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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1070章 誠信社會
李叔叔沒有點,而是在摸著鬍子衝我樂,哪裡能不明白李叔叔的意思,乾笑兩聲接口道:「岳父大人英明,這其中,自然還有其他的,像比如各種作坊,岳父大人您可別小瞧這些作坊,光是憑這些作坊所獲得的利潤,就已經超過了一個上州的賦稅收入,這裡邊都還沒算百姓們的各種循環生態養殖農場了。

    說起來,還是陛下倡商之功,而且,渭南之商人除了捐資建了一所學校之後,還在渭南築石橋十七座,修水泥路三百七十五里,另外,還在渭南縣城,也照長安的悲田院和普救病坊之形勢,設立了渭南敬老院,以照顧無人贍養的老人。」

    「哦?竟然有此事?」李叔叔兩眼一亮,看了邊上的李治一眼,李治點了點頭:「稟父皇,師尊確實無一句虛言,就在去年年末之時,兒臣還隨師尊一塊去參加了渭南敬老院的開院典禮。目前收納渭南縣孤寡老人十三人,皆是無親無戚之孤老,每個房間安排兩個老人,另設有專職之人照料,而且,敬老院內還存放了一些書籍、棋牌,以方便老人們在院中寂寞……」

    其實國家早就在做這些事了,大唐律規定了專門的「補給侍丁」制度,其內容是對八十歲以上的老人,政府為他安排一個照料的人,九十歲以上的安排兩個人,百歲以上的安排五個人。政府安排地這些侍丁。不用服徭役,好讓他們專心奉養老人。

    現如今取消了徭役,自然不能再行補給侍丁之舉,我通過與當地的士紳協商之後,也獲得了他們的首肯,所以就由政府監督。由當地士紳出錢,專門建造了渭南敬老院。孤老們呆在了一塊,也好有人說說話,還能玩玩牌什麼的,而且集中之後,更便於節約人手,另外由當地士紳商人出資,使得他們在當地百姓和讀書人中好感大增,至少在渭南十餘萬百姓的眼裡,都對渭南商人士紳所做的一切翹起了大拇指。而不像其他地方,一聽到商人,仍舊有一種恥與為伍地現象。

    咱不是吹牛,這是渭南士紳商人自己認識到的好處。另外。通過這一系列的動作,也使得商人自己意識到了以小利的投入,能收穫更豐富的回報,不論是人材培養方面,又或者是聲望的獲得方面,都讓他們明白,商人亦是社會的一份子,給自己信心,同樣也是給別人以信心來信任他們。

    李叔叔倒是聽得頻頻點頭不已:「甚善。大善!我大唐以仁孝治理天下。就一直提仁和孝,我華夏自有史記載以來,便是如此。《禮記。王制》中亦有載:夏後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殷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為保證老人有子孫養老送終,北魏首創存留養親制度,我大唐亦一直沿用,這些商人,能夠為國家分憂,亦能以善德而行利於地方,倒也讓朕心裡邊很是高興。」

    「嗯,如今老夫也跟商人一般,成天逐利了,哈哈哈……」李叔叔大笑了起來。邊上的李治也在賠笑,我拿手指頭捅了下他,李治頓時清醒了過來,正容道:「父皇所逐之利,是為我大唐帝國,更是為天下百姓,正是父皇的英明方才造就了如今的貞觀盛世,拓土萬里,民豐國足……」

    李叔叔笑了起來,很是暢快,看向李治地目光也份外慈祥。因為李治這話,正好撓到了他的癢處,把李叔叔從一個品質道德敗壞、成天從我這個優秀穿越青年這才搜括油水的老奸商,提升到了為民為國嘔心泣血的聖賢模範這樣地高度,李叔叔能不歡喜嗎?

    李叔叔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了身來:「朕倡行工商,推行變革,還不是為我大唐百姓、為我大唐江山萬世昌盛著想,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可就是有些人,總覺得朕是在挖他們地命根子,總覺得朕是在抽他們的脊樑骨……」

    李叔叔發牢騷不是沒有緣因,至少在世家門閥看來,打壓工商階層,才能符合他們的根本利益。但是,李叔叔現如今就是需要削弱士大夫階層,打擊氏族門閥的力量。所以,李叔叔才強力地推行著促進工商、科舉改革、軍事改革、稅賦改革等一系列的舉動。

    商人逐利,商人無恥,商人下流,商人卑鄙,總而言之,在漫長的封建歷史演進中,封建地主和國家都是靠租稅、徭役過活,小農經濟則很適合其剝削形式。這種「重本抑末」政策的特點,就是重封建生產關係下的小農經濟。換言之,就是壓低商人的地位來防止農業勞動力外流,以解決自然經濟與商品經濟地矛盾。以上可謂「重本抑末」政策產生地第一原因。商人一直處於政治與經濟的雙重壓抑與打擊之下,並由此滋生出內容龐雜的反商思想。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商人地存在的現實意思,因為他們不想光著屁股在街上亂竄,他們也都希望能穿上華麗的綢緞,飲上美酒,吃上海鮮,又或者是用上異域的香料,而且,他們還能通過與商人的勾結獲得光憑嘴巴子和手裡的文章無法獲的物質利益,進而使得統治階級和士大夫們對於商人的態度是:既恨,又愛。

    所以從秦漢以來,商人所代表的,就是世界的最黑暗面,實際呢?正在黑暗的,是一群自為家族利益的門閥勳貴,是那些自顧自己權力是否能夠更進一步的官吏,是那些披著人皮吸著人血嘴巴子上滿口仁義道德的渣滓!

    只不過,他們是當權者,當權者掌握了輿論,他們嘰歪啥,百姓就聽啥,長此以往,也就形成了一種惡性的,對於商人的歧視。

    說實話,絕大多數商人在一開始,都只不過希望能養家又或者富家,但是,士大夫官僚階層的地位無疑是凌駕於商人階層之上的,他們對於商人的盤剝與壓搾是歷史上實有的記載。這種社會背景自然干預和影響了商人階層的行為。

    外界因素的這種不利影響,使商人的心理總被不安全的預期干擾著。他們不知道凌駕於自己頭上的那個官僚機構會做出什麼樣不利於自己經營的舉動,這導致了他們自身的行為調整。或許這種影響還不會馬上使商人對誠信的遵守產生背離,但他們對於自己事業的前景已不樂觀。

    因而,我在渭南所要做的就是把商人的聲譽提高,控制官吏和士大夫階層對於商人過多的盤剝與壓搾,使之能正確地認識到自身的價值,並讓整個社會認識到商人在國家因素當中的作用,進而加以影響國家對於工商的看法。

    畢竟,人是趨利避害的,超越自身利益的道德操守不會永久地具有生命力。外界環境給行為主體造成的不安全影響,摧毀了對於誠信的鞏固和維持。這是文化的力量無法挽救的。

    所以,照我看來,僅僅是商人有誠信,願意為社會作出貢獻還不足以讓他們信任社會和國家。

    因為外界的因素同樣在起作用,或者使人恪守自己的道德信仰,或者使人背離之。後世的商人,不同樣也是官商結合?不也同樣是官商勾結?什麼XX礦難,XX群眾攻擊政府機構,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官商勾結的利益集團損害了大多數人的利益?

    所以後世某些人總說古代社會制度落後,法制不建全、官商勾結害苦民生……在我這位優秀的,經歷了後世和前世的穿越者看來,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之徒爾。

    要讓百姓講誠信,商人講誠信,首先一點,國家就得講誠信,官吏也要講誠信,上梁都不正,卻偏偏要求下梁要正直起來,這看是不好笑的笑話,確又著實讓人啼笑以對之。

    我不敢說李叔叔看明白了這一點,至少他懂一個道理,那就是以身作則,以已度人,不然,哪有大唐帝國的今天?同樣李叔叔也看明白了一個道理,士大夫階層如此落力地打壓工商,為的是什麼?為的是他們的集團利益,而非是為了大唐帝國今後的發展,要變革,那就變得狠一點,於是,李叔叔就這麼幹了。
正文 第1071章 給點兒好處先

    進而由此,不僅僅是原本被打壓得厲害的山東氏族,而就連李氏皇朝依靠起家的支柱關隴集團也都站到了李叔叔的對立面,至少在目前為止,雖然還處於一個相對平靜期,那是因為目前的賦稅改革還處在初級階段,另外,軍權已經漸漸地李叔叔牢牢把持,不論是哪個年代,槍桿子和筆桿子,都是有大用途。掌握了這兩樣,李叔叔就有了對抗世家門閥聯合的可能。

    大唐士人階層裡新興的讀書人團體對於改革是舉雙手贊同,而同樣,軍事學院的學員們,更是團結在了李叔叔的周圍,再加上李叔叔以武功立國,其聲望之隆,無人撼動,以至能壓制住那些反對改革的舊勢力。

    另外,百姓和工商界人士同樣對於改革抱有好感,說實話,收稅雖然比之以前要高了些,可商人還是願意幹,為什麼?因為商人也是大唐帝國子民中的一員,他們也希望能看到一個給予他們加大貿易自由度的社會體制,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

    不過,世家門閥依舊在朝庭和軍事擁有相當的話語權,最為突出的,便是李叔叔的親密戰友,大舅兄,長孫無忌,他目前正是關隴集團的重量級人物,目前,他仍舊對李叔叔的各項改革持著反對態度,雖然李叔叔強壓下了,但是,誰知道長孫無忌會做出什麼來?

    李叔叔這段時間以來。可謂是心力憔悴,最重要地一點,就是因為長孫無忌這位親密戰友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可謂是誰也說服不了誰,李叔叔也明白,長孫無忌是為什麼反對變革。就是因為他所賭注勢力集團的利益,進而對大唐帝國的變革加以阻撓。

    這還是李治悄悄告訴我的,這段時間,長孫無忌甚至還找到他這位太子爺,希望李治能表明態度,勸說李叔叔不要太過超前,不要去輕易觸動關隴集團的利益,那會對大唐帝國造成巨大地創傷,甚至有可能影響到國家的穩定和繁榮。李治別的本事沒有,裝傻充愣卻彷彿已經成為了他的天性和本能。就像是一隻把四肢和腦袋全縮進了龜殼裡的金錢龜,讓長孫無忌無功而返。最後李治乾脆就成天攆在我屁股後邊,長孫無忌亦只能看著乾瞪眼。

    長孫無忌屬於是保守派的話,那麼我就是改革派。根本就談不到一塊。何況於這老小子一向看我不慣,自然也不會厚著臉皮跟在我屁股後邊繼續對李治進行說服。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長孫無忌似乎也對於控制李治這位未來的皇帝了陛下徹底地死了心。就向前幾天,散朝會的時候遇見這位國舅,沖李治也只是點了點腦袋,連句客氣話也沒就拍拍屁股走人。想想以前,這傢伙還總要裝模作樣地拍拍李治的肩膀,擺出一副舅父的面孔,對李治循循善誘一番。

    從這一次地衝突。讓我心裡邊完全明白了。為什麼另一個時空的長孫無忌會被李治和女皇聯手搞掉,理由就是因為李治和女皇都希望打破國家政治權力受世家門閥影響和牽制。而長孫無忌,卻是關隴集團等世家門閥的鐵桿代言人和主要政治權力爭奪者。有他的存在,李治就根本動不了世家門閥地要基。

    而現在,因為本公子地到來,擁有巨大政治和民間及軍方聲望的帝王李叔叔還依舊活蹦亂跳,加上李叔叔大力地推行變革,正在一步步地驅逐著世家門閥在朝堂之中的勢力和在軍方集團之中的勢力,同時還進行了科舉改革,削弱和控制了世家門閥大批進入官吏階層的門道,這讓他們自然產生了巨大的危機感,所以,現在,可謂是世家門閥的生死存亡之機,不一個勁地想阻撓才怪。

    李叔叔發了好大一會的牢騷,對於長孫無忌,也頗有些怨言,不過,這事我不好插嘴,李治同樣也不好插嘴,李叔叔似乎也覺得繼續跟我們這些小輩子繼續訴苦也有不妥,乾笑兩聲回榻而坐,撫鬚總我笑道︰「你小子就讓渭南百姓的收益漲了那麼多,別說邊上地華州和同州了,就算是咱們京城地百姓,也都有紅眼的架勢了。」

    「小佷不過是取巧而為罷了,再說,還不是岳父大人和太子殿下你們全力相助,不然,就小婿一人在渭南再鬧騰,也整不出什麼成績。」我呵呵一笑應了一句。李叔叔兩眼一翻,鷹目之中,精光四射︰「這倒沒什麼,老夫既然要做,那自然是做得徹底一些,全力支應你,現在,關鍵的問題不是渭南,而是同州和華州。」

    李叔叔那表情,還有方纔這句讓,我哪還不明白李叔叔地意思。「岳父大人您是想擴大範圍?」

    「正是,快兩年了,你做得很不錯,雖有些小錯小漏,可都無損此稅賦改革和官吏改革所帶來的好處,朕眼楮好得很,什麼東西有利於我大唐江山,有利於天下百姓,朕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可恨有些人,總只顧一已之私,而不顧朝庭社稷。」李叔叔聲音有些發冷,雖然屋裡面燃著大爐子,空氣暖和,可我還是跟李治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下意識地交集了下目光又垂頭作聽訓狀。

    「現如今,渭南縣的一應事務也皆盡走上了軌道,賢婿啊,老夫想問問你,你覺得什麼時候擴大試點範圍合適?」李叔叔撫了撫長鬚衝我正色道,什麼時候合適?這個我倒應該好好思量一番,現在?不行,一旦在短時間內擴大,受到的反彈必然很厲害,況且現在世家門閥的勢力還是相當的根深蒂固,咱可不能跳出來先去觸這個眉頭,最主要的就是,李叔叔還沒對世家門閥正式動手之前,咱不去當那個出頭鳥。

    心中議定之後,沖李叔叔恭敬地道︰「岳父大人,此事急不來,依舊小婿看,至少再給小婿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因為那些前往渭南培訓的官吏尚缺乏鍛煉,而且,對於各種新施行的規章的理解還有很多的誤解,故爾小婿以為,晚一些,要比早一些施行更加的妥貼。」

    嘴巴子裡說得堂而皇之,實際上本公子就是希望能等李叔叔先把軍事改革的預案給拋出來,先把由此而產生的矛盾和衝突給解決掉先,到了那時候,受到重創的門閥世家自然沒有了精氣神來跟本公子過招了,還不是任由本公子搓扁捏圓?

    「呵呵呵,好你個房遺愛,打的倒是一把好算盤,嗯,都算計到了老夫的腦門子上來了?」李叔叔何等精明,要是他也看不穿的話,那他也就不是那位英明神武的唐太宗大大了。

    「嘿嘿,岳父大人,小婿哪敢算計您老,只不過是想借陛下之龍威,以攝諸人罷了,再說,再在渭南雖然幹得挺好的,沒有什麼反對和衝突,正是因為陛下憐惜小婿,特地挑了這麼一個沒有其他大勢力插足的地,不然,小婿怕也要舉步維艱得很哪。」我沖李叔叔坦白,這根本就不需要遮掩,同樣也是向李叔叔講清楚,不是咱不願意,而是因為外部環境和因素的影響,使得我這個優秀青年不得不如此做。

    「……再說了,小婿也不想因為經濟特地試點的擴大,而提前地觸動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導致朝庭提前發生什麼動盪和變故,對於陛下實施的軍事改革造成不良的影響。」

    「好!朕果然沒有看錯於你。」李叔叔鼓掌低喝了一聲,眼裡儘是欣賞之色。「朕確實希望在我大唐軍事改良之前,保持穩定,一來,能讓某些意志不堅決的勢力站到我們這一邊來,另外就是,朕希望做好了萬全之準備後,再一鼓而下,賢婿之言,甚合朕意。」

    「多謝岳父大人誇獎。不過,太子殿下和小婿還有一事,想相詢於岳父大人。」我沖李治施了個眼色,別總坐著屁話都不說,衝著房梁瞅有個屁用,我就不信房樑上有張五百萬貫的彩票大獎等著你。

    「沒錯,父皇,現如今渭南的士紳工商做了很多利民之舉,若是朝庭不做出一些嘉獎,這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但是此事關係重大,朝庭應先拿出一個綱略作出限定,以便日後若是有工商之士傚法,朝庭也好照章行事,不致無章可循。」李治在李叔叔的跟前侃侃而談,這一番話說出來,連李叔叔也忍不住連連頷首,確實是大事,畢竟你總不能吃了別人的飯菜,拍拍屁股就走人,雖然別人落了個施捨的好名聲,卻實乏實際利益,久而久之,誰還願意去幹?
正文 第1072章 變相調戲

    「稚奴之言甚善,你們二人,也著實有心了,老夫也有這個念頭,不過,一直也沒時間去好好考究一番,現在也確實應該好好的議一議,嗯,你們有什麼想法,先說給老夫聽一聽。」李叔叔抿了一口茶水之後衝我們二人溫言道。

    李治吞了吞口水,趁李叔叔埋頭看茶水的功夫拿眼衝我瞅了過來,那意思是想讓我來說,我丟了一對白眼給他,意思就是,打死我也不能說,我說了,根本沒有多大的好處,最多又讓李叔叔誇我一頓,可你李治不一樣,現如今,長孫無忌已經對你失望了,不再復以往的熱情,對你說不上打壓,可至少也不會在無私的幫助你,在李叔叔跟前說好話,站你身後做你的後盾,這個時候,就就該拿出一些成績來,讓李叔叔注意到你的政治才華和勇氣,而不是成天的吃喝嫖賭,繼續耍你那騎牆派的本性。

    那樣的話,只會讓李叔叔喪失對你的好感和信心,從而讓李治從儲君的位置上掉下來,這個可能性並非不存在。李治也讀懂了我的目光,向著李叔叔,有理有據地把我跟他私下裡議定的關於獎勵工商人士的策略向李叔叔一一述說︰「……所以兒臣想,可否對他們網開一面,許納工商有功之士的子孫為貢生,參加科舉,多拔良才,以為朝庭效命。」

    李叔叔不由得挑了挑眉頭。臉上看不出表情地變幻,又目在我與李治之間游移著,但是聲音顯得很是凝實︰「理由,給朕一個讓人信服、可以說服朕的理由。」

    「微臣有理由,只是不知能不能讓說服陛下。」我開口插言,李治已經做得夠多了。該本公子出馬了,最主要的就是我自信自己說服人的本事要比李治高明得多。李叔叔咧咧嘴,瞪了我一眼︰「哦?那你就說說,看老夫能不能讓你給忽悠住了。」

    「……」忽悠這倆字我從來沒在李叔叔跟前說過,邊上的李治很厚顏無恥地衝我咧出門牙聳聳肩膀,心中憤然高萬丈,要不是李叔叔這位大唐皇帝就蹲我身前,說不定我真的會衝上去把這位大唐皇帝地接班人給暴打一頓,還咱的學生,怎麼看都像個叛徒。缺乏革命意志的反動派和投降主義者。

    「呵呵呵,行了行了,你不用看稚奴,是老夫那天偶然從稚奴和十郎的對話之中聽到的。你還是想想。怎麼來說服朕和諸位臣工。」李叔叔笑得很詭異。

    「……這一制度是致力於解決朝廷選官和鄉里清議的統一問題,是對漢代選官傳統的延續,也是對曹操用人政策的繼承。但到魏晉之交,因大小中正官均被各個州郡的」著姓士族「所壟斷,他們在評定品級時,偏袒士族人物,九品的劃分,已經背離了不計門第地原則。此後的三百年間,出現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的門閥士族壟斷政權的局面。而九品中正制一直是保護士族世襲政治特權地官僚選拔制度。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

    「正是為了打破士族壟斷,前朝才建立了科舉之制。拔賢良於民間,但是,真地做到了嗎?沒有,因為讀書之人,多為士族,而從事於工商之士,亦有良才,卻皆被拒於門外,長此以往,科舉產生的效果將會越來越弱……」

    李叔叔呵呵一笑,不過話卻針鋒相對︰「荒謬之言,我大唐律有規定,凡官人,身及同居大功已上親,自執工商,家專其業,及風疾使酒皆不得入仕……」李叔叔說到了這兒,不由得住了嘴,半晌訝然失笑起來,指著我笑罵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開始算計老夫了?若是按此律來嚴格執行的話,我大唐官吏,十之五六皆得讓他們致仕。」

    「岳父大人您這話就太過冤枉小婿了,小婿也不過是借陛下的天威來通暢物流,為我大唐增加稅賦而努力罷了,豈有算計陛下之心。」咱說的是實話,不過李叔叔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說真的,大唐官吏,從上到下,哪個跟工商人士沒有半丁點的牽扯?

    別的不說,單指軍隊裡邊,十人之中,便有三人是商人身份出身地,咱這不是吹牛,首先,唐代商人不能入仕做官,卻可以投身軍隊謀求政治出路。大唐長安十六衛中就有相當一部份地軍人是出身於身賈之家。富者販繒采、食粱肉;壯者為角、拔河、翹木、扛鐵之戲,也正是因為他們不缺錢帛,但是出身低賤,故爾從軍,以求出路。

    而且就我自己所知道的,去年報考大唐皇家軍事學院的錄取學員中,有近三成是出身商賈之士,這些商人在軍隊裡得以憑軍功晉級提升,爬上高位。這還不同樣是對於唐律地一種變相調戲?

    沒錯,被調戲的不僅僅是大唐律,同樣也是大唐政府機構,至少,李叔叔也覺得面子大失,嗯,受了調戲不臉紅才怪。害的李叔叔很是尷尬地藉著飲茶水掩飾。等李叔叔恢復了些,我又續道︰「良材非士人專有,《尚書。說命》中,傅說本不過是奴隸之身,但他輔佐殷商高宗武丁安邦治國,形成了歷史上有名的武丁中興。

    春秋時的黃憲很有學問和道德,但他出身貧賤,父親僅是牛醫。而倍受推崇,漢之衛青本不過是一馬伕,卻能替漢武帝數伐匈奴而位至大將軍,桑弘羊出身宦官,卻是漢武帝時重要的財政大臣,蜀漢昭烈帝劉備,更是多受巨商之助,方才成三分之霸業,我朝的開國功臣之中,亦不泛走卒販夫之徒,應國公武士……」

    李叔叔也不得不點頭承認我說的對,我所舉的例子裡邊,沒有一人是出身於士大夫階層,但是這些人的功勛都不可謂不著,於國於民皆有大利之良材。

    「此言甚善。」李叔叔給了我肯定的答覆,不過,他還沒有鬆口,本公子還得繼續忽悠,嗯,繼續說服,要說到李叔叔認同我的意見為止,增加求賢的範圍,這不僅僅是一個政權的問題,而是整個社會問題,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加以解決掉。

    「科舉之制,就是為了打破士族門閥把持朝政,左右朝庭之政要的一種手段,科舉,為的是舉賢任能,多拔良材於各個階層,對於國家有利,同樣還能削弱門閥世家對於國家政策的左右,何樂不為,惟賢是求,何賤之有?況士之秀者,而人其拾諸?惟彼郡貢,或稱市籍。非我族類,則嫌雜以蕭蘭,舉爾所知,安得棄其翹楚?……揀金於砂礫,豈為類賤而不收?度木於澗松,寧以地卑而見棄?但恐所舉失德,不可以賤廢人……」本公子也很是文質彬彬地拽上了一段文言文,聽得李叔叔和李治皆搖頭晃腦。

    「賢婿所言甚是有理,但是我大唐律……」李叔叔心動了,有點猶豫,這個時候不加把油,那才真是小白了,邊上的李治挨我一瞪眼,趕緊在邊上添油加醋︰「父皇,法律有了錯漏,自需增減,我大唐立國以來,多項變革不也都與最初之唐律所有背駁?

    然而於國於民有利者,用之,於國於民有害者,改之,這是一個完善的過程,兒臣以為,工伎子弟、市井子孫拔為貢生,工商雜類,不得預於士伍之因有條文應加以修繕,從工商販夫之徒中擇於國有利之士,許其子孫可參科考,有才華,考上了,你也才能作官,並非是不辯優劣,一應取之,只是給了他們機會,望父皇聖裁。」

    李叔叔站起了身來,圍著我跟李治轉悠,我跟李治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喜之情,嗯,至少我改變了兩代帝君對於工商階層的看法,封建帝國主義時期,中央集權的政治制度之下,要改革,就得讓獨裁者明白這項改革對於他統治的好處,也就是利益,有了利益,他才會去推動。

    「惟賢是求,何賤之有?揀金於砂礫,豈為類賤而不收?度木於澗松,寧以地卑而見棄?」李叔叔端坐在朝堂之上,一臉肅容,對那些反對太子殿下提出來的鬆動和修改大唐律,許工商之士受勛之士子孫可以參加科舉的改革的大臣們怒目嚴斥。

    朝堂之上的諸位臣工,有喜有怒,而我重點觀察的對象,比如長孫無忌,更是面色發青,雖然垂眉低首,不過我仍舊能看到,長孫陰長目光掃過盤坐在李叔叔左首的太子殿下時,陰冷的恨意,可憐的孩子,招上這位兄台了。
第1073章 暗流


    可憐的太子爺還蹲在位置上瞅著他爹繼續咧嘴傻樂,嗯,這怪他不得,最主要就是這孩子還不熟悉政治鬥爭,不知道這一次的工商之士選拔良材的建議對於世家門閥來說絕對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那些人不恨這位損害他們的根本利益的太子爺才怪。

    「朕拔工商有功於國之士,許其子孫參加科舉,其一,選賢用能,為的是我大唐帝國之昌盛,不使良材沒於市井,其二,就是想讓天下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我大唐用人為官,不拘一格……」李叔叔站起了身,走下了龍榻,站到了中央,朗聲發表了他對於太子李治奏本的看法和支持,這個時候,在場的諸位官吏都已經明白了,李叔叔業已下定了決定。

    「陛下聖明!」馬周,這位出生於一個世代貧寒的農民家庭,卻因為偶遇上了李叔叔,胸藏濟世之才的他受到了李叔叔的賞識,才得以成為大唐一代宰輔的他,自然是對李叔叔此舉大加褒揚。

    「曹操何以能為三國之雄主,何以猛將數不勝數,謀士如雲,何也,正是因為魏武舉賢用能而不拘一格,唯才是舉,方得人盡其才,眾心穩固,進而使魏能強於吳蜀。臣覺得,拔良材於市井,並非是不可為之事,使工商之士知曉陛下之天恩,加以報效國家和朝庭,此舉上善,故爾,微臣附太子殿下之議。」馬周此言一出。代表著朝庭地一份重要力量站到了太子殿下這一邊,緊接著,我家老爺子、李靖伯父……朝庭重臣之中,頓時站出泰半。

    不得不說,李叔叔此舉,得到了工商人士的大力褒揚和讚誦。而長安數千商賈更是痛哭流涕者有之,給李叔叔立長生牌位者有之,還有的精明一些的,開始合夥出資,修繕長安附近鄉村的道路橋樑,又或者是舉辦敬老院,又或者是增辦幼學,反正這股風潮掀起之後的後果,著實是令朝庭括目相看。

    同樣,也讓李叔叔為自己地英明決策而感到十分的高興。又做對了一件大事,另位,賜太子李治錢千貫,很是勉勵了一番。李治為此挺高興地。至少李叔叔對他的態度是越來越好。說明,很是重視他這位太子殿下,畢竟,身為大唐皇帝,肯定會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有成績,有思想,有遠見,李治的表現,讓他很是滿意。

    嗯。李叔叔依靠情誼和鐵腕。暫時壓制住了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勢力集團的反對,下達了大唐皇帝令,宣佈了這一項改革措施。一時間,大唐的軍界震動,可謂是大地震。關隴集團原本就是大唐軍界的支柱,而經過了這七八年的時間,人給換了一茬又一茬,他們地在軍界的力量已經受到了相當的削弱,可是現在,李靖伯父這一招,簡直就是在掐滅他們用來對抗國家的最後一絲希望。

    不過,李靖伯父可不在乎那些所謂地彈劾和攻訐,反正大唐軍事學院畢業地一萬餘名學員如今也已是大唐軍中的主要骨幹力量,他們都是完全忠於大唐帝國,忠於人民的軍隊主心骨,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只是控制了大唐的邊軍和長安的十六衛,而地方上的折衝府,特別是關隴一帶的折衝府,軍事學院的畢業生目前為止,還很難從世家門閥的手裡奪得控制權,最主要地就是,他們心中不甘不願,不願意就這麼束手待斃。

    這段時間以來,長安、整個關中河東地區地氣氛有些太不尋常了,就有一些像是山雨欲風風滿樓的那種感覺,雖然表面上風平浪盡得很,但問題是,底下的暗流,卻實在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擺在我面前地一厚疊的東西,實在是讓我有些覺得心臟有些難以承受。

    由於土地兼併問題,便得關隴世家和山東門閥世家佔有了大量的田地,一開始,由於人多地少,使得之間的衝突容易產生,但是漸漸地,無田地的百姓們響應了政府的號召,要麼去闖遼東,要去去開墾籐原道,要麼就去南方流求,又或者是更南邊尋找更好的生存和發展空間。

    這樣一來,卻也讓那些個世族門閥們驚恐的發現,為他們租種田畝的佃戶越來越少了,這個現象,到了貞觀二十三年末更為嚴重,因為貞觀二十三年一年之中,願意進行土地置換的百姓,達到了一個上州,近十萬戶缺乏田地耕作,希望能擁有更好的生存環境的百姓們的集體遷出。

    而且遷出的人口多是人口密集地區的,甚至其中有近兩成是受到世家門閥庇護,替世家門閥耕種的隱戶和逃戶,對於他們來說,大量的土地開始出現了荒蕪,而那尚未全盤推行開來的新稅法,卻像是一柄高懸在他們腦袋上的大刀,隨時有可能會一刀斬下。

    要知道新稅法是按照財產的多少和土地的多少來交納稅賦,而非是像以往那樣以人丁來算收取稅賦,而且以往貴族官僚是不需要交納稅賦的,而新稅法要求全民皆納稅,納稅是每一位大唐帝國子民的義務,就連李叔叔也假巴一二地跳出來拍胸口向大家作了保證,自己也要納稅,那麼,必然會對貴族官僚的財富造成巨大的衝擊。

    他們的生活質量必然會受到影響。

    從十月底起至現如今,不到五個月的時間裡邊,關隴、河東的世家門閥之間的聯繫增加了數倍不止,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是,根據收集來的情報,很多折衝府,對於新分配到任的軍事學院畢業生採用的是孤立政策,甚至是在軍中揚言,禁止任何人與這些軍事學院畢業生有過多的接觸,不然,他們就得小心,受到世家門閥大族的難為。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雖然這都是私下裡的行為和動作,但是,從我收到的軍事學院畢業生的回饋和來信裡邊瞭解的信息裡獲知,他們的工作很難能順利的展開,最主要的就是,世家門閥對於折衝府的控制相當的嚴密,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去指揮折衝府裡的一隻螞蟻聽他的指揮,可以說,有些折衝府幾乎是世家大族的私人軍隊。

    我沒有想到過,原來軍事改革方面的阻力竟然如此嚴重,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正常,李叔叔連番的手段都是在對這些世家門閥大族進行政治和軍事兩個層面的打壓,另外,他們也清楚得很,一旦新稅賦制度和官吏改革在全國推行之後,他們以前所擁有的一切權力和財富,還有他們盤據在當地的勢力,將會眼睜睜地受到國家的強力打壓和限制。

    就目前而言,他們的行為算是溫柔的了,至少,現在他們還沒有起兵造反,不過,照著這個情形下去,個別世家門閥若是多幾個不冷靜的人,很有可能,大唐最嚴重的一次,世家門閥針對大唐王朝的叛亂,將會開始。

    出於慎重,我還是把這些相關的情節盡數告之於李叔叔,讓他知道曉目前的危機,做好一切打算,以免到時候來個措手不及,那可就是本公子的罪過了。

    「呵呵呵,老夫還以為甚子大事,且不去管,由著他們鬧去,賢婿你給我盯好了就是了,他們要是有那個膽子,老夫就會讓他們知道,朕手中的寶刀,不沾血,絕不回鞘!」李叔叔抖了抖手裡邊那疊厚厚的情報,笑得很是陰冷,冷得讓坐在他跟前的我不由得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李靖伯父,還有那些李叔叔的心腹大將,那個的臉上都透著一股子濃烈衝鼻的騰騰殺氣。「參謀院那邊如何?」李叔叔把情報丟在了桌上,轉頭問向李靖伯父,李靖伯父想也不想就答道:「北都和東都兩個參謀分部都已經成立,現在已經開始展開了工作,另外,太原那邊相當平靜,倒是東都洛陽那邊,山東氏族顯得有些不太冷靜……」

    「山東氏族,呵呵,一幫只顧著宗室家族的書生,他們能鬧出什麼名堂?」李叔叔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笑道。李靖伯父點了點頭:「老臣擔憂的不是他們自己跳出來,擔心的是關隴和山東若是結成盟友,那麼,問題就有些嚴重了。」

    「陛下,臣以為,咱們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拿出一兩個典型來……」一位老兵痞,比劃了一個手刀,嘴角微微一咧,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自己嗅到了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心裡邊有些悲哀,又有點欣喜,不破不立,哪一次政治鬥爭會不流血,特別是這種階級鬥爭更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我自然知道,好心腸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第1074章 祿東讚的憂鬱


     心裡邊有一種熱血沸騰之感,就好像是我現在是受到主席接見的紅小兵,一定要發揚懷疑一切,打倒一切的紅小兵革命傳統,高度警惕以世家門閥為代表的資產階級、權貴階級的陰謀!打倒那些敢於陰謀損壞大唐帝國國家利益的一切反動派。

    「朕再好好想想,如果他們能識趣一些,把大唐的利益擺在第一位,不要自顧著家族的利益,而損害國家的話,朕,是可以既往不咎的。」李叔叔皺起了眉頭,良久,方自吐了一口氣,緩緩地道。在場的諸人皆盡默然,李叔叔雖然殺伐果決得很,但那是對待敵人,而眼下要對付的,有的人甚是他親如兄弟的摯友,他的心有些軟了。

    這一點,誰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既是李叔叔的弱點,但同樣是他的優點,讓人以死命效之。李叔叔見我們一個二個全呆愣愣地悶坐著,不由得笑著站起了身來,移步往沙盤而去。「呵呵,先別管這事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妨事,倒是諸位愛卿先過來議一議,看看南征的兩路大軍做出了多少成績才是。」

    嗯,沙盤之上,插滿了各種顏色的小旗,在吐蕃的沙盤上,明顯的可以看到,祿東讚的形勢危危可及,業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其根本原因實際上還是出在那個吐蕃的「友邦」泥泊爾身上。因為泥泊爾國王派出來援助祿東贊地五萬大軍讓程叔叔給剿了。而祿東贊卻沒有作出任何的補償,這讓這位自視甚高的國王很是生氣,加上程叔叔頻頻向他示好,而祿東贊又在與芒布松讚的對抗中處於劣勢,所以,他心動了。就在去年年末,遣三萬大軍,由南而進,連奪了吐蕃七座城池。

    因為高原冬天過於寒冷,道路艱難,加上吐蕃守軍每一座城池都死守不降,使得泥泊爾軍隊的攻勢不得不停了下來。祿東贊大驚,不得不又從正在與吐蕃王爺芒布松讚的大軍對抗地軍隊中抽掉了一部精銳趕往南疆鎮守。

    那位吐蕃名將王爺芒布松贊見到祿東贊如此拆東牆補西牆之舉,心裡邊是既喜又氣,喜的是對面的兵少了。自己的勝算大爭,氣的是祿東贊小兒實在是看不起自己,竟然敢把兵抽掉走,這不是分明說咱拿你沒辦法嗎?

    總而言之。這一喜一氣都是因為祿東贊調兵南行。讓他看到了勝利在望,糾集了所有的精銳,正在朝著邏些城猛衝猛打,意欲一次性地把邏些城拿下,拿下這座吐蕃都城之後,他才好稱王,畢竟,他現在只是一位王爺,如果不把反動派祿東贊給懲治掉。現在就稱王的話。那麼很有可能他就會喪失掉現在取得的優勢,因為他打著的是替兄長報仇的旗號。

    焦頭爛額地祿東贊怕是這會子氣的想吐血,雖然把兵派往了南方。可是他也不看好,自己抽掉來的那麼點兵力就能完全抵擋得住,所以,這位吐蕃大相派遣了使臣責備泥泊爾違背盟約,而泥泊爾人也有說法,自己派人來幫助你祿東贊,到頭來損失了那麼多的兵馬,不弄點東西來補貼一下他們受傷地心靈,不整點財富去掩埋他們死去勇士地屍體,那也太顯得他這個泥泊爾國主太沒擔當了。

    而且,泥泊爾國主還一本正經派了回使,告訴祿東贊,很真誠地希望祿東贊能考慮到兩國長久而堅貞的友誼,泥泊爾願意在適當的時候,邀請祿東贊及吐蕃新任國主前往泥泊爾避難,又或者是願意出兵幫助祿東贊,阻擊那個造反的吐蕃名將王爺芒布松贊。

    當然,他知道祿東贊目前的處景很困難,所以,決定現在不要報酬,至於什麼時候再向祿東贊索取,那自然是看他這位泥泊爾國主的心情了。一般而言,幫鄰居提提水,扛扛煤氣罐,不求回報,這樣的人,是活雷鋒,值得大家的學習,當然,也會有某些心理陰暗的人士會表示懷疑,甚至還認為這位鄰居是有不別有居心,窺探他地家財或者是美色。

    但放到了國家與國家之間,付出不求回報,瞎子怕是都能嗅出陰謀,祿東贊不僅嗅覺正常,同樣也是一位心理陰暗地典型,對於泥泊爾的示好,對於一向喜歡把別人往壞處想的祿東贊而言,倒還不如說是對他赤裸裸地陰謀和威脅。

    於是,這位吐蕃梟雄把他那睿智的目光投向了東方,那個把獠牙和利爪都收了起來,正在擺演小虎隊裡的乖乖虎角色的程叔叔,或許在他的心目中,外表豪壯的程叔叔是個沒心眼的實在人,加上這麼些年來,大唐一向以仁愛視吐蕃,這是肯定滴,至少李叔叔這位帝國主義頭子把閨女都嫁到了荒蠻的吐蕃來欣賞少數民族往臉上抹紅泥耍酷,這難道還不夠仁德?不夠博愛?

    況且程叔叔上次張嘴撕咬了吐蕃和泥泊爾一大嘴之後,就抹了抹嘴邊的血沫子,拿起佛珠化妝成了一個慈悲的佛陀,祿東贊獲得的武器供應,正是經由程叔叔之手進行供給的,另外,程叔叔還約束了大唐精銳,不再犯邊,使得祿東讚得以全心全力地去對付芒布松贊,只不過現在,泥泊爾跳了出來,

    所以,他信任程叔叔,這也沒錯。程叔叔等到了祿東贊遞交來的求援的國書之後,開始作出了準備支援的架勢,不過,程叔叔只是嘴巴子上吼吼,可實際上在高原上的大唐數萬精銳連屁股都沒挪一下,繼續在軍營裡邊操練和學習文化知識。

    「祿東贊看樣子真是撐不住了。」李靖伯父忍不住歎了口氣,李靖伯父一向很欣賞這位吐蕃地宰相。認為這傢伙很有才華。當年祿東贊替松贊干布來長安請李叔叔賜婚,就曾經跟不少的大臣打過交道,李靖伯父亦見過他幾次。善於發現人材的李靖伯父就向李叔叔進言,祿東贊是個難得的人材,最好不要把這傢伙放回吐蕃,至少讓他為我大唐效力。削弱敵人壯大自己,總要好過把人材給放跑掉。李叔叔也很欣賞他,希望他能留在長安,為大唐帝國效命,不過,這傢伙還是變著法兒找理由給推托了去。

    說實話,祿東贊還是很有眼光,大唐帝國才智之士多如牛毛,他蹲這兒,頂多也就是當個宰輔。想要干其他的?第一,沒有根基,他的根是吐蕃,第二。沒有自己地勢力。大唐帝國的人都是很驕傲的,誰會看得起一個成天只知道拿紅泥巴往臉上塗抹的神經病,自然不會有人投奔其門下。

    而在吐蕃就不一樣了,他是吐蕃大族薛氏的族長,更是吐蕃的宰相,吐蕃的官制跟大唐並不一樣,吐蕃的宰相的權力要遠遠比大唐宰輔的大得多,而且還能掌兵權,遠遠要比呆在大唐長安。隨時擔心那些看他不順眼地大唐官吏在暗裡給他來上一下子。那可真就魂魄都沒辦法歸鄉了。

    程叔叔早就對於泥泊爾垂涎已久,不為別的就因為泥泊爾恰巧擋在了吐蕃和天竺之間,控制住了吐蕃與天竺的往來貿易。同樣,阻撓了我大唐帝國吞併吐蕃、踏滅天竺之後,掌控天竺半島的就近通道。

    「陛下,打吧,反正這泥泊爾我大唐應該拿下,不管如何,泥泊爾膽敢乘吐蕃內亂之機,興兵入侵,佔人城,奪人地,著實可惡之極!」邊上,一位老將軍恨恨地道,彷彿泥泊爾犯下了濤天大罪,至於咱們大唐乘勢而占吐蕃東部地行徑這位老兵痞自然是視而不見。

    好幾位老將軍也都出聲應和,李叔叔沒有說話,而是抿著嘴,死死地盯著沙盤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邊上,李靖伯父摸著長鬚,左瞅瞅右瞅瞅,不知道啥眼神,竟然落到了我地身上,嘴在鬍子的遮掩下一咧,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老傢伙,年紀大了,牙都還在,真夠能耐的,拍牙膏廣告應該讓這老頭上才對。

    李靖伯父眼見我直愣愣地衝著他傻笑,老傢伙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報復的心理,清了清嗓子,然後衝我笑道:「遺愛賢侄,老夫見你神色有異,想來,必是對此有獨到之見解,何不說出來,讓在場的諸位叔伯也見識一

    「……小侄,嗯,小侄確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只是怕難登大雅之堂。」我只能擠出個笑臉,我確實有不同的想法,可就是不知道我的估計對不對,萬一不對,廟算不勝,那豈不是會影響到前方戰局地發展,到頭來,本公子難逃罪責,拿我來當出氣筒,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房家地小後生,有啥話直說,能不能登堂,陛下說了算。」邊上一位老兵痞把我這謙虛話給給堵回了嘴裡,李叔叔都咧嘴樂了起來:「呵呵,愛卿之言有禮,賢婿你但講無妨,一切由老夫來定斷便是。」

    我舔舔嘴皮子:「陛下,微臣覺得,現在出兵,不妥。」

    「哦?你且說說你的理由。」李叔叔一副胸有成竹之色,就好像一切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心裡暗暗鄙視這老傢伙一次,繼續進言:「陛下,祿東贊是聰明人,這種人,有梟雄之資,卻非霸王之材,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祿東贊還有一拚之力,若是讓程大將軍出兵早了,到最後,怕是咱們地收穫要小得多。」

    「呵呵呵,那你覺得應該如何?」李叔叔很感興趣地摸了摸長鬚衝我繼續問道。

    「等,等這位吐蕃大相投靠我大唐。」我很是一本正經地道。「這傢伙會投靠我大唐?」一位老將軍不由得瞇起了眼,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邊上,李叔叔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慈祥道:「賢婿之策,與朕之思量相差無二,哈哈哈……」一副顧盼生威的模樣。我無奈地翻起了一對白眼,臉皮的厚薄程度,不是可以用儀器來測量的。

    李靖伯父也含笑點頭不語,眼見還有人不太明白,正在那議論不已,方自開口作了解釋:「邏些城派,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勝利的希望了,吐蕃大相祿東贊是不得不降我大唐,因為,降我大唐,對於他和他的家庭而言,獲得的利益是最大的,祿東贊此人非常人可比,自然能算得清楚這一筆帳,所以,降我大唐,是他的最佳選擇。」

    李靖伯父的話一點兒也沒錯,祿東贊現在想必很是憂鬱,因為,他的選擇雖然很多,但問題是,對他有利的選擇不多,祿東贊與芒布松贊作戰,照目前的態勢來看,結果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失敗,芒布松贊打著的可就是清君側,報兄仇的旗號,他會放過祿東讚這位差點用暗殺手段把他給幹掉的敵人嗎?答案是否,也就是說祿東贊不管是戰敗,又或者是投降於芒布松贊,結局都只有一個:死亡。

    當然,他還有其他的選擇,例如,遵照泥泊爾國主的好意和要求,逃亡泥泊爾,成為泥泊爾的附庸,然後再借泥泊爾的力量來復國,不過,這似乎有些困難,泥泊爾,吐蕃強大之時,泥泊爾對吐蕃的態度,簡直可以用逆來順受形容,說抽他左臉,泥泊爾還能樂呵呵地把右臉也給遞過來,讓吐蕃再抽上一巴掌。

    而現在吐蕃內亂了,泥泊爾卻跳將了出來,自以為是天下之王,救世之主,不過,這位救世主的力量實在是太次了點,五萬大軍讓大唐萬餘精銳一個衝鋒過去,全都成了泥捏的,怪不得國名有個「泥」字。
第1075章 皇太孫

    投降泥泊爾,結果只有兩個,泥泊爾勝,乘機取吐蕃而代之,他這位吐蕃大相,很有可能和吐蕃國主一塊兒在泥泊爾養老,又或者莫名其妙的失蹤,當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因為,泥捏的國度,很有可能也不會是吐蕃王爺的對手,這種可能性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最終結果,他給讓泥泊爾王給捆成肉棕,送給吐蕃王爺拿腦袋祭天的多。

    當然,他還有選擇,那就是投降大唐,投降大唐,最淺顯的一點理由是,他死不了,他的家人和子女肯定能活得很滋潤,而且,投降大唐的利益,是除了他能人品暴發,戰勝所有敵手,恢復大吐蕃的結果之外,最好的退路。

    因為咱們大唐很仁慈,不會殺他,這一點,可以從滅國的高句麗、百濟、倭國國主的下場可以看到,另外,大唐對吐蕃地盤的窺探之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等著找借口,連土地帶人口一塊兒吞下肚去。另外就是,他攜吐蕃國主投奔大唐,獻出了吐蕃的土地,能封上點勳位也說不一定。

    重要的一點就是,大唐帝國的實力,是另外兩股勢力所無法撼動的。李叔叔很是開心地宣佈,讓程叔叔繼續在高原上扮演仁慈的角色,繼續慫恿著三方死掐,但是有一點,要注意,保護好我大唐公主、吐蕃幼主還有祿東讚的生命安全,因為大唐朝庭是準備一次性地把這兩個國家都給蕩平。另外,李叔叔下令,讓蘇定芳相機行事,必要地時候,直接由天竺向北進,攻擊泥泊爾身後。以此打通吐蕃高原至天竺的聯繫。

    現如今,出征在外已久的李績大叔和蘇名將兄等人業已將整個天竺給掃蕩了一遍,就差拿釘鈀去犁了,現在的天竺蠻子一個二個混順的都跟綿羊似的,而那些個膽敢對抗大唐地天竺國主,李績大叔已經奉了李叔叔的詔令,將他們「護送」往大唐長安,向偉大的大唐帝國皇帝陛下李叔叔表達他們的悔過之意。

    而將蘇定芳由副行軍大總管扶正,成為行軍大總管,並且在佔領地成立天竺大都護府以控制全盤。李績大叔這位大唐軍方集團的二號人物趕回長安。是要應對軍事改革之後將要發生的震動。李績大叔等一行人目前已經進入了益州,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回到長安。

    諸人皆盡散去,李叔叔走到近前,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隨他而去。離得近了,我突然間覺得李叔叔的鬍鬚似乎有些不太對稱,難道是我看錯了,不知道為何,李叔叔衝我冷笑了聲,繼續龍行虎步地朝前而去,我也只能跟前。

    我跟著李叔叔到了琉璃閣,這位大哥大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找我,端坐下之後。瞅見外邊的太液池的冰已經化掉到大半。不過還有些地方,還有些殘冰,今年地春天。似乎比往年都要來得晚上一些。

    待侍女上了茶水之後,李叔叔揮退了侍候的人,止留下趙昆於屋外守候,衝我溫言笑道:「賢婿,我那孫兒李福,如今也都有六歲了吧?」

    「岳父大人您是說皇孫李福?」我自然知道,而且還很熟,嗯,這小屁孩子比他爹懂事,見了我,很是乖巧,每每見了我,就喚姑丈要抱,而且這小子似乎知道本公子玩麻將一向手氣背,所以,為了替我轉運,還很地道地給了我一泡童子尿,讓我大殺三方整整一個月。

    小傢伙聰明,雖然答不到一歲能言五歲能詩的地步,可是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材,在五歲的時候就能在家宴上,從頭到尾地把他跟我家那幾個小王八蛋一塊兒跑花園裡邊拉屎擺八卦陣地事說得精彩非常。結果是這小子屁股上挨了太子側妃一巴掌,隨後得了他爹一個香吻。那時候我就認定,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因為很對本公子地胃口。

    「嗯,這臭小子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前些日子竟然把老夫的鬍子給摟去幾根,還說什麼龍鬚可入藥,他的父親受了風,發了眼疾,不知道這渾小子從哪聽說龍鬚能療此疾,竟然來尋老夫的麻煩……」李叔叔笑得很是陰森,我頓時傻眼了:「我說岳父大人,您這該不是懷疑小婿吧?」

    賣糕的,這世界還有公理嗎?李治患紅眼病的事我是知道的,而且我還親自上門探望了他,可問題是藥方不是我開的,我只不過是向李福這個愛賴在我懷裡邊聽我講小故事的小屁孩子解釋了藥方上地龍鬚是一種草,而不是他爺爺地鬍鬚,當然,在小娃娃的胡攪蠻纏之下,還有我對李叔叔只會用馬屁表達我的景仰之情之下,告訴了這小傢伙,龍鬚地妙用,肯定是要比從地溝裡長出來的草奇效得多。

    「廢話!不是你!老夫的鬍鬚何以讓那臭小子給摟了,不是你,那李福會告訴老夫說是你讓他來摟的?」李叔叔很悲憤地翹起了手指頭指著我,咬牙切齒地道。「難道我那年方六歲的孫兒還能撒謊,拿你來當替罪羊不成?」

    「……」這老流氓擺明了不相信我,無奈之下,只好悔過:「岳父大人,事情實際上並不是您所想的那樣……」我把事情從頭至尾給李叔叔述說了一遍之後,還向李叔叔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云云。

    李叔叔很是小心翼翼地撫了撫自個的鬍子:「呵呵呵,這小兔崽子還真忽悠了老夫一把不成?看樣子,也該給他上個籠頭了。」李叔叔臉上倒沒有多少的怒意,氣極而笑?也不像啊,這老爺們該不會連訓斥都不願意吧?那本公子豈不是冤枉挨上這麼一頓臭罵了?不成,打小不教育,以後就讓社會教育,那還了得?

    「沒錯,岳父大人,這小子可一向鬼精得很,您莫要上了他的當才是,該教訓,就得教訓,切不能讓他摟了您老人家的龍鬚還外帶陷害小婿,這小子也太狠了。」我在邊上恨恨地慫恿道。遺憾的是,李叔叔沒有陷入狂燥狀態,反倒是側過了臉來,打量了我一番。

    「也罷,這小子就交給你了,讓他向你拜師吧。想幹嗎,由你,不過,老夫的孫兒年紀尚小,你小子可不許公報私仇!」李叔叔拍拍我的肩膀,詭異地露出了八齒之容。李叔叔這話讓我微微一愣,李福要拜我為師,這事兒在李福出生的時候,李治就向我說過了,而現在,李叔叔又重複這麼一句,這是要幹嗎?難道就因為他拜我為師,咱就不能收拾這小屁孩子了?李叔叔的思維模式還真是夠奇怪的。

    李叔叔雙目灼灼地緊盯著我。

    下個月,朕要正式冊李福為皇太孫。」李叔叔這話,真的把我給嚇了一大跳。「岳父大人,您這是……您老人家貴體安泰,太子殿下也身強體健,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忍不住問道。

    「福兒聰慧,甚肖朕當年!」李叔叔的答案相當的簡單,九個字,不過這九個字,還是暴露了李叔叔的真實意圖,李治現在也有了三個孩子了,李福、李忠、李孝,李福和李孝皆為太子側妃宇文氏所生,而李忠,是宮人鄭氏所生,嗯,這位鄭氏,就是李治的那位秋香姐,沒想到這小屁孩子還真戀舊情,硬是把秋香給搞大了肚子,圓了一回他打小的志願,收秋香為妾。

    而這三個孩子,李孝就不用說了,宮女鄭氏所生,只能算是庶出,所以,他沒有爭皇位的資格,而李福和李孝這二位是太子側妃所出,因為太子妃王氏沒辦法生育(這可是經過了大唐的幾位醫技最高深的神醫確診得出來的結果,而且是李治親口告訴我的,不過,王氏溫柔嫻淑,既不爭寵,人又大氣,把太子府和遼王府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再有一點,她和長孫氏二人相處得相當的融洽,對於太子的孩子,皆視若已出一視同仁,所以,李治也非常地信賴和喜歡這位王氏,他的太子妃位是很安全的。)

    所以,這二位算是嫡出的,而李忠,他的品性似乎就跟他的名字一般,忠厚老實,對他的兄長李福對比起來,簡直可以用黑與白來形容,所以,李叔叔看上李福也是有原因的,更重要的一點,或許就是李叔叔方才說出來的,這小兔甾子無論是長相又或者是脾性,都像李叔叔當年,而李治則告訴我,他的三哥李恪小時候也這般的調皮搗蛋。

    根據遺傳學的親近理論而言,作為父親的,肯定都喜歡自己的孩子長得像自己,品性也像自己,所以,李叔叔當年才有立李恪為太子的意思,只不過因為朝庭重臣的強烈反對,才使得李叔叔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立李治這個他並不太喜歡的嫡子為太子。
正文 第1076章 《帝范》無用論
而現在,李治這位皇太子的兒子裡,竟然也冒出了一個酷似自己的孩兒,李叔叔能不欣喜若狂嗎?特別是隔了一輩之後,老人會更加的疼愛,就像後世我很得我爺爺疼愛,而我老爹卻成天拿五指山在我屁股蛋子上晃悠一般的道理,就是因為我跟我爺爺長得非常的像。

    李叔叔也懷著這樣的心情,所以,我也能理解,但是還有一點,卻真正地把我給嚇了一跳,因為,李叔叔拿出了一本冊子,鄭重地交到了我的手裡邊。那意思是希望我能替他的兒子和孫子講解這本李叔叔嘔心泣血的成名之作。

    接過了李叔叔的著作,上邊兩個大大的魏碑體大字《帝范》。懷著一種崇敬的心理,在李叔叔的眼神示意之下,我打開了第一頁……朕聞大德曰生,大寶曰位。辨其上下,樹之君臣,所以撫育黎元,鈞陶庶類,自非克明克哲,允武允文,皇天眷命,歷數在躬,安可以濫握靈圖,叨臨神器!是以翠媯薦唐堯之德,元圭賜夏禹之功。丹字呈祥,周開八百之祚;素靈表瑞,漢啟重世之基。由此觀之,帝王之業,非可以力爭者矣。

    ……汝以幼年,偏鍾慈愛,義方多闕,庭訓有乖。擢自維城之居,屬以少陽之任,未辨君臣之禮節,不知稼穡之艱難。每思此為憂,未嘗不廢寢忘食。自軒昊以降,迄至周隋,以經天緯地之君。纂業承基之主,興亡治亂,其道煥焉。所以披鏡前蹤,博覽史籍,聚其要言,以為近誡雲耳。

    被歷史所偉誦地一篇帝王文章。循循善誘和叮囑,還有那化不開的親情,這一刻,我突然有一種想要落淚之感,李叔叔這一切,不僅僅是為了大唐帝國這個王朝的延續,更是為了他的子孫後代能夠安寧地生存於這片土地上,與天下人共守這片疆域。

    李叔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了頭,望著遠處。目光穿過了大塊的落地玻璃,遠處的天空呈碧藍色,而太液池邊地綠水、還有那新近從枝條裡拔出來的嫩得呈黃綠色的芽兒,似乎象徵著新生命的倔強和無畏。

    「朕這些年來。征高句麗。平百濟,鎮新羅之地,伐倭國,討南詔……國內多做變革,即便困難重重,朕也甘之如飴,何也?還不是希望,趁朕還有這股子拚勁,把事兒都做完了。做好了。讓我的兒子、孫子、重孫、一輩一輩的能安安穩穩地守住我大唐江山社稷,也希望能讓我華夏大地的百姓,莫要再受那戰亂之苦……」李叔叔望著遠外。兩眼閃爍著光芒緩緩地述說著,我坐在榻上,望著這位帝王,靜靜地聽著他,傾聽著他的心裡話,這一刻的李叔叔,顯得那樣的真實與可親。

    也許他說地這話裡有很多是水份,但你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和手下,甚至是自己的子孫,百姓是水,政權是舟,要善待天下百姓,以免水覆舟傾下場的皇帝,更是一位有著一個寬廣包容心胸的帝

    嗯,本公子這種思想,放到後世,某位學者肯定又會跳出來叫囂,對著我叫罵,認為我地思想是遺害國家和民族地封建渣滓,是舊社會封建帝皇在收場人心,而現在的人都是迷信封建主義忠君思想的受害者云云……

    誰要是敢在大唐跟本公子說這話,不需要其他人動手,本公子會第一個跳出來抽刀子先捅他個三刀六洞,再來上巨靈神掌讓他知道花兒為何會這樣紅,首先,這種小白沒有搞清楚,這是什麼年代,是哪個社會結構,有本事,你自己立旗桿,宣揚你的自由,宣揚你的革命思想試試?

    別說你是生在大唐時代,就算是你長在紅旗下,生在二十一世紀,有本事你去政府大院揚言打倒XX獨裁XX專政試試?沒二話,先挽留十五天,罰款一千,累教不改者,嗯,繼續在拘留所裡呆著,要麼仁慈一點的,或許送你去接受政治思想灌輸,讓你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自由,更不可能擁有絕對的民主,這些話,不論是哪個體制的國家,你跑去叫囂,只能惹出一幫子政客在邊上樂:「這傻子是從哪窟窿眼裡冒出來地?看樣子是咱們平時拿來忽悠人地話,這傻子全當了成了。」

    看樣子,我已經適應了大唐帝國的時代大潮,已經有了為大唐帝國揮灑熱血的決心和意志。按照那些革命先進份子地話來說,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走資派,反革命,四舊分子,封建社會的走狗,嗯,本公子是,咋的?有本事你也穿越到唐朝來咬我啊。

    有本事你也穿超到了大唐,嗯,只要你能吼上一句革命有理,自由萬歲,說不定就讓街上賣菜的大嬸抄鞋底子把你丫的給抽個半死,讓那邊賣羊肉的屠戶給剁了手腳筋,丟到深山溝裡讓你跟虎豹豺狼談論生存與自由去。

    算了,懶得發牢騷,繼續瞅著李叔叔忽悠我,看他要幹嗎?李叔叔很是個實在人,他告訴我,這本《帝范》,可以說是他畢生的心血凝聚,他要讓大唐日後的每一位帝王都能看到這本唐太宗當皇帝心得兼心理歷程。

    呆呆地瞅著手裡邊這本李叔叔的泣血之作,我心裡邊可謂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啥味都有,皺得眉頭都擠出了疙瘩。李叔叔看到我的表情很是納悶,拍了我的肩膀一巴掌:「賢婿,擠眉弄眼的,一副難為樣,這是咋的了?莫非你覺得老夫這本《帝范》不值得你教?」

    李叔叔此言一出,真把我給嚇了一跳,老流氓惱羞成怒來,倒霉的可是咱,趕緊向李叔叔申明我的立場:「岳父大人此言差矣,您的《帝范》囊括了您一生的心血和汗水,而且把您治國的經驗都錄入其中求賢、審官、納諫、去讒等更是讓小婿心神蕩漾,如此妙文,比之聖賢之章,亦不逞多讓,豈有不值小婿可教之理。」

    李叔叔很是懷疑地打量了我幾眼,方自緩道:「那你小子為何那副表情?」我看著李叔叔,抿了抿嘴皮子:「岳父大人,您真讓小婿說?」

    「廢話,不讓你說老夫追問你做甚子?!」李叔叔讓我氣的半死,翻著白眼衝我很凶狠地比劃著劍指。「這個,小婿確實是有辦法讓太子殿下和皇太孫殿下知道岳父大人您所著此書的寓意,還有內容,可有一個問題,不知道陛下您想過沒有?」我很是恭敬地把這本《帝范》擺回了案桌上,向著李叔叔鄭重地道。

    「什麼問題?」李叔叔瞇著眼睛看著我,希望我直接說出答案,嗯,那我也就直言相告了:「若是太子殿下為帝,又或者是皇太孫殿下登基為帝之後,卻不願意照岳父大人您的好意而如法施為,而寧可少吃一些苦,多一些享樂呢?」這話我說得很輕,手指頭也輕輕地在《帝范》這本書的書名上畫了一個叉。

    李叔叔目光一凝,面容冷了下來,看著我,我垂下了眼眸,恭敬地向李叔叔行了一禮:「還請陛下恕微臣出言不遜,妄議皇家之事。」

    「天子家事,又何嘗不是天下之事?朕不罪你……」李叔叔表情有些生硬,語氣也很生硬,但還算是明白事理,總算沒有劈頭蓋臉地罵我是烏鴉嘴又或者是詛咒大唐江山社稷的敗類份子。又或者拿我去菜板上讓御廚在我身上剁些五花來包餃子。

    李叔叔把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開,看向他寫下的那本《帝范》,似乎目光顯得有些困惑,又有些失落,就像是一位距離天道不過咫尺的追求真理者,在最後一寸巖壁前猶豫,他這最後一絲力氣,是留在退路上呢?還是繼續向著前方邁出?

    「繼續說下去,朕還想聽……」李叔叔拿起了《帝范》一副彷彿不甘不願的表情,猛一抬頭,望著我溫言道,不過,目光裡的果決和狠厲讓我很清楚,李叔叔要是得不到一個答案,那麼,本公子的下場絕對沒好果子吃,甚至有可能,還會引起一系列的,令人意料不到的動盪。

    「微臣以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皇帝乃九五之尊,君權為神所授,無人可制,陛下希望今後的帝王都如陛下一般英明神武,一心為江山社稷,又或者是按照陛下您的所書之《帝范》之規而行,可是……」

    「……你不用再說了。」李叔叔突然之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目光顯得略有些暗淡,甚至悲傷,或許,李叔叔也懂得了我所說的。「朕久讀史書,縱觀古今以來,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故爾才想,以朕畢生之心血,以育子孫成材,可沒想到,倒讓你這個出弱冠不及而立的小子,說得朕的心裡邊,涼得厲害……」
正文 第1077章 《帝范》又有用了……

    李叔叔很明白我說的東西是什麼,因為他也知道,皇帝是幹嘛的,皇帝幹的事兒,說的話兒,都代表著朝庭,代表著一個政權的首腦,李叔叔還在,他自然可以教育後代,可問題是,要是哪一天他呃屁翹腳之後呢,誰能保證他的子孫後代會聽他的話,會照著他寫下來的《帝范》規規矩矩的做事?

    要知道,皇帝是天子,沒有了束縛他的東西,他想幹嘛就幹嘛,心情好了,他可能會哼哼祖宗家法什麼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呢?

    李叔叔沉默,表情很古怪,就像是一位外出打工的農民工,拚死拚活地幹了一年,正樂呵呵地拿個鉛筆頭在那兒計算著他今年能拿到多少的工資回家過年的時候,赤膊紋身、手提鐵棍的工頭一臉淫笑地走了過來告訴他,我們要拖欠農民工工資,你慢慢等著,等到啥時候心情好了,再拿錢給你,當然,我們並沒有說不給……

    「皇帝會怕什麼?」李叔叔望著玻璃,玻璃上隱隱地倒映出李叔叔的身影,而李叔叔,就是像在問鏡中的自己。我自然不好意思作答,蹲邊上繼續保持恭敬和謙遜便是。

    李叔叔站起了身來,背著手四下溜,這是一個難解之題,應該說是很困難的,李叔叔皺著眉頭,繞起了圈子,似乎在苦苦謀算,我也不知道如何解決,只能看著李叔叔。希望這位大唐英主突然小宇宙爆發,又或者是突破第七感,使得智商在瞬間達到二百五,能夠解決掉到這項大問題。

    突然,李叔叔虎軀,錯了。是龍軀一震,猛地回過了頭來,雙目灼灼,死死地瞪著我。「賢媚,我大唐以何治天下?」李叔叔問這話地時候,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狂喜,雖然他的表情沒有表露,但我能感覺得到,況且,李叔叔此言一出。我頓時明白了。

    「回稟陛下,我大唐以仁孝治天下!」我趕緊回答道,李叔叔臉上的笑容可謂是越來越精彩,最後終是止不住地笑出了聲來。就好像是頓悟了天道的探究真理者一般狂喜。自然咱身為李叔叔的知音。就該把馬屁拍上,讓李叔叔先高興起來,也讓他地鬥爭更足。

    接下來,李叔叔有些激動,但還是顯得相當的理智:「第一,日後的大唐皇帝,但凡違朕之《帝范》者,不得入宗廟,配享我李家香火。第二……」

    李叔叔激動地整出這麼一番強制要求之後。我只能拜服。三呼陛下英明神武,大唐千秋萬載,沒辦法。李叔叔這一招不可謂不絕,至少,在沒有任何人能干擾得到皇權的時代,李叔叔通過祖制,還有大唐帝國奉為治國宗旨的「仁孝」來脅制皇權,這一點,連我都不敢講,想是敢想,可問題是我不能說,但問題是李叔叔自己能想到,這就讓我不得不佩服。

    李叔叔似乎覺得還不過癮,或者說他覺得還不太保險,又向我詢問道:「賢婿,朕這幾策如何,若是有言,但說無妨,朕的天下,不是靠一人一已之力,還望賢婿能為朕分憂一二。」

    論好點子,咱可能沒有多少,可論起整人的招,咱是變著法兒玩出花樣的主,這太簡單了,首先,《帝范》的內容必須增加,哪些皇帝能做,哪些皇帝不能做,皇帝每年的收入從國庫提成多少,限定一個數額,另外,皇帝也要向李叔叔一般朝國家納稅繼續作出典範。

    這當然還不夠,另外,太監不得干政,監軍必須要從參謀院分派,皇帝地詔令受給事中塗歸……林林總總一大堆的東西,聽得李叔叔興致勃勃,乾脆讓我拿筆寫下來,另外,我向李叔叔提出建議,登基之日,新登基的皇帝,應該向著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宣誓,他要遵守《帝范》,按照《帝范》所作出的規定施行,否則,他將無顏進入宗廟,配享香火等等……

    「好你個房遺愛,你小子可比老夫陰狠多了。」李叔叔臉色陰陽轉換了老半天,最終衝我笑罵道。「照你這麼一算計,天下百姓,誰都拿眼盯著皇帝,稍有不慎,還不讓百官給彈劾得無地自容?」

    「陛下,和平之時切勿忘記憂患之害,微臣這些想法,絕無一丁點地私心,還不是期望以後我大唐江山永固,希望我華夏文化千古永垂。」我望著李叔叔,十分懇切地道,這話真沒有一丁點地水份,不然,我吃飽了撐的,拿這些事去禍害以後的皇帝,倒霉的還不是本公子一家人?

    李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良久,方自緩緩言道:「朕知道,朕一直沒有看錯於你,你不負朕,不負李氏,朕也定不負你,李氏亦不負你……」

    走出了皇宮的時候,我的腳步還在輕飄飄的,沒錯,確實輕飄飄的,一直在樂,要知道,李叔叔一向最是遵守信諾之人,雖然不管他這話是否是為了拉攏人心,但不可否認,能讓大唐皇帝陛下向一位穿越人士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也著實能讓我高興大半天。

    沒過兩天,還得去皇宮,不過這一次不是為了公事,也不是為了本公子地私事,而是為了老三那小王八蛋地婚事的問題,當然,為了想打探清楚一切內幕,李治讓我也給拉扯了過來。

    「我那父皇,肯定不會甘心讓小兕子那妮子這麼早嫁出去的。」李治吱溜一口將雞蛋面吸進了嘴裡,喝了一口牛肉湯,抬眼見我瞪著他,乾笑兩聲:「不過俊哥兒您且寬心,我父皇是不會不聽我那妹子地話的,只不過,這事兒,總不能讓我家小兕子堂堂的公主殿下,削下身份來自個說吧?」

    「可不就是這話,反正妾身已經問清了小兕子的心思,這事,只要能說得通我爹那一關,準成!」李漱在我邊上樂滋滋地,就差提著匹花手帕,抹點姻脂,頭戴大紅花了。整個一副媒婆樣。只不過這麼漂亮性感的媒婆實在是人間少見。

    聽了李治這話,我不由得喜動眉梢,巴掌一把拍在大腿上笑道:「你這話在理,所以,為師才想跟我爹一塊去向你爹提親。」我不是沒想過讓李漱先去探李叔叔的口風,可問題是擔心李叔叔萬一心裡邊不舒服我們房家人不出面,反倒是讓她閨女去說這事,很有可能會讓李叔叔覺得我們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和人格。

    所以決定自己親自去,不過聽了李治這麼一說,我又有些心虛了起來,畢竟萬一李叔叔想不通,或者不希望自己的寶貝級閨女小兕子嫁出去咋辦?目光落到了正在美滋滋地吃著牛肉麵的李治身上。「今個沒事吧?」

    「自然是沒事,要不,哪能大清早的跑姐夫您這兒來蹭早餐。」李治很是厚皮實臉地道。嗯,那就好辦,我很是歡喜地點了點頭:「那就成了,一會兒您且誰我跟我父親一塊兒進宮,向你爹求親去。」

    「啊?俊哥兒,您還不如直接拿刀子衝我身上來個三刀六洞得了,您這不是難為人嗎?」李治讓麵湯給嗆得咳了起來,李漱替這位九弟拍著背,嗔道:「難為你了?虧得你是我弟弟,連這點小忙都不幫,你可莫忘記了,姐姐和你姐夫,這些年來,幫了你多少的忙,啥事有好處都得給你留著,你倒好,好事湊跟前來佔偏宜,沒了好處,溜的比兔子還快,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弟弟?」

    李漱這麼一發話,李治沒言語了,這位大姐頭,嗯,應該喚著十七姐的大姐頭,偏生是讓李治最無法的一位姐姐(這漂亮妞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師母!)。李治只得無奈地翻起了白眼,撂下了空碗:「早知道這樣,今日我還不如睡個懶覺來得痛快,呃,十七姐您下手輕點,小弟可支應不住,罷罷罷,去就去,反正我就不信爹爹能把我給抽了。」

    李治這麼一說,李漱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頭,那意思,這事兒她得算個頭功,嗯,沖這位美人兒翹起了大拇指以示讚許。可是李治又發話了:「不過,咱們可不能這麼就過去,得好好的想個法子,不然,怕是到時候,求親不成,你我難逃我父皇之毒手啊……」李治這位騎牆派出身的太子爺雖然平時優柔寡斷,可逼近的兔子都還能咬人,何況於這位是太子爺,為了能保證他自己的生命安全,這傢伙決定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正文 第1078章 李家有女初長成

    「成!羔羊妹子,來來來,為夫尚有一要緊之事,需你去辦……」我湊到了李漱的耳邊,小聲地嘀咕道。李漱聽得兩眼一亮,嬌笑連連:「俊郎您且寬心,一切包在妾身的身上便是,這會子,妾身就先過去如何?」

    「那自然更好,對了,小行從事,可莫要讓你那妹子瞅著破綻才是。」我又不太放心地叮囑了句,李漱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晃著妖嬈的小蠻腰,蓮步輕移,出了房門,往宮中而去。「我十七姐出馬,這事也就成了三分之一,咱們此去,說不得定是要嘗些苦頭的。」李治似乎仍有些愁眉苦臉的產意思。

    「你怕個屁,又不是你娶媳婦,再說了,你既也知曉你妹子的心意,你爹也總不能難為你,有為師在,定然不會叫你太難做。」我拍著李治的肩膀安慰道,人多力量大,我一直都信奉這個道理。

    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們去提親之前的一個時辰,另一位朝中大佬宋國公蕭,也就是那位揚言出家,結果受不了那份罪又耍無賴的蕭老頭兒,來替他的小兒子向李叔叔求親,求親的對象恰好就是晉陽公主。

    李叔叔相當不客氣地把這位蕭老頭給趕出了大殿,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們之後才知曉的,而現在,我們正努力地火上澆油。李叔叔看樣子因為蕭老頭兒的提親已經有些惱火了。可沒有想到地是,又有人來繼續執著地求娶他的閨女,這讓他如何不惱?

    李叔叔一臉黑線,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是恨不得扒了我跟我老爺子的皮,吃我跟老爺子的肉一般。老爺子也很是尷尬,因為李叔叔既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反對。我跟老爺子只能呆愣愣地繼續坐在棲鳳閣內看著李叔叔上竄下跳。

    而李治,擺出了一副悲傷憂鬱的臉嘴坐在邊上,屁都不吭一聲,冤枉我請這傢伙來當說客,屁都不放一個,成,你小子有本事,到時候。看本公子逃脫了這場厄運之後怎麼收拾你這位見風使舵地太子爺。

    「老夫的閨女讓你小子給連騙帶拐的擄了去,嗯,現在倒好,還想把老夫的小兕子也給套了去。老夫看你是不是活膩味了?!」李叔叔殺氣騰騰地對著我劈頭蓋臉的噴著唾沫星子。邊上,老爺子抬臉瞅房梁,一臉慶幸之色,先人你個板板的,還虧得是俺爹,這位老爺子說不定這會子正在慶幸,帶了自家的兒子過來,當了炮灰兼出氣筒……

    李叔叔這話有很大的語病,而且目標也不對頭。要泡你家晉陽公主的不是本公子這位老實人。而是我家那位三弟,當然,具體是我家老三泡你家小兕子呢?還是你家小兕子倒追我家老三。這個問題都還兩說,豈能怪得到我的腦門上,再說了,當年他們得以認識,還不是因為您老人家讓李治帶著小兕子四下溜,竄上我房家地門,兩個小屁孩子王八對綠豆看上了眼,這能怪我?可惜,這位李叔叔現在業已經讓怒火沖昏了頭腦,或者應該說他沒辦法去抽自家小閨女的小屁股蛋子,因為後果很嚴重,李叔叔只能把氣撒我家老三身上。

    可問題是老三不在,我家老爺子李叔叔也不好意思去找他的碴,所以,乾脆就把他心胸中壓抑的火力全噴我身上。

    能分辨啥?現在李叔叔正在火頭上,就跟一頭巨龍眼看著自己最珍貴地寶藏要讓其他生生從手裡邊奪走一般,這時候,只能裝傻,要麼裝死,絕對不能讓這位氣地七竅生煙的老流氓有任何拿捏我把柄的機會。正所謂任他刀斧加身,我自巍然不動,不過,表情不能犯傻,要保持一種受到了教育,感到有所領悟的樣子。

    雖說我表面工作做得相當到位,可問題是我我心裡邊在著急,是的,李漱這丫頭大清早的就讓我安排進了宮,可是到了現在,李漱也沒有出現,而晉陽公主也沒出現,難道這兩個妞想看我的笑話不成?

    就在這時候,終於有位戰戰兢兢地大內侍衛走了進來,瞅見李叔叔正在張牙舞爪的發彪,當時就給嚇愣在當場,李叔叔惡狠狠地一眼瞪過去,連嘴邊的白沫也沒功夫擦:「何事?!」「晉陽公主殿下在殿外求見陛下,小地特來通報。」這位大內侍衛見此情形,趕緊強打精神露出了一張恭敬地嘴臉向李叔叔報告道。

    「那丫頭片子怎麼竄這來了?」李叔叔很是吃驚,惡狠狠地衝我瞪過來,我趕緊擺出一副無辜地嘴臉,邊上的李治也故意裝得很是莫名其妙,好像這個餿主意跟他渾沒有一絲的關係。「晉陽見過爹爹,見過房老大人,見過九哥,見過姐夫。」這丫頭臉有些發紅,很是含羞帶怯地模樣兒,任誰瞧見,都知道這丫頭片子是撞上什麼好事了。

    「怎麼上我這兒來了閨女。」李叔叔變臉了,春風拂面,慈意滿眶,很是喜歡地上前,理了理這位心愛公主那略有些青絲散外的髮髻。「來,坐我這兒,閨女,怎麼上這邊來了,莫非有事找爹爹不成?」

    晉陽公主,小臉蛋紅彤彤的,兩隻眼睛東瞄西瞅,似乎沒有聽到李叔叔的話,顧左右而言他地道:「爹爹,姐夫和房大人來這兒幹嗎?」

    看到這個兩眼放著光亮的心肝寶貝兒,李叔叔實在是拉不下臉去撒謊,可問題是李叔叔心裡邊了很是窩火,沖晉陽公主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沒啥,閨女,爹爹有話想要問問你……」李叔叔拉著晉陽公主往裡間而去,把我們這些人全丟在了這兒不聞不問。

    老爺子長出了口氣,掏出了一張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得出來,老爺子也是很緊張,邊上的李治湊上了前來:「俊哥兒,事若成了,莫忘了小弟的好處才是。」

    「你且寬心,若是你妹子跟我弟弟結成了姻緣,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不過你也忒不地道,方才一個屁都不放,害得為師讓你爹噴了一頭一臉的唾沫星子,這帳又該如何算才是?」我沖李治瞪眼低喝,自然不敢讓老爺子聽到。李治乾笑兩聲:「非是弟子不為,而不能也,我好歹是晉陽的哥哥,沒道理當兄長的比自家的妹子還著急,若真那樣,小弟性命安在?」

    正跟李治較勁地當口,李叔叔背著手緩步而出,表情很複雜,看不出喜怒,而晉陽公主沒有從裡間走出來,不過,我能從裡間的門口處,看到了露出一角的衣裙,頓時心中大定。

    李叔叔望向我家老爺子,乾咳兩聲,一本正經地樣子:「房老愛卿,朕方才與你說到哪了?」老爺子也不愧是官場上混了數十年的人精,哪裡不明白李叔叔的意思。又重頭到尾地把才纔求親的話又繞了一圈,這一次,李叔叔總算是沒有暴起,不過,表情依舊很是難看。

    待老爺子說完,李叔叔歪過了頭,瞅向裡間,良久方自苦笑了一番:「愛卿之請,甚合朕意,然,汝子甚幼,心性未定。而吾女初成,朕欲多留其盤恆於膝下,不知房老愛卿以為如何?」

    聽到了李叔叔這一番話,老爺子不由得喜動眉梢,伏身向李叔叔表示敬意:「陛下英明,一切聽憑陛下吩咐便是。」李叔叔深深地歎了口氣,頭也懶得抬,衝我們揮了揮手:「都下去罷,朕累了。」

    我們幾人自然不敢在繼續呆下去,誰都知道李叔叔這一刻的心情很煩惱,我們的腳步剛剛走出殿門,下意識地一回頭,我看到晉陽公主走到了李叔叔的身前,倒靠在了父親的懷中,李叔叔強撐笑臉,拍著女兒的臉,在低聲勸慰著她,我歎了口氣,繼續朝著殿外走去,以後,怕是我家的閨女出嫁之時,說不定我會更加的難過。

    「李績大將軍昨日午時到的長安,嘿嘿,那可真是大場面,我父皇親自己率百官而迎,大半個長安都哄動了,都想去瞅瞅,那佛國的國主倒底是長了三頭六臂呢,還是龍頭虎身,竟然與我大唐挑釁,卻又落得如此下場。」李治坐我對面,唾沫橫飛地顯擺他昨日趕去長安湊了一回熱鬧。

    在李治的形容中,隨同李績大叔同來的那些個天竺國主們都成了動物園的猴子,而李績大叔就是那個拿著打猴鞭的高手,一聲喝斥,那些天竺國主立即向李叔叔行那三拜九叩的大禮,當然還少不了天竺各國的國主向李叔叔奉出他們當地的泥土、穀物,這代表著,他們願意成為大唐帝國的治下之民。喜得李叔叔樂的都合不攏嘴。
正文 第1079章 大唐才剛上路呢

    令李叔叔高興的還不止這些,因為這一次,李績大叔還帶來了無數的奇珍異寶,金銀珠寶等物自然是不會少的,印度豹、大象還有好些種異珍異獸也都帶到了長安,而鑌鐵這個戰備資源也讓李績大叔搜刮來了數萬斤,鑌鐵武器近萬柄,李叔叔當既宣佈,這些武器,將會賞賜給有功之臣,自然,等到諸事了結之後,就會論功而行賞。

    「你沒撈著啥好處?」我繼續修改著手裡的畫冊,頭也不抬地問道,李治嘿嘿一笑,很是眉頭色舞地道:「本太子出馬,豈有空手而歸之理,瞧瞧這是啥?」李治很是得意地解下了腰間一柄短刃放於桌上,嗯,金銀為鞘,多鑲珍寶,刀柄也是裝飾得無比的華麗,我抄到了手裡邊,一拔出短刃,漂亮的那種格子紋,代表著這是由鑌鐵所鍛的利刃。

    「什麼東西,也虧你有本事,挑得出這麼個玩意來。」我鄙視了李治一眼,把這刀丟回了桌上。「你這是什麼話嘛,俊哥兒您可知道,這可是帝那伏帝那個國主的隨身寶刃,很值錢的。光是這上邊的寶石,怎麼也得值個上萬貫。」李治心疼地捧到了手裡,很是怨怨地道。

    「你這小子,成天就知道看什麼東西值錢不值錢,虧得你還是太子呢。」我笑罵道。李治把那柄短刃小心翼翼地插回腰間一面報怨道:「小弟是太子又怎麼了?就連我爹都只能按規矩從國庫裡邊支到了錢帛之後。省著花,我要是大手大腳地,日後,怕是成為咱們大唐第一位窮鬼皇帝也說不定。」

    李治說到了這,似乎想起了件大事,沖外邊招呼了一聲。一位太子侍衛走了進來,手裡邊捧著一個木盒,李治接過之後向我遞了過來:「俊哥兒您且看看,這個合不合你的心意,這可是小弟好不容易才從幾位老兵痞的手裡邊給奪下來的。」

    這下我也來了興趣:「哦,還真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弟,總算是沒把我也給忘記了。」打開木盒一瞅,是一柄顯得很華麗的彎刀,拔刀出鞘,美麗地天梯紋路顯現在上邊。跟咱們大唐的百煉刀的花紋所有所長,大唐的百煉刀的花紋呈流水狀,而這花紋呈格子狀。

    抄起來,拿起了一支貞觀筆往刃口上一揮。頓時一分為二。我很是歡喜,咱家裡邊的各種朝代的寶劍寶刀業已經讓我收藏了不下數十柄,甚至還有遠至羅馬的那種短劍,波斯的彎刀,總而言之,開一次小心刀劍展覽會也是綽綽有餘。我連連點頭:「嗯,這玩意不錯,難得,嗯對了。方纔你說你這位大唐太子爺日後會變成窮鬼?咋回事?」我問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不過還好,李治沒有注意到我。

    李治李治面泛苦色地模樣在我跟前訴苦:「您不知道吧。我父皇,目前正在寫《帝范》,據他老人家說,這東西,寫出來之後,要讓後世子孫皆要照著書上所寫地做,不得有違。而且,太子即位之時,必須對著《帝范》立誓,如敢有違逆,第一,不得入宗廟受後人祭祀、第

    李治最後無奈地歎息道:「我那父皇著實也太狠辣了些。」

    「狠辣一些倒也沒甚子,只要照做不就成了?俗語有云,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想想你父皇是何等樣人,他寫下的《帝范》必然是明君之略,只要照著做,還有何憂?再說了,又不是讓你捆著手腳。」我很是苦口婆心地沖李治道。李治摸著下巴,揚了揚眉頭:「俊哥兒您說的倒也頗有幾分道理,反正我自認果決英明是沒辦法超過我父皇,晃晃悠悠地這麼過也成。」

    「放屁!」我白了李治一眼,深呼吸,要是這話讓李叔叔聽到,不抄大棒棒劈頭蓋臉地沖這傢伙狂揍才怪。「小治,你以為,你父皇已經把天下之事都做完了?報著這種混吃等死的思想,是很要不得滴!你不想讓我大唐帝國地旗幟插滿南方地所有島嶼?你不希望能佔領比目前大唐更大的疆域?你難道不希望你的名字成為四海之共主?……」

    我每說一句,李治的目光都要亮上一分,脊背也挺直一分,精神也煥發一分,到了最後,李治業已經站起了身來,像是鬼上身一般在榻上來回疾走,稍傾頓步而望向了我。「俊哥兒,您覺得,小治真可以做得到這些?」李治直勾勾地望著我,兩眼裡寫滿了企盼,分明就是一位渴望獲得誇獎和期許的小年青。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你自己,你還年輕,有朝氣,有能力,一定能比你爹做得更好,更不要忘記,為師定會好好輔佐於你,大唐千秋萬載之盛世,不僅僅是你爹努力的結果,你應該把你爹爹所做的一切,當成是一個起步,而到了你的手裡,這才是剛上路呢……」借用後世地,嗯,後世地廣告詞分明就是抄襲我的語言,算了,咱沒功夫去計較這種小事情。

    李治很是有感觸地點了點頭:「沒錯,現如今,小治知道大地有多寬廣,世界有多大,所以,我大唐如今,確實也不過是才起步而已。若是天下盡歸我手,那該有多好?」

    聽了李治的瘋話,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嗯,這種話,也只有像李治這種不切實際地人才說得出來,全世界有多大?大唐再咋的,也不可能在你在位的數十年間,把全世界都給佔領,在每一頭牛馬的屁股上都打上我大唐帝國的烙印,不過,這種精神很是值得鼓勵。

    李治跟我吹噓完之後,才想到了一件正事:「對了,俊哥兒,你這邊院子大些,這回跟小弟過來的侍衛著實多了些,安排一些人手住你這邊,你沒什麼意見吧?」

    李治話一出口,我不由得一愣,旋及笑道:「怎麼了?你爹讓你帶的?」李治無奈地點了點頭:「正是,我父皇說了,這一陣子,怕是會不太平,所以,給小弟我添了一倍的侍衛,另外,宮裡邊,好些要害的禁軍都做的重新調配,另外我告訴您一個消息……」李治湊到了我的耳朵邊上:「就在昨日,我父皇跟我那位舅舅又起了爭執,二人不歡而散,我那舅舅,陰著臉離開的皇宮。」

    「怕是你爹想跟你舅舅攤牌,可惜,你舅舅不願意自己的利益受損吧?」我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只有我與李治方能聽到,李治衝我翹起了大拇指,示意我這位師尊果然英明得很,一猜就中。「另外我父皇特地讓我叮囑於您,春寒露重,厚衣防寒。」李治這話說得很慢,我哪裡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沖李治點了點頭,表示心領神會。

    第二天,原本在循環生態養殖農場留守的家兵家將們都被我調了回來,我的婆娘們和孩子們就在渭南,我可不希望出什麼事,再加上李治這位太子爺也在我這兒,要是他在這裡出了事,那我的腦袋還能保得住?

    李績大叔一回來,李叔叔下詔,李績又重領兵部尚書職,開始整頓起長安兵事,對於兵部一些任職不妥的官吏一律進行了清洗,其中,世家子弟佔了近半數。長安的兵權,通過參謀院和兵部,牢牢地掌握在李叔叔的手中。

    這明顯的是一個李叔叔準備要動手的信號,但是這一次,長孫無忌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對和不滿,甚至各個世家和大族,也都只是哼嘰了兩聲,就連個泡泡也不冒,全都拍屁股走人。

    危險的信號,正所謂反常即為妖,這一點,老爺子在一天旬假的時候到渭南來時,曾經向我提到過,而且老爺子這一次來的時候,身邊的家將數目可是增加了不少,自然,是為了防備某些心思污穢的人動殺心,畢竟,暗殺的手段,不可不防,老爺子也提醒了我多加注意,切忌不可大意。

    「父親但請寬心,這一點孩兒省得。」我向老爺子鄭重地作出了承諾,至於老三,在軍事學院裡邊,人身安全是相當有保障的,再說了,這麼一個小屁孩子,誰會去再意他來著?

    老爺子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二郎你能謹慎處事,如此為父就無憂了,你大哥那邊,為父也已經遣信告之了,你自己小心一些便是,老夫觀這一次,怕是不比上次的事端小啊……」老爺子很是有些感慨地道,老爺子這話,指的就是玄武門之變,他沒明說,不過,咱們爺倆哪個不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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