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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穿越大唐之我會魔法 作者:玄色 (已完成)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病

  水玉兒實在是不想醒來,因為她知道她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做夢,她確確實實被石之軒帶走了。

  所以,當她睜開眼睛看到有些破舊的馬車篷頂時,內心僅存的一點點希望都宣告破滅。她感到身旁不遠處就放著散發著邪惡氣息的假舍利,和石之軒在車廂外傳來的聲音。

  “你醒了?”

  水玉兒揉了揉仍然有些酸痛的頸部,不甘心的坐起身,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慢慢的挑開馬車的簾子,只見外面紛飛的雪花片片飄散,一時讓她迷失了心神。

  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大的雪了。上一次,是在洛陽,當時身邊還有他的陪伴。

  水玉兒定了定神,把對徐子陵的思念勉強壓在心底,轉頭去看坐在馬夫位置上的石之軒,淡淡的問道:“我們離開長安了嗎?”

  石之軒意外的看了水玉兒一眼,淺笑道:“早就離開了。我還以為你一醒來就會問我寇仲他們的安危呢!”

  水玉兒坐在石之軒的身邊,隨意的緩緩伸出手,雙眼盯著落在手掌心的雪花,平靜的說道:“我相信你不會殺他們的,除非你想我恨你入骨。”

  石之軒沉默了一會兒,無奈苦笑道:“玉兒,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水玉兒放下心,知道石之軒確實沒有下殺手,口中冷笑回答道:“當然不會是碧秀心。”她心中難受至極,如果不是石之軒把她帶走,她怎麼會和子陵又分開了?何況他們剛剛才互表心意。

  石之軒迎上水玉兒怨恨的目光,面上血色盡褪。呆了好一會兒才重重籲出一口氣道:“玉兒,你不是她,這個我早就認清楚了。”

  水玉兒的身體被寒風吹得抖了一下。她實在是很懷疑他說這句話的認真和清醒程度。“既然知道我不是她,為什麼還執意……”

  “或許。是為了心中那麼一點點的奢望吧。”石之軒淡淡地回答道,目光向前方望去,移到水玉兒難以企及的地方。

  水玉兒一愣,眼底突然陰郁一片,以她的聰明。自然明白石之軒言下之意。一時默默無語。

  石之軒歎了口氣,轉過身到車廂內拿出一件厚衣服,細細地為她披上,然後看到水玉兒掌心上不曾融化的雪花,不禁疑惑地皺了皺眉。

  水玉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右手緩緩地握成拳,細細的雪水從指縫間流下,一如她不能落下的淚水般晶瑩。

  水玉兒病了,病得很重。至少在石之軒眼內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其實水玉兒只是普通地感冒最後演變成發燒而已,只要拿出介質空間中的藥片吃上兩天就好。可是她並不想自己那麼快的好起來。

  是的,她在拖延他們趕路的時間。因為她知道。徐子陵肯定會追來的,只要路線正確。遲早有一天會追上他們。

  石之軒也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是也無可奈何,因為只要一對上水玉兒那張因為生病而變得蒼白柔弱的臉。他的心腸就硬不起來。每天也熬來許多湯藥給她喝,也盯著她如數喝下,卻全然不見好轉水玉兒則暗中撇撇嘴,她的身體早就在現代被無數良好地抗生素改造了,有著無敵的抗藥性。就憑這些見效緩慢的中藥,能那麼快就痊愈嗎?

  雖然生病地滋味不好受,可是她守著心中的那點期望,卻也不難過。每天都在昏昏噩噩中度過,偶爾清醒地時候翻翻從楊公寶庫中得到地那本魔法書,石之軒也拿去看過,但是也只是認為是本古籍,不在意的還給了她。

  水玉兒因為好久都不曾接觸過這種晦澀地古文字,所以讀起來有些困難,但是也不妨礙她看出最後失落的幾頁上面究竟寫的是什麼。

  都是些魔法中的禁咒。如果使用了對于施術者傷害非常,後果不堪設想。

  也許就是為什麼這幾頁在流傳中慢慢消失的原因。水玉兒如此的設想著,但是又很迷茫。她現在不是穿到書里面了嗎?為什麼還能拿到自己家族的魔法書?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卻沒有人能回答她。

  石之軒雖然放慢了行程的速度,可是卻也一天天的遠離了中土,當水玉兒突然發現周圍說一些她聽不懂言語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時,才醒悟到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

  慢慢的水玉兒覺得石之軒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也許是因為他開始吸取假舍利里的“元精”,使得他面上的邪氣越來越重。所以她通常白天昏睡,晚上則清醒的防備著一整夜,

  往北方走,水玉兒才深切體會到北方邊塞雄奇的山水。此時群山聳峙,原始森林廣闊濃密,延綿無盡,林蔭深處時有河溪淌流,水草茂盛,樺樹、櫟樹參天而起,道路崎嶇難行,可以想像商旅路途之苦。

  雖然她坐在車廂內,卻絲毫感受不到顛簸之苦。每當車後有馬蹄聲響起,她總是強睜著雙眼滿懷希望的看過去,然後慢慢變成失望。這些石之軒都看在眼內,卻沒有說過什麼。

  一日,他們來到一個驛站投宿,這個驛站位于峽谷一側的山勢高處,背傍高山,頗有占山為王的山寨味道,具備軍事防禦的力量。

  主建築物是一座兩層高的士樓,以正圓形高達三丈的石砌圍牆包環維護,主樓位于靠山的一方,圍牆就由土褸兩側開展,環抱出敞開的大廣場,亦是車馬停駐的地方。大門與主屋遙相對應,只有一個入口,沿圍牆設置客房,足有五十間之多,天井周圍是環繞的回廊,置有數組各七、八張椅桌供人歇息談天,自有其懶閑寫意的味兒,天井中心是個寬達兩丈的大水池。

  水玉兒在石之軒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她也不想這麼難看,但是生病已經把她的身體耗得一干二淨,而且更糟糕的是由于經常的發燒,導致她頭腦有時的不清醒,精神力更無法集中,魔法處于半消失狀態。

  抬頭看了看別具一格的驛站,她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口中問道:“這里是什麼客棧啊?”

  石之軒因為她許久都不曾和他說話,突然間問了這麼一句而好奇的看了看她,隨後回答道:“這里是飲馬驛。”

  飲馬驛?

  水玉兒蒼白的臉上浮上一絲紅潤,雙眼湧上些期望。這里就是飲馬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咫尺天涯

  “我已經如你所願在這里多停留了三天,究竟你在等什麼?”寂靜的房間中傳來石之軒淡淡的聲音。

  水玉兒半靠在床榻上,頭轉過一邊,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和迅速聚集起來的烏云,默默無語。

  她是在等誰,他不是一清二楚嗎?

  石之軒臉上寒光一閃,但是還是控制住心情,柔聲說道:“我去給你端藥,等明天早上天晴了,我們就走。”

  水玉兒聽著門聲一響,屋內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勉強集中精神探測了一下徐子陵的所在。

  雖然顯示是他已經在這附近,可是又因為自己精神力衰竭,不能確定到底是離這里多遠。

  好像這次生病並不是僅僅感冒那麼簡單,水玉兒忽然想到。她的體質向來很好,卻從來沒有像這樣整整一個多月還沒有好轉的,而且還波及到她對她精神力的控制。

  難道是因為吸收了邪帝舍利而水土不服?水玉兒略略的想了想,聽到前面驛站喧嘩的聲音,祈禱著徐子陵和寇仲的到來。

  “砰!”房門被大力的打開,水玉兒循聲望去,只見石之軒冰冷的看著她。

  “原來你真的在等他們。”石之軒緩緩走近,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直到坐在她床榻邊上後,忽然目光生出變化,伸手抓住她兩邊香肩,狠狠的說道:“你是怎麼和他們聯系的?”

  水玉兒無奈的搖搖頭,她能聯系得到他們嗎?如果能的話……慢著。她突然想起徐子陵和她談起過,他曾經感受過他手中扳指地波動,難道這套翡翠首飾可以互動?

  想到這里。水玉兒面上不動聲色,小心的凝聚些精神力在首飾上。激發首飾的靈氣外泄。

  可是心神才動了一下,左手手腕就立刻被石之軒抓住了。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石之軒眯起雙眼,把水玉兒地手舉到面前,手指用力的抓著她地手腕。

  水玉兒對上他憤怒的雙眼。淡淡的說道:“隨便你怎麼認為。”心下卻暗驚,沒想到小小的精神力波動都能讓他發覺。

  石之軒慢慢的摘下她手腕上地手鐲,目光劃過水玉兒淡然的臉,視線停駐在她耳垂上的一對耳釘上面。

  水玉兒知道他心中所想,連忙向床內躲去,口中斷然回答道:“不行!”

  石之軒挑挑眉,顯然對于水玉兒過激的反應非常意外。反而激起他更大的興趣,緩緩地靠近水玉兒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紅潤的玉容,一時迷失了心智。竟然看得有些癡迷。

  他想這麼看著她,已經好久了……可是,偏偏她的眼中就沒有過他的存在。

  水玉兒一動都不敢動。感覺到石之軒的目光以折磨人地速度在她的臉頰旁游移,頓時連呼吸都很困難。遲一步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把臉偏向一邊。死死地盯住牆角,自我催眠面前的人並不存在。

  可是再怎麼催眠自己,也不能逃避事實,她感到他握住她地手腕地手越來越用力,並且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終于忍不住地皺了皺眉。

  “別皺眉,那樣不好看。”石之軒猶如夢囈地聲音傳來,隨後舉起另一只手細細的為她撫平眉心,然後慢慢的下滑,緩緩的在她的耳邊徘徊。

  水玉兒想抗拒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的變相折磨,一想到現在徐子陵也許就在樓下,卻咫尺天涯,不禁眼圈泛紅。

  石之軒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人,一時沒有領悟為何她流眼淚。他見過她好多次,她的臉上都是有著那麼耀眼的神采,仿佛天下所有難事都不放在眼內的自信,雖然目光中都包含著對他的戒心,但是那面容中不可方物的明媚,卻也是讓他不能把她和秀心弄混的原因。

  雖然說,他也很喜歡看當他故意把她當成秀心來看時,她面上那種古怪的表情,但是也絕不是現下這種傷心得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消失的樣子。

  她看來是真的喜歡上徐子陵那個小子了。

  一股深切的悲哀從心底湧上來,石之軒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內心會如此的痛苦。好像上一次這樣的情景,是他們說秀心過世了那次吧。沒想到他也能再次體會到這種感覺,時間已經久到他都快忘記這是多麼難受了。

  他的秀心,無論心中有著多大的難過,也不會像她這樣直接的表現出來。總是微笑的看著他,縱使心內有千百句話,也會忍住不說出口。

  好像,他從來沒有見過秀心她傷心的模樣,石之軒迷茫的回憶著。

  “轟!”

  閃電裂破烏驚雷在頭頂響起,接著豆大的雨點由疏漸密的灑下來。

  醞釀多時的大雨,終于君臨大地。大雨傾盆而下,天昏地暗,令黑夜提早來臨。

  屋內的窗戶被風吹開,冷風呼嘯的吹過仍在僵持的二人。

  在石之軒眼內,碧秀心的面容慢慢和他面前的水玉兒緩緩重合在一起,一股火熱從心底升起。心下一驚,他直覺感到是最近練化舍利的“元精”帶來的一種煩躁感上湧,卻不明所以的沒有阻止自己的行動。

  一絲清香從水玉兒的方向傳來,若即若離的撩撥著他的心神,強壓在心底許久的欲望像被瞬間釋放般,讓他呼吸越來越沉重。

  水玉兒把淚水逼回眼眶,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石之軒變得異常的眼神,本該驚慌的心卻不知為何一絲不安都沒有。

  因為她聽到房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清晰而又堅定的穿透過了暴風雨的說道:“請問有人在嗎?”

  石之軒本來混亂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正好把水玉兒臉上松了口氣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內,面色一冷,一字一頓的在她耳邊緩緩說道:“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

  水玉兒一驚,看到他抬手點了自己的睡穴,再次陷入昏迷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孤身上路

  再睜眼時,天色依然很暗,但是房內的布置已換,顯然已經不是在飲馬驛了。()。

  水玉兒起身略運精神力,發現經脈氣息皆亂,全然不受控制。忽然若有所悟的抬起手摸向耳際,空空如也。

  果然被他拿掉了。水玉兒心中空蕩蕩的一陣難受,想起來當時徐子陵為她戴上去時的那份認真,恍如昨日。看來她還是被石之軒帶走了。

  也罷,逃不過也是命數。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電火石火間,水玉兒心中轉過千百念,卻不知道該拿出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石之軒。

  一想起昏迷前他的那種眼神和最後說的那句誓言,就會讓她不寒而栗。

  門開,水玉兒逃避的垂下眼簾,緊緊地盯住床邊的地板。“玉兒妹妹,你可算醒了。”一道帶著驚喜的優美嗓音傳來,令水玉兒詫異的抬起頭。

  只見身穿男裝,淡雅如仙的師妃暄正盈盈的沖她笑著,手中拿著熬好的中藥。

  水玉兒一時覺得猶如在夢中,期期艾艾的問道:“怎麼會是你?石之軒呢?”

  師妃暄在她床邊停步,把溫度適宜的藥碗端給她,微笑道:“邪王被陰後一寸不放的追去,肯定沒有閑功夫管你了。”

  水玉兒接過藥碗,愣愣的說不出話。就這樣?雖然從她的話語中道來的,只是只言片語,可是她知道必然是場惡戰。面色一正的問道:“妃暄,你和陰後聯手?”

  師妃暄從容自若的看著水玉兒,淡然道:“不能說是聯手。只是合作罷了。”

  水玉兒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從自己已經恢複自由地沖擊中平靜下來,先撇去師妃暄為什麼能拋去成見和祝玉妍聯手的疑惑。滿懷期望的問道:“那,妃暄你有沒有見到我兩位哥哥啊?”

  師妃暄迎上她地目光。輕歎道:“沒有,我和他們走的不是一條路。”

  水玉兒失望地“哦”了一聲,隨後感激地說道:“妃暄,謝謝你救了我。”說完不顧著手中還拿著藥碗,誠心誠意的沖著師妃暄施了一禮。如果她還在石之軒的手中。實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師妃暄連忙拉住水玉兒的手,把藥碗捧住,嗔怪的說道:“你先把藥喝了吧,什麼謝不謝地。如果真要算起來,我還欠玉兒你好大個人情呢!”水玉兒知道她指的是在長安時候的事,撇撇嘴笑道:“那我們就算扯平了!”說完痛快地把藥一口飲盡,平時喝來苦澀無比的藥汁,也變得不是那麼難以下咽了。

  師妃暄視線落在水玉兒烏青的手腕上,一陣沉默。

  水玉兒把空空的藥碗放在床邊。忽然發現自己的精神也變得好多了。沒有了石之軒在側,她頓時覺得輕松不少。“妃暄,後來長安還出了什麼事嗎?”她就這麼走了。一定錯過好多精彩的事情。

  師妃暄回過神,微笑道:“妃暄也不清楚。只是被人通知說石之軒得到了舍利。並且擄走了你,所以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

  “被人通知?”水玉兒挑挑眉。“已經很多人知道這件事了嗎?”不是她多想,可是知道此事地就應該只有寇仲和徐子陵兩個人,其余的人應該都認為她早就離開了長安才對。

  師妃暄平靜的點點頭,說道:“是從魔門內部傳出來地,妃暄一開始也不信,但是邪帝舍利落入石之軒手中確實是大有可能,所以我們決定無論追到天崖海角,絕不讓他安定下來修練邪帝舍利內的魔功。不過沒想到居然玉兒你真地在他手中。”

  水玉兒疑惑地皺了皺眉,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楊虛彥那家伙放出地話。他不是一直想殺了她嗎?為的可能就是要石之軒不和她牽扯上。可是為什麼又轉變了態度,極力想抹黑他們呢?

  師妃暄坐在她床邊,柔聲說道:“放心,沒人會說什麼閑話的。”

  水玉兒愕然的看過去,只見師妃暄面上少有的溫柔神色,略想一下就知道她擔心什麼,失笑道:“沒事,清者自清。玉兒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說完有趣的看著師妃暄,淺笑道:“只不過仙子也會擔心這種俗事,讓玉兒很意外呢!”

  師妃暄若無其事的瞥了她一眼,歎氣道:“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水玉兒無所謂的聳聳肩,順便伸了伸懶腰,活動下一個多月都沒有怎麼運動的身體,笑道:“散人他老人家,是否和妃暄一道來了呢?”

  師妃暄淡淡地說道:“時間緊迫,妃暄沒有時間去通知別的人。”

  水玉兒用勁過猛,咳嗽了幾聲,許久之後才抬起頭,認真地說道:“妃暄,你打不過他的。”石之軒即使是站在那里什麼都不做,也會給人以很大的壓力,更別說他動起手來了。說到底,她也沒見過他動手是什麼樣子,但是就憑他平時顯現出來的精神力,就可想而知他有多高深的武功。

  師妃暄微微一笑,道:“妃暄自有辦法,現在的目標就是不能讓他停下來吸取元精。這點妃暄還是能做到的。”

  水玉兒直覺她和陰後之間可能有了某種默契,便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可是一想到石之軒手中的假舍利充滿著邪氣,便無力的捧住頭。

  她怎麼好意思開口啊,說元精都被消耗掉了,舍利是假的,邪王可能變得更邪了……

  “玉兒,你還是多休息吧,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虛弱過。”師妃暄擔心的聲音傳來。

  水玉兒無奈的眨眨眼,她的身體只要她靜心調養就好,口上不在意的說道:“沒關系,妃暄,你還是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看她眼內掙紮的神色,就知道她在為難什麼,恐怕是在自己這里耽誤了好久,心中還是放不下邪帝舍利的責任。

  突然間水玉兒覺得自己很不負責任,本來邪帝舍利就是她弄錯了,應該她想辦法奪回來的,可是由于石之軒的積威之下,連這種念頭都沒有想過。看來她自己確實沒有什麼憂國憂民的素質。

  師妃暄秀眉輕蹙,但是還是最後歎了口氣道:“玉兒,你自己先在這里好好休養吧,如果能上路,就去小龍泉那里住下,妃暄定極力幫你尋找你兩位哥哥,告知他們你的下落。”

  水玉兒感激地點點頭,內心卻擔心的想到,如果石之軒有意的想引去他們二人,只需激發他拿走的翡翠首飾就可以。這樣看來他們豈不是相當的危險?

  師妃暄看出水玉兒眼中不甘寂寞的神色,再歎氣道:“樓下有匹良駒,是世民兄所贈,妃暄此去不知吉凶,所以還請玉兒代為照顧。”說完干脆的起身一施禮,轉身而去。

  水玉兒揉了揉仍然有些發疼的額角,躺回床上,不管怎麼樣,她現在一個人自由了,等身體好些就可以孤身闖蕩大漠了。讓她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閑呆著是不可能的,看來師妃暄還是了解她啊!

  不知道大漠的風景怎樣?
第一百四十五章 草原

  等到真的一個人上路,水玉兒才發現事情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輕松。。

  如果說是所需物品要帶足吧,沒問題,往介質空間里面一扔就可以了,她完全可以做到輕裝上路。可是問題是她根本不認路。

  她現在身處山海關,無論店鋪民居,均以青磚灰瓦白石等較耐用的建材築成,樸實無華,不懼風沙,形成有別于中土其他城市的景觀。此處最大的特色就是漢夷雜處的情況,站立在街上,到處可以看到不同服飾的人來來往往,且民風強悍,街上往來者無不有兵器弓矢隨身,步行者少騎馬者多,所以店鋪外均設有馬欄,供人系馬。

  師妃暄轉贈給她的是一匹白馬,水玉兒看不出來它有多神駿,只是覺得是匹很溫馴很漂亮的馬。但是如今她一人一馬立在街心,卻發現路人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還沒有停駐在馬身上的時間多,便知道這匹馬確實是少見的良駒。

  拍了拍身旁白馬的鬃毛,水玉兒笑嘻嘻的說道:“看來你的回頭率比本小姐還高嘛!給你起個名字吧,嗯,就叫飛凌好了,漫步于云端之上的飛凌。”白馬像是聽得懂她的話一樣,打了一個響鼻。水玉兒笑著揉了揉它的頭,心中卻想著如果是一身男裝的師妃暄騎上飛凌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雖然師妃暄說要她在這里好好休養,可是卻了解她肯定不會乖乖的呆在這里,所以把坐騎都送給了她。

  以後碰到師妃暄,定然是要把飛凌還回去的,畢竟這是李世民送給師仙子的。她怎麼好意思要啊。因為精神力並沒有恢複多少,但是心急的她已經准備上路了,因為她發覺她感到徐子陵手上地扳指氣息越來越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石之軒拿走了剩下首飾的原因,分散了她的探測能力。反正她必須要趕快追上去。而且並沒有多余地精神力變裝成男人,索性就女裝上路了。

  找人問清楚了龍泉大概的方向,了解了在路上會經過幾個城,便仗著自己有指南針地幫助拍馬離開了山海關。經過三天日夜兼程趕路後,水玉兒終于穿越燕山。走到遼北著名的燕原,抵達塞北遼河南岸。

  水玉兒讓飛凌在岸邊吃草休息,又牽著它到河邊水淺處為它洗刷,順便也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水玉兒見飛凌在一旁休息,便放心的坐下來梳洗頭發,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禁苦笑。

  在中原還好,每天都可以找到客棧,可是在關外。每天能找到一塊安全地地方睡覺就不錯了。頂多把介質空間里面的帳篷拿出來用一下,但是成天這樣露宿野外,也是會讓人精疲力盡的。

  有時真想把自己也塞到介質空間里面。水玉兒狠狠地想著。她已經三天都沒有洗澡了,這樣下去怎麼忍受的了?

  看了看誘人的湖水。水玉兒還是歎了口氣。拽著仍然不肯走的飛凌離開。野浴最不安全了,容易溺水不說。還會有人跳出來偷窺,所以還是算了吧。

  水玉兒目光投向對面一望無際的草原,無垠的綠茵直伸往大地的盡頭,仿佛老天爺親手鋪下一塊碧綠地地毯。

  沃野千里,大小湖泊猶如顆顆明珠點綴其上,河道交織其中,白云悠悠下牛羊成群,徜佯于草浪披拂的天然大牧場中,野花綻放,色彩繽紛,夾雜在冷蒿、針矛、小禾草和小灌木叢中生長,豐富了草原的植物品種,更為蔥綠層層地草浪帶來多姿多彩的變化。

  終于來到草原了,就是不知道,子陵他們究竟現在在什麼地方。放眼望去,廣闊地草原不見人蹤,偶爾有狼嚎聲從遠方丘陵起伏處傳來,令人感到這美麗地天地另有其凶險的一面。

  還好她有指南針。水玉兒一人策馬而行,如果真地不辨方向,恐怕會迷失在周圍景色幾乎都一致的草原中。路上遇到過幾個群居的部落,但是由于關外如果不會講突厥話,就猶如啞巴和聾子,所以也就拿碎銀換了些干糧和清水,其他的情報就一點都問不出來。

  難道她還要學習另一門外語不成?水玉兒郁悶的想吐血,早想起來到大漠還要學突厥話,她怎麼樣也不會來了。現在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的往前走。

  此時一片無涯無際的寂靜,籠罩著黃昏下的大草原,快沒入地平下的太陽,在被大地吞沒前吐出霞彩,染紅西方天際。

  水玉兒忽然有所警覺,前方土坡處有著強大的殺氣,但卻因為不是沖著她而來,所以感覺並不是那麼明顯。而且細聞聞,迎面拂來的風中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難道?她遇上了傳說中的馬賊?

  水玉兒說不清楚是心情期待還是害怕,稍微運了一下竊聽術和探測術,面上仍是自然的神情,拍了拍因為些許殺氣而不安的飛凌,從容不迫的向前而去。

  嗯,土坡後面至少有幾十人,雖然有人輕聲地交談,但是可恨她聽不懂突厥話,只能心中胡亂猜測著。水玉兒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走過了土坡,抑制住自己想回頭去觀望的沖動,還是緩緩地策騎而行。如果不是找她麻煩的,她就不需要多加理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水玉兒雖然很意外,因為她知道按照常理,不說她令人垂涎的美貌,就單單看她坐下的飛凌,就會有人橫生歹意。這些天里面也不是沒有過,只不過都被她輕易的化解了。

  就這麼帶著疑惑的向前行去,不久天色漸暗,水玉兒剛想覓地休息,便發現有很多營帳散布在天邊。

  真好,今天不用露宿草原了。水玉兒拍馬加快速度,急行而去,但是離得越近心內卻越來越恐慌。

  也許是空氣中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也許是飛凌不安的嘶聲,也許是她心內早有准備,所以當她看到血跡斑斑的營帳時,那種怵目驚心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連忙轉開眼睛,但卻早已把殘酷的畫面分毫不差的收入眼內。

  原來,方才的那伙人真的是馬賊,原來,他們剛剛洗劫了這里,原來,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則是真真實實的在這里上演著。

  水玉兒緩緩下馬。殘陽如血,也許,真的是夕陽把這里映紅了……

  達拉催促著身後的手下快點跟上,他心內一直放不下方才看到的那個美人兒和駿馬。雖然老大說了,從中原到這兒不下千里,其間各族部落數以百計。在習慣于搶奪的大草原中,如此豔色,到目前仍能安然無恙必有古怪。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所以,趁老大和跋鋒寒狹路相逢的時候,帶著幾個人偷偷的向那個美人兒所走的方向追來。

  今天打劫的突厥營地,俘獲的女子里面一個絕色都沒有,連長的比老大還漂亮的都沒有,如何算得上豐收?

  老大不要,他要!哼!如果他們幾個人連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都對付不了,還算什麼柔然勇士?

  越想越興奮,達拉把馬鞭甩得震天響,果然不多時就看到前方他們剛剛洗劫過的營帳旁立著一人一馬。

  達拉放慢速度,坐下的馬卻不聽指揮的開始不安的踢著馬腿,不肯向前。達拉疑惑的甩了幾鞭子,這匹良馬已經隨著他征戰多時,怎麼還會懼怕一個已經戰斗過的戰場?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前方傳來一陣優美的吟唱聲,立時安撫了他坐下戰馬浮躁,也讓他抬眼望去。

  只見夕陽的映照下,那位美麗的可比得上天上明月的美人兒柔聲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話語。雖然離得有段距離,可是這聲音卻清晰溫柔的好像在他耳邊私語一般,讓人迷醉。而她渾身也漸漸的散發著暗黃色的光芒,好似正站在夕陽的光暈中,畫面美得讓他一時無法移開眼神。

  可是身後趕來的手下的驚呼卻讓他恢複神智。他同時感到腳下傳來微微的震動,面前整整幾十個營帳就像約好了一般同時緩緩下沉。

  一時塵土飛揚、風沙迷眼。達拉幾乎懷疑自己還在夢中,如果不是在夢中,那麼這種情況要如何解釋?他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和他身後一樣呆愣的手下一起,目送著本來在他們面前的營帳慢慢消失在地面上。

  夕陽終于掩去了最後一絲光芒,草原上的溫度立刻降了下來。冷風吹過,把達拉從震驚中凍醒,可是抬眼看去,面前的草原上茵茵如綠,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表明這里原本是一個部落群居之地。

  可是他明明一個時辰前在這里?殺過!達拉睜大了雙眼,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內心恐懼達到了極點。

  所以,當他發現那個造成這一切的美人兒緩緩轉過身,把冷冷的目光對准他時,他的口中就只能反射般的驚叫道:“鬼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鬼

  水玉兒皺皺眉,雖然她聽不懂那個身上有著明顯戰斗過痕跡的馬賊在鬼叫什麼,可是看他的表情也不是什麼稱贊她的好詞。。

  剛剛她一心想埋葬了這些可憐的人,卻沒有提防會有人看到她施法的過程,況且還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一想到這里,水玉兒的目光就越來越冷。

  達拉雖然害怕,但是有幾名他的手下在他身後看著,也不能表現的太窩囊,只能硬著頭皮吼道:“你是誰?到底什麼來頭?”聲音響徹整個草原,但是細聽還是可以發現他聲音中的些許顫抖。

  水玉兒壓根就聽不懂,輕蔑的瞥了他一眼,轉身瀟灑的上馬。她也不是逞強,面前的幾個人雖然好對付,可是她剛剛看到的一個部落的滅族,可不僅僅只是他們幾個人做的。最好是趁著這個馬賊現在比較怕她,趕緊走人了事。

  誰知她的舉動反而激起了那個說話的馬賊強烈的自尊心,狂吼一聲,便策馬舉刀向她奔來。

  水玉兒連頭都懶得回,隨手一個烏金算珠向後打去。

  達拉只覺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向他破風而來,不在意的拿馬刀隨意撥向一邊,心內還嘲笑為何這暗器如此軟綿綿的襲來,反省自己剛剛一定是被這個美人兒施了什麼巫術,看到幻覺了。

  正不屑的想著,忽然馬刀處傳來刺耳的金屬劃割的聲音,駭然看去,只見馬刀上被黏著了方才的暗器,一陣紅光閃現,直覺危險的他連忙甩開手中從不離身地馬刀。

  “砰!”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水玉兒身後響起。水玉兒回頭看了一下。只見那個馬賊愣愣的停在原地,而地上那個已經看不出來原形地破碎物體正是他原來拿在手上的馬

  看來破碎陣法還算夠威力,水玉兒勾勾手指。原來打出去地算珠又完好無損的回到她的手上。若不是為了嚇一嚇對方,她也不會拿出珍貴的魔法算珠出來顯擺。因為她剛剛已經施了一個中型的土系魔法。不想浪費精神力。

  水玉兒勾起嘴角,沖著驚魂不定地馬賊不懷好意的笑笑,甩手又把剛剛已經失去魔法陣的算珠彈出。

  達拉一聲驚叫,連忙轉身而逃。他也不想這麼沒種,可是對方並不是一般的人。是鬼啊!他一個凡人怎麼能斗過她?

  可是無論他如何改變騎馬的路線,身後的算珠總是猶如催命符一般,呼嘯著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完全超出他所認知的范圍。

  水玉兒心情舒暢的笑笑,一個眼神過去,本來戰戰兢兢站在那里一排不敢動地馬賊手下都紛紛追著先前的逃跑的馬賊而去。

  正看戲看得開心,忽有所覺,只見東北方地平線上塵土揚天而起,大批地騎士正朝她的方向奔來。不下百人之眾。

  皺了皺眉,水玉兒抬手想把算珠收回來,不想和他們過多交涉。只要剛剛那個馬賊回去和領頭地人一說,只要有點頭腦地都不會追來。

  可是剛剛抬手那一瞬間。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直的射在她放出去地那顆算珠之上,“砰”的一聲居然把算珠凌空射成碎片!

  水玉兒一呆。如此黑暗的草原之上,離著至少百步之遙,瞄准這個幾乎沒有什麼運行軌跡的黑色算珠,還能力道大的把質地堅硬的算珠射裂,可見來者功力如何。

  可是心內的驚異才剛剛升起,卻立即被憤怒取代。子陵送她的算珠還沒有少過一顆,即使是被石之軒拿走過,也都找了回來,可是現在就被不知是哪里來的馬賊如此輕松的就射碎了一顆。越想越生氣,水玉兒索性不走了,昂起頭靜待對方的到來。

  百余騎轉眼間全速馳至,騎士均把頭發束成一綰,以綠巾紮緊,身穿斜領左衽的武士服,卷袖露臂,腰環甲帶,佩帶刀、劍等物,一式棗紅鈀獐皮靴,斜插匕首,外披寬袍,控馬疾馳時寬袍像一片云般朝後飛揚,對比起緊紮腰帶的勁裝,一動一靜,特別顯示出清晰的線條美,精悍瀟灑。

  細看過去,每個人都有著戰斗過的痕跡,身上均沾著血跡,或者就是以白布條裹著傷

  帶頭者頭頂銀冠,形似蓮花,不穿寬袍而穿鐵甲片綴制的背心,面上帶著一個沾血的猙獰面具,看不出年紀幾何,可是雙目神光閃閃,有種不怒而威的氣概。

  水玉兒首次體會到草原上大批騎士潮水般卷來的驚人威勢,心想如果只是對方齊齊舉弓射箭,自己已是獨力難支,開始暗暗後悔剛剛意氣用事,沒有早點離開。

  帶頭之人勒馬而立,聽完剛剛在她手下落荒而逃的馬賊的彙報之後,雙目寒光閃現的向她看來。

  水玉兒無所畏懼的瞪了回去,雖然對方面上沾血的面具在黑夜看來有些詭異,但是她不能在氣勢上落于人後,此時她也注意到這幫馬賊身後陸陸續續趕過來許多奴隸和牛羊,顯然是剛剛在這里打劫的戰利品,雖然知道這就是現實,但也不禁心頭火起。

  此時帶頭的面具男,單獨一人策馬前進,在離著她十步之遙停下,開口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水玉兒緩緩搖頭,然後無辜的聳聳肩,表示她聽不懂突厥話,也看清楚面具男手中持弓,顯然是方才放箭之人,目光一冷。

  “姑娘可是方才欺辱我手下?”清冷的聲音從對面傳來,用的是流利的漢語。

  水玉兒訝異的挑挑眉,驚訝對方說的話中意思,也驚訝對方流利的漢語。要知她近幾天碰到過的外族人很少會講漢語,更別提如此自然流利,又似是長安口音。

  “欺辱?哼!他才是仗勢欺人呢!”水玉兒冷哼一聲,清脆的回答道。

  她話音剛落,對面百余騎忽地同聲?喊,勒緊馬頭,百多匹戰馬停立嘶叫,聲勢駭人。

  水玉兒眼神掃過去,淡淡的一瞥,便讓百多匹戰馬齊齊後退幾步,一時人慌馬亂,方才的氣勢全無。

  想嚇唬人?哼哼,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拍了拍身下顯然是很興奮的飛凌,水玉兒面上勾起微笑。

  對面的面具男快速的穩住自己的坐騎,眼內寒光一閃,犀利的像一把鋒芒逼人的寶劍。

  水玉兒被他看的居然背後生寒,像是被厲鬼盯上一般,知道對方是動了真火,她心內開始漸漸有些後悔強自逞能了。--淚奔---------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誤

  “姑娘看來是頗有怨言了!”面具男冷冷的說道。。

  水玉兒挑挑眉,發現對方說話頗有教養,並不像是一個橫行草原的馬賊頭頭,“本姑娘不玩了,走人!”水玉兒一拽飛凌身上的?繩,作勢要走人。

  可是剛剛有所動作,破空聲響起,一支羽箭貼著她的發際飛過,險險的帶起了一陣冷風,刮得她耳際生疼。水玉兒氣憤的怒視對方,恨恨的說道:“你想怎麼樣?”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不過她好像忘了馬賊貌似都是這麼不講理。

  面具男冷笑道:“本來我是放過你了,沒想到還偏偏撞在我手上,你說我能輕易的放你走嗎?”

  水玉兒歎了口氣,面上現出無奈的表情說道:“好吧,草原上確實是用實力說話。如果我打敗了你怎麼辦?”

  對方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樣仰頭大笑,然後目光炯炯的看過來,有趣的說道:“看你連個武器都沒有,我怎麼好意思欺負你?罷了,如果你真能打贏我,我便放過你,如果你輸了,就要把這里的營帳為什麼消失的原因告訴我。這樣夠劃算了吧?”

  “好吧,如果你不能把我留下,就算你輸了。”水玉兒撇撇嘴,還算滿意。她方才所見的慘象讓她認為這群馬賊定然是草菅人命不講道理的,可是居然卻能和她耐下心來談條件,這實在讓她很吃驚。

  但是水玉兒心里卻在想,自己的算珠可以勉強抵得上對方的利箭,可是只看對方腰間的大馬刀,自己的幻蝶劍還沒有它地厚背寬呢。怎麼抵擋?正皺眉考慮著,對方卻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連珠炮似的接連射出四箭。同時瞄准了她地四大要穴。

  水玉兒略施控制術,便輕易的讓這些箭失去准頭。險險地從她身邊掠過。同時趁對方吃驚之際,甩手彈出幾顆烏金算珠,然後策馬靠近。

  她從來沒有在馬背上和人過過招,一是她騎術比較爛,還有就是也沒有什麼機會。平時隨便施幾個重力術或者破碎術就可以輕易的把人嚇走。可是這次的對手不同,單從其射箭的力道來看,就有著不下于寇仲等人的內力,普通地魔法根本不會有效果。

  面具男並沒有像水玉兒所想的那樣手忙腳亂的對付難纏的算珠,而是看似隨意的幾下撥弄,便把毫無運行軌跡而言的幾顆算珠彈落在地。而當他抬起頭時,卻見紅衣美女的袖子忽然長了半丈,再細細看去時,原來是自她的袖子里飛出一對白色絲帶。在暗夜中尤為明顯。

  水玉兒在一瞬間忽然想起懷中從處沒收的一對天魔帶,拿來遠程攻擊最適合不過了。想了想地天魔功發動時的氣場,試著把周圍方圓一丈之內的空氣瞬間抽盡。加上掉落四處地算珠的幫忙,雖然做不到盡然。可是卻也模仿地有模有樣。

  面具男忽然覺得四周空氣一窒。空間明顯地塌陷下去,引得人有向內跌倒地感覺。既無法用力。縱然勉強逞強亦是力不從心,只是那種難受至極點的感覺,足可令人心煩氣躁,不戰而敗。

  勉強提氣凝神,一刀劈在絲帶上,卻軟綿綿地讓人毫無著力點,不出他意料的沒有任何作用。自古以來,以柔克剛,如果能把這柔軟的絲帶當成武器,必是相當的難纏。

  水玉兒其實也不好受,對方刀上傳來的內力沿著絲帶襲來,強運結界才能抵擋得住。而且她又是初次使用天魔帶,雖然能用精神力控制住絲帶的走向,可是因為沒有內力,只能勉力的攻擊,幾乎毫無作用。而且她又要分神控制自己在馬背上的平衡,一時也不能把對方怎麼樣。

  面具男發現水玉兒的弱點,奇怪于她為何沒有絲毫內力,刀鋒便作勢向她坐下的白馬砍去。

  水玉兒嬌斥一聲“卑鄙”,左手羅袖的天魔飄帶有若一道閃電般劃破暗夜的虛空,刺在對方的刀尖處,准確的令人難以相信。被飄帶破開的刀氣登時向外翻騰,立刻草屑飛濺,面具男本是虛實難分,在被飄帶撞上刀刃前,微一回收,始吐勁刺實。

  “砰!”

  兩勁相觸,發出一下清脆的激響。

  兩匹馬同時後退,水玉兒的飄帶在擊中刀刃時,立呈破浪起伏的紋樣,詭異非常,她的嬌軀亦往後猛晃一下,俏臉掠過一抹豔紅,飄帶縮回羅袖。

  面具男心中疑惑,他分明感覺到對方沒有內力,所以不敢和他硬碰硬,所以誘敵之計,造成和她不得不硬碰硬的局面,可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對方的內力居然可以擋住他以為必勝的一擊,而且試探下居然內力還和他不相上下。

  水玉兒壓下經脈的不適,她方才實際上就是簡單的做了一個結界,把對方攻來的力道反攻回去而已,但是勉力使用結界對她造成的損傷也是不小,所以現在也只能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挺立在馬背上。

  夜更深了,一彎殘月此時才從烏云背後現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水玉兒發現對方面具更顯猙獰,不禁暗暗皺眉。

  面具男豪氣的吐出一口鮮血,長笑道:“好久沒有能讓我幽靈盜受傷的對手了!今日還連續碰到了兩個!痛快!”

  水玉兒輕哼一聲,幽靈盜?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但是念頭閃現只是一瞬間,心內卻已經打算再也不和這種野蠻人過招了,微微眯起雙眼,薄唇輕吐出優美的術語。

  面具男疑惑的看過去,卻聽到背後傳來達拉的警告聲,隨後便是坐下戰馬的嘶叫聲。

  低頭看去,卻見陰暗的月光下,本來戰馬踏足的草地上突然雜草飛速生長,漸漸沿著馬腿爬上,不一會兒就的把自己坐下的戰馬牢牢的綁在了原地。

  水玉兒揚起頭,傲然的說道:“怎麼樣?你現在算不算輸啊?”這下子他不能把她留下了吧,看他連移動都有問題。

  早就應該這麼做,她一個文明人怎麼能和一個野蠻人動武呢?要反省。

  心情不錯的在對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調轉馬頭,水玉兒拍拍飛凌讓它加速離去。

  可是她剛走出不到一步,便覺得後面破風聲大起,習慣性的向旁邊一讓,卻忘記自己是身在馬背之上,立刻身體不穩,隨時有跌倒的可能。

  正想努力回複平衡之際,卻感到身後一雙手襲來,驚駭的想設立結界,卻發現對方並沒有用一絲內力,只是單純的把她抱在懷里,兩人同時失去平衡,掉落馬背。

  “咚!”

  重重的落地聲響起,一雙附在她身後的大掌和身上讓人不能忽視的重量,讓水玉兒被震暈的神智迅速回到她的軀殼內,劇烈燃燒的紅云立刻襲上她的面頰,令她憤怒的抬頭看去。雖然她落地的時候給自己的後背加持了結界,可是這個男人怎麼能這樣卑鄙的整個人撲過來,用身體當武器啊!

  “啪嗒!”

  男人的面具掉落在地,在陰暗的月光下,水玉兒本來憤怒的神色慢慢變得呆愣,調整好雙目之間的焦距看向他時,她的腦間霎時變得一片空白。

  “抓到你了!”她身上的男人裂開嘴笑道,“我贏了!”

  水玉兒一時無語,內心狂郁悶。

  他!怎麼可以長得這麼漂亮!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美少年

  真是……真是沒天理啊!

  水玉兒郁悶的看著頭頂上出乎她意料的一張美人臉。。不說別的,在草原上經常風吹日曬的皮膚不應該像他這樣白淨的像個文弱書生一般,讓她看著都眼紅。更別說那張臉上類似于江南出產的眼眉,看上去連十八歲可能都沒有,怪不得他要用面具遮擋起來。

  偏偏這張非常對她胃口的漂亮面孔,硬是搭在他那有點的雖然不若徐子陵和寇仲一般魁梧壯碩,但是也生的挺拔彪悍的身材上,相當不協調。

  可是即使這樣,那也是個美少年啊!

  水玉兒一時回不過神來,因為對方的長相實在是太符合她的審美觀點了,還沒從惡鬼突然變成美少年的震撼中回過神,便覺得雙肩穴道一痛,被點個正著,身體頓時不聽使喚。接著便被美少年一把抱起,扔在飛凌的背上,在她沒有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共騎著奔回馬賊方隊。

  看著幽靈盜指揮著手下去解救他的坐騎,水玉兒無語的想道。

  美、美色誤事啊!

  水玉兒欲哭無淚,若不是對方的面具掉落,用“美人計”使她愣神,她又怎麼會失去脫逃的機會?耳朵內聽著周圍不知道說著什麼歡呼著的眾馬賊,水玉兒懊惱的咬咬下唇。

  “你說話不算數!不是說我輸了只要把營帳的去處交待了就可以了嗎?”水玉兒眼見他開始策馬往回奔走,驚慌失措的問道。

  幽靈盜把面具重新帶好,在水玉兒耳邊輕笑的說道:“本人改變主意了!那營帳我知道去處也沒用。既然我贏了,那麼你就是我的戰利品了!當然我說地算!”

  說完使勁甩了飛凌一鞭,飛快的奔馳起來。水玉兒被迎面的強風吹得睜不開眼睛。說話更是困難,但是身後之人地話語清清楚楚的傳到她地耳內,令她驚駭不已。

  她居然變成戰利品了?說笑吧……

  還好她身後的幽靈盜放在她腰間的手還算規矩。令她可以忍受。頭腦中轉著各種逃跑的方法,卻都一一打消念頭。現在的處境好像不是很容易脫身。希望能到他們營地之後另覓機會。

  水玉兒暗記路線,同時也對他們身後地百多人,能在黑暗的草原上如此飛快的行進速度而感到心驚,尤其很多人都是帶著俘虜和戰利品。不愧是被稱為月下的幽靈盜。暗想如果這麼一支類似于特種部隊存在的勁旅如果放在中原的戰爭中,當會起到多麼重大的作用。

  在馬上顛簸了一個多時辰。當水玉兒身上的穴道都自動解開時,他們抵達了幽靈盜的營地。

  這塊聚集地是在一個大湖東岸附近,以一片廣闊地空地為中心,四周圍著近百個不規則分布的營帳,統一的黑色罩頂,在清冷地月色下看起來頗為陰暗。

  眾人抵達時,空地上滿是人群,看來都是在等候戰士們凱旋一樣,頓時一片喧嘩熱鬧。但是說的都是水玉兒聽不懂地語言。

  幽靈盜一馬當先地停下。帥氣的甩身下馬,並把手伸出來,拽著水玉兒從飛凌地背上下來。

  “好吧。我的營帳在哪里?”水玉兒用手掩住唇,優雅的打了一個哈欠。打算今晚在這里蹭一夜。反正料他也不能對她怎麼樣。

  幽靈盜目光閃爍的看著若無其事的她,沉思片刻之後沉聲說道:“當然是和我用一個!”

  水玉兒聽得目瞪口呆。隨後搖頭輕笑。輕蔑的對天翻了一個白眼,雙手背過身後,裝作不在意的跟在他後面走著。實際上是用探測術注意他的手下到底把飛凌安置在哪里。

  在他們身邊路過的人不斷的向幽靈盜致禮,而且不論男女,人人背弓帶刀,坐在馬背上就像坐在椅內那麼安詳舒適。而且還有不同的民族,不同的衣飾、裝扮,看得水玉兒眼花繚亂,聽得一塌糊塗。

  幽靈盜帶著她走到最中間最大的那個營帳,水玉兒昂然走入,入目滿鋪的地毯柔軟舒適,帳壁以掛毯刺繡裝飾得色彩豐富,瑰麗堂皇,中間放著一籃籃各種鮮果,來自波斯的名貴飲食器皿,盛著大盤香噴噴的羊肉,顯示其主人奢華講究的生活習慣。

  沒想到,一個馬賊還這麼講究。水玉兒在桌前席地而坐,自然的好像她是這里的主人一般,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剝開就吃。

  不能怪她啊,風餐露宿了這麼多天,還沒有吃到新鮮的水果呢。

  幽靈盜顯然對她不同于一般俘虜的態度有些不太適應,靜靜的看著她風卷殘云般掃完桌上的水果,又抬眼看他毫無動靜,便向羊肉下手,實在是忍不住的開口說道:“你幾天沒吃東西了?”

  水玉兒不好意思的擦擦手上的油膩,撇撇嘴說道:“就吃你點東西你就心疼啊!再說,你今天貌似收獲頗豐嘛!”

  幽靈盜聽著她陰陽怪氣的嘲諷聲,冷哼道:“突厥與我柔然一族有血海深仇,當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漢人的面子上,我木骨天煙才不會這麼客氣的待你。”

  水玉兒冷笑道:“是啊,趁他們族內的青壯年男子都不在的時候欺負老幼婦孺,你的這個仇報的還真是體面。”她知道她不應該挑刺,可是當她看到那種慘劇,又沒有在他們的俘虜里面發現青年男子,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木骨天煙呼吸一滯,明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卻無從反駁。

  水玉兒看著對方緩緩取下面具,露出令她失神的面目,但是美少年的臉上卻是布滿了悲痛。“他們屠殺我族的時候,可是沒有心慈手軟過!”

  “好吧,別用美人計了。”水玉兒被完全打敗。誰讓她實在是無法對著這麼一張美人臉生氣,“我知道你也只是有百人的戰斗力,所以只能趁他們地戰斗力被頡利調走的時候。發起攻擊。”冤冤相報,她也無權評價什麼。既然並不是單純的馬賊掠奪,而是上升到民族矛盾了,那她可毫無說話地權利了。

  木骨天煙一怔,目光霎那間冰冷至極,沉默了許久。露出一個深思的表情,“你到底是誰?”

  水玉兒挑挑眉,看來她還真地猜對了。但是她卻沉下臉色,頡利調兵?而且是調集附近的兵力,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圍殺跋鋒寒、寇仲和徐子陵。

  她已經感受不到扳指的精神力了,難道扳指上面的靈氣,子陵也能夠吸收嗎?

  “我叫水玉兒。”水玉兒漫不經心地回答著,不期然的看到對方面上詫異的神色。“不會是你和跋鋒寒有過節,算到我頭上吧?”看他的反應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並不打算隱瞞。

  木骨天煙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輕笑出聲道:“有趣了。我剛還在見到你之前見過跋鋒寒,你們居然走散了嗎?”

  水玉兒呼吸頓止。看他的表情並不是在說笑。呆愣了一陣,只能認命的問道:“他是一個人嗎?”

  “不是。還有他的兩個朋友。不過一見到我們,交了幾下手就立刻逃走了。真窩囊!”木骨天煙拿起桌上地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水玉兒郁悶的看著他一點都不配他美人臉的豪氣動作,回嘴道:“他們一定是有要事在身,才不願和你這種小孩子做意氣之爭。”

  木骨天煙眯起雙眼,仔細地看著水玉兒面上的表情,警告地說道:“不許你動逃走地念頭,你已經是我的戰利品了!”

  “好好好!”水玉兒無所謂地一攤手,怎麼還真和小孩子一樣?不過挺好的,嘿嘿,她就想有這麼樣個弟弟捉弄捉弄,“請問主人,有沒有熱水給我洗澡啊?”

  木骨天煙一愣,看著燈光下水玉兒清麗脫俗的容顏,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你……等等……”說罷起身出帳,迅速叫手下安排。

  不一會兒,營帳內的屏風後面便弄好了一桶熱氣騰騰的洗澡水,水玉兒謝絕了婢女的服侍,也不顧著屏風外面還有個心懷叵測的男人在旁,悠然的沐浴起來。

  木骨天煙聽著屏風後面誘人的撩水聲,一時只能背過身滿臉通紅。

  她不是漢人女子嗎?怎麼如此大膽?

  內心糾結了好久,才敢偷偷的回過頭看上一眼,但是屏風上的倒影只有一個木桶的影子。撩水聲還是不斷的刺激著他的耳朵。

  “水姑娘,你還在嗎?”木骨天煙疑惑的輕聲問道。卻沒有人回答他。

  在營帳內如困獸般轉來轉去了許久,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道了一聲“得罪了”,一狠心走入屏風內。

  可是入目的情景卻使他目瞪口呆。

  確實沒有人了。營帳被劃開了一角,木桶內的水像似被一只無形的手不知疲倦的撥弄著,而最令他吃驚的是水玉兒的外袍靜靜的散落在地。

  這,難道她是被人掠走了?不像是自己逃跑了啊!

  難不成還有人不穿衣服逃跑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逃跑

  水玉兒當然是逃跑的。只不過是洗了個戰斗澡,換了男裝,又用障眼法變成和馬賊差不多的裝束,剛想收拾衣服跑路,便聽到木骨天煙的聲音,急急忙忙的沖出了營帳。

  接下來的行動出乎她意料的順利。不知是否是深夜,幽靈盜突擊過後的戒備放松,總之她是很輕易的牽走了飛凌,一人一馬在她的結界內悠然的走出了幽靈盜的營地。

  水玉兒閉上眼睛,散出精神力盡力去探測翡翠扳指的方向,卻意外的感應到一個熟悉溫和的力量源泉。

  居然是真的邪帝舍利?寇仲和徐子陵居然還沒有把里面的元精煉化乾淨?

  水玉兒心中一喜,猜想到可能就是因為邪帝舍利的能量蓋住了扳指的靈氣,立刻轉身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看有些騷亂的營地,拍了拍飛凌的鬃毛,輕聲說道:“乖,我知道你很累了,可是要加油跑哦!說不定一會兒就能和子陵他們會合了!”

  飛凌長嘶一聲,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一般,撒歡般向前奔騰。

  此時,烏云已經消失在天際,在燦爛迷人的星空下,水玉兒在荒沙遮大地、觸目灰黃的小戈壁半沙漠地帶策騎疾馳。自從幽靈盜的營地內逃走之後,她馬不停蹄的急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朝著邪帝舍利的方向奔去。可是最終也是經受不起疲倦,但是烈日之下、黃沙之上,並沒有好的休息地方,傍晚的時候終于看到了有一絲綠色出現在天邊。

  綠色的線條隨著他們的前推變成一片綠色地的叢林,縱的、橫地、一條條、一行行的聳立著。生意盎然。吹來地風送來嫩草和濕潤的氣味。使她有如從地獄走出回到美好的人間。

  筆直的楊樹和茂密的榆槐緊挨雜生,形成天然地防沙陣形,綠油油的草野叢展開去。覆蓋著一座小湖四周的岸原,仿似由天而降的一塊綠毯。

  瀕臨倒斃邊緣的飛凌停下來在湖旁邊喝水吃草。而水玉兒則躺在一棵樹下死也不肯起來了。

  她的皮膚啊!不知道早上抹的防曬霜還管不管用,水玉兒模模糊糊的想起來木骨天煙的皮膚,嫉妒地詛咒了一下,就再也熬不住的陷入周公的召喚中。

  可能是由于旅途地勞累,水玉兒睡的很沉。所以當她醒過來,看到已經漆黑一片地夜色時,有些茫然。

  “你醒了?”頭頂上突然傳來說話聲,令毫無心理准備剛剛坐起身地水玉兒駭然抬頭,只見木骨天煙悠閑的坐在她上方地樹杈上,叼著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草梗,正閑閑的看著她。

  “你!你怎麼……”水玉兒口齒不清的問道,頭腦一時混亂。

  木骨天煙輕巧的從樹上跳下,悠然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掩蓋得住你身後的馬蹄印的。可是你的那匹白馬身上被我做過手腳,逃脫不掉的。想這麼輕易就逃跑?也太小看你主人我了!”

  水玉兒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沒想到她煞費苦心的消除黃沙上面的痕跡。也沒有任何效果。更是對他一口一個主人無法適應。

  木骨天煙在她身邊轉悠了幾圈,用草梗虛空敲了兩下。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居然無法進去?要不然我早就把你抓回去了!”

  水玉兒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阿門,幸虧她入睡前設立結界的習慣還在。否則就不明不白的又被抓回去了。“你是誰主人啊?不要不講理,是你先破壞賭約的。”水玉兒索性盤腿坐在原地,饒有興趣的和他斗嘴。不帶面具的他,就好像一個普通的少年一樣,並沒有剛剛見面的冷血無情的印象。

  木骨天煙也盤膝坐在她對面,兩人隔著結界各懷鬼胎的笑著。

  水玉兒暗暗,探測了一下,才發現他居然是孤身追來的,不禁挑了挑眉。

  “你確定你能找得到他們嗎?”許久之後,木骨天煙拿她沒辦法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水玉兒笑了笑,道:“你知道嗎?雖然大家都說,對于一個迷路的人,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原地等候,因為最愛她的那個人一定會第一個找到她的。”

  她頓了頓,目光投向飄渺的天際,看著天邊迅速聚集的烏云,淡淡道:“但是我不信這句話。”

  “這句話很有味道啊!”木骨天煙呆了半晌,英俊的臉上現出沉醉的神色,之後眨了眨他那雙好看的鳳眼,認真的說道:“看到你的表情,我心里不知道為什麼就酸酸的。為什麼其他人就不好好珍惜,把你丟了?把他忘了,跟我走吧!”

  水玉兒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對付這種直白的小弟弟,她一貫的太極推手好像不是很管用。而且,他哪里學來這麼文藝的對白啊!“他也不想把我弄丟啊!”這種事情也不是他們期盼的,要怪就怪石之軒石BOSS。

  “可是是我第一個找到你的!”木骨天煙不服氣的說道。

  水玉兒撇撇嘴,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道:“不和你斗嘴了。姐姐我要起程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一個人出來,把你的族人都拋在腦後了嗎?”

  “姐姐?”木骨天煙隨著水玉兒一起站起身,嗤笑了一聲道:“看你年齡還沒有我大呢!還想裝老?”

  水玉兒嘴邊勾起笑容,手撫上面頰,心內暗暗得意。嘿嘿,看來她的外表還看上去很年輕。心情不錯的解開結界,水玉兒口中吹了一個口哨,在湖邊自己吃草的飛凌便立刻飛奔而來。

  “姐姐我走啦,以後有緣再見!”水玉兒俐落的翻身上馬,此時冷風乍起,吹得她發絲凌亂。

  木骨天煙眼神一寒,目光銳利的說道:“不行,我木骨天煙認定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放棄。跋鋒寒有什麼好?我會把他打敗的!”

  水玉兒一愣,先是對木骨天煙突然轉換的臉色有些驚訝,之後隨後便不可抑制的在馬背上笑得前仰後合。還沒等解釋,天上風云突變,豆大的雨點立刻打在二人身上,想躲雨都來不及。

  木骨天煙立刻叫來自己的坐騎,走過來抓住水玉兒的?繩,快速的說道:“這場雨會下得很大,我知道附近有個地方可以躲雨。”

  草原上的天氣說變就變,而且雨大得有些難以忍受,水玉兒只有無奈的催馬前進,冒著大雨和他奔波在草原上。不久,便看到不遠處一座小山丘上,屹立著一座堡壘般的建築物,分作三層,最高層是聳峙堡上的高台。

  木骨天煙抹去面上的雨水,大聲說道:“那是統萬城南面的赫連堡,我們有避雨的地方了!”

  雄據丘頂的白色城堡像幽靈般俯瞰大地,對照頭灑下的大雨似是完全無動于衷,對自身因日久失修致既殘且缺的軀體毫不在乎。

  水玉兒默默無語,這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赫連堡嗎?
第一百五十章 赫連堡

  兩人冒雨來到門不成門的赫連堡入口前,木骨天煙仰面任由雨水的洗滌,微笑道:“小玉兒,知道此堡為何以堅固在草原上是著稱的嗎?此堡的建造方法是以一種特別的泥土,摻和牛羊之血層層鋪築,再堆柴燒烤。每築好-層,赫連勃勃就命兵士以大鐵錘錐之。如錐入一寸,即殺築牆者,如錐不入,改殺兵士。”水玉兒歎了口氣,她也聽說過如此的建造方法,知道這也算是慘烈的曆史。順著他的視線仰頭望去,只見灰白色的城堡透著詭異的氣氛,多處都有著深褐色的痕跡,顯然是曆盡了戰火的滄桑。

  大雨越下越急,打在堡壘的外牆上,發出清亮的聲音。

  水玉兒從被城堡震撼中清醒過來,拽著飛凌緩緩進入一片黑暗的赫連堡,卻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

  木骨天煙疑惑的在她身後皺了皺眉,卻聽到水玉兒朗聲說道:“陰後原來也在此處,玉兒沒有驚擾您吧?”

  話音剛落,只見僅以面紗半遮面的祝玉妍從黑暗中盈盈而出,到達僅僅差他們幾步的距離才停步,嬌聲笑道:“驚擾倒是沒有。”拿眼瞧了瞧水玉兒身邊的木骨天煙,露出羨慕的神色道:“玉兒果然每次身邊的人都不一樣,真是叫我嫉妒啊!”

  她的聲音令人有種百聽不厭,心顫神動的強大感染力,木骨天煙頓時減去幾分敵意,面帶微笑以對。

  水玉兒心知肚明是受了她的魔功影響,面上還是淡淡的微笑道:“不管怎麼說,玉兒要謝謝前輩的援手之恩。”說罷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祝玉妍坦然接受。平靜的說道:“不用謝我,只不過是恰逢其會吧!要不是你們失手把應該交給我們的聖帝舍利被石之軒搶走,我也不會管你們地事。”

  水玉兒沒好氣的道:“陰後在這里出現。是否邪王也在附近呢?”什麼她失手啊!她以為她是願意地嗎?

  祝玉妍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淡淡道:“你還是沒有和你那兩個好哥哥們會合?我有事找他們。”

  水玉兒知道她是要和他們談合力對付石之軒的事情,心想你的那招“玉石俱焚”最狠了,但是也拿石之軒一點辦法都沒有,白白搭上一條性命。口中卻不敢怠慢,歎氣道:“還沒有見面。玉兒現在是被這個男人抓住了,無法脫身。”感受到木骨天煙憤恨的眼神,水玉兒還是不緊不慢地微笑著。

  反正祝玉妍也不會管,瞎說說比較好。

  祝玉妍幽幽輕歎,自有一股惹人憐愛的味兒,最奇怪的是她仍是隱在入口內的暗中,與黑暗融為一體,但只是她的聲音已是足可引人遐思,想象無窮。

  只要一想到這種級數的美女已經是奶奶級的年齡了。水玉兒背後雞皮疙瘩就亂起一片,只聽得祝玉妍嗔罵道:“死小鬼,你我還不清楚嗎?這男人還能困住你?裝可憐吧!”

  此時雨勢轉大。冷颼颼的雨水隨著風吹了進來,無數臨時的小瀑布從赫連堡破頂鑽孔穿洞地沖刷進來。水玉兒不禁冷得抖了一下。

  祝玉妍歎了口氣。道:“罷了,不和你們計較了。等找到你哥哥們再和他們商量。”說罷轉身沒進堡內地黑暗中去。

  水玉兒和木骨天煙對視了一下。便同時拽著馬匹進入堡內。

  赫連堡共分三層,是座寬橫約二十步的堡壘,內里建有石梯貫通各層,最頂除是座望台,把堡壘的高度延伸至高達十丈,仿如石塔。

  雖有所破損但堡身仍大致保持完整,厚達兩尺地堅固城門,足可抵擋類似的猛烈撞擊。四周盡是平野,可是因建于丘頂高處,確有一夫當關地懾人氣勢。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雨水無孔不入地從上層的縫隙滴下來,石階則成了層層流淌地引水道。

  下層地面布滿著柴枝煤炭石塊和旅者遺下的殘余對象,幸好牆身開有射箭的小孔,空氣流通,故沒有腐臭的氣味。

  水玉兒環視了一周,又見祝玉妍已經不知道躲到樓上那個房間中去了,便下樓來到大廳內,看著木骨天煙升起了火堆,便走到旁邊,汲取些許溫暖。

  還好有透氣孔,所以升起的煙不是那麼嗆人。

  木骨天煙看了看水玉兒被火光映紅的容顏,沉吟了半晌,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啊?”

  水玉兒把頭發散落開來,用力的擠著雨水,呵呵笑道:“你別妄想了,她的年齡做你祖母都有余。所以我說,容貌並不能代表年齡哦!”

  木骨天煙顯然嚇了一跳,瞪圓了雙眼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受不了的把濕漉漉的衣服脫掉,掛在火邊烤著。

  水玉兒一邊發呆,一邊想著師妃暄曾經提到過的和祝玉妍聯手的事情。難道師妃暄也開竅了?還是石之軒的威脅太大,逼得她不得不和敵人共同進退。

  木骨天煙突然覺得坐在火堆前都不能溫暖他有些寒颼颼的感覺,對上水玉兒不同于一般女子羞澀回避,而是看上去大膽游移的視線,惱羞成怒的說道:“你要不也脫下來烤烤?這樣會生病的。”

  水玉兒一愣,才注意到他誤會了。不過……哎呀呀!她碰上的還是個經典的橋段----淋雨之後的烤火橋段。水玉兒歎了口氣,默運一個火字訣,瞬間身上的衣服便干燥如初,只有頭發還淌著雨水。

  木骨天煙瞠目結舌的看著水玉兒不知哪里變出來一條毛巾,動作優雅的擦著頭發。“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水玉兒看著她身後的小方窗,朝外望進風雨翻騰的天地去,低聲道:“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轟隆!”一個驚雷落在堡外近處,震得兩人耳朵嗡嗡作響,電光劃破黑暗,照得遠近平野山坡明如白晝,現出樹草狂搖亂擺的可怖情景。

  “我不相信。”木骨天煙徐徐的說道。水玉兒轉過頭來,就看到他一雙眼睛正爍爍的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水玉兒覺得她怎麼和這個美少年一起翻白眼的次數變得這麼多。

  “雨停了你就回去吧。這里,也許過不久,就會變成修羅場了。”水玉兒緩緩的說道。她也不知道是希望現在見到子陵他們,還是就這樣岔開。

  也許他們不在赫連堡迎戰金狼軍,說不定會逃得快一點,也說不定,還不如有險可守。

  “轟!”

  另一個驚雷和閃電不分先後的在赫連堡上空爆響閃亮,震得整座堅固的石堡顫動起來,令人生出身處險境的感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意

  一片無涯無際的寂靜,籠罩著清晨下的大草原,剛剛跳出地平線的太陽,放出光芒,照亮了東方天際。

  木骨天煙起身,活動了一下坐了一夜的筋骨,把已經干燥的外袍穿在身上,舉手撲滅火堆。忽然有所察覺,眼角便瞟到一個無限美好的身影一閃,沒入到堡外明亮的世界中去了。

  那個女人已經走了嗎?木骨天煙收回目光,想起昨夜水玉兒說的話,心中惡寒。那女人已經六十幾歲了嗎?

  幸好他的小玉兒不是那樣的人,木骨天煙看著和他聊了一夜,清晨才在熟睡的水玉兒,有些疑惑的看著她略微蒼白的面色和面上流淌的汗水,想走過去叫醒她,卻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讓他無法靠近。

  水玉兒在做噩夢。夢中的她正站在洛陽城牆上。眼前漫天紛飛的戰火和硝煙,和入目驚心動魄的?殺都讓她難以承受。明知道自己是在夢境中,可是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戰場上千萬士兵的沖天怒火與殺氣讓她無法動彈,直到自己的胸口被一個箭矢透體而過,才駭然驚醒。

  水玉兒一下子坐起身,深深的吸著雨後新鮮的空氣,過了好久才把心情平複下來。夢中的感覺太過于真實,從她的頭痛到透體而入的痛苦,都讓她難以呼吸。

  “做惡夢了?”身邊傳來木骨天煙關心的聲音。

  水玉兒揮手解開結界,歎了口氣,喃喃的說道:“幸好是惡夢。”

  木骨天煙好奇的走過來,坐在她身邊詫異的問道:“此話怎講?”

  水玉兒困難地抬起頭,用手扶著沉重的額頭。緩緩的苦笑道:“美夢,醒過來地時候如果不是現實,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變成了惡夢。而惡夢。雖然過程很難熬,可是醒來那一刻的輕松卻能讓人回味已久。況且惡夢也許會在某些地方警示于人。提醒不會犯類似地錯誤。”她為什麼會夢到洛陽?為什麼夢中沒有任何提示說明那里就是洛陽,但是她內心為什麼會如此的肯定?是在預示著什麼嗎?

  木骨天煙卻在旁皺了皺眉,看著她潮紅的面頰,道:“小玉兒,你生病了。”

  水玉兒抹了抹面上的汗水。發現入手滾燙。

  居然又生病了嗎?自己的體質好像來到關外以後就一直沒有好好調理。昨夜又淋了雨,一夜之間就發起了高燒“我帶你回去,這里無法安心養病。”木骨天煙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伸手就要去扶起水玉兒。

  水玉兒揮開他的手,強笑道:“算了吧,再奔馳一天一夜回你的營地,我僅剩下的半條命也沒了。”

  “那就去附近的統萬城,離這里也就半天的路程。”木骨天煙不放棄的說道,伸過手來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隨後俊逸的臉上現出擔憂地神色。

  “不去……”水玉兒半天擠出一句話,頭腦有些昏沉沉的。如果她現在走了,是否會錯過子陵他們呢?由于頭腦不清楚。所以一直沒有感應到半點邪帝舍利或者翡翠扳指的靈氣。

  木骨天煙拿她沒辦法地說道:“那怎麼辦?沒有藥,沒有良好的休息環境。你能康複嗎?傷寒可是大病呢!”

  水玉兒不在意地晃晃頭。輕聲問道:“祝玉妍走了嗎?”

  “如果說地是昨天那個女人,她剛剛走了。”

  水玉兒抿了抿干燥的唇。看了一臉擔憂神色地美少年,安慰他道:“不要緊,我吃了藥休息一下就好了。”看他的樣子也不會扔下她一個人回營地,所以只能歎口氣。

  木骨天煙看著水玉兒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個奇怪的紙片,而又從那個紙片出拿出一個藥片,合著水服下,便再無動靜。“這樣就可以了?”他每次看別人治病,都需要熬上好久的中藥湯,哪里有她這樣如此輕率的?

  水玉兒知道他不相信,緩緩道:“其實還應該吃些東西的,可是我沒有胃口。木骨天煙立刻站起身,笑著說道:“這個好辦,我去給你打匹狼回來!”

  水玉兒哭笑不得,她介質空間里面吃的東西多呢。正要喊他回來,卻已經見他像一陣旋風一樣牽著他的那匹黑馬奔出堡外。真真是個急性子。

  如果她現在趁機跑掉如何?但是她又不知道統萬城具體在哪里,而且憑她的身體,估計出了堡就要趴下了。

  不知道子陵他們已經走到哪里了。水玉兒又躺倒在地,摸著自己滾燙的額頭,她現在萬分懷念可以什麼事情都不用愁的時候。

  如果,她現在身邊的是子陵該多好……

  木骨天煙拽著一匹打來的狼走進堡內時,便見到水玉兒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睡在地上,連忙扔下手中的獵物,為了不驚醒她而慢慢的輕聲走近。

  居然沒有了那層看不見的屏障。木骨天煙皺著眉頭看著水玉兒不安穩的睡顏,連忙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在意過。在她身邊,他就好像回到了母親在世的那段時光一樣,可以輕松的用漢語談笑,可以不用去管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血海深仇。

  其實有時他自己都懷疑,他有生之年,能把積壓了一百多年的仇恨都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嗎?先不說突厥現在已然成為了草原上的主人,就連族里面可以記得起當年慘劇的人都漸漸過世,已經很少人再提起報仇的事情,單純的把馬賊當成職業。

  他很迷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和渴望。可是在無休止的殺戮中,他卻不知道他真正要的是什麼。直到碰見了她,他才認識到自己隱藏在堅強之下的是什麼。

  他不顧其他人的勸阻,孤身追上她,其實只是一種直覺而已,不能放過她,絕對不能。如果錯過了,肯定會後悔。

  希望這輩子能陪在她身邊。如果她不喜歡草原也沒關系,他可以為她放棄。

  木骨天煙掬起她的一縷秀發,面上淡淡的微笑著。等她醒來,他一定要她知道他的心意。

  正心神馳騁之際,忽然堡外一串馬蹄聲急響,木骨天煙剛抬起頭,便看見三道人影閃身而入。當看清楚來人是誰時,木骨天煙面上立刻現出嗜血的笑容,悠然說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好了,小正太囂張的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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