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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1060章 宣戰
駱賓王見說動了我,大是鬆了一口氣,猶自笑道:「賓王與公子相交,就是衝著公子的人品學識而來,今能得睹公子以學治人,自當繼續竭力以助之。」

    在大唐曲江書院教職員工的要求下,經過了大唐曲江書院聯合會的討論通過,《天演論》正式成為了大唐曲江書院的必修課目,書院學子人手一冊,而同樣令我訝然的是,大唐皇家軍事學院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亦向我申請,我自然不敢擅自作主,報到了李靖伯父那裡,很是順暢的獲得了通過。

    雖然有一部份的文臣對於軍事學院此舉很是有怨言,可問題是大唐皇家軍事學院不屬於他們的管轄範圍,他們根本就沒辦法來插足學院的教學,所以,只能行那隔靴撓癢之舉,李叔叔依舊擺出一副不聞不問的架勢,反正有李靖伯父這位大唐軍神站在這兒頂在前方,他們嘰歪幾句之後,自然只能黯然無語。

    不過,在各類報刊雜誌上,關於《天演論》的爭論是此起彼伏,吵成了一團,本公子也在數日之後加入了戰團,很是熱火朝天地跟著這些人戰在了一塊。另外,我還在報刊上發表了聲明,如果有對本公子的《天演論》不服氣的,可以,正月初十,本公子會在曲江論壇,等候諸位前來論戰,看看到底本公子的學說錯對如何?

    這份聲明一經刊發。立即獲得了絕大多數讀書人地響應,不管是反對我、贊同我又或者是保持中立的仁人智士,都認為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我也總算是能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紛紛撓撓之中,迎來了新的一年,今年。大唐可謂是大獲豐收,不僅僅是指糧食和稅賦方面,更指的是大唐的外交和建設方面,大唐直抵鐵勒諸部地參天可汗道業已全部修繕完畢開始使用,從長安可以乘座四輪馬車直抵小海,沿途六十八座要塞更是成為了六十八座著名的大唐商旅與諸遊牧民族進行商貿往來的大型貨物集散地。

    使得大唐得以加強對於遊牧民族的貿易和文化交流,為大唐控制北方草原地區的遊牧民族作出了應有的貢獻。另外,大唐長安至波斯大都護府的直道業已經修繕大半,最多再有一年,大唐與波斯之間。就能出現一條坦途,更加便於商旅的來往,同樣也更方便大唐帝國遷移民眾往波斯都護府居住。

    目前,因為李叔叔的暗示和政府機構的允許。聽命於大唐波斯都護府地數萬大唐遠征軍精銳之中。業已經有不少的將士的家眷隨同著席君賣經過萬里的遷徙之旅,到達了波斯都護府地地域進行居住,共計有三千五百餘戶,計有兩萬餘人,加上那些軍中地光棍漢在當地納妾娶妻,倒也增加了不少的戶數,不過並不太多,跟搬遷戶加到一塊也不過五千餘戶。

    另外在大唐波斯都護府久駐的商人數量也不少,至少保持著有二千人左右的大唐商人。而其他中亞諸位其他遠至西方蠻子商人也來了不少。比大唐的商販多出一倍不止,使得原本顯得有些冷清的大唐波斯都護府裡邊如今也已經是人聲喧天,熱鬧得緊。已經有了國際貿易都市的萌芽發展趨勢。

    另外,程叔叔依舊在吐蕃高原是逗瘋惹火的,四處挑頭,而尼泊爾就是在這位陰損的老爺子地挑逗之下,與祿東贊為代表地吐蕃邏些城集團之間的關係正處於極劇惡化當中,據程叔叔來信,老傢伙拍著胸脯保證,最多再給他三五個月,兩邊就能掐起來,到時候,大唐就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嗯,老厚臉皮,怕是他分明就是窺探尼泊爾地地理位置絕佳,因為大唐如果佔領了吐蕃和尼泊爾,就能從兩個方向出入天竺,而且李績大叔也不需要征討完天竺之地後,需要繞原路回大唐,可以順手幫程叔叔一個忙,把尼泊爾給掐掉。

    嗯,前斯的戰利品業已經拉到了大唐王朝的帝都長安,數不盡的象牙、珠寶、黃金、香料,讓李叔叔樂開了懷,這些戰利品等將士們歸國之後,會折成現金,抽出兩成來獎賞將士們的功績,另外還會獲得各種榮譽和獎賞。

    而張大將軍向李叔叔提出了建議,得到李叔叔的允許,開始在後世新加坡那個位置,現如今被張大將軍命名為海角城的地方建設一個大型港口和船廠,以便就地取材,使用當地產出的柚木來製作更好的戰艦,柚木,是在鋼鐵出現之前,世界上公認的最佳的造船材料。

    張大將軍的這一提議立即得到了大唐參謀院那幫老兵痞的鼎力支持,而李叔叔也不並沒有猶豫,而是直接同意了張大將軍的請求,因為就在中南半島這一帶,柚木幾乎是隨處可見,在這裡建立造船廠,不僅僅是能就地取材,另外一點,李叔叔也同樣看到了這個海角城的重要意義,這裡不僅僅地理位置絕佳,而且只要大唐佔據這裡,就能夠將南亞的所有島嶼收入大唐的勢力範圍之內,經過了這麼些年的勘察,李叔叔和大唐的政治機構高層業已經明白了,南亞諸島豐富的礦藏和物產,對於大唐帝國繁榮昌盛的重要性。

    而我和李治,正落在所有大臣的後邊,觀賞著這些戰利品,一面進行評品,對於象牙和犀角這些玩意我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倒是對那些香料和珠寶、黃金等物份外偏愛,李治很是好奇:「俊哥兒,這些東西莫非在你眼中,皆是無用之物不成?」

    「雖然不至無用,然無大用,倒是這些個香料,倒還合為師的胃口。」我捏起了根前的一根檀香木,湊到了鼻子底下嗅了嗅,這根呈紫色的檀香木散發出來的香味芳香獨特,是任何人工合成的香精、香水都無法與之匹美的純天然名貴香料,簡直就是大自然恩賜我們人類的禮物。

    李治見我如此,只能搖頭以對,不過,這傢伙一面看著這些東西,一面嘖嘖不已,而我,看著跟前這麼多的奇珍異寶,忍不住歎息了一聲:「看來咱們進奏院的人力不夠啊,唉……」

    「俊哥兒您這是什麼意思?」李治沒能明白。我一臉的感慨:「你想啊,世界之大,我大唐進奏院的任務太過繁重,很難投入精力到發現新物種和島嶼上邊,以至憂心。」

    李治呵呵一笑:「這倒也沒甚子,慢慢找尋,百十來年之總,總能把這些地方都給探尋出來,不需急在一時。」

    「這不是急不急在一時的問題,為師覺得,其實我大唐還能在這一方面能走得更遠,更快的。」我慢悠悠地丟了這麼一句話,邊上的李治正在那拿著一根象牙在那比劃,聽到我如此說,不由得一愣,把象牙丟回了箱子裡邊,衝我問道:「俊哥兒可是真話?」

    「難道我還能哄你這位大唐皇太子不成?」我背起了手,一副胸有成竹之姿緩步而行:「若是為師此策能夠操作起來的話,不要說讓國家再費時費力地去探查,到時候,我大唐帝國根本就不需要花上一文錢,就能擴展我大唐的領土,所付出的,不過是幾個勳章,一些利益罷了。」

    「一些利益,什麼利益?」李治對於利益二字相當的敏感,似乎現在利益在他的心目中,已經佔到了他的思維結構比重的二分之一強。

    我先望了望四下,邊上沒人,李叔叔跟一幫老流氓在前邊正欣賞著一隻很是漂亮的嘴紅毛綠的大鸚鵡,似乎在那想逗這隻鳥兒鳴叫起來,可憐的,一幫子老流氓,玩的也不知道是誰的鳥……嗯,反正不是我的。

    李治見我一副鬼鬼崇崇的樣子,聲音也不由得低了下來,不過語氣顯得相當的興奮:「俊哥兒,莫要戲弄小治,快些說吧。」

    嗯,沒人注意這邊就好,我湊到了李治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起來,李治先是一愣,旋及臉色漸漸地由疑惑而變成了喜色,回過頭來一把就拽住了我喜道:「好你個俊哥兒,原來有這麼好的策略,何不早早告之與我父皇,你可真是,跟我父皇說的還真沒兩樣,敲上一下,就響一聲,再敲上一,哎呀,您敲我幹嗎?」
正文 第1061章 提前千年的大航海時代
李治揉著發麻的腦皮,很是憤怨地衝我叫道。不過這傢伙還算是明事理,沒敢大聲吼叫,不然讓旁人知曉,怕是又得挨李叔叔一頓訓斥。

    「廢話,你知道個屁,早上幾年,為師獻此策有個屁用!」我狠狠地白了李治一眼,乘著沒人發現我在皇宮之中暴揍皇太子殿下,趕緊收回了手擺出了道貌岸然的姿容。

    李治不由得一愣,揉腦袋的手也收了回來:「此話何意?莫非幾年之前,師尊的策略無用?」

    「不僅僅是無用,而且當時提出來等於是笑話,你想啊,當年,咱們大唐一年造船能有幾艘,一年出海的商人能有幾人?現如今呢?」我這話沒有一點兒水份,當初,一開始進行通過進奏院人員進行海事勘探的時候,大唐的商旅的船舶老舊,而且細小,大多是十來丈的船舶,而且海商甚少。

    進奏院人員通過去海商進行強強聯手,分工合作,給予海商商貿往來的便利,而海商則乘載進奏院人員四下探尋,久而久之,倒是使得沿海的貿易量大增,出海商人更是愈見增多,加之我大哥入主江南道,為了征伐呂宋和流求大島日日打算以來,在泉州等地大肆建造大型改良船舶,大部份交於水師,而其中一部份則售與了我大唐商旅和進奏院,由進奏院聘任海商繼續探詢,加上大唐南海水師在大唐帝國南部海域地航行操演。使得那些商人,或者應該叫冒險者們對於南海地域的氣候掌握愈加的熟練。

    但是,進奏院的人員畢竟是少數,就像呂宋島以南發現的數個小島,就是那些掛著進奏院聘用人員的名頭地冒險者發現的。「所以,只要咱們大唐願意出讓很小的利益給那些冒險者。再丟出一些榮譽作為誘餌,讓那些海商作為冒險者去替我大唐逛悠探險,而我大唐卻不需真正的支持一分一厘,而只是給他們畫了一個大大的餅,但凡發現大陸或者是島嶼者,皆可獲得國家授予的爵位和勳章,而主權歸我大唐,如果發現礦藏又或者物產報於國家,國家開發之後,他們可獲得兩成的收益……」

    「可要是他們發現了礦藏或物產不報於國家。又該如何?」李治總算是問了一句人話,我嘿嘿咧嘴一笑:「這更簡單了,他發現了島嶼,總會帶人去上邊開發吧?而我大唐南海水師和進奏院人員難道是吃素的不成?他瞞報一時。豈能瞞報一世。況且,瞞報?到時候咱們就收歸國有,讓他一成利也佔不了,你說說,他會這麼傻嗎?商人雖逐利,自然精明,不會連這筆帳都不會算。」

    如果照我此策施行,久而久之,必然能造就一大批富有的海商和冒險者。而他們。就會成為我大唐那些不安心於現狀的投機份子地榜樣,到了那時候,在民間形成了開拓跋的風氣之後。大航海時代,殖民時代,就會疾速地到來。

    到了那時候,大唐船舶業必然能得到迅猛的發展,而對於大唐和新世界的渴求,必然會讓大唐帝國地子民保持著一種永於開拓和永於冒險地精神,到了那時候,世界,就在我們的腳下,歐亞非拉七大洲四大洋將會插滿我大唐帝國的旗幟,在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到處飄揚!

    現在,大唐海商和冒險者及進奏院人員最遠的業已經到達了血色之海,根據傳回來的情報判斷,那應該是波斯灣過去,過了大食半島,與非洲交界的紅海地域,嗯,可惜海圖尚未傳回來,這一隊探險者兼商旅目前回程才抵達金蘭灣,船上的進奏院人員只能將少量的情報訊息用信鴿傳回來,具體地收穫,要等他們回到長安才能知曉。

    指南針地出現,還有標準尺寸的出現,包括地圖的繪製,以及其他從進奏院裡學習到地手段,已經在大唐水師和著大唐的航海家和冒險者的手中和嘴裡流傳,大唐進奏院目前更是在大唐南海的廣州建立了一所分校,專門用於培訓航海知識,當然,進奏院情報人員必須學會的勘探、和物種辨識等多種學科也開設了科目,不過,只針對大唐海軍人士和進奏院的情報人員,至於那些大食和波斯人,咱們是一字不漏。

    「咋樣,為師送了這麼個天大的功勳給你,再不去用,更待何時?」我推了李治一把,衝他挑眉道。李治咬了咬牙,回過了頭來乾笑兩聲:「急也不急在這一時,還望俊哥兒說得詳細一些,小弟抄摘下來,再呈予父皇,那豈不更妙?」

    「嘿嘿,你小子,還怕你爹擔心又是我給你出的點子不成?你這傢伙,記住了,這回可是幫你,你若是自個漏了餡,那為師還真是無話可說了,以後你想往我這才掏東西,那可真就是難上加難矣。」我拍了拍李治的肩膀笑道,李治趕緊道:「瞧您這話說的,小治豈是那種嘴門子把不住縫的小人。」

    元旦大朝會的前一個夜裡,李治窺見了李叔叔,拿出了他自己編輯的奏本,關於大唐拓展和佔領新疆域的若干處置意見和建議。得到了李叔叔的好評,李叔叔甚至還賞了一塊久隨身畔的玉珮給李治,勉勵這位太子爺繼續努力,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努力向上,早日成為優秀的接班人。

    祭祀祖宗,這是華夏先民留傳下來的禮儀,因為家庭是社會的基礎,祭祖加強了家庭成員、家族成員的情感聯繫。中國社會裡宗族力量一直強大,與之相應的作為宗族思想的直接體現的祖靈崇拜也一直興盛。加上儒家思想「以孝治天下」的政治影響,祭祖成為十分重要的民俗活動。

    祭祖是春節習俗中最古老的內容之一。《尚書舜典》記載:「月正元日,舜格於文祖。」孔丘十一代孫孔安國解釋這句話的意思是:舜帝在正月初一到祖廟裡祭祀祖先。

    春節祭祖是一年裡最大規模的祭祖活動。節前要把宗祠裡全部祖先畫像或牌位整理好。初一,就需要擺上祭品,集體祭祀全體祖先。而且每一宗族都會追溯宗祖數世,共為圖像,名曰神軸。又或者立神位於靈台之上。初一的時候,子孫皆盡由家中最長者領候會拜祭祀。

    祭祖的目的是感謝祖先功德,這還有句文言文,就叫做「慎終追遠」,並祈求祖靈在新的一年裡保佑全家幸福。當然也有團結家族力量、加強家庭關係的作用。

    遺憾的是,老爺子很絕望地看不到任何能安靜祭祀祖宗的可能性,一幫子換上了一身嶄新衣物、手裡邊拿著玩具相互擺顯的小屁孩子在祭祀祖宗的時候也不知道收斂,在宗祠裡嬉鬧成一團,跟在那些擺放祭祀品的家丁身後亂竄,你追我逐的。

    老爺子給氣的直吹鬍子瞪眼,可問題是隔了一輩,老爺子心疼這些小兔崽子,恨不得全含在嘴裡邊當寶貝,平時莫說動手,就算是本公子訓斥這幫野小子幾句,老爺子都還要找我的磋子,看看,自己的孩子在老爺子的眼裡比自個還得寵,這種心情著實讓我這個當爹的很幽怨,可也拿老爺子沒辦法,誰讓他是我爹。

    娘親更是把這一大群的小娃子當成了心肝,疼愛還來不及,哪裡願意動手。就像這會子,老爺子杵在邊上氣的直哆嗦,娘親在前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兒,提了這個,又跑了那個。「混小子,還瞎跑,一會小心奶奶抽你的屁股,小德乖,來,別跟他們鬧,乖乖坐在這兒,一會奶奶給你糖吃……」

    就像是在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羔羊懷裡還抱著娃子,程鸞鸞有身孕,另外幾個婆娘也都各有事忙,還有些得抱著還在吃奶不會走路的小傢伙,這群小傢伙也不知道發什麼邪勁,一個勁地嚎,高音此起彼伏,幽靜肅目的宗祠都變成了幼兒園了。

    看不下去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瞧瞧大哥的兒子房泰,蹲得穩如泰山的呆在原地,而我的孩子們卻讓人如此頭疼。這著實讓我這個當爹的惱怒之極。

    我顧不得老爺子就站我邊上了,挽起了袖子,虎軀一震,虎眼圓睜,一聲虎吼:「都給我閉嘴,不許瞎胡鬧,誰再跟給為父嘰嘰歪歪,看我不抽爛他的屁股!」
正文 第1062章 開枝散葉之寶
三虎之威下,群小皆伏,見自家的爹爹鬚髮皆張之狀,嚇得這幫子皮實的混小子一個二個趕緊跪坐下去,裝模作樣地望著前方祖宗的靈牌發呆,那幾個抱在懷裡邊的小傢伙經此一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全都啞了火,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呀呀地瞅著我。

    那幾位還在忙碌的家丁家將也給嚇了一跳,看著自家的二公子,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生怕我把火撒他們身上似的。清靜了,總算是。

    娘親和老爺子都長出了一口大氣。娘親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站到了老爺子身邊,一開口就衝我報怨:「唉,為娘讓你家這群小子把頭都給鬧暈了,一個二個,全都跟泥鰍似的,滑溜得緊,跟你當年一個模樣。」

    我無語,邊上的老爺子見一幫小兔崽子挨我一嚇,全都縮起了脖子扮可憐模樣,原本還想誇獎我教子有方的慈祥臉嘴又陰了下來,心疼地沖這幫孩子露出了一個笑臉溫言道:「孫兒們莫鬧,乖乖地坐一會,拜了祖宗,咱們房家才能興旺,都明白嗎?」

    小腦袋齊齊上下擺動,這樣老爺子很是精神抖擻地衝我白了一眼:「都是孩子,瞅瞅,萬一讓你嚇著了,那還了得。哼,就沒見過你這麼做父親的,多跟為父學學才是。」老爺子很不滿意我大吼大叫,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瞅您二老在這才很是頭疼地模樣。這才想著出手的,嗯,費力不討好,大概就是說我這種行徑。

    老爺子朝前走去的當口,娘親擠了過來輕輕捏了我一把低笑道:「傻小子,可不許惱你父親。還不是心疼這些娃子,老了,總是心疼小的一些。」娘親這公道話聽得我淚汪汪的,嗯,娘親都這麼說了,咱還能說甚子?「娘,孩兒怎麼生父親的氣,就是覺得父親有些偏心是了,聽娘您這麼一說,自然是只會高興。」我趕緊向娘親坦誠地保證。

    在供奉祖宗地神位前面。點燭、燒香、焚紙,一個個地祭祀,老爺子活生生就一精神狀態亢奮的神棍,足足在宗祠裡叩拜了近一個時辰。娘親和我的媳婦們都是女眷。拜完之後就該退場,孩子們也還年幼,拜完祖宗之後就竄出去撒野去了。而我跟老三隻能跟著老爺子進行跳大神,兩條腿都麻得如同千萬隻螞蟻在爬,邊上的老三也跟我一樣呲牙咧嘴的,可誰也不敢開口哼嘰報怨,惹急了老爺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祭祀完之後,扶著也同樣兩腿酸麻的老爺子回了屋。早在大屋裡邊等候了多時的娘親趕緊扶老爺子靠上暖榻上。替他蓋上了毛毯在腿上,雙手在老爺子發麻的腿上,親手來為老爺子雙腿活血散淤。我跟老三年輕。晃蕩晃蕩自個的腿也就沒事了。

    「老爺,您年紀大了,祭祀祖宗是該,可也得注意您地身子骨,瞅瞅,兩腿的肉都凍得發緊了,若是落下了甚子毛病,您讓咱們這一家人如何是好。」娘親一向喜歡用報怨來表達她對老爺子的關愛,老爺子呵呵地笑:「好了好了,老夫知錯了,夫人您也歇息,老夫這腿自從每日用了那二郎拿來的十全蛇酒,早就沒事了,這老寒腿就沒發過,說來,倒還是咱們家老二地功勞。」

    咱們貴州別地不多,可蛇多,打小在縣城邊上長大,別說金環蛇、銀環蛇,就是稱之為五步蛇的蝮蛇也見著不少,後世我父親因為當兵當越南南蠻鬼子的時候,惹上了風濕,每逢天氣變化,那關節可難受得緊,直到我十歲那年,還是一位老中醫給我父親開了出一個十全蛇酒的藥方。

    以所能找到的最毒的十種蛇為引,加入蛤蚧一對,然後加以各種滋補中藥,用高度酒將活蛇和活蛤蚧生生和藥材一塊沒入酒中,一日服上一兩錢,最多兩年可愈,我父親整整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湊齊了十種巨毒蛇,以至讓我記憶猶新。沒有想到的是,到了唐代,老爺子竟然也有風濕,自然咱家有了高度酒之後,我就四處收羅巨毒蛇,終在前年湊齊了所有的藥材,泡了整整一年,才送與老爺子品嚐,豈料老爺子讓大玻璃瓶子裡邊地滿罐地蛇給嚇了一大跳,死活不願意喝。

    本公子只好以身示法,飲用給老爺子看,卻被娘親所阻,無奈之下,本公子只好從家裡的松獅犬裡挑了一條不論體格和各方面都達不到獵犬要求的看門狗,被我取名叫小泉,拿來示酒,這狗自然不願意飲用酒類,或許是覺得這玩意太衝鼻子,受不了,只好讓勃那爾斤和房成這二位來動手灌酒,整整灌了十天之後,這條狗一見勃那爾斤和房成,立即自個趴在地上耍死狗,一副逆來順受地模樣。

    老爺子這才願意服用,用了整整一天多,老寒腿還真就慢慢的好了,看樣子,這蛇酒還真是古今通用得很。而且,這酒現如今也算得上是熱銷貨,至少有老爺子這個典型老寒腿被治癒的例子在,大唐的老兵痞幾乎是白拿,跟抄家似的,至少掠了二十來瓶去,氣的娘親直跺腳,連罵老殺材。

    可問題是那幫厚臉皮的老畜生再罵也沒啥用,血海裡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閻王爺朝思暮想的這幫老流氓才不會覺得臉紅,倒是李靖伯父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學那些個老殺材上門來搶,而是讓李業詡來傳話,本公子能難為這位大唐軍神嗎?自然只能乖溜溜的雙手奉上。

    至於程叔叔那邊,老傢伙不在,可問題是那半打舅兄在我跟前上竄下跳地替他們那個厚顏無恥的爹爹打報不平,認為我這是只顧著去拍馬屁,連自個的岳父大人都忘記了,無奈之下,只好也送了一瓶,可誰曾想,才沒兩天,舔嘴吐舌的半打舅兄又出現了,說是還得再要上一瓶,這酒要比普通的酒帶勁多了。一打聽,果然,這幾位竟然不按醫囑,那藥酒兒當水酒飲用。嚇得老子三魂去了其二,慶幸蛇都是讓酒給醉死了,不然,它們也肯定會因為自己的藥用功效讓這幾個流氓給浪費而咬著這幾個孽畜為民除害。

    更慶幸蛇毒在酒裡,沒有竄他們的血管裡去,不然,這將會成為大唐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狀醉酒中毒致命大案,所以,我直接把這半打舅兄給踢出了門,告訴他們,除非程叔叔自己上門來,否則,絕對不能再讓這玩意落他們的手裡,萬一毒素會在體累積累咋辦,這半打舅兄醉酒了跟人掐架輸了之後惱羞成怒咬上一口,別人還不四肢抽搐而亡才怪。

    誰讓這半打舅兄是非人類的怪物,換上其他紈褲之友,咱還能考慮多拿瓶把,這幾位,我可不想惹出一腦門子的屁事來麻煩。

    「唉,今年,可是咱們房家祭祖,男丁最多的一回。」老爺子舒服地滋了一口茶水,很是感慨。「那可不是,光是去年,咱們房家一下子可就添了四口人丁呢,四個男娃,那些個國公王爺的,誰有咱們家二郎本事。」娘親喜的都扳起了手指頭在那兒數數。

    這話也對,光是算我的後代,連閨女在一塊就足足有了八人,另外還有一個在程鸞鸞肚子裡邊呆著的。大哥也生了一個男娃,老爺子授名為房安,大哥那一房也有了兩個男丁,另外,大哥的小妾也終於懷上了,嗯,這消息才傳回來沒多久,老爺子能不高興嗎?

    老爺子怕是也沒能想到自己這根老樹樁竟然開枝散葉得如此利害,特別是自家的二郎功夫之深,不愧為房家開枝散葉之寶……嗯,這比喻實在是次了點,還不如直接說本公子種馬來得痛快和實在。

    老爺子抿了口茶水,眼珠子滴溜溜掃過了我,落到了老三的身上,瞅得老三心虛起來,也不知道該不該笑,坐在原地抓耳撓腮的,看得老爺子不由得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三郎,過了元霄佳節,你也就該滿十五了吧?」老爺子抿了抿嘴,沖老三言道。聽了老三這話,我跟娘親頓時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看樣子,老爺子今天是因為讓給祖宗報喜給激起了心勁,想讓老三也準備一下開枝散葉的工作了。
正文 第1063章 閉關苦修

    老三見一家三口表情甚是詭異,心中打顫,連說話都有些哆嗦起來:「是,娘親二哥你們笑甚子?孩兒這些日子在學院裡可是天天向上好好學習,從來就沒幹啥壞事,二哥,您可是知道的。」

    我差點把嘴裡的茶水給噴出來,抹了抹嘴:「老三你急甚子,父親可是為了你好,給你尋好事呢,瞅你那樣,莫非你還以為父親和娘親會害你不成?」這話讓娘親和父親很滿意,覺得我盡到了當兄長的責任。

    娘親笑瞇瞇地一把將老三揪到了跟前按住:「給為娘坐直了,莫跟那皮猴兒似的扭個不停。」老三聽了我這話,眼見娘親和老爺子都沒有其他表情,心裡邊自是鬆了口氣,還衝我很感激地投來了目光,我嘿嘿一笑,繼續悠哉地飲著茶水,嗯,該是咱看大戲的時候了,不說話瞅著便是。

    老爺子裝模作樣地扳了扳手指頭:「十五,再得一年,便是十六,可行冠禮了……」老爺子話音未落,娘親趕緊接口道:「也該成家了。」見娘親如此迫不及待的語氣和表情,我差點就笑出了聲來,遭到了娘親的眼鏢一戳,趕緊抬眼瞅房頂作探究狀。老三還依舊是一頭霧水的模樣瞅著老爺子咧嘴傻笑,也真夠難為這傻小子的。

    老爺子聽了娘親這話,也只能隱蔽地翻了兩白眼珠子,在娘親的手指頭戳擊之下。趕緊點頭認同:「三郎啊,你娘說地對,行了冠禮,你也該成家了。」

    老三總算是醒悟了過來:「成家?父親,這也太快了吧?孩兒可還小呢,父親您不是常常教導孩兒。大丈夫該向漢之英雄霍去病一般,業未成,何以家為?……娘您揪我幹嗎?」娘親暗暗著惱地收回了手:「三郎,你父親還不是為了你好,早早操辦了,免得你這個傻小子丟了好親事,你哭都來不及。」

    娘親又回頭瞪了老爺子一眼,似乎認為老爺子是向自家的娃兒灌輸了邪惡理想,老爺子裝著沒瞅見娘親眼中的怨言,乾咳兩聲:「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如今你入了我大唐皇家軍事學院,也算得是立業了,所以。成家這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嗯,擰著張臉幹嗎?莫非為父替你著想你還不樂意?!」

    老三一臉泛苦,吭吭哧哧半天也放不出一個屁來,臉漲得通紅,明白了,我總算是輕啟金口:「父親,不知道父親大人欲為三弟尋哪家的好女子?」聽到這句,老三的耳朵頓時支得老高。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娘親忍不住衝我翹起了一根大拇指,或許是娘親認為我有成為月老的潛質。

    老爺子呵呵一笑。瞅著老三。「三郎,你且說說,你看上了哪家地閨女,跟為父說說?」老三繼續臉紅中,娘親也起了童心,逗這傻小子,越逗老三越是扭捏,看得我差點笑破了肚皮,可憐的娃兒,咋會遇上這樣的父母呢?

    老三彷彿喉嚨裡邊堵了一塊小石子一般,半個屁也憋不出來,得,還是我這個當二哥的來做做好人便罷,湊到了老三近前,翹起了十根手指頭,慢慢悠悠地開始報起了相熟的幾位長輩家的閨女,報一個名,老三搖一下腦袋,緊張的表情又濃重了一分,娘親和老爺樂呵呵地瞅我在那逗老三,最後只剩下一根手指頭,我頓住了話頭,瞅瞅老三,瞅瞅自個的手指頭,一副難為之色,看得老三心裡毛毛的,這小子一個勁地衝我打眼色,彷彿他的勇氣業已全附身於本公子地手指頭上邊。

    「晉陽公主殿下?」我慢悠悠地吐出了這六個字,老爺子和娘親也是略有些緊張地瞅著老三,怕這小子繼續搖頭,老三一呆,嗯,眉如臥蠶,面若重棗,整個一高血壓後期重症患者的容貌。娘親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我一巴掌:「這孩子,成天逗你弟弟做甚,虧了你還是當兄長的,三郎,可想好了,若是這個也不要的話,那為娘和你父親,就得替你做主另外選人選了。告訴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時可由你不得。」

    老三一聽這話頓時大急,趕緊道:「孩兒聽憑爹娘作主,可是,兕子姐萬一不同意咋辦?哎呀,二哥您揍我幹嗎?」「笨蛋一個,還男子漢大丈夫,喜歡個女孩子還扭捏成這樣,平日裡你那橫蠻地勁頭都讓狗吃了不成?要是你兕子姐不同意,為兄替你把人綁來!」我很是豪情萬丈地道。嗯,說說而已,誰敢啊?別說本公子不敢,就算是李叔叔也不敢,這小丫頭要是發起飆來,怕是大唐皇帝陛下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這話人家老三愛聽,很是激動和崇拜地目光瞅著自家的兄長,打虎還得親兄弟嘛,這事,咱當哥的說一兩句偏宜話賺賺老三的感激也是值得的。

    「二郎……」老爺子幽幽的一聲把我的魂給喚了回來,趕緊應聲:「孩兒在,父親有何教誨。」

    「再過旬日,便是二郎你在曲江論壇開辯之日,切忌要小心為上,老夫已收到了消息,國學那些夫子,對你可謂視之如仇寇。」老爺子緩緩的一句話,讓我心裡邊頓時警惕了起來,是啊,不能因為安樂而忘記了危機,咱的《天演論》就是目前危機地起源,給了那些學術經儒之士一個很好地來跟我掐架的借口,雖然我不懼怕他們,可並不代表我就能百分之百的完勝,還得努力。「父親,孩兒省得,那孩兒就先告退,孩兒想去曲江別墅那邊呆上數日等到論壇之後再回家中,不知道父親意下如何?」

    老爺子略略揚了揚眉頭:「如此甚好,此事不僅僅是你一人之榮辱,更是我房家之榮辱,家眷就不需跟著去了,讓房成他們伴你左右便可,省得分心了,二郎你看如何?」

    老爺子這話一出口,我還能說啥?難道要死要活地讓婆娘陪著我去不成?男子漢大丈夫地,自該以事業為重,豈能讓兒女之私袢住手腳,我自然點頭應是。「那還請父親和娘親替孩兒向媳婦們代為說一聲。」

    「二郎寬心便是,為娘會替你處置好這些的,倒是你自個好好的加油,娘信咱們家的二郎不是常人可比的,另外讓房成他們多帶一些滋補的食材過去,你可切記,莫要操勞多了,傷了身子,娘可不許。」娘親起身,一臉的關切。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孩兒曉得了。父親、娘親,孩兒這就告辭。」

    「二哥,小弟也隨您前往如何?」老三在我邊上抓耳撓腮的,很迫切,誰讓我是他心目中最為高大的偶像?老爺子點了點頭:「既如此,你就隨你二哥一同前往,不過,切記不許胡鬧,若是讓為父知曉了,為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孩兒哪會擾二哥,幫二哥還來不及呢,父親您剛才還說打虎親兄弟呢,扭臉就覺得孩兒擾人了……」老三很是委屈地報怨道。「好了,老爺您也莫嚇三郎了,你們哥倆要去便去,大過年的,家裡邊人也多,不缺你們倆,好好的辦了事,長了咱們房家的威風,才是大事。」娘親當起了和事佬,把我跟老三攆出了門。

    提溜著老三,去跟婆娘們打了聲招呼。老三守在門口,本公子背起了手,沖屋裡邊的一群婆娘板著臉道:「為夫要上山閉關修練,爾等在家中切不可滋生事端,還有那幾個小子,若是敢把家裡邊鬧得亂七八糟的,你等切不可嘴軟心慈。」

    「嘖嘖嘖,還閉關修練,咱們家俊郎啥時候成了方外之人了?」李漱正逗著房慧,聽了我這話不由得掩唇笑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為夫說的可是正事,過些日子,為夫就得舌戰群儒,成就一派宗師之偉業……」在自個的婆娘跟前,隨便怎麼吹噓都成,反正也不怕她們笑話,再說了,本公子這麼些年來的文采風流,已然讓她們把我當成了一位絕世佳郎。「夫君只管安心的去,不過,身邊沒個人侍候著始終不是個事,房大哥跟勃那爾斤畢竟是粗手粗腳的漢子。要不妾身去跟婆婆說說。」程鸞鸞走了過來,很是貼心地道。
正文 第1064章 舌戰

    我握了這丫頭的手一把笑道:「這倒無妨,正所謂苦其心智勞其筋骨,有房成和勃那爾斤便是,哦對了,那些孩子們也全隨我一行,有他們在身邊照料一二,你們總可放心了吧?」我說的那些孩子自然是指本公子的嫡傳弟子,聽了這話,程鸞鸞自然再無計言語。

    宮女姐姐拿來了披風替我披到了身上:「夫君只管放心去便是了,妾身和姐妹們自然會料理家中,還望夫君苦修得法,到了開壇之日,妾身等自會攜著孩兒與公公婆婆為俊郎助威加油。」宮女姐姐和我的媳婦們就像是網絡遊戲裡的祝福女神,給我加上了無數的祝福,嗯,心滿意足地帶著她們的叮囑和祝福離開了家門,叫上了房成等人,直往曲江書院的後山別墅而去。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去後山別墅閉關修煉的事兒讓我人漏了出來,駱賓王等沒有回老家過年的鐵桿支持者們亦云集而來,李治這位太子爺晃晃悠悠地也溜躂來了說是為本公子助威。因為,李叔叔有言,禁止皇子參賽,想來,李叔叔是不希望讓別人認為對方是害怕皇權而退縮,讓本公子勝之不武,從而引起儒學學者對於朝庭的不滿。

    另外,李治還帶來了一個消息,允許政府機構成員,參與到這一項辯論大賽之中。「你爹是不是覺得為師輕閒多了,非要玩死我才甘心?」聽了這話。我自是氣不打一出來,什麼人嘛,對本公子有諸多限制,而對反方卻大力支持。

    「嘿嘿,俊哥兒您也太小看我父皇了,我父皇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李治嘿嘿一笑。湊上了前來低聲道:「俊哥兒,我父皇讓我特地來叮囑於你,他相信你地實力,相信你一定能成為勝利者。還特地讓小弟祝賀您馬到成功來著,對了,父皇還有言,開壇之日,父皇定會親來為您加油助威。」

    「……你爹還真是,算了算了,反正跳蚤多了也就不覺得咬了。你爹既然願意讓為師這場辯論會顯得更壯烈一些也是無妨。」我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歎息道。

    李治趕緊道:「俊哥兒莫要說這樣的話。您的實力小弟還能不清楚嗎?就算是死人,您也能把他給忽悠得活過來,區區幾個官場老朽,難道還能入俊哥兒您的眼。把您給說得無言以對?」聽了李治此言。本公子冷哼一聲,雄心頓起,負手而立:「別說是幾個官場老朽,就算是我大唐儒學大家都蹲到曲江論壇這兒,為師也照樣能引經據典,逐一駁斥。」

    「好!這才是小治的師尊,不愧是我大唐學術界第一才子,小弟這幾日也就留在此地,與師尊一起同甘共苦。」李治衝我翹起了大拇指。

    狄仁傑和陸晨這二位弟子也隨後而到。更是報怨我不把他們當作弟子。這種好事也不叫上他們二位,一來二去,原本準備一人閉關修煉。結果鬧得一大幢的別墅裡都擠滿了人,還好咱這別墅大,當是一樓和二樓都有不下三十個房間,加上李治地別墅就與本公子彼鄰而居,人多也不怕住不下。

    人多了,本公子自然是不能再自個閉關了,乾脆就每天都把他們集中在一塊,徹底地向他們強行灌輸我的《天演論》學術思想,另外,通過跟他們的反覆討論和爭辯、說服,也才能讓我對於《天演論》更加的熟絡,每兩到三人一組,相互之間就這麼反覆的進行辯論和反駁,而我也同樣參與在其中。

    因為我只是向人們發出了宣戰,並沒有說我自個一人單挑千兒八百人,所以,咱的幫手如果能對於我的學術思想理解加深,對於他們也有很大的幫助,同樣更增加了我對於此次辯論大賽的信心。整個別墅整整的鬧了七八天,總算是結束了我們地賽前演練。

    曲江論壇新年正是開始第一次開壇辯論大賽,因為是冬天,我不想寒冬臘月地讓我的對手跟我一塊站在天寒地冬的曲江邊上,流著清鼻涕哆嗦著嘴皮子跟我較勁,那會讓別人以為我故意借用嚴寒之手來加害於對手,所以,辯論大賽的場地改到了佔地面最和容納人數最多地書院大會堂裡邊。

    我地對面,業已經坐下了十數位反對派。其中有包括前後兩位國子監祭酒孔穎達和令狐德這二位,身邊,坐著的不少我都認識,不是崇文館學士,便是弘文館夫子,要麼就是在大唐都數得上名號的老儒,看到這個架勢,我也不由得有些心虛,會堂之會,坐著不下千人,而兩邊二樓三樓上的包間裡邊,坐著的可都是大唐的世家勳貴,李叔叔和李治、李慎等人亦佔了一個包廂,那位晉陽公主也在包廂之中,不知道正在那跟李治說啥,這位太子爺一臉討好的笑容,可憐的太子,我為他默哀。

    再看過去一點,看到了,咱家一家老小可是全來了,就連靈兒她們也都攜著奶娃子也在包廂裡邊,看到了他們,給了我無比的勇氣,當爹地無論如此不能給自己地孩子留下失敗的陰影,至少,本公子絕對不會讓自己在自家後輩跟前丟這塊老臉。

    我深吸了一口氣,活動起了唇舌,雙手在臉頰上輕輕地拍打,邊上的駱賓王很是好奇,湊過了低聲道:「公子怎麼了?」

    「沒事,我這是在搞熱身運動,一會才能更好地發揮,要不你也試試?」我沖駱賓王道,遺憾的是駱賓王對此並不感冒。打了個哈哈又在那查看手中地資料,為即將來臨的大賽作準備,而我,繼續活動,辯論賽,事先必須得先熱身。得舌頭和口腔肌肉得到充分的運動,使之頭腦也更加的清查,這是我的經驗之談。一般人咱不告訴他。駱賓王不聽,那是他的損失。

    首先,鄭須游這傢伙又當起了中間人,坐在他地位置上,開始嘰嘰歪歪起來,嗯,下邊的所有聽眾都沒有發出嘈雜聲,畢竟曲江論壇業已經舉辦了一年多數十屆了。大家都已經註釋了辯論賽場嚴禁喧嘩的道理,在坐的,有將近一半是我的學生,還有不少人是國學的學生。還有不少的學術派別的學者也都與學生們一塊兒在那呆著。眼巴巴地希望能一睹這場世紀之辯。

    鄭須游按慣例的一通宣告之後,宣佈了辯論開始,當先出場的,是本公子地右膀右臂駱賓王,本公子身為主將,自然不會輕易出手,駱賓王一跳出來,就對於《天演論》學說的起源進行了探究。

    「……虎豹搏兔以為裹腹,村寨之民以棍捧逐獸以守產出。這些都說明了什麼?正是說明了生存之艱。天演之論,就是要告訴天下人……」駱賓王的口才也相當的不錯,說起東西來也懂得引經據典得很。

    不過。很快對方就開始了反擊,很激烈,此起彼伏,還好因為這裡正規賽場,不是菜市,沒有吵起一鍋粥,倒是讓那些聽眾聽得如醉如癡。而這個時候,我接下了令狐德地發難,這傢伙認為,《天演論》那不過是指人類以來地生物之間的相互競爭,又或者是人類與其他生物之間的相互競爭,而《天演論》卻把人類向善的心說得如此可怖,簡直就是在褻瀆先賢的教導。

    「呵呵,令狐大人此言差矣……」我站了起來,甫一開口揚聲,原本正要跳起來回擊的狄仁傑只好坐回了榻上,抹了抹嘴邊的白沫,狂灌了一大口的茶水,嗯,今日這場辯論會這位大弟子也出了不小的力。

    「而人與人之間,國與國之間相互之間地競爭,更可謂是無所不在,縱觀我華夏歷史,但凡是精彩紛呈,人才輩出地時代,無不是競爭激烈,非勝即亡的時代。黃帝與蚩尤的渚鹿之戰,商滅夏、周滅商,到了春秋戰國之時,列國爭雄,更是戰火熏天,這難道不是競爭是何物?」

    令狐德臉色難看地想要反駁,我沒有給他機會,繼續朗聲道:「就是由於競爭,才使得每一個國家都明白一個道理,要想生存下來,就必須得先政治修明、武力強大,在此基礎上,才有了勾踐臥薪嘗膽,與民同耕,終於通過十年地努力,使國力超過了吳國,滅夫差而稱霸。才有了秦國的五羊皮換百里奚,商鞅變法,張儀連橫,到了嬴政一統天下。才有了我華夏大一統之輝煌。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競爭正是一直伴隨著我華夏先民的腳步和社會的發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沒有競爭,何來如今祥和之盛世?……」

    鼓掌,很激烈的掌聲,本公子完美無瑕的回答讓令狐德黑著臉坐回了榻案之上。不過,孔老頭兒又站了起來,沒事,這老傢伙我熟悉得很,常年累月都是本公子的手下敗將,本公子絕對不會害怕。

    「房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我大唐盛世而昌,何人敢與我大唐相競?我等既為一國之民,皆應一心為國家效命,以報皇恩,難道人心之間相互猜忌,相互攻訐,百官皆心互爭為樂,萬民皆以爭為戲,天下豈不紛亂,就能有大唐之今日盛世不成?」孔穎達慢慢悠悠地一句話,倒是讓在場的不少人點頭認同了起來。為啥,這話業已經把目標對準了大唐王朝,分明這老傢伙就是想狠狠地難為我一把,不過,這種問題對我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我呵呵一笑:「回孔老大人,請孔老大人看看您所站的位置,再看看晚輩,照您之言,那您與晚輩,皆應齊心協力為朝庭效命以報皇恩,為何您會站在這兒,與晚輩在此辯得耳紅面赤呢?」此言一出,頓時若來了一陣笑聲,孔老頭兒老臉頓時一紅,嗯,很是羞怒交加,怕是他自個沒有想到我一句話讓他如此尷尬。

    「還請房大人先回答孔老大人之言。」令狐德眼見孔老頭如此,趕緊站了出來轉移視線。孔老頭的問題實際上也簡單得狠,競爭,當然不止是指你死我活的競爭,同樣指相互之間的良性競爭,正是因為良性競爭,才得以使社會得到了進步和發展,使得科學技術得以發揚光大。競爭,才能文明,才能進步「物競天澤,適者生存」。競爭有利於社會造就、發現、擇優使用人才。

    就選拔人材的方法來說,一開始是上位者瞅誰順眼誰就當官,要不然就是你是王家血脈,那你就做官,後來到了漢代,改良成了察舉制,北魏之時又行九品中正制,察舉制,也就是舉孝廉是通過名聲來選拔官員,而九品中正制直接是通過門第來選拔官員,而使得大量的人材得不到重用,正是因為執政者看到了這些弊端,由此而創建了科舉制。

    「……不論是晚輩方才說到的科舉制,還是官吏在優和劣兩種治民方法跟前會有所選擇,而優法自然是獲勝的一方,這難道不也是一種競爭嗎?而晚輩厚顏枉為,創《天演論》之說,而諸位認為晚輩的學說有所偏頗,以到在此論戰,這何嘗又不是一種競爭……盛世王朝,裡,同樣存在著競爭,而且是有相當必要的競爭,所以,晚輩以為,孔老大人之言欠妥。」
正文 第1065章 完勝

    「實際上,晚輩《天演論》的中心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也不正好說明了學術上,就該有所競爭,孔老大人與諸位前輩在此與晚輩相辯,正是因為有了競爭,才能促進文化的繁榮。凡是文化藝術得到發展的時代,無不是門派林立,眾說紛紜。比如春秋戰國之時儒家所主張的仁與禮,道家所主張的道和德,還有法家強調的法,他們各持己見,百家爭鳴。產生如此之多的思想流派著書講學,互相論戰,就是他們競爭和求生的一個過程……」

    這時候,對面又跳起來了一位老夫子衝我挑戰:「……《論語衛靈公》中,便有一言,子曰: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孔子先賢以為君子君子莊重而不與別人爭執,合群而不結黨營私。房大人卻直指天下人心相爭,不知是何用意?!難道房大人還覺得自己比先賢更慧更賢不成?」

    老夫子此言一出,亦是有不少人轟然喝彩,老傢伙洋洋得意地四下一揖,很是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頭,似乎本公子業已成為了他的手下敗家一般,而原本面頰津津汗下的孔穎達和令狐德也總算是大鬆了口氣,他們業已經跟我們爭辯了多時,幾近黔驢技窮了,要不是這位老夫子突然鬼上身,靈智大開跳了出來,怕是這會子只能羞顏認輸了。

    這話確實把我給問得微微一愣。而後,那些地反方一個二個群情洶湧,似乎揪住了本公子的小辮子不放一般,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

    我冷笑了聲,白了一眼這老毒舌,先人你個板板。本公子是啥人,會讓你難為住不成,咱就以已之矛,攻彼之盾,讓你心服口服。

    呵呵,老夫子此言太過了吧?晚輩自不敢比肩於先賢,然而,難道孔子就不爭了嗎?」我朗聲道,頓時把所有的嘈雜聲都蓋了下去。

    「諸位既然引用了孔子先賢之言,那晚輩亦引之。以答諸位前輩之疑慮。《論語.八佾》中,亦有一言,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所以。就算是聖賢,也還是要爭上一爭的。不知晚輩的理解可對?」我笑意吟吟地一句話,讓對手皆盡面色盡赤,張口結舌而無語,方纔那位老夫子更是兩眼發黑,身形搖搖欲墜。

    我拿起了這幫子老傢伙的手,然後狠狠地扇了他們一耳括子,這下,世界清靜了。嗯。目瞪口呆者是大有人在,此時不言,更待何時。清了清嗓子旋又開口:「我以為。競爭是必要的,但是首先,我們決計不能以損人利已、以私為先……

    那種惡性競爭,於民有害,於國家同樣有害……

    互相學習,取長補短,共同促進,這樣才能有進步、有創新。競爭更是一種挑戰。每一次競爭,必然就是一次嚴峻的自我考驗和自我挑戰,甚至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整合,一種脫胎換骨的磨礪。

    面對各種困厄的際遇、飛來的橫禍、突至的挫折,如果我們不堅挺不屈,奮力殺出一條血路,又怎麼能走出逆境?……挑戰,是對自身各種弱點和缺陷的無情開火,是對意志、性格、能力、水平地綜合檢閱。挑戰和競爭的過程的過程就是一個戰勝自我、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的過程。

    競爭也是一種選擇、一種拚搏、一種磨煉、一種洗禮、一種鳳凰涅盤地焙烤,一種千錘萬擊地鍛造。……競爭是人生別無選擇的課題,與其被動競爭,不如主動競爭。能否懂得「競爭「和是否善於「競爭「,正是檢驗人們的才智、勇氣的一塊試金石。懂得和善於「競爭「者,處處搶先,無往不勝,事業節節成功,人生臻於圓滿;反之,則步人後塵,碌碌無為,難有建樹。

    正是在不斷的競爭中,我們堅定了意志、磨煉了毅力、增強了自信、培養了才幹、開拓了眼界、增長了見識、豐富了閱歷,從而不斷成長,不斷成熟。也正是在不斷的競爭中,我們咀嚼了酸甜苦辣,遍嘗了人生百味,飽覽了人生風景,體驗了成功喜悅,從而充實了人生的內涵,競爭,才能文明,才能進步。競爭有利於社會造就、發現、擇優使用人才。……」

    越說越順嘴了,嗯,是的,儒道之爭由來以久,咱把這典故提溜了出來摔在眾人面跟,這下,對方辯友皆啞口無言。靜默了至少喘好幾口氣的功夫,終於,那能掀翻屋頂地歡呼和掌聲響徹在曲江論壇,響徹了每個人地心靈,日後,必將響徹華夏大地。

    完美,相當的完美,我站在台上,看著那些業已經站起起來的人群以熱烈地掌聲和歡呼向我們進行祝賀,還有什麼比起讚美之聲更加的美妙?由此,《天演論》在大唐學術屆的名聲再也無人可以阻攔,「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思想將會流入每一位大唐有識之士的心思,讓他們知道,不論是國家還是民族,都要時時刻刻保有警惕之心,為了生存而時刻準備著。

    很是轟動,曲江論戰之後,本公子的學說《天演論》大熱大賣,本公子的風頭更是一時無兩,不過,本公子的勝利,自然是少不了那些狐朋狗友前來蹭吃蹭喝美其名曰祝賀本公子學說大成,開宗立派,這一宗之主也,被馬屁拍暈了數日之後,挨老爺子一頭臭罵,老爺子認為本公子太過驕傲自滿,還需打壓,多加歷練,嗯,緊接著,又接到了房氏宗親的賀信賀儀,老爺子跟娘親忙著去接待,我這才逃脫了厄運。

    不過,仍舊有很多不服氣的人叫囂挑戰於本公子,有些人是真心要與我辯駁學術上邊的問題,而有些人,卻是想借本公子的光來吹捧自己,這種人我很討厭,不過又不能得罪,還好,我以身為官吏,不能只顧學說而枉顧民眾,但凡是對我的學說不滿者,皆可撰文,在報刊雜誌之上決一雌雄便是。

    我坐在矮榻上,虎著臉,可惜身上穿的是便服,本公子的鎧甲留在了長安,不然,搞出一聲全副武裝來,更能顯現威攝力。「俊郎,都是孩子,有家將護著,再說了趙老頭他們也跟咱家常年打交道的,孩子們在他家裡吃頓飯也不至於出甚子事,您何必呢?」李漱擠到了我的身邊,溫言軟語地勸慰道。

    我悶哼了一聲:「話說得好聽,方才是誰不見了孩子,急得直跳腳,都差點光著腳丫子出去找人的?」李漱粉蒸過一般白晰的俏臉不由得微紅,拍了我一巴掌:「瞧您說了,妾身那還不是急了,那幫野小子也夠可氣的,可是夫君您也知曉了他們的下落,何必還想著跟孩子們計較。」

    「我不計較,誰來計較,你們幾個,成天就護著他們,瞅瞅都慣成什麼樣了,出去野了不知道回家,去別人家蹭飯也不知道打個招呼,哼,為夫做事,自有道理,你們都坐下,今日不讓他們屁股開花,嘗點苦頭,怕是不知道為父的厲害!」本公子才不會手軟,很是義正言辭地將李漱駁了回去。

    「姐姐,由著夫君罷,反正夫君吃飽了坐著也是閒著,嚇嚇這幫無法無天的小混球也是該的。」宮女姐姐笑瞇瞇地過來把李漱拉了過去,嗯,這話我聽著怎麼覺得不是個滋味,正思量間,就聽到了脆若銀鈴的笑聲。先人你個板板的,分明就是在諷刺本公子吃飽了無聊,閒得蛋疼,惡狠狠地一回腦袋,一幫媳婦兒一個二個笑顏如花的模樣,怒了。

    「好啊,為夫教育孩兒,你們幾個竟敢……哼,一會再收拾你們。」我正說話間,已然聽到了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憤憤地丟下了句狠話,屁股挪回了原地。果然是房成,很是殺氣騰騰地走了出來:「公子,小少爺他們已經吃飽了,業已從趙老漢家出了門。」

    「唔!再探!對了,等他們快入家門的時候,再來報於本公子便是。」我如同還在軍帳中的將軍,正在下著軍令,房成趕緊鼓起了胸肌:「小的遵命!」大步又竄了出去,本公子起身來關了房門,獰笑著回過了頭,撈起了袖子:「剛剛是誰在嘲笑為夫來著?從速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正文 第1066章 教育家的煩惱
「你們幾個,自個瞅瞅牆上的掛鐘,瞅瞅現在是幾時了?」我板著臉坐在矮榻上,很是威嚴地雙目掃過主這幫在我跟前縮頭縮腦的小兔崽子。邊上,幾個漂亮婆娘現如今都已經沒了身架子,全都跟抽了骨頭似的,軟作了一團,擠在裡榻,吃吃的笑,一副瞧熱鬧的樣兒,方才一人賞了一回家法,總算是夫綱重振。讓這些個漂亮妞們軟身求饒了。

    現如今,施完了家法,讓婆娘服軟的本公子自然是精神大振,殺氣騰騰地盯著這幫小傢伙們,那架勢,就跟當初老爺子想對我動武時一個氣勢,讓這幫子嘴角沾油,打著飽呃的小傢伙皆盡膽寒。

    「爹爹,是未時了。」房玨終是鼓起勇氣站了出來,脆生生地道。嗯,還是咱家的閨女乖巧,知道坦白從寬。聽了她喚的那聲爹爹,我嘴角業已經下意識地咧了開來,不成,嚴父嘴臉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讓這小妮子破去。

    邊上,幾個不說話的漂亮婆娘一個二個擠眉弄眼的,瞅著父子在跟前較勁,也不知道來幫幫忙,教育孩子這樣的重大事宜,難道這些當娘的就沒點責任?我恨恨地回了一眼,豈料這幫媳婦全作目光游離狀,宮女姐姐還故意拿手扶在剛才施展家處之處,擰眉咬唇妖媚地橫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還怪我這個夫君傷了她,嗯,暫且放過她們一回。

    那些小免崽子見爹娘地意見不統一。一個二個臉上開始露出了皮實樣,嬉皮笑臉沒個正形,讓我恨不得一人屁股蛋子上抽上一把,難道我這個當爹的殺氣不足震攝他們?

    不過玨兒既然如此乖巧,我這個當爹的自然要區別對待。「嗯,回答正確。玨兒且站一邊去,午飯是幾時開飯?莫非你們都不知道不成?你們幾個還敢在為父跟前嬉皮笑臉,都屁股蛋子癢癢了不是?!」雙目一瞪,大巴掌作勢揮起,作王霸之氣轟然暴發狀,嚇得小傢伙們皆盡膽寒,全焉了。

    玨兒蹦蹦跳跳地到了宮女姐姐的跟前,擠進了娘親的懷抱裡邊,瞇著彎月牙一般的眼眸兒,一副看好戲地樣子。嗯,這丫頭果然也不簡單,李漱等人全都很是巧笑嫣然地瞅著這邊,反正她們也相信我這個當爹的不會過份難為孩子們。

    一對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張張粉嘟嘟圓呼呼的臉蛋。不過,那表情都跟奸滑的千年老鬼似的,沒一個願意當炮灰第一個跳出來,看得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又趕緊板起了臉。

    今個得好好地收拾這幫小屁孩子一頓了,不能再容許他們這樣無法無天下去。前些天書院還是寒假,而我這個當爹的又在渭南公幹,沒有了強力人物打壓和束縛,孩子們就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似的。在家裡邊就沒有安寧過。

    因為娘親和老爺子。正在家中接賓待朋,豈料這幫小傢伙成天在院子裡上竄下跳的,一幫小惹禍精。讓娘親和老爺子丟了幾次臉,可老爺子又捨不得抽自家孫兒地屁股,沒辦法,乾脆讓我婆娘們揪著這幫子小傢伙全趕到了渭南來,因為我已經開始上班了,所以也正好,跟婆娘和娃子們聚一聚,共享天倫之樂。

    可誰想到,這幫野小子才下了車就一下子就全沒了影,要不是我特地讓房成跟家將們去找了一圈,知道這幫小傢伙跑別人家蹭飯,說不定當時我就得發動所有家兵家將外出尋子去了,嗯,尋回來自然是少不得讓他們挨頓辮子,誰讓他們亂跑來著?

    「孩兒知道錯了,不過這也怪不得孩兒跟諸位弟妹,因為那邊趙老爺子家的孫兒約了孫兒們一塊玩耍,後來趙老爺子讓我們留在他家裡邊吃飯,孩兒們自然不好意思拒絕趙老爺子的好意,這才誤了時辰。」房斌在一眾弟弟的推攘之下給頂了出來,皺巴著小臉道。

    因為以為我就跟孩子們打過招呼周邊地四鄰都是好鄉親,切不許拿架子,兒子們過去吃頓飯而已,若是為了這個而收拾他們,實在是說不過去,我只得悻悻然地道:「哼,暫且饒了爾等,下次可不許胡來,就算是在別人家裡邊蹭飯,也須先遣人來家告知父母去向方可,都明白嗎?」

    「知道了!孩兒下次一定不會這麼幹了」一個二個都扮得很是天真老實地模樣站我保證,可惜就是聲音太整齊了點,我怎麼都覺得這幫臭小子似乎事前排練過的一般。

    實際上,我這個當爹的也頂多是嚇唬嚇唬他們,誰願意閒著沒事了揍自家的娃兒取樂,我就不願意,我更喜歡的就是讓孩兒們圍在我的身邊,聽我這個當爹的給他們講一根箭容易折斷,三根箭合在一塊,難以折斷,一家子人,血脈相聯的兄弟,就該團結在黨中央?嗯,團結在我這個當爹的周圍,指東打西,上陣父子兵嘛,只是可惜這幫小孩子年紀太小了點,要想上沙場,怕也得還有個十來年。

    「虧你這個當爹地能有這種想法,咱們家地孩兒,一個也不許去做那種危險的事,打打殺殺的有甚子好,還不如安安穩穩地在家裡邊當個富家翁,要麼就跟您做學問,也好早日開枝散葉。」李漱白了我一眼,抱著房慧衝我嗔道。

    程鸞鸞依著我,挺著大肚子,懶洋洋的跟犯了春倦的貓兒似的,瞅我一眼,又瞅李漱一眼,一副看熱鬧的架勢。「這是甚子話,娃兒們有膽氣,願意幹,那咋辦?你總不能把他鎖在家裡邊不許出門吧?」我瞅著在院子裡的雪地上,拿著木刀木劍在那瞎比劃哼哼哈哈的娃子們,順口就回了一句。

    大娃子房斌很是有大將軍的風範,右手刀,右手劍,硬生生地敵住了房拓和房寬這兩笨小子的進攻,房德和房玨則在邊上樂滋滋地堆雪人,從這兒就能看得出來諸人的品性如何,老大房斌打小就是個文武雙全的吊人,張嘴能他爺爺拽文言文,提刀能收拾這兩弟弟,以後長大了,絕對是個出將入相的料子,看來,宮女姐姐的調教功不可沒。

    至於房拓和房寬,這二位,嗯,當娘親的著實嬌慣了些,就像那房寬,以前碰著一根手指頭,甭說見血,怕是擦破點皮都能嚎上大半天,可把李漱這位寵子成癡的媳婦嚇得心肝都差點掉地上。當時見到,可真把我給氣著了,當時就把這小子提溜到了門口,大門一關,提著根棍子讓房成守在那,不許人放那混小子進家門,我則把李漱這位心疼娃子的娘親直接攔腰抱著關進了屋子裡。任這剽悍的婆娘在屋子裡撒野,反正一句話,教育孩子的事歸我管,只要我出頭,當娘的都給我閃一邊去。

    而我也召開了多次的家庭內部閉門會議,很是嚴肅地向這幫婆娘進行了深切的交談,正所謂養而不教,父子過也,從小不教育,日後我的娃兒跟半打青春版程叔叔似的咋辦?嗯,像他們還好一些,若是像武家那小白兄弟一般,那才真是能把人從墳墓裡邊氣得跳出來,現在不教育,長大之後,讓社會教育,那種後悔藥我見得多了。

    本公子身為大唐第一教育家,思想家,心理學家,豈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情在我家裡邊發生?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若是連自個的子女都教育不好,還有什麼臉去教育別人家的孩子,還有誰會信任我是大唐帝師,幾番知心暢談下來,李漱也漸漸明白了我的苦心,跟程鸞鸞一塊,終於擺正了態度,向我承認了她們的錯誤,並且向我保證,不再對孩子太過寵溺,以免滋長他們的驕橫氣焰。經過了這樣幾回,這些孩子們再也不敢屁大點事兒就找娘親哭訴,同時明白了自己犯的錯自己擔當,有錯則改無則加勉的道理。

    地上的雪依舊顯厚,在這種天氣,卻是曬太陽的最好時機,風是涼的,太陽卻是熱的,冷暖交替,渾身舒泰得緊,至於婆娘們,都聽從了我的話,把吃奶的孩子們也都抱了出來曬太陽,正所謂增加維生素C,當然他們不明白,不過也知道曬曬太陽,對身子總是有好處的。
第1067章 冬天賣菜忙


        「那可不成,哼,妾身就是把他們的腿給打折了,也不能讓他們去遭份份罪。」李漱咬牙切齒地在這犯狠勁,嗯,瞅得我直樂:「孩子們長成了大人,自有他們的福份,你這個當娘的,攔得了一時,攔不了一世,這可是經驗之談,就像我那三弟,還不就是那樣?娘親和老爺子對上那傻小子也無計可施。」

    程鸞鸞下意識地冒出了一句:「就是,咱們夫君不也這樣嘛。」這話一出,一幫漂亮妞嬉嬉哈哈,沒個正形,這丫頭,仗著自個是大肚婆,為夫不好下手,正所謂持嬌而寵,咬著牙捏了這丫頭粉撲撲的臉蛋一把:「丫頭,你狠,以後瞅為夫怎麼收拾你。」

    「妾身說的可是實話,可沒有嘲笑夫君的意思,再說了,妾身拿您舉例,還不是站在您這一邊嗎?還好意思拿妾身說事。」程鸞鸞可不依不饒地較上輕了,我只得賠起了笑臉:「好好好,為夫錯怪美人兒,嗯,晚上多燉些湯補補,讓咱們家的鸞美人好好滋養才是。」

    正說笑間,就聽得房成在院門外吼了一聲:「公子,崔大人王大人還有幾位渭南士紳都來了,您見是不見?」

    「得,命苦啊,為夫怎麼就沒有個休息的日頭,見,能不見嗎?引諸位大人去正廳,本公子隨後就到,嗯,幾位夫人,為夫公幹,爾等瞅好這群渾小子。莫讓他們再搗亂了。」我拍拍屁股站起了身來,瞇著眼睛看了眼天上地太陽,或許是因為空氣中寒意的阻隔和薄雲的遮掩,讓人覺得太陽並不是那麼刺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院門走去。今天接待的。應該是最後一批皇家香水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投資者了。

    「諸位,房某來遲,還望恕罪,呵呵,杜論先生看起來似乎比之年前更顯精神。」我步入了正廳,沖諸位招呼了起來,杜論呵呵一笑:「還不是托大人的洪福,咱們渭南,能有今日,房大人與諸位大人地功勳致偉。」杜論此言一出。諸位渭南士紳紛紛吹捧了起來,聽得我們這些官吏也都臉上倍有光彩,當然嘴裡邊還是很謙虛的。

    待諸人坐定,奉上了茶點之後。杜論當先開了口:「房大人。我等渭南士紳業已商議妥當,投資入股大人您所言的香水股份。這是我等的股金出資表。」精神煥發,中氣十足的杜論很是鄭重地向我遞出了他手中的表單。

    一看,渭南士紳聯合出資三十七萬貫,光是杜家和吳家,就出資了十八萬貫,看來,這兩家似乎鐵了心要追隨本公子了,呵呵一笑。把這張表單擺在了桌案之上。「諸位能有這份心意。本官,很是高興,看來諸位這回。是打算大出血了啊,哈哈哈……」我笑了起來,而杜論等人不由得老臉通紅,尷尬地賠起了笑臉。

    嗯,上一次邀請這些人進大唐皇家錢行,這幫傢伙總覺得私人借貸的利率要高得多,而且他們這些大戶人家,借款與百姓,光是利息也是他們一筆不小的收入,認為本公子這是在阻斷他們的財路,何苦由來?所以,還是看在本公子的面子上,但是這些渭南士紳也還是跟鐵公雞似地,總計出資不過六萬貫。

    要知道,光是從蜂窩煤場建立到現如今,各種產業讓他們獲得的分紅收益他們的分紅業已經達到了近三十萬貫,這還不算今年冬天蔬菜大棚賺來的錢帛,嗯,兩年不到地時間,他們就在我地指點下賺了那麼多錢帛,卻僅僅拿了六萬貫出來,這讓我能不生氣嗎?不過我也不好明說,反正不缺他們這點兒。

    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大唐皇家錢行一經成立,就先拿渭南為試點開刀,大力地推行新式借貸,原本私人借貸的老百姓們聽到了公務員們的宣傳之後,自然不再從那些渭南士紳的手中借貸,轉而從錢行借貸,而且隨著業務的擴大,收益可不少,讓這幫目光短淺的鄉下土財主可謂是後悔莫及。

    崔仁師也呵呵一笑,站起了身,挺起了略顯發福的肚子,亦呈給了我一張表單,這是渭南官吏們商議之後所出的股金,不多不少,一人一萬貫,恰好是八萬貫,嗯,他們也算得上是下了大本錢了,我自然是含笑著收下了,反正利益集團,就是依靠利益來形成地,綁在一塊,在利益地驅使之下,才能團結。

    接待完了這些賓客,然後與他們一塊兒前往銀行,把錢都存放在新建立的香水作坊帳號上,忙碌完了這一切,一個白天又沒了,累,還說是冬閒,可問題是渭南現如今也沒了啥冬閒了。渭南的蔬菜大棚地產出,每天天擦亮,便有不下三五十部四輪馬車拉著成百上千斤的瓜果蔬菜到達渭南縣城集中之後往長安趕,然後在東市和西市敞開來賣,最多一個時辰,總量超過萬斤的果瓜蔬菜就得搶購一空,每天的收益都不下千貫,而蔬菜大棚的收益時間為冬日和初春,長達近四個月的時間,一百二十來天,十二萬貫,這還是咱緊著算的,所有加入到了集體農莊生態循環養殖農場的農戶們,一家農戶分下來,少的也能拿到一兩貫錢,按後世的標準,那幾乎要達到萬元戶了,這才只是但指冬天蔬菜的收益,還沒算是牛、奶酪、豬、雞、鴨,還有正常的農作物種植的收益。

    別說是翻一倍,怕是比之往年的收益翻上四五倍都不止。本公子有渭南,甭管是走到哪來,鄉親們絕對都是笑臉相迎,翹起大拇指贊本公子是天下第一為民好官。相信今年的春稅,一定能讓大唐朝野都嚇一大跳。到了那時候,看看哪個王八蛋還敢說本公子改良的新稅制是禍國秧民之舉?

    生活節奏太強烈了,讓人著實適應不了,我就不喜歡大城市的生活,成天奔波忙碌,就只是為了討一口飯吃,說來,後世的那些大都市的人雖說生活質量比古代提高了不少,可問題是活得太累,哪像本公子現在,雖說身上的擔子多,任務重,可問題是照樣能抽時間整天的吃喝玩樂,四下裡蹦達。

    就連在軍事學院裡學習的老三,也乘著年假竄渭南來撒野,嗯,因為賀蘭敏之和萍兒這對娃子也鬧著來,三妹潤娘自告奮勇地牽著這兩個小傢伙往渭南來了,賀蘭敏之兄妹倆一下了車,親親熱熱地喚了一聲二姨娘,又喚了聲姨丈,就竄進了亂成一團的院子,跟我家那群野小子瘋在了一塊。

    三妹潤娘手腳麻利地一個輕躍也跳下了車,一下子就撲進了宮女姐姐的懷裡邊,倒把宮女姐姐給嚇了一跳,輕輕地拍了她的背一巴掌嗔道:「做甚,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蹦蹦跳跳跟個孩子似的。」三妹把臉埋在了宮女姐姐的懷裡邊,好一會才傳出了悶悶的笑聲,旋及放開了宮女姐姐,露了出那張巧笑嫣然的絕色佳顏。

    不知道怎的,我總覺得這丫頭的心情並不如她的神情那般快活。難道是因為青春期心理波動引起的情緒反彈?我摸了摸下巴進行思考。「這麼冷的天,凍著了沒?」宮女姐姐關切地替三妹潤娘摘下了手套,將她的雙手暖在掌心。「沒呢,車裡升著爐子,暖和得緊,都恨不著暢著窗戶心裡才舒袒一般。」三妹潤娘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見我這個姐夫蹲在邊上一臉的鬼異,還白了我一眼,這丫頭,幾乎就沒給過我好臉,越大越這樣。

    「姐,妹子想你了,高興才這樣的嘛,姐夫這幾個月沒有欺負你吧?」三妹潤娘仍舊牽著宮女姐姐的手,卻衝我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聽了這話,我不由得搖頭笑了起來:「我說三妹,你這話可不地道,姐夫是那樣的人嗎?你自個問問你姐姐,姐夫可是連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傷你姐姐,要不然,你姐能嫁給我嗎?」這丫頭怕是快有大半年不見了,嘴巴子倒是越加的厲害了起來。

    嗯,這麼一打量下來,三妹潤娘跟宮女姐姐站在了一塊,還真是讓我吃了一愣。三妹潤娘現如今也長成了大姑娘家了,十八年,正是青春好年華,說實話,跟她二姐長的份外肖似,鼻子眉眼跟一個模子裡托出來似的。只不過,宮女姐姐的神情顯得溫宛,柔媚而內斂,而三妹卻就像是剛剛怒放開來的花朵一般,美得張揚,熱情四溢,隱隱透著一股子烈酒的味
第1068章 嫁不出去?

   我不由得下意識地就驚歎了起來:「嘖嘖嘖,姐夫還真沒注意著,一晃眼,當年的小丫頭,小鼻子小眼的,竟然也長得跟她二姐一般的漂亮,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三妹潤娘臉蛋微微一紅,鼓著腮幫子瞪了我一眼,回頭攬著宮女姐姐的胳膊嗔道:「姐姐,您瞅姐夫欺負人呢。」宮女姐姐笑了起來,捏了一把這妹子的臉蛋:「瞎說,你姐夫哪有欺負你了?是誇你呢!丫頭。」

    「還誇我,分明就是說小妹以前長得醜,沒二姐您好看。」三妹潤娘這話實在是冤枉人,把我給哽得半天說不出話,搖了搖頭:「得,姐夫我乾脆閉嘴得了,惹不起你這丫頭,真是的……看看以後誰敢娶你這麼厲害的丫頭。」

    這話一出口,嗯,我突然覺得似乎氣壓不太對頭,原本活潑的空氣也似乎幽靜了下來一般,一抬眼,瞅見宮女姐姐衝我遞來報怨的目光,而三妹潤娘咬著唇,兩眼定定地望了我一會,冷哼了一聲:「潤娘一輩子不嫁人又怎的?姐,我們進去。」嘴裡邊喚著姐,去一個人徑直就往院裡撞進了進去,肩頭相錯的剎那,我分明能看到她雙眸之內的水光。

    正愣愣地瞅著她的背影出神,宮女姐姐已然移步到了我的身畔,伸手指頭捅了捅我,很幽怨的目光瞅著我,彷彿我是犯下了什麼重罪似地。瞅得我心虛,趕緊乾笑兩聲:「咋了?你妹妹這是吃了槍藥還是怎麼的?為夫我不就是開個小玩笑嗎?瞅你妹子……」

    「您就別報怨了,還真是哪壺不開,您偏提哪壺。」宮女姐姐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恨恨地嗔道,紅唇白牙份外誘人。可瞧那嗔怒的模樣兒,像是恨不得把我的肉給咬一塊下來。

    我只能苦笑以對,說實話,還真是我一時忘了這一碴,不管是楊氏,又或者是宮女姐姐和大姐碧娘,任誰一提要給她尋婆家的事兒,這丫頭便惱。

    家裡邊她是最幼地,最得愛寵,楊氏又不是那種果決之人。也只能由得自家的閨女,可這也不能長久,眼瞅著三妹潤娘都奔十八來了,卻還是待字閨中。雖說上門求親的也有不少。可都讓楊氏推托了去,就是擔心激怒了這個性烈如鋼的閨女,天曉得會出啥事。

    「十八了,這丫頭還跟個小孩兒似的,一提成親的事,就……唉,再這麼拖下去,豈不是誤了她自個一輩子。」宮女姐姐按著額頭,很是頭痛地抱怨道。我趕緊勸慰道:「話不能這麼說。十八。這才多大?再說了,誰要是能娶上你妹子這麼漂亮既靈伶的女子,那可是他們的福氣。你妹子心勁高,愛挑唄,由得她便是。」

    宮女姐姐與我相攜著方步入了院子,又輕歎了聲:「話是這麼說,可妾身那妹子……」宮女姐姐話憋了半截沒有再說下去,進了屋,才發現那丫頭不在,一打聽,才曉得三妹潤娘跟婆娘們見了禮之後,說是乘車悶得心燥去後院溜溜去了。

    「該不是俊郎您又說了甚子話得罪了人吧?」綠蝶替我拍了拍身上的雪,小聲地道,我還沒答,那邊李漱倒先笑了起來:「妹妹不需問,定然是咱們夫君惹出來的禍端,俊郎您再瞪妾身又能怎地?難道妾身猜錯了不成?」李漱還很得意地衝我丟過來一大捆的秋天之菠,雖然季節不對,可依舊把我給砸得有些眼暈。

    「俊郎還不去勸勸,莫要讓小妹子才到咱們渭南,又讓您給氣了回去,怕是到時候,讓人說起來,還道是咱們姐妹不待見旁人呢。」程鸞鸞見我要坐下,推了我一把開言笑道。

    「你們幾個還真是,罷罷罷,懶得跟你們瞎胡鬧,為夫方才不過是開玩笑罷了,三妹潤娘豈會生我這個姐妹的氣?哼,既然不願意留為夫,為夫且去外邊透口氣也是好的。」我怒了,這幫子婆娘真是邪氣四溢,不替我說話倒也罷了,還口口氣氣討伐於我,著實可惱可恨,大袖一揮,背起了手踱出了門。

    方自出了門,頓時聽到了嬉笑之聲。李漱還笑道:「夫君且去,小妹子可是最欽佩咱們夫君地,說不得三五句話便能讓小妹子破涕為笑。」

    「姐姐莫在說了,一會夫君真惱了,那咱們可擔待不起。」宮女姐姐開了口,可我怎麼覺得這話兒說得很是不陰不陽地,嗯,渾身不對勁。能咋辦?衝進去暴打一頓這些漂亮婆娘?算了,咱是斯文人,不幹這事,況且說實話本公子也是有些有愧於心。

    院子裡,給孩兒們表演了一套飛腿,踏得院中的高柏嘩啦啦直落雪沫子,淋得這幫子小傢伙跟白頭翁似的,還一個勁叫喚爹爹加油,挺好玩,逗了這幫子小傢伙一會,拍拍屁股開始四下溜了起來。

    一株怒放的冷艷香梅之下,一個嬌俏可人的背影映入了眼簾,一股淡淡的落寞從她那只輕撫著梅花葉瓣的纖手上透了出來。「姐夫來這裡幹嗎?瞅潤娘的笑話,還是覺得心裡有愧,想來賠禮?」三妹潤娘微一回眸,讓寒風凍得有些發紅的臉頰上溢散著說不清道不明地神情,我這才注意到自個不知道何時也竄到了後院。

    「三妹,是姐夫錯了還不成嗎?姐夫給你賠禮。莫惱了,你也知道,姐夫一向是有口無心之人,豈會嘲諷於你?」既然都讓人給叫漏了行藏,再躲也是無濟於事,乾笑著走到了三妹潤娘地近前,溫言道。梅花,俏顏,彷彿把天地間的顏色都給奪起了一般,份外嬌艷。

    三妹潤娘的臉似乎要比梅花還要紅艷上幾分,拿美人跟花比,我總是覺得不太對,畢竟人是活物,天生地靈智,花兒雖嬌,卻不通人言,不解人意,豈堪與美人比肩?嗯,我不由得笑了起來:「三妹乃才色雙絕之仕女,所尋夫君,自是非常人可比,挑上一挑,這是可以理解的,姐夫也是很贊同的。」

    三妹潤娘卻沒有答我的話,只是冷哼了一聲,移步朝前行去,嗯,表情轉暖了些,本公子心中一喜:「三妹,原諒姐夫可好?」

    「原諒你,到時候又拿小妹來說事,嘲笑小妹,不行!」三妹潤娘回頭給我一個甜滋滋的笑顏,正當我以為大事已了的當口,這丫頭突然板起了臉一句話就脫口而出,讓我不由得一呆。這丫頭見自家姐夫讓她詭計得逞,不由得綻顏一笑,彷彿是春風拂面一般,連地面上的雪也差點都融了去。

    「小丫頭,又來捉弄姐夫,每次見你,都把姐夫當作仇人一般,還真是讓人頭疼啊。」看到她這模樣,讓我實在是哭笑不得,嗯,太讓人把握不住她的心思了,就像是一股子風,誰又能抓得住,看得見,曉其形態?

    「好姐夫,陪小妹走走好嗎?」三妹潤娘扯了扯我的袖子,兩眼裡分明是企盼之色,拒絕是不好的,更何況我也沒事,陪她多走走,看看她到底是屬於青春期綜合症呢?還是因為有什麼影響了她的心情。「也好,這兒,姐夫就當個東道,說吧,想逛哪兒,姐夫當披刀帶馬,為小妹開路。」

    跟三妹一塊又繞回了前院,嗯,小兔崽子們全失蹤了,連帶剛到的賀蘭敏之與賀蘭萍兒也不知道讓我家的孩子們帶著野到哪去了。找人一問才知道,老三帶他們去坐雪撬就連我的婆娘們也都去湊了熱鬧。

    都什麼人嘛,還真是,出去玩耍,也不知道召喚我這個一家之主一聲,豈有此理,「都什麼人嘛,出去溜也不興吱上一聲,欺人太甚!」我很是憤憤地道。邊上的房成乾笑兩聲:「公子這也怪不得夫人他們,方才公主殿下原本想使人去喚公子,小的告訴公主殿下說您去後院尋三小姐去了,所以就沒去喚您。」

    「姐夫也是,這事有什麼可生氣的,怪不得我姐說,哎呀!」三妹潤娘話落了半截突然來警惕了起來,伸出蔥白透紅的指掌捂在了嘴前,可惜,本公子已經聽到了前邊那半截,嘿嘿一笑:「三妹,你二姐都說了啥?」三妹潤娘飛快地搖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不過眉眼間溢著止不住的笑意。
正文 第1069章 姐夫
那模樣兒,就像是吃了雞仔,卻讓抓狂的主人找不著證據,正得意地捲臥在絨布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梳理著皮毛的波斯貓兒一般。嗯,我敢打包票,我絕對沒有看花眼,這丫頭就是這麼一副表情。

    「小丫頭,你姐又說姐夫我甚子壞話了,老老實實交待,若是不然,小心姐夫我……」我低下了頭,惡狠狠地沖這小丫頭瞪起了眼睛,準備用殺氣來懾服這丫頭,豈料,三妹潤娘不甘示弱地昂起玉首反瞪了回來,還讓把我給嚇了一跳,其實不是嚇的,這丫頭尺度沒有把握好,跟我撞了個鼻尖對鼻尖。

    「壞姐夫,故意害我。」三妹潤娘揉著鼻尖呼痛,兩眼兒淚汪汪地,還伸手衝我撓了兩下,這還真是,先人你個板板,世界上還有沒有人講道理。「少胡說,你自個撞上來了,姐夫我還沒找你算帳,倒是先惡人告狀了?」我好歹也是鐵血硬漢,雖然鼻根發酸,不過總算是忍住了淚腺的分泌。

    可惜擰著眉頭皺巴著臉的苦像讓房成這位忠僕嬉笑了起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看樣子今天還真是倒了血霉了。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沖三妹潤娘擠出了一絲笑容:「走吧,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總成了吧?」

    出了院門,門前的積雪全都已經被鏟得一乾二淨,壘到了一邊,不過路邊的田地裡,依舊披著那種銀白地亮彩。遠處山巒疊疊。白與白之間,總能讓你有所區分,既不像園林一般的傷人感懷,亦不像雪原一般讓我心情落寞,天上的驕陽更讓大地顯得份外晶瑩。「這可是比長安的雪境美多了。」三妹潤娘望著極遠處,深深地吸了一口涼爽的空氣之後。衝我回眸一笑。我也點了點頭:「那是,不然,哪來的白雪皚皚一說?」

    房成和勃那爾斤這二位落在我們身後邊不遠處,慢悠悠地走著,而我則與三妹潤娘一塊來順著道路向前緩行,穿地都是靴子,自是不怕雪水把腳給浸了。三妹潤娘很是活潑的一會兒看看雪景,一會兒搖搖路邊的樹丫,看著殘雪從枝丫上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就好像是又回到了數年之前,那個頑皮靈跳的少女又睜著大大的。充滿了崇拜的眼睛看著我。「二姐夫,你真厲害!」

    「好了好了,莫要再跑了,瞅瞅你。髮髻上都沾滿了雪。還跟當年似的,鬧得沒人能清靜。」我一把將正在搖著一株大樹,卻眼看躲不過飛降而下的殘雪的三妹潤娘給拉開,不過,還是中招了,連帶我也頂了一腦門子的白雪,不由得板起了臉,伸手替她輕輕地拂掉了頭上地雪沫。

    三妹微微一愣,卻沒有再動彈。反而很是乖巧地站在原地。任由我把替她抹掉了殘雪。「謝謝姐夫。」說得細聲細氣的,我還真是無奈:「好了,只要咱們的三妹莫要再怪姐夫這啊那的。那姐夫就算是鬆了口大氣嘍。嗯,對了三妹子,姐夫怎麼覺得你心裡邊似乎鬱鬱地憋著話兒,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咱們地三妹彼此煩惱。」

    三妹橫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不過臉色,業已陰鬱了下來,就像是烏雲方把天空上地驕陽給遮掩住了一般。「沒什麼,就是娘親和大姐成天想把小妹給嫁出去,就好像小妹是這個家的累贅似的,若是不嫁出門,就對不起武家的那些列祖列宗一般。」三妹潤娘甩了甩頭,看著天空,陽光撒在她的臉上,散發著瑩色的微光。笑得有些冷,又有些落寞。

    「三妹,姐夫在這兒,還真得說上一句,三妹你心裡邊是怎麼樣的,難道天下間,就沒有咱們家三妹瞅上眼的不成?」我沖三妹潤娘笑言道,一面拐上了一條小徑,沿小徑而前行,就能到達河邊,那裡是孩子們最喜歡去玩耍的地方,特別是冬天在上邊溜冰。

    走了幾步才發現三妹沒有跟上來,不由得一愣,扭頭望去,三妹正呆望著我地背影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怎麼了?難道姐夫身上有什麼不妥嗎?」我看了看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啊?三妹俏臉染上了一絲絲瑰紅,搖了搖頭,緩步走到了我地身側,與我並肩緩緩前行,行了沒幾步,我續向三妹潤娘道:「姐夫這問題莫非你沒有答案?」

    三妹潤娘的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意,看得人心疼。「有又如何?小妹還記得,以前姐夫說過地一句話。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小妹就像那落花一般,輕輕忽忽的,也不知道會飄向哪兒?」

    「嗯?」聽了這話,我頓住了腳步,原本這三妹並非是不願意嫁人,而是有了喜歡的,看著三妹的表情,我禁不住心裡邊發苦,最是見不過身邊的親近之人如此模樣,下意識地牽著了她的手溫言道:「三妹,姐夫說句話,你可別生氣,姐夫就是想問你一句,有沒有你所意中的人?若是有,只要你說出來,甭管他是誰,只要你未嫁,他未娶,就算是陛下的孩兒,姐夫也能把他給你揪來跟前拜堂。」

    「小妹若能早生數年,或許就能早一步遇見他了。」三妹潤娘垂下了頭,卻有一滴淚珠兒濺在我的手背之上,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看到她如今的情形,我還能說啥。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寬慰。「那人是誰?」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習慣了,凡事總要探根究底。三妹潤娘抬起了頭,望著我,梨花帶雨的臉憑誰都是我見猶憐。

    「姐夫。」三妹潤娘低低地喚了一聲,臉紅得燙人。「幹嗎?」我趕緊接口道,心裡邊卻像是被人拿熱油中唰的澆下來一般,又燙又焦。「沒什麼,姐夫莫傷了我二姐的心,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三妹抬起了頭,原本羞意盡滿的雙眸裡抹上了一複雜難明之色,又快又疾地說了這番話,提步朝前而去,把我給罵愣在當場,望著她的背影,心裡邊,儘是一團亂麻……

    那天下午,頭昏腦漲地陪著孩兒們玩了整整一個下午,我與三妹之間,偶爾目光相遇,卻又都避了開去,我總是覺得心虛,就好像欠了這丫頭成千上萬的錢帛,怎麼也還不清似的。「俊郎這是怎的,莫非有什麼心事不成?」李漱笑瞇瞇地拉著我坐在家將們鋪好的毛皮之上,這是墊在一架雪撬上的,坐要比拿屁股與跟涼雪親吻要暖和得多。

    「沒啥,就是有些頭昏,看樣子,是前些日子沒休息好。」我沖李漱咧了咧嘴,拿手故意撓了撓頭皮。李漱小嘴兒一撅:「妾身一聽這話就知道俊郎您有事瞞著。」

    我嘿嘿一笑:「奇了,為夫方才說那話就叫有事瞞你?那我問你吃飯了沒你是不是覺得為夫我有天大的陰謀要算計你?」李漱笑著捶了我一下:「還說呢,妾身跟著您說來也有些年歲了,夫君您就是那種心裡邊藏不著事的人。呵呵……」李漱一面說著,目光去望著遠處,順著她的目光落點看去,正是三妹潤娘。「那丫頭越發出落得水靈了。俊郎您說呢?」李漱還拿手肘輕撞了我一下,吃吃地笑著,勾人的妖精。

    捏了這位羔羊公主一把:「嗯,漂亮,如花似玉的,咋了?」羔羊呵呵一笑,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沒啥,就問問。」神經,我翻了兩白眼朝天,拍拍這漂亮妞的屁股又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把:「你個磨人精,又不知轉啥念頭,為夫可沒功夫跟你磨嘰。坐好了,為夫為你縱狗揚鞭,咱們也溜上一圈如何?」在李漱開懷的笑聲中,十餘頭猛犬拉著雪撬狂奔了起來……

    春稅,春稅的單子又擺到了李叔叔的案桌上,每一次去戶部報備之後,我都要親自前往宮中,讓李叔叔御覽一番。當然,李治這位太子爺跟在我的身後,至於李慎,這傢伙過了密月期才會正式重回工作崗位。李叔叔抽了抽眼角:「賢婿啊,你以前跟老夫說過一句話叫什麼來著?就是一個人聽好消息多了,就變得麻木了……」

    「審美疲勞。」我沖李叔叔笑道,嗯,卻實也是,李叔叔每一次見我,得到的幾乎都是好消息,可惜人總會產生惰性,任何東西見得多了或者看多了,也就不足為怪了,就像現在,李叔叔的表情有些發木,嗯,我能從他的眼裡看得出喜意,可問題是他的表情卻很僵硬,內在與外在表達不一,這我很能理解。

    「還話還真說到了老夫的心裡邊,呵呵,兩年不到,渭南的稅賦,卻已經比一個上州還高,這裡邊,除了稅制和官吏的改良之外,怕是還有其他的吧?」李叔叔揚了揚眉頭,衝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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