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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穿越大唐之我會魔法 作者:玄色 (已完成)

別過俏臉,泛起幽怨動人的神情,輕柔的說道:“只要玉兒告訴人家你兩位哥哥的下落,保證玉兒你毫發無傷。。只是,這點要求,恐怕是玉兒你怎麼也不肯答應的吧!”

  水玉兒微微一笑,無奈的說道:“那看來玉兒為了自己的自由,肯定要付出代價啦!”眼角瞟向正獨力難支的徐子陵,心中卻沒有她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自信。如果祝玉妍再有一些時間,肯定會發現這個徐子陵所扮的岳山有些菜鳥,心有成見之下難保她不會發現里面的玄機。

  如果祝玉妍發現了這個岳山是徐子陵,必然會不計任何代價格殺勿論,到時候只要擒住她,就可以迫得寇仲拿寶藏的秘密來換。

  水玉兒剛想到這里,就見輕身攻來。便用精神力強化了手臂力量,瞬間舉起幻蝶劍移向,帶起的狂風勁道吹得衣衫卷拂,秀發飛揚。

  伸出兩只如白玉般的素手,彈琴般的十指翻動,次次都彈中水玉兒的幻蝶劍,接著一個旋身,欺入她懷里,在水玉兒駭然疾退時,兩袖往上掀起,露出賽雪欺霜的小臂,左右手各持精光燦閃的鋒快短刀,分取她咽喉和小腹,凌厲至極。

  最詭異是她只以赤足的一對拇指觸地,白衣飄舞,整個人像沒有重量似的,以無比輕盈和優美的姿態,往水玉兒攻來。

  的每個姿態均妙不可言,偏是手段卻凶殘狠辣,招招奪命,形成強烈的對比。教人心神不定。

  “叮叮!”在近身搏斗,長軟劍無法占據優勢的情況下,水玉兒勉強以幻蝶劍挑開上攻地一刀後。再以劍柄挫開她向她腰腹畫來的刃斬,險至毫厘。

  水玉兒再退一步。心叫不好。

  果然占得先手,立即得勢不饒人,天魔雙斬水銀瀉地的貼身往她攻來。攻擊地方式不拘一法,全是針對水玉兒當時的情況,尋瑕覓隙。殺得水玉兒險象橫生,饒是她能提前看出有何破綻,但是輸在對方地出手速度,隨時有魂斷當場的危機。

  水玉兒好不容易擋住了的連續攻擊,逮到機會連忙瞬移出去,勉強站直身體,松了口氣。原來沒有內力的和過招,果然不行。

  則飄然落地,面帶疑惑的看著水玉兒。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剛剛地近身交手,水玉兒比之前次在巴蜀大石寺的印卷之爭時,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要不是她自己懷疑水玉兒是惑敵示弱之計,她早就下手擒住她了。

  不過。看水玉兒現在這副模樣。十有八九不是作假。回想起最近幾次的見面,突然間哭笑不得。嬌聲道:“原來玉兒妹妹的武功還沒有恢複啊,真是精靈古怪,人家都被你騙了多少次了!”

  水玉兒微微一笑,面上已經不複剛剛的緊張神色,朗聲道:“如果姐這麼認為也可以,玉兒的武功,可不能用常理判斷哦!”

  她說這個話是事實,可是卻是以為她在安慰著另一邊打斗的“岳山”,不以為然的笑道:“哦?那人家倒要看看,玉兒的武功是什麼樣子地!”

  水玉兒左手捏了一個目盲術,霎時面前好似升起了一層迷霧,立刻就失去了水玉兒的身影。

  臉色大變,不知自己的視力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差,一開始以為是水玉兒弄鬼,或者面前有霧氣。但是當她把自己地手舉到眼前,卻駭然發現居然連這麼近的距離,自己地手看上去都模糊不清。

  水玉兒竊笑,看著立變地俏臉,肯定她沒試過什麼叫近視八百度,嘿嘿,免費嘗試下。

  努力凝聚功力積聚雙目,才勉強看的清水玉兒地身影在四處走來走去,好像在往地面畫著什麼東西。內心莫名的恐懼,因為她瞬間視力的下降,也因為對水玉兒奇怪的舉動。

  水玉兒是想在中的目盲術恢複之前,在地上畫好魔法陣的。定身術和重力術怕對的效果沒有以前好,所以就用目盲術讓她小吃一驚,順便拖延時間。

  水玉兒凝神靜心,把精神力透過幻蝶劍,在地上的積雪上快速的畫著字符。她上次就發現了,用幻蝶劍來引導精神力,可以獲得施展魔法的更快速度。至于為何,她還沒有找到原因,也可能是有靈性的武器,也照樣有著自己的靈力,就如寇仲手中認主的井中月一樣。

  強壓下心中的驚駭,不管水玉兒現在要做什麼,她也知道此時不能給水玉兒機會把事情做完。所以握緊手中的天魔雙斬,往著水玉兒大概的方向刺去。

  水玉兒輕松的在雙斬到來之前就躲開了,現在的,恐怕要比剛才的她無害多了。雙斬的力量不足,方向雖然對但是反應變慢,明顯心理變得浮動不安。

  也難怪了,一個視力超強的人一下子變得和睜眼瞎沒有啥區別了,換成是她可能更加郁悶,畢竟近視還是一天天的過程,哪有這麼迅速變盲的。

  水玉兒邊躲閃沒有多少殺傷力的進攻,邊在雪地上劃著魔法陣,眼中還分神看著徐子陵和祝玉妍的交手。徐子陵也注意到了水玉兒那邊突然的逆轉,雖然又不知道她使出了什麼招數,但是肯定是暫時沒有危險,便把全部的心神放在祝玉妍身上。

  祝玉妍冷哼一聲,不屑道:“岳山,你是不是不專心和玉妍交手?竟然為了那小丫頭連命都不要了!”

  徐子陵內心苦笑,他哪里是不專心啊,其實剛剛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才沒有在大局上落于下風,否則祝玉妍早就能看出來他這個“岳山”是個假貨。臉上仍然撐住面子,冷然道:“那又怎麼樣?憑你祝玉妍。尚未有資格讓我全心對敵,這點小妍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祝玉妍纖眉一挑,寒聲道:“換日大法仍不能將你的臭脾氣改變過來嗎?也好。今日不分出個勝負,我祝玉妍決不罷手!”說罷祝玉妍飛臨徐子陵頭頂上方。一對玉掌全力下擊,迎面襲來的勁氣壓得他呼吸頓止,全身乏力。

  祝玉妍近十多年來,從未試過像這一刻般滿蓄殺機,她剛才可說施盡渾身解數。卻只能令重出江湖的“岳山”有些手忙腳亂,而最令她心寒的就是對方根本不怕她地“天魔幻相”,使她天魔大法的威力大打折扣。而且“岳山”身上仿佛有著一種佛門正氣,本身就克制著她的天魔功。

  面對祝玉妍這驚天動地、威力無儔地全力一擊,徐子陵知道他絕不可退縮,否則會是兵敗如山倒之局,直至被殺。

  祝玉妍的天魔大法制造出來地“力場”,比之又多了數十年千錘百煉,達至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魔功和經驗在其中。

  徐子陵仰首上望。雙目神光大盛,手捏施無畏印,體內氣勁澎湃。再變化出正反兩股力道,往左微移三尺。一拳擊出。

  在祝玉妍眼中。“岳山”就好似變了一個人,驀地對方往橫移開。自己無堅不摧的天魔勁場像忽然失去重心和目標似的,晃晃蕩蕩,使催勁的她反而難過至極點,但這時變招已來不及,雙掌惟有原式不變,改向下推。

  離祝玉妍從天擊來地玉掌只有五尺的距離時,徐子陵體內正反兩股真氣變為絞旋而依相反方向旋動的一股氣柱,像暴發的洪流般,脫拳而出,迎上祝玉妍全力的一擊。

  “?!”

  氣勁交接。

  祝玉妍悶哼一聲,被震得斜飛開去。

  徐子陵退後幾步,氣血翻騰,趁祝玉妍不注意時低頭把噴出的鮮血收在袖口里,抬起頭時雖然面色蒼白,但是由于面具的緣故,所以看上去仍然神氣十足。但是其實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只是強行壓住而已。

  祝玉妍雙目寒光閃現,剛想在凝聚功力,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被寒勁入侵,血液流動速度變慢,立刻就覺得真氣凝滯,大驚。

  以為是“岳山”那一拳里面有玄機,可是當她抬起頭望過去時,只見“岳山”雖然一動不動,可是面上表情也很古怪,便得知對方也和她一樣中了招。

  正心下驚駭時,便看到水玉兒笑盈盈的走來,拉住“岳山”地臂膀便往遠處走。“祝前輩,玉兒大大方方的走了哦!以後要來打玉兒的主意,可要好好想想。”

  水玉兒把幻蝶劍已經收回腰間,剛剛她已經發動了陣法,把方圓十米內地所有液體用寒氣凝固。因為畫的陣法粗糙,注入地精神力也不多,所以只能把眾人地血液減緩流動一會兒而已。但也足以把這位多疑的陰後嚇住不敢追來了。

  徐子陵困難地說話道:“玉兒,你沒事?”

  水玉兒知道他現在連走路說話都很困難,所以加快速度帶著他往魔法陣的外圍而去。

  忽然異變突起,水玉兒瞬間被強大的殺氣所籠罩,抬頭望去時,見到的只是眩目的芒光,隨後凌厲的劍氣破空而來。此等功力此等心機之人,除了楊虛彥之外沒有第二個人選。

  上戴黑頭罩,身穿黑色勁裝的楊虛彥現出身形,手中長劍鋒尖變成一點精芒,以一個奇異的弧度,以肉眼難察的速度朝她疾射而來。

  水玉兒頓時面臨著巨大的選擇,她和徐子陵正好處在魔法陣的交界處,定是剛剛楊虛彥在旁伏擊的時候看到了她的作為,知道這條線有古怪,所以才選擇在此處下手。

  她的精神力已經不夠帶著徐子陵一起瞬移,而被楊虛彥強大的殺氣鎖住後更是難以行動。

  正想極力一拼時,卻感到身子被人勉力推開,便知道是她身後的徐子陵不想讓她受傷,但是他現在行動不便,遇上楊虛彥這一劍必然難以招架。

  電光火石之間,水玉兒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好以身擋在徐子陵面前,眼睜睜的看著楊虛彥的影子劍穿過自己的身體,大腦一片空白。

  ?那間,水玉兒看到了楊虛彥眼中那種不可名狀的悲傷。

  他為什麼還是要刺殺她?為什麼總是鍥而不舍的要她死?她滿腦子都是問號,但是情況不容她多想,腹上隨之而來的劇痛感立時讓她停止思考。

  “玉兒!”

  耳邊傳來徐子陵不敢置信的驚呼,像電影的慢動作一般,水玉兒眼睜睜的看著楊虛彥拔出影子劍,和劍身帶起的蓬蓬鮮血。

  這是她的血嗎?水玉兒感到有些頭暈,連忙切斷了痛感,身體無力的靠向身後徐子陵的臂彎里,雙眼盯住楊虛彥。

  強運精神力量把身體的一部分傷害轉移到有些失神的楊虛彥身上,果然見他扶住腹部,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向她看來,然後立刻果斷的轉身離開。

  水玉兒無聲的笑笑,雖然她轉移的傷害不是很多,但是這莫名的傷口也可以讓楊虛彥速速離去,不至于威脅到徐子陵的安危。

  水玉兒勉強的對徐子陵說道:“快走。我們回天然居。”又抬眼看了一下仍在魔法陣中的祝玉妍和,後者正一臉急切的看著她。

  所有的事物在她眼中變得都很緩慢,她費力的抬起頭,看著她頭頂仿佛被人點了穴一樣不得動彈的徐子陵,抬手推了推毫無反應的他。水玉兒卻駭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變得有些透明,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變數

  徐子陵抱著水玉兒顧不得別人側目,一路飛奔回天然居,在門口就碰到孫孚,喝聲道:“快請大夫!”

  孫孚也看到了徐子陵懷中滿是鮮血的水玉兒,一時說不出話來,直到徐子陵越過他沖向後院,孫孚才一個激靈,趕緊奔了出去。()。

  水玉兒看到徐子陵抱住自己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吃力地安慰他道:“沒事的。”她已經切斷了痛感,他剛剛又給她點了止血的穴道,所以現在反而一點感覺都沒有。

  徐子陵真是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低頭看去,只見水玉兒的玉容一點一點地失去血色,最終變得幾近透明,心中恐懼感劇增。一腳踹開房門,小心的把她放在床榻上,不知如何是好。“玉兒,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徐子陵看到水玉兒的身體不僅變得透明,而且還泛著淡淡的黃光,冷汗竄上他的額際,在面具內緩緩流淌。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怕她下一秒就在他面前消失不見。心跳跳得極急極慌,憂心忡忡的感覺到她的身體逐漸變冷,恐懼的心情隨著她的體溫蔓延至他的心頭。

  水玉兒抬起另一只手,從頸中的項鏈里拿出一個治愈卷軸,她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沾滿鮮血的衣服,勉力的想拉開。

  徐子陵連忙把水玉兒的衣服扯開,只見一個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他眼前,立時呼吸頓止。想到剛剛她擋在他身前的情景,一時說不出話來。

  水玉兒沒有時間觀察他有什麼反應,盡最快的速度拉開卷軸,沾上些自己的鮮血。默默發動首飾中的精神力催動卷軸地運行。

  徐子陵眼睜睜的看著水玉兒整個人被卷軸發出的一陣藍色光芒籠罩,即使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也能看出她是在療傷。

  此時孫孚帶著大夫氣喘籲籲地推門而入。徐子陵趕忙把內廳的簾子放下,沖孫孚擺擺手道:“先不用。玉兒正在自己療傷。”徐子陵直覺這個情景如果給別人看到了不好,又想起水玉兒上次能治好素素地劇毒,所以決定先不讓大夫進來。

  孫孚不敢怠慢,拉著大夫在外廳隨時候著,雖然看不到內廳的情況。眼睛卻緊張的看著那個方向。

  徐子陵守在水玉兒身邊,緊皺眉頭。除去剛剛對于失去她的恐懼感,看著她已經慢慢還原的膚色,徐子陵這時才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現在敢肯定水玉兒用地絕對不是《戰神圖錄》上的武功。再如何詭異的武功,也不會是這樣的效果。再加上水玉兒方才仿佛就要消散在空中的模樣,徐子陵幾乎肯定她定不是普通人。

  徐子陵一陣恍惚,忽然間,其他曾在他心中留下倩影的美女,都變得模糊起來。水玉兒的一顰一笑,進占他整個心靈。

  他從沒有想到過水玉兒竟在他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當楊虛彥地影子劍刺入水玉兒身體時。他感到整個人都像崩潰了一樣。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她,一想到失去她之後的天地。再沒有以前豐富感人的色彩。他不禁地一陣後怕。

  他還沒有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情,不許她這樣不明不白地走掉。不管她是什麼來曆。他都不想知道了。

  徐子陵也不知道哪里來地預感,就覺得水玉兒這次不會有什麼事情。也許,是她臉上那種自信定下了他的心,也許,是以前地很多事情都難不倒她,現在讓他盲目的相信她一定會安然無恙。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徐子陵的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水玉兒,只見藍光漸漸變淡,水玉兒蒼白的臉上恢複了血色,睜開秀目朝他微微一笑。

  “玉兒,你沒事了?”雖然內心是如此的期待,但是當親眼所見之時,徐子陵還有些不敢置信,看著水玉兒光滑如初的肌膚,方才如碗大的傷口一點痕跡都沒有,只剩下一些汙血,不禁有些發愣。

  水玉兒順著他的視線,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半解,連忙把旁邊的被子拽過來遮掩住,紅著臉說道:“先讓孫孚把請來的大夫送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

  徐子陵再三確認水玉兒確實是恢複了,才舉步移往外廳,和孫孚解釋。

  水玉兒擁被而坐,把用過的卷軸扔回介質空間,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陽穴,心里一陣後怕。

  就差一點點,如果時間再慢上一點,也許她就要回到現代了。水玉兒咬咬下唇,治愈卷軸只能在同一個人身上用一次。這就是說,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就毫無選擇的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

  水玉兒雙手抱住頭,當時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硬是沒有讓開。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曾經被劍刺穿,就不能抑制的顫抖。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敢了?

  還好她現在是恢複到自己巔峰的狀態,連用治愈卷軸所消耗的精神力都恢複了過來。

  正胡思亂想時,水玉兒感到有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把她抱住,頓時渾身僵硬。

  “笨蛋!”

  徐子陵低沉的聲音傳來,水玉兒卻在他懷中放松身體,臉上泛起笑容,知道他好多話都說不出口,但是這些表現已經說明他有多擔心了,他從前可沒有這麼激動過。

  “笨蛋怎麼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水玉兒略帶竊笑的聲音傳來。

  徐子陵呼吸一滯,正想好好教訓她幾句,只見水玉兒掙脫開他的雙手,面上俏皮的笑道:“好好好,知道你有怨言,可是能不能等一會兒再說?這時候正好是我們進寶庫的機會。”徐子陵一愣,有些領悟了她的意思。剛想開口確認,就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萬俟劍寒不客氣地掀起珠簾。“水兒!你沒事吧,我看到門外有血跡……”說完看到“岳山”和水玉兒親密地動作。話音嘎然而止。

  水玉兒倒是沒注意他臉上古怪的神情,看到萬俟劍寒出現,她眨了眨眼睛,綻開笑容道:“萬俟,你最近有沒有事情?能不能幫我個忙?”她也沒問他最近都消失到哪里去了。明明是公主派給她的侍衛,分明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可是她想起說地話,她是不是對萬俟劍寒太過于苛刻了,所以就沒有再多言語。

  萬俟劍寒看了看她臉色正常,不像是受了傷,放下心,眼神卻轉向雙手仍然搭在水玉兒肩上的岳山,冷然道:“什麼事情?是不是把這個人趕出去?”他倒是一點都不畏懼岳山地名頭,目光毫不掩飾的看過去。

  徐子陵則淡然一笑。他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水玉兒對他的感情,當然也就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當然不是,”水玉兒伸手。把徐子陵面上的岳山面具扯了下來,對著同時驚愕地兩人說道:“我想讓你假扮岳山。然後再找一個人假扮我。裝作去求神醫離開長安。”

  徐子陵雙目閃過亮色,顯然是領會到了水玉兒的意思。經過方才的交手。說不定祝玉妍已經發現他這個“岳山”有些底氣不足,而且水玉兒現在已經是個風暴口,所有勢力都緊緊地盯著她,這時借著這次在大街上的公然刺殺機會,也沒有人會相信她能在短短時間內恢複過來。此時讓萬俟劍寒假扮岳山帶著“水玉兒”離開,反而對他們尋寶有利。

  就是不知道,萬俟劍寒願不願意。

  徐子陵和水玉兒同時看著萬俟劍寒,後者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才搖頭失笑道:“鄙人還以為是什麼難事呢?當然可以,我已經辭去了秀甯公主那里的差事,自然沒有其他事情可做。水兒吩咐什麼就是什麼吧!”

  水玉兒覺得他話中有話,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問出口。只好推了推徐子陵把面具先扔給他道:“陵二哥,去找孫孚,說從天然居挑一個女孩子過來,要那種老實肯吃苦的。”

  徐子陵接過面具,化身成岳山走出房間。

  水玉兒定定的看著萬俟劍寒,許久之後歎氣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再想其它辦法。細想想這個決定真有夠白癡的,放著李淵宮里面的禦醫不用,還非要跑到城外去,肯定會被人看透地。”

  萬俟劍寒微微一笑,道:“水兒你還真說對了,終南山上面確實有個李淵的老熟人,神醫冰羽,活人無數,據說也是和岳山有很深交情的,我這幾天就是去他那里恢複地武功。而且我不是發過誓,無論出了什麼事,都要帶水兒你殺出長安嗎?沒關系,即使身邊換了一個人,只要這個是你的願望,劍寒就會完成。”

  水玉兒咬咬下唇,釋懷了這些天他地去處,卻擔心不知道自己方才地靈機一動做的決定究竟對不對。但是如果岳山和“她”從長安消失,肯定是有助于現在地形勢。萬俟,你出了長安,甩開跟蹤的人,就去彭梁吧。”

  萬俟劍寒默默地點點頭,雖然不說什麼,但是水玉兒卻感覺到他的一絲不甘心。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屋內兩人尷尬的相對,過不多久,孫孚領進來一個女孩子,身穿天然居的侍女服,長得清清秀秀,五官柔美細致。

  水玉兒微笑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孫孚帶進來的,肯定就是為了情報收集而專門培養的人,所以她很放心。

  “回小姐,我叫南南。”

  水玉兒挑挑眉,對于她不自稱奴婢很有好感,“我拜托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呢?”

  南南抬起頭,目光堅定的說道:“能。”

  水玉兒讓孫孚和萬俟劍寒先出去,和南南迅速的換了一下衣服,同時也把需要她做的事情交待了一下。

  “就是讓我和剛才那個人一起離開長安?”南南穿上水玉兒血跡斑斑的衣服,好奇的問道。

  水玉兒點點頭,“那個人叫萬俟劍寒。對了,你在長安有家人嗎?”

  南南低下頭,淡淡的說道:“已經沒有了。全憑小姐安排。”

  水玉兒握住她的手,默運精神力,面上微笑道:“那,你就先和萬俟劍寒去彭梁吧,那里也有天然居,幫玉兒姐姐在那里打理一下生意。”

  “全憑小姐吩咐。”南南點點頭,全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

  當萬俟劍寒和徐子陵被水玉兒叫進內廳的時候,赫然發現屋內站著兩個水玉兒,都沖著他們微微一笑。
第一百三十四章 探險

  水玉兒把已經用障眼術變成和她一般模樣的南南推向萬俟劍寒,笑道:“南南就交給你啦,這個易容術只能維持一天多的時間,不過應該夠你們甩開跟蹤者的了。()。”

  徐子陵把岳山的面具遞給萬俟劍寒,他們在外廳的時候已經換過了外袍。

  萬俟劍寒低頭看了看他面前一臉羞澀的“水玉兒”,微微一愣,隨後抬手瞬間點了南南的睡穴,一把接住了軟到的她入懷。坦然地對一臉詫異的水玉兒說道:“這樣她比較輕松點。”

  水玉兒挑挑眉,沒想到萬俟劍寒還是很體貼女生的嘛!淺笑道:“一切小心。”

  萬俟劍寒帶好岳山的面具,一把橫抱過已經昏睡的南南,沖著徐子陵沉聲道:“徐子陵,鄙人承諾過要毫發無傷的把水兒帶出長安,不過現在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記住一定要辦到!”

  徐子陵鄭重地點點頭。

  萬俟劍寒得到徐子陵的肯定後,頭也不回的抱著南南轉身而去。

  水玉兒內心有些不舒服,可是感情的這種事情,她也沒有辦法。早點讓他看清楚事實比較好。

  深吸一口氣,水玉兒笑著對徐子陵說道:“陵二哥,聯系得到仲大哥吧,我們現在就去楊公寶庫!”

  自午後開始,天下云層變得厚重,晴朗的天氣只是曇花一現。

  三人先後翻過西寄園的院牆,躲在一堆草樹叢里,兩丈許外就是目標的北井。

  寇仲頂著他那張丑臉面具。低聲道:“我真擔心下面沒有入口,那該怎麼辦才好?”

  水玉兒撇撇嘴,無奈的說道:“我上次在這里看到小師姨。肯定有問題。”她還真想說肯定就是這里。

  徐子陵明白寇仲患得患失地心情,伸手拿下自己面上的疤臉面具。口中安慰道:“如果不是在這里,也沒有關系,只不過這里的可能最大而已。走吧!”

  三人看准時機,見無人來時,橫掠過兩丈地距離。縱身入井。

  井水冰寒刺骨。

  水玉兒入井之前,早就做好了貼身的結界,雖然沒有冰水浸身,可是刺骨地寒氣仍然讓她狠狠打了個寒顫。

  徐子陵握住她的手,運功傳了一些內力過去,讓她好受一些。

  水玉兒看著井內不大的空間,正好能容得下三人並立,剛想問問他們有沒有感到腳下是否有突出的石塊,只見寇仲就要潛水而去。連忙拽住他說道:“等等,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那樣可以閉氣的……”

  正小聲說著話,水玉兒卻感覺到頭頂上有人過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見一個桶從天而降。

  水玉兒眼見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都潛入水中。井底只剩下自己貼壁而立。反而松了口氣,知道他們是為了給她騰出些許地方。

  隨手在她上方又施了一個結界。這樣就不怕上面地人不小心低頭看到她,雖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幾率是微乎其微。

  水玉兒看著木桶搖搖晃晃的上升,直到人聲漸漸遠去,片刻後兩人才重在井底冒出頭來。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水玉兒看著兩人臉上得意的笑容,配合著好奇的問道。

  寇仲心情大佳,指了指下面說道:“就在我腳下,有一塊突出的石塊,肯定是入口的機關。”

  水玉兒心道果然如此,探測了一下附近現在沒有人,示意他們可以開始行動了。

  寇仲再次潛下水去,暗叫一聲老天爺保佑,向水底半尺見方的石塊用力按去。在三人期待下,“軋軋”聲響,在井底窄長的空間內份外刺耳。

  水玉兒趕緊在井口處設置一個結界,防止聲音外傳,只能祈禱李閥白天地下地監聽沒有那麼靈敏了。

  在浮在井水面上的徐子陵頭頂出,井壁在水玉兒的注視下緩緩地凹陷下去,露出僅可容一人通過地入

  寇仲浮起來,抹掉面上的水珠,喜道:“終于成功啦!”

  水玉兒雖然早就知道這里有入口,但是親眼所見仍然要驚歎魯妙子地鬼斧神工。

  寇仲心情大佳,笑道:“陵少,美人兒妹妹,我打頭陣吧!”說罷領先貼壁而上,鑽進黑沉沉地小方洞去。

  水玉兒見徐子陵讓她先進去,淺笑道:“陵二哥,你先進,我把洞口布置一下。徐子陵知道她鬼主意多,便隨著寇仲沒入洞口而去。水玉兒隨後在洞口做了一個障眼術和示警結界,她不能肯定是否能瞞過李閥的人,但是這點小小地設置還是可以讓她先一步知道有人入侵。

  布置好之後,水玉兒鑽進秘道,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通道先往上斜斜伸延達五丈,又改為向下斜伸,且頗為陡峭。

  秘道四壁出奇地沒有長滿苔蘚一類最喜濕暗的植物,空氣悶濁得可令人窒息,幸好水玉兒進來之前先用結界做了一個足球大小的氧氣球拿在手里,可以隨時拿過來當氧氣瓶用。

  水玉兒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了一會兒,才聽到寇仲和徐子陵的說話聲,剛想開口提醒他們注意機關,就聽到“軋軋”聲再次響起,內心叫糟,知道寇仲准是按捺不住,按錯了機關。三人身處的一截通道忽然移動起來,水玉兒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只能隨著通道往下滑行。

  壁底下傳出滑輪磨擦崗岩的難聽的吱吱聲,更因窄僅容身的通道大幅限制她應變的能力,欲退無從下,驚駭之中,這截忽然變成能活動的通道,帶著身不由己的三人往下滑去,且不住加速。

  水玉兒知道寇仲誤按了機關,心中後悔的要死,要不是自己為了把入口的機關設置好,也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猝不及防下卻毫無辦法,自己想輕身提氣,卻在窄小的通道內無法施展,只好聽天由命的祈禱一會兒的繩子夠結實。

  “轟”的一聲,活動通道在俯沖近二十丈後,不知撞在什麼地方,驀地煞止。他們卻沒有通道煞停的好運道,給強猛的沖力撞帶至茫茫黑暗中另一空間,身子凌空下跌,蓬蓬幾聲,分別一頭栽進一幅像魚網般的東西內。

  三人彈起又再跌下,震得他們渾身酸麻,暈頭轉向,不知人間何世。

  他們的噩夢尚未完結,網子忽往下墮,疾跌近丈後,隨跌勢網子往下束收,到跌定的一刻,剛好把三人一起網個結實,動彈不得。

  水玉兒被不知道是誰摟在懷內,一時無法確認,因為她還被方才比蹦極還刺激的自由落體運動弄得有些暈頭轉向。

  地下河水流動的聲音,在這絕對黑暗的空間底下響起,網子搖搖晃晃下,左旋右轉,好似永遠不會停下來。

  寇仲的聲音從水玉兒的腳下那里響起,歎道:“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機關之學,心戰為主,詭辯副之,其他均等而下之。第一個掣鈕安全,教人怎想到第二個掣鈕竟是這麼娘的一個陷阱。”

  水玉兒卻沒心思聽他的反省,她的結界氧氣球早就在一連串的沖擊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地下的空氣全部都是沼氣,此時胸中一口氣已盡,正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徐子陵聽著寇仲在一邊大發牢騷,卻注意到懷中的水玉兒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便知道她瀕臨氣絕的險境,暗罵自己糊塗。他和寇仲都有閉氣的本領,便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徐子陵心內默默地做著心理建設,自己這麼做是別無選擇的。

  緩緩靠近懷中玉人的香唇,徐子陵在黑暗中看著水玉兒睜大雙眼愣愣的看著他,知道她必然了解他的用意。但是面上仍不禁泛紅,心跳加速的輕輕吻了過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吻

  水玉兒看向徐子陵漆黑的眼瞳,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俯下,感覺到他摟住她的手一緊,然後她的唇貼上一個柔軟的物體。

  水玉兒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下,愣住。雖然源源不斷的真氣從兩人相接的唇上傳來,可是她仍不知所措地望著徐子陵的眼眸。

  那黑眸溫柔望著她,然後慢慢合上。唇瓣間傳來濕潤的觸感,水玉兒自是呼吸無恙,心跳聲卻大得連自己都臉紅,明明兩個人只是唇齒相貼,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她卻無法控制的緊緊拽住徐子陵的衣衫,一動都不敢動。

  徐子陵感到水玉兒嬌軀輕輕顫了一下,麻麻的觸電感從兩人的唇間傳了過來,感受到她的香唇由冰冷轉為灼熱,不禁呼吸微亂。一股熱血上湧,極力克制自己才沒有進一步行動,趕緊心中默念不動金剛印。

  寇仲很郁悶,非常郁悶,相當郁悶。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解決他們三人的困境了嗎?但是好像這兩個人很樂在其中嘛!寇仲無奈的發出數十道指風,激撞往四方,射上洞壁,沙石碎濺,自己去找有異的響聲。

  水玉兒卻無暇去管寇仲有何想法,徐子陵的真氣不斷傳來,她知道如果她再不找到個方法,遲早他的真氣也會用盡,兩人都會氣絕而死。除去腦中的其他雜念,水玉兒回想著戰神圖錄的第十三幅圖,圖中畫了一個人蜷伏而眠,眼耳口鼻完全緊閉,胸中又畫了個人。也是蜷伏而睡,眼耳口鼻亦是緊閉,姿態相同。圖錄上方只寫著:“胎從伏氣中結。氣從有胎中息。”

  當時她一點都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卻是首要重歸先天的呼吸。但母體已不存在,順著徐子陵渡過來的真氣,發動體內自身的先天呼吸,以脊椎直上頭上泥丸地督脈,再經印堂下胸前至肚臍之任脈呼吸。

  水玉兒也不知道從何時起。體內一口氣將盡時,令一口氣又自動的由體內生出來,精神力和徐子陵渡過來的真氣溶為一體,令她非常舒服。

  徐子陵見水玉兒稍稍移開臉,便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她滿臉通紅的說道:“可以了,陵二哥,我已經可以內呼吸了。”

  正在一旁准備繩子地寇仲聞言奇怪的問道:“咦?怎麼小陵的吻這麼管用啊?一下子內呼吸就學會了?”

  水玉兒大窘,沒好氣的嗔道:“也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不是你冒冒失失的按錯機關,我們能身陷到這里嗎?”

  徐子陵則愣了一下,如果寇仲沒有按錯機關。他能有機會一親芳澤嗎?下意識地看向一臉毫無愧疚感的寇仲,從小一塊長大的後者自然知道他內心的想法。正在網子的另一邊怪笑的看著他們。

  “咳。我們還是快點找出去的路吧。”徐子陵尷尬的轉移話題。

  寇仲朝一個方向發出一道指風,只聽“當”的一聲。兩人立刻把握到了鐵板地位置。

  水玉兒知道兩人必有破解之法,所以就安分的呆在徐子陵的懷中繼續臉紅。

  她不應該多想地,他以前不是和素素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如果她落下來時身邊恰好是寇仲,那這種事情是不是也會發生呢?

  網子在寇仲和徐子陵同時運勁之下寸寸碎裂。三人借著蕩勢,靈巧地往鐵板所在地撲去。水玉兒也提氣輕身,讓徐子陵減輕負擔。

  徐子陵對著鐵板問道:“寇大師,怎樣開門?”

  寇仲想了想,虎軀一震,朝漆黑地上方瞧去,苦笑道:“這周圍沒有機關按鈕,必是在壁頂吊索的地方,唉!方才若不把索網震地粉粹有多好。”

  徐子陵騰出右手,發射指風,好半晌才撞上頂壁,“篤”的一聲。

  三人為之愕然,一時默默無語,聽回響這里離穴頂的距離至少有十丈之遙。

  水玉兒試著運了一下精神力,笑著對一籌莫展的他們說道:“我去對付機關。”

  徐子陵皺眉道:“這里足足有十丈遠,即使玉兒你輕功再好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凌空而去,何況這洞底深不見底,萬

  水玉兒低頭瞧了瞧黝黑的洞底,抿了抿唇,淺笑道:“沒事,等我一會兒就好。”

  徐子陵近距離看到水玉兒的唇,又想起剛剛的吻,一陣發愣,等他反應過來時,本來呆在他懷中好好的水玉兒就像一只蝴蝶一般輕盈的飛走,一時他眼前鵝黃色的衣衫紛飛。

  水玉兒輕身而去,在空中的時候就看到穴頂的機關按鈕,做好精神烙印之後,隨手一個算珠打過去。然後就那麼凌空沒有任何借力的反身歸來,再次投入徐子陵准備已久的懷抱中。

  徐子陵一陣後怕,怕她就像剛剛一般趁他不注意就那麼消失在他懷中。自從經曆了早上的事情以後,他生怕下一瞬間就失去她,此時重新擁她入懷,卻再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情,牢牢地用右臂鎖住她。

  “軋軋”聲再起。

  鐵板終于重新開啟。

  三人先後爬回洞內,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回到秘道內觸動了機關,鐵板在他們身後再次落下。水玉兒來到第二個機關按鈕前,想也不想的向按鈕按去。這掣鈕離剛才他們陷進網內的按鈕只有多十步的距離。

  在三人頭皮發麻地期待下,機括聲響起,前方一壁凹進去,現出一個方洞。

  水玉兒知道這次的秘道是正確的入口,所以松了口氣,隨著兩人的身後鑽了進去。只見空間慢慢變闊,變成可容人直立行走的廊道。

  水玉兒站起身,這個廊道里空氣雖說不上清新,但是卻不會氣悶,比起剛剛的沼氣洞好上許多了。

  看著筆直往上延伸盡頭的蒙蒙青光,水玉兒不知為何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好似前面有著不知名的恐怖在等著她一般,讓她難以前進。

  徐子陵在她旁邊握住她冰冷的手,低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水玉兒渾身顫抖,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讓我不舒服……很厭惡的感覺。”

  徐子陵看向已經跑到廊道盡頭去研究夜明珠的寇仲,皺了皺眉道:“難道是邪帝舍利?”他知道水玉兒的感覺非常的靈敏,所以馬上就想到事情的緣由。

  水玉兒一愣,這個原因她不是想不出來,而是一直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她總是理所當然的把邪帝舍利當作囊中之物,卻完全忘記了邪帝舍利究竟不像和氏璧那樣是溫和的寶物。舍利本身就帶有多少代邪帝的元精,自然也會帶有他們的邪氣和死氣。

  隔著這麼遠,並且還有水銀的浸泡隔離,她就能感受得到的邪氣,水玉兒開始第一次懷疑自己能否得到邪氣舍利里面的能量。說不定她連拿在手中都相當的困難。

  抬起頭,水玉兒接觸到徐子陵關心的目光,瞬間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是啊,反正這個邪帝舍利,本來也不歸她所有,得不到也沒有關系,畢竟她身邊的兩個人才是超級無敵的幸運兒。

  看著徐子陵目光中毫無掩飾的熱情,水玉兒想起剛剛兩人的親密接觸,低頭小聲嗔道:“呆子,快走吧!”徐子陵一愣,看著水玉兒甩手向前走去,頓時什麼楊公寶庫邪帝舍利都被他全部拋之腦後,無以名狀的狂喜湧上心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楊公寶庫

  水玉兒來到寇仲身邊,只見後者愣愣的盯著廊道盡頭的花崗石壁,探頭過去看,果然見上面被人用匕首一類的東西硬刻出一行字,寫著:“高麗羅?女曾到此地”九個字  寇仲湧出熱淚,顫聲道:“是娘寫的!”

  徐子陵此時跟在水玉兒後面,也看到了鋼門旁的小字,雙目射出濃烈的感情,伸手輕撫著留字,道:“娘若曉得我們終于瞧到她留下的字跡,必欣慰非常。”

  水玉兒知道他們對傅君的懷念,如果沒有她,可能就沒有現今的雙龍。所以也不打擾他們的哀思,環顧四周。只見鋼門前有個鋼環,門外兩側各嵌著六顆青光閃亮的夜明珠,亮度雖然不強,可是已經足以令他們視物如白晝。

  寇仲感慨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看著水玉兒正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夜明珠,好奇的問道:“美人兒妹妹,你怎麼沒見過夜明珠啊?”

  水玉兒開心的看著手中的夜明珠,微笑道:“這顆的質量不錯哦!”而且六顆大小質地都差不多,實在很難得。

  寇仲湊過頭,隨便看了一眼就不屑一顧的說道:“這哪有你那個音樂盒里面的那個值錢啊?”水玉兒一愣,才想起來他們一直把音樂盒里面那個小人當成是夜明珠做成的,當下也不辯解,把門外的夜明珠只留下兩個,剩下的都統統放入介質空間內。

  寇仲和徐子陵研究著鋼門上的鋼環機關,水玉兒運起“白眼”,卻只能看出來鋼門後的一點點通道而已。心知可能是邪帝舍利抑制了她的精神力地效用,不禁郁悶。看來邪帝舍利果然是不能用呢。她白白期待了。水玉兒歎了口氣,靠在一邊的牆壁上,看著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對著鋼環機關小心翼翼的試著。害怕再發生什麼意外。

  過不多時,寇仲試推鋼門。果然應手而開,順著地軌地鋼鑄滑珠大開方便之門。另一條廊道出現眼前,末端沒入暗黑里,令人難測遠近深淺。但撲面而來的空氣更覺清新。

  寇仲嘿嘿一笑,躬身道:“兩位。請進寶庫!”

  徐子陵正要跨步入門,忽然機括聲疾響。

  十枝特長特粗地精鋼箭矢,似是雜亂無章的從另一端暗黑處疾射而至,破空聲帶起激厲的呼嘯聲,在這寂靜的地下廊道更分外刺耳。填滿廊道僅容人立的空間,除非他們能變成紙張般薄,否則休想避過。

  此種由機括發動地超級勁弩,比諸一般弩弓發出的弩箭,要厲害百倍。

  水玉兒早有准備。雙手瞬間打出八顆刻有重力陣的算珠,同時寇仲的井中月離背而出,同徐子陵一上一下。用的卸勁手法,令箭頭失准錯開。

  由于水玉兒的重力算珠出手在前。很多箭矢都減緩了速度。雖然還是去勢不止的來到他們面前,但都已經殺傷力大減。被寇仲和徐子陵輕松撥開。

  水玉兒收回算珠,心疼的撇撇嘴,“仲大哥,你是不是扭機關扭錯邊了啊?”這種刻有魔法陣的算珠,用過了一次就沒有辦法再用了,畢竟魔法陣只能開啟一次而已。這次箭矢來勢洶洶,她怕他們有失,所以把有重力陣地算珠全部扔了出去,也才勉強使箭矢的速度降到這樣而已。

  寇仲還刀入鞘,兩眼發光的看著水玉兒手中地算珠,感興趣的問道:“玉兒,你剛剛是什麼武功啊?明明我聽著弩箭破風地聲音遠遠要比我們擋開地時候有力的多,為什麼你地算珠發出去就減緩了它的速度呢?”

  水玉兒一愣,才想起來寇仲幾乎沒有看過她發動的魔法,只能解釋道:“這個,是讓方才箭矢經過的甬道內重力加倍,這樣箭矢飛行的速度就慢下來了。”

  寇仲皺皺眉,問道:“那什麼叫重力呢?”

  水玉兒啞口無言,這個,好像她上初中的時候學過吧,“那個……”不好,完全被打敗,水玉兒苦著一張俏臉,卻無法和他解釋什麼叫重力。“我們先進去吧。”徐子陵淡淡的打斷他們的談話,對于水玉兒稀奇古怪的武功和他聽都沒有聽過的詞語,他直覺地排斥。

  寇仲馬上就被寶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從水玉兒那里要走了一顆夜明珠,害怕還有別的機關,步步為營的走過甬道,來到長廊的盡頭,對著滿是發射小孔的牆,看得倒抽一口涼氣。寇仲咋舌道:“我們是走運哩!其中一些機括定因日久失修射不出箭來,要不然方才定然凶險異常。”

  水玉兒看著長廊的左邊出現另一廊道,連接著另一個空間,知道那邊定然是所謂的“假庫”,索性也就不跟著他們前去,只是留在這個滿是劍孔的牆面前發愣。

  不用去想別的,光是從牆內傳來的邪惡之氣,就知道邪帝舍利必然是在這道活壁的後面。

  “怎麼在這里發呆,這道牆有問題嗎?”徐子陵和寇仲在假庫里轉了一圈,逐寸逐寸的檢查無果之後,回到箭壁前。

  水玉兒一個激靈,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站了許久,卻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內自己都想了什麼,頓時倒抽一口氣,驚道:“我感覺到邪帝舍利在這堵牆的後面!”尖細的聲音在空蕩的甬道中回響,不禁把寇仲和徐子陵嚇了一跳,連水玉兒自己都有些發愣。

  徐子陵連忙握住水玉兒的手,運氣過去讓她平靜了下心神,“玉兒,深呼吸。”

  寇仲則聞言眼前一亮,連忙湊過去研究箭壁,嫌夜明珠的光芒不夠明亮,索性掏出火褶子。

  “嚓!”火褶燃亮。徐子陵看到火光下的水玉兒臉色有些蒼白,不禁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水玉兒頭痛的閉上雙眼,輕皺秀眉道:“沒事,方才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好像失去了一段時間,所以……”她也無法形容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在另一個強大的精神力下,她的思想都被干擾了一樣,這讓她有種莫名的恐懼。

  沒想到以她的精神力還能發生這種事情,看來幾十代傳下來的邪帝元精確是不可小覷。

  徐子陵自然的攬她入懷,歎了口氣。他其實心里的不安不下于她,每時每刻都在注意著她有什麼異樣,生怕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手攬住她正瑟瑟發抖的身體,心中不覺有些滿足感。她總是那麼不在意的微笑著,很少見到她如此小女人的樣子。

  水玉兒心下漸安,徐子陵的體溫慢慢緩和了她心中的恐懼感,一時間覺得只要在他的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不用擔

  雖然他從來都不說什麼,雖然他從來都不表白什麼,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邊注視著她,他總會在她身邊,這就夠了。

  她要的,真的不多。

  寇仲見二人旁若無人的相擁在一起,也覺得無趣,舉著火褶子研究半天,終于忍不住舉手推了推牆。

  機括聲起。

  寇仲魂飛魄散,連忙拖著徐子陵和水玉兒往左方通往假庫的廊道倒退過去,火褶甩手飛脫,撞往右邊的牆上,火花四濺。

  十幾支勁箭激射而出,呼嘯而去。這次沒有了水玉兒的重力陣,弩箭打在花崗岩上的聲音巨大而刺耳。

  “轟”三人伏在地上你眼望我眼,驚魂甫定下,寇仲探頭去看了,環把門竟然關上,再見不到夜明珠的亮光!

  撞毀的火熠熄滅,陷進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

  寇仲苦笑,正想掏出懷中的夜明珠出來應急,就只見一道火光盈盈亮起,順著火光看過去,卻一下子愣住了。只見水玉兒白玉般的指尖上冒出一簇小小的火焰,明媚而又透著一絲靈氣,但是這個詭異的畫面卻讓寇仲一時都回不過神。

  美人兒妹妹居然內功已經精湛到這種程度了嗎?
第一百三十七章 機關

  水玉兒見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都驚訝得看著她指尖的火苗,勉強的勾勾嘴角道:“這個,我怕你看不見,所以應下急。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想著如果有些亮光就好了,結果體內的精神力仿佛按照她所想一般,立刻就發動了火字訣。

  寇仲仔細看了看水玉兒指尖的火苗,歎道:“這招真實用,快,過來照明!”說罷也不避諱的拽著她的手腕,當燈一樣舉著上下來回照明。

  水玉兒朝徐子陵看過去,只見他一臉的憂愁,不禁沖著他笑笑,示意他不用擔心。他的臉上應該永遠是那種風輕云淡的笑容,而不是現在這種令人看上去就很哀傷的表情。

  水玉兒把徐子陵的注意力轉到眼前的機關上,她自己則站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研究。這種事情她反正也不知道過程怎麼樣,只知道結果肯定是進去啦,所以還是少插嘴。

  不多時,兩人摸索著來到正對假庫的一塊牆壁前,研究半晌,幾可肯定這是一塊活壁,只是無法開啟。

  寇仲道:“若我沒猜錯,娘只曾到過假庫來。”

  徐子陵道:“你的意思是否這兩道互鎖的活壁,須兩人同時啟動,才能解鎖,因娘是單獨來尋寶,所以沒法到另一邊去?”

  寇仲點點頭,兩人便分別來到兩塊活壁前,同時運勁。

  “?嚓”一聲,兩壁同時陷入寸許。

  寇仲高呼到:“等一下,待我們過去再說。”說完便帶著水玉兒來到徐子陵身邊,道:“西區該位于無漏寺之下,北區自然應是機關樞鈕的開關室。照啟此關彼的提示。這兩扇活門只能開啟其一,當我們進入機關室,便可把所有通道打開。這推論有點道理吧!唉!我受夠哩!再不想犯錯。”

  徐子陵也苦笑道:“你的推論每次都好似頗有道理,唉。我也受夠了!”

  寇仲回過頭看了看水玉兒,得到後者肯定的眼神後信心倍增,就那麼以肩頭往活壁撞去,“隆隆”聲響,活壁往內搖擺。靠著活壁地兩人立不住腳,朝內傾跌。

  徐子陵早有准備,立刻拽住水玉兒的手腕,在活壁關上前把她拉了進來。水玉兒指尖上的火苗倏滅,立時周圍陷入黑暗。

  “蓬!”

  活壁又在三人身後關上,竟又“?嚓”一聲上了鎖,精妙地讓人難以置信。像曆史重演般,一道長廊往前延伸,盡端是夜明珠的蒙蒙清光。

  水玉兒借著微弱地青光。看到這個廊道的盡頭同樣有道鋼門,確定他們沒有來錯地方,因為邪帝舍利的邪氣更加濃烈的傳來。

  廊道上有著深淺不一的方磚。深色地踏上去有著一些浮動,三人踏著淺色的磚。步步為營的往前推進。約五十止後,左右兩排各三顆夜明珠的映照下。果然是一道門,沒有鋼環,只有個圓形的掣鈕,邊圓滿布刻數,共四十九格,鈕的上方還有個紅色的圓點刻在門壁上。

  水玉兒滿臉黑線,古代的保險防盜門嗎?魯妙子難道也是穿越來的?居然會這麼先進地技術。

  她當時對于楊公寶庫的這一段看的也不是很仔細,所以對于密碼是什麼也忘得一干二淨。索性拿起門兩旁更大地夜明珠端詳。

  “?嚓!”許久之後,門鎖發出聲響,只要不是聾的,就該曉得鎖被解開。

  寇仲神氣地站起身,拂掉身上地塵屑,兩手按在門上,用力一推。

  鋼門應手內移現出一個方廣僅十步的小室。在幾經挫折和苦難後,他們終于闖入聞名天下楊公寶庫地機關主控室。

  隨著寇仲開啟了寶庫的活壁,分隔西南軸和東北軸的兩扇連鎖活壁同時開啟,現出通往東區寶庫的秘道。

  徐子陵跟著秘道一出現就直直往前的水玉兒,穿過長廊,來到一個圓形的石室,中央有張圓形的石桌,置有八張石椅,面繪有一張寶庫地圖,更顯示出寶庫與地面上長安城的關系。這正圓形的地室另有四道普通的木門,分別通往四個藏寶室。

  “玉兒,你現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和寇仲去四周看看。”徐子陵見水玉兒呆呆的坐在石桌前,又見寇仲已經興奮的跑得不見人影,擔心他有失,所以吩咐道。

  水玉兒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絲毫沒有理會徐子陵的去留。徐子陵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又覺得她坐在這里不會有什麼意外,就轉身去尋找寇仲了。

  徐子陵的腳步聲遠去,石室內恢複甯靜,水玉兒一時間只能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邪帝舍利就在這個石桌的下方暗槽內。水玉兒清楚的知道。她的理智告訴她最好不要去碰,可是就猶如一塊蜜糖放在眼前一樣,她不可能去忽略邪帝舍利對于她的誘惑。

  現在她知道了,為什麼魔門的那些人會對這顆邪帝舍利趨之若?,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奪到它,即使沒有人看過真正的邪帝舍利是什麼樣子。

  如果,他們都見到了舍利,豈不是更加爭斗的厲害?畢竟魔門,對精神力的修煉更加注重,擅于惑人,所以才會被名門正道所不齒。可是這樣算來,天下最能迷惑人的莫過于宗教,難道佛門也算邪魔歪道?

  水玉兒胡亂思考著,手卻似有意識的自己做了一個減輕重力術,提起石桌。桌子應手上升了兩寸,發出一聲輕響,水玉兒接著把石桌往左旋去,圓桌下發出輪軸磨擦的聲音。桌旁一方地板往下沉去,現出內里窄小的空間。

  “玉兒,你在做什麼?”

  徐子陵訝異的聲音傳來,水玉兒才回過神。只見她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封蓋的銅制小罐子,而自己的手已經放在蓋子上面正要打開。

  “咦?這是邪帝舍利嗎?玉兒你怎麼找到的?”寇仲從徐子陵的身後閃出,好奇的走過來問道。

  水玉兒驚嚇的立刻把裝有邪帝舍利的銅罐扔往寇仲處,後者接過來嚇了一跳道:“有這麼重?”

  “你拿著沒什麼感覺?”水玉兒不甘心的看著若無其事的寇仲,她都被這個舍利迷惑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他怎麼會拿著一點感覺都沒有?

  徐子陵則皺著一雙好看的長眉,沉聲道:“他比較遲鈍,我就感覺有些不舒服,耳內剛剛更似聽到了千萬冤魂索命的厲呼,雖然只有一?那,但是也足以讓我難受的了。”

  寇仲抓了抓頭,雖然他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聽他們一說也覺得此物不是什麼好東西,連忙放在石桌上。

  水玉兒定了定神,把石桌的機關恢複原樣,勉強笑著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真正的寶庫?”

  寇仲得意的坐在石桌旁,拍桌笑道:“楊公寶庫果然名不虛傳,現在你大哥我頭疼的就是怎麼把這麼一大堆的黃金和武器運走了。”說完眼神卻還是看向桌上的銅罐,深思道:“這個燙手山芋怎麼辦?要交給大姐嗎?”

  徐子陵也在他們身邊坐下,斷然道:“不能給,這個東西太邪門了。雖然我們本來計劃要讓魔門內訌的,可是保不准他們誰拿去練功,就會造就另一個邪帝。”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正愁眉不展,卻同時忽生感應,只見銅罐的封口突然間自動打開,一個拳頭般大的黃晶體,緩緩離開罐內的不明液體,凌空的出現在兩人面前。

  晶體似堅似柔,半透明的內部隱見緩緩流動似云似霞的血紅色紋樣,散發著淡淡的黃光。

  兩人被眼前的詭異畫面震驚的一時說不出話,寇仲剛想伸手去拿舍利,就見黃晶球好似被人控制一般飛往水玉兒的手中。

  而後者正微低著頭,令人看不清表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 邪帝舍利

  徐子陵覺得背後冒出一絲寒氣,他直覺面前的水玉兒有些不對勁,一想到她自從感應到邪帝舍利之後的古怪行徑,連忙站起身,想上前把邪帝舍利從水玉兒手中拿開。()。

  但是他剛剛有所行動,水玉兒就那麼坐著石凳往後迅速的平移開去,伴隨著石凳磨地的刺耳聲,帶起一陣灰塵,可是她卻連發絲都沒有飄動一下。寇仲和徐子陵同時大驚,要知道這個石凳最少也有百十斤重,水玉兒居然能輕描淡寫不動聲色的坐著移動開去,實在是出乎二人意料。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先撇開水玉兒超乎常理的武功,就是她現在的表現也完全失常。

  徐子陵皺了皺眉,起身上前,口中說道:“玉兒,把手中的舍利放下剛走出去還沒有一步,一道看不見的勁氣襲來,徐子陵反射性的側頭避開。勁氣在他耳邊呼嘯著劃過,狠狠的砍在他身後的花崗岩上。

  徐子陵愕然停下,回頭去看牆壁上的痕跡,居然有半寸之深。心下肯定水玉兒必然是出了問題,否則她也不會對他施展殺招。

  寇仲面色凝重,沉聲道:“看來問題出在邪帝舍利身上。”

  隨著寇仲話音剛落,水玉兒手中的邪帝舍利黃芒大盛,一時亮光蓋過了石室中的油燈,把整個暗室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就在寇仲和徐子陵低聲交談的時候,水玉兒的神志還算清醒,但是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割開銅罐。取出邪帝舍利,她都知道,可是就是集中意識也對已經發生地事情無能為力。

  直到舍利入手。她都努力的想抗拒,可惜。當舍利一碰觸到她的手,舍利內地大量邪氣、死氣像決了堤的洪水般勢不可擋地往水玉兒的體內湧去,使她一時腦海幻象叢生,像千萬冤魂齊來索命,水玉兒能做到的只有拼盡全力。力圖把舍利湧過來的異氣迫返舍利內,所以只能像中邪般不能移動。

  以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她只是突然感到舍利像似有生命力一般地控制著她的精神力,大駭之下腦中飛快的想著破解之道。

  她現在已經對舍利里面的元精完全失去覬覦之心,經過她和舍利的接觸,已經感覺到舍利內的雜氣是開放的,元精卻是封閉的,所以舍利才傳承了數百年,沒人能取得其中的元精。而每代邪帝如果不是橫死。都會在辭世前把元精注入舍利。至于如何提取舍利內地元精,則是令曆代邪帝一籌莫展。直至向雨田出世,以天縱之才。修煉“道心種魔大法”,忽然悟出提取舍利元精之法。可是向雨田卻因修煉種魔大法出了岔子。又見尤鳥倦四徒沒有一個是成材的,臨終前把舍利交于魯妙子。囑他尋覓魔門其他派系有能之士,傳予舍利,便可統一魔道,結束魔門數百年來四分五裂,內斗不休之局。

  最後魯妙子認為魔門暫時無人有資格承受舍利,遂把舍利密藏楊公寶庫之內。

  本來,這個舍利也許就會這樣繼續默默無聞的埋藏地下,或者被石之軒搶走作為彌補破綻地用具。可是這個現世上,多出來水玉兒一個人,而又沒有人能比得上她對于精神力的感知和運用。大凡寶物都有靈氣,會擇主而棲,所以邪帝舍利其實從一開始就更有意識地在誘惑她把元精收于體內。

  可惜就可惜在元精和邪氣是同為一體地,舍利在把元精湧入水玉兒體內之前,邪氣先行入侵,造成她體內精神力混亂,腦際瞬間如受雷殛,邪氣像山洪暴發般奔騰釋放,破堤缺川的充塞著她每一道經脈,更如脫?地野馬般在她體內橫沖直撞,使她氣血翻騰,五髒六腑像給撕裂開來般難受。

  可偏偏就不能動一個指頭,連開口說話都有所不能。

  而最令她痛不欲生的是她的腦神經,整個腦袋像要爆炸似的,那種難忍受的狂猛暴烈的感覺,實非任何言語筆墨能形容其萬一。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把這些鬼東西全都趕出去!

  可是她的精神力根本就不能迫得這些來勢洶洶的邪氣返回舍利中去,所以這種情況下只能用另一種方法。

  費了好長的時間,水玉兒的左手上才出現另一個黃晶球,這是她當時在幽林小谷向石青璿要的備用假舍利,費了好久才從介質空間中轉移出來。雖然質地比起邪帝舍利的滿布血斑,晶瑩斑駁,因屬晶狀的半透明特質的黃晶球有很大差異,但是如果拿來唬弄其他人還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兩個晶球通過水玉兒的身體建立了連接,她的精神力再不受控制,在貫頂身體而入的能量引發結合下,元精和隨之而來的邪氣以驚人的速度化作元氣,但是在她愈來愈難負荷如此折騰的經脈內闖蕩,卻無法渲泄而出。

  猶幸水玉兒身上有著靈氣循環的經過和氏璧靈氣浸染的翡翠首飾支撐著,在沒有更好的化解方法下,只好謹守靈台一點澄明,咬緊牙齦抵受一次比一次更狂猛的沖擊,看看能否撐到神智清明的時刻。

  水玉兒的身體變成邪氣和元精往來的通道,對于外界不聞不問,更沒有能力去顧及,只曉得苦抵腦神經即將爆裂前錐骨噬心的痛楚。

  “蓬!”

  驀地,水玉兒覺得執著邪帝舍利的那只手傳來錐心之痛,一時邪氣就像洪水找到缺口般立即往假舍利的方向泄去。

  水玉兒全身一松,壓力盡減,神智微微恢複清明。她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右手上的邪帝舍利迅速甩開,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黃晶球滴溜溜的在地上轉了幾個圈,只是光芒緩緩暗淡了些,絲毫沒有損壞。

  松了一口氣,水玉兒又迅速的把另一只手中的假舍利扔進水銀液中,封好銅罐。心下隱隱知道,可能是由于她的緣故,把邪帝舍利上的邪氣和元精分離開來,所以假舍利上面應該附有著邪氣,容易被有心之人感知道。反而邪帝舍利上泛著柔和的光芒,但是她卻死也不敢再碰了。

  容量巨大的元精可不是她能消受得起的。方才頭痛欲裂的感覺她再也不想體會了,雖然可能有一部分的元精進入她體內,但是她再也不妄想了。

  抬起頭,才發現原本還算明亮的石室內一片黑暗,借著地上的邪帝舍利發出淡淡的黃光,水玉兒驚駭的看著室內的一片狼藉,連本來的石桌都被削掉了邊角,孤零零的只剩下半截,更別提原來牆上掛的油燈和地圖了,就像是台風刮過的現場一般。

  而不遠處徐子陵和寇仲正如臨大敵的看著她,前者的肩頭還有著鮮血滲出,不禁讓她一愣。

  水玉兒此時才遲鈍的感覺到右手的痛楚,低頭看過去才發現右手已經被氣勁劃破,鮮血也在不斷的流出。

  天啊,難道剛剛自己失去理智,變身成大怪獸了嗎?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發現

  徐子陵見水玉兒恢複神智,松了口氣,連忙走過去點了她手腕上的止血穴道
  水玉兒期期艾艾的問道:“這,都是我做的?”

  徐子陵見她盯著他肩頭的傷口,柔聲道:“沒事,都過去了。”

  水玉兒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輕輕地在他的傷口處撫過,徐子陵便覺得一片清涼之意傳來,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傷口已經完好如初,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水玉兒心下驚奇,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又上一個台階,小的魔法只要心意一動就可以完成。

  徐子陵歎氣道:“先把你自己的傷治治吧,別顧著我。”

  水玉兒歉意地一笑,隨手把自己的傷口治好,口中道:“還好那些邪氣被我轉移到另一個晶球內,估計現在的邪帝舍利就沒有那麼致命了吧。”

  寇仲伸手撿起掉落在地的邪帝舍利,沉吟半晌之後道:“玉兒,這個舍利怎麼給我感覺和和氏璧差不多啊?”

  水玉兒知道他被舍利現在柔和的能量所吸引,愛不釋手,索性說道:“你們可以把里面的元精吸收下,我可是知道方法的哦!”

  反正她現在是心有余悸,不敢嘗試,但是他們兩人就不同了。有上次吸收和氏璧的經驗,舍利里面巨大的元精定會給他們莫大的幫助。

  不等他們有所回答,水玉兒就把印象中如何吸取元精的方法和他們說了一下,兩人功力相若,同源而異質,所以在一起修煉元精最好不多了。

  徐子陵聽過之後略一沉吟。和寇仲對視一下,才說道:“玉兒,我和寇仲如果現在練功。你一個人能行嗎?”這個寶庫現在實屬安全,所以他才考慮現在就吸取元精。省得被人搶去。

  水玉兒想了想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們都下來這麼久了,如果有人發現的話應該早就下來了。我再給你做道結界,這樣保險點。”記得在原來的世界里,他們就在密封的雪地內練化元精。結界也可以給他們這樣地條件。

  寇仲掂量著手中的元精,歎氣道:“我還真沒妄想過邪帝舍利能被我們所用,看來老子的運氣就是這麼好。哈哈!”

  水玉兒撇撇嘴,好整以暇地說道:“我們自己不用,難道要給石之軒或者大姐他們用啊?”

  徐子陵想想也對,就席地而坐。寇仲在他對面盤膝坐下,伸手抓著徐子陵平舉的雙手,把舍利放在兩人中間,欣然道:“美人兒妹妹。你去四處逛逛吧,這個楊公寶庫確實名不虛傳,你去看看喜歡什麼寶物隨便拿。當是大哥送你地!”

  水玉兒挑挑眉,他這麼大方。她要是不配合豈不是不給他面子了嗎?當下微微一笑。轉身走進石室東邊的普通木門,因為她剛剛一陣的發威。木門的一半已經沒有了,只有小心的推開。

  汗,還好這年代沒有什麼古跡保護,要不然她非被罰款罰死,罪過罪過。

  逐室搜索,水玉兒為之歎為觀止,始知“得楊公寶藏者,得天下”確實不是謠言。

  四座石室,每室寬廣達百步,三座藏兵器,一座藏以黃金為主地財寶。

  所有兵器,均以防腐防的特制油布包里妥當,安放在以千計的堅固木箱內。

  粗略估計,只強勁弓已達三千張以上,箭矢不計其數。其他甲、刀、槍、劍、戟各類兵器,更是數以萬計,足可裝配一個萬人勁旅有余。

  想象一下如果有萬人的勁旅藏匿在長安城下,而且又有一個秘道直通向太極殿,如果楊素起兵反隋的話,確實很有可能成功。

  走著走著,水玉兒運起“白眼”,很快就發現了其中一個通往城外的秘道入口那里有個相連的秘室。

  水玉兒推開暗門,卻有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連忙定了定心神,環視這間只有鄰庫八分之一大小的秘室中放置了一共八個桃木箱,而放在她腳邊地那口小木箱卻令她按捺不住心情,彎下身打開。

  入目的,全是各式的兵器,無論一刀一盾,即使是水玉兒看不懂是什麼來曆,也知道必是楊素珍藏地曆代神兵利器,任取其一,也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異寶。

  可是吸引她全部注意力地,卻是在箱子底部地一本書。

  水玉兒瞥見書的封皮,立刻就愣在當場,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因為這本書,赫然就是她扔在現代,並沒有帶過來地古魔法書。

  水玉兒愣了一陣,這本書因為全是晦澀難懂的語言寫成,所以流傳到她這代的時候已經有了翻譯的簡體本,也就是躺在她介質空間里的那本。而古魔法書她就隨手扔在現代家里的廚房那里了。

  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楊公寶庫內?

  定了定神,她才發現這本書顯然要新上許多,但是拿在手中的感覺卻是一模一樣的熟悉質感。翻開書頁,映入眼簾的果然全是篆體咒語。

  水玉兒索性就席地而坐,一頁一頁的翻開看著,循著記憶,她突然發現這本書的最後幾頁居然是完好無損的,雖然一時看不出來上面寫的是什麼魔法,但是她明明記得傳到她手里的那本書最後幾頁是被人撕掉的。

  看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隨意安排的。水玉兒對著魔法書默默發呆,直到示警結界在她心內發出警告,才驚訝的站起身。

  難道是有人發現他們的蹤跡了?水玉兒把新得到的魔法書放入介質空間,閃身回到石室,看到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對她的到來毫無察覺,知道他們正運功到緊要關頭。會是誰呢?水玉兒咬咬下唇,知道離闖入之人來到假庫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時間一長,難保他們不發現真庫的存在。

  而且十有八九下來的人會是李元吉和他的手下,看來她還是小覷了長安的地下監聽能力。

  難道現在去把沼氣池的沼氣都引到假庫里面?可是她現在是已經“離開”長安的人了,怎麼能公然現身水玉兒目光流轉,看到寇仲隨手放在殘破石桌上面的井中月,微微一笑。

  展開身法,水玉兒?那間來到唯一仍可通到石室的活壁處,撞壁而出。

  下一刻她立在廊道盡處,活壁天衣無縫的關上,身後是有箭孔的牆壁,右方是進入假寶庫的入口,正門對著鋼閘。

  鋼閘剛好張開,火熠光進來。

  二個人閃身而入,見到水玉兒不但沒有訝異,帶頭的一人更哈哈笑道:“少帥想不到吧!今趟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水玉兒拿著手中的井中月,學著寇仲的神態,哈哈笑道:“幸會幸會,今次確是狹路相逢,只好來個手底下見真章,看看誰能活著出去。”
第一百四十章 爭奪

  來人正是李元吉,他一身銀色勁裝,眉目間盡是陰驚狠毒之氣,雖算長相英偉,但總教人看不順眼。氣度沉凝處則無懈可擊,橫槍而立的風姿盡露真正高手的風度。正看著水玉兒扮成的寇仲,沉聲問道:“徐子陵在哪里?”

  水玉兒故作驚訝道:“這麼說,你們並非是見到子陵從井口爬出去才懂得進來的啊?”李元吉微一愕然,隨後笑道:“先宰掉你也不錯。任你們奸比狡狐,也想不到我會使人輪班監聽地底的情況,即使白天也不放過。西寄園一向是我疑心的地方,尤其是北井,只是查不到入口,少帥今次是幫了本王一個大忙。”

  水玉兒凝神向李元吉的左側看去,只見舉著火褶子那人一身黑色勁裝,雖然不認識,但是也猜到肯定是南海派的年輕掌門人梅洵。大概本來應該出現在此地的楊虛彥由于今天早上的受傷,沒有現身。

  李元吉見“他”沒有答話,一振手提的裂馬槍,豪氣干云的道:“今晚非是一般的江湖仇殺,沒有什麼規矩可說的,寇仲你若肯自盡,我李元吉敬你是條漢子,就讓你保留全尸。”

  水玉兒學著寇仲般仰天大笑:“廢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你在這環境能否使出回馬槍,令我一開眼界!”心下卻忐忑不安,她還從沒有見過李元吉的回馬槍,但是寇仲一向對他評價很高,她也不敢小覷。

  “鏘!”井中月離鞘而出。

  水玉兒剛拔出井中月,就覺得入手極沉,連忙強化了一下手臂力量。並用精神力稍微改變了下井中月的重量。只見井中月隨著她的精神力注入,而變得發出淡淡的黃光,亦如寇仲持刀一般。水玉兒心下暗驚。但是形勢不由得她多想。

  李元吉搶上前來,梅洵則在後方執著火褶掠陣。

  水玉兒直到身在局中。才知道形勢對她有何不利。因為這種廊道,細長而狹窄,特別適合李元吉地裂馬槍攻擊,而井中月此時卻有些累贅,因為比長度都比不過人家。如何進攻?

  水玉兒收攝心神,把所有思維雜念排出腦海之外,催動火字訣,虛空一揮,井中月暗黃刀身立時帶起一團火光,霎時間就把暗黑的廊道照得有若白日般明亮,李元吉眼睛被火光刺激得一痛,反射性的閉起雙眼,卻知道大事不妙。

  誰想得到寇仲武功居然厲害到如此境界。連內力居然都可以實質化,正駭然地想著,迎面撲來的熱氣便讓他不得不急退幾步。直到鋼門地前面,才停了下來。

  水玉兒則驚奇她可以瞬發火字訣的強大威力。覺得此時體內充滿著用不完的力量。借著刀上的火光,看著對面二人面上驚疑不定的神色。心情大好地說道:“齊王是怎麼了?才剛剛虛晃一招,你就怕成這個樣子。真是有辱你的名聲啊!”

  李元吉沉下臉色,一擺裂馬槍,沉聲說道:“多日不見,少帥實在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水玉兒看著手中井中月刀鋒上面舞動的火焰,配合著井中月暗黃的刀身,在暗黑的甬道中實在是詭異非常。

  面上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開炫上兩句,她便發現火焰的舞動有些失常。心中一動,想起地下甬道中的氧氣本來就不足,而她又催發的火焰消耗了一些,隔壁沼氣洞里面的沼氣恐怕會有一些流動到這里,時間長了定然會危險異常。

  水玉兒連忙收回精神力,井中月又恢複原狀。如果不小心引發了大爆炸,她可就得不償失了。而當她剛抬起頭,便感到一股壓力襲來,李元吉地裂馬槍正全力攻來。

  李元吉的槍在轉,由緩而快的轉動,他握槍地雙手以像兩個保持槍勢角度的承托,裝有血擋地重鐵槍在刺至一半時,已變成像一卷狂風,形成一股渦旋地勁流,把水玉兒遙遙罩蓋。

  最可怕處是李元吉的槍並不是直線擊來,而是似直實彎,循著一道在虛空中合天地理數地弧形軌跡,彎向水玉兒,這要比直擊要難擋百倍。

  水玉兒只一眼使知要從這種奇異和威猛無儔的槍法卸力借勁根本是癡人作夢,甚至該否正面擋格都大費躊躇。

  倏地後移,水玉兒同時掣出井中月,從下而上向前斜挑,同時內心轉捏冰字訣。

  連李元吉自己都弄不清楚是甚麼一回事。就在槍刀交擊的一刻,他駭然驚覺“寇仲”本該重逾千斤的刀勁竟虛虛蕩蕩的,根本沒用上力道,想收搶回防守之際,“寇仲”的井中月已迎頭劈來,凜冽的刀氣壓臉迫至,不同于方才的熱氣,帶來的居然是冰冷徹骨的寒氣。

  一個人怎麼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功?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已成眼前鐵般的事實。

  李元吉際此生死關頭,顯示出真正的功力,經千錘百煉而成的槍法,就那麼舉槍硬擋,險險架著“寇仲”這必殺的一

  “叮!”

  李元吉渾體劇震,閃電後移,兩手握緊槍身,同時覺得槍身寒冷如冰,霎時寒氣入體。

  雖然“寇仲”此刀所含的勁氣不強,可是井中月傳過來的寒氣沿著裂馬槍傳到他的體內,怎麼攔都攔不住。如果不是他好強,恐怕槍身都拿不穩,只得暗運內力來抵抗寒氣。

  水玉兒亦被槍尖反擊的氣勁硬撞得往後撒移,難以乘勢追擊。

  兩人默默而立,互相凝視,回複對峙之勢。

  水玉兒看的他面上凝重的神色,嘴角逸出詭異的笑意,令李元吉下意識的握緊了槍身。

  此時一股陰風吹過,梅洵手中的火褶子應風而滅,李元吉因為這個變故微愣了一下,卻失去了“寇仲”的位置。

  水玉兒適時解開就井中月精神力控制,刀身泛的黃光立時消失,廊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忽然間,誰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在這敵我難分的黑暗中,李元吉靜下心,先不說剛剛那陣無名的風是如何在這個封閉的甬道中形成的,他駭然發現周圍只有他和梅洵兩個人的呼吸心跳聲。原本應該在他面前的“寇仲”儼然失去的蹤跡,而他離得這麼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何時離去的。

  水玉兒設了一個結界,她雖然有好幾種方法都可以使李元吉死無葬身之地,但是她還需要他向外傳播假庫是楊公寶庫的消息,所以現今最好的辦法就要像原來的世界里那樣,把沼氣洞內的沼氣通到假庫內,這樣才不會暴露真庫的秘密。

  所以慢慢的移動著結界,水玉兒用了一個黏著術粘在廊道地上空,向鋼門飄去,心中正在考慮如何打開鋼門而不讓兩人警覺,因為她在打開門的瞬間,就會面對身後二人雷霆般的進攻。

  水玉兒飄落在地,就在她手觸到鋼門之際,門外卻傳來鎖環扯動的聲音。

  水玉兒心叫不妙,不管外面來人是誰,都不會是她的援手,目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反射性的繼續漂浮在廊道上方,卻驚慌失措。因為廊道窄小無比,如果來人不是李元吉一伙的,動起手來自己卻是藏無所藏。

  李元吉等想到的卻是來者必為徐子陵無疑,均心中叫好。

  鋼門張開出乎三人意料,門外漆黑一片,沒有半絲應有的亮光。

  李元吉和梅洵積蓄的勁勢如箭在弦,同時厲叱,兩支槍如水銀瀉地的朝門外攻去。

  水玉兒的處境更是難熬,來人剛推開鋼門,她就從來人強大的精神力曉得來人必是石之軒無疑,心中叫苦,更是由他漫不經心的抬手應付了李元吉和梅洵的兩杆槍,抬頭向她藏身之處看來以後,知道他必然曉得她的存在。

  連忙趁著鋼門未關時,水玉兒瞬移出了廊道,身後傳來氣勁交接聲。

  石之軒是怎麼來到楊公寶庫的?難道是因為她方才拿出邪帝舍利的原因?如果尤鳥倦等人知道如何探知舍利的方法,那麼在大唐世界貌似無所不能的石之軒也肯定知道。也許就是因為這點,或者他跟蹤李元吉等人,又或者楊虛彥自己來不了,通知了他老爹過來……

  水玉兒動作迅速的把沼氣洞的鋼板打開,同時摒住呼吸,等再回到廊道之時,卻突然發現里面只有李元吉和梅洵兩人不知生死的躺在那里,一時找不到石之軒的身影。

  忽然間有所感應,她運起“白眼”,駭然發現石之軒居然已經身處在活壁之內的真庫中。一想到徐子陵和寇仲兩人正毫無抵抗力的吸取元精中,便來不及多想,把李元吉和梅洵一甩手拋出鋼門外,之後撞入活壁中。

  石之軒正手持著裝著假舍利的銅罐默然無語,抬頭見水玉兒出現在他面前,微微沖她一笑。

  “你果然沒有事。”

  水玉兒此時已經恢複原貌,瞥見寇仲和徐子陵仍端坐原地,又因為角度和石桌的原因,石之軒看不到他們兩人之間的舍利,稍微放下心,但是在聽到石之軒這麼一句話之後又立刻倒抽一口涼氣。

  難道石之軒已經去親自追上萬俟劍寒和南南,確認離開長安的不是她了嗎?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假舍利

  石之軒見水玉兒默不作聲,便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銅罐,若有所思的問道:“這個,就是邪帝舍利?”

  水玉兒知道他必然也會感應到這個假舍利上面覆著的邪氣,只能面色僵硬的點點頭
  石之軒滿意的笑笑,抬頭環視了一下石室破敗的景象,能從四扇木門後面看到楊公寶庫的情況,歎氣道:“楊公寶庫果然是名不虛傳,難為魯妙子了。”

  水玉兒不知道他說這話是在真心誇獎,還是別有含義。所以只能束手無策的站在原地,雙眼關心的看向好似毫無知覺的寇仲和徐子陵。只見兩人額上紛紛掛著汗珠,顯然是運功到了關鍵時刻。

  心內還掛念著萬俟劍寒和南南的安危,卻又不敢問。只因現在她面前的石之軒,好似和新年那晚的他不太一樣。雖然面上的微笑亦然,但是眉宇間總是帶著一絲詭異之氣,讓她不禁背後生寒。

  石之軒目光轉回到水玉兒身上,微笑道:“玉兒果然是非常人,李閥尋找多年都毫無結果的地方,都被你找到了。要不是方才我感到一陣沖天的邪氣,還不曉得邪帝舍利出土了!”

  水玉兒輕咬下唇,果然如此。看來一切都怪她被舍利迷失了心智,否則他們現在也不能陷入如此的困境。

  “都是運氣罷了,前輩的運氣不也很好嗎?”水玉兒定了定心神,面上恢複鎮靜的表情,淺笑道。

  石之軒略略挑眉,眼神轉向在一旁相對打坐的寇仲和徐子陵,目光一寒。

  水玉兒心一沉。知道他想要趁機除掉他們二人,連忙出聲道:“前輩,其實殺掉他們對你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您計劃的大業毫無益處啊。”

  石之軒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水玉兒地話。但是也沒有其他行動。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水玉兒潤潤因為緊張而干涸的唇,先把井中月放在石桌上,既是向石之軒表明她不會動武,更是不著痕跡的擋住些石之軒地視線,讓他不去注意他們兩人之間的真邪帝舍利。“前輩是不是已經計劃在兩天後春獵時刺殺李淵和李世民?在李淵到終南山腳仁智宮舉行一年一度地田獵時。把李世民及他的手下一舉殲滅,再控制李淵,迫他遜位與李建成。那時只要能架空李建成,大唐便會落入楊文干和楊虛彥手上,等若隋室楊姓余孽重新複辟。不知道前輩是不是這樣計劃的?”

  水玉兒緩緩道來,柔美的聲音回蕩在有些昏暗的石室內,雖然是在說著駭人聽聞地陰謀,卻又別有一番感覺。

  石之軒輕笑出聲,道:“玉兒說這些。是要我放過他們?可是他們聽到了這些事情,我還能放他們活路嗎?”

  水玉兒仔細看去,才能看到正對著她的徐子陵眼皮顫動。知道他們恐怕已經恢複神智,暗暗擔心他們強行停止運功。導致走火入魔。當下盈盈一笑道:“前輩可以仔細想想,我仲大哥和李唐可是水火不容的。即使知道了前輩的計劃,也不會妄動,畢竟他們只有兩個人而已。”

  石之軒深深凝視著水玉兒,半晌之後才說道:“玉兒,如果你想讓我放過他們,直接說就好了。”

  水玉兒在背後的右手緊緊握拳,指甲緊緊深入手掌心,忍住開口的欲望。

  因為她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來,如果她真的為他們說情,石之軒必然會痛下殺手。深吸一口氣道:“其實李淵早就對楊文干有所懷疑,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他的把柄而已。”稍微運了一下催眠術,又不敢加重精神力,生怕他有所察覺。

  石之軒高深莫測地略揚起頭,等待她的解釋。

  “玉兒旗下的天然居,其實是個情報收集地。這點前輩應當知道,所以各種地情報玉兒都有所耳聞,連前輩的計劃也是從那里分析出來地。至于前輩現下有恃無恐地殺手?,玉兒自己的推測,恐怕就是董淑妮現下肚子里地孩子。”水玉兒知道石之軒知道的也很多,索性也就坦白相告。

  石之軒本來岩石般的表情終于有所松動,雙目射出凌厲的神色,沉聲道:“玉兒居然連這件事情都知道。”

  水玉兒強壓下因為石之軒的目光而產生的懼意,慢慢說道:“其實楊虛彥和董淑妮之間的事情,玉兒在洛陽時就早有察覺,所以才能大膽猜測。果然前輩的賭注都壓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邊說邊垂下頭,偷偷的看向徐子陵的方向,見他呼吸急促,顯然是努力加速運功。

  石之軒的神態恢複從容自信,啞然失笑道:“玉兒居然是這麼看待我的,真讓我失望。不過之軒也看淡了,即使淑妮生下的孩子是男孩兒,我也懶得管了,一切交給虛彥去料理。至于我,現下就想彌補武道的破綻。”說罷晃了晃手中的銅罐,面上一副君臨天下的姿態,雙目略帶邪氣的緩緩掃過水玉兒,傲然道:“一年之後,統一魔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水玉兒心下暗叫糟糕,若是他把這個里面只有邪氣沒有元精的黃晶球當成真正的舍利修煉,別說彌補破綻了,即使在武功上不能有多大進展,但是她敢確定,原來那個略帶愧疚的石之軒都會消失殆盡,只剩下冷酷無情的那個邪帝。

  但是她又不能告訴石之軒真正舍利已經被他們三人分享了,只能面上苦笑,眼神卻一直盯著徐子陵,生怕他沉不住氣導致前功盡棄。

  石之軒唇角現出一絲冷酷的笑意,站起身來緩緩靠近水玉兒,一字一字緩緩說道:“玉兒,這漫漫的一年,你來陪我渡過吧!”

  水玉兒呼吸頓止,反射性的後退,直至背後貼到冰冷的花崗岩壁,勉強笑道:“前輩真會說笑。”

  石之軒目光炯炯,透出堅定不移的神色,在離她有兩步的距離停下,冷哼道:“石某從不說笑。玉兒你可願意?”

  老大,感覺你還是施舍了多大恩惠一樣?水玉兒內腹誹道,卻不敢透露出半點不滿,只能無奈的輕聲說道:“前輩,玉兒……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的聲音發苦,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再也不敢去看徐子陵的方向,只能茫然的看向石之軒。

  石之軒面上寒光驟盛,旋又斂去,頹然歎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水玉兒松了口氣,剛想說些別的岔開話題,就只見石之軒快若閃電般的欺身而來,隨後只覺得頸間一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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