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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樓
發表於 2009-3-29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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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詩妙對
“當然。”林晚榮笑笑,遞給她一塊剛切下來的洗衣皂道:“下次給我洗衣服的時候,可別忘了使這肥皂哦。”
蕭玉若臉上一紅,想起了自己當日三顧茅廬,卻被他逼得為他洗衣的事情,心裡有些難明的味道。
“這個香皂是怎麼用的?”蕭玉若摸著光滑的香皂,愛不釋手的道。
“這是洗澡──哦,沫浴用的。”林晚榮換了個文雅的詞,又上下盯著大小姐看了一眼道:“大小姐,你今天還沒沫浴吧,正好,拿回去試試看,這塊香皂可是我親自起鍋的,沒有任何其他男人碰過,你不用擔心。”
大小姐面色通紅的看他一眼,沒有其他男人碰過,那你碰過了卻又算是怎麼回事呢?她輕恩了一聲,取下一小塊,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你今天也累了,趕緊歇著吧,明天還要去金陵書社呢。”
林晚榮受寵若驚的道:“謝大小姐關心了。不過這香皂如果用的好的話,明天大小姐不妨一起帶過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銷一番。”
大小姐點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省得。若這肥皂真的好用,那和香水一樣,這工場費用和經營費用皆由我出,但是那利潤如何分成,還須得好好商量一下。”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大小姐,你是個精明人,我也是個老實人。這肥皂由你們負責營銷,我也不虧待你,三成利潤給你們。”
大小姐哼了一聲,沒有答話,直接往外走,嬌聲道:“你早點歇著吧,這香皂,我用過了再說。”
林晚榮這次可是信心滿滿。這肥皂的加工工藝十分簡單,非常適合現在的作坊式生產。那火鹼也是天然形成之物,原料供應不用擔心。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其實做這肥皂林晚榮也是有過深層次考慮的。任何一個有作為的廠家,都不可能只提供一種產品。那香水再好,但那香水的供應受花辮的影響太大,一旦出現點什麼天災之類的意外,就沒有別的產品可以彌補過來,單一的供應香水。實在是一件不保險的事情。
現在有了這香皂,兩者互補,即使其中一種出現了偏差,也不致於徹底沒了轍。在這個花辮漸漸枯萎的春季。肥皂絕對是異軍突起。和香水相映生輝。
和福伯好好的討論了一下肥皂的工藝生產問題,福伯雖然看著這肥皂的誕生,但是對這配方和流程卻是所知有限,不用擔心泄密問題。肥皂的生產。可比香水容易多了,林晚榮說了幾句,福伯便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福伯便按照他的吩咐準備去了。林晚榮想起大小姐說過的今天要去那金陵書社推銷香水和香皂。便早早的來到了府門前。已是寒冬時分,天氣十分的冷了,林晚榮穿的厚厚的,才沒在寒風中凍成冰棍。
過不了一會兒,便見大小姐自裡屋走了出來,今天的蕭玉若穿了一件紫色的長裙,臉上帶著陣陣的笑意,眉目如花。
林晚榮哼哼笑道:“大小姐。今兒個是得了什麼好事啊,如此的高興?”
蕭玉若走到他身邊,哼道:“少耍嘴皮子,我們這就出發吧。”她靠得近了,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傳來,除了女子的體香之外,還隱隱有些那香皂的味道。
林晚榮心中一喜,道:“大小姐,那香皂,你昨日用了沒有?感覺如何啊?”
蕭玉若臉上一紅,輕聲道:“不錯。我今日便也帶了點,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銷。”
兩個人出門向外走去,大小姐蹬車,林晚榮也死皮賴臉的準備上去,大小姐哼了一聲道:“林三,我為你準備了一匹駿馬,你便騎馬,跟在車邊吧。”
騎馬?林晚榮向旁邊看去,果然看見一匹高峻的黑馬立在旁邊,打著子,不斷的喘著熱氣。黑馬配上林晚榮那健康顏色的肌膚,還真有些人馬一體的感覺。
林晚榮以前也騎過馬的,只不過那是在公園,還有飼養員跟在一邊,可如今卻是獨自操作,而這黑馬也是體形龐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怎麼?沒騎過馬麼?”大小姐見他眉頭緊皺,頓時來了興致,難得看他吃一回癟。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擔心待會兒掉下來,被這黑馬騎了。”
大小姐咯咯一笑,心道你倒老實,她知道這林三是個無賴性子,今日到書院去,必定會蹭自己的車,雖然已經被蹭了數次了,她已經麻木了,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小子如果鑽進了馬車,那蕭大小姐的名聲,便徹底的全毀了。所以她才故意出了這麼個主意,讓他找不到借口,這黑馬也是她親自挑選的,配得上林晚榮的身板了。
大小姐抬了府中馴馬的小廝過來,讓他對林晚榮進行指導,那小廝名叫小勝,也是認得林晚榮的,便抱拳對林晚榮道:“三哥,這騎馬非常簡單,你上馬之後,雙腿夾緊馬背,執著僵繩打穩方向,這就可以了。”
他帶著林晚榮溜達了幾圈,把要訣交給了他。林晚榮現在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對這騎馬自然比別人容易上手的多,也不是十分排斥,熟悉了幾下,膽子便大了許多,竟遛馬小跑了幾步。
大小姐看得直皺眉頭,心道,你這人方才開始學習,便這般大膽了。她有些不放心,便吩咐了那馴馬的小廝,也騎了匹馬,跟在林晚榮身邊照應著他。
林晚榮坐在黑馬上,拍了一下馬鬃,笑笑道:“伙計,你是怎麼長得這麼黑的?竟然超過我了?有什麼秘訣嗎?我是天天鍛煉東奔西跑,再加上曬曬目光浴,才有這樣健康的肌膚的。”
大小姐在車裡聽得暗笑,你倒會扯白,連這畜生也不放過。她偷偷掀開帘子看了一下,只見他面孔方正。體形英偉,一人一馬俱都英挺不凡,很有些沖擊力。大小姐心裡猛跳了一下。心道,這黑馬倒還真配了他,他這個人,若是這副姿態,倒還有些耐看。
林晚榮對自己現在這副黑馬王子造型,也十分的滿意。見大小姐打了帘子望著自己,便笑道:“大小姐,謝謝你了,以後便我騎馬。你坐車好了。”
大小姐點點頭。囑咐道:“你慢些來,頭一次騎馬,莫要逞強摔了。”話完便放下了帘子。林晚榮心中奇道,這小姐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他哈哈一笑,得意忘形之下,身體在馬背上扭了幾扭,卻是差點摔了下來。
那小廝急忙扶住了他,林晚榮長笑一聲,道:“這黑馬可烈的很,正對了我的性子,小勝,我們這就去逛一逛吧。”他話音剛落,便一扯馬僵繩。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黑馬滴嗒滴嗒小跑著往外行去。
小勝卻是嚇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三哥現在可是蕭家的寶貝人物,若真是摔了,那自己就成了蕭家的罪人了。
林晚榮初時還有些忐忑,有幾次也差點沒把穩方向樣了下來,但他此時有功夫在身,靈活性增強了百倍不止,跑了一會兒,技術便越發的純熟了起來。也幸虧這條出城的路上,行人稀少,這一路縱馬小跑,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小勝見林晚榮竟是越來越熟練,急忙拍馬趕上去,對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三哥,你其是太厲害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心道,從今日開始,我也算是又掌程了一門技巧。這個時代,交通工具僵乏,學會騎馬十分的必要,沒準以後還會派上大用場呢。
蕭玉若聽見馬蹄聲,急忙又打開帘子,卻見那林三騎著黑馬跑得遠遠的,她心裡又惱又怒,還沒學會便這般逞能,你要是摔了,可別怪著別人。她心裡有些不放心,便急忙催了車伙計,趕上前去。
林晚榮只是聽大小姐說過金陵詩}},卻不知道這詩社在什麼地方。聽這名字,也應該是個常設機構吧,應該有固定的辦公場所。
馬車往城北行去,快到城門之時,便見一個高大的立門,青磚紅柱,立門正上,寫著四個朱紅大字──金陵書社。
大小姐下了馬車,一言不發的向前行去,林晚榮急忙將馬僵繩丟給了小勝,跟在大小姐身邊,剛想開口,卻見大小姐臉色難看,也不知道是誰惹了她。這小姐,變臉可真夠快的,出發的時候還是那般笑語殷殷,怎麼才這麼會兒功夫,就變成這副冰冷模樣了。
他本來想問問金陵詩社是不是就在這金陵書社之中,但看大小姐的樣子,便將問題悶在了心裡。
往裡走了幾步,來來往往的書生便都多了起來,有的拿著幾本小來來往往的給念著,有的對湖邊沉思,不一會兒便在宣紙上揮筆疾書。有的則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中間竟有不少的女子。
這點倒頗出林晚榮的意料了,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麼?怎麼偏偏還有這麼多的千金小姐,要來學這詩詞?
大小姐見他不斷的東張西望,一副土包子進城的樣子,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只是見他眼光不斷在那些女子身上打轉,她便有些來氣,哼道:“你莫要這樣盯住別人家小姐看,讓外人見了,還以為是我蕭家教唆你的。”
林晚榮大喊冤枉,我只是對這麼多女子喜好詩書感興趣,對她們本人則是一點興趣沒有。大小姐見他委屈的神色,又哼道:“怎麼?莫非是我委屈了你?”
林晚榮搖頭苦笑:“大小姐,我只是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子。對這詩啊詞啊什麼的感興趣,那裡是盯住別人不放了?要看我也看大小姐啊,大小姐你可比她們好看上百倍。”
“貧嘴!”蕭玉若臉上一紅。聲音卻小了許多:“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林晚榮見她眼臉低垂,面色嬌羞,雪白的頸項映著粉紅的面頰。便像三月的桃花般美艷,禁不住呆了一呆,乖乖,這個大小姐溫柔起來,也是美的冒泡啊。
大小姐見他呆呆盯住自己,心裡羞怒。卻也有些莫名的感覺,她咬咬牙,抬起頭來,哼了聲道:“看什麼看?”
林晚榮見她神色轉冷,哪還有方才的嫵媚模樣。不由自主的連連搖頭,幻覺,剛才一定是幻覺,大小姐一直就是這副冰山模樣,從來都沒有變過。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聽前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欣喜的道:“那個不是玉若姐姐麼?”
林晚榮急忙向前看去。只見兩男一女正向這邊走來。迎頭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臉上帶著點點笑意,模樣生得也有幾分美麗,只是隱隱似有幾分難馴的野性。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主。她身後跟著兩個男子,前面的一個,雖面朱唇,生得十分的滿洒,後面的一個,體態微胖,滿臉的富貴。
那個女子跑過來,拉住蕭玉若的手道:“玉若姐姐,原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蕭玉若笑得十分勉強道:“婉盈小姐。你也在這裡啊?今兒怎麼沒到衙門裡當值呢?”
婉盈小姐見到大小姐似乎十分的高興,拉住她的手道:“衙門裡也沒什麼事情,我便到這書院來了。”她說著說著,還看了前面那公子一眼,臉上泛起些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這個小丫頭看來是對那個瀟洒公子有意思,才特意翹班來的吧。只是大小姐說這丫頭在衙門裡當值,卻是什麼意思呢?
“玉若姐姐,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婉盈小姐指著那位稍胖的公子道:“這位是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
於文坡收了扁子,對大小姐作揖道:“原來是蕭大小姐,在下揚州於文坡,這廂有才禮了。”
大小姐回了一禮,婉盈小姐又指著最前面那個瀟洒男子道:“這位是候越白公子。”
“金陵候越白,見過蕭大小姐。”那瀟洒男子笑道。
原來這便是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這不就是正在追求洛凝的那個小子?長得還不錯,就是面皮太白了些,像個娘們。林晚榮評頭論足道。
“原來是金陵第一才子候公子,玉若失禮了。”大小姐回道。
那個婉盈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姐姐,當日聽說你被白蓮教虜走,心裡好生著急,我哥卻又不許我出城,怕有危險。他是瞎操心,我怎麼會怕那賊人?我尋了幾日,竟是沒有一點蹤跡。還好後來都指揮程大人發兵,姐姐無恙歸來,我心裡才好受了些。姐姐放心,我一定要查出那白蓮教的蹤跡,為你報仇。”婉盈小姐信誓旦旦的道。
林晚榮聽了卻是大跌眼鏡,這個婉盈小姐,竟然是城中的捕快?真看不出來啊。就是不知道是詩人兼職捕快,還是捕快兼職詩人。
大小姐笑道:“婉盈小姐,好久沒見,你這嫉惡如仇的性子還是沒變啊。”
婉盈小姐臉上一紅,偷偷看了候越白一眼,說道:“玉若姐姐,你今天來這裡是為著何事?”
蕭玉若將目的簡單說了一番,婉盈小姐笑著道:“那香水我也聽說過,正準備向姐姐討些來呢。只是我們這詩社的規矩,卻是先詩後禮,姐姐應該知道哦。”
蕭玉若淡淡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了。就請婉盈小姐出題吧。”
婉盈小姐看了候越白一眼,道:“還請候公子先來吧。”
候越白點點頭,略一沉思,吟道:“將軍立城東──”
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想了一下接道:“壯士會挽弓──”
婉盈小姐按道:“掛旗迎風展──”
“大炮轟轟轟──”
大小姐還沒回答,卻聽見旁邊有人輕聲嘟囔道。回頭一看,卻是那家丁林三。
原來林晚榮在旁邊站著,聽他們這接龍詩,甚是有意思,心道這也是詩麼?老子也對的上來,保準嚇死你們。他一時沉吟間,竟然小聲念了出來。
他的聲音雖輕,那幾個人站得都近,卻是都聽到了,婉盈小姐咯咯笑著道:“玉若姐姐,這便是你家的家丁麼?很有意思哦。”
那個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不屑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見他青衣小褂,穿的厚實,便開口道:“榜蟹渾身甲冑。”
林晚榮一聽火了,媽的,你這小子罵我呢,他心裡急智上來,嘿嘿笑了聲,答道:“蜘蛛滿腹經綸。”
這話一出,面前幾個人皆是呆了一呆,候越白罵這家丁,卻又被他罵了回來,端的是對的妙啊。
大小姐捂住小嘴,望著林三輕輕一笑,你這人啊,還真是有些歪才。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書院揚威(1)
那個婉盈小姐對候躍白有些情意,見他吃癟,尤其是被一個家丁譏諷了,她心裡也不服氣,當下便道:“候公子這題出的很有意境,你這對的卻是粗俗不堪。”
我日,你出螃蟹,我對蜘蛛,大哥見了二哥,都是一樣的不堪,怎麼偏偏那個什麼狗屁第一才子就說得,老子就變成了粗俗呢。聽說這個婉盈還是個什麼捕快,林晚榮大是看她不起,就她那小樣,估計也就是個依仗點權勢,狐假虎威的主。
“林大哥,這個可不能算哦。”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晚榮聽著耳熟,回過頭去,便看見金陵第一才女洛凝緩緩走了過來。林晚榮這才想起,這裡是她的地盤啊,方才那幾個家伙又是接龍詩又是諷刺對的,這小妞估計正躲在一旁偷笑吧。
洛凝含笑望了一眼林晚榮,說道:“林大哥,你這一句蜘蛛經綸,豈不是連我們也罵了?我便也算了,但蕭大小姐當年可也是有名的才女哦,你這樣不是連她也繞進去了?”她說完話,臉上偷笑,似乎是想看大小姐和林晚榮怎麼回答。
“見過洛小姐。”蕭玉若盈盈一禮道,看樣子,這兩個女子也見過面,只是不熟的樣子。
洛凝笑道:“蕭姐姐哪裡這般客氣,倒是姐姐手下能有這般人才,小妹很是佩服呢。”
大小姐聽洛凝如此說,又見她稱呼林晚榮為林大哥,似乎是認識這林三的樣子,她便也好奇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這個林三,交遊倒也廣闊,與總督的公子小姐俱都認識,關系似還不淺,也不知道他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是洛凝的忠實追求者,見洛小姐對這個林三很是相熟的樣子,加上剛才又受了林三的反諷,深怕自己在洛小姐心裡落下了壞映象,便急忙道:“洛小姐,這個下人也沒什麼才學,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口舌功夫,洛小姐不必與他計較。”
你姥姥地,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了,林晚榮素來對什麼才子才女沒什麼好感。就連那個美的沒話說的才女洛凝都激不起他的興趣,又怎會怕這狗屁第一才子。
只是洛凝方才那一句卻是說得不錯,蜘蛛暗指女子,那一句雖是絕對,卻連在場的女子都包了進去,連大小姐都不能例外。這個洛凝還真是個玲瓏心思,輕巧巧一句話,便讓他進退兩難。
林晚榮心裡自有計較,看了大小姐一眼,很賣她面子的道:“既如此,我便對‘鳳凰遍體文章’吧,也算是給在場諸位美麗的小姐一個交待了。”
候躍白出的這個上聯,本身便有侮辱之嫌。林晚榮對的第一個下聯,以罵對罵,雖是絕妙,卻也談不上高雅,倒是這句,鳳凰遍體文章,,卻是既工整,又有意境,將這對聯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下聯一出。便讓場中諸人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家丁了,就連那處處維護候躍白地婉盈小姐也是暗自點頭,這個家丁,倒還真有些才學。
候躍白就更不用說了。感覺就像吃了兩只蒼蠅,本來是想顯擺一才學地,誰知道自己一句出口,人家便兩句回來,自己罵也挨了,還在洛凝小姐面前丟了醜,為這下人做了嫁衣裳,偏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他心裡著實鬱悶。
林晚榮語不驚人死不休。心裡也很是得意,這幾句都是他急智得來,而且一下來倆,一俗一雅,真可謂風頭盡現,舒爽無比啊。
洛凝看了林晚榮一眼,心道,以前還是有些輕視他了,只道他是一個大大的奸商,那對聯也是學自別處,沒想到他還真的有些本事。單這兩句對子,片刻之間對上,意境卻完全不同,這人的機智不可小覷。
大小姐驚喜的看了他一眼,笑著道:“林三,眼前的都是咱們金陵數的著的才子才女,可不要再失禮了。”
話雖這樣說,可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遮也遮不住,她經商多年,與這些官場的千金小姐們雖是見過幾面,但一直都融不到這個圈子裡去,歸根結底,還是經商地地位低。今天這個林三一上來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確實為蕭家漲了面子,她怎能不欣喜。
這對對子之事,對林晚榮來說純屬胡扯淡,倒是之前那句接龍詩,卻是他最得意的。“大炮轟轟轟”,這句多有氣勢啊,只可惜這些才子才女對他那毫無對仗文法的狗尾,實在是看不太起。
洛凝對林晚榮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又對蕭大小姐道:“蕭姐姐,你昔年也是咱們這書院的常客,可自從接手了蕭家的生意之後,來的可少了。今日我便替姐妹們罰你吟上一首,算作小小的懲戒吧。順便說一句哦,書院裡地很多姐妹都在等著你呢,她們都很想知道,那個神妙莫測的香水,到底怎麼個神奇法。”
這個洛凝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很有些手腕,果然不愧為金陵第一才女。
大小姐也是才女出身,只是這些年忙於商事,才忽略了這些,當下輕輕笑道:“既是洛小姐相邀,玉若怎敢不從。”
她沉吟一會兒,緩緩吟道:“徒倚無聊夜臥遲,綠楊風靜鳥棲枝。難將心事和人訴,說與青天明月知。”
靠,太有才了。林晚榮滿臉崇拜的看著大小姐,沒想到啊,這小姐也會吟詩,可謂深藏不露啊。只是這詩裡,隱隱有些幽怨,嘆的是知音難求,這大小姐還真是有些心思。
蕭玉若見他緊緊盯著自己,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卻是低下了頭。
洛凝入這書社之時,大小姐已經執掌了蕭家,兩人沒有多少接觸,今日聽大小姐吟詩,知道她確實有些才學。心裡也有幾分佩服,便拉住大小姐手道:“小妹愚鈍,卻也願與姐姐做這心事傾訴之益友。”
見這個洛小姐作風爽朗,大小姐雖是商場女強人,卻也畢竟是個花樣年華的女子,又沒什麼朋友,一時之間對這洛凝也頗多好感,當下也拉住她地手道:“洛小姐折煞我了,能與你說句知心話,卻也是玉若心中所求呢。”
“還有我。還有我。”那個叫婉盈的女捕快假詩人,趕緊走了上來,拉住二女的手道:“兩位姐姐,小妹好崇拜你們地,以後你們可要多多照看於我。”
蕭玉若點頭微笑,對林晚榮揮揮手,林晚榮便送上一個隨身攜帶的小包裹。
大小姐從裡面取出兩個小瓶,一個送給婉盈道:“婉盈小姐,這瓶是我蕭家出產的玫瑰香水,正適合你這種開朗活潑地性格。”
婉盈接過。放在鼻尖聞了聞,臉上一陣陶醉神色,大喜的道:“玉若姐姐,這便是香水麼?哎呀,我早就聽說了,可惜數量太少,我一直都沒有買到。”
蕭玉若又拿出一個小瓶。送給洛凝道:“洛小姐,這是我們新出產的蘭花香水,正適合你這種溫婉淡然的性子,你試試看。”
洛凝揭開瓶蓋,一陣淡淡的蘭花香輕飄而來。淡而不膩,洛凝微笑點頭道:“謝謝姐姐了。”她說著,卻看了林晚榮一眼。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
林晚榮便是這香水制造者的事,一直是極為保密的,主要是怕招惹不必要地麻煩,像上次被白蓮教擄走,就是因為這個惹禍上身。而洛凝似乎知道這香水是他所制,才會特意看了他一眼。
林晚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一定是巧巧那個妮子告訴她的。玫瑰香水,剛制出來便送給了巧巧一瓶,洛凝和巧巧是閨中好友。定然是見過那香水了。
大小姐拿這兩瓶香水去賄賂洛凝和婉盈,林晚榮在一邊看得肉疼,這兩瓶,可就是二百兩銀子啊,巧巧在酒樓裡辛辛苦苦半天,也才這麼點利潤。不過他也明白大小姐的用心,這叫做公關費,是必須要花地。
那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見幾個女子在一邊嘰嘰喳喳,那個叫林三的家丁在一邊看得怡然自樂,似乎沒自己什麼事了。他緊追洛凝已久,方才又有些丟了面子,深怕洛凝忽略了自己,急忙道:“洛小姐,那我們便到詩院中去吧。”
婉盈小姐急忙讚同道:“正是,正是,玉若姐姐,上面還有好多姐妹等著我們呢。”
幾個女子便相攜踏台階而上,二才子便跟在三女身後,只有家丁林三哥,一個人扛著包裹,跟在幾人之後。和女孩子談話他插不上嘴,和才子談話也是對牛彈琴,幹脆一個人跟在後面,落得自在。
上到台階之上,遠遠看見一個園子,園子旁邊是一間精舍,入了進去,頓時叫林晚榮吃了一驚。原來這精舍之中,聚集著數十個女子,看那穿戴模樣,俱是富貴之家,想來都是些官家的千金小姐。一時之間,鶯鶯燕燕,歡聲笑語,絡繹不絕。
這些女子都是些詩詞愛好者,個個都認得兩位才子,不斷的向他們打招呼,其中也不乏一些膽子大者,偷偷的向兩位才子暗送秋波,看得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往下掉。
洛凝微微一點頭,對屋內的女子們笑道:“姐妹們,今天我們的聚會,主要有兩個內容。第一個,便是請候躍白候公子,為我們講講他遊歷諸地的感受。”
候躍白微微一笑,走上前台,對著諸人瀟洒的行了個禮道:“謝洛小姐厚愛。躍白一介書生,幼習師訓,深知行千裡路,破萬卷書地箴言,因此十分喜歡四處遊歷。這大華諸地,我也周遊了數省,西通黃山,北達泰山,南到武夷,東接崇明島。這一路走來,看遍了我大華風景,端地是如此多嬌……”
候躍白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將這一路見聞細細講來,如何行路,如何登山,中間還間插著在山頂吟的幾首小詩,一時之間,廳中的女子便聽得津津有味,那個婉盈更是美目漣漣沉醉其中,就連大小姐和洛疑也是頻頻點頭,眼中生出幾分向往。
這個時代交通不便,這些千金小姐們更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曾有過這般遭遇,聽得入迷那是自然。
林晚榮卻是暗自好笑,這個候躍白說是遊歷諸省,卻只是在江蘇附近幾省打轉,黃山在安徽,泰山在山東,武夷山在福建,離這江蘇皆是數省之境,不會超過千裡路程,他也敢說遊遍大華?實在搞笑了些。說他是個旅遊愛好者還差不多。
這候躍白洋洋洒洒講了一大通,卻是描繪所到的名山大川的風景,之乎者也一大篇,女子們聽得津津有味,林晚榮卻是昏昏入睡。
洛凝見林晚榮不屑的樣子,眼珠一轉,等到候躍白在歡呼中結束宣講,她便起身微笑道:“今天,除了候公子之外,還有一位貴客,就是我們書院姐妹們早已聞名地蕭大小姐了。在蕭姐姐介紹香水之前,能不能也請她也介紹一下她周遊諸地的感受呢?據我所知,蕭姐姐去的地方可也不少呢。”
蕭玉若今天是來推銷產品的,根本就沒準備講什麼遊記,何況她去的地方雖多,卻都是去做生意地,連走馬觀花都談不上,遑論說起風景了。這洛凝卻是故意出了個難題啊。
“林三,怎麼辦?”大小姐咬著牙道。眼下只有他們兩個是自己人,患難與共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林晚榮抬頭看了洛凝一眼,見她臉上滿是捉黠的笑容,便知道這丫頭是想好好為難自己一番了。
靠,演講是吧,你三哥我天生就是靠嘴混飯吃地,嘴上功夫,還真沒怕過誰呢。他慢慢起身,對大小姐微微一笑,便向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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