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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1050章 防偽技術
我扶起了行禮的王進,一臉的嚴肅:「該本官謝謝你們才對,沒有你們的努力,我大唐何以能在西域立足,又何以能發展得如此之順利,沒有你們的功勞,我大唐就會像是一被蒙蔽了雙眼的人,那就會讓國家的對外政策發生很多的錯誤,這一切,都是爾等之功也。」

    上酒上菜,好吃好喝地先伺候著,然後,就在酒宴上我草擬了一份合同,準備日後如果籌建大唐皇家香水公司的話,到時候會留給他一成的股份,另加錢帛萬貫,激動的這傢伙才灌了兩杯小酒就以為自個醉的不成了。一個勁地翻著眼皮子盯著本公子簽給他的那張金票細瞅。嘖嘖稱奇不已:「大人,這玩意可以用來換錢?」

    「呵呵,你不知道吧,這是咱們大唐皇家錢行最近才發行出來的錢行金票,這東西上邊,嗯,必須要有本公子的簽名,加上本公子的手印,還有本公子的私章。三者缺一不可,才能換到錢,而且這後邊還必須寫清楚用途……」我十分得意地向王進解說起了本公子的得意之作。

    採取的就是那種後世的銀行支票對照印章制度,只不過把公章換成了手印。況且,指紋這玩意放到後世都很重視,況且全世界幾乎沒有一人的指紋相同,要是這三樣對不攏,那錢是取不出來的,另外,這種金票的紙張可是咱們房家地紙作坊最新的改良型紙張。

    採用的是夾層紙技術。也就是使用兩種質量的紙張粘合而成,而且中間還夾有用水裡沖壓機打壓得極薄的銀絲和其他特殊標記,當然這種紙張的製作技術只有房氏紙業集團內部地三位制紙大師知曉,而製作技術也被本公子鎖在了保密的地方,就是防止洩密。

    這種金票,目前還處於試用階段。在世面上流通的,不超過二十張,每張上邊,都有印刷出來的防偽編號和代碼,都採用的是密碼技術,外行人根本就瞅不出這種每張金票上不同的號碼有什麼聯繫。

    嘿嘿嘿,本公子是誰,金票的防偽技術絕對不是人能想出來的,沒錯,本公子幾可與聖賢比肩。後世的鈔票防偽技術讓本公子給抄襲,嗯,應該是後世把本公子的金票防偽技術幾乎抄襲了個遍,更重要地是本公子的金票防偽技術更是令後世的銀行業防偽專家瞪目結舌才對。

    一開始王進堅決地推辭不受。最終在我的說服之下。勉強地接受到這張金票,不過他還是婉拒了本公子給他地香水製作地一成股份,這人很不錯,我很喜歡,說實話,給他一成股份,還是本公子咬著牙根、心裡邊滴著血才擠出來的,別小看這一成股份,日後。怕就算是百來萬貫說不定都買不到。

    不過他收了這一萬貫的金票。也可以成為一個大富之家,安安穩穩的吃喝兩輩都都是夠的,這一點。也讓他感到了本公子的真誠和對他功勞的重視。

    「你且就在這側院子裡休息,本官先去好好的看一看王大人給本官的信,有事再詢問於你,嗯,大概明後天,你再去進奏院報道便是,到時候,本官會另有重托予你。」我站起了身來,拍了拍王進地肩膀衝他溫言道。

    王進點了點頭,另外我還讓房成帶王進在咱們渭南縣城裡邊逛逛,順便去衣帽店買些衣物換上,讓他去泡泡咱渭南有名地溫泉,也算是對他忠誠的一種報答吧。

    送別了這位大唐的小情報頭子,我洋洋得意地笑著,邁著步子一搖一晃地就進了正屋,方踏步進了屋,就見坐在矮榻上地程鸞鸞站起了身來迎上了前,一臉的疑惑:「俊郎,妾身可是聽您一下子就送出了一萬貫?」

    「沒錯,不光送出了一萬貫,原本為夫還準備送那人一場大富貴,可惜,他不需要,這也好,讓為夫生生省下了至少上百萬貫的收益。」我得意地笑了起來,扶著程鸞鸞坐到了矮榻上,從懷中取出了那兩瓶被我收藏在懷裡邊的香油和香水,拿眼神示意程鸞鸞。

    程鸞鸞好奇地打開了瓶塞,先是訝然,旋及臉上露出了一絲絲驚容:「俊郎,莫非你用一萬貫購得了這種油的配方,這種……這香味怎麼這麼怪?」

    我得意地一笑,香水,咱可是會用的,我從程鸞鸞的身畔取來了一方絲帕,從那瓶香水裡邊滴出了一兩滴在絲帕上之後,輕輕地擺盪了一番,一股子透著不知名的花草異香的味兒在鼻前繚繞。

    「為夫不光購到了這種香油的制取之法,還獲得了香水的研製之法,一兩滴香水,其散發的香味可持續很長的時間,而且,但凡有香的花兒和果木,皆能制得此種香水……」聽到了我這話,程鸞鸞從那股子能在冬天日嗅到的春日之芬芳裡清醒了過來:「值,莫說是一萬貫,這種配方依妾身看,可謂是價值連城。俊郎……妾身想多多考究一番,您看呢?」程鸞鸞很是羞澀地粘了上來,白晰圓潤的手指卻緊緊地捏著兩個瓶子,嗯,很可愛的女子。

    嘿嘿一笑,湊上前在程鸞鸞的臉頰上香了一口:「好鸞妹,不是為夫不應你,而是這樣品著實太少了些,為夫要讓人趕著研製此物,就需要有對照的東西,嗯,鸞妹莫憂,要不這樣,你勻出一些來便是,不過,可別讓你的姐妹們知曉了,到時候說為夫偏心,鬧得不安寧,為夫可就成了罪人了。」

    聽了我這話,程鸞鸞原本一臉的歡容暗淡了下去,不過就在我心疼的瞅著她咬牙做決定之後,程鸞鸞的表情總算恢復了笑容,很是貼心地點了點頭:「妾身知道,妾身不過是觀摩一番罷了,日後夫君製作出這些香水之後,妾身不怕它們能跑了不成。妾身可不想做那種讓自個夫君難為的事,畢竟咱們家姐妹多了,事事都得勞俊郎您來擔個公平,若是今日偏了妾身,日後怕是不妥。」

    聽了程鸞鸞這一番話,我著實是高興得很,難得這丫頭如此善解人意,渾不像她爹爹那種拚著兩敗俱傷,也不願意讓人佔他半丁點兒偏宜的那種偏執狂,看樣子,咱的夫人的性情應該是撿外家長的。緊了緊擁著程鸞鸞香肩的大手,很是暢快地笑了起來:「呵呵,不愧是為夫的好媳婦,來,讓我親一個先……」

    擺平了程鸞鸞,由她自個去抱著倆瓶子嗅味道陶醉去便是。

    我自個去了後院的屋子裡邊,沖正在後院的壩子上舞槍弄棍,整得一身臭汗的十來位家將點了點頭,進了後院的靜室,這裡是我專門查看進奏院和各個機要部門傳來消息的地方,畢竟很多公務我都不方便在人前閱覽,這點保密性咱還是知道的,更何況,讓這位情報站長直接送交到我手裡邊的東西,那肯定是不能讓外人所知曉的。

    給自個倒上了一杯茶水,翻看了起來,王玄策在這信的消息大多數都是相關於高層的事情,倒與王進與我相說的並不太大的差別,另外,身為本公子派系的名將席君賣到了波斯都護府之後,立即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練兵工作當中,他們二人的相處十分的融洽,而且,都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爭取能把中亞穩穩地掌握在我大唐帝國的手裡邊。

    有了這位席大都護的支持,使得王玄策開展外交工作時更加的如魚得水,加之原本中亞諸小國就傾向於大唐這邊,雖說目前與波斯聯軍,也不過是不得已之舉。王玄策目前的想法是,絕對不能再讓波斯成為一個強大的帝國,咱們要讓波斯帝國明白,他們必須要依靠大唐的軍事力量的幫助才能在這一地區生存下去。

    另外,大量的中原文化典籍的到來,還有文人士子前來此宣講中原之文化,更有利於將中亞諸國百姓進行去獨立化,本來這些中亞諸國大多都是大月氏的後裔,而大月氏當年也是從我故地的邊緣遷往中亞的,所以,更能容易獲得他們的認同。這段時間以來,王玄策還多次地與西突厥人進行了貿易和相互交流,使得西突厥的貴族對於他的好感度大增。這近一年半的時間以來,雙方之間,再沒有發生過一起爭鬥。看到了這兒我不由得一愣,這位長袖善舞,精於縱橫之術的王大說客到底要想幹嗎?
正文 第1051章 王玄策的大手筆
當我仔細地深看下去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乖乖,這王玄策好大的手筆,好大的野心,牛,就算是本公子這樣縱橫古今之人,也不由得連聲嗟歎,這位縱橫家的胃口實在是太多了些,甚至是超前。

    原來,王玄策看到了西突厥這幾年以來,他們的勢力範圍因為大唐帝國的強勢,加之參天可汗道的修築,不停地壓迫著他們的生存空間,不得不把勢力範圍漸漸地往西移動,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賀魯說起來應該算是明智的,他看到正處於強勢上升勢頭的吐蕃,這個也算得上是強大的王國,竟然在大唐帝國的幾招推手之間,就給揉成了一張麵餅,吐蕃,已經成為了大唐嘴裡細細咀嚼的一塊肥肉,而原本侵佔了東突厥地盤的另一股強盛勢力鐵勒人,卻也在大唐帝國的軍事重壓之下灰飛煙滅。

    大唐帝國的周邊地區,唯一可堪大唐一戰的,也就剩下他們西突厥了,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賀魯多次欲東侵西域,想從大唐帝國的手中奪取對於西域的控制權,不過,每一次交鋒突厥人都悲哀的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沒辦法戰勝大唐的軍隊,或許應該說,大唐帝國軍隊的戰鬥力,業已經超過了他們不止一個檔次,大唐在北部邊境和隴右等地的軍隊,絕大部份皆是騎兵,在機動力方面根本不遜色於突厥騎兵,何況於大唐地騎兵們擁有著比他們的騎弓更遠的鋼弩、近戰時讓人馬皆驚的手雷。

    另外各城塞據點採用了全新的建築模式。混泥土地磚石結構的城牆,對於他們這些遊牧民族而言,那是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甭想啃得動地玩意。就在去年,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賀魯親領突厥大部落索葛莫賀部一萬鐵騎,欲打擊參天可汗道上的六十八驛,他挑捏的。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驛站,可大唐所修築的參天可汗六十八驛可不是什麼好拿捏的東西。

    當初李治這位陰損的太子爺答應修築的六十八驛可就是沒安甚子好心的,我跟李治一塊兒合計,就是想把它給整成六十八座永固型要塞,不僅僅作驛站之用,還需要設置集市,便於遊牧民族與我大唐商旅貿易,同時,還要能起到對沿道的各遊牧民族地威攝作用。

    所以這六十八驛站一水的混泥土磚石結構,長和寬都是五百米。城牆的厚度為兩米,高度為九米,內牆外牆皆設有女牆於其上,除了有壁虎天賦手上有吸盤的吊人。一般人別說是爬。就算是手、腳、口並用,也難以往上移動半丈之距離,四角上又高聳起了距離地面高達十八米地碉堡。既作烽火台,又作炮台,而碉堡內分三層,每層可駐弓手十數人居高攢射,另外只有靠路一側方有一城門,城門後有重達數千斤地鐵柵,除了中間的道路之外。四下遍散四角刺。另埋地雷無數,另城中迫擊炮二十門,手雷無數。

    內城的構造也同樣特殊之極。要想到達城門處,必須要從城門對面的城牆台階走上城牆,方可繞至城頭,另外,台階上,還立有懸空吊橋,這吊橋平時都是收起來了,除了駐軍之外,任何人,不得踏足城牆之上,而駐軍的所有火器錙重都在城牆上的四個炮台之內,就算是有人割斷了繩索,想搶佔,一個手雷就可以把吊橋給炸毀,任何人想從內部攻破這座要塞,其難度根本不壓於從外部攻打。

    就在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親領突厥大部落索葛莫賀部一萬鐵騎鐵蹄翻捲,萬馬升騰,從西方殺氣騰騰襲來之時,距離驛站還有近十里之遙,原本熱鬧得如同菜市,正在做著貿易的這座要塞驛站的巡邏兵便已經從觀察哨上通過望遠鏡看到了敵情,等到這些西突厥的蠻子們衝殺至距離驛站不足里許之時,驛站早已將所有商旅放進了內城,同時緊閉城門,放下重柵。

    西突厥蠻子們眼見搞突襲是無望,遂起了強攻之心,來時也作了準備,帶來了數十部雲梯。一上場就是二千鐵騎飛箭直取城牆,可誰曾想,四面布下地地雷和四角鐵可不是鬧著玩地,地火轟鳴,人仰馬翻,光是半路而回,就損失了百多射手,可是可汗親至,若是就這麼回去,也太少臉了點。

    於是,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的一萬大軍就在這麼一個僅僅駐兵五百、長寬都不過五百米的驛站之下,強攻半日,損失了近兩千人,就連遠遠觀望戰情地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賀魯,也差點讓幾個孽障的大唐炮兵用火炮給轟成肉渣,逃竄而去。

    參天可汗道六十八驛由此威名遠播草原四方,讓霄小不敢正眼以對之,而鐵勒九姓更是贊稱其為天可汗六十八堡。

    而西突厥原本就是由十大姓部落組成的,分為五弩失畢部,置五大俟斤;五咄陸部,置五大啜。原本大家就為日後的生存何去何從而發生過多次的爭吵,其中阿利施部等五大俟斤為首的部落認為乙毗射匱一再地挑釁大唐實為不智,而就在這時候,王玄策利用了他們內部的不統一開始了新一輪的挑拔離間活動。

    按照王玄策的來信所言,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無奈,只能隨眾意,將王庭牙帳遷居至了鹹海以西,而王玄策多遣西方商人往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處,誇耀其西方之富庶,而且多獻財物,加上東進不利,而裡海之北及黑海以東之地為勢力空白地帶,加上王玄策慫恿,暗里許諾,爭取能過利益的引導和誘說,使得西突厥把注意力轉向西方,利用他們,去削弱和征伐那些西方蠻子,而大唐,可以在適當的時機,可以向他們出售大唐的各種制式裝備對他們進行武裝,不過這一切,需要他們用馬匹和其他大唐所需要的物資來換取。王玄策為了取信於西突厥,甚至將大唐西域情報站最新繪製的歐洲詳圖送予了西突厥可汗乙毗射匱。

    他們可以不需要經過那座易守難攻的城池拜占庭,而可以直接經由裡海北部的沿岸平原,直入歐洲,到了那時候,數不盡的財富和女人,就能夠成為他們西突厥這些蠻子的財產,當然,現在西方蹲著的也全都是一群未開化的蠻子,用蠻子跟蠻子掐架,這絕對是一件大好之事。

    另外還有就是大食,王玄策也開始與大食進行了接觸,不過目前還很困難,按照王玄策的遠大計劃那就是兩股勢力,皆盡西進,讓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向西方,從而使得我大唐能夠完全掌握住中亞地區。

    想法就是,借波斯及中亞諸國聯軍之手,陰大食東進之路,使之無法踏足中亞,不得不把目光轉移向西方和非洲,而同樣,將西突厥這個強大的野蠻民族的目光也引向西部,施以禍水西引之策,大食在南,突厥在北,兩相之下,爭取能利用他們,去攻打那混亂成一團的西方。

    而那非洲和歐洲廣袤的土地,絕對能夠他們放手施為的。想想後世之時,大食蠻子因為攻不破東羅馬,不得已,只能沿非洲西進,而佔據了西巴牙,而今,有了西突厥和他們懷著同一個夢想,同一個目標的話,相信,東羅馬,這個歷史上能屹立千年不倒的西方文明之城,將會在兩股強大勢力的重壓下崩分瓦解,提前千年終結他們的國運。

    到了那時候,大唐帝國在中亞的那股不容任何人忽悠的力量,就能把大唐的國旗插到那拜占庭城高高飄揚的尖塔之上。

    這個構想不僅僅是宏大,應該說是讓人瞪目結舌,比本公子所考慮的方式都還要激進上百倍,原本我就是希望能讓大唐的戰旗插上歐洲,不過,那樣就得考慮到大唐帝國目前的國情和國力,而現在,王玄策根本就是借用他人之後,任由大食、西突厥兩強與西方相爭,而後,大唐來從中漁利,雖然此策也有危險,可危險不在於大唐,而在於西方蠻子。

    就算是日後,那大食和突厥因此而變得強盛,想要扭頭回來對付大唐,可是到了那時候,大唐必然能將中亞地區同化和經營得固若金湯,再加上若能據得拜占庭之舊地,那就等若掌握了東西方文化和貿易的命脈。
正文 第1052章 大唐第一伯樂不是我
「這還是人嗎?」李治吃驚到了無以復加,兩眼睜到了極至,目光很是呆滯,嘴皮子不停地咬著,也不怕把自個的嘴皮子肉給咬掉一般。怕是這會子我要是不在的話,李治說不定就會對著王玄策寫下的這一幅揮毫萬里潑墨千尋的巨幅畫卷而頂香摹拜了。

    我沒理李治,只是舉起了了手中的酒盞,痛飲了一杯,然後向李治正容道:「王玄策,非常人也,有張儀、蘇秦之材,更有縱橫捭闔之志,此等人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李治半晌目光終於從最後一張信紙上收了回來,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我良久,直得看得本公子背上的汗毛都直立起來,想拿手裡邊的酒盞擲他臉上,這位太子爺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仰頭就盡飲了一盞佳釀:「俊哥兒啊俊哥兒,小弟實在是想不通,當年你如此就能斷定王玄策之才華非常人可比,你又如何能得知其所長在縱橫?這實在是讓小弟百思不得其解。」

    我嘿嘿一笑,兩眼看天,一臉的傲色:「為師的這雙眼睛,得仙人點拔,能知過去、未來、禍福、興廢……嗯,你別翻白眼,咱就說得通俗一點,觀人,不光是要觀他們的表面,還要擅長於從小處著眼,正所為觀其人、查其色,聞其言,望其氣。」

    「得,我還是別問您了。再說下去,怕您又來那一套什麼大夢千年,而知身後之事一類地鬼話。」李治很不滿意地丟過來一個大白眼,憤憤地怨道。

    我讓李治這些瘋話給哽個半死。「我懶得理你,哼!」我同樣以白眼回敬,憤憤地又灌了一口酒。抬眼瞅天:「想為師我……」

    「俊哥兒您饒了小弟吧,您大人大量,就別提這碴了,一會兒又不知道您又扯到哪兒去了。」李治面色泛苦地賠笑道。「哼,罷罷罷,為師也不跟你計較了,這份王大人傳過來的東西你也看了,如何?還愣著幹啥子,我的太子爺,您好歹得說句話啊。」

    李治吞下了嘴裡的食物砸巴砸巴嘴。使手指頭點了點這疊信紙:「中亞之地,戰亂紛飛,小國林立,然又有大敵圍顧虎視。猶如戰國之時秦楚爭霸之態勢。大食王國可喻為強楚,而西突厥可比作惡秦,而我大唐呢……強齊?不對,趙國……咱們大唐可強太多了,咱們大唐應該……」李治扳扳手指頭,不知道該把咱大唐比喻成什麼。

    我無奈地擺了擺腦袋,也不理他,就從邊上的矮榻角落處拉出來一個棋盤,抓起了一把白棋子丟在了棋盤上。接著又丟了一把黑棋子。然後,本公子裝模作樣地在那擺棋子,然後做苦思狀。李治一開始就沒明白本公子這是在幹什麼,見我在棋盤上任意擺子,悠哉地飲酒,不由得巴掌一擊前額,面現喜容:「俊哥兒高才!我大唐就是那下棋的棋客,而我大唐遠征軍,還有那各般地佈置,甚至是王玄策,就是那只正在布棋局的大手。不知道小弟所言可對?」李治眨巴著眼睛瞅著我,目光很殷切。

    我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鐘,不陰不陽地道:「太子殿下更高,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能想通這個關節,這才是真的高。」李治有些羞澀地乾笑了兩聲:「俊哥兒莫要取笑小弟了,不過,俊哥兒您的想法確實是讓小弟茅塞頓開,咱們大唐就是一位棋客,正在梳理著盤中紛亂的棋局,卻又能悠然於局外以觀大勢……」

    「正是此理,王玄策整的這一手,高明之處便在於此,我大唐一開始就被他置於一個不論戰國如何,不管強楚惡秦如何爭雄,皆無傷於我大唐之局面,另外,若是他真能以利驅惡秦西征,又能糾五國以拒強楚,到了那時候,這片地,必然在我大唐的指掌之中矣。」我得意地咧開了嘴,擺出了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撫拍了下肚子,嗯,冬天裡喝葡萄釀有兩個不好,第一就是脹肚子,第二就是尿多,而且還讓人喝了覺得身子泛冷,李治也跟我差不多,不過李治可沒有閒功夫跟我去品評冬天該喝啥子酒。「走,這東西,咱們拿去讓我父皇好好瞧瞧,讓他早下決斷才是正理。」李治拍案而起,扯著我就往外走。

    算了,反正吃飽了,去溜溜也不錯,再說了王玄策可是本公子舉薦地人材,咱不出面,誰會去為他這個遠在萬里之遙的縱橫家說話請功?不管怎麼說,這位王玄策也算是本公子的半個弟子,在我身邊也跟了個一年半載的,可誰都知道他是本公子薦出來地人材,就差在白花花地屁股上打上房家的馬蹄鐵烙印罷了。

    咱能不高興嗎?大唐第一伯樂,嗯,非李叔叔莫屬,而大唐第二伯樂,自然非本公子不可。沒辦法,李叔叔發掘了我這個天才的伯樂,然後,本公子才有機會去發掘出更多的人材,所以說,李叔叔看人的眼光要比我高明得多,至少他能發現像我這樣一位舉世無匹、空前絕後的人材,這一點,我是肯定拍馬踏燕都趕不上了的。

    咱這可不是吹噓自個的本事,而是事實,唉,只能說,寶石終不會埋沒於塵土之中,寶劍,終會發射出銳利的光華,而本公子地才氣,怕是比黑夜裡地白極星還要閃亮,幾可與日月爭輝矣,嘿嘿嘿……

    李叔叔一個勁地在那搖頭,一個勁地叫高明,就好像是演《小兵張嘎》裡的偽軍頭子剛剛服用了搖頭丸重新演繹那場經典劇幕一般。李叔叔從瞅上第一眼起,別說讓人給咱們奉茶了,就連眼皮子都沒抬過一回,還好我跟李治臉皮都厚,自顧自地蹲到了李叔叔的邊上,李治身為太子爺,再怎麼沒眼力地宮女或者侍衛也該知道把茶水給奉上來。

    等了都快半個時辰了,我的屁股已經從矮榻的左上角都快摩到右下角了,李治也灌茶水灌的兩白眼直翻,可李叔叔就是沒點動靜,很是讓人無奈。沒辦法,跟李治在家裡邊飲了不少的葡萄釀,隨後又在這裡喝了不少的茶水,有些憋不住了,一開始還以為李叔叔會迅速解決問題,可眼瞅李叔叔在那細細揣摩的架勢,再等下去,說不定本公子跟邊上這位也同樣坐立不安神色倉皇的太子爺就得出醜了。

    李叔叔正在專注地看東西,咱們也不好意思因為要去茅房而特地去打擾李叔叔的雅興,我只好跟李治在那用眼神相互交流,兩相議定之後,兩人悄悄地起身,猥瑣地向門邊摸去,準備先去放放水籠頭,活泛了再回來繼續練靜坐的當口,李叔叔恰好把手中的那疊東西擺到了桌案上抬起了眼皮。

    「咦,你們倆這是要做甚子?鬼鬼崇崇的要溜不成?」李叔叔很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我無奈地賠笑了聲,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是小婿想溜,這不是憋不住了,岳父大人您等會,小婿一會再來向您回話。」我頂不住了,沒等李叔叔答應拔腿就跑,李治也匆匆向李叔叔一禮,撒開腳丫子就追在我的身後,一位是大唐皇太子,而一位是大唐當今首屈一指的才子,兩人在水榭迴廊上瘋跑的模樣讓守衛在左右的那些侍衛一個二個全傻了眼,全都沒明白到底出了甚子事。

    有個別離得遠的侍衛讓我們倆倉皇的模樣給嚇了一跳,不過,後邊琉璃閣裡隱隱傳來的大唐皇帝陛下的笑罵之聲傳來之後,總算是讓他們沒有出現任何敵意的舉動。本公子身高體健,一步幾可抵李治一步半,李治咬牙切齒地就追在身後,不成,這傢伙連尊師重道都不明白,咱必須要以身作則,讓他明白啥叫先來後到不許插隊。

    幾大步竄茅房前,一擠開門縫,趕緊合上,恰巧把李治關在門外,本公子總算是能暢懷一洩了,不過,李治可頂不住,敲門之聲如同催命九陰鼓聲,砰砰地響個不停。不是我不願意分享,而是因為這裡就一個茅坑,我總不能犧牲自個成全他人吧?

    剛剛開了門,李治就倉皇地擠了進來,手忙腳亂的就解起了褲子,嚇得老子趕緊先竄了出去,還好心地替他掩上,就在不遠處,那些大內侍衛皆是表情古怪,三三兩兩交頭結耳,而李叔叔就站在琉璃閣那兒,不知道在跟身後邊的趙昆說啥,時不時還前伏後仰狀,先人你個板板的,這老流氓分明就是在看戲,還真沒見過這麼品行亞劣的皇帝頭子。
正文 第1053章 誨人不倦是我的天職
先人你個板板的,這事著實也忒丟臉了,回程之時,讓我給堵在門外,心頭之恨難消的李治正欲報怨於我,我豈能讓他輕易得逞,當下臉色一沉,雙目不怒自威:「方纔為師就說要先去解決一番,再去見你爹,你倒好,非要先拉著我隨你先去表功,害得你我如此狼狽,若是傳了出去,不讓人給笑話死了才怪。」

    原本還欲怪我的李治當場就讓我這頓話給說得瞪目結舌,聽了我這話,心裡也是一急,原本方因放了水貨略顯鬆泛的臉上頓時變了色,兩眼之中凶光交錯,鷹目四顧起來,嘴裡不停:「俊哥兒莫惱,此事也怪小弟,不過,孤好歹也是大唐太子殿下,誰敢拿這事兒傳揚出去,壞了咱倆的名聲,看孤不把他給……」李治在那惡狠狠地比劃了個手勢,嗯,不遠處正瞅熱鬧交頭結耳做詭笑狀的幾名大內侍衛瞅見我跟李治凶神惡煞的眼神,哪還敢往這邊瞧來。

    見到諸人如此表現,我跟李治相視一笑,份外自得,就像是干了壞事,別人沒辦法抓住咱倆的把柄一般,嗯,很有暢快之感,可走了沒幾步,就瞅見了李叔叔那老流氓立在琉璃閣內挺拔的身形,我又有些擔憂起來,扯了李治一把:「瞅瞅前邊,你爹方才可是看了咱們倆的笑話,要是你爹閒的蛋疼,把這事說出去咋辦?」

    若是程叔叔撞見。百分之百太子爺跟大唐第一才子搶茅房地場面必然會不出一日就盛傳天下,而李叔叔嘛,同樣也很危險。「……我父皇沒那麼無卿吧?好歹小弟也是他的兒子。」李治不由得停頓了腳步,眨巴眨巴眼,很是不確定的語氣。我跟李治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忐忑。李叔叔是啥子德行,這我們都很清楚。

    「嘖嘖嘖,朕可真沒想到,你們師徒倒還真是好身手,怕是賢婿你那本叫什麼來著?」李叔叔裝模作樣地瞅瞅我跟李治這二位面赤如金火,腳步不八不丁,全身不自在的年青俊傑。還故意歪了歪腦袋咧了咧嘴:「嗯,待朕想想,對了,就是那本《七劍下天山》裡邊的輕功。喚作八步趕蟬,方才朕數了數,賢婿卻共計用了二十八步,看來。功力尚水精深啊。」

    這老流氓地渾話聽得老子心裡邊很是窩火。可有啥辦法,只得悶聲悶氣地答了一句:「正是!岳父大人果然睿智,太子殿下隨小婿學藝不精,還望陛下重重責罰才是。」

    「啊?!」邊上的李治原本擺出一副溫順嫻淑的模樣,還敢偷偷衝我興災樂禍的笑,豈料我冒出這麼一句,頓時傻了眼,本公子心中得意,小樣。整不死你!

    李叔叔終是掩飾不住。笑出了聲來,半晌方道:「行了行了,逗你們倆玩兒呢。老夫是不會不怪你們立功心切,連上茅房都願意先憋著,嘿嘿嘿……」李叔叔說到了這又自個先笑了起來,邊上的趙昆乾脆就轉過身形,緊握腰間橫刀,以背示人,作忠心護主狀,就是背筋似乎老在那抽搐,讓人很反感。

    「嗯,這王卿之策,朕看可行,我大唐本身就立於不敗之地,不需擔心,若此計得成,怕是我大唐西北至少可安穩百餘年而無憂患矣。」李叔叔首先就對王玄策的想法作出了肯定,確實,這種生意不做,那絕對就是個傻子。

    李叔叔又詢問了我們兩人對此事的看法,當然我是一力贊成,並且將進奏院情報人員在這一事務上的成績向李叔叔作出了匯報,李叔叔當然沒有吝嗇,點頭應允:「賢婿你也太過小心了,這本就是你進揍院之事務,不必拿到朕這裡來說項,直接報於參謀部便可,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問你,學院那邊的事情處置得如何了?」

    「陛下但請寬心,所有學員的畢業之後地分配工作已經全部結束,目前,已經都陸續的離校趕赴各自的工作崗位,另外,小婿業已經讓進奏院全員動作了起來,關中、河東、河北河南等大唐兵府之地,絕大部份的折衝府都已在我大唐進奏院地視線範圍之內,一旦有異動,最遲五天,最快三五個時辰,我們就可以知道我大唐所有折衝府地消息。」我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立即向李叔叔進行了工作匯報。

    「唔,還不錯,不過,萬事皆小心為上,大意不得,另外,但凡有變,不論何時,必須即刻報之於朕,切不可拖延,明白朕的意思嗎?」李叔叔這話說得很沉悶,我低聲應諾:「微臣遵命。」

    正事辦完之後,自然該辦一些私事了。李叔叔正欲埋頭於公事,見我跟李治在那兒擠眉弄眼的猥瑣樣,不由得悶哼了聲:「你們二人還有何事,直言無妨,怎麼一副猥瑣像,擠眉弄眼的成何體統。」

    「岳父大人,嘿嘿,小婿跟太子殿下想跟您老人家談件私事,可又怕擾了您老處置公務,以至猶豫。」我涎著臉沖李叔叔道,李治這傢伙在李叔叔跟前的時候,膽子也不知道縮到哪兒去了,怕是用B超都沒辦法尋找到一丁點的痕跡。

    李叔叔見我這副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擺下了剛剛提起的筆:「哦,你且說說,你們倆個找老夫能有甚子私事。」

    我嘿嘿一笑,先從懷裡邊取出了一個水晶瓶,又衝李治施了個眼神,這傢伙才小心翼翼地從懷裡邊,取出了另一個水晶瓶,都擺到了李叔叔的跟前,李叔叔微微一愣抬頭問道:「此是何物?」

    搞定,憑本公子的三寸不爛之色,說動了李叔叔,以皇家地名義為一成地干股,然後李叔叔又投入了五萬貫獲得了半成干股,這老流氓,也懂得跟咱們討價還價了,李治只能佔一股。「我說俊哥兒,小弟為啥就只能佔上一成的股份,而且還得掏上十萬貫錢,我父皇都才掏了五萬,就拿了一成半的干股。您好歹也可憐可憐小弟我掙錢不易才是。」李治一臉地憂鬱,很是有些心理不平衡。

    我很鄭重地點了點頭:「嗯,小治你這話確實很有道理。」李治一聽,還以為他想增加股份有門了,面現喜色:「俊哥兒此言當真?」

    我拍著胸脯向李治作用了保證。「廢話,難道為師還拿你開涮不成,嗯!小治咱們這樣,你就代表咱們所有股東跟你爹去談判,要麼讓他再補上五萬貫,要麼就讓他退一成股份回來。若是你辦成了,這便是大功一件,這一成干股,為師就算是咬牙拍大腿,也一定送予你如何?」

    李治沒等我這話說完,兩白眼珠子全翻到了天靈蓋上邊去了:「俊哥兒您還真是好算計,讓小弟我去,那跟送死有啥分別,咱們還是談點實際的。師尊您好歹也算我大唐數一數二的有錢人了,何必計較太多呢,要不這樣,您再讓出一成干股出來,小弟也願意以十萬貫的價格以購之如何?」

    我板著臉擺了擺頭:「那是不可能的,告訴你,也就你跟你爹罷了,別人想買干股,哼,休想,本公子用技術入股,佔兩成的干股,然後,再投入二十萬貫,作為投資股本,告訴你,為師這二十萬貫丟進來,怕是連半成股份都撈不著,讓你十萬貫購得一成干股,那還是看在咱哥倆師徒情深的份上,不然,想都別想。」

    李治吃了一驚:「俊哥兒您莫不是說笑吧,這二十萬貫連半成都撈不著?乖乖,您莫非要把這香水產業整的跟錢行一般的大不成?」

    我嘿嘿一笑:「難道你今天沒看到為師給你瞅的那張地圖不成?光是咱們已經探索到的世界有多大?而那些還未發現的呢?這個世界很大,咱們賺錢可別止想著賺自己人的錢。小治啊,遠見,做人辦事要有遠見你懂不懂,目光要放遠一點,要開闊一點,思路也要寬廣一些,別翻白眼,為師這是在告訴你,做生意,跟治國也是同樣一個道理……」

    李治垂頭喪氣地任由著我在耳旁念叨著,走出了皇宮,沒辦法,誨人不倦是我這個師尊的天職,洗耳恭聽是李治的義務,雖然李治有時候拿耳朵去打蚊子,但是大部份的道理他還是能聽明白,知道我這個師長是為了他的心智成長和發育在努力地調教他的靈魂,希望他能成為大唐最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傑出青年,大唐王朝的優秀接班人。
正文 第1054章 《天演論》
下筆,繼續作學問,身為穿越人士,實際上最佳的選擇不是去奪取江山,攻城掠地,而是教書育人,通過書本和語言,把自己所獲得的思想進行傳播,不敢說自己都是對的,但問題是,好歹也屬於百家爭鳴中的一員,本公子今天幹的就是這事,而且還是利用了《道德經》經的開篇為本公子這一疊厚厚的書稿的開篇之序言。

    下筆者,宮女姐姐也,本公子則拿著自個的草稿在那,將原稿的內容念出來,讓宮女姐姐重新摘抄之後,再進行一番潤色,不然,憑本公子那半吊子的文言文水平,怕是老三都能笑掉大牙,嗯,這是實話,本公子天生就跟文言文有仇似的。

    都已經整完了的,就差最後的這張開篇序言,本公子好不容易才絞盡了腦汁,想辦法把老子的思想給揉了進來。至少截取了他的話和他的思想放到了書中,老子認為,天地無所謂仁,也無所謂不仁。天地生了萬物,並沒有想取回什麼報酬。同樣,天地對待世間萬物和那個丟掉的草狗一樣,既不會偏於人,也不會偏袒於動物。

    而本公子這本書的論點就是,由老子的這個論點為起點,進而告訴世人,萬物既然在天地的面前,靠的不是天地的偏愛,而是靠人類自己去競爭,去適應這個世界。

    優勝劣汰學說和叢林法則被我用我所掌握地知識還有範例來進行逐一的闡述和推理。進而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通過一個又一個的古往今來發生的典型故事和國家的興衰變遷而一一地展現在所有人地眼前。

    人生之路蜿蜒曲折。那些飯來張口的籠中鸚鵡在纍纍秋實面前餓死,原因很簡單,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者死亡。一切生存的生物都必須適應環境。因為他們適應了生活環境。有了一套生存的本領,才會有生命的繁衍不息。

    書稿之中的內容以萬物均按「物競天擇」的自然規律變化,「物競」就是生物之間的「生存競爭」,優種戰勝劣種,強種戰勝弱種;「天擇」就是自然選擇,自然淘汰,生物是在「生存競爭」和「自然淘汰」的過程中進化演進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然物競天擇,適者方存於世。」宮女姐姐終於落下了最後一筆,長出了一口氣。抬眸衝我嫣然一笑:「終算是成了。不過,俊郎您欲為此書取何名?有書而無名可不成。」

    我笑而不答,接過了宮女姐姐手中地筆,拉過來一張白紙。游龍飛鳳一般地刷刷刷寫就三個大大的行書:天演論。「天道萬物演化之論述。俊郎果然非同常人,才思敏捷非妾身所能及也,瞧這名兒給取的,可謂是恰如其份。」宮女姐姐扼腕而歎,嗯,寫了都快有十天了,總算是把書稿全部修正抄錄完畢。

    我嘿嘿一笑,拿起了還有墨香殘留的書稿,宮女姐姐那秀麗地書跡躍然於紙上。翻看了下。禁不住誇道:「好。照兒好手筆,可是比為夫地字寫得好多了。」本公子剛才興之所致所寫就的天演論那三個字,說來。還真難得比上宮女姐姐的書法,這就是差距,在書法的造詣上,如果咱是那種裝了半瓶水的可樂瓶,那麼宮女姐姐應該算得上是裝滿水的汽油桶。

    「妾身的字倒是其次,倒是俊郎您的這本書稿之見解,這些天讓妾身確實受益良多,俊郎您的很多觀點妾身都聞所未聞,然又暗合天道輪迴、治國治人之理,怕是此書一出,獨可成一大家。」宮女姐姐轉過了書案站到了我地身側,笑得份外地甜蜜,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滿了欣喜和敬仰。

    我得意地咧了咧嘴:「夫人之言,甚合吾意,然為夫著書立說,非為揚名,乃為育人爾,若是我大唐萬民皆識其理,皆明天道之要義,為夫便可心滿意足了。」

    宮女姐姐輕笑了聲,丟過來一捆秋天的菠菜,這丫頭自然知道自己地夫君是什麼人,雖然算不上是好大喜功,不過,稱之言利好名倒也不為過,不過,她是我的婆娘,自然不好意思貶低自己的夫君。「夫君這話說的也是,不過,此種言論,一經刊出,怕是俊郎將成天下讀書之人的焦點,俊郎該早做準備才是。」

    我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室外那陰雲密佈的天空,紛紛撓撓的雪片依舊在向地面凋落,我相信,風雪之後,總會有萬里晴空,本公子既已有了這個決定,自然也不會懼怕那些人來挑我的刺。

    「俊郎,明日便是旬假,您若真準備好了,便攜書稿回長安,早日印製出來方好。」宮女姐姐很是體貼地道。我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明日咱們便一塊兒回去,嗯,這書稿,為夫意欲先交於父親,看看他的意見,畢竟,我不希望父親因為學術上的問題跟我這個當兒子的引起矛盾,先說服了他,這樣,我也才好放手施為。」

    宮女姐姐頷首應是:「俊郎顧慮得是,那就先請公公審閱一番,不過,妾身倒覺得,公公肯定不會反對俊郎的學說的。」

    「哦?照兒為何這麼說,」我很是好奇地沖宮女姐姐問道,說實話,我就是有這一層顧慮,擔心老爺子儒家學說讀多了,把思想僵化了,對於新學說和新言論都採取一棒子打死的態度,畢竟本公子的物況天擇的學說對於大唐的某些人而言,絕對是太超前了點。

    宮女姐姐俺唇一笑:「妾身猜的,呵呵,不過俊郎莫要煩憂,妾身的感覺一向是很靈的。」我又恨又憐地捏了一把她那可愛粉紅的鼻頭:「也罷,為夫就信你一回。」

    長安房二府內,乘著旬假之日趕回了長安,回家裡跟娘親跟老爺子還有娃子們吃上一頓團圓飯之後,喝了兩口茶水,我清了清嗓子:「父親,孩兒近日新著一本書稿,還請父親大人替孩兒作一番點評才是。」

    「書稿,什麼書稿?又是武俠小說?」老爺子摘下了老花鏡把報紙擺到了一邊衝我疑問道。嗯,這話問得相當的熟溜,老爺子對於武俠相當的熱愛,每天回家忙完了事務之後,總會在書房裡看上半個時辰的小說,有時候看得興起,連時間都忘記了,害的娘親上書房去揪人,還責怪我帶壞老爺子,……這都啥話,咱能帶壞他老人家?

    而娘親卻偏愛於那種生離死別的恩怨情仇小說,反正每每有新書,不管是我寫的還是別人寫的,只要印刷出來,我總會留上幾本在家中,讓大家看看,順便收藏起來,作為本公子的藏書。

    我趕緊搖了搖頭,取起了那一疊厚厚的書稿遞給老爺子,一面解釋道:「這是孩兒久閱先賢之典,又遍觀史書,感悟萬物變遷,若有所得,方自寫出了這些言論。」

    「《天演論》?」老爺子接過之後,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就念出了書稿封頁上的三個大字。「二郎啊,你這書法,可是半點進步也沒有,怎麼搞的,為人師表者,學問固然重要,然而手書亦同樣重要,不然,到頭來還讓人笑話。」

    「……孩兒知道了,回去一定好好地練習。」老爺子也真是的,無論是啥子,逮著了總要說上我兩句。邊上,娘親在那笑瞇瞇地,拉我重新坐了下來。「咱們家二郎還真是了不得,又著書立說了。」

    寒假放假在家裡的老三很是崇拜地望著我。「二哥,改天您也教教我,讓我也著上兩本書好嗎?」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樂了起來,老三的性子還真是一點兒也沒變。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成,只要你想寫,就來找二哥我,告訴你,二哥這裡可是有不少的好題材,到時候隨便挑拈一個出來給你,保證能讓你紅透半邊天。」

    「真的?」老三很是激動地問道,兩手在那搓著,似乎恨不得現在就能動筆,娘親在邊上一臉慈詳的笑容,瞅著我們哥倆在跟前嘀咕,那邊,老爺子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對著書稿正在進行專研。

    「廢話,二哥這還能騙你不成?二哥瞅你那性子,就喜歡打打殺殺的,嗯,比較適應寫軍文,到時候,二哥給你一個提綱,這提綱的名我都給你想好了,就叫《亮劍》。」
第1055章 開宗立派?

    老三一愣神,旋及興奮地從矮榻上站起了身子,擺出了架勢,比劃了一個武俠小說裡邊的大俠拔出了長劍於手中,左手捏出劍訣的動作。「哎呀!娘輕點……」老三武功再高,也逃不過娘親的拈花指,抱著耳邊嘰啦鬼叫的。

    「禁聲,莫吵著你爹爹。」娘親沖老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回頭一瞅,老爺子依舊是一副驚疑不定之神色正在看著手中的書稿。老三很是幽怨地揉了揉耳朵,湊我邊上低聲道:「二哥,這啥叫軍文?您莫不是讓我也跟你一般寫武俠小說吧?」

    「呵呵,這武俠跟軍文可不一樣,武俠呢,一是漢初司馬遷的《史記》中的遊俠、刺客列傳;二是魏晉、六朝間盛行的雜記體神異、志怪小說。還有為兄我開宗立派所寫的那種虛構的,但是更生動化的小說,而軍文則不一樣,軍文就跟為師寫的《三國演義》有些類似,但是戰爭的場面更多,而且是貼切戰場,著重於描寫相關於戰爭和與戰爭相關的人物……」本公子在大唐寫小說多了,對於各種小說都進行了研究,雖然本公子是全材,可畢竟不是複印機,能把後世的玩意都一張張地印製出來刊登。

    咱就把《亮劍》那部本公子最愛看的後世電視劇進行了古人化,而主人公,本公子業已經先擇好了,本公子讓老三附耳過來,低聲嘀咕了一番。我地意思就是讓老三像寫一本老兵回憶錄似的。寫以一位軍人的視角,從經歷前朝末年的紛亂開始,以這位老軍人為主線,宣揚我大唐的軍威,多多摻入軍事戰爭的場面,還有描寫那些大將軍。大人物地英武偉烈的一面。

    越說越熱烈。「你想啊,這是多好的拍馬屁的機會,嗯,為兄說的是這是一個讚揚我們大唐帝國的開國功勳們的機會,讓世人知道,我大唐帝國創業之艱,讓他們明白……」我在這邊說,老三除了點頭應聲之外,表情顯得十分的生動,是的。這本書要是老三寫成為了,把大唐的老兵痞們都塑造成英武偉烈地模樣的話,絕對能獲得大唐軍事集團目前的掌權人們的歡心,對於老三地軍方仕途有很大地好處。誰都希望自己的名聲能千古流傳。

    「只要你好好的寫。有啥不明白的或者不懂的儘管來問為兄,到時候,為兄保你一炮而紅,到了那時候,嘿嘿嘿,你小子,可真就大發了。」我拍著老三的肩膀得意地道。

    哥倆正笑得得意,那邊娘親正無聊了,回頭一瞅老爺子。還是那副模樣。娘親禁不住皺眉頭道:「老爺,您這是干甚子,讀書也不急著這一會。咱們家二郎寫的書您什麼時候不能看嘛。也不知道這打打殺殺的能有甚子看頭。」娘親這話總算是讓老爺子醒過了神來。

    老爺子只是沖娘親搖了搖頭,就徑直看向了我,向我抖了抖手裡邊的書稿:「這《天演論》真是你所著寫地?」

    「正是孩子所寫,絕無半句虛言,父親可問孩兒地媳婦,她們可都見過的。」我趕緊丟開老三,沖老爺子正色答道。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這裡這句苟子的話引用地好啊,嗯,為父倒真要好好的看一番,你這本《天演論》裡邊,到底還有多少能少為父驚訝的東西。」老爺子話一說完,提起了書稿就飄然往台階上竄去,直奔樓上的書房去也,留下我們娘仨在這大眼瞪小眼。

    「二郎你寫的是甚子東西,讓你父親變得成副德行,邊為娘都不搭理?」娘親望著老爺子的背影衝我問詢道。「娘,孩兒所寫的這本書稿可不是武俠,而是跟什麼《論語》、《道德經》差不多的,專門用於做學問的書籍。」

    「你這孩子,早不拿,這都啥時候了,才拿給你父親。看樣子,那麼厚的東西,怕是又得熬上一宿了,為娘還得先去看著,對了二郎,你且去吩咐一聲,讓廚房裡備下一些清淡滋養的東西,等到了半夜你父親若是餓了,也好填填肚子。」娘親一臉擔憂地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就隨著老爺子的足跡而去,爹娘的感情,果然不是一般。

    至少邊上,我的婆娘不是在打麻將不是在逗孩子們玩兒,沒一個正眼瞅本公子,不成,必須對她們進行現場教育。拍拍屁股剛起和央,老三站起了身來就要溜躂出去。「大冷的天你準備上哪去?泡妞也不是是時候嘛。」

    老三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小弟閒著無聊,想去白玉堂那邊上瞅瞅,找些書來看看消磨下時間。」

    老三這話分明就是撒謊,咱了懶得揭穿他,揮了揮手讓他去,未了又叫住了他。「多看看隋史,還有你二哥我寫的三國,多看看人物描寫……這小子,屁股著火了?跑那麼快。」回過了頭來,沖那幾個正在那兒滋滋有味地消遣的婆娘們走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來喚,說是老爺子讓我趕緊過去,沒奈何,只好起床,匆匆收拾之後,就往老爺子所在而去。才進了屋,就瞅見老爺子很是神采奕奕地黑著兩眼圈端坐在矮榻上,正喝著稀飯,邊上娘親不知道在念叨啥,不過瞧這二老的心情似乎都挺不錯。湊上了前給老爺子和娘親問安。「快些坐下罷,來,娘親給你添上,快些吃吧。」娘親也給我盛了一碗米粥,嫣然地一笑:「小子,長能耐了!」

    剛喝了一口噴香的米粥的我不由得一愣,瞅了老爺子一眼,老爺子只是呵呵一笑,繼續食不語中,娘親倒沒有那種顧忌:「你父親昨天夜裡可是看了一個通霄,說你這本書啊,那個叫什麼來著?老爺您吃慢點,這還多的是呢。」

    老爺子抹了抹嘴:「夠了夠了,唔,二郎,你這本書稿,著實是讓為父大開了眼界啊,呵呵……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的麒麟子。」老爺子雖然有些疲憊,可這並不能干擾他興奮的心情,伸手又拿起了擺在案桌上的書稿,對此讚不絕口,認為我在書中的那些言論,可為是精闢至深,乃是治世之良言爾,認為我這個房府的麒麟子有了開宗立派的本事。

    「能得父親之誇獎,足慰孩兒矣,原本孩兒還擔心得不到您老給家的誇獎呢。」見老爺子如果表現,我確實是大鬆了一口氣,而現在,老爺子不僅僅暢快地讀完了,而且還大加讚揚,還誇本公子有開宗立派之能,嗯,聽得我很是沾沾自喜「開宗立派,那還了得?」老爺子這話還真把娘親給嚇了一跳,頓時就拿雙手夾著我的腦袋瓜子當方向盤比劃了起來:「老爺,妾身沒聽錯吧,這傻小子也能開宗立派?成為一派宗師?」我無奈地沖天翻了兩白眼珠子,好不容易才逃離了娘親的毒手:「娘,父親也就是這麼一說罷了。」

    老爺子呵呵一笑,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把這套厚厚的書稿又交還給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溫言道:「二郎,這書稿,你自己的成績,為父覺得已經很好了,不過,這書稿,你準備如何處置。」

    「孩兒準備拿去刊印發行,讓天下的讀書人也都來瞅瞅,其一,可以讓他們接觸到新的理念和思想,其二,也讓孩兒的心血讓旁邊所知曉,所是能得以流傳於世,也不枉孩兒的這數年之艱辛。」我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老爺子點了點頭,眉頭微微地皺了皺:「印吧,不過,此書一出,怕是不知道又會生多少事端,畢竟,有識之士固然很多,然而見識淺薄之徒並非沒有。」

    「父親但請寬心便是,孩兒不怕!」我朝老爺子長施了一禮,拔身而起,腰背挺得筆直:「春秋戰國之時,百家爭鳴,不同學派的湧現及各流派爭芳鬥艷,方使得我之文化得以發揚光大,儒、墨、道、法、陰陽、名、縱橫……這個時期的文化思想,奠定了我們先民乃至現如今大唐文化的基礎,但是千年過去了,過去的還能不能適應現如今?」

    老爺子微微頷首示意我繼續說下去。「先秦以前,不論是禮儀和律法,又或者是國家的構成都大有變革,然而學術說逐漸地定了型,依舊是以古為尊,孩兒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所以,孩兒希望以自身為,引激得學術爭鳴再起,重現百家爭鳴之輝煌。」
正文 第1056章 太子爺上山
貞觀二十三年末的十二月中旬,房二版《天演論》轟轟烈烈地出版了,首印十萬冊,嗯,本公子下令這麼幹的,整整十萬冊,雖然成本花不了多少錢,不過還是讓大唐的讀書人給嚇了一跳,至少本公子最受歡迎的《三國演義》一開始也沒有印這麼多過。

    當然,本公子既是作者,又是出版人,更是書商,三個環節全讓我抓在了手裡邊,自然沒有能阻撓得了我,印製出來的新書就在當天,通過我掌握的銷售渠道,將書冊全面鋪開進行銷售。第一天售出的雖然不過數百冊,可是到了第二天,整個長安的學術界就像是讓人拿枚竹炮丟進了馬蜂窩似的,炸了……

    嗯,或許只有用炸字才能形容此刻,因為本公子的《天演論》而引發的大唐學術界大地震,絕對的轟動效應,叫好者有之,譏諷者有之,漫罵者、支持者,反正有持中立態度者,認為這種說法實在是新鮮,而且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玄學存在與發揚的可行性,需要經過研究和考察之後方才知道這種新學說的真假。

    這一類人,正是大唐玄學各個宗派的代表的論斷,他們至少覺得我比那些把儒學逐漸演變成為束縛和壓制人的自然感情的東西,也同樣成為了那些偽君子沽名釣譽的工具的偽儒可愛和真誠得多。

    也有認為我是在吹牛放屁。是在對儒學中地天人合一的論點進行批判,妄圖打倒先賢的理論和思想,把人心描繪成了險惡卑鄙……嗯,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一派的,絕大多數都是儒家學者。口誅筆伐,很是群情洶湧的架勢。

    反而令我覺得奇怪的就是大唐前後兩位國子監祭酒地態度,正在研究大唐漢語拼音的前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正是目前對我大加攻擊的開路先鋒之一。而現任國子監祭酒令狐德出乎意料地保持了沉默,這二位可是我大唐國學的代表人物,他們的一靜一動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神奇,難道令狐德改惡從善了?又或者是被本公子王霸之氣一振,拜伏於地口呼師尊不成?

    嗯,暫不理會這些,令我欣慰的是,並不代表沒有人站在我這一邊。認為本公子業已經堪悟了天地之大道,他們也同樣認為,天地萬物確實是皆循此理,這些人。除了本公子的嫡傳弟子之外。反而是以當初我在鴻臚寺親自教育的那些學生也全部站到了我這一邊。

    另外讓我感到訝然的是,大唐皇家軍事學院的學生們簡直就是在前仆後繼地跳將了出來,在軍事學院地學報上、還有《大唐時代週刊》、《大唐日報》等主要刊物上極力地宣揚我的學說,似乎我的學說在軍事學院那邊,獲得了極大的反響和認同。

    不過我轉念一想之後,也就明白了過來,軍事學院地學生們要是連這個淺顯地道理都不明白,他們何必提刀四處去砍蠻子?正因為他們時常在相互競爭,時常要在生死的邊緣搏殺。互相進行生存鬥爭。失敗者的命運要麼跪伏在成功者的腳下,要麼就滅亡,所以反而比之其他人更容易地領會這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真理。

    看樣子,當初本公子強調軍事學院的文化課絕不能丟的策略終於開始顯現了威力,軍人,就該有思想,有意志,他們的力量,並不亞於那些以文入政的官吏,他們甚至更加地強勢,更加地明白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

    這些天,因為是要過年了,所以,放了年假,使得我不需要外出,更不需要去渭南,另外,我也跟家裡人說過了,就一人領著二位忠僕呆在曲江書院後山的別墅裡邊,只需要整天地呆在屋子裡,繼續地專研和思考本公子著作中有何漏洞,就像是一位拳擊手,在上拳擊台之台,一定要做好一切充足地準備。

    我的弟子們會每天按時遞送各種報刊雜誌到我的手裡,帶來各種各樣的爭論,還有長安這一段時間對於此事的風評。而今天,送報紙的時間到了,可來的人卻不是我的那幫弟子,而是李治這位太子爺,嗯,這位太子爺就這麼帶著幾位貼身大內侍衛笑呵呵地跳下了馬車,沖站在二樓封閉式陽台裡的我揮手致意,手裡邊拿的,應該是今天的報紙。

    「這傢伙怎麼來了?」我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一扭頭,邊上的勃那爾斤正盤坐在厚實溫暖的地毯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盹,這傢伙,冬天來了,似乎也到了他養膘的時候,這幾天在這兒,每天除了早上跟我一塊兒在後邊的健身房活動半個時辰之後,其餘的時間不是吃就是睡,房成可要比這傢伙強多了。

    李治厚皮實臉地徑直走上了二樓,衝我詭笑了兩聲,把今天的報紙丟過了我之後,一屁股就坐到了厚實暖和的地毯上,逕直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香茶,抿了一口之後,瞇眼徐徐回味了一番之後這才睜開了眼來:「俊哥兒您還真是好手段,自個丟出了一枚驚天炸雷之後,就藏身於此,莫非師尊欲坐看紅塵滾滾,世間顛簸不成?」

    「你說呢?」我盤腿坐到了李治的對面,很是高深莫測地一笑,這幾天來,本公子其實也是內心忐忑不已,不過看到了李治這副模樣,心裡邊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別說是那幫子偽儒,又或者是學術思想已經僵化固定,再無進途的那種腐儒,對於本公子來說,他們的任何攻訐,本公子都能將他們一一挑於馬下,批駁得體無完膚狼狽而逃。

    但是有一樣東西我無法去挑戰,那就是李叔叔所代表的皇權,我之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把《天演論》告之李治,告之李叔叔,而是先斬後奏的形勢來推行我的新學說,正是因為害怕業已經把儒學的一些主要內容政治制度化的社會體系頂點的皇權對於這種新學說的打壓,所以,我就是要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先行推廣而出。

    只要火星散了出去,那麼,勢必將會燃起燎原之火,就像現在,得益於印刷術改良的《天演論》,僅僅數天的功夫,就已經傳播至了長安周邊數個州府之地,引起的轟動,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而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天子一怒……

    本公子早就想把這本房二版的《天演論》給丟出來,但是,當時本公子在學術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建樹,另外,那個時候,咱還在讀書人的眼裡是一個陌生人,貿然地拋出這樣的理論,很有可能會當時就一棒子讓人給打死,而現在,本公子東挖一鋤頭,西敲一鎯頭的情況下,形勢業已經對本公子相當的有利了。

    雖然我有理由相信,李叔叔所開創的大唐皇朝絕對不是那種因言論和學說會抄家滅人的時代,可我還是有些心有於悸,畢竟這《天演論》所涉及的東西,同樣也直指政治制度,所以,危險是有的,可具體有多少,本公子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大唐的稅制改革和軍事改革和官吏改革這三項足以讓大唐翻個跟頭掉個個的政治措施已經箭在弦上,我可以毫不羞愧地說一句,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李叔叔想置辦我之前,他也該想一想,我會故意為了推翻大唐王朝的統治而這麼做嗎?

    況且,英明神武的李叔叔若能讀懂《天演論》,必然會從另一個角度瞭解目前政治格局和制度的危機和缺陷,這實際上給大唐的政治體制輸入了一種全新的觀念,是好是會,這只能靠李叔叔領悟之後才能知曉了。

    而今天,出現在我跟前的依舊是笑得淫蕩,躲開猥瑣的大唐皇太子殿下,我已經知道,我業已經突破了最危險的一層。狂灌了一口有些微涼的茶水,舒服地伸了一個大大地懶腰之後,才沖李治笑問道:「你爹怎麼看?」

    「我父皇可真是犯愁嘍,為了給俊哥兒您擦屁股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唉,連我這個太子,也成天的累的都快把舌頭給吐出來散熱了。」李治很是誇張地道。嗯,比喻得相當的形象,特別是李治能把犬科動物身上哪裡都沒有汗腺,而且身上都是毛,散熱很差。只能依靠舌頭來進行散熱的真象形象地在我跟前展現出來,說明了他平時的學習還是很注意用心聽講的。

    我沖李治很是感概地道:「那為師可真得謝謝你了,若非你們父子,怕是這會子為師連這都呆不下去嘍,說實話,為師還真沒有想到,區區一種不同的學說,就惹得天下如此紛擾,著實是讓為師我驚詫莫明得很
正文 第1057章 學術衝突
李治呵呵一笑,拿手中的茶水沖我遙敬:「俊哥兒您《天演論》之中的論點之精闢,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我父皇可是對您的這本著作讚賞得很。而小弟也親睹俊哥兒之學說,著實有種朝聞道,夕死可矣之感。」

    「行了行了,少拍馬屁,為師如此做,也不過是為了我華夏文化學術再添一片綠葉爾。」我這話說得相當的謙虛,實際上,咱是在用《天演論》的學術理論來促進大唐能人智士對於思想學說的發展方向。抬起了手,沖勃那爾斤揮了揮,嗯?一回頭,先人你個板板的,這傢伙除了李治進來的時候抬了抬眼皮子,這會又繼續磕睡,著實讓我惱恨,一腳就踹了過去:「燒乳豬上桌了,還睡?!」

    「我要後腿!」勃那爾斤一蹦三尺高,等他瞪大了眼睛,才注意到跟前一臉黑線的本公子和邊上笑得前伏後仰的太子爺。這傢伙見本公子神色不善,自然不敢久留,乾笑了兩聲撓撓頭皮:「公子,小的現在就下去,您想必也餓了,小的這就給您跟太子整一隻香噴噴的烤乳豬來下酒。」

    「那敢情好,對了,莫忘記要烤肥一點的,那脆酥酥的皮夾著板油來,那滋味才叫地道。」李治一聽,口水差點就奔湧而出,險些就忘記了他來這裡的目的。

    我回頭白了這位好吃懶做的太子爺一眼。「也不知道我怎麼交了你這麼個徒弟。唉……」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李治渾然不在意我對他地調侃,衝我擠了擠眼:「有偏宜不佔,裝模作樣的嘴裡說不想,心裡想得慌的那可是偽君子,那才真不符合為師你教小弟的行為準則。」

    「……唉。為師身上那麼多的優點,咋就沒瞅見你學會,可是那些缺點,你倒是樣樣全玩得溜熟,孽障啊!」我沖天仰歎,很是無奈的心情。

    「我父皇有言,這東西,與其說與儒學之學說大有衝突,倒不如說互有裨益,俊哥兒您以為呢?」邊上地李治乾笑了兩聲。看樣子不想跟我繼續在他人格品質的問題上再作糾纏,翻起了桌上的一本《天演論》裝模作樣地看了幾個字之後抬頭朝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你爹不愧是我大唐的英明之主,這話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其實。依為師之見……」

    嗯。還真得提一提儒學,自那位董仲舒在漢武之時,吼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口號之後,使得儒學在社會政治層面功能的形成和加強,同時也就減弱了儒學作為一般倫理道德修養和政治理想層面的作用。

    在原始儒學那裡,它是通過道德教育、理想教育去啟發出人們遵守道德規範、追求理想社會的自覺。所以,儒學對於士大夫們的修身養性具有重大地意義和作用。可是,當儒學被董仲舒加以改造。將儒學的一些主要內容進行政治制度化以後。它就成了不管你自覺與否,自願與否,都必須遵守的外在規範。因而它的修養意義和作用就大大地被減弱了。

    這樣,儒學制度化方面地成功,卻成了它在道德修養功能方面走向衰危地契機。

    到了漢末,政治制度化了的儒學禮教,一方面成為束縛和壓制人的自然感情的東西,一方面又成了那些偽君子沽名釣譽的工具,因而引起了人們的強烈不滿。玄學乘此流弊而起,調和名教與自然的矛盾,而其中又都強調以「自然」為本。並且在理論學說上,玄學也明確地提出了「道明其本,儒言其用」。

    所以,自從玄學誕生以後,儒學儘管在政治制度層面仍然保持著它的統治地位,而在思想修養層面的功能,卻已為玄學或道家所取代。

    而魏晉南北朝以後,以至於前隋這一段時期,佛教思想開始興盛了起來,甚至有超過玄學地勢頭,在士大夫們地思想修養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過,到了大唐的時代,隨著李家對道教地扶持以及到佛教的打壓,還有這些年來對於宗教方面的嚴格控制,使得佛教對於士大夫階層的影響力越見衰弱。

    而也就是從魏晉南北朝以後到目前為止,儒學只有那些體現為政治制度化方面的東西,在統治階層的維護下繼續起著作用。儘管這一時期儒學文獻方面的研究也並沒有中斷,但像唐朝孔穎達編纂的《五經正義》之類的著作,除整合和逐步統一漢儒和玄學家的觀點外,並沒有多少新意。所以,儒學在人們的思想修養方面,也發揮不出多大的作用。

    洋洋散散向李治述說了我這些年來對於儒學客觀的見解和結論之後,我作了總結性發言:「為師也知道,孔老大人,令狐大人等諸位儒師對小弟改訐之處,就是在於為師的《天演論》的學術基礎是以老子之學說以引,認為天地不仁,萬物以為芻狗,而與漢代儒師董仲舒的天人合一之儒學發展的基礎相違背。」

    儒學基礎是天人感應學說。董仲舒認為天是至高無上的人格神,不僅創造了萬物,也創造了人。因此,他認為天是有意志的,和人一樣「有喜怒之氣,哀樂之心」。人與天是相合的。這種「天人合一」的思想,繼承了思孟學派和陰陽家鄒衍的學說,而且將它發展得十分精緻。

    但同時也局限了社會的發展,因為董仲舒在他的思想體系中提出了神學化的人性論。他認為人受命於天,人性是從天得來的,他的人性論的政治目的是企圖把封建階級和等級制度看做都是出於天意或天道的,從受之天命的人性中,便決定了誰該做統治者,誰該做被統治者;誰應該高一等,誰應該低一等;誰應該受教育,誰不應該受教育。他認為這種天命、人性決定的封建秩序是不能改變的。

    而我的《天演論》的學術基礎卻是以生物的本性為基礎,提出了「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個赤裸裸的,讓人不寒而慄的殘酷現實。正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能適應環境或社會,就只能被環境或社會所淘汰。

    而大唐如今的科舉制度的改良,大唐皇家軍事學院的建立和文化知識學習的成就,大唐曲江書院的建立,大唐渭南希望義學的建立,也何嘗不是一種對於董仲舒那種政治思想的侵蝕?還不就是本公子一次次地在觸碰和撕咬著這根底線?現如今所要做的,就是看何時能讓它完全地繃斷。

    「小治啊,為師就在你跟前,說句本不該說的話,前朝之所以滅亡於隋煬帝之手,就是因為遵循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這個生存法則,而這位隋煬帝,恰好就是以為這個生存法則對他無用,又或者是他忽視了這個法則,以至被我大唐所替。這證明了什麼?……古往今來,朝代的更替,實際,就是因為人類社會自古以來,就已經把弱肉強食視作是天經地義,但是有一點要記住,強弱是可以逆轉的,所以時刻要有危機意識。」

    我說到了這兒,長出了一口氣,這幾句話,我可是不敢寫入《天演論》裡邊的,畢竟李叔叔再英明也是一位獨裁者,我都是以前幾個朝代的更替為例子,而且很多東西都只是客觀地進行點評,從而烘托出我這本《天演論》所包含的政治思想。

    李治看著我,愣愣地半晌不說一句話,最方後自長歎了一字:「俊哥兒此言字字珠磯,卻又像是震耳之雷,小弟我真是,唉,實在是找不著能有什麼詞合適來誇您了。俊哥兒我告訴你吧,就在你這本書送到了我父皇手裡邊的第二天,我父皇就將新任國子監祭酒令狐大人叫進了宮裡邊,知道為啥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快快說來,讓為師知曉一二。」我很感興趣,畢竟我想知道李叔叔對於此事件發生之後的所有應對手段。

    李治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因為令狐大人在國子監國對於師尊您的學說有頗多怨言,父皇就讓他進了宮,並且告訴他,既為國子監祭酒,就不該在真理還未辯明之前,擅加評說,況且,此乃學術之爭,朝庭而不應該站在哪一方,而應保持中立……」李治很是委婉地把他爹的話給轉述了出來
正文 第1058章 邀功
「陛下果然英明神武啊!」聽了這話,著實讓我歡喜得下意識地開口就贊。朝庭能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對於我來說,絕對是天籟之音,看來李叔叔果然很開明,言論自由、學術自由,也才會有大唐的數百年昌盛,也才會使得大唐英雄輩出。

    這時候,油香四溢的燒乳豬上桌了,本公子才準備斯文地沖李治說客氣話,豈料這位無恥的太子舉兩手並用,不顧熱氣燙手,已然用刀削下了一大塊連皮帶肉地放進了嘴裡大嚼了起來。「急甚子,還太子爺呢,瞅你那模樣,跟關在深山溝裡半年不知肉味似的,沒人跟你搶。在為師這裡一邊飲酒作樂,一面吹牛聊天起不更美。」

    李治嘴裡不停,話也說得含糊:「可沒時間跟俊哥兒您慢慢飲酒作樂了,快些吃罷,一會您還得跟我一塊去溜溜。」

    「幹嘛,為師還準備在這兒再修煉上三五十日,以期證大道呢。天寒地凍的溜?你當為師我吃飲了撐得慌不成?」心中有喜,不過,李治這傢伙讓我出去,說不定又是想借勢敲我一筆,咱可不能讓這位太子爺敲竹槓。嘴裡說著,大手一用力,啪啪,撕下了一大條帶著肋巴骨的腰窩肉,美美地嚼了起來。

    「……你以為小弟不想滋著小酒兒細細嘗這位突厥燒烤高手整出來的美味?小弟此行乃是奉了父皇之命。前來探望師尊您地。」李治有些鬱悶地吐出了半截骨頭。「我父皇就是想擔心俊哥兒您出了甚子事,過於憤怨,所以讓我來瞧瞧,既然你無事,那就隨我去見父皇。」

    「跟為師我先說句實話,你爹真沒生氣?」我湊上了前衝李治低聲問了一句。李治斜了我一眼。繼續對一塊酥脆的肉皮發起攻擊:「生氣,肯定生氣,原本我父皇就是想直接派一群大內侍衛又或者是禁軍領著我父皇的詔令來打你的屁股。」

    「啊!你爹也忒狠了點吧?本公子可是為了我大唐著想,方起了著書立說的念頭,這也太過份了。」我大吃一驚,手裡的油黃酥脆地豬耳朵讓李治悄悄地拽去也未察覺。

    李治得意地嚼著搶過去的豬耳朵,滿嘴全是油脂往外冒,餓死鬼看樣子今天正在上這位大唐太子爺的身,這傢伙沒有一點兒自學,還衝我得意地擠了擠眼:「幸虧小弟急智。而且英勇地站了出來,及時地攔住了我父皇憤怒之時要下的詔今,替師尊您說盡了好話,講干了口水。還把師尊您這些年來教授於小弟的與天演之論相關的思想向父親袒露。唉,小弟可謂是使盡了渾身的解數,才使得我父皇為小弟尊師重道之城志所感……」

    我一臉黑線地瞅著嘴角流油,手裡拿著半截黃直溢濃香的豬耳,擺出了一副慷慨激昂赴死沙場烈士派頭的李治,總有一種想伸手把豬耳奪回,輕舒猿臂,提著這傢伙從二樓窗口直接丟下去的衝動。李治擺了半天架勢沒有發現我出聲應和,好奇地扭過了臉來:「俊哥兒您這是怎地?」

    「嗯。此言有理。來,為師敬你一杯,小治從中替為師斡旋。為師甚慰,日後,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我咬著牙根擠出了一絲絲笑意沖李治道,這傢伙欣然而受:「好處就不必了,不過俊哥兒,我那股份,您能不能再添上一點?」

    「這事沒門,其他的,倒可以商量商量。」一句話把分明就是想在我跟前邀功請賞的無恥太子爺給堵了回去,李治只得悻悻然地咬著豬耳朵:「得,好心沒好報。」

    我笑著拍了這傢伙肩背一掌:「少說這樣地話,你且寬心,日後定是少不得你地好處便是。」說罷便開懷大嚼了起來,與李治風捲殘雲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只五斤多重的烤乳豬啃得只剩下一點兒殘渣,收拾停當之後,便與這位太子爺同往宮中,前去見那位大唐帝國的君主。「小婿見過岳父大人,這些天未來請安,還望岳父大人恕小婿怠慢之罪。」進了門,咱就沖李叔叔擺出了五體投地的架勢,恭順得緊,一臉悔恨和憂傷,自責之切,著實讓人無比動容,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本公子一來就承認了錯誤,加強了情感上的交流,讓李叔叔感受到了濃烈至深的,翁婿之情,如此一來,李叔叔除非有天大的火,不然難以再板著臉來尋本公子的大錯。

    耐何,邊上李治那不合適宜地笑聲讓本公子營造出來地氣勢瞬間散得無影無蹤,氣的都想跳起來揣這傢伙一腳。李叔叔無奈地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瞪了李治一眼:「笑甚子,看看你那樣,還有哪點像太子的形象,衣物之上儘是油垢……」李叔叔一番訓斥讓李治諾諾而縮在了一邊,這下總算是讓我稍解心中之憂憤。

    李叔叔示意我坐下來,讓人奉來了茶點之後,李叔叔拍了拍桌上地左上角處擺著的那本嶄新的《天演論》,緩緩地開口而言:「好你個小後生,你這本論著,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些,讓老夫也難為啊,這些日子,可是連頭髮都為你白了好幾根呢。」

    李叔叔坐在矮榻之上,笑瞇瞇地瞅著我,兩眼賊亮,「岳父大人,小婿原本就是一孜孜學子,所為者,就是希望能著書立學,以益後人也,並不爭雄稱聖之心。」我只能端坐在李叔叔跟前,扮出一副寧為證道而滅的方外之士模樣。邊上的李治在那嘿嘿嘿的笑,笑啥,再笑抽你!

    我正沖李治瞪眼,李叔叔也衝我瞪眼:「少給老夫裝模作樣的放屁,你甚子心思,老夫可是早就知曉,哼,看不得先賢之學術,自成一家一派,你倒也是很有些本事,不過嘛,以後再有此等事情,莫要再讓老夫如此措手不及,不然,老夫撒手不管,看你如何?」

    「嘿嘿,還是岳父大人心善,救小婿於水深火熱之中,小婿一定謹遵岳父大人之教誨,定不會再如此做為。」我厚皮實臉地沖李叔叔一笑,拍著自個的胸脯連連作保證。李叔叔白了我一眼:「哼,罷了,愛幹嘛幹嘛去,別在我跟前裝窮扮苦了,不過,老夫替你出了力,好好回去想一想如何報答老夫才是,稚奴,跟你師尊繼續鬼混去吧,別在我跟前成天瞎晃悠,瞅得老夫心煩。」

    好了,完事了,剩下的那些中立派、反對派在我的眼中只等於是土雞瓦狗了,看看誰敢最先跳將出來。領著這位太子爺開始拜訪起諸位相熟的紈褲和友人,在府中召集了我的紈褲之友之大擺酒宴,以賀本公子開宗立派,二來嘛,多拉幾個鐵桿支持者,而渭南的那些個官吏也前來道賀,嗯,高興。

    「我等皆以為天演之論,正合天道,實為學術之又一新境界……」這位是李乾佑,嗯,拍馬屁不會,不會,論起學識,倒也是侃侃而談不輸他人。

    而袁天罡更是率領一票在大唐太醫署裡相熟了的道友前來祝賀,這群人更是激動,就差跟我結拜了,因為本公子的天演之論雖然與道家修為上的無為清修不太一樣,可同樣從另一個層面證明了「天道無仁」這一道教原旨。飲酒過量的袁天罡甚至當眾宣佈,大唐的道教,將會結合天演論,開創大唐道教理論的新篇章。

    嗯,我都還險些忘記了件事,這幾年來,由於宗教改革,所有僧道等宗教田產一律交各種稅賦,另外,禁止僧道庇護農人於其下,以減少天下的隱戶,僧道要麼自己耕作,要麼請人耕作,使得大唐各州府的廟宇和僧道之眾的發展得到了脅制,另外,各種學說因為書籍的大量印刷,使得大唐社會構成的中堅力量士大夫階層的思想寄托不在僅僅信賴於縹緲的信仰,轉而研討學問,同樣也削弱了宗教在民間傳播的勢力,加上大唐王朝一向揚道抑佛,加上歷史上的大唐高僧天竺求佛東歸沒有出現……嗯,很不好意思,是本公子干的,那些僧眾道眾全被收入了進奏院裡進行了長時間的思想教育和培訓,全被本公子許其往中亞地區講解佛法傳播中原文化
第1059章 強推

   至於那本那位高僧被進奏院人等強留於西域一帶之後,閒來無事便嘔心泣血編輯的東遊記,業已經更名為《西域地區各國勢力分佈及民俗風情手冊》,大唐外交官員人手一本,大唐軍事參謀院裡也有收藏,而進奏院、軍事學校等皆作為地理風情的教科書。

    當然,《西遊記》的主角由一位頭頂光光的和尚變成了一位道骨仙風的道長,而孫悟空、豬悟能、沙悟淨、小白龍,全都成為了道教的真人矣……

    嗯,同樣不好意思,這還是本公子慫恿人幹的,慫恿的正是袁天罡和李淳風這二位功名利祿之心甚重的神棍,而現在,業已經快要結稿了,而且袁天罡和李淳風還使用了化名,在《大唐日報》上進行連載,相當受百姓和讀書人的追捧,成為今年在士人和百姓心目中最好的消遣娛樂小說連載。

    說實話,這種平易近人的小說演義的方式,不僅僅在報刊上登載,另外還讓那些個說書人等四下傳揚了開來,倒把原本遠離世俗,自顧自身苦修的道家方士所紅塵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大約到了明年夏初,小說便能開始進行全國銷售。

    正在家中受老父垂詢,探討《天演論》的內容,就聞得門外有敲門聲,一問才知道,原來竟然是駱賓王攜學院內十餘位教職工和學生代表上門了。「他們來尋。必然也是為了此事。」老爺子拿手指頭點了點桌面上地《天演論》,衝我微微頷首:「你自去接待便是,為父這裡若是有事,再來喚你無妨。」「那孩兒先行告退。」告別了老爺子,匆匆往白玉堂而去,那裡是本公子一般接待客人的地方。行不多久,便入了白玉堂內。

    這才注意到,屋子裡,坐著二十餘人,不過大家都在低聲地進行著交流,眼見我進門之後,皆起身而起:「見過院長。見過師尊……」我仔細一打量,嗯,以副院長駱賓王為首,鄭須游。就連鄭老爺子都來了,還有十餘位位如今在學院內任職的資深學者,劉越和幾位弟子也在,另外。還有幾位學院內有名的優秀學子。

    「諸位請起。怎麼這麼巧,全都讓我這兒來了,都請坐下吧。」我很是一頭霧水,大伙方自坐下,鄭老爺子就開了口,撫著長長的白鬚笑言道:「房公子,您的《天演論》一出,天下皆驚,書院之中。亦群情洶湧。老朽等人,今日來此不為旁事,就是為了祝賀我們地書院書院。以弱冠之齡,便可集天下之大成,自成一家,著書而立言,實著讓我等心仰……」鄭老爺子說著話,邊上的那些相熟之人皆是目射崇拜之激情,特別是劉越等人,那臉麵筋漲的模樣,就好像是我率領他們佔領了一座學問的顛峰一般。

    聽了這話,讓我覺得有些汗顏,嗯,這些人也是,竟然親自跑上門來,就為了誇讚本公子,這實在也是讓我受寵若驚,趕緊向諸位回禮恭敬地答道:「晚輩不過是頗有機緣,久讀古籍經卷,有所偶得罷了,豈敢當前輩及諸位同僚此贊。」

    「呵呵,院長莫要謙虛了,這些天來,雖說學術界一片喧囂,亦有人對院長大加攻訐,更認為《天演論》的學說不過是嘩眾而取寵,不足以立言治身,哼,依老夫之見,那些不過是一些愚腐之見,短視之輩爾,學院之學子,和老夫等,皆盡與院長站在一邊。」鄭老爺子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說話也很是激動。

    看樣子,畢竟我們都是曲江書院之人,而本公子又是曲江書院之院長,如果能夠開宗立派,可謂是大唐王朝有史以來的第一人,而他們,既與我同心同德站在一塊,那麼,曲江書院必然也因此而水漲船高,而他們也同樣……嗯,說句不太中聽的話,那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雖然有些誇張,確是事實。

    鄭老爺子之後,劉越站了出來發言,說的知亦與鄭老爺子沒多大的區別,不過嘴裡邊一口一個弟子,那激動欣喜的模樣,就差往自己白花花地屁股上蓋個房家大印,嗯,我很高興他們能與我同喜。這時候學生代表也站了出來,同樣也是一大堆的話,意思也就是希望我這位院長大人能夠繼續發揚光大曲江書院的威名,教化千萬學子,使得曲江書院的美名流傳千古。

    聽得本公子一臉地歡喜,老臉也染上了一絲水紅,嗯,二十來個人輪流毫無顧忌地誇我,怕也就本公子這張厚臉皮才能頂得住。

    諸人發言已畢,都端起了茶水在那喝,而駱賓王不停地拿眼神示意我,這是幹嗎?我一頭霧水,可又不好當著諸人的面問,駱賓王這話要是想說自然會現在就說,看來他有話,但是目前的場合不方便說。

    就在這個時候,鄭老爺子放下了茶水,衝我言道:「老朽與諸位同僚和這些弟子前來院長的住所,這一來,自然是賀公子在學術上的建樹,二來嘛,還望公子早日以饋我書院之孜孜學子……」

    老爺子後邊這話說的寓意實在是含糊了點,這還真讓我覺得有些迷糊。嘴裡趕緊打了哈哈:「那是那是,晚輩定不然負鄭老之重托,不過諸位此來……」眼一掃,這些人的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個人的身上,駱賓王。

    駱賓王苦笑著起了身,似乎又與這些人交流了一番,衝我言道:「賓王有言,還請公子借一步說話如何?」我望向諸人,豈料這些人都沒多大反應,似乎早就合計好該由駱賓王出面似地。

    「諸位稍待,觀光兄請。」既然都大家沒意見,那我就與洛賓王直上了二樓,到了二樓坐下,駱賓王也就不再客氣,直接就道明瞭來意。

    原來駱賓王與樓下諸們同來,一來是為了代表著學院地教職工和學生,對於我的學說表達了他們的敬仰,另外,希望我能把這一學說在書院之內進行推廣和教授,讓《天演論》成為曲江書院之學子必修地文化課,如此一來,使得《天演論》能獲得更好的群眾基礎。

    駱賓王一向是我學說的鐵桿支持者,這一次也不例外,在他看來《天演論》的學術思想和見識遠遠超過了前人,沒辦法,這《天演論》確實晚於先賢們的著作,但並不代表其中的思想就能超過古代人的智慧,這一點,本公子還是相當的謙虛的。

    「公子此言差矣,學院之弟子十之八九皆認同公子之言,天演之論,乃是天道萬物之根本,上上之善也,賓王以為,公子之學說應該加強推廣,弘揚我書院之威名,如此,方不負公子之心血。」駱賓王一向狂熱,幹啥事都是這樣子風風火火的。很是赤裸裸的認為,我現在應該不管不顧旁人怎麼看,強加推廣《天演論》的學說。

    「觀光兄之言,著實讓小弟慚愧,小弟雖也願意厚顏為之,可始終覺得隨之自然,要好一些。」我臉皮確實厚,可還沒厚到強迫他們接受我的思想的地步,當然,進奏院那是為了工作,而曲江書院是我的孩子,見過哪個父母強求自己的孩子去整容得跟自己一個模樣的?

    駱賓王氣的直跺腳:「莫非公子望了董仲舒之舉動乎?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方有儒學漢時之昌,然而如今,儒學、經學、玄學和道佛等各門皆盡相互爭鳴之際,公子若不乘勢而起,豈不是讓旁人佔去先機不成?況且,書院之中,儒經玄道等各大家之典籍亦為課本,為何偏偏自己院長的學說就當不得課例?」

    駱賓王這一番話,總算是讓我如當頭棒喝,不論是為自己,又或者是為了《天演論》,大力實施推廣和傳播,才是最佳的宣傳學說的途徑。當初董仲舒就是在漢武帝的幫助和支持之下,大力地打壓墨、道、法、陰陽、名、縱橫……諸家學說方自萎靡,而儒家稱霸,現在,我若不行此策,難道還想讓歷史重走入輪迴不成?

    「觀光兄,受小弟一禮,觀光兄這一番語,亦如震耳驚雷,令小弟汗顏爾,旁人說甚,由得他們便去,只要能傳播學說,以惠萬民,又有何懼何羞?!」我站了起來肅容沖駱賓王一禮:「得觀光兄之助,小弟真如得臂膀之助也,還望兄日後繼續提點小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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