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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穿越大唐之我會魔法 作者:玄色 (已完成)

第一百零一章 約定

雪花紛卷而來,師妃暄如玉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波動。色空劍一聲清吟,剎那之間便出現在她的右手之上。頓時劍尖輕顫,寒芒吞吐,化作點點星光,迎上迎面而來的片片飛雪。

  鋒利如刀刃的雪花被這劍光一撞,紛紛碎成細碎的冰晶,被寒冷的北風一吹,便消散于無形。

  這下倒大出師妃暄所料,本以為水玉兒以雪為刃,哪知這雪花上根本沒有半點內力。

  其實水玉兒確實已是內力盡失,如何能御氣出招?此時水玉兒用的根本不是武功,而是她的魔法。只是師妃暄是以為她御氣驅動的雪花。

  水玉兒非常郁悶,師妃暄的語氣上來看,她定是認為她開出的條件已經極為寬容了,可是在她現代人的觀念看來,“不自由,毋寧死”。所以她才不計后果,含怒出手。

  水家每一代都是天生的天才水系魔法師,水玉兒雖然平時不夠勤力,但這隨著血統而獲得的天賦,在和氏璧無窮的精神能量激發下,又在這大雪紛飛的水元素最佳環境下,在不自覺間讓她的水元素控制力提升了數倍。

  水玉兒俏立街心,秀發隨風飄散,右手執幻蝶劍,直指向前,一股凜冽刺骨的寒風和著飄灑的雪花,仿佛被劍引導一樣,盤卷如一條銀龍,將師妃暄裹在當中。

  師妃暄猛然打了個冷戰,心中震驚。剛剛色空劍不過撞碎几片雪花,竟有一股寒氣順著劍尖直透上來,連玉制的劍柄都在瞬間變得如一塊萬年玄冰。而現下水玉兒帶起的劍氣,卷著雪花襲來,令她身周的溫度驟降。

  她本該寒暑不侵的,居然也抵受不住,轉眼間便手足冰冷、血脈不暢。

  師妃暄默運玄功,抵御寒氣,一雙妙目直視水玉兒,閃出一絲亮彩,贊嘆道:“玉兒竟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戰神圖錄果然非凡。只是,為了阻你兩位義兄前往長安,妃暄今日只有勉力一試,以色空劍領教玉兒高招。”

  說罷,色劍空輕輕一揮,縱身而起,曼妙身姿橫過數丈夜空,一劍似曲似直,挑向水玉兒手中的幻蝶劍。

  如果這一劍在片刻之前,定能擊落水玉兒手中之劍,只是此時連師妃暄自己都發覺,被這寒風包裹,自己的動作已經慢了許多,招式與速度不相配合,連色空劍原本畫出的玄奧曲線也變得生澀起來。

  水玉兒左手暗捏一個手勢,人影晃動了一下,便如幻影般散開。

  師妃暄變招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水玉兒消失在她的劍下,心下的震驚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輕輕落在水玉兒方才的位置上,回身再看。只見風雪倒轉,水玉兒俏生生地出現在雪花飛舞盤旋的中心,雙足微微離地,御虛凜空飄浮,一身雪白,纖毫不染,面上淡雅的微笑更似冰雪仙子駕臨凡塵。連一邊時刻警戒著隨手動手幫忙的徐子陵,也不禁看得痴了。

  “叮!”

  色空劍倒轉,直插在青石板上。師妃暄單手拄劍,方才立住身形。她在水玉兒催動劍氣時,便已失了先機,被水玉兒的氣息所制,方才一劍看似平淡,實乃是凝聚她全部精、神的反擊,哪知水玉兒居然不受氣機所制,輕輕便跳出圈外。

  這一擊不中,師妃暄已是強弩之末,寒氣透體,險些站立不住。

  水玉兒只是含怒出手,這招“風雪冰天”此前從未練成過,不知為何方才竟意動而發,更沒料到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勢。自己心中也是一驚。她雖然有些惱了師妃暄,但還不至于翻臉。說到底,師妃暄也是心系天下,并不能算做錯什么。

  兩人默默而立,卻都在心中暗自思量著,是否應該再繼續打下去。

  水玉兒并沒有停止對風雪的控制,在環繞的風雪中,雙目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師妃暄,想知道她是如何決定的。

  “當!”

  一聲暮鼓晨鐘般地清響,毫無預警的在長街上回蕩。

  水玉兒心中一顫,魔法引導竟就被如此打斷,漫天飄舞的雪花也不受她的控制,揚揚灑灑地隨風落下,在她的周圍形成不小的積雪圈。

  “阿彌陀佛。”了空雙目微閉,手持銅鐘,口中高宣佛號。師妃暄出道以來,從未如此狼狽,了空不由出手相助,打斷了二人比斗。

  水玉兒雙腳也落回地面,一陣反胃頭暈,不禁用左手按了按太陽穴。忽然用出從未練成的魔法,對精神力的巨大透支,令她一時頭暈目。幸好還有几件飾品相助,源源不斷的循環補充著靈氣,否則她恐怕比對面的師妃暄更加狼狽。

  “了空大師……”一直壓制著師妃暄的精神力撤去,她玉容上終現出一絲血色,“事關天下氣運,妃暄不能放棄。”說著勉強立直嬌軀,色空劍平舉,遙指水玉兒。

  水玉兒被師妃暄的神念一鎖,頭疼更烈,只是此時氣機相牽,罷手不得。

  此時讓她再施魔法,已不可能,只得暗中從介質空間中,取出一個魔法卷軸。

  “住手。”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徐子陵沉聲說道,“師小姐,子陵雖然一直敬仰師小姐為天下蒼生所作的一切,但是今日之事,請恕子陵不能妥協。”說完關切地看了一眼臉色不是很好的水玉兒,續道,“而且這件事本是在下和寇仲的事情,和玉兒沒有關系。”

  水玉兒聞言扁扁嘴,他還真會撇清關系,真是白瞎她剛剛那么努力的打架了。

  師妃暄略一思量,吐出一口寒氣,徐徐道:“妃暄早前請杜總管傳話要生擒兩位,才是真的嚇唬你們,好令你們打消入關之意,豈知反激起你們的斗志,非意料所及。既然如此,那么妃暄想約好四位大師明日與你們在至善寺作一次交手,假若子陵兄和少帥可安然脫身,我們以后袖手不理你們入關的事,否則你們就要取消尋寶之行,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徐子陵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要和寇仲商量一下,如不出意外,我們會去至善寺給師小姐一個交待的。”

  師妃暄看了看在一旁面色復雜的水玉兒,輕吟道:“從何而來,復歸何處。夢時不可言無,既覺不可言有。”說完色空劍回鞘,干脆的轉身離去。了空也道了一聲佛號,緩緩消失在風雪中。

  水玉兒緩了一會兒,走到徐子陵身邊,看著他被雪花覆蓋上的肩膀,輕聲說道:“陵二哥,你就這么答應她了啊?”

  徐子陵微笑的轉頭說道:“玉兒,你沒事吧?我們快走吧,外邊寒冷,趕緊送你回去休息。”

  水玉兒郁悶的一跺腳,跟上他的步伐,轉身往天然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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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里了?”

  正當水玉兒推開自己房門的時候,她身后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對不起啊,我和我兩位哥哥出去逛街了,我見你睡的很香,就沒有叫你。”水玉兒轉頭,發現是萬俟劍寒守在她的門口,頓時雙手合十抱歉的說道。

  萬俟劍寒冷著臉哼了一聲,內心對于自己不明不白的昏睡其實驚疑不定,他確定他沒有吃喝什么有異常的東西,但卻抑制不住困倦,這讓他實在是迷惑不解。另外看著水玉兒臉色蒼白,心里很是擔心,可是想問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水玉兒忽然想到什么,連忙沖進自己的房間。萬俟劍寒怕她有事,也趕緊跟了進去。

  沒想到,她只是倚在窗戶旁邊,痴痴的看著下面。

  探頭過去,萬俟劍寒眼見樓下徐子陵的身影轉入另一條街道。看著水玉兒臉上甜蜜的表情,萬俟劍寒內心一陣焦躁。
第一百零二章 子非魚

大雪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還沒有停。整個東都都換上了雪白的新衣,所有房舍見雪不見瓦,水玉兒撐著一把紅傘,靜靜的站在至善寺的外面。

  陣陣梵唱誦經之聲,悠悠揚揚從大雄寶殿中傳來,配合這雪白蒼茫的天地,分外使人幽思感慨,神馳物外。

  水玉兒感到自己的心神已經蔓延到整片天地去,周圍的任何微小的聲音都逃不過她的耳朵。寺內的勁氣交接、說話聲音,甚至連她身后不遠處默默陪著她站立雪地中萬俟劍寒的心跳聲,她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她在這時想起戰神圖錄的第十四張圖,圖上一人垂目而立,身邊有諸多小鬼圍繞,圖上只寫道:“大道無相,故內攝于其有;真性無為,故外不生其心。如如自然,廣無邊際。對境忘境,不沉于六賊之魔。”

  又聯想到石之軒曾經說過,只當她的結界不存在,就可以了。難道自己的精神力也可以實質化?就是可以以意識控制物質。昨夜對了空一戰,她就是如此而為。如果她可以控制敵人之劍,那么豈不是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就在水玉兒胡思亂想之際,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聲音蒼涼,加之其中蘊含的感情,令人聞之便產生那種一回首已百年身的感慨。

  水玉兒聽得來人已走到她的背后,緩緩地轉過身,淡淡的微笑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來人身軀一顫,既為水玉兒那張面容,也為她口中回的話。

  水玉兒抬頭,只見來人是一位一位峨冠博帶的老人,留著五縷長須,面容古雅朴實,身穿寬厚錦袍,顯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開更是偉岸如山,正喃喃的重復著她所說的話,許久不曾回味過來。

  水玉兒只看他的身形氣度,就知道來人是被譽為中原第一人的“散人”寧道奇,微微欠身施禮道:“水玉兒,見過你老人家,向寧散人問好。”

  寧道奇回過神,看著水玉兒微笑道:“玉兒,老夫特意來看看你。”

  水玉兒略帶驚訝的對上寧道奇的眼睛。那是一對與世無爭的眼神,瞧著它們,就像看時與這塵俗全沒關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恆地保持在某一神祕莫測的層次里,當中又蘊含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從容飄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誠,至乎帶點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長的面容,有種超乎凡世的魅力。

  水玉兒漾開笑容,她相信,寧道奇說他只是來看看她,就肯定只是來看看她而已,沒有其他的目的。“前輩,玉兒也不相信你是被妃暄勸來找玉兒和兩個哥哥麻煩的。”

  寧道奇苦笑,柔聲道:“玉兒果然是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唉,沒有辦法,妃暄她以天下大義,來勸說老夫出山。老夫看在她師傅的份上,怎么樣也要給點面子。”寧道奇視線掃到水玉兒腰間的幻蝶劍,不禁一滯。

  水玉兒大感有趣,覺得寧道奇雖然是個出家人,但是卻和淨念禪院的那幫和尚不同,至少有自己的堅持。當下沒等他再次開口,搶先說道:“前輩,我知道你要和玉兒講什么魚的故事,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這個故事雖然很感人,可是玉兒也要和你講一個有關魚的故事。”

  寧道奇大感意外,其實他剛剛說的這個句子典故,就隱隱影射了寇仲目下處境最精確的寫照,他雖未至困于旱泉,但亦離此不遠,在大唐軍的威脅下,只能與王世充等相濡以沫,更不幸是其中還欠缺真情。

  而水玉兒回了一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則反駁了他的這個觀點。沒錯,他又不是寇仲,怎么得知其在其中會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按理說水玉兒剛剛已經勝了他的言語,令他大為贊嘆,又見她不似身懷武功的模樣,使他并不在想其他的手段來迫使她。現在她竟然主動要給他講個故事,當下微笑道:“老夫有幸得聞,玉兒請講。”

  水玉兒整理整理思路,視線看向茫茫的白雪,柔柔的道來:“當大海退潮后,有很多小魚被困在沙灘上苦苦掙扎。這時候,有個人不停地跑來跑去,把它們一條條放回海里。

  旁邊的人問他:‘這么多小魚,你救得過來嗎?’

  那個人看著茫茫海灘說:‘我肯定來不及。’旁邊的人說:‘反正你不能把它們全部拯救,你的努力,又有誰會在乎呢?’

  那個人想了想,仍然不停地把魚放回大海,他說:‘這條在乎,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

  寧道奇久久不能回神,這個故事配合著水玉兒特有的絲綢般的嗓音,聽起來別有味道,他喃喃的說道:“在乎!在乎!哈哈!沒錯!玉兒,老夫今日甘拜下風!”

  水玉兒搖搖頭道:“前輩,玉兒講這個故事,不是為了今日你放過我和兩位哥哥。而是想要前輩好好的想一想,什么是天下蒼生所在乎的。靜齋的仙子或能洞悉天下,玉兒只是個平凡的小女子,不懂那么多道理,也看不到那么深遠,只是不忍眼前的魚兒擱淺罷了。前輩,你的選擇呢?”水玉兒眨了眨眼睛笑道。她看准了寧道奇想閑散四方的目的,想借此機會把他從固步自封中拉出來。心下暗嘆,如果徐子陵沒有滿身的情債,估計以后也會像寧道奇一樣做一個閑散之人。

  寧道奇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他今日出山,實在只是為了梵清惠的一紙文書。他也并不對師妃暄選出的李世民有何另眼相看,只是個閥門子弟而已。相反,寇仲和徐子陵兩個一無所有的小子,竟然也能闖到今天這種地步,而且身負他道門的絕學《長生決》,他心里實際上是好奇佩服至極。而水玉兒這個故事,則令他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問題。

  水玉兒見寧道奇默默而立,也不迫他,把注意力轉移到傾聽寺內爭斗之上。她雖然知道今日寇仲和徐子陵能安然無恙的從這個寺門中走出來,但是身臨其境,難免會關心則亂。

  寧道奇久久之后嘆了一口氣,看著水玉兒不是半點胭粉,卻仍晶瑩如玉的側臉,緩緩道:“玉兒,你和秀心那丫頭一樣,都是嘴尖舌利的很啊!”

  水玉兒一顫,她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特別反感別人拿她和碧秀心比。可能是因為見過石之軒以后吧。“這么說,前輩是想通了?”

  寧道奇發出一陣長笑聲,搖頭嘆道:“想通,還是想不通,老夫現在也不知道。不過,老夫知道,今天是敗了。敗在玉丫頭你的故事下。”

  水玉兒轉回視線輕笑道:“哪里有什么勝敗,前輩太執著于勝負,難免對修道有所傷害。看來前輩也有所執著,有所在乎。”

  寧道奇閑適自若道:“老夫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凡夫俗子一個,當然會在乎。呵呵,在乎,說的好!”看了看至善寺仍然渺無人煙的大門,若無其事的說道,“老夫先回去了,看來已經結果出來了。”說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萬俟劍寒,不著痕跡的對他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水玉兒沒有空去看寧道奇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她緊緊地盯住至善寺的門口,只見寇仲滿身雪花的跨過至善寺的門檻,關切地看了一眼獨自在雪中撐傘的水玉兒,對她做了一個不用擔心的手勢,隨后連忙飛身回去。

  水玉兒放下心來,他們約定她不清楚,可是既然寇仲能于一炷香的時間從寺內脫身而出,那么和師妃暄的賭注就已然贏了。

  “玉兒,竟然連寧前輩都說不過你。再次出乎妃暄的意料。也罷,從遇見玉兒以來,玉兒好像每次都會給妃暄驚奇之處。”

  水玉兒抬眼看過去,只見在純白的雪花雪景襯托下,男裝打扮的師妃暄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下凡仙子,正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第一百零三章 至善寺

水玉兒微微一笑道:“玉兒也只是和寧前輩隨便聊聊,妃喧謬贊了。”能這次說動寧道奇最好,以后就沒有那個他和宋缺一戰而兩敗俱傷的憾事了。

  師妃暄停在水玉兒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緊緊地盯著至善寺的門口,嘆氣道:“今日一戰,將令少帥和寇仲名震天下,只是不知道以后會變成什么樣?”

  水玉兒把舉在手中的紅傘往師妃暄的頭上挪了挪,看著她被傘映紅了的臉龐,淡然說道:“以后的事情,誰都不能預料,生命就因為這樣才動人,不是嗎?”

  她們兩人并立傘下,好像完全沒有了昨夜的不愉快之事,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

  過了一會兒,師妃暄轉回頭,感受到隨著傘而來的溫暖,定定的看著水玉兒友善的笑容,輕嘆道:“妃暄真是愧于見人,為了大義,而失情義。妃暄現在竟然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堅持了。”

  水玉兒陪著她嘆了口氣,對于這個淡雅如仙的女子,她本來也很不解為何她堅持要李世民登上皇位。但是細想想,她也不過是簡單的選擇了最有優勢的人。

  如果選擇寇仲,誰能保証亂世能在几年內結束?而不是更加混亂的陷入戰國時代?李世民只是家族的問題而已,實力是放在那里,眾人有目共睹的。

  但是又想起最近師妃暄所作的一切,水玉兒冷下臉,淡淡的說道:“妃暄,對于你所做的努力,玉兒看在眼里。所以,在明白以后,就再也沒有為這件事我們意見不同而勸過你一次。因為玉兒了解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于別人身上,更無權囚禁無論是誰的人生。希望,妃暄也可以明白。”說完漠然的看了一眼師妃暄,然后轉頭走向正從至善寺門口并肩而出的寇仲和徐子陵。

  師妃暄接收到水玉兒冷漠的眼神,霎時像是一頭冰水從頭澆灌到腳底,而隨著她移走的傘,漫天的雪花又重新落到她的身上,讓她感到無比的寒冷。

  還沒有人能當面說出對她的不滿,即使當事人寇仲和徐子陵,雖然不情不愿,也沒有流落出半句怨言。

  離上次被人教訓的時候,有多久了?三年?還是五年?

  師妃暄背過手,抬頭迎向從天際朵朵飄落的雪花,片片拂在她的臉上,然后化成冰水,一滴滴的流過她的臉頰。

  師傅,你讓我做的這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

  水玉兒走上前,看著剛走出寺門的兩人齊齊各自噴出一口鮮血,灑得厚積白雪的地面出現兩片血紅。

  運起“白眼”一看,就知道兩個人只是吐出淤血,并沒有什么大礙,四大聖僧顯然不會下重手。當下舒出一口氣,笑容展現在臉上。

  徐子陵站起身,微笑的看著水玉兒,點點頭。然后和寇仲互視一笑,均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寇仲向水玉兒打個招呼,然后開始往天津橋方向而去。

  水玉兒知道他們此戰的不容易,回頭看了一眼仍站在雪地中的師妃暄,便默默地跟在他們后面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點一點地珍惜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

  三人外加在后面遠遠綴著的萬俟劍寒,穿街過巷的朝洛河和天津橋的方向走。初雪的興奮早已消失,街上行人大減,沒必要的話洛陽的居民都回到家中,藉溫暖的火爐陪伴以驅減風寒。

  回到天然居,只見伏騫和突利正擔心他們的安危,見他們安然歸來,均放下心頭大石。

  大家坐好以后,寇仲問水玉兒道:“玉兒,你和秀寧公主約好的什么時候啟程去長安啊?”

  水玉兒為在座的人滿上酒,輕笑道:“明天早上啟程。可汗呢?什么時間回突厥?”

  突利端起酒杯,一口仰頭喝掉,然后道:“今晚就走了。”

  “這么快。”水玉兒看了一眼在座的人,“你們都要走嗎?”

  徐子陵點點頭,緩緩道:“伏騫送突利回突厥,而我和你仲大哥表面上也一起走,但是中途就趁機轉去長安。”

  水玉兒嘆了口氣,舉杯道:“那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和王子與可汗見面,玉兒敬你們一杯酒,預祝你們回程平安。”說罷干脆的一口干掉。

  眾人連忙舉杯,各自飲了。

  突利忽然想到,開口說道:“對了,今天莫賀兒來見我,說了一些草原上的情報。其中提到了跋鋒寒。”

  寇仲連忙湊過去,催促道:“老跋他怎么了?呵呵,這小子,一定過得比較滋潤!”徐子陵和水玉兒也顯出注意的神色,靜靜地等著突利開口。

  突利嘆了口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緩緩道:“雖然我和跋鋒寒是敵人,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聽說他以一人之力,誓要繳毀狼盜和幽靈盜兩大馬賊幫,實在是出乎在下意料。”

  徐子陵皺眉道:“狼盜?幽靈盜?”

  伏騫放下酒杯,油然道:“狼盜我倒是有所耳聞,據傳首領是‘餓狼’崔望,他率領的狼盜行蹤詭祕,來去如風,專搶劫來往邊關的商旅,反抗者必殺無赦,行事時以黑頭罩蒙面,事后散避各處,故可以是你身邊的任何人,高開道雖重金懸賞,仍未能將他們緝拿歸案。而幽靈盜的資料就更少了,據傳是一伙柔然的后人,出沒猶如他們的名稱一樣,如月光下的幽靈,以專門打劫狼盜而著稱。兩伙馬賊勢不兩立,跋鋒寒竟然能同時得罪兩伙馬賊,是說他豪氣好呢?還是說他不明事理的好呢?”

  水玉兒皺皺眉頭,狼盜她倒是聽說過,幽靈盜可是第一次聽聞。

  寇仲呵呵笑道:“老跋此舉定有深意啊。”然后向往的嘆了口氣,續道,“大漠,那定是個讓人神往的地方。”

  水玉兒偷偷一笑,神往就去好了,反正她也對草原極度好奇,“仲大哥,玉兒也沒去過,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去見見,什么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色。”

  突利面上一愣,把水玉兒說的“風吹草低見牛羊”默念了數遍,擊案贊道:“玉兒這句話說得太好了,在下真的不相信你從來沒有去過草原,要不然如何能說出這么貼切的詩句。”

  水玉兒吐吐舌頭,暗罵自己口快,臉上仍微笑道:“這是玉兒聽人家說的哦,不是玉兒自己想出來的。”

  正笑鬧間,有客敲門,萬俟劍寒從門外走進來,冷冷的說道:“寇仲,有人來找你。”

  眾人凝目望去,只見前面的來人赫然是大唐公主李秀寧,左右兩人則是李靖和紅拂女伉儷。

  寇仲又驚又喜,連忙起立。
第一百零四章 猶豫

李秀寧衣著淡雅,玉容不施半點脂粉,只以斗篷棉袍遮擋風雪,更突出了她異乎尋常的高貴氣質和令人屏息的美麗。

  她看著屋內的眾多人,大方的示意寇仲和她到外面,單獨談話。

  李靖和紅拂則進來屋內,面帶微笑的坐下。

  “水兒,我們今天下午就要起程了。”萬俟劍寒隨著他們走了進來,低頭湊到水玉兒耳邊,輕聲說道。

  “怎么?事情有變嗎?”水玉兒詫異的皺眉問道,怎么馬上就要走?不是說好明天起程的嗎?

  萬俟劍寒點點頭,目光毫不退縮的迎上對面徐子陵冰冷的眼神,口中回答道:“原來計划是要陸路入關,現下因為陸路不甚太平,所以改走水路。”

  水玉兒緊顰娥眉,自然想到李世民于洛陽回長安的路上遇刺的消息。李秀寧定是怕事實重演,所以才改走水路,畢竟相對安全些。

  想到這里,水玉兒連忙告了個罪,問清楚到底什么時間起程之后,趕忙跑去找曲羨交待事情。她原來安排的好好的,准備今天下午和晚上把廣樂園的計划仔仔細細的交待給曲羨,結果現在全泡湯了。

  急急忙忙的給曲羨講了一時辰,后者還是有些一知半解。

  水玉兒搖頭嘆氣道:“曲羨,我看,還是你先把天然居旁邊的地方買到手,具體的操作等我在長安教熟孫孚以后,讓他再派一個人來主持這里。”

  曲羨懊惱道:“都是小的太笨,領悟不到小姐說的重點。”

  水玉兒笑著安慰了他几句,這也不能怪他,一些現代的方法,他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了解清楚呢?如果是的話,她倒要懷疑他也是穿越一族了。

  等曲羨告退以后,水玉兒長舒出一口氣,伸手在太陽穴上揉了揉,這甩手掌柜雖然當的很自在,但是她還是覺得有負擔,畢竟身負那么多員工的期待。

  “累了?”

  徐子陵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水玉兒仰頭看過去,對著他關心的目光,微笑道:“還好,就是有些急于求成了。”她竟然都沒有感覺到他的靠近,難道自己潛意識里,已經完全的不再防備他了嗎?

  徐子陵走過去,在她的旁邊坐下,細細的看著她的面容。

  水玉兒被他看的有些手足無措,他們兩人自從昨日分別以后,就沒有私下見過面,所以昨夜的尷尬還留存在她的心上,連忙岔開話題道:“仲大哥還在和秀寧公主聊天?”

  徐子陵點點頭,無奈的笑笑。

  “那李靖和紅拂呢?”

  “他們正跟王子和可汗談論甚么突厥、鐵勒、高麗、吐蕃、黨項、吐谷渾、回紇、朔方的形勢,談得非常投契。我無聊,所以才出來透透氣。”徐子陵笑著回答道,左手習慣性的轉著拇指上的扳指。

  水玉兒撇撇嘴,光聽他說出那一串的名字,就夠她受的了,幸虧她沒有在房間里受罪。

  “陵二哥,你打算以岳山的面目到關中找李淵嗎?”水玉兒想了想問道。

  徐子陵點點頭,聳肩道:“我曾經聽說岳山和李淵有舊,所以打算以這個身份去長安,估計這下就沒有人來查我的真假了。我還有上次在巴蜀石小姐給我的霸刀心法和岳山的日記,所以不怕露餡。”

  水玉兒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地輕嘆道:“那你要路上小心,我怕,會有很多人不想岳山和李淵見面。”

  徐子陵一皺眉,顯然是在深思水玉兒的話。

  水玉兒知道自己這話無頭無尾,全憑著是她所謂的預知能力,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提點一句。此刻見他留意,便岔開話題道:“仲大哥就以雷九指的身份入關?”沒有了莫神醫,那沙家的老頭子,可能就一命嗚呼了。連帶著張婕妤還有尤老太婆,都將會受苦呢。

  “是啊,他對他的新身份期待已久呢。打算在長安一展身手。”徐子陵拋開剛剛的思慮,把水玉兒的警告暗自放在心內,微笑道。

  水玉兒沉思片刻,柔聲道:“陵二哥,仲大哥的井中月,實在是一大破綻。不認識的人看,確實是破刀一把,可是如果有人和他對戰過,再一見豈不是露餡了?”

  徐子陵神色一凜,顯然是才想到此點。

  水玉兒暗嘆,他們好像還是什么都沒有計划好,就匆匆忙忙的趕赴長安了。到時候他們的運氣可真是夠強悍的。

  水玉兒仰望著天花板,緩緩的說道:“陵二哥,可能你會嫌玉兒啰嗦,但是你有沒有想到,你們的出現,將會使長安的局勢大大改變,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等一會兒,有機會我用幻朮把仲大哥的井中月改變一下。”

  徐子陵嘴角彎起,口中應是,在他心里顯然是因為水玉兒的關心而暗自開心。

  “玉兒,你去了長安,要住在李世民那里嗎?”徐子陵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水玉兒嘟起嘴,無奈的說道:“估計前兩天會住在那里,不過我會找借口出來的。放心,誰能攔得住我呢?我的易容朮可是一級的棒!”水玉兒嘿嘿一笑,她還沒有試著變成另外的一個人呢,那樣一定會很有趣。

  徐子陵知道她的本事,所以也安心的沒有再問,但是神情上還是有些不自然。

  “到時候你們就到天然居找我就好,如果找不到人就去找孫孚,他應該可以信任。”水玉兒補充道。

  “嗯,只要你別再次不道而別就好。”徐子陵抬起頭望著水玉兒的雙眼,正容道。

  水玉兒接觸到他認真地眼神,心底一顫,才知道上次她的不辭而別給他造成了多大的擔心,只能歉然的點點頭。

  “一切小心。”徐子陵動了動唇,還想說什么,但是最后終化成一句話說了出來。寇仲昨夜曾經找他談過,叮囑他趁早把話都和她說清楚。

  可是,他現在什么都不能給她保証,如果他們能平安的從長安歸來,他定會把他想說的話說出口的。

  水玉兒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重重的落回,不知道內心是失望多一些,還是終究松了口氣。只能點點頭,目送他起身走出房間。

  右手輕拂上耳上的翡翠耳釘,水玉兒內心暗嘆。他現在和她之間的感情,怎么說都說不明白,所以有的時候還是不說出來輕松些,至少還能保持著表面上的兄妹之情。

  水玉兒黯下神色,徐子陵是出了名的淡漠,他始終是那么的云淡風輕,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內。

  難道,還讓她主動表白不成?

  ————————

  “在想什么?”萬俟劍寒見水玉兒默立船頭,走上來冷冷的說道,“人影都看不到了,還看。”

  水玉兒不悅的哼了一聲,道:“發呆還不行啊,齊兄,玉兒見你管得越來越多了。”

  萬俟劍寒冷著臉沒有說話,默默地陪著她站在船頭,看向已經望不到岸的洛陽城,知道她心情不渝。

  “此去長安,還能不能平安回來呢?”半晌之后,水玉兒喃喃的說道,心里有點不確定的擔心。是不是每次的分開,都是如此的讓人難受。雖然只是一陣子而已。

  萬俟劍寒看著水玉兒憂郁的側面,心中豪氣大升,充滿信心的說道:“水兒放心!鄙人就算丟了這條命,也會保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水玉兒被他逗得一樂,她想去楊公寶庫,還不帶他呢!

  最后留戀的看一眼已經模糊的江邊,也許,分開就是為了下次的見面而准備。

  她期待著。
第一百零五章 長安

山河千里國,城闕九重門,不睹皇都壯,安知天子尊。

  文物薈萃,千秋帝都。長安位于有“八百里秦川”之稱的關中平原渭河南岸,周、秦、漢、西晉、前趙、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均建都於此。

  水玉兒下了船,隨著李秀寧登上了唐室派來接大唐公主的車輦,她到了長安,才深切體會到什么叫皇室氣派。畢竟,李淵已經于半年以前登基了,而且和王世充那種匆匆忙忙之際的稱帝不同,顯然在長安的李閥,更顯得是優勢占盡。

  略微挑起車帘,水玉兒觀賞著和洛陽不一樣的風景,在長安的朱雀大街兩旁無論商鋪民居,均是規制寬宏的大宅院,院落重重,擁有天井廂堂。坊巷內的民居則為瓦頂白牆,單層構筑列成街巷的聯排。宅門多作裝修講究的瓦木門擔,高牆深院,巷道深長,與熱鬧的大街迥然有異,寧靜祥和。

  這就是富人區吧,水玉兒凝神注意,她可沒有忘記楊公寶庫的其中一個入口就是獨孤閥的“西寄園”,可惜看來看去都覺得每幢高牆深院都差不多樣子,什么建筑風格的她也分辨不出來。

  水玉兒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李秀寧,調侃的問道:“怎么沒見柴紹將軍來接秀寧姐呢?”

  李秀寧淡然的臉上終于染上紅色,訥訥的道:“他可能有事吧。玉兒,你,是誰告訴你我和柴紹的婚約的?”

  水玉兒知道她有些在意,怕是從寇仲那里得知,于是笑笑道:“天下誰人不知,秀寧姐的柴紹駙馬啊!”李秀寧究竟是不是喜歡寇仲,她無從得知,但是可以肯定地是,李秀寧肯定會在意,畢竟愛慕自己的是那么一個名震天下的人物。

  水玉兒滿意的看著李秀寧在自己的言語下紅霜滿面,至少,李秀寧她自己不要動搖就行,否則寇仲那個立場不堅定的家伙,對著美女肯定又要猶猶豫豫了。

  正胡思亂想間,馬車悠悠晃晃的駛向唐宮。李秀寧在水玉兒旁邊介紹著,大唐的皇宮,由皇城、宮城兩個部份組成。前者是大唐中央政府的一應辦公機構所在地,后者則為皇室治事起居之處。中間以一道寬達千余步橫斷東西的廣場式大橫街分隔,所有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會、閱兵、受俘等全在這里舉行,故有“外朝”之稱。

  經過廣場,她們下了馬車,從朱雀門而入,到達掖庭宮東園一座名為續絢小院的廳堂坐下,喝著宮女奉上的香茗。

  此院當是李世民愛留連歇息的地方,景致極佳,門外是人工湖拍經緒池,水光澈灩、漁沉荷浮,湖旁花樹羅列,一道長橋跨湖而過,至湖心置一六角亭,通抵院門。

  李秀寧剛坐下了一會兒,就被下人叫走,滿臉甜蜜的告了個罪走了。

  水玉兒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她和柴紹可能也是很般配的一對,如果照正常來講,寇仲才正是第三者呢。

  細細的品著手中的茶,水玉兒等的時間有些長,索性站起來看看廳堂里面的字畫擺設,同時暗贊李世民的品味高,也不愧為把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死也要帶進墳墓里去的人。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水玉兒含笑轉身,只見李世民一身正裝走進來,見到水玉兒明顯一愣。

  水玉兒從來沒有見到過李世民身穿蟒袍的樣子,顯得他貴氣逼人。

  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吧,水玉兒暗自咂舌,心想寇仲這點可遠遠不如李世民。后者可能是在自己的地盤,以往在洛陽收斂起來的霸氣,都毫無遮攔的顯現出來。

  水玉兒不知道該如何見禮,畢竟在長安,人家李世民可算得上是王爺級別的人物,理應施禮。可惜她只知道清宮戲里面如何甩手帕,現下只好拱了拱手,意思意思了。

  “秦王,玉兒聽說你受了重傷,現在好了點沒?”其實她早看出來他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基于禮貌,拿來當開場白最好不過了。

  李世民定了定神,微笑著走進廳堂,“已經好多了,謝謝玉兒關心。”

  水玉兒來到他對面坐下,狀似不經意的說道:“秦王,千里迢迢的找來玉兒,所為何事?”

  李世民定定地看著水玉兒,片刻之后嘆氣道:“玉兒,如果說,我只是為了讓你輕輕松松的來長安,你信不信我?”

  水玉兒嫣然一笑,輕聲說道:“玉兒相信,因為在你的地盤上,還是看牢玉兒比較好。”

  李世民苦笑道:“實不相瞞,世民在長安的處境不是很好。有些事情也說不上話,但是只要玉兒不鬧出點什么大事,世民還是能一力承擔的。”

  “哦?”水玉兒別有深意的說道,“那么起出楊公寶藏,這件事情秦王罩不罩得住呢?”

  李世民神色一凜,沉聲道:“你們可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世民勸你們不要去試。因為在這件事里,即使抓到了你們,世民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所以世民奉勸你們打消這個念頭。”

  水玉兒輕嘆道:“秦王,師妃暄請出來四大聖僧和寧道奇,都沒有攔住我兩位哥哥尋寶的熱情。你說,誰還能阻攔住他們?”

  李世民一驚,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連忙問道:“確有此事?”在得到水玉兒點頭的回答后,表情痛苦的說道,“可惜,世民實在是有負她的所托。”

  水玉兒轉了轉眼睛,難道師妃暄是一頭熱?默默付出而不告知的那種?看來李世民的壓力也不小嘛!

  “秦王不必自責,只是這京中局勢混亂,何不讓我的兩位哥哥再攪混一下呢,也許,秦王也會大大受益呢。”水玉兒嘴角含笑,高深莫測的說道。

  李世民沉吟半晌,仔細地看著水玉兒的神情,喟然道:“世民也無暇去管你們了,看來你的兩位哥哥也只是把尋寶看成是一個挑戰,或者說是游戲比較貼切。只求他們能安然無恙的繼續逍遙下去吧,但是如果讓世民撞見了,世民可不保証他們的安全。”

  水玉兒挑挑眉,知道他也有他的難處,如此的保証已經是很難得的了。見他真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圖,想了想問道:“秦王,有沒有聽說過墨舞這個名字呢?”

  李世民一怔,細細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印象,這個人怎么了?”

  水玉兒笑了笑道:“可能是玉兒多心了,秦王如果聽說過這個名字,要注意下。”說罷笑著站起身道:“秦王,玉兒還是住在長安的天然居吧,如果有事找我,就可以去那里。”

  李世民也沒有任何反對,只是站起身淡淡的笑道:“世民還期待玉兒來長安,天然居會增加什么菜色呢!”

  水玉兒嘿嘿一笑,“那是肯定的,到時候秦王要捧場。”

  李世民眼光掃過她耳上的翡翠耳釘,身體一顫,勉強笑著說道:“玉兒,還叫世民秦王做什么?還像以前那樣,叫李兄或者世民兄都可以。”

  水玉兒接觸到他灼熱的眼神,想起萬俟劍寒曾經說過,李世民是對她別有企圖。背后一寒,面上卻淡然笑道:“那怎么行?尤其還是在秦王你的地盤,玉兒可不想被說成不懂禮節。”

  說完施了一禮,轉身出了廳堂。

  李世民瞇起雙眼,盯著水玉兒的背影。看來她還是記恨他上次圍攻徐子陵的事情。

  只是,她知不知道這個長安,沒有他的保護下,她會舉步維艱。他差一點就要堅持讓她留在宮中了。

  但是看著她耳上的新耳釘,李世民終究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暗暗握緊了拳。
第一百零六章 長孫無垢

水玉兒從廳堂里出來,背后驚出一身冷汗。她其實也沒有把握李世民不把她當成人質對待,直到見了面,才明白自己把他想的未免太壞了。也許人家真的不把她當成絆腳石來看待。

  這時,迎面來了一個婢女,低頭輕聲說道:“水姑娘,公主請你過去敘話。”

  水玉兒點點頭,她也要找李秀寧去告一下別,畢竟多日來的照顧,她欠她很大的一個人情。

  轉過重重的亭廊,水玉兒來到一個后院的花園,只見李秀寧和一位沒有見過的女子端坐在池塘邊上,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玉兒,你來啦!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二嫂,長孫無垢。二嫂一直想見見你,所以央我特意把你叫過來。”李秀寧見水玉兒走了過來,笑著對她說道。

  長孫無垢?水玉兒連忙凝神看去,只見李秀寧旁邊的女子一身深紅色略微寬松的衣衫,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媚,但神態端庄,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派,正含笑的對她看來。

  “見過王妃。”水玉兒愣了半天,才說出這一句,全因為在想用什么來稱呼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長孫皇后”了,還好還好,忍住了。要不然她可怎么解釋啊!

  長孫無垢不在意的笑笑,自然的說道:“玉兒妹妹,快些坐下。旅途勞累,無垢還讓你特意跑過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不過,無垢實在是很好奇,會讓秦王和哥哥都絕口稱贊的雙龍的義妹是什么樣的人物。”

  水玉兒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心的坐在她們面前,然后突然發現長孫無垢大大隆起的肚子,驚喜地說道:“王妃姐姐,你懷孕了?有几個月了?”

  長孫無垢臉上現出母性的光輝,柔柔的說道:“已經有九個月了,這是秦王的第一個孩子,我們都希望他是個男孩兒。”

  水玉兒想了想,李世民的第一個孩子不就是那個因為喜歡男子而遭到廢黜、赫赫有名的李承乾嗎?

  “放心,一定會是男孩兒的。”水玉兒信誓旦旦的說道。

  長孫無垢略微訝異的抬頭,令她感到意外的不是她說出的話,類似的話語她都不知道聽多少人說過了,可是卻沒有人能像水玉兒那種“我說了算”的語氣。看了看水玉兒臉上堅定的神色,長孫無忌片刻之后就輕笑出聲道:“妹妹,你怎么會說的這么肯定呢?其實女孩兒也不錯,就是沒有哥哥保護她。”

  水玉兒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淺笑道:“王妃姐姐,以后記得玉兒的話。只要玉兒下的結論,一定都會實現的。”

  長孫無垢和李秀寧被她說的一愣,齊齊被水玉兒高深莫測的話震住。然后對視一眼,無奈的掩嘴偷笑起來。

  水玉兒泄氣的撇撇嘴,她們還真把她的話當時孩子氣的誓言。沒關系,剛剛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一下子在這個世界里又有了新的目標。沒錯,她也要立威。

  寇仲立威,是讓人畏懼他,敬重他為少帥。

  而她也要立威,自然是不能讓別人再小看與她,讓別人對她的話多加重視,而并不是單單的每次都向這樣一笑而過。

  想到這里,水玉兒甜甜一笑道:“王妃姐姐,你要是不信玉兒的話,就和玉兒打個賭吧。”打賭她最在行了,嘿嘿。

  長孫無垢有趣的問道:“好啊,那我們賭什么呢?”

  水玉兒眨了眨眼睛,苦惱道:“我也不知道賭什么好……這樣吧,如果是男孩兒呢,王妃姐姐就欠我一個人情,如果是女孩兒呢,玉兒就送王妃姐姐一個最漂亮的首飾。怎么樣?”

  長孫無垢自然不把她說的話放在心內,當下更覺得她天真可愛。笑著答應了。

  本來,李秀寧今天是順便過來向她來打小報告的,說李世民在外面喜歡上了一個女子,有著復雜的背景和美麗的容貌。可是今日一見,卻覺得她毫無心機,實在不像是想在李世民身上動什么腦筋的人物,便起了親近之意。

  “玉兒妹妹,這次來長安,可要住在姐姐這里哦,讓我們好好聊聊。”長孫無垢想到這里,連忙說道。

  汗,剛逃脫李世民的魔掌,這又被長孫姐姐的溫柔絲纏住了。水玉兒趕緊說道:“玉兒也很想住在這里啊,可是玉兒在長安還有產業,還一次沒有去看過呢。這次過來,當然是要好好發展一下。”提到這里,水玉兒才想到剛剛沒有順便狠敲李世民一筆贊助費,真是可惜。

  “產業?”長孫無垢不解的問道。

  “就是躍馬橋邊的天然居啦!我聽說二嫂不是經常托人到那里去買甜點的嗎?怎么老板在你面前,就不認識了?”李秀寧失笑道。

  長孫無垢習慣性的摸著隆起的腹部,不好意思的說道:“無垢沒有問過嘛!”說完轉過頭問著水玉兒道:“玉兒,那你就不住在這里了?多可惜啊,我可以安排一間房間,你可以隨時進出皇宮,沒有問題的。怎么樣?”

  水玉兒垂下眼帘,心里覺得有點不對勁。照理說,長孫無垢這么賣力的要求她住在這里,也就是兩個原因。第一個是他丈夫的指示,要她無論如何要把她留下,以便這種他不好出頭的事情,交給女人來做比較自然。另一個原因嘛,也許就是這歷史上有名的賢后,開始為自己沒有當上皇帝的丈夫找其他伴了,更何況她正在懷孕中。

  內心嘆了口氣,無論是哪種原因,她都不敢把自己扔在這種皇宮大院內。還隨意進出,怎么可能?騙小孩子啊!

  委婉的拒絕了長孫無垢的提議,水玉兒覺得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告別。走之前,水玉兒終于忍不住問道:“王妃姐姐,這皇宮內苑之中,可有一個女子叫墨舞的?”她一個秦王妃,接觸宮內的女子比較多,說不定她會知道。

  長孫無垢撫摸腹部的手一滯,面上做出細想的表情,隨后淺笑道:“我熟悉的宮女們,好像都沒有叫這個名字的。玉兒找這位姑娘有事嗎?無垢會多加留意的。”

  水玉兒凝神思考著,她剛剛明明看到長孫無垢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難道是她多心了?面上仍然無害的笑道:“那就勞煩王妃姐姐啦,玉兒告退。”

  本來是才想起來這個墨舞的事情,想單獨問問李秀寧的,但是想到以后見她的機會也不多,索性就當著長孫無垢的面問了。

  幸好問了。

  水玉兒轉過身去的面色有些凝重,直覺告訴她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第一百零七章 合作

帶著遵照李秀寧旨意仍然跟著她的萬俟劍寒,水玉兒站在長安天然居的門前,久久不能回神。

  這地方也太氣派了,別的不說,就光整整四層的規模,就足以讓她驚嘆。而且不同于洛陽天然居的人聲鼎沸,這里的天然居才真正有那種“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的感覺。

  丫的,孫孚居然眼光比她還毒,看准了長安高消費,把客戶群完全定在舍得花銀子的王公貴族身上,現在進天然居已經成了一種榮耀的象征。果然每個人出入天然居,都是趾高氣昂的。

  水玉兒剛邁步要進入天然居,就看到孫孚已經從門內笑盈盈的走出來,身后跟著兩排員工,隆重的迎接她。

  “這?”水玉兒挑眉,看著許久不見,顯得更加自信精神的孫孚,笑著道:“這是做什么?”

  孫孚恭恭敬敬的一行禮,然后抬起頭來微笑道:“自然是要迎接小姐你了。要讓人家看看我們天然居的美女老板。”

  水玉兒無語,孫孚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說話了?聯想到前兩次進自己家店的經歷,水玉兒低聲說道:“小孚你小子干的不錯嘛!小姐我今天早上剛來到長安,你就得到消息了。看來天然居在長安的作用不小啊!”

  孫孚眼神中閃過一絲贊許,能在如此的情況下還能冷靜的分析著,實在不愧是他的小姐。當下笑道:“小姐還是先進來休息吧,孫孚給你在后院留了一個專屬的房間。”

  說完看向水玉兒身后的萬俟劍寒,目光一冷道:“至于這位仁兄,請恕天然居高價的入場費,請你留在外面吧。”

  水玉兒看著孫孚對待萬俟劍寒不一樣的態度,不知道他究竟手里掌握了多少情報,頭一次對自己天然居情報的能力產生了興趣。

  萬俟劍寒冰冷的說道:“可以。但是,這個世界上鄙人不能進去的地方屈指可數,你大可以試一試。”

  水玉兒無奈的一笑,對這兩個開始在街上大眼瞪小眼的男人毫無辦法,只好誰都不理的直接走進天然居。

  一進門,水玉兒就被里面奢華中帶著清雅的布置迷失了心神。大廳內是布置成類似于現代的咖啡廳一般,都是簡餐、套餐、甜點和外賣。不同于一般酒樓的吵鬧,每個人都輕聲細語的討論著事情,見水玉兒進來,也就寥寥几個人抬頭看了她一眼,頂多在她的身上多流連几下,就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水玉兒心中暗贊,這就是她要的效果,沒想到孫孚居然能做的出來。

  二樓就是天然居的自助餐區,三樓四樓自然都是各國風情的包房,這几點都和洛陽的天然居沒有什么區別。不同就在于這里的消費水准明顯比洛陽更高一些,所以客流量不是很多,更顯得氣氛典雅。

  巡視了一遍以后,水玉兒跟著帶路的小二來到后院的客房,只見萬俟劍寒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院中,而孫孚則一臉郁悶的和他吵著什么。

  “好了,小孚,劍寒兄是秀寧公主指派給我的護衛,現在在人家地盤上,也犯不著和這個多余的人吵架。他回去了,馬上又會派來別人,不還是一樣嗎?”水玉兒淡淡的笑著說道。她對長安天然居的發展很滿意,所以現在心情很好。

  萬俟劍寒本來聽著水玉兒為他說話,臉上還露出了笑容,結果聽到水玉兒說他是多余的人的時候,笑容頓時的僵在了臉上,最后換成無奈的表情。

  孫孚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這種事情,可是他也要為了她據理力爭。不過既然她都發話了,看來是心里有底,當下也不廢話,拱手道:“小姐,有客在你房間內等著你呢。”

  水玉兒揚揚眉,正要往房間里走,就看到萬俟劍寒亦步亦趨的跟上來。

  “萬俟,在天然居內,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但是一些事情,我始終不放心讓你接觸。有空我們再好好談談吧。”水玉兒回頭,嘆了口氣,認真地對他說道。

  再怎么覺得他人不錯,可是終究不能向相信其他人那樣相信他。水玉兒只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數的几個人,對于其他的人,她始終持保留態度。

  萬俟劍寒瞇起眼睛,仔細地審視著水玉兒面上的表情,許久之后嘆氣道:“好吧,是鄙人多管閑事了。”說罷毫不留戀的轉身而去。

  水玉兒有些難受的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但是還是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屋內的,自然是早就來到長安的雷九指。

  水玉兒笑著搖頭道:“你們兩個,還真接上頭了。我還擔心你們沒有辦法認識呢。”

  雷九指用他那一貫夸張的表情說道:“玉兒小姐也太小看我們了。九指自然會有自己的辦法。”

  孫孚也在房內坐下,笑著說道:“孫孚一看,就知道是小姐的計划,換作其他人,也想不出來如此的點子。”

  水玉兒和他們寒暄了几句,轉入正題道:“雷大哥,廣樂園的計划,你們看怎么實施的好呢?可有進展?”

  雷九指顯然對水玉兒對他的稱呼很是滿意,微笑的說道:“玉兒,我想到,如果在長安要開廣樂園,不如和人合作。”

  “合作?”水玉兒一揚眉,“難道,你的意思是和青樓合作?”

  雷九指點點頭,神祕的說道:“我已經和一家長安出名的青樓老鴇談好了,她正厭倦了青樓生意,想找人接手,但是又放心不下她的姑娘們,所以我一找上門,就談合了。那邊唯一的要求,是等玉兒你來長安了之后,她想要親自見上你一面。”

  水玉兒滿意的點點頭,“這也是常理。不知道是哪家青樓的主人?今晚我就去見她。”

  “是風雅閣的青青夫人。”孫孚回答道。

  風雅閣?青青?水玉兒覺得很熟悉,但是一時沒有想到是誰。

  “對了,少帥和子陵來長安了嗎?”雷九指關心的問道。

  水玉兒搖搖頭,嘆氣道:“還不知道呢,不過應該差不多這几天,我告訴他們如果來了就想辦法通知我們。但是天然居樹大招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我們呢。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雷九指贊同的說道:“沒錯。但是我們要擴大生意的事情,可是沒有誰能管得了的。我看不要等晚上了,現在就去風雅閣見青青夫人。”

  水玉兒無語,看來她又要逛青樓了。
第一百零八章 風雅閣

風雅閣離躍馬橋的天然居大概就十分鐘的路程,水玉兒在雷九指的陪伴下登門拜訪。穿的,自然是男裝。
  自從水玉兒在洛陽的曼清院因為穿女裝而不得入內那次之后,她都自覺地每次去青樓都穿男裝。

  “玉兒,怎么一臉凝重啊?”雷九指看到水玉兒有點陰沉的臉,好奇的問道。

  水玉兒吐出一口氣,搖搖頭表示沒事。其實她在郁悶不知所蹤的萬俟劍寒。他竟然沒有打一聲招呼,就消失不見了,而且她剛剛探測了一下,在她和雷九指身后跟蹤的人之中并沒有他。

  提起精神,水玉兒開始打量起風雅閣,這里一看就知是一所此處與別處不同的青樓,無論布局裝飾,都像一般書香世家的宅舍,沒有半點唯恐不夠富麗堂皇的媚俗之氣。

  大體上這風雅閣是以四座四合院落組成,以回廊分隔,從各合院的廂房望往中庭,都見到花過一番心思的園林亭榭、小橋流水的美景。占地很小,但勝在有脫盡繁囂、似家居般親切的感受、尤受文人雅士的喜愛。

  看到這里,水玉兒登時想起這里是誰的青樓了,就是以前寇仲和徐子陵尚未發跡之時,曾經遇到過的那位青青。

  沒想到,命運還真是一條看不見的線,把每個人都緊緊地串在一起。

  水玉兒邊感嘆著,邊隨著風雅閣的俏婢,悠悠閑閑的欣賞大雪后的園林美景,往后院而去。由于時間尚早,離營業足有三個時辰,院內只有几個婢仆在打掃清理,一片寧靜。

  到了東院的西廂房,俏婢輕聲說道:“兩位請進,夫人吩咐過,只要雷大爺帶人過來,就可以不用通報直接進去。”

  雷九指在水玉兒調侃的目光下大窘,裝模作樣的輕咳兩聲,敲了敲門,之后推門而入。

  水玉兒隨著他跨過門檻,進入廂房內。房內分內外兩進,以縷空雕花,分列左右的兩排屏風分隔,變成一大一小兩個相連的廳堂,內進的空間比外進大上近倍。

  青青夫人坐在內進的左端,水玉兒繞過屏風,只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女人,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見過青青夫人。”水玉兒露出完美的外交表情,青青其實很年輕,典雅成熟,一點都不是她印象中的青樓老鴇的樣子。

  青青微微一笑,贊嘆道:“果然是名滿天下的雙龍義妹,沒有讓青青失望。請坐。”

  水玉兒和雷九指找到位子坐下,水玉兒開門見山的說道:“青青夫人,我們合作的具體事情雷大哥已經給我看過了,不知道夫人要玉兒過來,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交代呢?”

  青青輕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實不相瞞,青青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是想在我有生之年,為我的姑娘們找到個好的去處。玉兒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很誘人。所以青青愿意拿出風雅閣的地方,和這里的姑娘們來合作。要求就是希望玉兒能善待我的這些好姑娘。”

  說完笑道:“今日一見,青青更加放心了,玉兒是那種好姑娘,這點青青看的出來。”

  水玉兒嫣然一笑,“當然,玉兒肯定不會薄待她們的。不過玉兒有個更好的提議,不如由青青姐和雷大哥來共同主持這個廣樂園。這樣玉兒也免去了一個重擔,這廣樂園也更加容易管理。”

  青青眼神一亮,但是隨后又幽幽嘆道:“這想法真好,可惜青青力不從心啊。”

  水玉兒悠然道:“青青姐可能還不知道吧,玉兒其實醫朮很好噢!”

  見雷九指詫異的看著她,水玉兒才醒悟到雷九指才真正的是醫朮不錯,連忙問道:“雷大哥,青青夫人是什么病啊?你怎么也不把人家治好了。”

  雷九指無奈道:“心病還要心藥醫,我雖然看出來青青夫人的頑症,但是日積月累之下,她的身體內部已經虛弱了許多,喝下去的藥都不吸收,你說我能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她出場嘍!水玉兒嘿嘿一笑,“都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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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風雅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枝頭了。

  雷九指滿心歡喜的說道:“玉兒真棒!几針下去,就把青青給治好了。”

  水玉兒大有成就感的笑笑,“這樣,你們就可以在人前開廣樂園,玉兒也就避開了尷尬的事情。這樣就叫雙贏。”

  雷九指點點頭,他本來就是這么計划的。

  水玉兒注意到街上人來人往的盛況,好奇的問道:“這里怎么會這么熱鬧?都已經入夜時分了,可況天氣還這么寒冷。”

  雷九指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嘿嘿笑道:“當然,長安人的夜生活就是在這一條街,青樓賭館。此次我們計划把青樓和賭館合并一起,而且還加入了新的東西,肯定會一炮而紅。”

  水玉兒點點頭,心想其實這些青樓賭館背后都有大的靠山存在,要不然也不能安然的存在下去。看來她有空也要去狠宰李世民一筆。她這次要進軍的行業,可會把人給都得罪光了。

  “雷大哥,我們去賭場參觀參觀吧。”水玉兒想到自己只是去過了一次賭場,還是在九江的因如閣,當時是有天九大賽,她并沒有真正賭過,所以現在要實地考察一下。

  雷九指正中下懷,連忙帶著水玉兒過了馬路,來到風雅閣對面不遠處的明堂窩。

  “那邊那座書卷氣息的建筑物,就是聞名全國的青樓上林苑。”雷九指邊走邊給她介紹道,“而明堂窩對面,上林苑隔壁的就是六福賭館,也就是池生春,香家長子開的賭館。”

  水玉兒一一記下,微笑的說道:“看來我們的競爭對手不少嘛!而且個個大有來頭。”

  雷九指生怕水玉兒產生退卻的念頭,趕緊說道:“玉兒的點子也很好啊,要堅持,要堅持下去。”

  水玉兒嘿嘿一笑,抬頭看著人聲鼎沸的賭館,問道:“我們今天是去明堂窩?”

  雷九指悠然一笑,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精神的說道:“沒錯,去六福賭館未免有些打草驚蛇,我們先到明堂窩來逛逛。”

  水玉兒知道他在外面現出的“雷九指”的面貌并不是他的本來面目,遂放心的和他步入喧嘩熱鬧的明堂窩大廳。

  剛踏入大廳的門,水玉兒就不敢置信的瞧著宮殿般寬敞的大堂內的熱鬧情景。

  近千人分別圍著五、六十張大賭桌,正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不知是否防人舞弊出朮,堂內的燈火特別輝煌明亮。骰子在盅內搖撞得震天價響的清脆音,配合著男女的哈喝起哄,來聲拍掌,令她几疑置身噩夢里。

  這,這個場面也太震撼了。果然長安的規模是九江拍馬也趕不上的,更別提這個明堂窩對面還有一個和它齊名的六福賭館呢。

  頭一次,水玉兒對涉及賭場的產業有了一絲不確定性。她有把握可以把廣樂園辦紅,但是人性本就尋求刺激,見了這么宏大的場面,能建廣樂園把香家逼得走投無路這個想法現在看來只是幻想。

  只有改變策略,把眼光瞄准高層人士吧。

  正低頭想著,雷九指已經兌換完籌碼,湊過來得意洋洋的說道:“來吧,今天雷大哥請兄弟玩個痛快!”

  說完,一大袋的籌碼便塞到水玉兒的懷中,不由分說地拽著她往人多的地方擠去。
第一百零九章 明堂窩

“停!停!玉兒,你跟我過來一下,雷九指拉著水玉兒到擺在一角的椅子坐下,自有賭館的看場過來招呼,奉上香茗。

    此時水玉兒和雷九指所在的是專賭骰寶的“天皇堂”,此堂只有主堂三分二的面積,但人數則是主堂人數的四分之一,賓客品流較高,無不衣著華麗,剪裁得體,雖不像外堂賭客的喧嘩吵鬧,但氣氛依然熱烈。

    其中還不乏華衣麗眼的女性,占大多數為貴賓巨賈攜來的青樓姑娘,人人賭得興高采烈,昏天昏地。

    雷九指待賭館的看場放下香茗退下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玉兒,雷大哥怎么教的你?用耳朵去仔細聽那個骰子的碰撞聲音。人家再怎么不濟,也會贏兩次吧。你可倒好,每次都輸。水玉兒嘿嘿笑道:“怎么?雷大哥心疼錢啦?”她用得著聽嗎?一個“白眼”過去,蓋盅里面骰子是什么點數,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只是這樣玩還有什么意思啊!

    不過她今天晚上的運氣倒還真的不好,就光賭大小都沒有一次贏過的,那些賭客都已經學乖了,她賭哪門,他們就賭另一門,鐵定贏。

    嘿嘿,拿別人的錢賭,她果然是一點都不心疼。

    雷九指嘆氣,無奈道:“仲少那小子學的多快啊,哪像你這樣。
    水玉兒輕笑道:“那是仲大哥他天生的賭徒本質使然,你不能像要求他那樣要求我吧,看了看仍然熱火朝天的賭場,水玉兒有些頭疼的說道,“雷大哥,我們回去吧。這里不好玩。”

    雷九指心疼的哼哼道:“不行!我來賭場還沒有輸著錢出去過地,你等著,我去贏回來。”說完看著水玉兒不滿的神色。嘿嘿一笑道,“如果你把你手中剩下的一兩黃金地籌碼變成一百兩。再來找我,我肯定馬上和你走。”

    水玉兒挑挑眉,看著雷九指哈哈大笑的離去,知道他是故意為難她。好吧,不就是賭錢嗎?想想還可以多撈點廣樂園地建設資金。水玉兒嘆了口氣,又往賭桌上去了。

    天皇廳雖專賭骰寶,但也有各種形式的賭法,有賭大小兩門,既有分十六門押注,或以各骰本身的點數下注。如三顆骰子中,有一顆符合押中的點數,是一賠一,兩顆則一賠二。三顆全中一賠三。

    有的是采番攤式地賭法,把三骰的總點數除以四,余數作押中點數。

    水玉兒仍回到剛才她賭的那一桌。是最簡單的大小二門方式,賠率是一賠一。

    旁人卻見水玉兒轉了一圈又回來了。本來就很熱鬧的場子又哄笑起來。自然是在等她的笑話。

    水玉兒不在乎的笑笑,站定在桌旁。油然的看著搖盅的女荷官。叮當不絕,蓋盅在一輪搖動下靜止下來,搖盅地女荷官嬌唱道:“有寶押寶,無寶離桌。
    圍看賭桌的三十多名賭客目光都投在水玉兒身上,看她押哪一門,就按照慣例不壓那一門。

    水玉兒笑嘻嘻的掃了一眼蓋盅,然后把身上所有地籌碼全部推在“大”的一門上。其他人見她下注,便把自己地賭注下到“小”上。

    盅開,人人怨聲大起。

    女荷官地臉上的表情很自然。對她來說,有個人每次都輸才不正常呢,雖然此次要賠給水玉兒一兩黃金地籌碼,但是從其它人的那里贏回來的更多。

    水玉兒看著面前逐漸增多的籌碼,一點感覺都沒有,連聽盅的心情都無。每次只到盅停的時候,淡淡的掃過去一眼,然后就隨手把自己面前的籌碼全部推出去壓在其中一門上。

    一開始,眾人還覺得水玉兒太胡鬧,但是几次下來,知機的人哪還不知道這位今晚看起來超級倒霉的公子轉了運,紛紛的跟著她下注,鬧得這一桌一時人聲鼎沸。

    搖盅的女荷官在水玉兒連續第六次押中的時候,再也挺不住了。對她來說,一連几把都贏得賭客也很多,可是能每次都一擲千金,把所有賭資都壓上又每次都贏的賭客卻從來沒有。

    水玉兒見搖盅的荷官換成了一個年紀較大的男荷官。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賭場方面的注意,不只換了人搖盅,她身邊還有人在旁監視她。

    唉,監視有什么用呢?早知道她就去玩一賠三的了,那樣賭資增長的還快一點,也就不會這么引人注目了。

    水玉兒凝神去注意新庄家的搖盅手法,骰子在盅內不是橫撞而是直上直落的彈跳,忽然三粒骰子同時停下,教人大出料外。

    庄家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笑意,盯著水玉兒道:“各位貴客請押寶。”

    水玉兒撇了撇嘴角,照例把所有的賭資擺到其中一門,挑釁的看著庄家。她這也是最后一把了,這局贏了之后,就可以完成雷九指的任務,可以早點回家啦。

    能入得貴賓廳者皆是非富則貴,可是見到水玉兒如此臉不改容的大手筆押注豪賭,一擲百金而不惜的模樣,仍惹起一陣輕微哄動。不斷有人交頭接耳的開始詢問起她的身份。

    其他人紛紛下注,大部分人都跟風押水玉兒的那一門在萬眾期待下,庄家雙手揭盅,一時場面由窒息般的沉默到爆炸般的歡呼。

    庄家臉色有些難看,見水玉兒收拾籌碼要走,連忙向旁邊使了個眼色。

    水玉兒看在眼內,但是也不以為然。他們再如何橫行霸道,也不會在賭場里面砸自己的場子,何況她確實沒有做任何手腳。

    “這位公子,請留步。”

    就在眾人惋惜的看著水玉兒收拾好籌碼,准備要走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嬌呼,隨之而來的就是沁人心肺的一絲清香。

    水玉兒聞香轉頭,只見一個清麗中帶著誘人妖艷的女子停在她的面前。習慣性的勾起嘴角微笑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嗎?”

    來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下人報告的賭客竟然是水玉兒這樣的翩翩公子,美目流轉了一下,才嬌笑道:“我是胡小仙,見公子有几分眼熟便過來問問,我們是否在哪里見過啊?”

    水玉兒哭笑不得,這種老套的搭訕手段在這個年代比較流行嗎?“嗯,小生姓水名玉,今天才來長安。今次是第一次見到小姐。因為在其他地方遇見了小姐,小生必然不會忘記。”反她也沒想隱藏行蹤,他們這些消息靈通的人士,估計很早就知道她來長安了。

    胡小仙面上顯出疑惑的神情,自然不知道水玉兒說的是真是假。他們早就知道天然居的老板是名叫水玉兒的女子,更是雙龍的妹妹。可是這名自稱水玉的公子,頸上有明顯的喉結,身形也不似女子般柔弱,這讓她一時不知所措。“小姐,不知道叫住在下有什么吩咐呢?”水玉兒見胡小仙半晌都沒有說話,周圍的人几乎都注意到他們這里,只好主動地開口道。

    胡小仙回過神,嬌媚笑道:“公子,請隨小仙來,小仙有話想對公子說。”

    水玉兒被胡小仙狐媚的眼神看得背后一涼,推辭的話剛想說出口,心念一轉,笑盈盈的說道:“好,佳人有約,那小生就卻之不恭了!
第一百一十章 胡佛

  水玉兒跟著胡小仙轉過富麗堂皇的幾個大廳,來到後面的類似辦公區的廳堂。只見里面只有一個人端坐其中。

  水玉兒只聽她身邊的胡小仙甜甜的叫了一聲“爹”,才醒悟過來,眼前的此人就是胡佛。

  這位以賭稱霸的人年紀在四十五、六歲間,灰白的濃發從前額往後直梳,結髻後蓋上以綠玉制的小方冠。臉目清秀的很有個性,長著五綹長須,也像頭發的花白顏色。配上修長高挑的身形,確有種“狐仙”般的奇異氣質。

  水玉兒特別注意他那對手,潔白晶瑩,修長纖美,本身就像具有法力般。

  只見其笑意盎然的站起身,一雙精明的眼睛看似漫不經心的掃過水玉兒的全身,笑著說道:“小仙,你身邊這位公子是誰啊?快給爹介紹介紹。”

  胡小仙先是半真半假的羞澀了一下,然後嬌聲說道:“爹,這位公子就是剛剛他們向你報告的那位,骰寶連贏六次的水玉水公子。”

  胡佛聽聞水玉兒的名字,眼睛內精光一閃,直截了當的問道:“不知道水公子和天然居的幕後老板水玉兒是什麼關系呢?”

  水玉兒瀟灑一笑,坦然說道:“就是本人。”

  胡小仙驚訝的輕掩紅唇,一雙秀目緊緊地盯著水玉兒上下打量。而胡佛只是眼角動了動,表情並沒有任何改變,仍然笑容滿面的說道:“水兄,請坐。”

  水玉兒並沒有動,只是淡淡的問道:“胡前輩。請在下前來,究竟所謂何事?不會,是在乎在下贏得的這區區一百多兩黃金吧胡佛哈哈大笑道:“怎麼會?是小仙自作主張。想要為老夫招攬幾個有能力的人士,去陪一些豪士對賭。不過。既然知道水兄地身份,老夫又怎麼會自討沒趣?現在自然是想和水兄談點生意。”

  “哦?”水玉兒感興趣的笑笑,“前輩居然要和在下談生意?求之不得啊。”說罷隨著他坐下,而胡小仙則在胡佛的暗示下告個罪離開了。

  胡佛悠閑地坐在水玉兒的對面,徐徐道:“水兄。實不相瞞,其實老夫已經知道你地那個廣樂園計劃了。”

  水玉兒面不改色的一揚眉,她對情報泄露的事情早有心理准備,先不說風雅閣那邊,別人沒有安插眼線,就光她天然居內是否人人都忠于她,她都不能保證。“那前輩的意思是?”水玉兒吊高了語氣,他既然肯當面談,就是有誠意的。至少估計計劃地全文他並不了解。

  胡佛灑然一笑,“那老夫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老夫想和水兄合作。”

  水玉兒對于他干脆的談生意方式大感痛快。微笑道:“前輩對于在下的計劃了解幾分呢?竟然肯如此利落的與在下合作?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胡老板明堂窩的規模。還能垂青在下的廣樂園。實在是受寵若驚。”

  其實,如果能和胡佛合作。對她的廣樂園計劃實在是一大筆助力。不說別地,就按明堂窩的規模打造廣樂園,那麼香家的倒閉簡直指日可待。

  胡佛端起桌上地天然居外帶奶茶,滿足的喝上一口,淡然道:“老夫對水兄地奇思妙想很有信心。變中求勝。單看水兄在短短半年時間內用天然居席卷中原,能在這麼難進入地飲食業大展手腳,靠的不就是新意嗎?老夫也在賭場這個行業上打滾多年,也想出奇制勝。今日有此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水玉兒迎上胡佛精光四射地目光,自信的展顏。只聽他的這一席話,就知道他有誠意合作。既然有誠意合作,那麼她肯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當水玉兒離開人聲鼎沸的明堂窩時,內心還有些不太敢置信的感覺。居然,這麼輕易就拉到了一個強大的合作伙伴。雖然胡佛的要求也有些苛刻,但是他也承諾了一些細節可以細細商談。

  雷九指在她身邊嘿嘿一笑,把手上贏來的金錢拍了拍說道:“看,今晚來明堂窩還真是有收獲。不但賭資贏了不少,還為廣樂園拉了一個巨大的合作伙伴。這應該就是玉兒你經常掛在嘴邊的雙贏吧?”水玉兒無奈的搖搖頭,拽著還不願意走的雷九指舉步前進。再不回去,過幾個時辰天都快亮了。

  走著走著,他們轉入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小巷。與此同時,水玉兒忽然臉色一變,低聲對雷九指說道:“有人跟蹤我們,而且在向我們逐漸靠近。”其實只是跟蹤他們的一部分人而已,但是明顯是向他們靠來。就憑那股都隱藏不住的殺氣,就知道他們來者不善。

  雷九指沉聲道:“你先走,我來對付他們。”

  水玉兒搖搖頭,把雷九指懷中礙事的一包沉甸甸的金子一揚手收入介質空間,然後站定當場。

  雷九指本來還想勸她,但是一接觸到她面上躍躍欲試的表情,和見她輕輕松松的就讓一包金子憑空消失,心驚之下便沒有說什麼。

  幾個呼吸間,只見巷子中多出了幾條人影,有的站在房頂上,有的則出現在他們的前後,都封住了去路。

  水玉兒撇撇嘴,這種低級的刺殺或者掠人方式,究竟是哪個白癡做出來的?當下背過手,懶洋洋的說道:“你們都是誰派來的?有管事的人沒?給我個交待。”哼,連跟蹤她的其他人都沒有動靜,是出來幫她的忙啊,還是落井下石啊,都沒有反應,原來只是看戲。

  巷子中現出的人影並不答話,很有默契的齊齊向水玉兒他們舉刀襲來。只看幾人手中的兵器,皆是極短的匕首,只有在近身搏殺中才能發揮威力。而各自所處的位置,也是相互策應,無一絲破綻。明眼人一見便知,這八人是精于聯手刺殺的高手。

  接著風聲響起,對方該是擲出飛刀一類的暗器,分取兩人,手段狠辣。

  雷九指乃老江湖,?那間把握到對方的策略,二話不說,一個旋身,穿著的棉袍像變法術般甩到手上,往射來暗器掃去。

  水玉兒則面上淡然一笑,身體沒有移動分毫,等暗器襲面之時,暗捏了一個控制術,飛刀險險的擦著她的耳邊飛過。

  雷九指看在眼內,緊皺眉頭,但是他也是分身乏術,沒有兵器的他只能拿外袍與人周旋。

  水玉兒看著隨著飛刀而後緊迫過來的三把鋼刀,面上仍然神色不變。暗捏了一個定身術,右手悠閑的打了一個響指。

  “啪!”

  就只見她身邊所有手上有兵器的人,都有如魔咒般紛紛定住。即使他們面目都深藏在頭罩之中,水玉兒也可以感到他們恐慌的神情。

  水玉兒撥開她離她面上近在咫尺,明晃晃的鋼刀,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悠然的對呆愣在一旁的雷九指說道:“雷大哥,你沒事吧?”

  嗯,不錯,現在這種有條件限制的定身術瞬發也可以使出來了,她此舉也是很冒險,但是她要立威。要讓以後這幫自作聰明的人永遠不敢來找她麻煩。

  瞥了一眼看似除了他們之外空無一人的巷子,水玉兒冷哼了一聲,就立刻聽見“咚咚”幾聲人體摔倒在地的聲音。

  水玉兒轉頭,一臉無害的看著雷九指笑道:“礙事的人都消失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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