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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
發表於 2009-3-19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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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少帆嘔到了極點,這兩人竟然無視他的存在,自顧自的調笑起來。
「在隔壁房熟睡著。」
「真的?她也沒事?」柳文君很高興救到她了,否則她被打的兩巴掌就白挨了。
她想去看看她,不顧斐少帆的反對就要下床。
「妳不能下床,好好在床上休息。」
「這點傷我才不放在眼中,你未免太大驚小怪。」柳文君不但不感激他的關心,反而怪他大驚小怪。
「妳如果想見她,就給我待在床上。」斐少帆威脅著她。「鷹,你去抱她過來。」
閻鷹只好乖乖地去抱那女孩過來,誰教他交了一個只重心上人而不重朋友的人。
柳文君讓出個位置,讓那女孩躺在床上。
「對了,姑娘,不知可否告訴在下妳的閨名?」不找些話題聊聊,光是六隻眼睛互瞪,挺無聊的。
「柳文君。柳樹的柳,文章的文,君子的君。」
她怎能如此大方地告訴別的男人她的閨名?「良家婦女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她的名字。」斐少帆告誡她。
「名字而已有什麼關係?你太大驚小怪了。」她知道古代女子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她的名字,可是她又不是古代人,她才不在乎。
「我大驚小怪?」這女人太不識好歹!斐少帆氣得怒吼。
「你小聲一點,你想吵醒她啊!」嘴裡叫別人小聲一點,柳文君自己的聲音倒也不小。
閻鷹在一旁看著好戲,沒想到一向冷酷、沒有任何情緒的斐少帆竟然會怒吼,更絕的是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地跟他吵,甚至還命令他。
斐少帆覺得自己的面子掛不住,讓閻鷹看笑話了。「妳不要再對我大小聲,你要清楚,妳現在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妳再囂張,我就趕妳出斐泉山莊。」他威脅她。
「了不起啊!大不了本姑娘離開斐泉山莊,那我就不用看你的臉色。」她又不是乞丐,還要看他的臉色施捨?
一聽她這樣說,斐少帆怒急攻心,氣到差一點吐血。「妳……」他已經氣到講不出話來。
「我怎樣?」
想不到他們還真的吵了起來,閻鷹正想辦法要讓兩人閉嘴,還好昏睡中的人在此刻醒來。
小桃只覺得好吵,吵得她都不能睡覺。只好睜開眼睛。
「小姑娘,妳醒了!」閻鷹故意大聲說話,藉此引起吵架中兩人的注意力。
「我在那裡?」小桃還有點迷迷糊糊的。
「冷泉客棧。」閻鷹回答她的問題,他知道斐少帆不會回答,而柳文君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所以只有他來回答了。
「啊!我娘……」小桃一想起娘還在家裡等她,著急不已,撐起身子想離開。
「等一下,姑娘!」柳文君阻止小桃離開。「我們一定會送妳回家,可否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家裡又靠什麼維生?」她想幫她的忙,正所謂「送佛送上天,幫人幫到底」。
「人家都叫我小桃,我靠著繡些手絹到街上賣過活。」她忽然想到自己那些手絹。「我的手絹呢?」不要不見才好,那可是她家的生活來源。
「在這裡。」閻鷹將放在一旁的繡品拿給她看。
聽到她這麼說,柳文君更想幫助她了,她在外面拋頭露面實在太危險。於是她對斐少帆「你能不能幫她?」
斐少帆想了一下,「我安排她到錦繡坊做事好了,那她就不會再受到外人欺凌。」讓她自食其力是他最大的仁慈。「妳後天到繡錦坊找管事,他會安排妳的工作。」
「謝謝少爺、謝謝小姐!」小桃很感激他們的幫忙,對她而言,這是多大的恩惠。
「小桃,我請閻鷹送妳回家,一個女孩走夜路很危險。」
「為什麼是我?」閻鷹大聲抗議。
他不想在這時候離開,他還想看斐少帆和柳文君之間的男女戰爭。
「不是你,難道是他?」柳文君指著斐少帆。「他那個臉。別害人家小姑娘嚇跑了。」
斐少帆那個寒冰臉,一般的男人看了都會退避三舍,何況是這種孱弱的小女孩,她可不想害別人嚇破膽。
聽她這麼說,閻鷹只好無奈地起身,她都已經不顧斐少帆的面子了,他也不好再拒絕。
「小桃姑娘,我這就送妳回家。」
小桃趕緊拿著她的繡品跟在閻鷹身後。
閻鷹和小桃走了,房間裡只剩下柳文君和斐少帆兩人大眼瞪小眼,這一陣沉默,讓她很不自任。
半晌,斐少帆先開口說:「我會叫小二送飯進來,妳吃完早點睡。」不管她答不答應,他推開房門就走了出去,不讓她有反對的機會。
「沙文豬!」竟然不聽她說話就離開!柳文君在他關上門後咒罵不休。
第3章
隔天柳文君一起床就拉著斐少帆和閻鷹去逛市集,有人付錢、有人幫忙拿東西,這樣逛起來多輕鬆啊!
一路上,她都停留在布莊或布攤前,淨顧著和老板或夥計談於布料的事,對於沿路上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都不屑一顧。
「她怎麼了?買這麼一大堆布料要做什麼?」閻鷹不解地問道。今天所買的再加上她昨天已買的,還真的是一大堆。
「不知道。」看她挑布料、討價還價,真是將她平常強悍的一面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住在你家,你怎麼會不知道?」
斐少帆白了他一眼。「我很少和她講話。」
因為他們每次開口都是吵架,根本沒談過自己本身的事。在這樣的相處方式下,他如果還知道有關她的事情那才奇怪。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閻鷹不禁問出心底的疑惑。
「她是個很奇特的女子。」斐少帆自然而然地回答他的問題。
像她這樣不怕他的冷酷女人,她可算是第一個;不畏強權,老是愛拔刀相助的女人,他也只見過她而已;在街上拋頭露面,和男人討價還價,大概也只有她;敢把斐泉山莊少主和大漠之鷹當傭人使喚,她更是絕無僅有的。
集合這麼多的唯一,她不是奇特是什麼?
「奇特?」閻鷹很訝異這個形容,不過回想她的所作所為,除了奇特,他還真想不到其他的字眼來形容她。
「不知如此奇特的女子,能不能擄獲斐少莊主的心呢?」閻鷹用很曖昧的眼光看著斐少帆。
「別胡思亂想。」斐少帆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待這兩個男人談論完,柳文君也買好她要的東西,很大方地將她買的東西丟給閻鷹,而付帳這事就交給斐少帆。
斐少帆覺得自己形容的很恰當,她真的把他們當成了傭人。
「你們剛才在談論什麼?」她才不在意他們的談話內容,只不過她老是覺得他們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沒什麼。」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地道。
既然他們不說,她也懶得理他們。
「妳買這麼多布要做什麼?」閻鷹的好奇心很重。這麼多布,做成的衣服穿十年也穿不完。
「秘密。」柳文君很神秘地看向斐少帆。
斐少帆忽然有個預感,覺得自己被設計了。
「啊!」柳文君忽然叫了一聲。
「妳怎麼了?」
「妳又怎麼了?」
兩個男人又異口同聲地問。
閻鷹沒聽過她的尖叫聲,直覺反應是她發生了什麼事。
斐少帆則已經被她的尖叫聲訓練得很習慣了,如道她總是以激烈的方式來表達她的情緒。
看來,他必須在她的奇特上再外加一項──她是個很會表達內心情緒的女子,生氣、害怕、激動、高興,各個分明。
「沒什麼,我只是找到我想見到的人而已,」
她想見到的人?
閻鷹很想看看她想見的是什麼人,是不是男人?看她這麼激動,一定是的。哇!三角戀情,這可有趣了。
斐少帆臉色鐵青,他沒料到她會有想見的人,是心上人嗎?為什麼他到今日才知道呢?
兩個男人懷著不同的心情跟在柳文君身後,閻鷹是非常興奮。而斐少帆則是生氣,想親手殺了那個她想見的人。
「老伯,我終於找到你了。」
斐少帆和閻鷹一直注意著街上的年輕男子,當她叫了一聲老伯,他們的眼光便跟著她來到一個布攤前。
哇!被騙了,哪有什麼三角戀情,好戲沒了。
還好不是心上人!斐少帆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妳想見的人就是他?」
兩人再一次異口同聲,都想確定事實的真相。
「是啊!你們今天怎麼了?老是講同樣的話。」
「沒什麼!」
又來了,連打太極的功夫都一樣。
不理他們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老伯,昨天可能是我不小心把你的布帶走了,我今天特地拿來還給你。」昨天那一陣混亂,她不記得她如何把布放在自己的東西裡。
「不用了,那是我送給勇敢小姑娘的禮物。」
「送給我的?」她實在不敢相信,昨天他不是不賣給她嗎?
「不只那一塊,還有這一包。」老翁從底下拿出一個大布包。「我想這些布妳應該會喜歡的。」
「我不能收。」她連忙拒絕。
「這是我這小老頭的一點心意,小姑娘,妳不能成全我嗎?」他已經喜歡上這個充滿勇氣、熱心助人的小姑娘,知道她在找布料,二話不說地就將他珍藏許久的布拿來送她。
「收下吧!」斐少帆給了她一個建議。
其實在看了老翁攤上的布、見識了他慷慨的行為、瞄了他的裝扮後,斐少帆腦海中浮現出記憶中的影像,已經猜出眼前老翁的真實身分。
他是傳說中已退隱的「神針」──莫名。神針的稱號不是因為他醫術高明,而是他所織的布皆為上品,無人能出其右。不過這個莫名有個怪異的特點,他所織的布是不賣的,只送給有緣人。
據說,曾有一個死心眼的富家千金為了得到他的布,不惜委身為奴,只為求得一布,可是不管她再如何努力,依然徒勞無功,因為他最看不慣有錢人的氣焰。最後,他卻和那個富家千金一起失蹤了,從此無人如道他們的行蹤。
「這位公子說得是,收下吧!」他給了斐少帆一個會心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氣了。」柳文君平白無故得到一堆布,心中可是高興得不得了,只不過這卻苦了閻鷹,要他提這些布回斐泉山莊?那多丟臉啊!
「老伯,你還會停留在這裡多久?」她知道像他們這種在市集裡謀生的人,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
「我今天就會離開這裡。」
「這麼快啊!」柳文君有些失望,她還以為可以再見到他。
他也捨不得和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分開,可是他該回家了,他已經離開家太久。
「小姐、少爺!」小桃邊跑邊喊,她大老遠就看到他們了。
「小桃!」柳文君見到她也非常高興,兩人興奮地抱在一起。
「老伯,尚未請問你的大名。」斐少帆想確認他的身分。
「斐少主,小老頭只不過是個賣布郎,莫問我的名。」他在話中暗示自己的身分。
斐少帆知道他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世人都在找神針,一說出他的名號,必會為他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斐少帆給他一個明瞭的笑容。
「斐少主,請容小老頭給你一個忠言。」他看斐少帆和柳文君的情形。實在很像他年輕時候,忍不住想勸他。
「前輩請說。」斐少帆虛心受教。
「別太拘束於自己的原則、禮教,憑著心意去做,否則,將來後悔就來不及了。」
「謝謝前輩!」
閻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別有深意地看向斐少帆,彷彿在告訴他:多聽前輩的意見吧!
「你們這一群老少在講什麼?」柳文君拉著小桃過來。
「沒什麼!」三個男人又很有默契地矢口否認。這是他們的秘密,可不能說。
看他們如此神秘,柳文君知道其中一定有鬼,不過既然他們不想講、不讓她知道,她也不想拉下臉來求他們告訴她。她可是個有骨氣的現代女子,不是那種低聲下氣的古代女人。
「小姐、少爺,謝謝你們的救命大恩,我和我娘會一輩子感激你們的。」有了固定的工作,她們就不用為生活奔波。
「不用客氣。」柳文君可不喜歡東一句謝謝、西一句謝謝的沒完沒了。
見她們似乎沒有停止東拉西扯的打算,斐少帆沒耐心再等了,他出聲喚道:「文……」
從沒叫過她的名字。叫起來真有些彆扭。「柳文君,事情都辦完了,妳也該和我們回山莊。」
「我不要回去!我還要和小桃、老伯多聊天。」她一手拉一個,似乎不打算放開。
瞪著她的手,斐少帆冷冷地說:「小桃姑娘,妳也該回家了。」
「是,公子說得是。小姐,我先回家了。」她一說完就立刻識相地離開,她可不想再被趕第二次。
「小桃,我會去看妳,妳有空也要到斐泉山莊找我。」趁她還沒跑遠,柳文君大聲地交代。
小桃回過頭,很感激地點頭,揮揮手,人就走遠了。
終於趕走了一個,還剩下一個,他依舊瞪著柳文君尚挽著莫名的手。「妳打算什麼時候回山莊?」
「我還要逛,我才不要這麼早回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又吵了起來。
明明關心她卻又裝出很兇的模樣。唉!又是一個不知自己心意的癡心人!莫名不禁為斐少帆的未來感到擔憂。
莫名抽開自己的手,故意很不耐煩地說:「走、走、走!別打擾我做生意。」雖然不捨得,他還是狠下心來趕他們走。
「老伯!」柳文君真不敢相信,前一刻還那麼慈祥,下一刻怎麼會全變了呢?
莫名轉過身,喃喃自語:「問蒼天,何謂情?何謂愛?順心意,莫強拒,得真愛。」
順心意,莫強拒,得真愛……斐少帆只能在心中苦笑,他不相信光憑這九個字就能讓他找到真心對待他的人。
「老伯,再見!」柳文君依依不捨地,她知道,今日一別,大概一生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前輩,告辭了。」斐少帆和閻鷹也向莫名辭行。
柳文君現在心中可是恨極了斐少帆,於是又擺起臉色不理他,就連閻鷹,她也不給好臉色看。
真不知她在氣什麼?斐少帆不知自己又哪裡惹到她了?
閻鷹見兩人都不講話,心中可樂了,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夫人,少爺和柳姑娘回來了。」門口的守衛一看他們回來,馬上入內向泉冰心通報。
泉冰心雖然很高興兒子和文君在一起,但是,她也要好好地罵罵文君,一個姑娘家單身出門多危險。
她喚來吳嬤嬤和斐少儀到大廳等他們。
「文君,妳怎麼能獨自出門,妳一個姑娘家,遇到壞人那多危險?」泉冰心雖然生氣卻還是不捨得嚴厲指責。
柳文君不敢吭聲,只能慚愧地低著頭。
「她不但遇到了不肖份子,而且還不自量力地替別人打抱不平。」斐少帆故意嘲諷。
他竟然故意拆她的台!柳文君轉過頭狠狠地瞪他一眼。
「真的?要不要緊?」泉冰心拉過柳文君,左瞧瞧、右瞧瞧要看她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很好。」她抬起頭,讓泉冰心看個清楚,「妳的臉怎麼了?」斐少儀看到她臉上紅腫的五指印嚇了一跳。
「誰這麼狠心?竟然將妳的臉打成這樣子!」泉冰心看了好心疼。
「沒事啦!」她不想再講這件救人不成反被人救的丟臉事。
「少帆,你說,是誰打的?」敢打她未來的媳婦,她就算拼了老命,也不放過他。
「伯母,可別生氣啊!他們早就已經被我們狠狠地修理了一頓。」閻鷹趕緊出來打圓場。
沒想到他三年沒踏進斐泉山莊,這裡竟然一點都沒變,就連泉冰心的脾氣也一樣火爆。
斐少儀聽到熟悉的聲音。直覺反應地看向發聲處,她沒想到隔了三年還能再見到他。
「你不是閻鷹嗎?這麼多年沒見到你,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不過,你也真是的。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我這兒住住?」泉冰心將閻鷹當兒子般疼愛,原本她還想招他當女婿,誰知他竟然失蹤了三年。
「我現在不是來了嗎?這會兒就算是伯母趕我,我也不走了。」他躲了三年,還是躲不過。
「好了,今晚大家都留在家中吃飯。吳嬤嬤,妳吩咐大廚今晚多加些菜;少儀,妳帶文君進房梳洗一下,順便幫她上藥。」
「是的,夫人!」
「娘,我會的。」
閻鷹一聽到斐少儀的名字,整個人呆楞住,他循著聲音找她的身影;待看到她,他的心又猛跳了一下,想不到三年不見,她已擺脫稚氣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由於他整個人處於震驚中,沒聽到一旁的泉冰心正喚著他。
斐少帆用手撞了他一下。
他嚇了一跳,差一點將手中的布全拋掉。「什麼事?」
「我娘叫你坐下喝茶。」
「哦!我手上這些東西全都是文君妹妹的,該找人接手吧?很重的。」其實這些並不是很重,只是有人可幫忙時,就該讓別人出力。
「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柳文君搶過他手中的布,不想麻煩莊內的人。
「少儀,幫我。」她丟了一包給斐少儀,不管斐少儀的意願就拉起她的手跑回紅霞居。
她才不想再留下來被砲轟呢!
斐少帆看她急急忙忙地落荒而逃,不免莞爾,看來她的膽子也沒多大,還是很怕他娘。
看著斐少儀的背影,閻鷹的心有股失落感,如果當初他不要那麼有責任感,就不用躲她三年,也就能看見她的改變。
* * *
不知為什麼,這幾天斐少儀總是一個人關在房內,鮮少出房門。
若不是泉冰心要她來關心一下她未來大嫂,她還真想躲在房裡一輩子。
她輕敲柳文君的房門。
「門沒關,自己進來。」屋內傳來柳文君洪亮的聲音。
「文君,妳忙些什麼?」斐少儀一開門就問她。
「站住!」柳文君見她快要踩到地上的圖,馬上大聲地阻止她前進。
斐少儀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
她趕緊清出一條路讓斐少儀走進來。「可以進來了,不過,可要小心我放在地上的圖和布。」
看她在一旁收著地上的圖,斐少儀瞄了一眼,覺得這些東西真是奇怪,不是仕女圖,也不似一般的丹青,又不像是春宮圖。但是,每一張圖都是女人,而且。她們的穿著都非常裸露,害她不敢正眼觀看。
「這些是什麼?」斐少儀好奇地問。
「這些都是我的設計圖。」柳文君相當自豪,這種服裝設計對她而言是小兒科。
「設計圖?」那是什麼東西?她從沒聽過。
柳文君知道自己又說太多了,解釋的話,不見得她聽得懂;不跟她講,她鐵定會問個沒完沒了。
於是,她決定示範一下。她關上門,並落了門栓,在地上翻了一下,找到一張她要的圖後,就拉著斐少儀往內室跑。
一進到內室,斐少儀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了。天啊!這裡發生過戰爭嗎?桌上是一堆的紙、筆墨、色料,地上是廢布、線料,椅子上是一堆又一堆的布,床上則是有不同顏色已裁剪過的布。
「這麼亂,妳晚上怎麼睡?香兒在做什麼?我去叫香兒來整理一下。」斐少儀沒見過那一個女人的閨房是亂成這樣子的。
「不用了!」柳文君阻止她的行動。
「可是……」
「別可是了。來!快將妳身上的衣服脫了。」
「妳想做什麼?」斐少儀可緊張了。
「我只是想要你換衣服而已,沒有想做什麼。」柳文君在床上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塞在斐少儀的手上,要她立刻換上。
斐少儀為難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衣服。這個能稱作衣服嗎?它的布料似乎少得可憐。
看她不動手,柳文君自動地幫她脫下衣服。
「我自己來,妳別動手,妳先轉過身。」斐少儀認命地脫衣服。
柳文君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血來潮,也想穿一套試試看,於是選了她最喜歡的一套。
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已換裝完畢,相當滿意自己的傑作。
「文君,我不會穿這種衣服。」斐少儀實在弄不懂這種衣服的穿法,逼不得已,她只好向柳文君求救。
柳文君一轉頭,看見斐少儀已經將衣服套好,只不過衣服上的一些線沒辦法擺平。她走上前去將一條條的線配對綁好。
「好了!」
斐少儀一轉身,柳文君都看傻眼了。「妳這樣好漂亮!」
白色的連身及地低胸露背長裙,將斐少儀的身段完全展露無遺,好像一位性感的天使。
「真的很漂亮嗎?」斐少儀不太敢相信。
「真的!你來照照銅鏡。」
斐少儀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脖子上綁了個結撐住上半身的布料,肩膀全部露了出來,一轉身,天啊!整個背部全露,只綁了幾個結。這也算是衣服嗎?
「我不要穿了!」穿這種衣服真是羞死人了。
古代人就是這麼保守,其實她穿這樣很性感的。
「先別脫,妳看,我穿的跟你一樣。」柳文君轉了一圈,讓她能看得更仔細。
斐少儀發現柳文君一樣是背部全裸。不過不像她的有線綁住,看起來比她的更容易掉下來。
此時,柳文君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來了!別再敲了!」撩起裙擺,她拉著斐少儀去開門。
「我不要!」斐少儀抗拒著,她才不要穿這樣去見人呢!
「走啦!」柳文君再一次拉著她。
「啊──」
兩人在拉拉扯扯之時,斐少儀絆到地上的布,一個拉一個,兩人全摔在地上,尖叫出來。
門外的斐少帆和閻鷹聽到尖叫聲,兩人互看一眼,立即破門而入。生怕門內的人發生什麼意外。
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柳文君和斐少儀坐在地上,兩人還衣衫不整。
斐少帆拉起柳文君。「發生什麼事?」他擔心地問。
「妳怎麼了?」閻鷹扶起斐少儀。
「沒什麼,我們只是摔倒而已。」柳文君覺得他們太大驚小怪。
斐少帆和閻鷹這時才注意到她們的穿著,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氣,很君子地同時轉過身,「非禮勿視」是他們奉行的準則。
斐少儀覺得自己好狼狽、好羞恥,這會兒讓閻鷹瞧見她這個樣子,他一定會瞧不起她,一想到這,她的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少儀,妳怎麼了?」柳文君首先發現她的不對勁。
兩個秉持著「非禮勿視」的男人,一聽到柳文君的聲音馬上回頭,什麼非禮勿視的禮教馬上就被他們拋在腦後。
只見斐少儀搖著頭,低聲啜泣。
閻鷹心中萬般不捨,好想將她摟在懷中,擦乾她的淚好好安慰她,但是,他有什麼資格呢?
斐少帆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一個是他的妹妹,一個是他的朋友,既然兩人都有情,就製造個機會給他們好了。
他拉了柳文君一下。
「別拉啦!」她很認真地在安慰斐少儀,而他卻一直打擾她。
這女人真的很笨,看不出來他們在這裡很礙眼嗎?斐少帆決定強行抱走她,將這一個房間留給眼前一對有情人。
「放我下來!」
「閉嘴!」斐少帆氣得大吼。
離開前他別有深意地看了閻鷹一眼,希望他能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還將門關了起來,留給他們一個私密的空間。
「少爺!」斐少帆房門口的守衛驚訝地看著他抱著衣衫不整的柳文君。
「救命啊!」柳文君不死心地求救。
看守衛們的眼光都集中在柳文君身上,斐少帆的臉都氣綠了。「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進來。」他命令他們。
「是!」
砰的一聲,斐少帆一腳踢開門,進到屋內又砰的一聲關上門,並將門落了栓。
「放開我!」柳文君讓他抱得很不舒服,他的手橫過她的背,她可以感覺由他的手傳過來的溫度。
斐少帆非常合作地放開她。
「哎呀!」她慘叫一聲,整個人摔在地上。揉著摔疼的臀部,她很沒氣質地吼著:「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你要這樣處處和我作對、對我那麼兇?」
「我只是照妳的意思放開妳而已,這樣也錯了嗎?」這女人還真難伺候。
「你……」柳文君氣到說不出話來,反正他什麼都有理由,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遇到他。「哼!」她乾脆坐在地上不起來,再和他說話她會吐血的。
他知道她生氣!,看她坐在地上,衣不蔽體的模樣讓他男性的慾望由小腹節節竄升,他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便逼自己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但是再怎麼逼自己,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偷瞄她。
再看下去他的意志力會崩潰的,為了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他拿了件掛在屏風上的外衣,將她整個人蓋住。
「幹什麼?」柳文君以為他不放過她,又要欺負她,大力地將蓋在她身上的衣服甩掉。
她這一動讓她的春光更加外洩,斐少帆猛抽一口氣,在心中重複告訴自己要控制、不要衝動。
他威脅地說:「妳如果不要我馬上剝光妳身上衣服的話,最好乖乖地披上我的衣服,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下流!」柳文君逞強地罵了一句,很沒志氣地檢回衣服披回自己身上。
斐少帆看她無可奈何的模樣,不覺想笑。他沒想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然會怕他的威脅。
虎落平陽被犬欺,想她在家的時候,雖然不是千金大小姐,但也是爸爸、媽媽、哥哥、姐姐捧在手心的寶貝,捨不得打、捨不得罵,來到這個時代。不但被人威脅,還被人欺負!
柳文君將頭埋在兩膝間,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她好想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和她一起來到唐朝的三個好朋友。不知道她們是否平安。
一想到她們,她哭得更傷心,但只敢偷偷地掉眼淚,不想讓斐少帆發現她很沒志氣地落淚。
斐少帆正覺得奇怪,她怎麼才罵了簡單的兩個字,他都已經準備好接受她的長篇大罵了。
她真的很奇怪,居然看都不看他,連頭都不抬,而且肩膀還一聳一聳地抽動著。真的不太對勁。
「妳怎麼了?」他強拉起她的頭,卻發現她兩頰的淚,她竟然哭了!
「你走開!」柳文君推開他。既然被發現了,她索性放聲大哭。
她的淚讓他感到不捨,而她的哭聲則像是一支支的針,一聲聲地刺在他的心上,還來不及多想原因,他已將她摟在胸前。
「別哭了。」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欺負我。」像是洩恨般,她每說一字就打他一拳。
「對不起。」斐少帆沒想自己會軟化在她的淚水中。
聽到他說對不起,柳文君不再打了,抱著他更加肆無忌憚地痛哭。
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他只能緊緊地抱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柳文君因為做衣服,已有好些天沒有好好睡一覺,加上又哭又鬧,遂感疲倦地沉睡在他的懷裡,但是,她的手依然緊緊地抱住他。
感覺到懷裡的人安靜許多,看來是哭累睡著了。他扶著她,試著扳開她圈在他身上的手,試了好多次,卻怎麼也扳不開。
他不能讓兩人就維持這樣的姿勢直到她醒來,更不能讓她睡在地上,只好認命地抱起她到床上躺下。
她醒來後如果發現他抱著她睡,不知道會不會殺了他?不過,就算會被她宰了,他還是願意抱著她一起入睡,這種美人在懷的機會可不是常常有。
被她這樣一鬧,他也累了,看著她甜美的睡顏,不知不覺中他也睡著了。
第4章
斐少儀嗚咽的聲音伴隨著閻鷹沉重的呼吸聲迴盪在房內。
看她一直哭泣,他不禁在心中抱怨,雖然他捨不得她落淚,但是斐少帆也太不夠意思了,斐少儀可是他的妹妹,他怎麼能落跑呢?害他一個人在這不知如何是好。
「別哭了。」
斐少儀沒理他。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還是誰欺負妳?」
斐少儀還是不理他。
「唉!」他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由後將她抱個滿懷。
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斐少儀不自在地扭動掙扎著。
「別動!」閻鷹的聲音有些沙啞,她的背因為她的扭動而隔著他身上的衣服和他的胸膛摩擦,害他必須強忍住想要她的慾望。
兩人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不動,她也停止哭泣了。
「這些年妳過得好嗎?」躲了她這麼多年,他還是無法強迫自己不去關心她。
他的呼吸、說話的氣息讓她的身體僵硬住,她真的很不自在。他從沒這樣抱過她。
「還好。」有爹疼、娘愛、哥哥惜,這種日子怎麼會不好呢?只是,她一直掛念著心中的人,擔心他的安危。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你的未婚妻找到了嗎?」當初他拋下她,不願接受她的情,就是為了尋找他的未婚妻,這些年他大概找到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抱著她的手明顯地縮緊了。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他是去找未婚妻,他痛苦地道:「我找到了。」
「是嗎?恭喜你!」斐少儀的聲音有些黯然。
他好想跟她說他的未婚妻已經過世了,可是他也發過誓,他這輩子不能娶別的女人為妻,還是不要說好了,說了只是徒增傷感,讓她多了一絲絲希望,卻會有更多的絕望。
「謝謝!」他苦澀地道謝。
人生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無奈,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面前,卻不能和她相守、相愛,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
「怎麼不見妳的未婚妻?你們成親了嗎?」原本對他獨自一個人來斐泉山莊還抱有一絲希望,沒想到她的希望還是落空。
「她……她留在關外,我們還未成親。」他真的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堅持要負起責任。
找到她後,他表明要和她結婚完成他爹的心願。誰知她早就有心上人,而她爹為了守信用,竟然逼她一定要嫁給他。她想退婚,可是她爹不准,於是她選擇死亡這條路來表達她對心上人的忠誠。
他永遠記得她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幕,她眼中的恨意令他想忘也忘不了。
她臨死前下了詛咒,他這一輩子不能另娶他人為妻,否則他和他的妻子就會不得好死。
既然她不能和心愛的人白頭到老,她也不准他有美滿的婚姻,她要讓他嘗嘗這種不能相守的苦。
他覺得她的死他要負起最大的責任,心中的自責讓他不敢再面對斐少儀。躲了這麼多年,想不到她至今還沒婚配,這一點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聽到他還沒成親,斐少儀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但是隨即又想到,就算他們還沒成親,還是有婚約在身,而她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
「你可以離開了,我沒事。」再相處、見面下去,她只是更加痛苦罷了,倒不如不見。
悲傷的聲音刺痛了他的心,她的冷靜讓他心疼,他將頭埋在她肩窩,哽咽地低喃:「少儀,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再一次從她的眼眶滑落。「別說對不起,你沒對不起我,你從沒給過我承諾。沒說過愛我,沒有欺騙過我的感情,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從沒有後悔愛上你。」反正他們之間早就不可能,她再也不管什麼矜持,一古腦的宣泄心中的情意。
「少儀,妳真傻。」
「我只問你一句話,如果你能重新選擇,你會不會愛上我?」她一直覺得他是因為不愛她所以才會失蹤那麼久。
聽到她的問話,閻鷹在心中吶喊:我早就愛上妳了!可是,他卻不能說,既然他不能給她幸福,那他就該放了她,讓她找到一個可以給她幸福的人。
下定決心,他從她的肩上抬起頭來,狠心地說:「我會選擇同樣的路。」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刺上她的心頭,她感覺她的心在淌血,他真的一點希望也不給她?合上雙眼,斐少儀痛苦地道:「我祝你和嫂子白頭偕老。」
「謝謝。」閻鷹感覺自己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可不可以請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
「我先出去了。」再怎麼不捨還是要離開,人生就是有這麼多的無可奈何。
聽到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響起。斐少儀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聽到她哀淒的哭聲,閻鷹全身癱軟在門邊,坐在門口不忍離開,他從沒想到自己帶給她的傷害竟會如此大。
* * *
香兒為了找斐少儀,已經快把紅霞居翻遍了,不但找不到斐少儀,也找不到柳文君。如果被夫人知道兩位小姐都失蹤了,她一定會被罵得很慘。整個紅霞居只剩下柳文君的房間沒找而已,香兒抱著一絲希望來到柳文君的房門口,卻發現閻鷹坐在門口。
「閻公子,你怎麼坐在這裡?」香兒驚訝地問。
閻鷹將目光掃向香兒。
「閻公子,不知你有沒有看到我家小姐和文君小姐?」
「妳家小姐在裡面,文君和你家少爺在一起,不知道去了哪裡?」閻鷹照實回答。
聽到小姐在裡面,香兒想繞過閻鷹進去。
「妳想做什麼?」閻鷹阻止她。
「我要找我家小姐。」香兒回答的理所當然。
哭聲已停歇好一會兒了,不知道少儀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哭累了?睡著了?乾脆讓香兒進去瞧瞧好了。
「妳可以進去,但是不要吵到她,並且出來告訴我她怎麼了。」
放香兒進去後,閻鷹在門外等候消息。
不一會兒,香兒急忙性地跑出來。
「閻公子,我家小姐昏倒在地上。」
閻鷹趕緊進去,一眼就看到斐少儀趴在地上。「少儀,少儀,妳醒醒!」他輕拍她的臉頰。
斐少儀只是翻個身,換個舒服的姿勢。
「她是睡著了,不是昏倒。」閻鷹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
香兒疑惑不已,怎麼小姐會睡在地上?
閻鷹看看柳文君的房間,除了地上還有一些空間之外,整張床已被一堆布和衣服所淹沒。「我抱她回她房間睡。」
「啊──」香兒忽然尖叫。
閻鷹被她嚇了一跳。「香兒,妳在叫什麼?」
「小姐的衣服怎麼變成這樣子,是不是有採花賊進來?小姐不知有沒有事?」看到斐少儀的背部全裸,衣衫凌亂,她以為有歹徒進入山莊輕薄斐少儀。
香兒不說。他都忘記了。「沒事,她穿成這樣子大概是文君的主意。好了,帶我去少儀的房間。」
「閻公子,恕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香兒一邊帶路一邊道。
「說吧。」
「閻公子,我是覺得男女有別,讓妳抱著我家小姐和進入她的閨房實屬不得已,希望公子不要張揚。」事關小姐的清白、名節,她一定要計較,小姐尚未出嫁,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小姐的一生就毀了。
「當然。」
「還有,希望閻公子不要再叫小姐和文君小姐的閨名,這也是不合禮節的,最好能稱呼姑娘就好了。」
閻鷹從來不知道香兒竟然這麼囉唆,連他怎麼叫少儀和文君也要管。
「閻公子!」香兄出聲打斷他的沉思。
「我知道,我以後會改的。」
香兒打開斐少儀的房門,領著閻鷹進入。
他將斐少儀放在她的床上,為她蓋好被單,看到她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他伸手想拭去,手才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地縮了回來。甩了袖子,他無奈地轉身離開。
香兒趕緊跟出去,她還有話沒說。
「閻公子!」關上房門後,看他走遠了,她大聲喊他的名字。
閻鷹轉過身,不解地問:「什麼事?」
她跑向前。「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對我家小姐沒有意思,請你和我家小姐保持距離,別再和她見面。再見而只是讓我家小姐更不想放手,她也已經快過婚配的年紀了。」
她的話彷彿在他未癒合的傷口上撒鹽,他不是已經決定要放手了,為什麼心還會痛?
「這一點我知道。」閻鷹沉重地說。
「謝謝你,閻公子,希望你說話算話。」
想不到連待在她身邊都不行。原來他放棄的不只是她的人、她的心,連看她的權利也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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