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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穿越大唐之我會魔法 作者:玄色 (已完成)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險地

  水玉兒迷迷糊糊中,感到一股純正的真氣輸入體內,逐漸溫暖了她冰冷的四肢,神智也緩緩的清醒過來。

  她感到她好像被人摟在懷中,不安的動了動身體,卻無法擺脫掉。一想到自己身邊除了木骨天煙之外還會有誰,頓時心內又羞又急,但偏偏費勁很大力氣才能稍微的把手晃一晃,完全沒有辦法。在焦急萬分的時刻,忽然聽到自己耳邊有人輕喚她的名字。水玉兒先是一驚,隨後莫名的心安,眼皮輕輕顫動,害怕這是自己的夢境。

  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撫上她的額頭,她才鼓起勇氣緩緩睜開雙眼,慢慢的轉過頭,愣愣的看著身後近在咫尺的俊顏。

  “玉兒,總算把你找到了。”那人面上泛起淡淡的笑容,深深的望著她,眼中湧起斬之不斷的感情。

  水玉兒眼眶微微泛紅,覺得這一路所受的苦痛都化為烏有,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柔聲的說道:“以後,再也不要把我弄丟了。”

  話一出口,她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嚇人。卻同時發現自己的頭已經不是那麼痛了,不知道是先前的退燒藥起了作用,還是子陵的長生氣是療傷聖品,讓她的身體迅速的恢複著。

  徐子陵連忙拿起身邊的羊皮水袋,遞給她喝了幾口,口中歉意的說道:“玉兒,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水玉兒捂住他的唇,知道他有好多話要說,但是她不想他有愧疚,輕輕道:“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她真想就這樣埋入他的懷中,永遠都不去煩惱其他事情。可是身邊接連不斷的打斗聲卻讓她不得不回到現實。

  “仲大哥,別打了。這聲音弄得我頭痛死了!”水玉兒不知不覺地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反正現在有什麼事情都有他們替她擋著,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寇仲收回井中月。也不管對方的反應,就那麼輕松地跳出戰圈,笑嘻嘻的向水玉兒和徐子陵地方向走來。“美人兒妹妹!不是這個家伙欺負你了嗎?仲大哥替你出氣啊!”

  水玉兒看了一眼站在遠處,雙目中充滿複雜神色的木骨天煙,歎氣道:“還好吧。談不上什麼欺負不欺負的。你們怎麼找到我的啊?”

  寇仲關心的看了一眼水玉兒蒼白地臉色,蹲下身悠然道:“我們是先碰到師仙子,才知道你已經從石之軒的手下被她救了出來。可是我們回去山海關找你,卻沒有找到,只好一路來到統萬城,直到今天碰到了陰後,才得到你的消息。”

  水玉兒眨了眨眼睛,半晌之後,遲鈍的頭腦才消化了接收到的消息。看了眼堡外已經全然暗黑的天色。然後臉色瞬變,有些著急的說道:“那外邊的那些軍隊是怎麼回事?”她現在不完全探測到的,至少就有萬余人。

  寇仲和水玉兒身後地徐子陵交換了下眼神。前者臉色凝重的對水玉兒說道:“玉兒,可能這次我們要連累你了。”

  水玉兒不在意的笑笑。看來他們還是躲不過頡利地金狼軍。正想開口問跋鋒寒的下落。就聽到堡外傳來衣襟地破風聲,許久不見地跋鋒寒閃入堡內。

  “頡利的大軍已經把赫連堡包圍了。清一色地騎兵,兵力在三萬五到四萬左右。看來頡利這次是不把我們置于死地不罷休啊!”跋鋒寒雖然說的是嚴峻的事實,可是話語中透露出強烈的傲氣,一如他手中的利劍般,永不服輸。

  “哼!突厥果然卑鄙,不過居然出動了這麼多兵力來對付你們三個人,還真是小題大做!”木骨天煙在一旁閑閑的說道,面上卻沒有一點因為跋鋒寒帶來的消息而有一絲焦慮的心情。

  跋鋒寒沒理他,目光轉到水玉兒身上,面帶驚喜的說道:“丫頭,你醒啦!你跋大哥已經狠狠教訓過他們兩個了,居然還能把你弄丟了,不可饒恕!”

  水玉兒看到寇仲和徐子陵面上愧疚的神情,抿嘴笑道:“這筆帳以後再和他們算,外面的情況已經如此嚴峻了嗎?”看來他們還是躲不過赫連堡一役,但是縱使現在的形勢危機,他們于是毫不驚慌的態度,也讓她可以忘記現在身處險境。

  跋鋒寒點點頭,面色凝重的說道:“他們已經開始清除小丘四周的長草矮樹,我本來想好的火攻計劃都沒有辦法實施。”

  水玉兒從小窗孔向外望去,只見黑暗的天色下,金狼旗在不遠處隨草原的晚風飄揚。整個大草原給火光燃亮,只有屹立丘頂的赫連堡孤獨地藏在火把光外的暗黑中。

  跋鋒寒沉聲續道:“東、西、北三坡陡峭多石,只有南坡最適合催策快馬來攻,我和少帥負責守南坡,其它的由子陵去應付。”說罷看了眼另立一旁的木骨天煙,冷冷道:“你如果貪生怕死,速速出去投降,開戰了之後就晚了!”

  木骨天煙冷哼道:“突厥與我有滅族之仇,木骨天煙豈能向仇人低頭!”看了一眼自然的靠在徐子陵懷中的水玉兒,歎氣道:“可是小玉兒是無辜的,如果我們戰敗……”

  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堡內其他三人面色均沉重一分,跋鋒寒凝神看去,片刻之後憤然道:“現在只有敵人來放火燒我們,而我們卻難以牙還牙。刻下吹的是東北風,若他們放火燒東北兩坡,火焰雖不能直接威協我們,但濃煙順風卷至,敵人同時四方八面乘濃煙攻來,我們能捱上一盞熱茶的工夫,算很了不起。”

  眾人眼睜睜看著四周空廣的草原被不住變成光禿之地,偏是毫無辦法。他們不懼濃煙,但視線被蔽下,肯定無法阻止敵人強攻突襲攻進堡內,馬兒更會首先遭殃。

  水玉兒卻在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足夠的精神力控制大范圍的風向,如果能的話,這個問題就好辦了。

  徐子陵望天道:“我們非是必無活路,如只要再來一場像前晚的大雷雨,把所有火把淋熄,我們說不定可趁黑突圍。”

  寇仲歎道:“現在離天亮頂多三個時辰,天上卻只有幾片薄云,即使不懂觀風觀云之術,亦知無望有雨。待到太陽出來,我們僅余的優勢將喪失殆盡,只剩捱揍的份

  水玉兒淡淡笑道:“放心,我們不會戰敗的。”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上去卻令人有一股莫名的心安,寇仲豪氣萬丈的起身大笑道:“能與頡利的金狼軍決一死戰,雖死何憾!只要我們能捱到天亮,已足可成為後代的神話傳奇。”

  “別忘了,頡利如此大規模的圍殺我們,難道突利會沒有察覺嗎?”水玉兒伸手握住徐子陵在她後背為她傳氣的手,示意他不用再耗費真氣,笑盈盈的說道:“也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如果她先前說的話,是讓眾人感到安慰的話,那麼她現在的言語卻是足足給了眾人一線希望。

  徐子陵握緊水玉兒的手,他才剛剛和她重逢,自然不想有最壞的結果。雙目射出堅定的神色道:“好,我們定要捱到天明。”

  水玉兒沖他嫣然一笑,她的精神已經好多了,正想多叮嚀兩句話,只聽堡外號角聲響起。

  水玉兒他們看過去,只見金狼旗開始往他們推進,戰鼓擂鳴,繞丘而走的騎兵停下來,在各處丘坡下蓄勢待攻,氣氛愈趨緊張。

  號角聲再起。果然不出跋鋒寒所料,東北坡下的突厥戰士紛紛把火種投往草坡,再以火把燃著坡上的樹葉長草,火勢順坡往上蔓延,濃煙卷至。戰鼓聲響,南坡下蓄勢以待的多隊每組百人的騎兵,舞動大刀,彎弓搭箭的疾沖上來,聲勢駭人。

  看似一邊倒的戰爭一觸即發。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古堡之戰

  赫連堡山丘以南坡斜度最緩,坡道最長,北坡最短,亦最為陡峭,草樹雜在亂石之間燃燒,沒一時三刻難燒個精光,故敵人欲進不能,只可在火場外叫囂作態,暫難構成威脅。

  水玉兒不顧他們的勸阻,立在赫連堡最高的望台上,居高臨下瞧著敵人調兵遣將,完成合圍之勢。南坡最適合快馬來攻,所以寇仲、跋鋒寒和木骨天煙三個人把守。東、西、北三坡陡峭多石,則由徐子陵負責。

  跋鋒寒從唯一的南門破口沖出,兩手揮動,點點火光劃破赫連堡旁的暗黑,往尚未起火的西南兩坡投去。待到多處火頭成功冒直,跋鋒寒掣出亡月弓,搶到西坡坡頂,以連珠勁發的箭矢,憑西坡陡峭崎嶇的可守之險,迫得敵人雷池難越,無法搶至還箭反擊的范圍。

  東坡的火勢則隨風燒過坡腰,數以百計的徒步戰士,緩緩迫近,只要再推近五十來步,寇仲和木骨天煙進入他們的射程,那時他們將難堅守第三層的望樓。

  水玉兒眼望著徐子陵投入濃煙之中,敵人紛紛被他借著濃煙掩護射出的鐵彈打中,往坡下滾去,當他們盲目的向濃煙處還箭時,徐子陵早就躍到別的岩石上去,不住的殺截攻擊,制造出敵人巨大的惶惑恐慌,一時間人人爭先恐後地往下撤退。

  徐子陵破煙而出,竟隨敵人的隊尾追殺,使潰不成軍的敵人,一時間更無力作出反擊,待到坡下的敵人以勁箭狂射住徐子陵。他才從容遁回山上,坡道上已伏尸處處。

  直到親眼所見,水玉兒才開始清楚清晨所做的夢究竟還是不夠真實。

  戰場。就是殺戮再殺戮,沒有人地手上是乾淨的。雖然漫天的殺氣和血腥味讓她喘不過氣,但是水玉兒還是睜大了雙眼,仔細地看著究竟有什麼地方自己可以幫上忙。

  西南兩坡大火蔓延加劇,冒起的濃煙,整座赫連堡全陷進煙霧火屑內。

  水玉兒看在眼里。默運精神力,捏了一個風字訣,口中輕呼:

  此時風向應聲而變,古堡周圍地濃煙全部改變方向,往敵陣鋪天蓋地的掩去。

  一時間攻擊的部隊全部手忙腳亂,在煙霧之中分不清東西南北,而寇仲等人則隨便張起弓箭,連瞄准都省去,直接往濃霧中射去。頓時哀號聲不斷。

  頡利怕他們乘勢突圍,發出命令,進攻的部隊撤往草原。接著全軍往四外後撤,重整合圍之勢。靜待大火燒盡山丘上的草樹。

  水玉兒見這招很管用。便拿出一個二級地火系卷軸,素手輕輕抖開卷軸。口中吟唱著古老的咒語,頓時淡淡的紅光在望台一晃而現,倏而四下散去。

  水玉兒看著手中用過的卷軸緩緩消失在掌心中,唇邊逸出一絲笑意。她只是讓火元素自己去尋找周圍的火源,並且加大火勢而已。雖然這個魔法看起來貌似很簡單,可是這個卷軸是直接驅使元素的卷軸,所以級別上是二級的,而且用過便消失,不像治愈卷軸用過了之後就變成空白卷軸,還可以花時間來煉制其他用處的卷軸。

  赫連堡周圍一圈的草木瞬間燃燒,滾滾濃煙詭異地像是有意識的一樣,全然把古堡外圍頡利的金狼軍全部籠罩住。

  看著不敢輕舉妄動,又往後退卻數尺地金狼軍,水玉兒覺得自己體內的精神力運轉速度要比之從前快速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始同化邪帝舍利元精地原因。

  正在默默對枉死地草木道歉時,下去?殺的四個人聚集在最高地望台上,看著四周盡是煙火,可是在堡頂的他們卻一絲煙火味道都聞不到,情況詭異的讓人無法相信,卻又實實在在的發生在眼前。

  徐子陵只消看到水玉兒面上輕笑的神色,便知道這件事情必然是和她有關。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便忍不住把她拉到一邊,擔心的說道:“你身體不舒服,還是呆在堡內吧。”

  水玉兒看著面色也不是很好的他,淡笑道:“沒關系,能幫上點忙就好。”然後轉移話題道,“我們能否借此濃煙殺出重圍?”

  跋鋒寒聞言,對著她搖頭道:“丫頭,現在包圍我們的不是幾百人又或幾千人,而是幾萬人,沖出去根本全無機會,守在這里還可多殺幾個來陪葬,何況我們沒有個許時辰,休想回複元氣。”

  寇仲接口道:若我是頡利索性等到天亮始發動攻勢,以形勢言,那時我們絕難幸免。”

  “哼,頡利才不會如此,據我所了解到他的性格,不出一個時辰,他必然會領著高手來攻堡。”木骨天煙隨意的靠在石壁上,悠然的說道。

  四人交換了下眼神,都發現在其他人眼內看到了駭然。不說頡利本身就是個高手,他旗下的趙德言和墩欲谷等均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如果帶一隊人馬上來,他們想熬到天明的計劃就相當于徹底破滅了。

  寇仲突然長笑出聲,向著大家笑道:“感到自豪嗎?堂堂突厥大汗,率領最精銳的金狼軍如臨大敵般來侍候我們區區五人,若死有精彩不精彩之分,今趟肯定是死得精彩。”

  接著雙目射出堅定的神色,道:只要能拖著頡利一起上路,雖死何憾!”

  眾人被他的豪言壯語所激勵,頓時心中湧起巨大的自信。

  沒錯,現在是幾萬人來對他們五個人,這個數字是匪夷所思的,即使一死,也足可成為後代的神話傳奇。

  水玉兒首先幫徐子陵治療了一下外傷,接下來就是跋鋒寒。因為兩者因為孤身殺入敵陣,所以受的外傷比較重,而且真元消耗也很大。

  徐子陵摸著懷中的邪帝舍利,心中一動道:“假設我們能激起體內別走躡徑潛藏未用的力量,不是等若迅即回複元氣,又可多捱一些時刻,待煙火漸散,火勢轉弱,他們的喪鍾已在敲響。”

  水玉兒點點頭,知道三人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行此險著,剛才攻堡之戰不過是半盞熱茶的工夫、敵方死傷者卻超過百人之眾,慘烈至極點,但他們的元氣已是強弩之未。遂讓開些許地方,讓他們三人運功回複元氣,她則和木骨天煙兩人觀察金狼軍的動靜。

  她本想找機會和一臉冰冷的木骨天煙說說話,可惜後者一點都不給她面子,總是回避著她的眼神。歎了口氣,水玉兒也就什麼話也沒說,專心的看著古堡外煙火朦朧的世界。

  一個時辰之後,濃煙逐漸散去,在火把光和星光的映照下,赫連丘盡成焦土,滿布焦尸,情景恐怖,仿如地獄冥府。

  水玉兒打了個寒顫,知道這有一半的罪過將歸結到她的頭上,頓時心內一陣煩躁。

  此時號角和戰鼓聲搖天撼地的傳來,金狼軍又從四方八面向赫連堡推進。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猜測

  水玉兒回頭看過去,只見徐子陵雙手變化出無有窮盡的手印,三人正閉目調息,對坡下攻來的敵人置之不理。

  木骨天煙緊鎖眉頭,沉聲說道:“小玉兒,等一下我負責南坡,其他坡的人你負責,能頂上一陣是一陣。”

  水玉兒看著坡下從容調動,准備發動新一輪攻擊的敵人,知道如果僅憑他們兩人抵擋,不出一刻鍾,定然敗無可敗。

  “木骨,你先別去,”水玉兒輕喚住正要往堡下走的木骨天煙,淡淡的說道:“我有辦法。”

  水玉兒在木骨天煙疑惑的眼神下,拿出一個土系卷軸。

  幸好她之前並沒有浪費卷軸,像這樣的元素系卷軸她所擁有的也就是屈指可數的幾個,其中還有很多是曆代傳下來的,由于在現代沒有什麼用處才流傳至今,看來估計全要敗壞在她的手上了。

  柔聲吟唱出解開卷軸禁制的咒語,水玉兒面上掠過一絲駭人的青色,倏而又不見,恢複了病態的蒼白色,讓木骨天煙以為是自己眼睛出現的幻覺。

  他看著她閉目而立,面上全是令人不能直視的神秘氣息,令他本來想開口說出的話又咽了回去。不多時,木骨天煙聽到水玉兒口中飄出一些他聽不懂的語句,語調柔美流暢,但是卻讓他不明所以。慢慢的,他注意到她手中拿著的一卷東西開始發出淡淡的暗黃色,然後光芒好似有意識般圍繞著她的身體飛速地轉了一圈,然後瞬間四散開去,卷軸也隨之消失在她的掌心中。

  木骨天煙呆愣了片刻。看著面前的水玉兒緩緩睜眼,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地聲音,遲疑的問道:“你……你做了什麼?”

  水玉兒淡淡一笑。臉朝向堡外,示意他向外看去。

  木骨天煙耳朵里此時才聽到外面有些異常慌亂地呼喊聲。僵硬的轉過頭,映入他眼簾的是讓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堡外的騎兵亂做一團,每個人都停滯不前,皆因古堡外地土地已然變成了沼澤地!

  水玉兒滿意的看著卷軸的效果,手扶牆壁來不著痕跡的支持著自己的身體。古堡外周圍。戰馬在泥濘中費力的掙紮,可是卻徒勞無功。有大批的敵人陷入泥沼,也有更多人是坐在戰馬上束手無策。

  她這個卷軸也只能把堡外方圓半里的地方變為深一米的沼澤,要不得人命地,但是對騎兵的攻擊卻非常有效。馬都沒有用處了,反而成了路障,而且士兵更是難過至極,都不明白為什麼本來平整的土地會瞬間變得泥濘,然後擴大成沼澤地。

  水玉兒嘴邊勾起冷冷地笑容。她的這個卷軸地有效時間其實並不多。但是最後造成地效果肯定比現在更狠。等到一個時辰之後,土地便會慢慢恢複原狀,馬匹和人如果還陷在泥土里。那麼就會生生的被埋在土內,如果突利地大軍到來。不用任何?殺。便會得到許多俘虜----只不過是要費勁把他們挖出來而已。

  她立在赫連堡的最高處,看著底下的人徒勞無功的向她開弓射箭。卻都無一例外的在中途就失去勁道,掉了下去。

  看著亂成一團的戰場,感受著沖天而起的怨氣,水玉兒神智有些迷茫,好像自己身體內的並不是自己,像個外人一樣看著這場形似鬧劇的戰爭。三萬人對五人,是她頭腦壞掉了,還是他們本來就有問題?如果他們一開始就全力攻堡,而不是派一千人一個小隊輪流騷擾,他們早就死無全尸了,無論赫連堡有多麼堅固。

  難道頡利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他們?

  水玉兒渾身一顫,像醍醐灌頂般豁然醒悟過來。徐子陵和寇仲身上有什麼能值得頡利不顧世人眼光的大軍壓境?他們身上的五采石?還是其他的什麼理由?都不值得頡利以強凌弱,落人話柄,甚至于成全他們的名聲。

  目標只有突利。

  沒錯,這也就可以解釋的通,為什麼突利的大軍現在還沒有出現,連一絲兆頭都沒有。突利定然也看透了頡利的陰謀,說不定正在痛苦的掙紮中。

  大草原上其實本來也沒有這麼樣的詭辯計謀,可是頡利帳下有香玉山,那個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可以想得出來,做得出來,並且了解寇仲和徐子陵的弱點,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嗖!”

  一只勁箭破風向她飛來,水玉兒從深思中驚醒,正好見到木骨天煙一刀劈開利箭。

  順著利箭射來的方向看去,水玉兒清楚的看到一個身材高瘦的人正目光爍爍的盯著她,好似能看穿她內心所想一般。

  水玉兒心下暗驚,認出此人便是突厥的國師,她曾經在洛陽榮鳳祥府上見到過的“魔帥”趙德言。他正帶著幾個人從石頭較多的東面攻來,另有幾隊人也分別從其他坡地攻來。

  “頡利居然親自來了。”木骨天煙冷哼道,言語中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看來頡利是動了真怒。

  定了定神,水玉兒剛剛在想用什麼術來制制他們,卻駭然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已經開始有些透支。

  果然,沒有翡翠首飾的支持,她即使現在體內已經擁有了一部分的邪帝元精,可是由于沒有辦法快速的恢複精神力,所以只能對著逐漸逼近的敵人束手無策。

  木骨天煙迅速的從望台上跳到二樓,對著已經進入射程的敵人張弓射箭。

  可是這也是杯水車薪,他不可能同時應付三個坡面攻來的敵人。水玉兒正想勉力施展魔法,卻同時聽到身後的徐子陵忽地發出一聲震懾草原的長嘯。

  欣喜的轉身看去,只見他們三人已經起身,令人感到他們已經脫胎換骨一般。

  跋鋒寒大喝過去道:“頡利小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夠膽就放馬過來!”

  頡利大怒,本來已經站在木骨天煙的利箭射程之外,聽聞此言立即喝道:“你們想快些死,我就成全你們,進攻!”

  蓄勢久待的敵人,同聲發喊,從北坡往山丘頂的赫連堡殺上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苦戰

  水玉兒見他們立即便要飛身跳下高台,連忙拉住最近的寇仲,飛快的說道:“給你們一人一個護身符,快點帶好。()。”

  寇仲不以為然的挑挑眉,但也沒有拒絕。接過水玉兒遞過來的飾物,發現是用彩繩編制的一個手鏈,中間穿過的是她常用的烏金算珠,上面卻還隱隱刻著複雜的花紋。

  水玉兒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個,然後在徐子陵的身邊站定,又拿出來一條手鏈,道:“陵二哥,這個你去帶給木骨天煙吧。”

  徐子陵知道她這個手鏈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飾物,輕聲問道:“這是什麼?”

  水玉兒嫣然一笑,解釋道:“是個簡單的防禦結界,交給你們的時候已經觸發過了。但是只能抵抗有限的攻擊程度,具體有多少我也沒有試驗過。大概也就能抵擋住五六次的刀傷,你們要注意,不能以為是無限抵擋的。”本來她也很猶豫,怕到時候反而因為這個結界導致更深的傷害,因為不受傷反而會使人產生錯覺,疏于防禦。但是他們都是戰場上?殺過來的,應該明白這些道理,所以她還是讓他們戴上,畢竟能少一些損傷最好。

  寇仲一聽,便立刻把手鏈系在手上。他從徐子陵處知道水玉兒有這麼個絕招,自然向往已久,沒想到還能親身體驗。

  跋鋒寒卻滿腹的狐疑,但是看在水玉兒的面子上也就勉為其難的戴上了。在他心內,說不定還以為這是無聊的女孩情結。

  徐子陵見他們兩個迅速地跳下高台迎敵,回過頭問道:“你自己有沒有?”水玉兒淡淡笑道:“我自己當然有。你們小心。”其實她當初只做了四個結界算珠,壓根就沒有想到還有木骨天煙這個人。

  徐子陵關心的看了她一眼。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憂心道:“玉兒,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定不會讓一個敵人攻上來地。”

  水玉兒滿足的揚起臉,看著他一個筋斗躍離高台。身影?那間消失在她地視線內,心內卻是一陣淒楚。如果突利沒有及時出現怎麼辦?赫連堡難道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到時候她還可以回現代,可是他們怎麼辦?

  還有大好的輝煌等著他們去創造,怎麼能在此地終結?

  水玉兒愣愣的想著,卻萬分後悔自己沒有在介質空間里裝上許多的箭矢或者武器。她聽到外面地?殺聲。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即將箭盡彈絕,再無法利用對他們最有利的黑暗天時與丘頂地利拒敵于堡外。

  她手內雖然有幾十顆算珠,其中還有一些可以有效攻擊的,但是也是杯水車薪。

  水玉兒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到底自己能有什麼辦法來阻止這一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赫連丘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敵箭飛蝗般射至,迫得跋鋒寒和寇仲退守第二層的城台,徐子陵和木骨天煙守南門。此是唯一入堡的通路,只要能緊守此關,敵人只有竄石攀牆攻上二層城台一途。

  堅固至鐵錘錘之不入的赫連堡。成了他們在鮮血流盡、氣力用竭前的保命符。

  赫連堡仿似蜜糖、迅速被金狼軍蜂般密麻麻的撲附,尋暇搜隙地展開前仆後繼地強攻。

  幸虧由于赫連堡外的土地現在還處于半沼澤狀態。否則攻入的敵人將更加密集。可是也正因為如此。來到堡外地敵人都是身手不凡。

  火把光照得赫連堡緋紅一片,沒有人能分得清楚火光血光之別。

  戰情慘烈至極點。

  水玉兒從高台上向下望去。只見寇仲井中月追魂奪魄的黃芒縱橫于城樓之上,刀法全面展開,施盡渾身解數,水玉兒給地防禦結界早就消失作用,以新領悟回來地護體奇勁,拼著捱刀流血,招招險中求勝,以命搏命,連殺十多人後,刀下竟無一合之將,殺得躍上來的金狼軍好手,不住頸斷骨折地倒跌往城牆外,尸體積迭在下方牆腳處。畫面血腥得水玉兒幾乎都不敢看下去,可是卻強忍著難受向下張望著,她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守著南門的徐子陵和木骨天煙的身影,巨大的擔心幾乎使她想跳下去看個究竟,可是她卻不能這麼做。

  看著寇仲和跋鋒寒分別被對手攔住,她認識的就有趙德言在內,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更知其中還有頡利等人。

  水玉兒正在焦急之時,徐子陵的真言斷喝從最底層傳來,令她精神一振。

  是啊,徐子陵手上的扳指還能使他的防禦結界起上更長時間的作用,只不過怕是接連不斷的打斗使他真氣消耗的更快。

  此時寇仲和跋鋒寒已經開始了“護階之戰”。

  整座赫連堡的設計,其作用均在防禦,牆堅如鐵不在話下,因防被敵人攻上第二層城樓的情況出現,所以這層分內外兩重防線,城牆上尚有方形的城樓,第三層的望台就以可容二十人的城樓頂為基石,雄據其上,城樓有東西兩個人口,城樓中心就是通往下層的石階,寇仲見勢不妙,便和跋鋒寒退守城樓,名為護階,實為保命。

  水玉兒站在三層的望台上,看著遠方密密麻麻的金狼軍,忽然想到自己為何不制造些混亂,讓攻過來的敵軍自己疑神疑鬼?從介質空間中又拿出一個火元素卷軸,水玉兒勉強解制。

  不多時,警號從堡外傳來,只見大草原東北方烈焰沖天,濃煙像烏云般朝他們卷過來,隱隱響起?喊嘶殺的聲音,眾人各懷心思的想著,難道是突利來了?

  頡利猶豫片晌,始接納趙德言的提議,發出暫撤的命令金狼軍撤返城下,徐子陵和木骨天煙回到二樓城台,四人相視苦笑。力戰之下,他們渾身是血,幾近虛脫,若頡利不理變故繼續進攻,此刻他們說不定要飲恨伏尸。

  東北方起火處的煙霧掩蓋大片草原,金狼軍改變陣勢,雖仍把赫連堡重重包圍,卻調動固守東北方的軍隊,撤離火勢最盛的區域。由于春濃濕重,在火頭起處尚可以火器火油助威,卻難成蔓延之勢,所以頡利的對策合乎正理。

  金狼軍此時亦退回坡下。

  他們當然曉得頡利非是好心得讓他們稍作休息,只是要以生力軍換走傷倦的戰士,對他們發動另一輪猛攻。

  水玉兒循著石階來到城台,但見赫連堡內外伏尸處處,情景慘烈,把戰爭的殘酷以最可怖的形態默默展示。

  “玉兒,你怎麼下來了?”徐子陵擦了擦手中的鮮血,伸手扶住看似走都走不動的水玉兒,以為她是不習慣這等慘烈的場面,臉上淡然的笑道:“這里太血腥了,你害怕就不要下來了。”

  水玉兒苦笑,她雖然害怕,但是也不至于路都走不穩。這全是因為精神力透支的原因。她也不多解釋,面上全是難以抉擇的神色。

  “玉兒?你怎麼臉上受傷了?”徐子陵看到她左邊面頰上擦傷的傷口皺了皺眉,伸手想去拭去她流下的鮮血,但卻發現自己手上所沾染的血跡更多,只好停在半空中。心內同時也黯然,明白她定然沒有設立結界,否則區區流箭怎麼能傷得了她?

  水玉兒咬咬下唇,下定決心的問道:“陵二哥,邪帝舍利在不在你身上?”

  徐子陵點了點頭,伸手入懷,拿出一個黃晶球,雖然顏色已經及其黯淡,但是仍然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可是吸引水玉兒目光的不僅僅是邪帝舍利,徐子陵同時拿出來的還有一顆彩石,比夜明珠略大,七色在其中流轉不停,一見便知是稀世珍寶的五采石。

  徐子陵知曉邪帝舍利說不定能對水玉兒有所幫助,又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五采石,索性笑道:“這兩個寶貝就交給玉兒了,幫我好好保管,省得我一會兒殺到性起,隨手當暗器扔了出去。”他故意說的有些輕松,是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後面的寇仲和跋鋒寒已經很給面子的大笑出聲。

  可是水玉兒的面上卻沒有任何微笑的表情,仍然沉默得可怕。她伸手接過兩顆寶石,收入懷中,抬起頭深深的凝望著他。

  雖然她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徐子陵卻感受的到她眼神中的痛苦與無奈。

  剛想出聲安慰她幾句,卻發現水玉兒面上忽然霞生玉頰,向他的方向輕移嬌軀。

  徐子陵腦際轟然一震,已是軟玉溫香在懷。

  還來不及有所表示時,徐子陵便覺得一雙冰涼的手環住他的脖頸,眼看著水玉兒的香唇慢慢的靠近,他卻忽然呆住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見

  水玉兒看著忽然間呆住的徐子陵,心內發苦。()。

  她也不想這樣主動,可是她已經下決心施展禁咒,如果在這之後能回到現代還算是好的,最壞的結果就是直接魂飛魄散。

  她想在這一切發生之前表白自己的心意,至少不是帶有遺憾。

  她和他之間,一路走來,由于各種原因從來都沒有真正好好的相處過。她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叫不叫愛情,還是只是單純的喜歡。她只是喜歡注視著他的表情,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要期間他能向她投來一點點的關注,她都會滿足很久。

  沒有人教過她,這究竟是不是愛情。

  她連自己的心意都確定不了,更何況是他的了。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也沒有給她任何承諾。本來她也不在乎,可是,她發現,她自己也會變得越來越不滿足于現狀。她知道他很在意她,但是也許是因為她和其他人的區別,也許只是他的好奇,也許……也許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水玉兒在徐子陵表情僵硬的一瞬間,頭腦中飛快的轉過這些念頭,心如死灰。終于停住向他靠近的面頰,把踮起的腳尖慢慢收回。

  罷了,也許這都是命中的劫數。

  可是就當她想放開他脖頸上的手時,忽然覺得腰間一緊,立刻被一雙有力的雙手拉回那個溫暖的懷抱。

  徐子陵驀地低頭,以不容她逃避的強硬把她緊縮在懷中。

  當徐子陵尋著水玉兒的唇覆上時,外面地世界忽然間消失,只剩下他們只見火熱的激情。古堡外的萬余軍隊和他們身邊地遍地橫尸,對他們都再無關重要。

  徐子陵打從心底里湧起對戰爭。死亡和苦難的厭倦,他想給她幸福,而不是這樣顛簸地生活。所以他雖然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卻一直都沒有說出口。

  方才她望向他的那一眼。令他覺得無限心醉,她有若源源不絕的清流內含蘊著對大地的情意,海潮般拍岸向他湧來,一時間懷疑自己在夢中。

  所以他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他有些不知所措。心內甚至還有一絲竊喜。

  徐子陵一直壓抑地激烈情緒洪水缺堤般沖破一切障礙,愛火轉瞬變為燎原烈焰,內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徹底支配,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尋上她香唇,使勁地吻她,撫摸她柔若無骨的香肩,用盡他的熱情和力氣。

  在經曆了幾乎生離死別的戰爭,此刻的一點點溫馨足以讓人陶醉和眷戀。

  跋鋒寒和寇仲兩人本來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二人。但是卻幾乎同時黯下神色,轉開臉。他們何嘗不希望著自己身邊有著最愛的人?但是這種情況下,卻心情矛盾的慶幸著幸好她們沒有在身邊。可以平安無事地活下去。

  木骨天煙背過身,眼睛緊緊盯住堡外的金狼軍。火光映著他的俊臉。表情卻僵硬地嚇人。

  唇分。

  水玉兒嬌軀抖顫,不住喘息。秀臉微紅,星眸半閉。

  徐子陵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面色終于恢複紅潤,全身心地靠在他地懷里,一絲滿足感漸漸在心內擴大,逐漸漲滿整個心房。

  “沒事的,我保證,到哪里都不會扔下你。”徐子陵把水玉兒用力擁在懷中,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心內立誓絕不讓任何事物再傷害她。

  水玉兒知道他話中的言下之意,知道他也對守堡之戰沒有什麼信心。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水玉兒深吸一口氣,斷然推開他,面上溫柔的笑道:“那我去樓上等你,一定要來接我啊。”她的表情是那麼的若無其事,仿佛兩人只是在普通的告別。

  徐子陵鄭重的點點頭,雖然他覺得水玉兒方才大膽的舉動實在不是她平時所能做出來的。但是一想到她一個女孩子,能在如此慘烈的情況下沒有精神崩潰已是非常難得,所以對于她面上有些古怪的神色沒有多加留意。

  水玉兒看著徐子陵面上的微笑,心如刀割。但是仍笑著沖他擺擺手,果斷的轉身而去。

  轉過身的瞬間,水玉兒眼角的淚水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但是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慢慢走著,一步一步的走上殘破的石階,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嗚咽出聲。

  她不能讓他們在此地結束一切,如果她能做到,即使逆天也無所謂!

  徐子陵看著水玉兒的身影消失在石階之上,面上終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看著她一步步離他而去,他的心髒就像被人重重的打上了一拳,讓他呼吸困難。明明懷抱中還留有她的香氣,心內卻空蕩蕩的讓人難受?

  “陵少啊!看來你豔福不淺啊!”寇仲拍了拍徐子陵的肩,把他從發呆的狀態中拉回。

  徐子陵對上寇仲和跋鋒寒怪模怪樣的笑容,回想起方才自己和水玉兒旁若無人的熱情,頓時漲紅了臉。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無奈的說道:“我們來研究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吧!”任他們取笑無所謂,現在的主要問題就是想辦法如何能從這個困境中解脫出來,雖然希望很渺茫,可是他不能放棄!

  四人研究了一陣對策,忽然一直觀察敵軍動向的木骨天煙皺眉道:“奇怪,為什麼天上的烏云聚集的這麼快?明明一點預兆都沒有。”

  寇仲聞言大喜,快步走到城台,卻只能隱約看到頭頂的天空是有些微微透亮,可是天邊迅速聚集來的大片烏云卻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這下好了,也許我們能趁這場雨逃離此地。暴雨會把所有的火把澆熄,而且我看此雨雖然來的蹊蹺,但是肯定不下于昨晚的大雨。”跋鋒寒站在寇仲身邊,語氣欣喜的說道。

  徐子陵的眼皮因為聽到跋鋒寒的“蹊蹺”二字跳了兩下,心內的不安漸漸擴大,低頭沉默不語。

  烏云在四人期盼的眼神下迅速布滿整個天空,一時間本來該天際微亮的時間里,卻和黑夜一般。烏云壓頂,卻給人以透不過氣的感覺。

  “啪!”

  一滴雨點打在城台外邊裸露的石頭上,寇仲大笑道:“果然下雨了!”

  話未說完,笑容卻已然凝固在面上,因為他看到落下的雨點,居然把堅固到連普通刀劍都幾乎無法留下痕跡的赫連堡,狠狠的砸了一個小坑。

  這,不是他的錯覺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禁咒

  寇仲揉了揉眼睛,可是不管他再怎麼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城台上越來越多的小坑的出現讓他不得不相信,天上下的一個雨點都比他們任何一人的一次攻擊還厲害。

  果然是萬能的老天爺啊!寇仲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口中還是戲謔的說道:“老跋,沒想到草原上會下這麼厲害的雨,平常你們都是怎麼度過的啊?跋鋒寒面色凝重的抬頭看著天空,沉聲說道:“這不是普通的雨,據我所目測,只有赫連堡周圍的雨才有此威力。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不過我們還好,外面那些金狼軍就有苦頭吃了。”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隱約傳來喧嘩聲和幾聲慘叫。

  徐子陵壓下心中的不安,向外看去,只見雨點逐漸由稀疏轉為密集,雖然雨滴並不大,可是卻能在堅固的赫連堡上面留下一個個痕跡。

  原本被火把染紅的的草原在漸漸的暗下去,雖然攻擊的范圍並不大,而且很多金狼軍早就發現只要退到一段距離,雨水的攻擊便會逐漸減弱,所以很多敵人都早就知機的向後退去。饒是金狼軍軍法嚴厲,也抵不住此等詭異細雨的攻擊,隊形混亂,不顧軍令,紛紛擴散開去,尋找可以躲避的樹林。

  木骨天煙嘿嘿一笑,道:“何止有苦頭吃,那些被困在沼澤里面的士兵和馬匹,想躲都躲不掉。”

  “沼澤?”徐子陵疑惑的問道,他早就對赫連堡南坡那里奇怪的形勢而感到詫異了,一群人立在那里一動不動,如果方才南坡那邊攻上許多人。南門只靠他和木骨天煙,定然難以守住。

  “可是我們來的時候那里沒有什麼沼澤啊?”寇仲皺眉問道,可是雙眼還是沒有離開堡外地情況。他在等待,等著金狼軍火把全熄。軍隊擴散到一定程度之時,那就是他們突圍之時。

  徐子陵內心一沉,狠狠拽住木骨天煙的衣領,急切的問道:“這是不是玉兒做地?”

  木骨天煙一把甩開徐子陵的手,整了整衣衫。冷冷地說道:“是的,她為了讓你們多運功一陣,所以才做的。”

  徐子陵向外看了眼詭異至極的雨點,腦海中閃過水玉兒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孔,心下驀然一驚。

  寇仲和跋鋒寒聞言一愣,他們雖然知道水玉兒可以做出一些令人吃驚地事情,可是也不至于到這種----如此的誇張,前者看氣氛僵硬,剛想說點什麼。便發現徐子陵一個轉身,閃電般輕身向樓上奔去。

  寇仲和跋鋒寒交換了一下神色,均在對方的眼中發現了駭然。

  如果。外面的土地變沼澤就是水玉兒的手筆,那麼現在具有殺傷力的細雨肯定也是。

  她究竟是誰?

  居然能呼風喚雨?撇去寇仲和跋鋒寒心中的驚疑。徐子陵雖然也有類似的困惑。可是他現在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水玉兒能做很多在他看來類似于奇跡地事情,可是據他所知。她也是會有極限的。一想起方才那纏綿的熱吻,暗罵自己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她夾雜在對他刻骨銘心地愛戀之中的傷感與無奈。

  希望這一切都是他地多心。徐子陵飛身來到望台,卻被眼前地一幕震驚的停下腳步。

  本來應該一片黑暗地望台,被柔和的淡黃色光芒所籠罩,水玉兒立在中央,而她手中的邪帝舍利,正是光芒的來源。

  徐子陵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發現水玉兒的面前懸空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而水玉兒則像對于他的到來毫無反應一樣,仍然半眯著雙眼,直視著她面前翻開的書。

  她雙目微閉,凌空虛浮。伸出的掌中,邪帝舍利黃光湮滅,隨後發出耀眼的藍光。藍色的光芒擴散開去,籠罩了整個望台,形成一道淡藍色的光柱直沖天際,射入云層。

  被純潔藍光包圍著的水玉兒,似乎進入了一種物我兩忘的狀態。古舊的魔法書懸浮在她的面前,不受任何外力,自己一頁頁地慢慢翻動起來。隨著書頁的翻動,水玉兒的雙唇輕顫,輕輕詠頌著。吟唱的聲音,從細不可聞,到漸漸擴大。

  “……阿伊斯……維多爾……”

  徐子陵根本聽不懂水玉兒所念的,但心中卻泛起巨大的恐慌。他直覺感到,不管水玉兒在做什麼,一定要阻止她。他沖上前去,卻被藍光中的虛空之力阻在外頭,任憑他如何高聲,也喚不起水玉兒的一絲回應。

  原本厚重的云層,隱隱透出詭異的光芒。像是被什麼神秘力量攪動,繞著沖天而起的藍色光柱,緩緩開始轉動,轉動。

  金狼軍也紛紛抬頭看這天生的異象。草原上的民族,最崇拜,也最畏懼的,就是天地間大自然的巨力。那道藍色的光柱,如同偉大的圖騰,令他們不禁湧起敬畏膜拜的沖動。

  寇仲和跋鋒寒早已注意到天空的異變,再聽見徐子陵的聲音,一起飛身上來,只留下木骨天煙守著城台。

  眼前的情景,卻讓二人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天色驟然變暗,寒風乍起,暴雨從天而降,狂暴地抽打著整個大地。連天水幕,模糊了天地的邊界,將整個世界裹在這一團迷蒙之中。

  只有望台四周,風雨不進。雖然如此,寇仲三人仍然感到一陣陣地刺骨深寒。

  金狼軍的攻勢,被這突然而來的暴雨瓦解。寒徹入骨的雨水從天倒灌,縱有滔天的殺氣,也被澆熄了下去。大粒的雨點,在狂風中,打在臉上也變得生疼,所有人都不得不扯起衣襟來遮擋。雄壯的戰馬,也經不住寒雨沖刷,鐵蹄陷在被雨水浸軟的泥里,徘徊不前。

  寇仲推了望著水玉兒失神的徐子陵一把,“子陵。你看外面。”

  四萬金狼軍,在如瀑布般傾泄下來的水幕中,只能依稀看見一片黑影,再也聽不到震天的戰鼓,狂野的咆嘯,離他們遙遠得似乎在另一個世界。

  跋鋒寒看著雨勢,若有所思道:“這雨點墜下得太快了……”

  寇仲叫道:“是了!這是玉兒的手段。是她說的重力,竟能在這麼大的范圍里用出來啊……”

  徐子陵苦笑,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過水玉兒,口中道:“不只這些,這場本來都不應該下的雨,也應該是她努力喚來的。”

  跋鋒寒猛然一震,呆了半晌,才重重籲出一口氣,複雜地看著台中的水玉兒,沉聲道:“通天徹地之能,奪天地造化之功。就是三大宗師聯手,也絕沒有這樣的本事。這……還是武功麼……”

  徐子陵茫然的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任何事情是有代價的。”

  他話音剛落,水玉兒手中的舍利光芒大盛,發出耀眼的光芒,連她的身體,都隨之散出一輪白色的光暈。

  光柱變成純潔不染的白色,霎時間,將近漆黑的天空,被映得發亮。厚黑的云急劇旋轉起來,以光柱為中心,反著倒卷開去,消散于無形。

  耀眼的白光直由光柱直射出去,將狼軍們原本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瞬間刺成半盲。

  雨勢驟止,只在白光閃耀的那一?之間。

  “看!”寇仲猛然驚叫起來。

  天空中,出現無數光點。是凝結如手掌般的冰片,反射著聖潔白光,呼嘯著從天而降。碎的冰塵,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閃亮的軌跡,交織成華麗如神跡的盛景。

  冰系禁咒---天使之碎羽。

  蕩滌一切的冰雪,將周圍的大地,化為一片雪白。唯有草原金狼的鮮血,零星點綴其上。白色的赫連堡,聳立在正中,被映襯得巍峨無比。

  雖然枉顧軍令擴散開去的士兵不少,可是也有許多金狼軍恪守原地,再加上原來陷入沼澤的部隊,全部瞬間就成了犧牲品。

  整個草原一片詭異的甯靜。

  環繞在水玉兒身邊的藍色光芒驀然掩去,望台又恢複了一片黑暗。徐子陵放在結界上的手一松,知道結界已經消失,正好趕在水玉兒軟到在地前把她接在懷中。

  入懷水玉兒身上的冰冷感覺,讓徐子陵呼吸頓止,使他內心湧起不寒而栗的震懼。

  他明明方才才答應她,不讓任何事情傷害她,可是她現在卻那麼無助的躺在他懷中。徐子陵的心中如被割般痛楚。

  握著他的手,水玉兒留給他一抹溫柔的微笑,就那樣靜靜的閉上了雙眼,沉沉的在他懷里睡去。

  此時東北方忽然蹄聲驟起,自遠而近,只聽蹄音,來騎肯定數以千計。

  “突利終于來了。”跋鋒寒無奈的歎氣道,可是這句話並沒有人回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回家 (友情提醒 這章回到現代的如果看不懂可以去看玄色的前一本書"快樂的變身生活"那可以算是"穿越大唐之我會魔法"的前傳吧 大約十萬字而已 是寫水玉兒的姪女水易凌的故事 我之後可能會貼出來 都市類的)

  水玉兒坐在地上,已經發呆發了很久了,自從她恢複意識以來,就一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熟悉的環境,久久不能回神。

  這里是她在美國的住所。一年前,自己就是在這里准備出門的時候,瞬間就到了古代的。

  她記得她是施展了一個禁咒,之後渾身的力量像被抽干了一樣,胸口一熱,便陷入黑暗。一眨眼,就回到現代了嗎?

  水玉兒咬了咬下唇,她就這麼回來了?一時間在古代的經曆霎那間在腦海中劃過,最後的畫面便是徐子陵擔憂焦急的臉。

  難道這一切就成了南柯一夢了嗎?

  水玉兒還沒來得及接受這個事實,便聽到隔壁的客房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黑發帥哥正低著頭滿臉愁云的走出來。這是誰啊?水玉兒一愣,之後才想起自己一身古裝,正等待著他注意到之後解釋,卻發現對方面色不變的越過她走向廚房。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看不到她?明明她就立在客廳的中央……那個,這個好像不是重點,這個男人是誰啊?

  水玉兒回過神,仔細看了看許久都不曾回來的屋子,馬上就找到了一些有男人住的蛛絲馬跡。

  她記得她是委托KEN,如果她三個月失蹤的話,就把這幢房子和名下的咖啡廳轉給她的侄女,小她幾歲的水易凌。

  難道小易這麼快就已經和男人同居了?水玉兒看著客廳內雖然整潔,但是從玄關的鞋子和桌子上的杯子來看,定然不是水易凌一個人住在這里。

  天啊,她哥哥們是怎麼同意地啊?水玉兒一時把自己的事情拋在腦後。連忙走到剛才那個帥哥出來的客房門前,伸手推門。

  可是門並沒有像她所預料地那樣應聲而開。

  “咦?”水玉兒輕呼,駭然的看到自己地手穿過了厚實的門板。自己卻沒有碰到實物的感覺。

  難道自己只是靈魂回來了?水玉兒瞪大雙眼,看著自己已經變成幽靈般的狀態。半天都沒有眨一下眼睛。怪不得方才那個帥哥一點都看不到她。

  可是為什麼只有靈魂回來了?她使用禁咒,不是應該威脅到生命,直接解除詛咒嗎?水玉兒看著自己的手穿過門板,漸漸沒過手腕、小臂,最後一個踉蹌。眼前便出現了客房地情景。

  她許久不見的小侄女水易凌,正靠在床上,一臉疑惑的對著什麼東西仔細的看著。此時已經是傍晚,屋內昏暗的燈光下,水玉兒只瞄了一眼,便被水易凌手中的事物所吸引。

  那是一串碧璽手鏈。

  看著流光溢彩的碧璽,水玉兒忽然想到自己在失去意識前,胸口感到的那陣異樣的熱源。如果她沒記錯,當時放在她懷中地。應該就是那顆草原上的“禍水”----五采石。

  如果說,是因為五采石的緣故,她地靈魂回到了現代。那麼她還能不能回去呢?水玉兒心情稍微有些緩解,不管如何。至少她已經把禁咒完成。子陵他們應該毫無危險了。至于她能不能回去,那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水玉兒不知不覺歎了口氣。她和徐子陵地相遇本來就是個奇跡,如果這一切都是命運地話,那麼她不相信他們就這樣結束。

  “誰?誰在那里?”一直低頭研究手鏈的水易凌忽然輕聲問道,她四下看去,只見空蕩蕩地房間在昏暗的燈光下好像隱藏著好多秘密。

  水玉兒目光一亮,小易居然能聽到她的歎氣聲嗎?凝聚起不多的精神力,水玉兒滿意的發現水易凌本來茫然的眼神對准了她的方向,然後驚聲叫道:“鬼啊!”

  她最近怎麼經常聽到這樣的稱呼?水玉兒滿臉黑線,聽到門外急促的奔跑聲,腳步沉重的簡直讓她無法忍受,看來她在全是武功強人的世界呆久了,也會忽然間不習慣回到現實社會。

  撤去精神力,身影又恢複幽靈狀態,看著水易凌滿臉幸福的樣子打發了剛剛的黑衣帥哥,水玉兒又重新出現在她面前,“呵呵,小易,找到一個不錯的男朋友嘛!”雖然她對于他們同居的事情有些看不慣,但是那個男生對她看起來不錯嘛,可以忍了。

  “小姑姑,你這出現方式也太嚇人了吧。”水易凌無奈的支起還有些痛的額頭,再來幾次這樣的刺激,她非瘋了不可。“還有,齊不是我的男朋友水玉兒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水易凌,她一直就覺得有些問題,仔細觀察下驚訝的說道:“小易,你的詛咒很有意思嘛!變成男人!天啊!真不錯!”她飛快地飄到水易凌的身邊,好奇的仔細看著。

  水易凌無奈的吐出一口氣,“變成男人有什麼好的?小姑姑,你的詛咒是穿越時空?怎麼一走就是四個月啊?而且,”她上下打量著水玉兒,許久不甘心的冒出一句,“為什麼還越來越年輕了?”

  水玉兒愣在她床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中所聽到的話,茫然的重複道:“四個月?”她明明在古代呆了一年有余,為什麼在現代才失蹤了四個月?難道這不同的時空還有時差的說法?

  水易凌奇怪的點點頭,好奇的看著水玉兒半透明的身體,試著戳了一下,果然手指透過她的身體,眼前的只是個虛影。“小姑姑,你現在這是什麼狀態啊?”

  水玉兒眨了眨眼睛,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轉而看了看一臉不解的水易凌,不想讓她擔心的說道:“我可能呆在這里的時間也不能過長,大概還有一會兒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下次這樣見面的機會,長話短說,我給你留了家傳魔法書的備份,在我房間書架第三層右邊第二本書的後面有一個暗格。上面清楚地寫明了所有你能遇到的問題。你可以開始研究一些好玩的魔法了。不過記住,不能在人前顯示自己所擁有的魔法。”

  水易凌記在心里,好奇的問道:“那我在廚房找到的那本破舊的魔法書沒有用嗎?”水玉兒笑容一僵,想起自己在楊公寶庫內找到的全本魔法書,勉強的笑道:“呵呵,你找到那本沒有翻譯過來的書了啊,我本來想扔掉的,但是又怕以後有用,所以放在不起眼的地方了。還真沒想到你能找到。”

  水易凌面上現出無可救藥的神色,旋即又換上古怪的神色,“小姑姑,我很好奇你跑到哪個年代了啊?拐到帥哥了沒?”

  水玉兒腦海中閃過徐子陵俊秀的面容,內心苦笑,可是仍然笑罵道:“隋末唐初,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你小姑姑我要是能再回來的話,放心,一定拐帶一個極品帥哥回來!”她能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如果她能回去……應該就不會想回來了吧。

  心內這樣想著,水玉兒忽然覺得一股吸力傳來,一時眼前的情景居然一陣扭曲,耳朵里聽著水易凌笑著說道:“枉費人家Ken還在癡癡的等你。小心不要改變曆史哦!你這個蝴蝶未免也太大只了。”

  曆史?水玉兒忽然間渾身一震,不管大唐雙龍傳里面寫的是不是曆史,最後的結果還是和史實一樣,只不過後世的史書並沒有任何關于這段的只言片語。

  看來她果然是穿越到書里面了嗎?內心雖然轉過千愁萬緒,口中仍笑道:“知道了,我和Ken什麼關系都沒有哦。說起來我還是喜歡國產帥哥。好了,我差不多該走了。小易你好好照顧自己哦,小姑姑會記得給你帶唐朝紀念品的……”她雖然不知道最後會是怎麼樣,卻不想自己的家人擔心。畢竟比起她,他們是生活在和平年代,根本體會不到亂世的殘酷。

  話還未盡,水玉兒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向她襲來。

  上天保佑,雖然是亂世,但是她心甘情願。送她回去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決心

  水玉兒像從萬丈深淵上掉落下來一樣,想大叫出聲卻一點都沒有辦法開口,幾張圖片劃過她的眼前,可是她卻無法看清,之後只能在黑暗中無助的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感覺到臉上有溫熱的觸感傳來,從額頭、鼻梁到脖頸,小心翼翼而又充滿著呵護的感覺。

  漸漸了,水玉兒失去的五感緩緩的恢複過來,臉上的肌膚感覺到有些冰冷空氣,鼻翼間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帶著熱氣的毛巾又換了一條,這次改為擦拭她的右手,仔細而緩慢的移動著。

  水玉兒心跳加速,她自然能感覺的出來細心照顧她的是誰。她果然回來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回來了。失而複得的心情忽然讓她不敢睜開眼睛。毛巾擦拭完她的左手,小心的放下。

  水玉兒感到一雙爍爍的眼睛注視著她,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衫被人慢慢解開。

  不能忍了!水玉兒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連忙按住在自己身上為非作歹的手。

  “果然醒了啊……”頭頂上傳來徐子陵欣喜的聲音,水玉兒略帶不滿的抬頭看去,卻一下子呆住了。

  她還沒有見過他如此頹廢的形象,雖然他的衣服和面容都整潔如常,可是他面上積聚很久的不安令她震驚的原因。她沒想會改變他如此之多,他應該是那種站在云端漠視世間一切的男子,可是見到這樣的他,為什麼她心中的滿足感在不斷地擴大,逐漸漲滿了整個心房。

  “你……”水玉兒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然後看了看他仍然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可是徐子陵一點放開地意思都沒有,確認了她醒過來之後。反而把她半抱起,緊緊錮在懷中。一句話都不說。

  感受著他手上的力道,和與她一樣跳動加速地心跳聲,水玉兒努力反環住他,汲取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久久都未曾回過神。

  “玉兒。我很生氣。”徐子陵半晌之後,突然間僵硬的說道。

  水玉兒一愣,遲一步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訥訥的說道:“我、我錯了。”

  徐子陵放開她,起身把床邊地水杯遞給她。

  水玉兒愣愣的坐在床榻上,看著他繃緊的臉,不知所措。她還沒見過他對她說過重話,甚至連他生氣的樣子都沒見過。徐子陵把水杯放在她的手中,又怕她拿不住。用他的大掌包住她蒼白的手指,沉聲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錯在哪里。”

  水玉兒委屈的眨眨眼睛,知道他要清算她不告訴他私自行動的錯誤。口中小聲地抱怨道:“人家好不容易回來的……”她一回來就對她這麼凶?真是的。

  “回來?你去了哪里?”徐子陵聽到,立即放棄原來地目的。敏感地追問道。

  水玉兒垂下頭。默默無語。她施展禁咒,他們肯定都看在眼里。難道他們還能像從前地待她嗎?而他,能接受她的身份嗎?

  “玉兒,”徐子陵把她轉了個方向,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懷中,動作自然熟練。“你有些事情不想說沒有關系,可是,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水玉兒背著他翻了個白眼,她是願意的嗎?如果不是毫無辦法,她也不想這麼做啊。聽著他轉柔的聲音,水玉兒看著兩人手中的水杯,冒著的熱氣緩緩上升,忽然熏著她眼睛好痛。

  “死了……死了多少人?”水玉兒深吸一口氣,艱難的問道。

  徐子陵環著她腰間的手一僵,下巴自然的擱在她的肩上,頭深深埋藏在她秀麗烏黑的長發之中,品嘗著那淡淡的發香,如同甘醇地美酒,讓人未飲先醉,透入心扉。

  許久之後歎氣道:“別想了,只要回來就好。”

  水玉兒看著水杯泛起的漣漪,鼻子發酸,可是眼圈卻干澀的讓她難受至極。她記得漫天的大雨,滿地的血色……這些都是她的罪孽,如果她不起私心,如果她能控制禁咒的范圍,如果她……如果她沒有來過,“他們、也有父母或者孩子……”水玉兒一字一頓的說道。

  徐子陵長歎道:“如果這麼想,我和寇仲根本就睡不好覺。當初我們還是揚州的小混混時,就發誓要出人頭地,但是一路走來,卻發現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單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成王敗寇,就是這個道理。”

  水玉兒愣愣的消化著他的話,忽然想到自己回來前小易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小心不要改變曆史哦!你這個蝴蝶未免也太大只了……

  曆史?水玉兒著魔似的看著手中不斷因為她手的顫抖而漣漪越擴越大、逐漸快要濺出來的熱水,緩緩說道:“我要幫寇仲。”

  徐子陵連忙穩住她手中的杯子,然後聽到她說出的像是下什麼決定的話語,反射性的問道:“你說什麼?”

  水玉兒在他的懷中轉過身,目光堅定的說道:“我要幫他,我要讓寇仲成為天下之主。”

  徐子陵被水玉兒面上那種自信和仿佛說著好像已經既成事實的話震驚的一時無語。

  話一出口,水玉兒豁然開朗,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怎麼幫他,可是,她不甘心,既然上天讓她回來,那麼她不甘心只當成一個過客。

  徐子陵愣了一會兒,隨後不在意的笑笑,看著他們之間因為水玉兒動作急促而有些灑出來的熱水,柔聲道:“好好,不管怎樣,你先把水喝點。嗓子還啞著呢,一會兒給你弄點吃的暖暖肚子。你已經十多天沒吃東西了。”正喝著水的水玉兒聞言差點沒噴出來,十多天?她明明才回去不到一個時辰,這時空的時差也太離譜了啊!

  “咳!十多天?我昏迷了這麼久?”水玉兒睜大眼睛確認道。

  徐子陵看著水玉兒不敢置信的表情,嘴角勾起微笑,伸手把她垂下來的長發順到她耳後,自然的說道:“是啊,雖然你除了第一天情況危險,我和寇仲、老跋三人輪流為你輸了一天的真氣之後就恢複了原狀,可是就是沉睡不起。”看著她空空如也的耳際,徐子陵眼神一黯,卻仍保持著嘴角的微笑。

  水玉兒看著他面上有些異樣的神色,和她自從醒來就異常熟膩的動作,臉上現出古怪的表情,卻遲遲不肯把疑問說出口。

  徐子陵放在水玉兒耳邊的手並沒有拿下來,反而來回摩挲著她消瘦的臉頰,留戀于她面上細膩的肌膚,淡笑道:“這些天當然都是我照顧你的。”

  水玉兒蒼白的臉上不可抑制的泛出紅暈,想起她在清醒前的情形,如果她沒有醒來……啊!!!!

  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吧……
第一百六十章 羽衣

  徐子陵看著觸手可及的水玉兒,這種夜半棧房私語的醉人情景,心中湧起絲絲甜意。經過了多少風雨,往日他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阻隔著兩人的堤防,已給長期患難與共建立起來的深厚感情、男女天生的互相吸引而成的洪流沖破了一個大缺口。

  他希望很久以後,還能和她如此的談笑。

  水玉兒眼角看著徐子陵唇邊自然的微笑,咬著下唇,頓時覺得她臉上的溫度燙的嚇人,想問個明白,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心中暗恨自己明明在任何人面前都無所畏懼,可是偏偏在他的面前患得患失,連話都不敢說。

  徐子陵感受著水玉兒少見的嬌羞風情,大感男女之間的情感有趣至極,柔聲道:“玉

  水玉兒從未聽過徐子陵如此溫柔的呼喚,芳軀輕顫,抬起頭來,期待的問道:“什麼?”

  徐子陵知她毫無防備,還要壓住心內快意,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淡淡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水玉兒大失所望,愣愣的看著徐子陵放開懷抱,走出外廳。

  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水玉兒暗自嘲笑自己,她能指望徐子陵這個木頭開竅嗎?這時才有時間環視了一下室內的擺設,問著已經拿著稀飯進來的徐子陵道:“這里是哪兒啊?”

  徐子陵笑著說道:“這里是龍泉,我們已經到了這次旅程的目的地。”

  水玉兒挑挑眉,放下手中的水杯,接過他遞過來的碗,慢慢地試著一勺勺小口的吃著。“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就這樣一路帶著她狂奔到龍泉啊?她記得路上想攔截他們的各方勢力數不勝數。

  徐子陵淡然地微笑道:“突利率軍解圍。木骨天煙因為和突厥的仇恨,所以當場就走了。寇仲助突利于奔狼原大敗頡利金狼軍殘部。突利知道我們是為了送五彩石給拜紫亭立國大典,又因為你一直昏迷不醒。期望著龍泉會有名醫,所以快馬加鞭地趕來。”

  水玉兒聽著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知道其中自然凶險萬分,只是他為了不讓她擔心,所以寥寥帶過。內心一陣溫暖,低垂的面上偷偷揚起笑容。

  “對了,五采石和邪帝舍利呢?”水玉兒吃過飯。加之精神良好,所以覺得自己又恢複到以前的狀態,一想到自己昏迷前胸口莫名其妙的熱氣,便開口問道。她直覺地感到五采石有古怪。

  徐子陵從懷內掏出一顆閃亮依舊的五采石,歎息的說道:“邪帝舍利當時就變為灰燼,這是五采石。雖然按道理我們應該去把它交給拜紫亭,可是我們商量了下,等到五天後立國大典時再送。”

  水玉兒接過五采石,隨手把玩著。想起這顆五采石本來應該好好的呆在她的懷中,看來她是定然讓他看光光了。面上一紅,水玉兒強迫自己將精神力凝聚在這顆五采石上。卻瞬間發現自己本來僅剩五成的精神力居然在呼吸間恢複到了八成。

  這……這顆五采石難道是頂級裝備?水玉兒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耳朵里聽到徐子陵擔心的說道:“玉兒。這顆五采石。我們是要交出去的。水玉兒不滿地嘟起嘴,他怎麼就能那麼輕易的看出來她想要私吞啊?眼睛轉了兩圈。悠然的開口說道:“這顆五采石,如果送到拜紫亭手上,將要引起什麼後果,你們不會沒有想過吧?”

  徐子陵一愣,他們倒還真地沒有細考慮,只是把這個任務當成旅途中的點綴來做地,現今水玉兒突然提起,徐子陵略一思索,便皺眉道:“難道……”

  水玉兒看著他地面色,便知道他定然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置信而已,索性緩緩替他說了出來:“當五采石送到拜紫亭手上的一刻,他將成為精神上統一地君主,分裂已久的各族在壓力下也會向拜紫亭臣服。不過福兮禍所依,這五采石對外族完全不起作用,只會引致外人和突利聯手,不惜干戈的將五采石搶走。拜紫亭亦是深明這道理,絕不會感激你們把五采石送給他,可憐他對這大禮接又不是,不受更不是。對嗎?”

  徐子陵點頭歎道:“難怪突利曉得我們要將五采石送去給拜紫亭後,立即放棄追擊頡利。”

  水玉兒把手上的五采石隨意的上下掂來掂去,聳聳肩道:“所以,給他們一個精神上的五采石就好了,隨他們戰去。”這顆五采石有古怪,她才舍不得送出去呢,既然各方勢力都看中了這顆石頭的政治價值,那她給他們一個好了。

  徐子陵見她手中上下翻飛的五采石瞬間變成了兩個,拿她沒辦法的笑笑,“好吧,隨你。”他本來就對美豔夫人把他們當成工具利用不滿,反正他能交差就好。

  水玉兒把她用夜明珠變成的五采石交給徐子陵,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凌二哥,我的那本魔法書呢?”她剛剛意識探到介質空間中,並沒有發現那本在楊公寶庫中發現的魔法書,肯定是掉在赫連堡她的身邊,他不可能沒看到的。

  徐子陵聞言手上一滯,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好假五采石,歉然的說道:“那本書不小心在路上掉了,當時深末桓追兵甚急,我們隨身帶的包袱幾乎全部沒了。”

  水玉兒一愣,沉默片刻之後歎氣道:“罷了,也許是天意。”

  徐子陵伸手握住她的,雙眼認真的凝視她道:“別再去想了,我不管你會多少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威脅到生命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再做。答應我!”

  水玉兒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覺,但是看著他充滿深情的目光,鄭重的點點頭,笑著答道:“答應你。相信我,如果不是當時形勢危急,我才不會那樣冒險呢!”

  徐子陵暗歎,他絕對相信,如果再有那種情況,水玉兒絕對會舊事重做。所以他更不能把那本書還給她,一定要藏好。

  看著水玉兒微笑的容顏,他腦海中閃過小時候聽過的一個故事,“姑獲鳥晝飛夜藏,蓋鬼神類,衣毛為飛鳥,脫衣為女人。一名天帝少女,一名夜行游女,一名鉤星,一名隱飛。……昔豫章男子,見田中有六七女人,不知是鳥,匍匐往,先得其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諸鳥。諸鳥各去就毛衣,衣之飛去。一鳥獨不得去,男子取以為婦,生三女。其母後使女問父,知衣在積稻下,得之,衣而飛去。”

  他不能把“羽衣”還給她,絕對不能。

  徐子陵正胡思亂想之際,卻聽到外賓館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認出是寇仲的腳步聲,徐子陵詫然起身來到外廳,卻駭然見到寇仲肩上背負一人,此人眼耳口鼻全滲出鮮血,面若金紙,呼吸微弱,居然是跋鋒寒!

  誰能把叱詫草原的跋鋒寒重傷成如此地步?徐子陵連忙拿眼去看寇仲,只見後者正一臉悲痛欲絕的向他望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龍泉

  徐子陵連忙沖過去,幫助寇仲把跋鋒寒扶往內室,沉聲問道:“是畢玄?”

  寇仲木然的點點頭,看到已然清醒的水玉兒,才緩和些心情,吐出一口氣憤然道:“是他,居然在我和老跋去見馬吉回來的路上專門等著我們。”

  水玉兒看了看還有呼吸的跋鋒寒,心想是否是由于她的受傷,而導致跋鋒寒和畢玄的第一次過招的場所轉移到龍泉了。看著徐子陵正要為他輸入真氣,連忙淺笑道:“陵二哥,交給我吧,保證一會兒跋大哥就會恢複過來的。”

  徐子陵一愣,並沒有松開抵住跋鋒寒背心的雙手,為難道:“你大病初愈,老跋這麼重的傷……”他不是不想兄弟早些好,可是也擔心她。

  寇仲表情緩和了許多,但還是愁容滿面的歎氣道:“玉兒,既然你說他能好起來我就放心了。我和子陵能保住他一段時間,可是,他的真氣全被畢玄踢散,主經脈斷去七八,救回來恐怕只能是個終生癱瘓的廢人,唉,老跋那麼驕傲的人,我們應該救他,還是任他死去?”

  水玉兒呆了一呆,回想起原來的世界里,跋鋒寒是迫于無奈之下練成了換日大法,可是此法究竟對于他有和輔助的作用不可知,她認為重要的是他從和畢玄的第一次交手中得到的經驗更為重要。畢竟換日大法,講究的是破而後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的做到此點,她到底是用治愈卷軸讓他還原成以前的狀態,還是讓他冒險練換日大法呢?

  寇仲和徐子陵都緊張的看著水玉兒。只見許久之後她歎了口氣,面上泛出一個無奈地表情道:“不管了,交給我吧。”他們現在身在龍泉。不能放任跋鋒寒如此下去,如果使用換日大法。一個拿捏不好,她的治愈卷軸可是需要解制時間的,搶救不及可就得不償失了。

  當水玉兒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耳朵里傳來外廳里三人談笑地聲音。她內心一陣溫暖。這個亂世的年代,只要大家平安無事就別無所求了。

  起身梳洗了一下,水玉兒發現她這次使用治愈卷軸休息地時間並不多,挑起簾子走出外廳,卻一下子愣住了。

  “你們……這是什麼打扮?”水玉兒看得杏眼圓睜,半晌之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寇仲哈哈一笑,起身在她面前轉了一圈,笑嘻嘻的說道:“如何?不錯吧!這是室韋人的打扮,入鄉隨俗嘛!”

  他們三人披散長發。弄得面容黝黑,身穿革服,袒臂露胸。腰配蒙兀族的馬刀,倒還真是有些外族架勢。水玉兒偷偷瞄向一臉淺笑地徐子陵。暗暗琢磨他到底是怎麼能把他那身幾乎可以和她媲美晶瑩如雪的肌膚弄成那麼黝黑。寇仲一個閃身。擋在徐子陵的面前,戲謔的說道:“美人兒妹妹厚此薄彼啊!怎麼不見你拿這麼熱情的目光看著你仲大哥啊?”

  水玉兒敗下陣來。若無其事的轉向一旁看戲的跋鋒寒,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跋大哥,你感覺如何?”

  跋鋒寒雙目射出感激的神色,道:“丫頭,多謝你啦!”

  水玉兒面上嫣然一笑,知道跋鋒寒這寥寥幾個字,實際上包含了許多,“以後不管誰再出現問題,我都沒辦法啦!所以大家要注意哦,不要以為我是萬能地。”水玉兒無奈的攤攤手,她要說明白,她的治愈卷軸可沒了,不能讓他們以為毫無後顧之憂了,就那麼輕易地身陷險境。

  跋鋒寒仰頭長笑,一拍腰間的斬玄劍,微笑道:“放心,我跋鋒寒撿來地這一條命,不管是誰都拿不走了!現在正好各方勢力都以為我生死未卜,我趁機出城,只要摸清楚那批貨如何運來,我們可把馬吉和拜紫亭玩弄于股掌之上。”

  水玉兒聽得糊塗,但是也隱約猜到點。他們應該是為了她地下落,和翟嬌的一批貨而來到大漠地。

  徐子陵搖頭道:“我們共進共退,怎可要你一個人去捱日子。”

  跋鋒寒道:“我是個獵人,獵的雖是馬賊,但卻要比任何獵人更有耐性,今天你們約了羅意和歐良材,又要去見越克蓬,怎可陪我在城外呆守。”

  寇仲低聲道:“你小心點!我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

  跋鋒寒看了眼大病初愈的水玉兒,灑然道:“你們兩個好好給我照顧好丫頭,過幾天見!”說罷瀟灑而去。

  看著遠去的跋鋒寒走出院落,水玉兒收回目光,有趣的看著面前兩人不一樣的打扮,無辜的眨眨眼睛道:“現在我們做什麼呢?不許拋下我一個人,你們出去玩哦!”

  寇仲和徐子陵相視苦笑,後者搖搖頭道:“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給你准備了一套衣服,去換上吧。”

  水玉兒接過徐子陵遞過來的一包衣服,尷尬的挑挑眉,他怎麼知道她的尺寸?這個答案還真是不願意去想。

  龍泉城內流的全是溫泉水,故遍布石砌水渠,水清量大,無論洗灌戲水,均溫熱怡人,情趣盎然。

  龍泉城的城防雖遠及不上長安的規模,城高亦達五丈,以玄武岩築成,非常堅固,配合宏偉的箭樓,對付以騎兵為主的各族敵人,已是有堅可守。

  平民從服裝、習俗、文字、文化、制度均與長安如出一輒,置身其中,幾疑是回到中土關中的長安。只不過做各族打扮的人更多而已,聚滿各族豪士美女,充滿異國風情,雖大有中土之風,卻又截然有異。

  水玉兒看得目不暇接,笑著對身邊的徐子陵說道:“我們現在去哪里?”

  徐子陵看著同樣異族裝扮的水玉兒,一時愣神,她烏黑的秀發織成兩條直垂活潑,輕盈好看的長辮子,分紮上繡邊菱形的小花巾。面上盈滿青春氣息,益顯明豔照人,誰能不為之傾倒。頰上兩具透出健康粉紅霞彩的小酒窩,在小耳朵吊著兩串長長的耳墜和修長頸項圍著的珍珠項串的輝映下,更洋溢著灼人的青春,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她在貼身的緊身衣外,套上色彩秀雅的外袍,袖長至腕。離袖口五寸許處繡有寬邊圖案,衣領亦有花邊,長褲腳由五節不同顏色的寬布圈組成,蹬著羊皮馬靴,非常奪目。

  街上的人很多都回頭看著,更有人目帶羨慕的看著伴著她身邊的兩個人。

  徐子陵心中居然矛盾起來,既後悔讓她打扮的如此漂亮,卻又暗喜她的目光總是那麼專注的看著他,從來都沒有偏移過。

  “我們去稻香館,聽仲少和老跋說過那里是龍泉最好的餐館,帶你去勘察下各地美食。”徐子陵盡管內心翻騰,面上卻仍是淡淡的微笑,只有眼神透漏出一絲贊賞。

  水玉兒自然看得出來,嘴角彎的更加迷人,卻又裝作看周圍的風景不好意思的撇過臉去。

  在一旁被兩人弄得無奈的寇仲忽然虎軀劇震,不能置信的望向前方。

  徐子陵感應到他的異樣,隨他望去,亦立時變得目瞪口呆。

  一男兩女策騎沿街馳來,男的英俊,女的嬌俏,非常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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