚至讓我以為天堂就在咫尺。

  「俊哥兒...我漂亮嗎?...」語氣嬌酣,甜得醉人,像是醇酒的香氣。

  「很...實在,你漂亮...」我下意識地回答道。我的智商為零......

  「跟她比呢?」眼波帶起的風情差點把我已經脆弱的神經閃斷,仰起的頸項,支起的曲線讓她那把前胸的皮裘也撐起了兩個圓弧......

  「你漂亮...」血壓二百八十八,沒想到,這小蘿莉的身材其實並不差,我沒有那些A片牛人那麼強大的目測能力,但是,我覺得至少是一手無法掌控的...邪惡啊......

  感覺得到嘴角有東西滴了出來,趕緊用袖子擦了擦...該死的舌根失調綜合症。

  李漱帶著一臉得意的笑:「哼...小樣。」起身就往屋外走,左右擺盪的風情,臨到門口時那回眸一笑蕩起的煙視媚行...天哪,簡直就是一隻禍國殃民的狐狸精,我必須考慮下是不是乘著四下無人,打悶棍把她藏我家後院,觀察研究揣摩個三五十年。

  「俊哥兒...」李治小同學是不是有病,幹嘛老捅我的背。

  「幹啥?」

  「我姐漂亮嗎?」李治笑的...靠,忽然覺得有個詞很適合這個臭小孩,淫賤!

  「一般般...說實話,一切紅顏,在老衲眼中,不過是紅粉骷髏而已」我如同入定的得道高僧,心如死水,古井無波、道貌岸然......

  「切...信你才怪。」這小屁孩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很是不屑的哼哼,竟然把我說話的神態學了七成。懂不懂啥叫尊師重道,切...你想切啥?這可不是廚房。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見義勇為


  天上飛著白生生的雪茸,匆匆的路人從身邊經過,提著馬韁,跟李治吹牛,跟李漱鬥嘴,不枉人生一大樂事。

  「不可能,鐵傢伙怎麼可能在水裡浮著。」李漱習慣性地反擊著我的話。

  「有必要騙你嗎?一片樹葉為什麼能浮在水面,而同樣重量的小石頭為什麼只能沉水底,這不就說明了一個道理嗎,水的浮力大小是由物體的體積來決定。」得意洋洋地賣弄著,這二十世紀最為淺顯的道理在唐朝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異事。

  「好啊,你比木頭輕吧?」李漱用馬鞭指了指浮在路邊湖上的木頭,目測下來,長約四米,直徑大概三十公分的長木在水中蕩漾,白生生的雪花很快在它周圍的水面消融,點點頭:「那塊木頭,肯定比它輕。」

  「你跳下去,我看你能不能浮起來...」李漱抬抬下巴,李治很興奮地點點頭:「好啊好啊,俊哥兒...」

  「你們...」氣的老子握馬韁的手都抖了,一臉黑線,都啥人?大雪天地讓我跳水,當我是傻子還是啥?木頭能跟人比嗎?比重不一樣。可這問題很難一下子跟這倆小屁孩子解釋清楚。這時,一聲驚呼從池塘左近傳來:「落水了,落水了...快救人哪!」

  「那邊,快去看看...」不得了,大冬天的失足落水可不是玩的,搞不好救不及時那可是要人命的,時間長了不被淹死也要被凍死。

  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正坐倒在湖邊哭喊,她的身邊圍著寥寥的幾人,任由她怎麼企求,可就是沒一人敢在這麼冷的天下水救人,抬眼,不遠處的湖面水一個人影在那裡撲騰著水花,斷斷續續的叫喊聲顯得那麼的無助與淒歷。

  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怎麼的,我還當過兩年的校游泳隊教練兼救生員,跳下馬,馬鞭皮裘手套丟給還坐在馬背上發愣李治,活動兩下,不對勁,趕緊把外袍紮在腰帶上,踢掉了靴子。

  「你這是要幹嗎?」李漱驚呼一聲,縱馬上前攔在我跟前,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是受了驚還是生氣我的行為:「你不要命了?!你們這些人,都站著幹嗎?還不下去救人!」馬鞭指著那幫站在寒風中戰戰兢兢的老弱婦嬬,啥人...那不叫救人,那叫害人。

  「讓開!再不救人真出人命了。」沒功夫跟這小丫頭討論什麼要不要命的問題,老子鼓起勁,蠻力推開李漱的座騎,李漱措不急防差點跌下馬來,在一眾人的驚呼聲中,我以一個最瀟灑標準的入水動作竄出了湖水,我靠!太他媽冷了,正在融雪的水是最冷的,抹了把臉上的湖水,看準方向,大膀子摔開,水花飛濺。

  自由泳、蛙泳、蝶泳,連換三種花式,近了近了,還好,這傢伙的頭髮還浮在水面上,五爪金龍,不敢太用力,輕輕一提,那人的腦袋浮出了水面,張著嘴急促地呼吸著,還行,有救,把手插到他的腋下,仰泳......

  才靠近淺水邊上,老婦人已經哭喊著撲了過來,「人沒死,快讓開,幫我一把,拖上去...」天太冷沒活動開,就游了這麼一二百米的距離,已經覺得身體軟得跟麵條似的,身上那種濕冷得刺骨的感覺差點讓人發瘋。

  把他丟在路邊平躺著,兩把撕開他的衣服,還行,肚子只是微鼓,臉色雖然發青,可還有呼吸,我雙手在他腹間一用力,哇地的聲,飆出一口水箭,肚子癟了許多,不由得鬆了口氣:「李治,快...快...把我袍子拿來,女...女的都背了臉過....去,我得給他...換衣服。不然淹不死也得凍死。」說話開始哆嗦了,該死的天氣,害得俺的形象全毀。

  李漱臉色發青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把披在身上的皮裘子脫了下來,一把丟給我。「快穿上...」這才反過身去。

  「謝...謝...」顧不得合不合身,三兩下先把自己裹進去,老婦人看樣子也清醒了過來,抹了把淚,與旁人一齊幫著我把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溺水者脫得赤條條的,我拿著李治遞過來的長皮裘把這傢伙像捆敵國俘虜一般裹得緊緊的,這時候也有好心人拿著熱水跑了過來,還有人推著板車過來,亂了一會,溺水的青年被板車送走了,老婦匆匆地邊抹淚邊跟在板車後面。

  「這位公子,快喝點熱水吧,暖暖身子。」一位老漢捧著個還冒著熱氣的水壺子遞了過來,連謝謝也來不及說,端起就灌,燙得我呲牙裂嘴,不過身體裡舒服了許多。

  「還未請教這位小公子的大名,今天要不是您仗義相救,陳劉氏的獨苗怕是...」老漢跟那位婦人看樣子都是這一帶的居民。

  「沒,別謝謝,該做的事...」天太冷了,邁了好幾次腿才爬上馬背,不顧老漢的喊聲,趕緊縱馬就往家的方向跑去,我可不想因為見義勇為被凍死。

  「少爺...少爺您這是掉河裡了!」跳下了馬,還沒進門,一副狼狽像就讓剛出府門要去辦事的房叔嚇一大跳,哆嗦著嘴巴,聲音都變了調。

  「沒,救了個人...腳軟很...」回話都不利索,笑容更哭似的,房叔一嗓子吼起,立即從府門內奔出一票家丁,如同綁匪,架起本少爺就往府裡後院衝去,李漱、李治厚著臉皮也跟了進來......

  老媽盧氏聽到了消息,沒二話,把俺堂堂大男人撥成了光屁股直接丟澡盆子裡,熱水燙的老子嘰啦鬼叫,正想爬出來喘口氣,被老媽一悶棍打了回去:「給我老老實實呆裡面,有本事下冷水,熱水就下不得?」

  「...娘...這水也太熱了點,我差點都熟了...」眼淚汪汪,很可憐樣。

  盧氏提著棍子指著我鼻子,一臉的嗔怒:「熟了好!燉了吃,省得為娘的整天替你擔驚受怕的...可知道剛才,聽房慎那麼吼嗓子,為娘的心...揪的跟什麼似的...一口氣差點就上不來......」說著說著,老媽眼淚嘩嘩的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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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澡澡得渾身紅光四溢的我跪老媽跟前,腦門上的汗還在滴,不敢擦,生怕老媽再次發彪。

  「夫人...少爺也知道錯了,況且少爺也沒大礙,您別太傷神了,惹夫人您有個好歹,還不把老爺給急死...」房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著。

  「哼...老爺?!老身若真去了,他不敲鑼打鼓慶賀才怪。」聽到房管家的話,原本哀泣之容的老媽雙目一翻,精光四溢,完全脫離了慈母形態...看的我冷汗。

  「起來罷...混小子,大冷的天,硬往那能把人骨頭凍裂的水裡頭跳,瞧你能成啥樣?」恨恨地在我腦門抽了一巴掌,可能覺得似乎打重了,替我揉了揉,似乎又覺得這樣又太不嚴歷了,又伸手揪住我耳朵:「娘...耳朵...哎呀...耳朵要掉了...」

  「哼...今個要不是你有客人在,為娘的不把你丟爐子裡燒熟才怪...」老媽悻悻地放了手,旁邊看戲的房叔想笑不敢笑,憋的表情很是豐富。

  「娘...孩兒...先去見客人了?」捂著被揪得發紅的耳朵,小心地問了句。

  「去吧去吧...看見你就氣得慌...」老媽氣呼呼地把俺攆出了房門,臨了向房叔吩咐道:「趕緊交待廚房,給少爺宰隻雞,多放些姜,燉好了送過去,還有,讓房進跑一趟,找大夫開藥來煎著,一會也給二少爺送去,還有,交待好府裡人,莫要讓老爺知道這事,不然,這混小子怕是逃不掉一頓好打...」我蹲在窗欞底下,目光沒有焦距地望著冰雪肆虐之後的後院,淨白翻飛的雪茸吹拂到我的臉頰......

  「少爺...您在這蹲著幹嗎?」房叔的聲音,一抬眼,房叔和藹的臉龐就在近前。

  「沒幹啥,看雪...」靠,聽牆腳被抓現形,實在是......

  「哦...少爺,您臉上...怕不是雪溶了吧?一臉都是...」房叔很會體諒人,沒說我哭,替咱找理由了。

  「嗯嗯...我回屋去見客人了...房叔再見。」袖子胡亂擦擦,老臉通紅地朝著咱的小院跑去......

  臨進院門,一回頭,房門口處,一身素淨的娘就站在那,一手搭在門上,正朝著我揮手,嗔怒之中飽含著濃濃的舔犢之情:「混小子,快去吧,莫讓公主他們等急了...下次可別再玩水了...」

  走在回小院的路上,心情出奇的舒爽,辣呼呼的耳朵讓我體會到了老媽對兒子深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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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公主級別的醫務工作者


  「喲...我們的大英雄回來啦?怎麼樣?房嬸的棍子吃了沒?」李漱這丫頭,我還沒見門,冷嘲熱諷就撲面而來。

  沒功夫理她,趕緊擠火爐邊坐下,還沒等李漱再次人身攻擊,一個巨響的噴嚏,嚇得倚在榻欄邊上的李漱一個哆嗦,撐著下巴的手指頭差點摁斷,報應...

  頭有點暈呼呼的,看樣子,真是感冒了,在邊上招呼這倆皇族的綠蝶趕緊進了裡屋,拿起了厚實的毯子披在我身上,伸手在我腦門上摸了把,小手兒涼呼呼的,那感覺,如同三伏天喝冰水。「少爺...您瞧您,額頭都熱起來了了...奴婢先去給你端雞湯來,喝了暖暖身子,過會再給你煎藥...」瞧瞧,這丫頭多體貼。

  美美地應了聲,坐在煤爐子前,身上洗澡後已經換上了乾淨暖和的衣服,披著床厚實的毯子,抱著水壺還直哆嗦,看樣子,寒氣開始從骨縫裡往外冒了。李漱與李治坐在一邊,像看外星生物般,小聲地不知道嘀咕啥,偶爾瞄我一眼,特別是李漱,每每我想跟她說話,瞪我一眼,扭臉,給我個黑漆漆的後腦勺,什麼人嘛,不就是把你的座騎撞瘸了腿嗎?只能說明那匹馬太軟弱,抗擊打能力差......

  「倆位,坐那麼遠幹嗎,不冷嗎?」總算說話利索了,打了個噴嚏,青鼻涕飛濺,剛想往爐子邊挪屁股的李治小同學趕緊坐了回去。

  「能的...這下好了,明天生了病,房嬸不拆了你的骨頭。」李漱氣呼呼地,掏出了一方手巾,凶神惡煞地遞了過來:「快擦擦,瞧你那鼻涕流得跟河水似的,好好的個人,怎麼就不知道疼惜自個。」

  「謝謝...」抹了把鼻涕,想把手巾還給李漱,算了,怕把這丫頭噁心死。「洗乾淨再還你。救人一命,不過小病一場,這有什麼?你沒看見那位老婦人嗎?可憐的...惹是你有親人出了禍事,難道也就這麼眼看著?我做不到......」我突然想起了車禍去世的父母,當年的我,曾多麼想讓他們從長眠中醒過來,就算是拿我的命去換,也願意。

  表情或許洩漏了什麼,「把你的手給我...」李漱出奇地沒有像以往那般繼續跟我爭辯,只是看了我半響,然後把我的左手握住。

  「幹嗎?」不太理解,難道她改行當神棍想給我算命?

  「這破了,你讓他們拿些傷藥來...」李漱把我的手心攤開我這才看到掌心虎口處一道白得慘人的傷口,沒有一絲的血色,怪事,怎麼不流血。

  綠蝶像陣風,一下子就帶傷藥趕了回來,氣喘吁吁地拿著傷藥蹲我邊上,李漱一把將綠蝶手中的傷藥拿了過來:「我來給你家少爺上藥就行...」

  「還是我自己來吧...」她的手很軟,很滑,也很暖和,可是讓她給我上藥,總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李漱拽了一把我的手,瞪了我一眼:「別動,再亂動我就再給你開個口子...」

  「......」我...這丫頭是救死扶傷?倒像個打劫的,李治捂嘴在邊上嘰哩咕嚕的笑,瞪了這小屁孩子一眼,沒良心的。還是俺的綠蝶好,眼眸之中能看得出她揪心表情,很欣慰,總算是有個貼心的人啊。

  低著頭給我包紮的李漱,長長的眉際斜入髮際,一雙水嫩的小手動作卻顯得很是...不好說,看樣子她從來沒幹過這樣的事,動作野蠻粗魯,慶幸只是個小傷口,要是個重傷員,沒流血身亡也要被她給折磨得疼死。「大姐,疼...輕點,這可不是馬蹄子...」綠蝶在旁邊看得皺眉頭,可偏偏又不敢說什麼,倒也是,能跟這個偏執狂的公主較勁嗎?我也不敢。

  「男子漢大丈夫,叫什麼叫...剛才那麼冰的水都敢往裡跳,現在怎麼變得跟小孩似的,還沒我家雉奴耐得住疼,別人想讓我包都還得掂量掂量自個夠不夠份...」這丫頭眸眼兒很是理直氣壯地斜我一眼......說實話,公主級別的醫護人員的確很少見,疼咱也只能忍了......

  李漱用剪子把扎剩的布帶剪斷:「好了...記著手別碰著水了,不要用力......」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李治趴在榻上的案几上,好奇而好笑地看著自己的姐姐,還真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體貼的一面,很溫馨,突然間覺得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似乎也不那麼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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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快成豬蹄了...這都。」我目光哀怨地盯著自個的手在那自哀自憐,罪魁禍首倒沒一點兒自覺,還揚揚得意地道:「你那手原本就比豬蹄難看......」啥人,氣的老子差點抓頭豬來讓這丫頭當面辨認啥叫豬蹄,太欺負人了......

  「俊哥兒...現在好點了嗎?」李治擠到爐子邊扯俺衣袖。

  「嗯...有啥事?」算了,不跟她計較了,萬一這丫頭突然體會到了自己的錯誤,本少爺可憐的小手豈不是又遭一場厄運。

  「我想看看鐵怎麼浮在水面上,要不......我們就去你家前院的池塘?」求知慾強烈的李治小同學很是鍥而不捨,可問題咱現在是病人,哪有空去給你試驗,萬一感冒惡化成肺炎啥的,老子豈不是虧大了。

  「不行!...」我還沒出聲,李漱倒先叫了起來,屋裡的人全盯著她,很詭異的寂靜,看得這丫頭片子俏臉蛋都紅了,水靈靈的眼眸兒恨恨地一個一個把我們全瞪回去:「看什麼看...難道本宮關心下學伴也不行嗎?」瞧瞧,羞的都擺起駕子來了,趕緊點頭:「嗯嗯...行!大姐您想幹啥都行!」頭一次聽見這位公主殿下替俺這老實人說話,感覺實在是很奇怪,受寵惹驚?

  「......」李治撅撅嘴,最終在李漱惡狠狠的目光威協下乖乖地點點腦袋......

  李漱坐回爐子邊,抿了口熱茶,瞧了我一眼:「雉奴,你先回宮,我有事跟俊哥兒說。

  「哦...」李治出奇地沒有怨言:「要不我在門口等你?」

  「等什麼,這裡離宮不過兩個街口,一會大不了讓他送我過去。」李漱拿眼仁瞪了我一眼,趕緊點頭,表示自己很願意為偉大滴公主殿下效勞。

  等李治跟著綠蝶出了門,李漱回過頭來,大而有神的雙眸緊緊地盯著我,直到我覺得開始彆扭想張嘴發言,李漱這才慢條斯理地道:「房公子...」

  「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這丫頭莫不是瘋了?懂得用敬請來稱呼長輩。

  「你那什麼表情!...哼,還不錯嘛,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沒注意,原本你的通房丫頭這麼漂亮...」李漱那陰陽怪氣的聲音怎麼聽都不對味。

  「打住...打住,您老想幹啥?見不得比你水靈的姑娘家?」這丫頭難道是白雪公主的後媽轉世?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公主到底想幹啥?

  
  「哼...那小丫頭能有我漂亮?」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小巧的瓜子臉上的雙眼即便是陰森森的瞪著也讓人感到可愛,撐在桌上的雙手肌膚都露出一小截,白皙細嫩得像羊脂一般。額頭上還有細碎的劉海粘在上面。我們兩人距離不到十公分,她身上的體香一陣陣的傳到我的鼻子裡。

  「沒你漂亮,這一點我承認,可是她的心地要善良得多,脾氣也很溫柔...」隱蔽地吞了吞口水,該死的大叔思想又開始作祟了。

  「信你才怪,滿口沒句實話的傢伙,看著我都快流口水了還信口胡柴。」李漱嫣然一笑,很妖精。

  該死的喉結為什麼會上鼓動,還好,眼前的李漱沒有一絲害羞的意思,連帶我都沒有負罪感了,臉皮厚厚的白眼一翻:「大姐,有事說事,你讓李治先走該不會就是為了打聽我那丫頭的八卦吧?」

  「那個...手還疼嗎?」這位公主大姐,咋了,沒話找話?

  「嗯嗯...不疼,早沒知覺了...」看了眼被包成豬蹄的手,很悲哀。

  李漱氣的又伸腳踢了我。「什麼人,好心幫你包紮,還那麼多埋怨...」

  「沒...絕對不是埋怨。」這可是實話,我懷疑現在就算是拿把鎯頭來砸我都沒知覺。

  「...那個...」李漱剛一張嘴,綠蝶輕盈地出現在了門口,端著濃香的雞湯走了進來:「少爺,雞湯給您端來了...」

  「哦...謝謝了。」端起來就往嘴裡倒,稀哩呼嚕地喝得實在是痛快,順勢斜眼偷看李漱一眼,李漱裝著沒事人一般,踱到書桌邊上,拿起桌上的宣紙假裝細細揣摩本少爺的書法大作,看樣子,這丫頭真有事找我。

  「嗯嗯...綠蝶,屋裡沒事了,你把這端出去,順便去廚房跟劉嬸說一聲,晚上多煎倆雞蛋,少爺我今天得補補...」空碗遞給了綠蝶,擠著這丫頭擠眼,綠蝶偷瞧了眼正在裝模作樣的李漱一眼,很是隱蔽地扁扁嘴,輕輕應了聲,端著托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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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在看啥?...」毯子丟榻上,活動下雙手,恩恩,不錯,總算是好些了,一碗滾燙的雞湯、大塊大塊的薑片下肚,發了一身的大汗,週身舒爽了許多。

  「這都是啥?」李漱原來不在裝模作樣,手裡拿的正是前倆天俺替綠蝶畫的肖像畫,俺的毛筆畫水平......喝酒之前能達到梵高的程度,喝酒之後能達比畢加索的高度,不敢給這些古代人欣賞,不過,俺的鋼筆畫可是一流,那天特些在綠蝶跟前擺顯了一回,看著小丫頭狂熱的崇拜眼神,歡呼雀躍的樣子,實在是很賞心悅目。

  想到這,歪歪腦袋,果然...綠蝶那造形別緻的三環髻出現在了窗口。這丫頭......

  綠蝶的眼眸神態被我一絲一毫的全勾勒出來,李漱看得有點呆,不是看畫,是看我:「房俊...你真的是那個不務正業,整天就知道混吃後悔藥等死的房俊?」

  「......這個...這個問題太深奧了,關係到相對論跟...嗯嗯,大姐,您這是想幹啥?」看著這丫頭似乎想拿放大鏡照我臉的架勢,有點心慌,生怕青春痘被她發現。

  「哼...不說也罷,反正,你再怎麼變,也還是房俊,一樣是房相的兒子,一樣是我的學伴...對嗎?」吐氣如蘭,紅唇開合間,白齒耀眼,粉粉的臉蛋上,我甚至可以看到絨絨的細毛,很可愛,長長的睫毛撩在我的小心肝上,太撩人了,這丫頭,我現在可以對天發誓,她確實是禍國秧民的妖精。

  「哪天你也幫我畫一張...必須比這張畫的還好!」語氣聽出來了,這不是要求,這是命令。借翻白眼的當口吞了吞口水:「成,不過畫肖像畫,您老得坐上三五個時辰,不知道您老可坐得住...」

  「臭房俊,我可比你小!」李漱臉紅紅的,拿俺的貞觀筆戳俺,啥人......

  「好好好,小丫...嗯,小公主殿下,請您別瞪眼,那會影響您的淑女形象。我說...你到底有啥事要跟我說,天都快黑了,大姐!」急的快發瘋了,她倒底是想幹啥?

  「哼...天黑怎麼了?難不成這兩街口還有人打劫不成?」李漱皺皺眉頭,白了我一眼。

  「......誰知道,萬一本少爺癔症犯了,半夜蒙面抄傢伙咋辦?」

  「就你?...有本事就來啊,看本宮能不能把你拿下!」很輕蔑地口吻,興奮的眼神,嚇老子一跳,暴力蘿莉的武力值一般都很高滴,萬一失手,豈不成了整個長安城的笑柄,看樣子,這計劃得從長計議。

  正猶豫是不是放狠話,李漱坐回了榻邊,玩她那漂亮的指甲,淡淡地道:「你想不想跟我打聽秦燕姐姐的事?」

  良心發現,這丫頭總算...不枉我苦心教導啊。帶著最親切的笑容,單手替她沏上茶水:「不愧是公主殿下,聰明人,您的睿智足以照亮俺的整個房間...」

  李漱用冷眼回應了我的馬屁,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水,看了我一眼:「你...你喜歡秦姐姐?」李漱說這句話艱難得如同在運氣,真奇怪,難道這位強悍的八卦公主突然不習慣打聽別人的隱私了?

  「...沒,只能說對她有些好感,畢竟只看了幾眼,說不上喜歡不喜歡的...」這是實話,另外還有一點,當著一位虎視眈眈瞪著你的漂亮公主的面承認喜歡另一個漂亮的女人,這種感覺很奇怪,有點心虛,像是上青樓被老婆捉了現形。

  「是嗎?......」李漱盯著茶杯發呆,我又不好打擾,生怕這丫頭突然又發神經,改變決定不再告訴我關於秦燕的事。

  「其實...秦姐姐我也不太熟悉...」李漱這小八婆,這句話差點沒把我給氣死,運了好半天氣,才把怒火生生憋下去,算了,站起身來準備把這個無聊人士掃地出門。

  「急什麼?剛才救人的時候還以為你變心善了,現在就想攆自己的救命恩人?」李漱抬起尖翹的小下巴,恢復了本性。

  氣得笑了:「你啥時候成我救命恩人了,丫頭。」

  「不許叫我丫頭!」李漱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嚇得門外偷瞄的家丁侍女們驚慌的四下逃竄。

  很頭疼,這小蘿莉的稱呼確實是個問題:「公主殿下...」

  「別叫我公主殿下啥的,不愛聽,你喊這聲的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肯定在想,這丫頭擺什麼譜,對吧?」眼睛盯著我,很漂亮的眼睛,黑得透明的瞳孔把我的樣子反射出來。長長的睫毛很濃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睫毛膏,很想問問。

  「沒...沒想法。」乾笑兩聲,確實經常這麼想,嘴裡可不敢說,萬一被人聽到,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語。

  「哼...看你那樣,就知道你撒謊,沒功夫跟你計較,漱兒這叫法...」李漱突然臉紅了:「這不適合,你還是叫我...算了算了,頭疼,我先走了。」李漱提著裙角像只輕盈的綵鳳,翻飛在雲端,可為啥給我的感覺這丫頭像是逃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早間新聞聯播


  「喂,跑什麼跑,我送你啊...」

  「不用了,天還亮著,明天,我哥要來找你,記著在家裡等著,明兒一早我替你請假,在家裡好好養下身子,別落出大病來。」李漱頭也不回,站在走廊盡頭上說了這番話,急匆匆地走了,有如被鬼追一般,沒辦法,安全第一,只好示意房叔派人跟著,一定要把咱們的公主殿下送到宮門口,不然,萬一要出了啥事,皇帝陛下還不把俺家給抄了。

  剛邁步回屋,發覺李漱說話怎麼前後矛盾,說給我請假讓我在家養身體,又說她哥李恪要來,那位紈褲強人來了我能休息得了嗎,這小丫頭什麼意思?

  想不通,不想了,我坐在胡凳上,打量著被包裹成棕子的左手,綠蝶在邊上低聲道:「二少爺,緊不緊,要不奴婢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公主...公主包得實在是...」綠蝶不好說出來,有點害怕這樣的強權人物。

  很理解這丫頭的心思,搖搖頭:「沒關係,反正到了晚上也要拆了休息,別麻煩了。」有點開心,很難得啊,難得一直跟我作對的李漱向我示回好。

  綠蝶隱蔽地撇撇嘴,很不以為然的模樣,很快,她找到了該她做的事,把我那頭還有些潮濕的頭髮散開,拿著把梳子整理起來:「少爺,下次您還是得小心著點...不然,老爺跟夫人...」好啦,我知道了...」並不覺得她的嘮叨煩人,反而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少爺,來,我給你披上,您冰水裡滲久了,不穿暖和一些,明日病了可不好。」

  「不用了,一個小傷口,對了,我爹跟我娘呢?」朝著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老爺上朝還沒回來,夫人出去了,說是去衛國公府。」

  「哦...」老媽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每日都往外跑,不是去這個國公府,就是去那個縣候府,問了她也不說,只神秘地笑著看我。怪事,以前老媽沒這麼愛好八卦啊?

  「我倒是聽夫人身邊的翠竹說了,夫人這幾天竄門子,聽到的都是誇少爺您的好話,還有些夫人悄悄地打聽當時老爺到底打了您頭上那個地方...」

  「啊?!」這都想幹啥?難不成還想用這辦法再從二十一世紀拉一堆穿越者過來?結果很有可能大唐高干紈褲們很悲憤地頂著個滿頭是包的佛陀腦袋在大街橫行...

  想想一街的宗教人士,我的心情變得很是舒暢,太舒暢了,最好程叔叔跟李業詡的爹也知道這秘訣就更好了,腦袋裡意淫著倆人渣頂著疙瘩腦袋的哭喪樣,哇哈哈哈...本少爺果然不是正人君子。

  「綠蝶!」拔身而起,長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在...」

  「來,坐下,本少爺今天心情大好,今個給你畫一張全身像。」

  「少爺...您身子...」

  「沒關係,坐好了,不許亂動,看著我,紅臉幹啥,讓你看你就看!...」這丫頭,不就是畫畫嗎?害哪門子羞。

  抄起了雞...貞觀筆,開始了大唐第二張硬筆寫真肖像畫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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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起床,頭昏眼花,身體有些僵,看樣子咱不適應冬泳救人這項體育活動,跟瘟雞似在在軟榻上靠著裝死。綠蝶輕輕地按著我的額頭,還是這丫頭貼心,軟軟的小手按得腦袋著實舒服,小嘴噴著芬芳,嘀咕著街坊鄰里的八卦,某某家丁中意某某丫環,某某丫環看上了隔壁家的書生,前院的看家狗昨天又跟某國公府的看家狗在門口打了一架,得勝而歸......

  總而言之,沒有這小丫頭不知道的八卦,我就像在後世清晨起床打開電視機一般聽早間新聞。

  「你是說春桃喜歡房成那小子?」春桃,就是母親身邊的一個小丫環,身材真是嬌小玲瓏得可以,按後世的尺寸測算,也就一米五左右的個頭,七八十斤的體重,目測...目測而已,我可沒真量過哈。

  「是啊,那丫頭我逼問過一次,臉紅得跟醬似的,好不容易才認了。」綠蝶抿起嘴兒笑了,很風情的那種,看得我很心情舒暢。

  「那房成呢?那傢伙身高...」這種想像有點困難,一個兩米的巨漢,一個一米五,重量...完全不是一個級別。春桃這丫頭......口味還真別緻。

  「我說也是,可偏偏人家春桃就喜歡房大哥那種實在人。」

  「是啊...房成,確實夠實在的。」老實人,這樣好,我不希望身邊出現陰險人物,千萬不能向奸詐陰險的李家三兄妹學習。

  剛想這頭,就聽到了很熟悉的笑聲,緊接著聽到了房叔討好的聲音:「您慢點......」該不是那電眼帥哥吧?

  李恪這傢伙就帶著一身的雪花刮了進來,把外披丟給綠蝶,就大咧咧地坐到榻前,握著我的手:「賢弟,想死為兄了...」我靠,又不是玻璃,用得著這麼親熱嗎?

  趕緊把手抽回來:「兄台,你這也太親熱了吧?...」這傢伙該不是也跟我一樣昨天冬泳了?以至燒得神志不清。

  「賢弟怎麼這麼說話...為兄是向賢弟報喜來了。」李恪很高興的樣子,在煤爐前把手套摘了,搓了搓手道。

  「報喜?報啥喜。」我把手套拽了過來,咦...怪事,這對手套作功精美,皮質比俺上次的好多了,這傢伙竟然剽竊俺的創意...太...太氣憤了。

  「向父皇進呈馬掌、手套的樣品之後,工部立即製作了一批,入冬前就送往北邊,得到了回音,說是在北邊大受將士歡迎,工部正在趕製,賢弟可是為國作出了大貢獻啊...」李恪拍拍我的肩膀,眉飛色舞的模樣,似乎受到了嘉獎的是他而不是我。

  「啥?」這傢伙果然不是好鳥,跟李漱一個德行,俺的...俺的專利費看樣子沒戲了,心疼的手都抖了,俺可是一無工作二無生活來源的紈褲子弟,生生見錢從跟前溜走,能不生氣嗎?

  「呵呵呵...賢弟莫惱,為兄並非是要搶賢弟的功勞,呈上這此物件的時候,為兄已經向父皇聲明,這些都是賢弟的功勞......」李恪接過綠蝶遞來的茶水喝了口道。

  「哦...那...」很想問他有沒有物質或者精神獎勵之類的,想想還是算了,怕一會被這傢伙告密,被大公無私一心為國的老爹抽一頓斷了俺的零花錢就還不來了。

  「賢弟年少,已然為國立功,實在是...對了,我聽漱妹說你有意中人了?」李恪把腦袋擠過來,勾著我的脖子,故作神秘。綠蝶很嫻淑地站在我身邊,小手叉起,目不斜視,一對漂亮的小耳朵支得老高。

  啥意思?不就是多看了兩眼其他姑娘家嗎?這就叫意中人了?受不了這李家三兄妹。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同仇敵愾


  「沒...只是有些好感,好感而已,對美麗的女士,為德兄不也很有好感嗎?」朝著這男人的敗類擠擠眼。果然,李恪很知己地拍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知我者,賢弟也...」知你個先人板板,全長安城都知道你是啥德行,見了女人就變狼人的傢伙,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的異性。

  「為兄著實好奇,不知道賢弟相中的是哪家的姑娘?說說,為兄也好替賢弟解憂。」李恪瞪著一雙求知若渴的眼睛盯著我。

  「你妹妹沒跟你說?」

  「沒有,若是說了,為兄也不用特地跑來一趟了,漱妹也真是的,偏偏咬著牙根不開口,可把為兄我急的...」李恪拍拍手,很遺憾的樣子......我靠,又一個八卦之男。

  「也不是相中...只是她跟我心目中的明星...咳咳,也就是覺得她很漂亮,如此而已。」很賞心悅目的美人,秦燕小姐的模樣在俺的腦海之中隱現。

  李恪一頭霧水:「賢弟到底想說啥?...誰漂亮了?」

  「秦小姐...」俺臉有點紅,手有些緊張地搓搓,正人君子一般都我這樣。

  李恪盯著我看了半天,直到本少爺羞怒交加,反瞪回去。「呵呵...俊哥兒...咋了?啥時候臉皮變的這麼...嗯嗯,賢弟還是一口氣說完,免得為兄心焦。」

  「秦燕小姐...秦叔寶的女兒。」話音剛落,就聽到身邊李恪兄台喝茶嗆到的聲音,什麼人嘛,喝水都能嗆到。

  「啥?!」李恪很震驚的表情,掛著茶葉沫的嘴角在抽,眼角也在抽,捏個蘭花指指著老子,幹啥了?

  「胡國公秦叔寶的女兒...秦燕秦小姐,兄台這是什麼表情,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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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殺氣騰騰,虎目圓睜,正氣凜然地大喝道:「你要是再笑,我就跟你割袍絕交!」太生氣了,李恪這傢伙一點也不理解我的心情,一個勁地趴在軟榻上抽搐,笑得差點斷了氣。幸虧綠蝶站在我身邊扯著我衣角要俺保持風度,不然,我真的要滅口了。

  「賢弟莫腦,為兄是替賢弟感慨...想不到,平日裡對女子毫不加以顏色的房俊竟然...咳咳...」李恪歪歪腦袋,瞄了眼站我身後表情很是古怪的綠蝶。拉了我一把,壓低了聲音:「你真的覺得秦燕小姐漂亮?」很詭異的表情,很想抽他那張比我英俊的臉。

  有點不好意思,但內心的衝動把理智掩蓋,吭哧半天憋不出個屁,只好用點頭來默認。

  「難得,俊哥兒會為女子臉紅...哈哈哈,好了,為兄不笑就是。可是為兄著實奇怪,秦燕小姐到底哪地方漂亮了?......」李恪兄摸著下巴,很深沉。

  「......那是你的審美觀出現了問題。」瞪這傢伙一眼,喝了一大口茶水。

  李恪很傷腦筋的樣子,歪歪腦袋看看我,又歪歪腦袋看天花板,這傢伙幹啥了都?本少爺還未成年,難不成你丫的想挖本少爺牆角,也想嘗嘗啥叫國際美?

  「俊哥兒莫非真是喜歡上秦小姐了?」李恪理了理長衫,端坐在煤爐邊,很是嚴肅地問我。

  這個問題讓我有點頭疼...說不上來,是因為她長得像大明星?還是因為她對我禮貌,又或許是她那磁性的嗓音?...這個問題實在太深奧,這回輪到本少爺摸著下巴看房頂的蜘蛛網思考了。

  「呵呵呵...」李恪見我這副表情,湊了過來,以過來的人姿態拍拍我的肩膀:「賢弟看樣子是一時對秦小姐迷惑而已,莫怪為兄多嘴,你跟她...」李恪擺擺腦袋,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大笑著起身:「明日等賢弟好些了,為兄帶你去個好去處。」

  「明天我還得去上學。」有點害怕,難道程叔叔那一家子又娶公主了?

  「放心,有人要見見你,是我...我的長輩。」李恪表情有點古怪,手往腦袋上方指了指。

  「你的長輩?是親戚嗎?誰啊...」正想問出個結果。李恪一拍大腿:「哎呀,都要午時了,為兄今日還有要事,先走一步,賢弟既在病中,就別送了,明天過了午時,為兄來接賢弟過去,告辭...」不顧俺的挽留,匆匆地溜了,什麼人嘛,說話如同便秘,也不怕得痔瘡。

  算了,秦燕小姐不過匆匆見了一面,對她有些好感是沒錯,可是也沒李家三兄妹說的那樣邪呼,真是的...

  回到了房間,拿起了筆繼續昨日肖像畫的修整:「綠蝶...來,這東西送你了。」刷刷刷,房遺愛房俊作於貞觀十四年...得署名,一兩千年之後可是國寶啊。

  「謝謝少爺...少爺您真好。」小丫頭脆脆的聲音,崇拜的雙眸讓俺都有點飄飄然了。

  「趕明兒我就拿去裱起來,掛我那兒...少爺畫的真好,我看啊,老爺和夫人房裡的畫也沒少爺畫的好...」

  瞧瞧,咱家的丫頭多實在,本少爺嘴差點兒都合不攏了:「呵呵...一般一般...就是比那些人畫的好一點點而已,不過這話可不能亂說,做人嘛,要低調...謙虛一點才好。」

  「少爺...少爺...」綠蝶給我的杯子裡添上了茶水,眨著漂亮的大眼睛。

  「什麼事?」

  「您喜歡那位秦小姐?奴婢也曾見過一次...」綠蝶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你覺得怎麼樣?」隨口問了下她。

  「沒合浦公主漂亮...」小丫頭撇撇嘴,很不屑的模樣,靠,小八卦。

  「去...讓房成來一趟,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天倒晚就知道瞎說。」必須警告下,這丫頭被我慣得越來越不像話了。

  綠蝶不甘地應了聲,把畫拿在手裡,喜孜孜地臨走到門口了還來上一句:「公主就是好看...」

  惡狠狠地瞪了這丫頭一眼,被她無視地飄過......得,不愧都是小蘿莉,知道為對方說話。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冬日遊園記...


  西內苑是位於長安宮城北的一處園林,東西長略與宮城太極宮等,呈狹長形,白雪都把整個地方全蓋住了,我垂頭喪氣地跟在李恪後頭,沒精神去欣賞啥風景......

  「再往前便是大安宮,乃我父皇為秦王時所構,宮苑之中多是山村景色,春秋二季最是悅目,冬天觀觀雪景也有看頭...」李恪走我跟前,四下指點著,皇家園林,禁止以馬代步,又沒其他交通工具...實在是...。

  「恩恩,漂亮,很漂亮的園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有點磕睡。昨天下午,被我救上來的人一家和著街坊竟然敲鑼打鼓地捧著我的皮裘子找上門來了,不僅是房府,整條街的高官府邸都被驚動了,看熱鬧的人群是圍了一圈又一圈,為啥,原本傻大哈的房府二少爺被房老相爺一巴掌煽聰明了不說,還在大冬天地下河救起了個人,太神奇了......

  在府門外,老爺子和藹的宰相嘴臉,誥命老媽扶著那前來感謝的少年慈祥的目光,員外郎大哥溫文爾雅的阻止了對方的謝禮。讓周圍來看熱鬧的鄰里讚歎不已,連帶管家叔叔也樂呵呵地左一句咋二少爺如何如何右一句咋二少爺如何如何地,口沫橫飛地在街坊鄰里間樂呵呵地笑個不停。

  而我,作為見義勇為的主角,房府之二男,站在門坎上裂嘴露著門牙當雕像,很英偉,很先烈的模樣受到了各位國公大臣之類鄰居的一致讚揚,老爺子對此發表了一番講話,很虛偽地說這是房府的教育成功的典範,獲得來湊熱鬧的無聊人士們的褒獎,然後,房府開門迎客,大量騙吃騙喝的人讓俺家的廚子焦頭爛額,一直忙到了深夜方才罷休。

  不適應親人對古代見義勇為行為的褒獎,等到閒人都打著飽呃散了,鎖了府門回到後廳,凶悍的老媽就賞了我一頭一暴栗,老爺子面目猙獰地噴了我一臉口水,覺得不過癮地還想抄起棍子進行飯後消食運動,很慶幸老媽及時阻止了老爺子的不道德行為。

  不過,老爺子不是那麼輕易放棄的人,讓本少爺低頭認罪不說,臨了還威協我冬天要是再敢下水,非扒了我的皮掛府門上風乾了等過年不可,三弟裂開還沒長齊牙的嘴巴很無齒地笑話我,大哥只知道一個勁地偷笑看熱鬧,臨了還假惺惺地說啥冬天下水小心得病啥的。什麼人嘛,真是的...不過心裡頭還是很高興,很溫暖,畢竟有人在擔憂著我的安危,當然,下次遇上這樣的事,俺還是會去做,畢竟,這是一位業餘救生員的天職,或許是俺當老師當得太久了,骨子裡那種喜歡擺顯、喜歡成為目光焦點的天性在作祟。

  「賢弟昨夜沒睡好?」李恪看到我在打哈欠,皺著眉頭道。

  「沒...小弟是被此園的景色所迷,太驚訝了,以致...」趕緊胡亂指著路邊一根半米高、指頭粗細,掛著殘雪的枯枝訝然地大張著嘴,表示很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賢弟...賢弟莫鬧了,一會見了長輩...切莫如此。」李恪雙眼有翻白的跡象,嘴角抽了抽,艱難地嚥著口水道。

  「兄台放心,小弟絕不讓為德兄失了面子。」趕緊點頭哈腰,沒法子,這可是人家皇家的地盤、主場,荒郊野地的,萬一李恪懷恨在心,拉一票人打悶棍啥了,就太還不來了。

  穿過了被白雪裝點的園子,一座雅致的宮殿就在前方,幾個挎刀的精壯侍衛聽到了這邊的響動,都把目光投向了這裡,還好,看樣子跟李恪很熟悉,很是恭敬地給這傢伙行禮。

  「這位是房相的愛子...」李恪指了指我朝著那幫子侍衛道。

  「見過房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包含著戒備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懷疑俺身懷利器,還好李恪跟那好像是侍衛頭頭的人小聲嘀咕了幾句,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保持著警惕繼續圍著房屋巡邏,什麼人嘛,好歹我也是國公之子,再次也是個高干了弟,這幫傢伙竟然無視我?太氣憤了...

  沒等我發飆,屋子裡面繞出個人來,是李漱那丫頭。

  李漱今天的打扮有些不同,白綢暗花的手套玩著馬鞭,一身貼身的淡紅胡服外裹著件緊身的火紅色狐裘,把長髮紮成男子髮結的她顯露出一股異樣的中性美。

  「合浦小妹妹,幹啥呢?」露出了個善良的笑容,我很和藹地朝著李漱招呼道。

  李漱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想知道?」

  「是啊是啊...」趕緊點頭。

  今天她的打扮確實漂亮,柔美著透著一股子熾熱的妖媚。見到我盯著她瞧,這丫頭悶哼一聲橫我一眼:「才不告訴你...」更加驕傲地翹起下巴。吊我胃口?小八婆該不是又想了什麼壞招了吧?

  「三哥,我有事找你,快走......」很沒禮貌地拉著李恪就往另一條小路上拽。

  「喂...我怎麼辦?」想跟過去,倆侍衛突然往這邊移了幾步,殺氣...佛祖啊,俺可是良民,沒害公主皇子的心。

  「沒事,不要嚇著我賢弟了...」還是李帥鍋夠意思,揮退了那倆殺氣騰騰的侍衛,拍拍我的肩膀:「沒事...為兄去去就來,我那長輩很和藹...俊哥兒不用擔心,隨意些就行。」李恪笑得有點詭異,李漱掩嘴輕笑,眸眼兒間流露著一股子邪氣,李恪跟那丫頭三兩下閃出了我的視線。

  心中警鈴大作:「那...小弟今天有事未了,要不改天?改天小弟一定...喂...喂,別走啊...兄台!」

  四下無人,剛想拔腿溜了,一位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大鬍子快把整張臉都蓋住的侍衛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哪個是房俊?」所有的侍衛立即把手指頭對準了準備隱身的我,靠!

  「快請進,我家主人已經等你多時了。」大鬍子侍衛雙眼瞪圓,聲若洪鐘,很有猛張飛喝斷長坂橋的氣勢。

  「不去行嗎?」看著他腰間的橫刀,凶光四溢的雙眼,怎麼都覺得心慌。

  剛要提腿往裡走,大鬍子侍衛又暴喝一聲:「站住!」嚇老子一跳,幹嘛,大鬍子是想劫財還是劫色?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新時空特警?


  很迷惑地看著他朝我伸出來的毛手:「這是幹嗎?」有點忐忑,這傢伙幹嗎?難道就因為咱比他帥,比他更加的英偉挺拔而惱羞成怒想單挑?

  「刀!」指了指我挎在腰間的寶刀,朝我瞪眼。

  「......」不就是見個王爺嗎?見我父親都用不著解下隨身寶刀,什麼人嘛。很不甘心地把隨身寶刀遞給了這丫的,沒曾想,大鬍子侍衛收了我的寶刀交給另一個侍衛後,又朝我伸手,難道我還留有暗器防身?憤憤地把暖和的皮裘脫了丟給這個死心眼。

  大鬍子打量了下皮裘,交給那位收著我寶刀的侍衛,還是不想放我進去的架勢。

  怒了,惡狠狠地瞪著高個一頭的大鬍子。「我說這位大叔,您到底要幹嗎?是不是要在下脫得精光打著赤膊了,你才肯把在下放進屋裡去?」

  腦袋一熱,王爺啥的全忘了,房遺愛身體裡殘留的魯莽一下子跳了出來,敢隔著個屋,跟王爺的侍衛吵架了?......

  大鬍子一臉黑線...「哦...原來是你!」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前幾天跟李漱她們吃酒時門口遇上的吐蕃間諜就是這位。

  「哼!...房公子,職責所在,恕我無禮了...」大鬍子分明假公濟私,想打擊報復,怒了,老子寧肯變手撕雞也不能當白斬雞,剎那間,白鶴亮翅舞起:「休想!本少爺寧死不脫!」

  大鬍子侍衛跟另外幾個侍衛全都一臉黑線......

  「趙昆!不得無禮,讓房賢侄進來罷...呵呵呵...」一個平緩又不怒自威的朗朗男中音中屋內傳了出來。大鬍子趙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才道:「我家主人有請...」

  「哼!」斜了可恨的大鬍子侍衛一個白眼,很是瀟灑地收回了招式,鼓起胸肌,雄赳赳地朝著屋內走去,走了幾步,腳怎麼有點軟了?...看樣子,還是有點後怕,在王爺跟前耍拳,王爺,那可是李世民的兄弟,都是一群沙場殺伐多年的主,萬一跟程叔叔一樣的彪悍,也不知道這位王爺會不會拉俺這個未成年紈褲來決鬥啥的...

  思緒萬千、愁腸百結、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一股暖和的氣息撲面而來,一位很有男人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軟榻上,榻前除了個看起來比我家煤爐子還精緻的銅爐外,還燃著一爐薰香,他正拿著紙牌在好奇地打量。邊上站著幾位內侍和宮女。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抬頭朝我笑了笑:「這位就是房賢侄吧...呵呵呵,快過來坐下。」

  「小侄...小侄見過王爺...」不知道該磕頭還是該作揖,動作有點走形,我甚至聽到了跟著我也走進了屋的大鬍子壓抑的笑聲,笑你個先人板板,惹急了我,改天銷李治五貫債務,讓他浸你豬籠。

  心跳得慌,沒見過這種場面,主要是都是陌生的臉孔,況且走到了這位王爺身後的大鬍子死死地瞪著我,我跟你有殺父之仇還是啥的?

  「賢侄不要拘束,我跟房相...呵呵,交情深厚...叫聲叔叔就可以,來,嘗嘗這茶...驅驅寒氣。」

  「謝謝...謝謝叔叔...」俺很禮貌的接過了茶水張嘴就灌,大鬍子踏前半步,張嘴似乎想說啥子,李叔叔像是有第三隻眼一般抬起了手,大鬍子立即如同大便時被人堵住了屁眼,一張毛臉憋得老紅,哈哈哈...報應。

  「聽恪兒說,手套、馬掌之物,是賢侄所作之物?」聲音混厚中帶著磁性,很男人味的那種金屬音質,不愧是李家的血統。

  「算是吧...其實小侄也是突發奇想而已...嘿嘿嘿...」喝水,不知道跟這種年紀四十來歲的老男人談什麼,看來應該是年齡的差異造成的代溝,肯定是代溝。

  「是嗎?」李家叔叔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了笑,指了指丟在案几上的紙牌:「這東西...也是賢侄突發奇想的吧...還有跳棋、鵝毛硬筆,還有這煤爐子...嗯嗯,還有那識文斷句極有大用的標...標點符號......」

  呆呆地望著這老帥哥,他想幹嗎?難道這傢伙是時空特警假扮的唐朝王爺,知道我是未來穿越者想滅口?

  嚇的老子這個老實人臉色慘白,露倆門牙笑得比哭還難看,拿水杯的手都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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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侄不用害怕...老夫不過有一點,真...真有點奇怪,難道房相真的會七步斷腸回聰手...我倒也想讓我那幾個混小子也試試...哈哈哈...」李家叔叔自己說著都笑了起來,周圍的僕人們莫不掩嘴偷笑,氣氛一下子好了許多,不由得長出一口氣,看樣子老帥哥確實沒惡意。

  「其實,小侄確實是被神仙救了的...」這不是騙,大實話,沒神仙我能穿越?

  李叔叔臉有點扭曲,半天李叔叔才指著我大笑起來:「行了行了...莫說笑了,我倒是有件事想問問賢侄,公主下嫁吐蕃,這事你該知道吧?」

  「知道...合浦那丫...丫...殿下告訴我的...」冷汗狂冒,差點說漏嘴了。

  「恩...這事,我聽漱兒那丫頭說過...」李叔叔笑道,瞄了我一眼,很意味深長的樣子,真搞不懂他,老用這種曖昧的眼神瞪我幹嗎?跟李恪一副德性,說起來也是,李恪跟這傢伙長像相近,不愧是叔侄。

  「賢侄的想法...倒也新穎,可是...操作起來嘛...」

  「小侄那是酒後失言,亂說的胡話,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打太極,你來我往,相互試探,哦不...是這老傢伙試探我,疲於應付,每回答他一個問題都必須小心翼翼,實在答不了就裝傻充楞,絕對不能讓他抓住我任何把柄,誰知道這個身份不明的長輩倒底是想幹嗎?

  李叔叔確實很熱情,也很健談,天南地北、天文地理,逮啥吹啥,讓這個後世來的全科教師也自愧不如,哼哼哈哈地跟著李叔叔的思路走,偶爾來一倆句個人見解吹捧下李叔叔。

  一壺茶水下了肚,李叔叔如同狗啃刺蝟,無處下嘴,拿捏不住咱的破綻,「來人,換酒,我與賢侄把酒傾談......」李叔叔看樣子抓不到俺的把柄有點惱羞成怒了,大手一揮,宮女端著酒具、小菜走了過來,還熱氣騰騰,看樣子,這位大叔早有準備。

  「大叔...小侄」剛想說不喝,李叔叔一瞪氣,很王霸之氣的那種:「怕什麼,跟我家子侄喝,跟程知節那老小子喝,就跟老夫不能喝了?!」

  「啥?」不是吧,這李叔叔到底是啥人,連程叔叔那樣彪悍的人也敢喊老小子,看來,後台硬實得利害,趕緊點頭哈腰地道:「沒...小侄是怕酒量不行...奉陪不了叔叔,怕擾了叔叔喝酒的興致。」

  「酒量不行沒關係,陪老夫喝酒,邊喝邊聊,老夫不壓酒...」李叔叔笑容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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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啊...俺的酒量實在太差,人又老實,三杯下肚,表情不再僵硬,六杯下去,已經可以裂嘴開懷大笑,非常友善地朝著大叔身後的毛臉侍衛擠眼,與這位大叔頻頻碰杯......幾杯了?忘了,反正現在俺勇氣值全滿,敢斜著眼睛打量這些個漂亮的宮女了。害怕?俺會害怕?笑話!

  頭腦也靈活了,逮啥吹啥,李叔叔如聽天書,很被我震撼的模樣,菜也忒香了,拚命甩開膀子吃,王爺家的酒就是好喝,爽啊......

  「你是說人能在天上飛?」李叔叔端著酒碗瞪著正抱著塊羊排啃的我我,身後的毛臉侍衛也瞪著我,內侍宮女啥的也都瞪著我。

  「別說是個人,就算是張紙我也能讓它飛得起來」昂起下巴,舉起羊骨頭指點江山作高人狀。

  「給房賢侄拿張上好的宣紙來...」李叔叔眼睛裡分明寫滿也不相信,不過還是很會做人。

  對折,再折,再折...一架漂亮的大頭紙飛機在我的手中成形,撕掉多餘的尾翼,在嘴邊哈哈氣,抬手一送......

  剎那間,房間裡鴉雀無聲,寂靜得有如深夜,我甚至能聽得到雪花落地的輕微聲響。李叔叔和他背後的毛臉侍衛表情顯得很扭曲,站在我正對面窗前的很有味道的宮女姐姐掩嘴瞪目的動作很好看。

  白色的紙飛機一個瀟灑的眼鏡蛇動作,一個急速旋轉,飛向更高處,最後,停在了屋子外數米遠的地方,滿意地點點頭,還行,俺的飛機製造技術沒下降。

  老半天,李叔叔才長出一口氣,早有知機的內侍趕緊把俺的飛機恭敬地送到了案頭上,李叔叔拿了起來仔細端詳:「這東西,跟紙鷂子的道理差不多吧?」很欣慰地點點頭,仰起腦袋乾了一杯,哇哈哈哈...宮庭玉液酒,放到後世那可就是千年陳釀了,不多喝點實在是太還不來。

  這位李叔叔真是聰明人啊,李家的血脈,就這麼看倆眼,就瞧出了紙飛機的原理。

  「你是說用這個能讓人飛起來?」李叔叔繼續發表意見,指著那巴掌大的紙飛機,很是神往地道。

  噗...一口酒噴在那個還沒退回去的內侍的臉上,這位大叔...剛才還誇您呢,怎麼一轉眼...
正文 第三十章 才高七斗,學富四車......

  
  很想笑,看他表情有點那啥...臉在發紅,很尷尬的那種,算了,不嘲笑他了:「這是個小物件,載不了人,若是要載人的話...」乾咳兩聲,朝著那個被酒噴得有點幽怨地內宦報歉地笑了笑,再來一口,很香甜,不愧是宮庭玉液酒。

  「就必須得用這個...」伸手扯了扯身上的綢袍。

  「來人,給房賢侄拿一匹綢...」李叔叔很迫不及待地大手一揮,不是吧,現在就做?

  趕緊聲明:「大叔,這東西一時半會的做不了,載人的話,必須得先從蒙布上下功夫,織得要密...還要做防水處理,還要...」手用力地比劃,李叔叔如看表演,可俺實在是沒辦法讓李叔叔身臨其景的瞭解啥叫熱氣球,李叔叔迷茫了半天之後總算是開了竅,指了指剛才被俺噴了口酒變得很哀怨的內侍:「拿只...貞觀筆,幾張紙來...聽說賢侄貞觀筆用得利落......」

  把小菜推一邊,清出個場地,大筆揮起,一個熱氣球的模樣呈現在眼前:「這就是熱氣球...」

  「可以讓人騰去駕霧?」李叔叔如獲至寶般捧在手中細看,一對鷹目閃閃發光,一面問道。

  「......可以讓人飛到彩雲之上,眺望我大唐美好的河山...」對大唐的王爺,馬屁是很有必要的。

  別的我可不敢說,馬屁,我確實已經達到了甲A水平,臉皮嘛,已經快到了厚黑的宗師李宗吾大師的厚度。聽得李叔叔頻頻舉杯,很愉悅的模樣。

  「賢侄果然高才...」李叔叔這不是吹捧俺,這是大實話,為李叔叔善意的讚揚而乾杯......

  「其實小侄...才不過七斗...學富不過四車...但是,還真沒什麼能難得住小侄的...」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一扯長衫的前襟,晃起迷蹤步,走到窗前,那位很有味道的宮女姐姐就站在我邊上,味道...總之是很有味道的那種,一開眼,覺得她的模樣只是比較順眼可人而已,可是再看一眼,卻又覺得很是養眼,特別是那細腰,怕是我一巴掌都能握得住了,可是她也不是那種排骨女,照樣前凸後翹,身材實在是...五宮也挑出不出一點兒的毛病,是一種生機勃勃的美,不像後世有些漂亮姑娘跟畫似的,沒一點生氣。靠,比俺家的綠蝶還養眼。朝這位宮女姐姐擠擠眼,吹了聲口哨,寧作御姐狂,不為蘿莉控,這可是俺來大唐的第一個宣言。

  屋子的咋全安靜下來了?怪事,難道被我的王霸之氣所攝?...沒功夫理這些,大唐第一名士要吟詩了......

  然後很瀟灑地一擺長袖,指著外面的皚皚白雪:「看看咱們大唐,多好的河山啊...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嘎!」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我在這幹啥?

  「......」一屋子人鴉雀無聲,很詭異的氣氛,李叔叔手有點哆嗦,漆耳杯中的酒潑了一半,死死盯著我,如同在看母豬上樹。站在李叔叔身後的毛臉侍衛殺氣騰騰,手中的橫刀已經抽出了一半,寒光四溢,那位宮女姐姐紅彤彤的臉蛋上表情更是詭異,雙手呈握拳狀,可能剛才我的表情過於淫蕩,宮女姐姐有抄胡凳往俺腦袋上砸的衝動。我都干了啥了?神經病犯了?調戲...調戲王爺家的宮女...賣糕的佛祖,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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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引無數英雄競折腰...賢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李叔叔很是痛快地把半杯酒乾了,站了起來,剎那間,剛才那種詭異的氣氛總算是消散得一乾二淨,他站到了窗前,又聲情並茂地重複了一遍,聲音比俺好,胸音混厚,除了說的不是湖南話之外,很有偉人的味道。

  「不過...賢侄似乎意猶未盡吧?」李叔叔斜著眼睛看著端著酒杯哆嗦的我。

  「還有...對,還有...小侄酒多了,等等,就有...就有...」腦筋急轉彎遊戲開始,後果是被毛臉侍衛的橫刀砍掉腦袋,或者是得到這位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李叔叔的稱讚。

  死就死了,把酒乾掉,酒勁讓我的勇氣瞬間點燃,智力立馬超過一百六,很昂揚狀:「惜商湯周武,略輸文采,歎秦皇漢武,稍遜風騷。

  一代梟雄,頡利可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皆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半截,總算是湊上了,太困難了,幸好俺把朝代朝前移了倆,不然,還不被李叔叔家侍衛腰斬了才怪。

  李叔叔瞇眼沉吟,擊掌叫好,拍拍我的肩膀:「這長短句倒也英偉武烈,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好!好!好!...風流人物...呵呵呵...賢侄倒不愧為風流人物...」李叔叔勁也不小。念叨著風流人物四個字。

  得...到了唐朝一倆月了初吻都還沒貢獻出去的老童男咋就成了風流人物了?

  「不過嘛......」李叔叔腦袋歪了歪,朝著站在窗子邊紅臉俯首、剛才被俺這個酒瘋子調戲的宮女看了一眼,回過頭來,笑得很意味深長,就在俺快跪地求李叔叔饒命的剎那,李叔叔才抬頭道:「頡利可汗...一莽夫爾,賢侄高看了此人...」手指了指窗外,很有指點江山的氣概。

  「嘿嘿...還是李叔叔英明神武,一下子就點出了小侄沁園春。雪這首詞裡的不妥,還請叔叔指點一二,將萬分感謝....」馬屁趕緊跟上,不能讓李叔叔有回過味來想治俺調戲宮女的時間。

  「沁園春。雪?...唔...好,我就替賢侄參謀參謀...一代...一代梟雄者...漢之曹操可為之,此人文韜武略...不是那只識彎弓利器的莽夫...這等外族中可稱梟雄之人......」李叔叔很用心,很好,先混過去了...抹了把冷汗。瞄了眼毛臉侍衛,這傢伙有點熱血沸騰似的,還死盯著我...再看我,再看我,你再看我就把你...算了,俺是男人,不吃男人。

  瞄了眼可愛的漂亮的耐看的宮女姐姐,嚇我一跳,這位的膽子比我還大,兩眼死死盯著我,清亮的眸子如同X光機。

  露兩門牙,很和藹地朝著她笑了笑,她似乎沒有反應,倒像是在興致勃勃的觀察一個新奇的事物。沒見過我這麼帥的男人嗎?俺有點害羞了...

  李叔叔皺著眉頭端著酒杯圍著軟榻轉悠,突然,猛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一代梟雄者,非漢時匈奴冒頓單于不可...此人隱忍凶殘,憑一幾之力,成就了匈奴與漢朝相抗多年的本領...非梟雄不可稱喟...哈哈哈...」

  李叔叔很得意,很有成就感地把剛才的那首沁園春·雪又篡改了一次,這下俺心理平衡了,不怕別人罵咱了,要是有穿越的同志來了,也不可能再指著俺的鼻子罵俺了吧,要罵,有本事你去罵皇族,罵李家的王爺去,不被剁成肉丸子下酒才怪。

  「啊,賢侄...來來來,陪叔叔再來喝過...哈哈哈...」志滿意得地李叔叔又想來拉俺上榻。

  「小侄實在是支持不住了,再說...」指了指已經快到屋頂上的日頭:「小侄下午還得去學習,下次,下次小侄一定陪叔叔一醉方休...」還有臉皮留嗎?吹口哨調戲人家王爺的宮女,折架紙飛機在這瞎胡弄人,再留下去,還不知道做出啥出格的事。

  「是嗎...也好,既然咱們叔侄已經熟悉了,那下次再聚也未嘗不可,不過下次老夫讓恪兒來邀賢侄時,切莫推辭哦...」李叔叔很和藹。

  很真摯地跟李叔叔揮手道別:「好的好的,小侄一定隨傳隨到...再見李叔叔。」剛剛走出門,李叔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賢侄,賢侄你的...」

  老傢伙變卦了?不好!撒開腳丫子,神行百變,百步趕蟬,疾行術,能用的全用上,李叔叔只來得再喊一聲,我就已經消失在了假山那頭。還沒跑出大安宮的範圍,寒風一激,鼻尖一癢,一個巨響的噴嚏害老子輕功步法受阻,一頭栽在雪地裡......

  打著寒戰把腦袋拔了出來,這才想起,本少爺的寶刀還有皮裘都還在那座宮殿裡......靠!

  就在我猶豫著回去還是不回去之際,一票的侍衛氣勢洶洶地朝著這兒衝了過來,嚇得老子差點挖雪坑隱身了。

  「房公子,別躲了,我家主人讓我等送還您的佩刀和皮裘...」為首的侍衛這句話總算是讓我鬆了口氣,皮裘子裹上,寶刀挎上,朝這朝唐朝雷鋒拱拱手:「多謝幾位兄台,在下告辭...」

  「不敢當...房公子這是欲往何處去?」為首的侍衛動作很謙虛恭敬,可就是那眼神...後面那幾個侍衛的眼神也不對頭。

  「呵呵...在下下午要回弘文館,故而不便再叨擾了...」這位侍衛是啥意思?我明明說了告辭了,還想幹啥?難道想跟我拜師學折紙飛機不成?

  「哦...房公子,我等原以為您還要在苑中遊玩,若是要出苑子去弘文館,當往這邊走......」侍衛頭領表情有點扭曲,一干侍衛也同樣保持著扭曲的表情,都啥人?笑話我這個大唐精英?

  怒了,皮裘袖子一揮:「嗯,在下由於詩興大發,見這邊風景獨好,故而來此研究一下我大唐苑林的構造與雪景,諸位,在下告辭...」面如重棗,眉如臥蠶,昂首向前...哦不,向著苑門處溜去。

  到了苑門外,抹把腦門的汗,太慶幸了,幸虧老子臉皮厚,智商驚人,不然,這丑就丟大了,接過門官遞來的馬韁,吆喝一聲,飛奔而逃......

  就在苑門不遠處,那幫子無恥的侍衛還在呲牙裂嘴的,保不定是得了痔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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