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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正文 第一零七章 驚變

我日啊,林晚榮大吼一聲,只覺心都碎了,眼眶俱裂,這一剎那他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俱都變成了蕭玉霜那堅決而又深情的眼神。

  “啊──”林晚榮發出一陣驚天的巨吼,拼命的將身體往蕭玉霜身前擠去護住她。二小姐目中淚珠簇簇而下,臉上卻帶著點點的笑容。

  當一聲輕響,林晚榮自以為和二小姐必己已經損命劍下,他拉著蕭玉霜的手,心道,這妮子的深情,我只有等下輩子再來回報了。

  等了片刻,卻不見身體疼痛,睜開眼來,卻見一道亮閃閃的寶劍正架在自己與蕭玉霜身前,竟是被另一柄寶劍架住了。

  眼前偷襲自己二人的卻是一個精精瘦瘦的蒙面黑衣人,他回頭一看架住了自己寶劍的同伴,大聲道:“師妹,你這是做什麼?我們進這宅子,劍上不沾些血腥,哪能出去?”

  那師妹卻是個嬌柔的女子,頭臉都蒙在黑紗裡,道:“師兄,管這下人做什麼,今日事情緊急,快些辦了正事要緊,勿要等到那對頭來了,我們脫身便難了。”

  這女子聲音甕聲甕氣,不似是真聲,林晚榮費了半天勁才聽得清楚。

  林晚榮只覺得渾身都是冷汗,剛才差一點便已經亡命在這寶劍之下,除了跌下泰山那一刻,此時是他最感絕望之時。

  他回頭向蕭玉霜看去。只見她臉上猶帶淚珠,卻是含著笑意,雙目明亮如水。竟無恐懼之色,只脈脈向林晚榮看來,抓住他的手一刻也不肯放鬆。

  林晚榮無法說出自己的感動,這妮子啊,真是要了人的命啊。林晚榮地的淚差點出來了,單憑今日這舍命相救之舉。這蕭玉霜哪裡還是個小孩子,卻是個情其意切的女子。

  林晚榮拼命的抑制住自己的感動,只覺自己欠了這丫頭實在太多太多。想想之前對她的態度,心裡確有愧疚,便也緊緊拉住了她的小手,只覺得自己生得賤,送上門的不要,偏要人家拿著性命拼來。

  那師兄對這師妹似乎有些忌憚,收了寶劍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了師妹的,快些去拿了蕭大小姐和那個奴才,早日返回去。”

  那女子恩了一聲,走過蕭玉霜身前的時候,看見她與林晚榮緊握的手掌。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鼻中哼了一聲,道:“你這女子,深夜社會情郎,真的不知羞恥,丟盡了我們女子的顏面,我今日便挖了你雙眼,看你今後還要如何勾引男人。”

  她雙指成鉤,快如閃電,帶起一股勁風,直往蕭玉霜眼睛抓來。

  “林三──”蕭玉霜嚇的一聲驚叫,直往林晚榮身後躲來。

  聞聽蕭玉霜叫出林晚榮的名字,那師兄妹二人同時一愣,那師兄眼裡竟浮起一絲冷笑。

  二小姐現在在林晚榮心中的地位自不消說,這樣情深意重的女子。便是犧牲了性命,也要護她周全。

  林晚榮擋在蕭玉霜身前,將她緊緊的護在身後,那師妹動作身快,轉眼便己到了林晚榮眼前。

  林晚榮只覺一道勁風襲過,那女子纖細有力的雙指自他面上拂過,竟沒有傷他分毫。

  他心裡撲通撲通跳,媽的,又死了一次,在這些高來高去的強人面前,他枉有智計千條,卻也徒勞無用。他心裡雖有恐懼,但想想護在身後的是玉霜那小丫頭,便也沒了恐懼,只冷冷笑著看著那女賊人。

  那師妹哼了一聲道:“你還不走,在這裡待著做什麼?”

  林晚榮聽了一愣,但他反應很快,拉住蕭玉霜的手便要離去,卻聽那立在遠處的師兄叫道:“且慢,你便是那林三?”

  林晚榮心裡一咯,方才蕭玉霜驚恐之下,早已喊出了他地名字,此時想不承認也不行了。只是他們是高來高去的強人,又如何奈知道自己這個小小家丁的名頭呢?難道是有人故意──

  他越想越有可能,但眼下刀架在脖子上,不回答是不行的,還未開口,卻聽那蕭玉霜道:“他不是林三,我才是林三。”

  蕭二小姐這話幼稚之極,若是放在以前,他定會覺得她像個小孩子,可此時聽來,卻覺得這女子純朴率真,很是惹人愛憐。

  他輕輕地看了蕭玉霜一眼,對她笑笑,將她緊緊護在身後,對那男子道:“你說得不錯,我便是林三。”

  “哈哈──”那男子仰天長笑起來:“原來你真是林三,這般尋到你,卻是全然不廢功夫。我也不為難你,你便怪怪的跟我們走一趟吧。”那師妹看了林晚榮一眼,沒有說話。

  蕭玉霜意識過來自己方才的那聲喊叫,卻是害了林晚榮,她頓時輕輕抽泣起來,緊緊拉住他的手道:“林三,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他們抓你,我卻要與你一起去。我們永遠不分開。”

  那師兄是近來看到蕭玉霜的面容,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亮色道:“原來卻是個小美人坯子,既然你想陪著你這位情郎,哥哥我便成全了你。”

  那師妹卻道:“師兄,快辦正事要緊,卻哪裡找這麼多累贅。”

  那師兄哈哈一笑道:“師妹,不要吃醋,在愚兄的心裡,你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林晚榮手心裡暗自冷汗,反正已經是死過幾回的人了,今日失掉了性命倒也還罷了,若是連累了玉霜,那才是最大的遺憾。想起那師妹曾說,他們也有對頭,聽那意思,似乎也是在往這裡趕,若是能拖延一會兒,未必沒有希望。

  想到這裡,他咬牙道:“前面這位朋友,想要我跟你走可以。但是你必須放了這位小姐。”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別忘了,你們的小命,都是握在我手裡。”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有沒有資格跟你講條件,恐怕還輪不到你說話。這話要是你主子來說還差不多。”

  那男子一驚道:“你──”

  林晚榮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方才這話不過是推測,既然有人指名道姓要抓自己,那麼必定是對自己有所求,也必定對自己的性命有著著顧忌,所以林晚榮才口出驚人,卻不曾想正中那男子軟肋。

  那男子卻也身為彪悍,惡狠狠道:“你倒還有幾分聰明,我雖不會要你地性命。但我卻有許多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也得要你主子點頭。你卻還不知道你主子要我做些什麼事,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得罪了我。”林晚榮玲冷冷道。媽的,橫豎都是一刀,老子也豁出去了。

  那男子似乎對主子甚是害怕,聞言恨恨看了林晚榮一眼,卻聽見那邊刷刷刷又掠來幾條黑影,其中一名女子手上還提著一名人質,大聲道:“師兄,蕭大小姐已經請來了。”

  那女子長發下垂。遮住了臉龐,發絲中間顯露的輪廓,卻身為熟悉。

  “姐姐──”蕭玉霜驚叫道。

  被那女子抓住的卻正是蕭家大小姐。蕭玉若看了一眼蕭玉霜,眼中閃過一絲疼愛,她雖是女兒身,卻也頗有些骨氣,望著那賊人之首,眼中盡是輕蔑之色,道:“你們便是想要些銀子嗎?只要不傷害我家人。我便是傾家盪產,也會賠了你們銀子的。”

  那賊首大師兄剛要答話,卻聽外面一道輕響,又是一道白蓮升上天空,方才要取蕭玉霜眼珠的那師妹急道:“對頭來了,我們快走。”

  那賊首大師兄甚是慌張,急忙對其余人道:“你們帶著蕭大小姐與這奴才先走。你這小姑娘,轉告蕭夫人,十日之內,備好萬兩黃金,來贖這大小姐性命。否則,休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說話之間,卻聽一陣兵器碰撞地脆響,一聲嬌喝傳來,一道亮麗的白影,有如流星劃空般塌牆而來。

  那白影身形身疾,眨眼之間就到眼前,雖是輕紗覆面,林晚榮一眼便已看出,這女子竟是肖青璇。

  肖青璇人在空中,手中長劍一抖,挽出七朵劍花,帶著清嘯,直往那大師兄諸人襲來。

  “我與師妹抵擋一陣,你們快走。”那師兄反手一刀,堪堪封住一朵劍花,那師妹卻是輕巧無比,手中長劍遞出,迎著劍花輕輕揮舞,竟是連擋了肖青磷三劍不落下風。

  肖青璇身形落地,怒道:“你們這些白蓮余孽,作惡多端,我今日饒不得你們。”

  那師兄怒道:“你殺我師兄弟多人,我白蓮與你勢不兩立,師妹,你去迎下她,我帶眾弟兄先走。”

  肖青璇望著那女子道:“又是你?哼,那日與你還未分出勝負,今日我便要揭下你的面紗,看著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師妹咯咯笑道:“我也很想看看姐姐長得什麼模樣呢?”

  聞聽這兩個女子說話林晚榮此時心裡哀嘆,媽的,老子怎麼不是十歲的時候來到這個世界啊,那時候還是童子身,還能好好學些功夫,二十多歲了卻跑到這個狗屁地方,連這些小娃都比老子強了百倍。

  正想著,卻覺得身體一麻,再也無法動彈,一個賊人抓住了他身體騰空而起。直往遠處掠去,與擒住大小姐那人並肩行在了一起。

  “林三──”蕭玉霜發出一聲驚叫。

  肖青璇一驚之下,暗一咬牙,蓮足頓地,身如雲中飛燕般穿行而起,長劍帶著陣陣洽風,直往擒住林晚榮那人而去。

  那師兄大聲道:“師妹,快去迎她。”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閃電般向肖青璇背後追去。

  那師妹愣了一下,急忙起身,堪堪一劍揮出。卻是一個虛招,無身甚力氣,肖青璇去勢未停。直往那人背後射去。

  這一劍去勢甚急,擒住林晚榮那賊子避無可避,竟被穿了個透心涼,連哼都沒哼一聲,倒在地上死透了。

  肖青璇一口氣刺倒那漢子,真氣消耗甚巨。那大師兄趁勢追上,抓起林晚榮的身體便往遠處行去。

  我日啊,老子雖然天上飛來飛去,卻是別人的玩具,還要靠這些小姐來救。他心裡第一次升起一種悲哀的感覺,就算是擁有無比豐富的科學知識又怎麼樣,在這個強看為王敗者為寇的世界裡,實力才是硬道理。

  肖青璇那穿心一劍雖然威力無匹,但卻甚是耗費真氣,這一擊便已耗她體力過半,已無再擊之力,這一下未能盡全功,便只有看著林晚榮被人掠走。

  她狠狠一跺腳,心裡卻是一痛。心道,讓你學些武術,偏就諸般借口,這次看你哪還有命來。只是她也知道。就算是林晚榮學了那些工夫也就是些莊稼把式,中看不中用,遇到白蓮教這些妖人一樣的等著挨宰。

  她想著想著眼眶便有些濕潤,暗自責怪今日離開的過早,若是多等他一會兒,卻也不會出現這等情形了。只是眼下她體力消耗過大,想要去追,卻也是沒有能力。心神中甚是空虛,仿佛沒了一絲力道。

  正不知所措間。卻覺背後一陣勁風襲來,她反手一劍,堪堪擋住那勢子,回頭一看,卻是那師妹一劍刺到。

  “背後偷襲,卑鄙!”肖青璇怒罵道。

  那師妹嘻嘻一笑道:“我白蓮教在你眼裡本來便是妖孽,我不卑鄙,便也不是白蓮聖徒。”

  肖青璇道:“以你這功力,在白蓮教中乃是數一數二的,我便不信你是什麼無名之輩。”

  那師妹笑道:“你不說我倒還忘了,論起淵源來,我還要叫你聲師姐呢。請代師妹我向寧師叔問好,祝師叔她老人家美貌長存,永遠天下第一。”

  肖青璇驚道:“你果然是那妖婦門下,我沒有你這等師妹。”

  那師妹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我見你方才那樣不惜耗費真氣的去救那林三,怎麼,莫非那林三是你的情郎?”

  “你──”肖青璇臉上一紅,怒道:“你這白蓮妖女,休得信口雌黃。”

  那師妹眼中神光閃動,哼道:“你不承認也罷。當日你從我手下逃過,卻還傷了我,我今日便要與你分出個勝負。”

  她說打就打,秀掌翻動,掌心泛起陣陣白光,狀似一朵白色蓮花,化掌成爪,直接往肖青璇面門扣去,竟是想毀她面頰。

  肖青璇見她出掌狠毒,心中惱怒,也一咬牙,真氣行遍全身,掌中淡藍熒光閃動,直接向她皓腕抓去。

  “寧師叔門下,皆是曠世美人,我今日便要毀了你這臉蛋,看你還如何勾引男人。”那師妹笑著說道,手上動作卻更快,避開她手掌,五指岔開,直往肖青璇雙眼插去。

  她二人師門本有些淵源,這一動起手來,你來我往,藍白兩團真氣交錯,煞是好看,若是林晚榮在場,定要驚呼,好大一個煙花。

  那師妹指式詭異多變,辛辣無比,式式不離肖青璇面門,似與她有著深仇大恨般。肖青璇招式卻是貌似平淡無比,實則化繁為簡,見招拆招,兩個人招式是的是兩個極端,一時鬥在一起,卻是不分軋轅。

  兩個人由於師門機緣,雖是年紀輕輕,卻已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功力本是旗鼓相當。但肖青璇方才為救林晚榮,耗費真氣過半,兩個人纏鬥一會兒,她便漸漸的動作慢了下來。

  那師妹是個刁鑽狠看的主,見她露出疲態,動作卻更加凌厲了起來,幾次差點便要抓破肖青璇的面頰。

  肖青珊心裡暗嘆一聲,蓮足一跺,卻是跳出了戰圈,不再與她纏鬥,道:“秦仙兒,我若與你這般的鬥下去,我會受傷,但你也落不了好處去。”

  那師妹身體一顫,驚道:“你是如何認得我的?”

  她緩緩將那紗巾扯下,卻正是秦仙兒那張嫵媚的臉頰。林晚榮若是見了這一幕,定然不會相信,那個在他面前溫婉嫵媚的女子,背後卻是一個心恨手辣的白蓮妖女。

  肖青璇監視她多日,一直是秦仙兒在明,她在暗處,上次交手被秦仙兒與師兄弟們圍攻而受傷,她己然確定這女子就是秦仙兒。

  今日見猜破了這泰仙兒的行藏,她冷笑道:“你以為你那些伎倆能騙過別人,卻還能騙的我嗎?偏就那人不知悔改,還要相信你。”

  秦仙兒嫵媚笑道:“師姐,聽你這話,我怎麼覺著有股酸味呢。”

  肖青璇不去理她的話,冷笑道:“你要毀我面容,,卻是為了那林晚榮,怕他對我產生好感。我看是你中意於他才對吧。”

  素仙兒臉上一紅,隨即道:“中意便是中意,我便是中意他,那又怎麼樣,至少我敢說出來。可是看師姐你方才那副模樣,卻連魂都沒了,只可惜啊,你投錯了門楣,永遠沒有機會了,咯咯。”

  肖青璇惱怒道:“我不與你說些沒來由的話。你小小年紀,在他面前溫婉可人,背後卻是如此善妒,我怕那林晚榮未必會喜歡於你。”

  秦仙兒哼哼道:“謝師姐提醒了。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師姐你在吃醋呢?咯咯,對不起,我倒是忘了,師姐你是永遠不能嫁人的,可惜了,太可惜了。”

正文 第一零八章 欲練神功

她二人相鬥之時,早已出了蕭家,到達一片開闊地處,倒也不擔心有人聽見。

  肖青璇眼帘低垂,睫毛微微顫抖,良久她才道:“我與你說這些話兒,卻也沒什麼用處,我自己的事情,也不要別人來管。”

  秦仙兒咯咯嬌笑道:“師姐,這男女相悅之事,最是沒法兒救。既然救不得,那便順了自己吧,順應天意,才是正道,哪像你那般苦了自己?不過,你既然知道我喜歡那人,便也不能跟我相爭,否則,我定是要殺了你的。”

  肖青璇冷道:“我與那林晚榮,乃是志同的好友,卻不像你想的這般不堪,你若是中意於他,也未必能得償心願,他早已有了意中人。”

  秦仙兒嬌笑道:“這個不勞師姐提醒,我早已省得,自有應對之法。倒是師姐如此關心他,便真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觀他行事風格與你完全迥異,不知這朋友二字又是如何談起?”

  肖青璇臉上一片淡然,良久才道:“今日我便不與你打了。你既是鐘情於他,便去看護好他。他這人沒功夫護身,偏還事情多,沒一個人在身邊,我怕他──”

  她咬了咬嘴唇,沒有說下去。素仙兒聽她的話,也不與她鬥嘴了,幽幽一嘆道:“他那人,還真是個牛脾氣。我郝些時日便已暗地知會了他,要他離開蕭家。他卻支支吾吾。今日又想了法兒地通知他,卻怎麼也找不到人。我道他為何舍不得蕭家,卻原來是舍不得蕭二小姐那個小狐媚子。”

  肖青珊心道。你便是個狐媚子,卻還哪裡說的上人家小姐,不過想想林晚榮的脾氣還真是獨特,便也嘆了一聲道:“也不知道誰人可以說的動他。並些時日,我讓他學些武術,他卻毫不留情的推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秦仙兒咯咯笑道:“原來師姐也有這番心思,倒也與我無二。我送與他許多典籍,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偏還就他這番性格,討人心喜,也不知是該惱他還是該喜他。”

  肖青璇聽她話語直白,心道,這秦仙兒還真是個白蓮妖女,這般話兒也能輕易說出口。她想了一想。笑笑道:“其實我們都小看他了,他卻是個真的聰明人。我們送於他那些雖都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寶典,但他年紀已大,若無些離奇的機遇,此時若再從頭學起。很難見得成效,即便是修了,也就是幾手莊稼把式,難得抵擋你們白蓮教這些高來高去的賊人。”

  秦仙兒白她一眼,卻也沒出言爭辯,只聽她繼續道:“你我皆是自幼修習武術,不知服用了多少靈藥。又經了師門長輩多年教導熏陶,二十余年苦練,才能有此功夫。他一個普通人,又是這般年紀,若是接了我們典籍,那普通修煉之法,於他一點用處沒有,卻還欠了我們一個人情。他那般精明之人,卻也不會做這賠本的生意。”

  講到這裡,肖青璇噗嗤一聲輕笑,顯然是想起了那個奸商精明的樣子,偏就處處不同於眾。秦仙兒卻也是臉上露出笑容,兩個敵對的女子竟然都是想到了一處去。

  秦仙兒忽的看了一眼肖青璇道:“師姐,你對他如此了解,怕是已經著了相了。”

  肖青璇慕然一驚,想想這番話兒竟是出自自己口中,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好在她自幼修習的都是些明心靜氣的法門,連忙念了幾句,將心情收了回來。

  秦仙兒沉默半晌,忽然悠悠嘆了口氣道:“師姐,我與你打來打去,與那人卻總是脫不了幹系,這難道就是咱們女人的命嗎?”

  肖青璇看她一眼,心道,你雖是白蓮教的妖女,那人卻是個邪人也不知道你們這妖女邪人碰到一起,到底最後誰能鬥的過誰。她想了一想,不管誰贏誰輸,都與自己無關了,心裡便有些苦澀,急忙收拾了心,臉色平靜下來。方才還打的不可開交的女子,竟都一致的沉默了起來,不得不令人感慨這世界的奇妙。

  秦仙兒想了一會兒,忽地展眉一笑道:“師姐,我想來想去,卻還是你對我威脅最大,若沒了我,他便必然會鐘情於你。不殺了你,我心裡著實難以安生。”

  她說打就打,身形猛的一躍,纖手十指連揮,點點白芒疾如閃電,向肖青璇身前射去。方才二人還是談笑殷殷,轉眼便又動了殺機,這妖女臉色變化之快,恐怕連林晚榮都會自嘆弗如。

  肖青珊無奈搖頭,妖女便是妖女,任你百般變化,卻也難以改了本性。她心裡作此想法,手上卻沒閑著,纖纖玉指連揮,竟將那暗器全部拿在了手裡,定睛一看,卻是幾根銀針。

  秦仙兒咯咯一笑,身形遠遁,聲音從遠處傳來道:“師姐,我現在要去照應那人了。你要小心哦,我定要殺了你的。”

  肖青璇望著她的背影幽幽一嘆,這妖女待那林晚榮倒也誠心,但觀她樣子,在這白蓮教裡似乎也有些苦衷,便真的能護他周全麼?

  “小姐──”一聲輕輕的呼喊打斷了肖青璇的沉思,她轉頭一看卻是自己的丫鬟秀荷。

  “事情怎麼樣了?”肖青璇問道。

  “那伙人好像是出城去了,我跟了他們一會兒,留下了些記號,這才回來了。”秀荷道。

  “只要能找到他們,這便好辦。”肖青璇說完,轉身便要行去。

  “小姐,我們是否要向這江蘇調些兵馬?”秀荷急忙道。

  肖青珊沉給一會兒道:“金陵近日白蓮匪患猖撅,未必便與衙門沒有瓜葛。那江蘇都指揮使程德,我不太相信。何況我手裡沒有兵符也調他不動。江蘇總督洛敏手下卻只有些巡防,去也無用。我們此行。先要救人,其他之事,日後再說。”

  秀荷恩了一聲,便跟在小姐的身後,兩個苗條的身影,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此時地林晚榮卻不知道這許多事情。他只覺得鬱悶,老子好好一個家丁,你來劫劫蕭家也就算了,偏還把老子帶上算是怎麼回事情。

  他被人攜著與大小姐並肩而行,大小姐在那個女子的身上望著他。眼神中滿是疑惑。大概意思是,我是蕭家的主人,他們虜我還情有可原。怎麼連你這家丁也要了。

  林晚榮心中苦笑,你以為是我想來找他們串門子啊,媽地,這次肯定是讓人給陰了。

  兩個人皆是被人制住了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大小姐在那賊人面前表現的雖是強硬,但她到底是個女子。心中自然有些害怕,便向那家丁望去,卻見他正在向自己微笑。大小姐雖是商場的女強人,但是這樣的遭遇卻還是頭一遭。這關鍵的時候,有這個討厭的壞人在身邊,她卻也安心了許多。

  那賊人將二人放在一個馬車車廂中,便拍開了二人穴道。賊首大師兄是上前來,盯住大小姐看了半晌,良久才吞了口口水,對蕭大小姐笑道:“大小姐,對不住了,不過我相信日後你便會感謝我的,哈哈。”

  他對旁邊那女子打個眼色。那女子便伸手向大小姐身上摸來,蕭玉若驚怒道:“你要做什麼,你若是再敢過來,我便死在你面前。”

  那師兄雖神色狼瑣,但似乎對大小姐頗多顧忌,搜身這些事情也是讓旁邊那女子做,蕭玉若卻也是個聰明人,見那女子手勢便知道她要搜查自己身體,哼了一聲道:“你這女人贓手,若是敢碰我一下,我便死在你面前。”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轉眼看了一下那大師兄,大師兄嘿嘿一笑道:“蕭大小姐莫要誤會,我們這也是為了預防不測。只要大小姐答應我不做那尋死之事,我也斷不會為難大小姐。”

  林晚榮在旁邊聽得眉頭暗皺,看這大師兄對大小姐頗為忌憚,這倒也怪了,若是僅僅為劫財,也用不著這樣顧忌大小姐吧。如此這樣,那便只有另一個解釋,他們對大小姐還有所圖謀。

  大小姐知道自己性命此時握在人家手裡,但她性子剛烈,便冷笑道:“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們二人,便是多少錢財,我也給了。”

  那賊首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也不為難大小姐了,希望大小姐也莫為難我。”

  他手掌一拂,封住二人手腳穴道,讓二人動彈不得,此時已在郊外,所行之路有頗為偏遠,倒也不怕他們喊叫,他便索性大方一點,連二人啞穴也未閉住。托了大小姐的福,那賊人沒搜大小姐的身體,也沒去管林晚榮,便轉身去了。、

  十幾個賊人便翻身上馬,圍在那馬車周圍,馬蹄放開,嘀嘀嗒嗒直往城外急速行去。

  大小姐緊張的心情便暫時放鬆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那林三,卻見他正在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小姐心道,都這時候了,這家伙還在是神。

  “喂──”大小姐輕輕喊道。這車廂狹窄,兩個人都是被困在裡面,手腳不能動彈,唯有嘴巴能動。

  林晚榮也自醒悟過來,眼下兩個人唯一可以動的就是嘴了,從馬車的顛簸程度來說,這必定已是荒邦野外,自己二人即使呼救卻也無用,而且旁邊圍著的全是賊人,只一開口求救,俠客還沒趕到,自己二人便成肉泥了。

  林晚榮可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的。

  他朝大小姐眨眨眼,笑道:“大小姐,這次這馬車可不是我自己要上來的,我也是身不由已啊。”

  蕭玉若臉上一紅,上次二人共乘一車,卻是他用了強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此為難的環境下,他怎麼還有這些心思來輕薄自己。

  “我觀這賊人,似乎對大小姐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請了大小姐回去當壓寨夫人,不過大小姐放心,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大小姐搶回去的。”林晚榮笑道。

  “你瞎說什麼。”蕭4玉若惱道,被他這樣調笑,心裡的害怕卻也少了幾分。

  林晚榮卻是沒說假話,方才大小姐與那賊人談條件的時候,卻是連自己也包括了進去,這讓他心裡很是安慰,原來老子在這小姐心裡還是有些分量的。再加上她又是那小丫頭玉霜的姐姐,照看著她也是應該的。

  既然那賊首對二人都有所求,林晚榮心裡便有些底了,只要你有求於我,條件還是有的談,玩陰謀詭計,老子怕過誰來。

  想起玉霜那小丫頭,林晚榮心裡便感動的稀裡嘩啦,若是有命逃了回去,老子定要抱住那個小丫頭親個夠。

  大小姐見他神色溫柔,與以前那兇惡模樣竟似是兩個人般,心裡跳了一下,心道,他這是想到了什麼,竟有如此神色。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大小姐雖是被人所虜,但是有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家丁陪著自己,心裡卻少了許多害怕,倒是慢慢的安逸起來。

  馬車搖搖晃晃,趁著夜色向外趕去,大小姐今夜受了些驚嚇,竟然緩緩睡去了。

  林晚榮見她睡夢中都是蹩著眉頭,似乎有許多煩心之事,再看看她有些蒼白的臉頰,心中忍不住一嘆。這丫頭,壓力也是太大了些,不僅要在商場打拼,要管好蕭家,還要跟土匪打交道,也確實不容易。他搖頭想了一會兒,眼皮也有些打架起來。

  媽的,這次被人欺負慘了,如果能夠逃出來,老子不惜大價錢,也要買點什麼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之類的,來增強一下功力,林晚榮心中衷嘆。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武俠小說中的變態牛人,都是靠這玩意兒增強功力,伐勁洗髓,脫胎換骨,金槍不倒,其功用類似於偉哥和印度神油。

  神功,神功,欲練神功,老子一定要練神功。這是林晚榮沉睡之前前,心中最大的願望了。
正文 第一零九章 人心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林晚榮緩緩醒來,卻見大小姐正目光炯炯的望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榮打了個哈欠道:“大小姐,幾點了,哦,什麼時辰了?”

  他身上除了幾兩碎銀和那隨身攜帶的春宮畫冊之外,再無任何東西,輕裝上陣,睡的十分舒服。昨日那賊首為了讓大小姐安心,竟是連林晚榮身上也未搜查,只點了二人穴道。

  他二人都被關在車中,不能動彈,這車又不透光,便是想知道此時是什麼時候,卻也是件為難之事。大小姐見他醒了,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是最起碼過了四個時辰了。”

  “你怎麼知道?”林晚榮奇道。

  大小姐臉上一紅道:“我每日歇息時間,最多不超過四個時辰,時間一到,便也自動醒來。”

  原來是生物鐘啊,林晚榮點點頭,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說他們出了城來,已經走了四個時辰了?那匪首是要將他們帶去什麼地方?竟然走了這麼遠的路?而且從這馬車的形態來看,上高下低,似乎是在爬山。

  正在想著,卻見車帘子被人掀開,那匪首師兄與另一名女子一起進車來,將他二人提著下了車去。

  大小姐例也還罷了,林晚榮被這大師兄提在手裡,卻是絲毫不留情面,將他抓的生疼。媽的,老子早晚閹了你,林晚榮心中罵道。

  出得車來,林晚榮定眼一看,此時所處的地方,卻是一處半山腰上。這山也身高,遠遠望去,似是看不到頂。

  初冬的清晨,霧氣慢慢升騰。將這山腰圍繞,林晚榮身上忍不住的一陣寒意。再看那大小姐。也是不勝寒凍,身軀瑟瑟發抖,見林晚榮溫柔望著她,眼眶一紅。卻是忍住了,沒讓淚珠落下來。

  這群白蓮匪徒帶了二人,直往山上而行,待到了山頂處,眼都卻是景色一變,在那山頂之上。竟有數排房屋,掩映在青山綠樹中,若不仔細察看。是不會注意到的。見這些賊人對這個地方似乎身為熟悉,林晚榮便知道,這裡定然是他們臨時的巢穴。

  那賊首大師兄對蕭玉若道:“大小姐,既如此,便委屈你幾日,暫且在這裡住下了。待到蕭家籌夠了那萬兩黃金,我便自會放了你出去。”

  媽的,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如果真是那麼簡單,你還辛辛苦苦把我們抓到這裡來幹什麼?林晚榮心裡做此想法,嘴上肯定不會說出來,現在小命還在別人手裡呢。

  這山上房屋極少。那賊首將林晚榮與大小姐分別安排在相連的兩處。大小姐被安置在一間大房裡,卻是裡外兩個通間,雖然簡陋,床具用品卻一應俱全。林晚榮那間卻是一無所有。

  林晚榮心裡哼了一聲,媽的,這些白蓮匪徒,也恁地狗眼看人低了,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們滅了。

  這兩間囚室之間卻是有一個鐵柵攔門通著,只是上了鎖無法打開而已。如此一來,二人可以隔欄相見,卻無法聚在一起,林晚榮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蕭玉若也是臉上一紅,這樣的安排,倒似是二人共處一室般,但眼下二人為人所囚,還能要求些什麼呢?

  這兩間囚室,皆是大石頭砌成,除了正門外,便連窗戶也沒有一個,要想逃出,完全不可能。正門之上,卻是開了一個小孔,監視之人便在外面不時的瞅上一眼,林晚榮便是有無限的神通,也沒處遁形。

  還真他媽死定了,林晚榮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情有些沮喪。同時,他也想起了秦仙兒昨日送來的字條,想起那丫頭早些時候便提醒過自己要離開蕭家,只是那時候忙著制造香水,卻也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昨日卻又是不湊巧,他不停的在香水作坊,蕭家大院和酒樓三個地方奔忙,竟然沒有接到那麼重要的信息。

  媽的,這就是信息不暢的惡果啊,有沒有人造手機啊,老子去買他十來個。他心裡意淫了一會兒。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秦仙兒必然是和這白蓮教有些瓜葛,但是她屢次預警,卻也顯得很有情意。

  林晚榮深深的反省著,此次之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信息不靈,另一方面,卻也與自己缺乏自保能力有關。

  說起自保,他便想起了肖青璇那高絕的身手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找兩個像她那樣身手的保鏢,那便沒什麼怕的了。就是也不知道這樣的保鏢,要多少銀子才能請來一個。他知道那肖青璇出身高貴,又是暫住金陵,若要請她做自己的保鏢,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讓她推薦幾個和她身手差不多的,應該不會有錯的吧。

  林晚榮想的挺美,卻不知道,那肖青璇乃是江湖上最頂尖的人物,不說能與她比肩的,便是有她八成功夫的,也是鳳毛麟角。

  林晚榮現在身處危境之中,武功不如人家,便只有動動腦子了。細細想這次被劫,這白蓮教的匪徒明顯是有備而來,不僅擒來了大小姐,而且似乎對自己也有著興趣。而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感興趣呢?

  難道是因為老子太帥,有做牛郎的資質?日,想想都惡心。

  他又將目光聚集在自己仇家身上,與那程端年有些嫌隙,但是並未發生真正沖突,何況與他是因為秦仙兒的緣故,斷不會扯上蕭家。

  另一人便是那陶東成了,有過沖突,卻又與蕭家有關的,便也只有這姓陶的。可是這陶東成父親是蘇州制造,他自己又只是一個布商,怎麼能和這白蓮教扯上關系?而我林三不過是一個小小家丁,與他鬥了幾句嘴,他把得著動用白蓮教嗎?再說了。若真是看我不順眼,當場把我殺了那不也痛快嗎,何苦還要把我請到這裡來?

  那大小姐見他久久不說話,似在沉思些什麼,她現在被囚室中,枯坐無聊,只有這個人生厭的家丁陪著她,也才算是少了些寂寞滋味。

  “林三,你,你在想什麼?”大小姐極少首先開口問他。這一下還有些不習慣。

  林晚榮一笑道:“大小姐,你很少有這樣悠閑的時候吧。”

  蕭玉若愣了一下,沉默良久方才道:“的確。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坐著了。”她作為蕭家的掌門人,從十五六歲年紀,便是整日為蕭家之事操心忙忙碌碌,早已沒了這空坐無聊的閑情逸致,如今這一劫難,倒讓她有了些空閑時光,只是這樣的空閑,也未免過於心驚膽戰了些。她唯有苦笑。

  “大小姐,人的一生不單是只有工作,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去做,例如,親情,家庭,這些都比工作重要,別把自己逼的太緊,要學會放鬆,學會享受。人的一生很短暫。若是沒有了快樂,那就算白活了。”林晚榮平靜的道。

  “哼,你這人,也不知道哪裡來這麼多感慨。”大小姐哼了一聲道。心裡確實十分受用,但覺他這幾句話說得十分知心。只是看他面色平靜,難道他心裡不害怕麼?這個兇惡的家丁總是讓人看不透。

  “人的一生,定是要經歷很多不同的苦難的。就像這次,不要想的太多,便只把這當作一次短暫的旅程,過了也就好了。”林晚榮勸解她道。

  大小姐覺得他的理論很奇怪,便反駁道:“那你不怕麼?”

  “怕,我當然怕。”林晚榮大方承認道:“每個人都會怕死,這很正常,可是害怕也改變不了事實啊。”

  蕭玉若哼了一聲,知道他說的也是事實,忽然想起一事道:“林三,你昨日是不是與玉霜在一起?”

  林晚榮看她的拌子,便知道她要說什麼了,只是經過昨晚之事以後,他說什麼也不可能拋下那小丫頭了。他不答她的話,反問道:“大小姐,你是二小姐的姐姐,但你真的了解她麼?”

  蕭玉若道:“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當然了解她了。她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你可不要再害她了。”

  林晚榮眉頭一皺道:“大小姐,你說這話,我很不喜歡聽。我從來沒害過二小姐,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本來昨日之前,我也和你一般,以為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可是後來發現我錯的很離譜,我小看她了。她每天都在為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擔心,每天都在為蕭家祈福,為了一個喜歡的人,她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

  蕭玉若正要開口,林晚榮卻一擺手制止了她道:“老實說,大小姐,要不是二小姐待我厚重,我是絕不會管你們蕭家之事的。”

  聽他以這種口氣與自己說話,蕭玉若心裡十分惱怒,只是見他神色平淡,與平日那刁惡模樣竟完全不同,讓人心裡隱隱的有些畏懼。大小姐一驚,他這人怎麼變化這麼大,我倒還是喜歡與他那般說話。

  “這個,林三,我們就不說這些了吧。現在我們身陷圍圈,說這些敗了興致。”蕭玉若軟弱無力的道。

  “不僅是身陷囹圄,還可以算得上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小姐,咱們這可是三生修來的福緣啊。”林晚榮似乎恢復了原來那些性格,又口花花了起來。

  大小姐心裡微微一顫,他這話說得不錯,二人之間,雖是隔了一道打不開的鐵門,卻反而更多了些旖旎氣氛,只是見他如此的調笑自己,蕭玉若卻又十分的生氣,怒道:“林三,你休得輕薄於我,你若是再如此說話,我便,我便──”

  “你便搬出去住是不是?”林晚榮呵呵樂道,在這鬥室之中,看看這個驕傲的大小姐發怒的樣子,卻也十分地有趣。

  大小姐臉色通紅,哼了一聲,便不理他了。

  “那陶家最近有沒有再找過你,大小姐?”林晚榮的聲音又平靜了下來,落在大小姐的耳裡,卻覺得這聲音之中有一股睿智的感覺。

  蕭玉若不知道他問這些做什麼,便答道:“沒有找過我,也沒有提起過聯營之事。”

  自陶東成表白之後,他竟然一直沒有找過蕭家,而且也沒有提起聯營?這事似乎有些古怪,陶家越是平靜,這事背後就越是非同尋常。

  “那蕭家最近推出的內衣旗袍之事,陶家知道嗎?”林晚榮在他的囚室裡緩緩的鍍來跺去問道。

  蕭玉霜靠在鐵窗邊,見他動作,心道,你便是這樣就能想出眉目來了麼,只是看他眉頭緊皺,卻也生不出反抗之感,只道:“這些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想來他們也應該知道了吧。”

  林晚榮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一字一頓地道:“那香水之事,他們也知道了麼?”

  蕭玉若見他眉間煞氣隱現,心裡頓生幾分恐懼,只覺此時的林三距離自己十分的遙遠,她可不願意在這林三之前弱了自己名頭,哼道:“我哪裡會知道?”

  見林三目光冷冷盯著自己,她便不由的軟弱了下來,輕聲道:“這些事情哪還能瞞得住別人,我們要推銷那香水,他們自然會知道了。”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心裡一驚道:“你是在懷疑那陶東成?”

  見林晚榮沉默不語,蕭玉若皺眉道:“我與這陶公子雖然交往不深,但這陶公子待人身為和藹,又是官宦世家,名門之後,如何能與這白蓮教的妖人扯到一起。你可莫要妄自揣度人心。”

  林晚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人心?這世界上,最難揣度的,便是那人心二字了。”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媽的,這事要是真的像想象的那樣,可就不簡單了。

  兩個人在房裡被囚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林晚榮囚室的那扇門打開,一個白蓮教徒在外面叫道:“林三,你且出來。”

  來了,來了,這便來了麼?林晚榮冷冷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蕭玉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叫:“林三,你不要去──”林晚榮回過頭,對她笑了笑,便大步一邁,出門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鬥智與鬥狠

被帶去的地方與這囚室有幾步距離,林晚榮跟在那賊人身後,不斷的左顧右盼著,打量著附近的情形。

  此時天色已暮,周圍似乎看不見其他匪徒,林晚榮心道,莫不是又下山幹活去了。這白蓮教徒便是以打家劫舍為生,而且劫的都是金陵大戶,收入應該很不錯。

  他思忖間,見前面那帶路的賊人高高瘦瘦,像是沒有幾分力氣,便忍不住動起了心思。媽的,此時看不見其他匪人,如果只有這一個家伙的話,老子沖上去幹掉他,也不是沒有機會逃掉的。

  他對自己打架的本事有幾分信心,昨日那些白蓮匪人雖是高來高去,但未必這一個守門的都有那些功夫,老子那天對付李二狗,一棒子下去,那家伙就再沒吭聲,今日也未必沒有那個運氣了。

  這個想法像一個充滿誘惑的糖果不斷的勾引著他。林晚榮現在對情勢有著充分地認識。這次的綁架事件絕對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搞不好的話,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拼一拼。

  他性格裡有幾分賭徒本性,瞅準四處無人,便一咬牙走上幾步跟在他背後。還來不及動手,卻聽那匪徒叫道:“媽的。誰又把石頭扔這兒了。”

  原來前方立著一塊及到腿間三分之一高地大石頭,那匪徒說完,便飛起一腳向那石頭踢去。嘩啦一聲悶響,那石頭竟然碎裂為幾塊。

  我日啊,林晚榮嚇了一跳,立即停止了動作。媽的,老子以為自己已經很會扮豬吃老虎了。卻沒想到隨隨便便一個白蓮匪徒也比老子強上萬分啊。也難怪他們大大咧咧的只讓一個人來請我,就這一腳,十個林晚榮也擋不住。

  林晚榮身上冷汗涔涔,再也沒了之前的想法,趕上幾步,攆上那漢子道:“這位兄台功夫高絕,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小弟林三,今日有幸結識高人,實在是三生有幸。有幸三生啊。但不知這位大哥高姓大名?小弟我實在仰慕萬分。”

  那漢子望了他一眼,傲然道:“你問我的名字做什麼,我與你可沒什麼交情。”

  林晚榮笑了笑道:“小弟想向大哥咨詢一下,有沒有什麼仙丹靈藥,能夠讓我像這位大哥一樣,迅速快捷的擁有這樣一身高絕的武功。小弟願出高價求購。”

  那漢子哈哈笑道:“你這人真是可笑。這練武之術哪有速成之法,我從五歲開始練習童子功,如今三十余年才有此成就,你竟想一日功成,實在是可笑之極。”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大哥武術高強。乃是我從未見過的,比那些什麼俠士高人強的太多了,小弟我萬分敬仰,才會有此一問,倒叫這位大哥笑話了。”

  遠處站著三個人影,將二人的一舉一動皆是看在了眼中。

  立在正中的卻是個華服公子,雍容華貴,氣質高雅,儀態非凡。一望便知不是個平凡人物。他望著林晚榮的背影笑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林三麼,說話有趣,也頗有些膽識。”

  立在公子左邊的一個青年道:“稟公子,此人正是蕭家的家丁林三。據屬下查証,蕭家最近突然改變經營路子,做些新的營生,皆是此人出謀劃策。”此人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套用林晚榮的話說,長的跟朱時茂似地。

  華服公子點頭笑道:“這個林三倒確實有趣,他弄的那些旗袍和女子內衣之類的東西,雖然有些大膽,卻也很有些噱頭。我府中那些女子都是很喜歡。”

  左邊那青年道:“公子所言極是,這個林三確實有些頭腦,以前倒是我小看了他。不過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連那蕭大小姐對他印象也不是很好。”

  華服公子點頭道:“說起來,應該是這個林三壞了你的好事。此次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你那計謀早已成功,蕭大小姐也早已投入你的懷抱了。”

  左邊青年急忙道:“屬下辦事不力,請公子責罰。”

  “無妨,無妨。”華服公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只是此次多費了些周折而已,錯不了什麼東西,反而還多了些收獲。對了,你確認那香水配方,就在這林三手裡?”

  “是。”左邊青年肯定答道:“屬下已經調查多日,蕭家原來與我家一樣,皆是經營布莊,近日卻突然推出了內衣旗袍和香水。那別的暫且不說,這香水作坊和香水配方卻都是這林三一手策劃,屬下敢肯定,配方便在這林三手中。”

  華服公子點頭嘆道:“這個香水,可真是個好東西啊,一瓶便要上百兩銀子,若是落在了我們手裡,那便是個大大的臂助了。這香水和蕭家,我們都要,一個也不能少。”他轉向方邊那青年道:“這蕭家必須拿下,陸中平,這事你們兩個配合辦好了,我會重重有賞。”

  陸中平高高瘦瘦,正是那白蓮教的大師兄,他急忙道:“請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把事情辦好。”

  華服公子哈哈一笑,又轉對左邊那青年道:“你把這事情辦好,明年那金陵府尹地空缺,我便為令尊美言幾句,蘇州制造,便交了他人去吧。”

  “謝公子。”左邊青年急忙道。三個人又是一起大笑了起來。

  林晚榮此時卻正不遺余力地與那匪徒搭訕:“這位兄台。你們這個教派是叫白蓮教嗎?”

  那匪徒不耐煩道:“正是。”

  “這名字好聽,是你們教主起的嗎?”林晚榮道。

  “這白蓮二字意喻高潔。乃是我教首任教主所立。”匪徒傲然道。

  高潔個屁,你這老小子自小就練童子功,恐怕連這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林晚榮長長的哦了聲道:“貴教果然是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小弟實在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匪徒道。

  “哦,對了,請問一下。貴教每次行事前,放的那個煙花是哪裡買的?我見放的很是漂亮,沒事也想買兩個玩玩。”

  “那是我教中兄弟特意制作,平常地方哪能買到?”

  “哦──”林晚榮施長了聲調道:“那你們教主叫什麼名字?”

  “我們教主叫蘇──”那大漢驀然一驚,瞪他一眼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休想從我嘴裡套出話兒來。”

  林晚榮暗道可惜可惜,這蠢蛋竟然一下醒悟過來了,便急忙道:“兄台誤會了。不瞞兄弟你說,我見你們那個煙花很有些趣味,我便想找你們做這個生意。你也知道,我們蕭家就是專門做生意的嘛。貴教中兄弟負責貨源,我負責銷售,六囧分成,再給兄弟你一成地傭金,你看如何?”那大漢愣了一下,心道這筆生意倒是做得,旋即便醒悟過來,這乃是教中機密,怎麼能夠交由他人經手。他瞪了一眼林晚榮道:“你這主意想的倒好,卻也把我們當傻子了。”

  說你他媽地不傻,絕對沒人信了,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那兄弟你們這個白蓮教現在還招手會員麼?”

  “菩提樹下証無道,觀音堂前說眾生。普天之下受苦受難的兄弟姐妹,俱都是我白蓮庇護的弟子。只要你有心,我白蓮俱都可以照顧於你。”匪徒大聲道。

  我日啊,切口背的這麼熟,這白蓮教的政委挺強地。思想工作做的這麼深入。凡是邪教都有一套蠱惑人心的手段,這個白蓮教不簡單。

  “那每月的會費幾兩銀子?”

  “每月二兩銀子。”

  “這麼便宜啊。”林晚榮大叫道:“那我出二十兩銀子包年吧。對了,你們總舵在什麼地方?”

  “我們總舵在濟寧──咦,你問我這些到底有什麼意圖?”那大漢驚醒道。

  “哦,我對貴教很是仰慕,正想有空時候前去拜訪一番。”林晚榮忽悠道。只是這漢子的話,卻讓他很是心驚。濟寧乃是山東地界,離這金陵數千裡之地,這白蓮教竟然能在這江南魚米之鄉橫行無忌,背後無人支持是絕無可能的。

  那漢子哼了一聲道:“也不怕說與你知道。我白蓮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教,普度眾生,信徒無數,大華之內十數省,皆有我們分舵。”

  林晚榮嘿嘿一笑,媽的,管你什麼白蓮黑蓮,你今天如此折磨老子,我不滅了你,誓不為人。

  將林晚榮引到一個空曠的屋子裡,那匪徒打開屋門到:“林三,到地方了,進去吧。”

  林晚榮朝他點點頭笑道:“如此謝謝兄台了,咱們下次有空再聊。”

  這漢子卻是愣了一下,這小子是個什麼來頭,被老子抓了還這麼不當作回事情,他憑什麼這麼囂張啊。

  他哪裡知道,這正是林晚榮的厚臉皮精神減壓法。

  林晚榮走進去,卻看見裡面站著一個精精瘦瘦地青年,從身影與輪廓來看,正是昨日虜了自己的那位大師兄。此時大師兄已經去掉了蒙面,長相頗為耐看。

  想想自己昨日便差點命喪在此人劍下,林晚榮心頭便甚是惱火,看他嘴邊掛著冷笑,心裡更加的不爽,大咧咧的道:“是你啊,怎麼,沒有更高級點的人出來與我談談麼?”

  他說著話,竟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也懶得去看他了。

  那師兄是受了派遣來拉攏他的,只得忍住怒道:“林兄,在下陸中平,昨日對林兄不敬,實乃逼不得已,還請林兄原諒則個。”

  我叉你老母,昨天要殺老子,今天又來道歉,若不是你看在我還有些利用價值,會如此平心靜氣跟我說話?林晚榮哼了聲,鄙夷的道:“不敢,我乃是你們階下之囚,你也不必惺惺作態,有什麼事情就痛快點說吧。”

  陸中平見他眼中對自己十分輕蔑,也忍不住怒火,他聲音大了些道:“既然林兄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說廢話了,我今日請林兄來,是想與林兄商量一件事情。”

  林晚榮看他一眼道:“與我商量事情,你他媽夠格麼?”

  媽的,這個姓林的比我們這些做強盜的還要粗魯還要野蠻,那陸中平再也忍受不住,刷地一下站起來,眉間黑線隱現,厲聲道:“姓林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樣與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我告訴你,我有十八般的手段,讓你生死不得。”

  聽到還沒說正事,那陸中平便已被激怒,窗外聆聽二人談話的華服公子嘆了口氣道:“這個林三,看起來的確是不好對付啊,陸中平不是他對手。”

  旁邊那人道:“公子所言極是,這個林三口舌之利,屬下早已領教過。”

  林晚榮猛地拍桌子而起道:“你他媽以為我是嚇大的啊?你有手段那便使出來吧,我若是叫了一聲,你便是我孫子。”

  那陸中平也是氣糊塗了,竟沒聽清他話裡的意思,也是一拍桌子道:“好,你若是叫出來了,你便是我爺爺。”

  林晚榮心中那個爽啊,就像吃了撒尿牛丸,小子,你他媽跟我鬥,你太嫩了。話雖這樣說,他後背上已經全部是冷汗了,他這完全是賭博,賭的就是這個陸中平後面還有主子,賭地就是他們必然有求自己。他故意激怒陸中平,竟讓他連話題還沒提出來,兩個人便鬥了起來,就是要見到他甘後的主子。憑這個有勇無謀的陸中平,與他談條件也是白搭。

  那陸中平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上了這林三的惡當,氣得頭發都豎了起來,卻是真的來了氣,我今日便是拼了受那公子責難,也定要出了這口惡氣。

  林晚榮看他怒發沖冠,步步向自己逼來,知道他是來了真氣,媽的,這家伙要是真要對老子動手,老子又不是鐵打的,當然要叫了,孫子才不叫。

  林晚榮面上平靜,額頭卻已汗珠隱現,早已在心裡默默開數。

  “一,──”

  “二,──”

  三字還沒喊出,便聽窗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中平,你且回來吧。”

  我日啊,林晚榮便如同聽到了天籟之音般,心裡一鬆,懶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這個妖女

  陸中平惱怒的走了出去,對華服公子一作揖道:“中平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責罰。”

  華服公子哼了聲道:“陸中平,此事做的確實有欠妥當。那林三乃是故意激怒於你,偏你還沉不住氣,竟上了他的當。哼,貴教這些日子在金陵鬧的動靜也太大了些,恐怕已經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你們這次把這事辦好了,就先暫時歇息幾天吧。”

  陸中平垂頭喪氣的站在了一邊,那華服公子又道:“這個林三不簡單,我便親自去看看他吧。”

  左邊那青年急忙道:“萬萬不可,公子乃是千金之軀,如何能見得這等卑鄙人物。”

  華服公子一擺手道:“無妨,無妨,這個林三是個人才,我倒想親自見識一番。”

  林晚榮在這屋裡等了半天,卻也沒見人出來,他心裡卻是念頭百轉,仔細的思考著現在的形勢。現在事情已經擺明了,陸中平背後之人對自己是有所求,從這白蓮教瘋狂斂財來看,他們的目標定然是自己手裡的那香水配方。

  香水的利潤有多大,沒有人比林晚榮更清楚了,他暗嘆了口氣,因財招嫉,古來有之啊。

  等了一會兒,卻見那個陸中平鐵青著臉走回來,對林晚榮恭敬的道:“林先生,我家公子有請。”

  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被一個男人稱作“先生”,實在是大大的不習慣,他習慣性的運起了厚臉皮減壓法,拍拍陸中平的肩膀道:“小陸啊,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光有蠻力是不夠的,還要多長點腦子。回去弄點豬腦多補補吧。”

  反正與這個陸中平已經是誓不兩立了,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情要多幹,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何況那也不是林晚榮的性格。

  陸中平此時不敢得罪於他,只咬著牙將他帶入另一間空屋。這屋中地處寬敞,卻是隔了個屏風,屏風那面隱隱透著兩個人影。一坐一站,卻看不見面容。

  “你便是林三麼?”屏風那邊一人說道。

  媽的,你以為你是警察啊,開口就這副德行,盡問些廢話,林晚榮將對手大大地鄙視了一把,卻也知道眼前這人便是那陸中平的背後倚靠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小命,就是握在這個隔著屏風而對的男子身上。

  這個男子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兒,話音似是時遠時近,聽得真切,卻辨不出真聲。但他這一句話,雖只有短短幾個字,卻是問地極有氣勢,隱隱帶著些威嚴,一聽便知是個為人上者。

  林晚榮卻不去管他是誰。都到這個地步了,光腳的也不怕穿鞋的,他便往凳子上一坐,懶洋洋笑道:“這句話以後便不要再問了吧。我若回答了,就是弱智,你問了,卻是連智障都不如。”

  “哈哈哈哈──”那男子一聲朗笑道:“林三,你這人很有些意思,我也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地事情了。說不得,我要與你多交往交往。”

  林晚榮笑道:“你拉了屏風,不露真言真聲,便是要與我交往麼,這誠意著實差了點。”

  那男子微笑道:“這並非惡意,見到了我的面容,對你來說。未必便是好事。”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林晚榮點頭道:“你這話倒也說的有些道理。也罷,我就不見你了吧,省得被你滅了口。不知閣下辛辛苦苦把我請來,卻是為了何事?”

  那陸中平在旁邊聽的心裡暗罵,媽的,你這小子說的好聽,什麼把你請來,明明是被我們擒來,卻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怪物,比老子還像土匪。

  “林三,你是個聰明人,明人之前不打暗語。我的目地很簡單,就是想要你手中的香水配方,你出個價吧。”那男子爽快道。

  日啊,果然是這事,林晚榮心裡暗自惱怒,臉上卻是裝出吃驚的神色道:“你們是從哪裡知道的?”

  那男子道:“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法,你不用多問。只要你願意提供這香水的配方、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隨便你挑。”

  林晚榮最討厭聽到這些沒水準的話,當即哈哈大笑道:“金銀財寶,榮華富貴?這位老兄,你未免過於搞笑了,你若是有了這享之不盡的金銀財寶,卻還能用的著這香水來賺錢麼?”

  華服公子也是一愣,這個林三反應還真快啊、說慣了的一句話,落在他口裡,便處處語病了。

  這華服公子非是尋常之人,只一笑道:“果然是快人快語,甚合我心意。既然如此,林三,我也不瞞你,只要你提供了這香水配方,我便可以給予你所需要她一切,豪宅美女,高官厚祿,隨便你挑。”

  林晚榮心裡跳了一下,道:“你這是讓我背叛蕭家?”

  華服公子哈哈大笑道:“忠誠只是一個借口,口口聲聲忠義,無非是背叛的砝碼還不夠。說這背叛,那也過了些,因為過不了幾日,整個蕭家,便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林晚榮心道,這小子對人性地認識倒也挺清楚地。只是聽他的意思,他的身份卻極不簡單。林晚榮心中一動,道:“這位老兄,你可是官場中人?”

  那華服公子道:“我說過了,你知道了這些事情對你沒有好處。”

  媽的,拽個屁,你以為老子想知道嗎,不是你這孫子把老子請來,鬼才願意與你搭上關系呢。你若是當官,也是個宦官。他嘿嘿一笑,惡毒的想著。

  眼前這事,擺明了沒法善了,若是不將這配方交出,對方一定會想盡辦法折磨老子,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可是一旦配舌交給了他,那就沒有了一點自保的資本,生死便全都在他的手裡了。就算是那陸中平,想要弄死自己,也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似的。

  林晚榮思忖著,他是個現代人,有點骨氣,卻也還沒到生死不能移的地步,眼前這個是關鍵時刻。也許一步走錯,那就滿盤皆輸了。

  見林晚榮沉思,那華服公子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也不逼他,靜靜坐著,等著他的回答。

  “陶東成在這裡嗎?”林晚榮突然睜眼問道。

  華服公子身側那青年,身體微微一顫,那華服公子對他搖搖頭,他便平靜下來了。

  “陶東成是誰?我不認識。”華服公子平靜地說道。

  林晚榮沒再說話。淡然道:“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華服公子道:“你還有什麼要考慮地呢?”

  林晚榮冷笑道:“我若是將配方交給了你,我便再沒有了與你談判的資本,到時候是生是死,便全由你做主了。你說我不需要考慮下麼?”

  “妙哉,妙哉。”華服公子拍掌笑道:“與聰明人說話,省了許多功夫啊。”

  “不過──”他語鋒一轉道:“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了,明日辰時,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答復,否則,我相信中平會對你很有好感的。”他語氣陰森。與先前的明朗截然相反,那陸中平卻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媽的。這小子賊他媽狡猾。林晚榮心中暗罵,他原想借機施個一個兩天,就算沒人來救助,也有多點時間自救,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似是看透了這一點,只給了短短幾個時辰的功夫。

  屏風裡地兩人也不再與他說話,帶著陸中平從另一個門走出屋來。

  “公子,若這林三不肯交出配方,我們該當如何?”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

  公子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我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若這林三不肯交出,你便直接──”

  他對那青年打了個眼色,眼中的那絲殺藝,卻怎麼也抹不去,那青年急忙應是。

  “對了,那蕭大小姐那邊,你去放出些消息,就說這林三已經將配方交給我們了,現在正在接受我們的款待呢。”公子臉上露出一絲輕輕的笑意:“記住,是‘不小心’才讓大小姐聽到哦。”

  那青年眼中一亮,急忙抱拳道:“公子高明。”

  公子一笑,看了他一眼道:“這個蕭大小姐性子剛烈,你若是用強佔了她,怕是要引起反彈出些意外。也難為你想出那法兒,既能佔了蕭家,又能讓她死心塌地。那程德的兵馬已經在山下了,你隨時一聲招呼,便可以演上一出好戲了。好好幹吧,我不會虧待你地!”

  青年急忙道:“屬下與家父能有今天,皆是公子府上所賜,為了公子,便是赴湯蹈火,屬下也絕不推辭。”

  公子微微一笑道:“你父親跟著我父王有多少年了?”

  青年恭敬道:“家父自十歲時候便跟著王爺,如今卻也有四十個年頭了。”

  公子點頭道:“你們的忠心,我與父王皆是看的清楚。讓令尊在這蘇州織造上待了八年,卻也委屈了他,但你知道,這蘇杭兩省乃是天下富庶之首,這蘇州織造更是重中之重,一般人去,父王是絕不放心啊。等眼下這事辦成了,我便與父王說上一說,在皇上面前保上一本,明年這金陵府尹地缺,便為他留著了。”

  青年感激涕零,伏跪在地上道:“謝王爺隆思,謝小王爺隆恩。”

  公子微微一笑,還沒說話,卻見那陸中平匆匆跑了過來,急促道:“公子,大事不好了,那蕭大小姐她──”

  “蕭大小姐怎麼了?”青年驚道。

  陸中平在二人面前輕輕說了幾句,二人皆是一驚,急忙向那囚室行去。

  林晚榮被困在了這室中,連大小姐那邊也回不去了,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他在房裡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正苦惱間,卻聽吧嗒塔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了。

  他正在煩惱,以為是那人又派人來勸解。連頭也沒回,不耐煩道:“時辰還沒到呢,你又來做什麼──”

  話還沒說完,便聞香風一陣,一個嬌俏的身影眨眼便到了自己面前:“公子──”

  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仔細一看,絲巾蒙面。卻是前夜被劫那晚被陸中平稱為師妹的女子。

  “你是──”林晚榮疑感道。

  那女子拉下蒙面絲巾,林晚榮吃了一驚:“秦小姐,怎麼是你?”眼前這人竟然是秦仙兒。

  素仙兒拉住他手,急道:“等以後再與公子解釋,我這便帶你出去。”

  日啊,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林晚榮恨不得抱住這秦仙兒親上一口,屢次預警。又舍命相救,除了以身相許,再也沒有更好的報答辦法了。林晚榮絲毫不因為自己要被MM所救而感到丟臉,時代不同鳥,男女都一樣,他很大方的想道。

  素仙兒拉住他地手急急往外走去。感受著掌中小手的細膩與滑嫩,林晚榮地淫心便又上來了,竟伸出手指在那小手掌中輕輕一滑。

  秦仙兒臉上一紅,看他一眼,輕哼了一聲。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不好意思,習慣了。”

  將門打開。卻見門口一個白蓮教徒軟軟的躺在地上。頸間鮮血橫流,竟是被一劍割斷了喉嚨,再觀那秦仙兒竟無絲毫詫異之色。

  這應該便是她幹地了,林晚榮心道,這小妞,在妙玉坊看著溫柔嫵媚,沒想到手段也不是一般地狠啊。

  夜色已黑,林晚榮望著遠處蕭玉若囚室處,聚集了數人,心裡打了個突。這個驕傲的大小姐,別是出事了吧。

  他剛想說話,便覺得身體一輕,竟然是被秦仙兒捉起,身形騰空地飛躍起來。這秦仙兒動作溫柔體貼,與被那陸中平抓住的感覺好上千倍萬倍。林晚榮將身子一倒,竟緩緩靠在了秦小姐身上。

  這人,忒地無賴了些。秦仙兒臉色羞紅,瞪他一眼,見他一副享受模樣,自己這一嗔怒,對他竟然是絲毫沒有影響。

  這便是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的那個蕭家家丁麼?秦仙兒迷惑了。

  秦仙兒身影飛快,三下兩下便躍到了一處廢棄的井中,這井甚深,卻是正處在宅地正中。林晚榮愣了一下,怎麼不往遠處跑,偏要來到這賊窩正中?

  秦仙兒見他神色疑惑,輕輕一笑道:“那外圍頗多警戒,一時難以脫困,便讓他們以為你已被救走,可絕對想不到你還會停在這裡。公子稍待,我去去便回。”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日啊,這小姐不是拿老子的性命開玩笑嗎?這有些老子玩不起啊,要是再被抓到了,那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林晚榮心裡撲撲直跳,急忙拉住她手道:“小姐,別玩我好不好,我有心臟病地。”

  秦仙兒掩唇一笑,道:“你方才那般作惡,怎麼不說有病?”

  林晚榮老臉難得地紅了一下,但他是久經考驗的厚臉皮,便死皮賴臉的拉住了秦仙兒小手道:“這枯井之下,群狼之中,我們兩個坐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看看月亮,私定一下終身,不也美好的很麼?幹嘛急著走啊!”

  秦仙兒心裡急跳了一下,對他這種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極不習慣,臉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心道他這人臉皮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這般話兒竟然隨口說來,也不知有多少女子上了他的當了。

  想到女子,她心裡便有些不舒服,那日沒殺的了肖青璇一直是她的遺憾,只是看林晚榮這麼急切地拉著自己的手,她心裡好受了點,便溫柔道:“公子知道我地身份嗎?”

  林晚榮在她小手上輕輕摸了一下,道:“當然知道啊,你不就是秦淮河畔妙玉坊中那美如天仙的小花魁秦仙兒小姐麼?我對你很崇拜的。”

  他這馬屁端地狠毒,被他又摸又捧,秦仙兒臉色通紅,有點不敢說話了,良久才道:“那你知道我另一個身份嗎?不瞞公子你說,我是這白蓮教中人,別人都叫我妖女。”

  “妖女好啊。”林晚榮大咧咧說道:“我見過什麼貞女、盪女、淑女、熟女、卻還沒見過妖女呢,越妖我越喜歡。”

  聽了這話,泰仙兒縱是狐媚的妖女,卻也忍不住臉上大臊,心道這人壞透了,偏還自己心裡透著歡喜,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氣了。

  “不過白蓮教嘛,我不喜歡。”林晚榮眼裡閃過一絲怒火,哼了一聲,又看了秦仙兒一眼,調笑道:“白蓮教的妖女嘛,我卻是越看越喜歡。”

  “公子──”秦仙兒吃不得他這般肉麻無恥的話語,臉色羞紅似要滴下水來,輕聲道:“我是這白蓮教中人,待會兒他們不見了我,便要懷疑我的。”

  “懷疑就標疑,大不了反出這白蓮教,反正這白蓮教也不是什麼好路數,總有一天我要滅了它的。”有了這妮子,還怕個屁的白蓮教,老子沒武功,偏要找些武功高的美女護身,氣死那些賊子。

  “公子快莫要如此說話。”秦仙兒一驚道:“我與白蓮教似水相依,若是沒了白蓮便沒了我。”

  見她如此驚恐,林晚榮也不忍心再說,大不了以後幹白蓮教的時候,先把這妮子幹得在床上起不來,那樣她見不到也就不用為難了。

  “那你快去吧。”林晚榮說道。

  秦仙兒嗯了一聲,卻又聽他道:“對了,我方才見那邊甚是吵鬧,是不是大小姐出事了?”

  秦仙兒望他一眼道:“你就這麼關心這蕭大小姐麼?”

  見林晚榮點頭,秦仙兒緊緊握了握小手,眼中卻閃過一絲厲芒道:“她,死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根深種

“什麼?”林晚榮大吃了一驚,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消息太意外了,意外的令人難以置信,他深深吸了口氣,望著秦仙兒道:“你確信她死了?這,這怎麼可能?”

  泰仙兒神色冷了下來,道:“死了便是死了,難道還會有假的不成?”

  林晚榮見她神色認真,不似作假,心裡一咯,不會吧,那丫頭真的死了?日啊,不久之前還在和老子鬥嘴,怎麼轉眼之間竟然死了?忽然想起自己被帶走之前,大小姐那一聲充滿了關懷的驚呼,林晚榮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若是大小姐真的死了,那蕭家怎麼辦,玉霜又怎麼辦?那小丫頭還不哭得死了過去?想想都心疼啊。

  林晚榮覺得自己心裡很是難受,這麼長時間以來,和這個小妞吵吵鬧鬧,能對上眼的雖沒有幾次,卻已結成了深厚的戰鬥友誼,怎麼忽然之間就沒了呢?

  想起打她屁股時的情形,想起她驕傲的樣子,林晚榮嘆了口氣,他的心逐漸冷了下來,眼神也深邃了許多,鬆開了秦仙兒的小手,沉聲道:“秦小姐,請你告訴我,大小姐是怎麼死的?”

  秦仙兒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望著他道:“你真的就這麼關心蕭大小姐麼?”

  林晚榮鄭重的點點頭道:“是的,她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會關心她。她被白蓮教虜來,又死在這裡,那便與白蓮教脫不了幹系。我林晚榮在此發誓,不滅了白蓮教,我誓不為人。”

  秦仙兒聽他發誓,鼻子一酸,淚眼婆娑的望著他道:“公子,仙兒也是白蓮教中人。你便也要滅了仙兒麼?”

  林晚榮見她神情楚楚可憐,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濫殺無辜。殘害百姓,是死有余辜。”

  秦仙兒咯咯一笑,臉色卻是慘白,淒道:“公子。你錯了,仙兒是白蓮教的妖女,殺的人比他們還多,這身上的罪惡,便是十輩子也洗不請了。你若是要誅殺他們,便要連我一起殺了。”

  日啊。這丫頭怎麼這麼愛鑽牛角尖呢,林晚榮很是無奈,道:“仙兒。你為什麼會加入這白蓮教呢?”

  “我師父便是這白蓮教主,我不入白蓮,誰入白蓮?”秦仙兒神色淒慘,輕輕說道。

  “你師父她待你好嗎?若是不好,我們便反了她。”林晚榮邪惡教唆道。

  “我自小便是師父養大,她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反她?便是殺了我。我也不能背叛師父。”秦仙兒堅定的道。

  林晚榮有些頭疼,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了。若是幹掉了白蓮教,這仙兒便要傷心,若是不幹掉白蓮教。不僅那玉霜傷心,就連自己也是心裡難安。

  秦仙兒見他久久不說話,淒然一笑道:“公子,你這是嫌棄仙兒了麼?”

  林晚榮拉住她手道:“仙兒,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這樣拼了性命的救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你呢?”

  秦仙兒幽幽嘆了口氣道:“你只是感激我對你地救命之思,別的卻都說不上了,對那大小姐卻是情深義重。”

  林晚榮覺得頭腦有點混亂,這大小姐的死訊,讓他腦袋裡像是進了漿糊,蕭家怎麼辦,玉霜怎麼辦,蕭家地大小事務怎麼辦,香水怎麼辦?日啊,平時沒留意到這個小姐的重要性,今日出了這事,方才明白,這大小姐死不得啊。

  秦仙兒見他神色痴痴呆呆,心裡更是酸苦,嘆道:“公子,若是仙兒死了,你也會這樣傷心麼?”

  “別說傻話,”林晚榮輕道:“你長得漂亮,又武藝高強,不會死的。”

  “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也會一樣的傷心?”泰仙兒望著他道。

  林晚榮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驟然躲聽這大小姐地死訊,他哪裡還有心思跟這秦仙兒調情,他苦笑了一下,道:“仙兒,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大小姐?”

  秦仙兒望著他冷笑道:“你真的想知道麼?”

  林晚榮點頭,秦仙兒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笑容道:“既然如此,你便看清楚了,殺死大小姐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是你?”林晚榮驚道,這個諧息比大小姐之死,更讓他吃驚。

  秦仙兒鄭重點頭道:“沒錯,是我。”

  林晚榮懵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枉他自稱聰明絕頂,卻也沒有辦法推斷眼前的事。秦仙兒殺死了大小姐?這他媽都是哪跟哪兒啊。

  林晚榮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一再的告誡自己,冷靜,冷靜,這事肯定不是那麼簡單。“你為什麼要殺大小姐?”林晚榮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下來,這個丫頭沒有殺大小姐地理由。

  “你被師兄他們押過來,我沒有辦法,只好用那調虎離山,給蕭大小姐下了毒藥。待到她毒發,趁他們過去察毒之際,我便來救你。”秦仙兒平靜的道。

  林晚榮惡汗,這麼說,你這調虎離山之計卻是為了救我?他苦笑道:“秦小姐啊,你用什麼藥不好,為什麼偏要用毒藥呢,那會死人的。用蒙汗藥不行麼,這個是行走江湖必備用品吧,連我手裡都有些呢。”

  秦仙兒哼道:“我是白蓮教地妖女,只會殺人,不會救人,手裡的也只有毒藥,哪會用什麼蒙汗藥。我手上沾的鮮血多了,再多這一點,也沒什麼了不起。我與那大小姐並無絲毫瓜葛,我殺她一命,救你一命,她也值了,怨只能怨她自己命薄了些。”

  林晚榮嘆道:“你怎麼能夠隨便殺人?你殺了她,救了我。卻不是陷我於不義麼?唉,與其這樣,我這命不要也罷。”

  秦仙兒忍住眼淚道:“我是白蓮教的妖女。做的邪事多了,也不多這一件,即便是她活過來,我也還是一樣要殺她的。”

  這還真他娘地是個妖女啊。你這一殺,叫我如何自處,林晚榮心裡暗嘆、老子本來以為自己很神奇,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卻沒想到這個妖女仙兒比老子還邪啊。

  秦仙兒見他神色。心裡的倔勁更上來了,哼道:“我殺她有什麼了不起?便是那夜救你的那女子,我也一樣要殺。”

  “你還要殺肖青璇?”林晚榮被她殺的煩了。聲音大了些道:“既然如此,你便把我也殺了吧,省著我心煩。”

  秦仙兒愣了一下,眼眶裡淚珠打轉道:“她叫肖青璇?你便這樣維護著她,連自己性命也不要了麼?”

  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整天殺殺殺地,都快成女魔頭了,在那妙玉坊的時候,不是挺好一個女孩子麼,怎麼回到了這白蓮,卻變得這樣野蠻,這白蓮教,還真他媽邪門了。

  “說不出話來了吧?那肖青璇。我一定要殺。”秦仙兒眼中射過一絲厲芒道。

  “殺殺殺殺,殺個沒完了。為什麼要殺她?是不是吃醋了?”林晚榮大聲道。

  秦仙兒臉上一紅,道:“想殺便殺,哪裡和吃醋扯的上關系?”

  看她樣子,誰還不知道,這丫頭啊,醋性未免太大了些,林晚榮嘆道:“好了,以後別再隨便殺人了。把那解藥給我吧。”

  “什麼解藥?”泰仙兒道。

  “什麼解藥?這還不明白?大小姐地解藥!”林晚榮說道。

  “那是烈性毒藥,沾之即死,沒有解藥地。”秦仙兒道,末了卻又小聲加了句:“就算有解藥,我也不會給的。”

  “既然如此,你把那毒藥給我一份吧。”林晚榮道。

  “你要毒藥幹什麼?”秦仙兒一驚。

  “我吃著試試啊,看看會不會死。”林晚榮無奈的道。

  聽說他要以身試毒,秦仙兒淚珠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泣道:“為了她,你寧願不要了性命?”

  林晚榮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要說吃醋,也還輪不到你啊。想想自己與這秦仙兒相交的過程,在妙玉坊每日與她相對,卻沒想到她對自己已經是情根深種了,不僅三番兩次的預警,這次又是親身涉險相救,單就這份情意來說,他感激不盡欣喜不已。只是這小姐的醋性也太大了些,若真是要了她,那家裡還不鬧翻天了?

  唉,被美女倒追,卻原來是這麼件痛苦的事情啊。他無奈的搖頭苦笑,說道:“秦小姐啊,我與這蕭大小姐並非你想親地那樣。我和她只是泛泛之交,沒什麼瓜葛,你也知道,她是蕭家大小姐,我是蕭家的下人,我能不救她嗎?”

  “當真?”秦仙兒心裡好受了些,急忙抬起頭道,臉上的淚珠兒還沒擦去,有如梨花帶雨,好看之極。

  林晚榮看得呆了一呆,心道,這丫頭,美成這樣,說她不是妖女,還真沒人信。

  “放心吧,我與她之間,除了吵架就是吵架,沒有你想象地那樣齷齪。”林晚榮笑道。

  “你才齷齪呢。”秦仙兒羞澀道。

  “那解藥拿來吧。”林晚榮伸出手道。

  秦仙兒委屈的哼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解藥?”

  林晚榮聽她語氣,心中頓時大喜,急忙大方的拉住她的手道:“因為我知道仙兒不會那樣隨便濫殺無辜的。”

  秦仙兒嘆口氣道:“公子有所不知,仙兒的確是殺人無數,這手上地性命,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

  “不管怎麼說,你把這解藥交給我了,那便說明你沒有殺大小姐的心思啊。”得知大小姐沒有死,林晚榮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秦仙兒搖頭道:“這藥其實不用解藥,一個時辰之後,她便會自動醒了過來。”

  “真的?”林晚榮驚喜道,這丫頭,就喜歡故弄玄虛,真是該打。

  “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她落到師兄的手裡。只怕是連死都不如了,我只願意救你,可不願意救她。”秦仙兒嘟著嘴道。林晚榮心裡陣陣惡汗。暗道這小妞的心思可真是不可琢磨,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要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秦仙兒又哼了聲道:“這次她地命算是公子救的,下次。我還是要殺她的。”

  神啊,饒了我吧,這小姐吃醋可不是一般地強啊,最要命的是,她的功夫比老子強上千倍萬倍,難道真要找個野蠻女友?可是巧巧怎麼辦。玉霜怎麼辦?這兩個小丫頭都是老子的心肝寶貝,遇上秦仙兒這醋壇子,她要是萬一不高興。喀察嚓兩下,老子真是要痛苦一輩子地。

  見林晚榮愁眉不展的樣子,秦仙兒嘆了口氣道:“公子,你是不是很討厭仙兒?”

  林晚榮實話實說道:“仙兒,你現在這個性格,與你在妙玉坊時相差太大。我確實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秦仙兒道:“自然這個才是真正的我了。在妙玉坊時要人前做戲,沒有多大樂趣。”

  林晚榮眉頭一苦,秦仙兒卻是嘿唾一聲輕笑道:“公子不必擔心,仙兒與你在一起時,是真的開心,絕無虛假。”

  你開心了,我卻苦了,林晚榮見秦仙兒笑的像個小狐仙似地。心裡卻是騰的生起一股怒火來,你這丫頭,吃醋了便要殺人,要不教訓一下你這小姐,老子以後還不知道擔多少驚受多少怕呢。若不是眼下暫時沒空,老子定要把你弄上床去,管你什麼俠女高手,叫上幾聲哥哥老公,便統統向老子投降,林晚榮齷齪的想到。

  他雖不會武術,但是對付秦仙兒這樣地女高手,卻是大大的有一套,當下便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仙兒,你若是這樣以後胡亂殺人,可就真的沒人喜歡你了。”

  秦仙兒嘆道:“我也不想胡亂殺人,可是沒有人管住我,我這個毛病可改不過來。“她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輕聲道:“要不然,公子,你讓仙兒陪在你身邊,管管我這個毛病吧。”

  “好啊。”林晚榮舉五肢讚成,有這樣一個武林高手又是一個絕世美女跟在在身邊,要多拉風那就有多拉風。

  “可是,我是白蓮教的妖女。”秦仙兒哀怨道:“跟在你身邊,怕是連累了你。”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那你脫離了白蓮教便成了。”

  這話卻是觸動了秦仙兒地心事,她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低下頭去,神色幽怨間,從那個心狠手辣的妖女,卻又變成了一個深閨怨婦。

  “公子,等諸事了了之後,仙兒便永遠跟在你身邊好不好?”秦仙兒忽然抬起頭來,充滿期冀的道。

  林晚榮拉著她的小手,點頭道:“嗯,到時候,我們一起笑傲江湖。”

  咯咯,聽他大言不慚的瞎吹,秦仙兒卻是掩住小嘴嬌笑了起來,心中卻覺得,與他這般的說話特別的快活。

  秦仙兒與她說話,已經過了盞茶的功夫,知道自己再不離去的話,便會引起別人的疑心,她咬了咬嘴唇,對林晚榮道:“公子,我要上去了。”

  林晚榮輕輕點頭,本來還想說什麼請她好好照看一下大小姐的話,只是想想這小姐的手腕,還是算了吧。

  秦仙兒深深望了他一眼,面含羞澀道:“公子,你在這裡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林晚榮見她神色嬌羞嫵媚,心道,這才溫柔嘛,卻聽她又輕輕道:“肖青璇那狐媚子,我是一定要殺的。”

  撲通,林晚榮當場栽倒,都這時候了、這小姐還不忘吃醋,也算是絕了。

  蕭大小姐的囚室中,華服公子鐵青著臉站在原處,他身後立著陸中平二人,俱是禁若寒蟬,不敢說一句話,床上卻是躺著昏迷不醒的蕭玉若。

  “中平,你說換班的巡守看到蕭大小姐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

  “是的。中間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動靜,大小姐也一直沒塔任何人動過她。二師妹剛才來為大小姐檢查過,只是昏迷了過去,一個時辰之後自會醒來。”陸中平道。

  “晚了,晚了。”華服公子威嘆道:“好一招調虎離山。那林三恐怕此刻早已走的遠了。”

  華服公子旁邊那青年道:“只是此人為何單單劫走林三,卻不帶走大小姐呢?林三只是一個粗鄙的家丁,他能有什麼價值呢?”

  “莫不是也是為了那秘方?公子,我們近日在金陵城中做了幾家大戶,皆是遇到了一個神秘的白衣女子阻攔,那日劫走這林三,那女子連命都不要了去救他,莫非就是她所為?”陸中平道。

  華服公子吃了一驚道:“若真是這樣,此處恐怕已經暴露,已不是久留之地。陸中平,你帶著你教裡的人先撤。另外通知程德手下人馬,計劃提前,讓他們往這山上沖。那林三,便等日後再收拾吧。”

  他又看了身邊那華服青年一眼,笑著道:“今日便是你和這蕭大小姐洞房花燭了,本王就祝你們百年好合了。”

  “謝小王爺。”那青年感激的道,三個人一起大笑起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和你雙修

林晚榮在井下枯坐無聊,心裡還是很有些擔心那蕭大小姐,只是眼下他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有等待二字。

  反正枯坐無聊,不如找點什麼東西來玩一玩。他在懷裡搜了一下,除了幾兩碎銀之外,便只有那本春宮畫冊了。

  他將那春宮畫冊拿了出來,借著淡淡的月光仔細斟酌起來、越看越是心痒痒,這小冊上的人物在月光下身影淡淡,偏就神態活靈活現,惹人遐思。

  媽的,花樣可真多啊,估計畫這小冊的人便是在床上邊幹邊畫的,太他媽逼真了,以後要和巧巧好好的試試,他臉上泛起一絲淫笑,別人都是借月光讀聖書,他卻是借月看黃書,也真有些淫的境界了。

  正看的高興,卻聽一陣香風吹過,一個白色身影落下井來,含笑站在自己面前。

  “肖小姐,是你?”林晚榮一喜,剛走一個高手,又來了一個高手,老子今天想被抓都難了。他奇怪的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肖青璇笑道:“那個秦仙兒對你不賴,拼了命的救你,你可要好好報答她啊。”

  林晚榮道:“你都看到了?”

  肖青璇點頭道:“我來的有些時候了,見你被困在那房間,便想去看看你,卻沒曾想被人搶先了一步。”

  林晚榮知道她說的是秦仙兒,便點點頭笑道:“秦小姐待我不錯,肖小姐卻也不差。我總覺得我長得太帥,這是個大麻煩。”

  肖青璇與他在一起的日子不少了,早已習慣了他的自吹自擂,當下當作沒聽到般道:“我卻不是專門為了你來的,這白蓮教的妖人作惡多端,人人見而誅之。”

  “我知道。你是順便,順便而已。”林晚榮嘿嘿一笑道。

  肖青璇臉上有些發熱,見他手裡的畫冊,急忙轉移話題道:“你拿的是什麼東西,看的這麼專心?”

  原來那畫冊他還拿在手裡,林晚榮見也躲不過,索性大大方方笑道:“我在做些研究。”

  “研究?什麼研究?”肖青璇知道他地古怪玩意兒多,還道他又是在研究那香水類似的東西呢,便好奇的道:“能不能先給我看看?”

  林晚榮面色古怪的道:“給你看看可以,但你待會兒可別怪我。”

  肖青璇奇怪的道:“你既是做些研究。我又怪你幹什麼。”

  她自林晚榮手中接過小冊,只瞥了一眼,便已臉色羞紅,輕啐道:“你這人──恁地壞了些,竟看這些東西,還騙我說在做什麼研究?”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夫妻之事,卻是天道,我研究些天道,能有什麼錯?”

  明明是件流氓之事,卻被他說地義正嚴詞,肖青璇雖害羞,卻也不禁莞爾,心道。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敢這樣大言不慚的說出來了。

  目光無意識的又落在了那小冊之上,肖青璇神色先是害羞,接著好奇,最後竟是鄭重無比。

  林晚榮見她看那小冊看的津津有味。心裡很是有些奇怪。她怎麼也對這小冊感興趣,還在我面前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莫非是找到知音了?還是女知音?這月下看黃書,還是一男一女、日啊,想不發生點什麼都難啊。

  肖青璇神情鄭重地道:“你這畫冊是從哪兒來的?”

  林晚榮心道,怎麼,要刨根問底啊,當下答道:“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

  肖青璇嘆了口氣道:“你身有如此寶物,卻偏不自知,真是被你這人氣死了?”

  “寶物?這不就是一本黃──一本畫冊。能是什麼寶物?”林晚榮奇怪的道。

  肖青璇又好氣又好笑,只覺得他平時多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在這事兒上就犯傻了呢。她望著他微笑道:“這是一門神秘的雙修法門,不分年紀皆可修煉。”

  雙修?日啊,這個名詞可熟的很,貌似魏老頭也曾經說過一次,但那時他也沒在意,此時在這肖青璇口中說來,自然意義非常了。

  見肖青璇在這月光之下,神色溫柔,貌美如花,林晚榮心裡急跳,媽的,管你什麼魔女俠女,該調戲的一個也不能少,當下厚著臉皮裝糊塗道:“雙修?雙修是什麼?肯小姐可否為我詳細解釋一番?”

  肖青璇見他眉間奸笑,便知道這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臉上一紅,惱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老實,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點正經。”

  林晚榮嘿嘿道:“我只和你這樣,對別人我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

  這話兒聽得心裡歡喜,肖青璇心裡跳了兩下,哼了聲道:“你怕是與那秦仙兒也是如此說話吧。”

  林晚榮心道,老子這是美男計兼甜言蜜語攻勢,兩者夾攻之下,任你是石女,也要乖乖的開花。他裝作正色道:“這雙修之術有個什麼用途嗎?”

  肖青璇望了他一眼道:“這雙修之術,正適合你這種沒有內力基礎的人了,不用下苦功,來的又快,最是適合你這種喜歡偷懶地人。”

  林晚榮苦笑,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麼,見肖青璇臉上含笑,知道她是在報復自己方才對她的調戲,便也微微一笑看著她。

  “只要你尋到了武功高強的女子與你雙修,對你兩人都會大有好處。”肖青璇接著說道。

  林晚榮哦了一聲道:“有多大好處呢,能不能像你這般高來高去,隨便殺人?”

  肖青璇白他一眼道:“我也沒試過,又如何知道?總之對你是大有好處就是了。”

  “你也沒試過?”林晚榮大驚道:“我也沒試過哎,這樣吧,趁著今晚夜黑風高,我們大家又都有空,不如一起做個研究好不好。”

  肖青璇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說些什麼。當我是好欺負的麼?”

  林晚榮心裡暗嘆一聲,媽地,你們都是不好欺負地,就只有我是好欺負的,這雙修功也不知道有多大神奇,能不能讓我變成不好欺負的。

  他想到了這些事,便沒了調笑的心思,淡淡嘆了口氣道:“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我一向喜歡與你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泡妞的甜言蜜語大法。林晚榮深得其中三味,被他用來竟是無處不在。肖青璇想想,與他交往以來,被他佔便宜地次數多不勝數,也不在乎這一次了,又見他默默不語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便道:“你不要對我說些輕薄話,我們兩個好好說話。”

  林萬榮嘿嘿笑道:“不與你說些輕薄話。我去對別人說好了。”

  “是秦仙兒麼?”肖青璇咬咬牙問道。林晚榮哈哈一笑,卻沒有說話。

  肖青璇輕嘆一聲道:“秦仙兒對你情深義重,你可要好好照應她。”

  林晚榮心裡很有些感慨,那個妖女秦仙兒口口聲聲說著要殺肖青璇。肖青璇卻還處處為她說話。回想與肖青璇相識以來,除了第一次見面被她殺個半死之外,其他的時候,這丫頭卻還是有些溫柔的。

  肖青璇嘆了口氣道:“我們在這井下說了些話兒,那白蓮教的賊人也應該退地差不多了。我們這便出去了吧?”

  林晚榮疑感道:“白蓮教跑了?”

  肖青璇點點頭道:“你被人救走了。他們以為這個地方已經暴露,豈有不走之理?”

  林晚榮一驚道:“那大小姐呢?”

  “不太清楚,應該也被白蓮教帶走了吧。”肖青璇淡淡道。

  被白蓮教帶走了?那可麻煩大了,之前兩個人在一起,還能有個互相的照應和安慰,現在她被白蓮教帶走了。以後再到哪裡去尋她呢。

  肖青璇見他神色低落,忍不住笑道:“你對這個蕭大小姐倒也不薄。放心吧,她沒有被帶走,留下來了,山下來了大批的官兵,他們好像是準備演一出什麼好戲呢。”

  “官兵?”林晚榮道:“他們是來救大小姐地麼?”

  肖青璇搖頭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但這些官兵都是江蘇都指揮使程德手下的綠營。”

  程德?蕭大小姐地面子這麼大,能請的動都指揮使大人?這裡面透著古怪!

  林晚榮搖搖頭道:“這裡面恐怕有些蹊蹺,肖小姐,大小姐還在那囚房裡嗎?”

  肖青璇點頭道:“放心吧,你那個大小姐,還在裡面呢。白蓮教在金陵作惡多時了,程德一直沒有動作,偏偏這蕭大小姐有難的時候,他便出現了,而且動作如此迅速,我到這裡都花費了一番手腳,他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白蓮教的巢穴的?”

  聽她這一番話,林晚榮更肯定這裡面有問題,也更擔心蕭大小姐。二人急匆匆出了廢井,卻見院子裡空空,白蓮教的那些人連帶著那華服公子,全部都不見了。

  “這倒是怪了,秦仙兒怎麼也跑了呢?”林晚榮問道。

  肖青璇白他一眼道:“被她那些師兄師妹看著,她就是想來找你也不行啊。”

  林晚榮心裡著急,拉住肖青璇,急急向大小姐那囚室行去,走不了幾步,便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踏進了囚室,看那身影,似乎是陸中平。

  林晚榮心裡一咯,媽的,別是這家伙垂涎大小姐,要對她動手了吧,日,老子來地可正是時候啊。二人腳步匆匆,距那囚室還有一半的路程的時候,卻見陸中平又出來,整個過程不過數十秒的功夫。他行色匆匆,往囚室望了一眼,嘴角卻浮起一絲得意地冷笑。

  正在此時,山下卻傳來一陣廝殺聲,火把熊熊中,數千兵馬旗幟鮮亮的殺上山來。

  “白蓮匪徒,速速放下蕭大小姐束手就擒,饒你不死。”那兵馬中一個公子模樣的人高聲喊道。距離隔著太遠,看不清楚面目。

  媽的,這樣沒營養的話你也說地出來,被你這樣一喊,那匪徒不跑才是怪事呢。那肖青璇卻是冷哼了一聲道:“一丘之貉。”

  兩個人這一耽擱間,卻見那陸中平已經走得遠了。林晚榮擔心大小姐,急忙闖進囚室,肖青璇動作更快,先他之前進入石室。

  室中空曠,林晚榮一眼便看見那蕭大小姐神態安詳地躺在床上。除了沒有蘇醒之外,卻未見任何異常。他心裡舒了口氣,總算大小姐沒事,一個時辰過了,她也應該馬上就要醒了。

  肖青璇靠身處卻是一個香爐,爐中點著一炷香,似是剛剛燃上,裊裊香煙方才升起,還沒來得及蔓延。肖青璇離得最近。輕嗅了幾口,只覺香火中有一種妖異地香味,撩撥的她心神難寧。

  “卑鄙──”她急忙長袖輕掩,將那香火熄滅。臉上卻泛起兩抹妖異的紅色。

  “怎麼了?”林晚榮急忙問道,他此時正站在大小姐床邊,那香火離二人還有一段距離,又被肖青璇迅速的撲滅了,林晚榮沒有聞到那味道。故沒有感覺。

  肖青璇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快些離開。”雖然山腳下已經有官軍沖來,但是林晚榮和肖青璇都知道,這裡面必然有著奸詐,二人自然不敢怠慢,林晚榮拉起大小姐,便往自己身上扛去。

  正在此時,大小姐嚶嚀一聲,竟是緩緩睜眼開來,顯然是那藥效已過,秦仙兒那丫頭還真沒騙人。

  大小姐蒙蒙然看了一眼。見立在眼前的人青衣小帽,笑得那麼討厭,可不就正是那個討厭的林三麼?她欣喜的道:“林三,你回來了?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他們請我去吃茶來著。大小姐你沒什麼事吧?”林晚榮輕鬆道。

  大小姐搖了搖頭,看見一個美麗高雅如仙子般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吃了一驚道:“林三,她,她是誰?”

  “她是我一個朋友,我請來幫忙的。那些賊人已經被打跑了,我們這就走吧。”林晚榮道。

  大小姐看了肖青璇一眼,還沒說話,便聽見傳來一陣馬嘶聲,一個高亢地聲音叫道:“玉若賢妹,你不要擔心,愚兄這就來救你了。”

  蕭大小姐聽這聲音,吃了一驚、道:“這好像是陶東成地聲音,他怎麼會來這裡?”

  林晚榮心中冷笑,望著大小姐正色道:“大小姐,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那陶東成?”

  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道:“你這人雖然不老實,又喜歡到處佔便宜,但對我蕭家總算還有幾分忠心,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了。”

  林晚榮無奈苦笑,這小姐啊,夸我之前不忘先損我一通,還真成習慣了。那肖青璇的臉色卻是有些紅,對著林晚榮急道:“程德的兵馬馬上就要沖上來了,我們快走吧。”

  林晚榮點點頭,拉著大小姐的袖子就往外走,出了門口,就見遠處一匹白馬風馳電掣般駛來,騎在白馬上的,正是那個陶東成。

  “玉若,我來救你了。”陶東成邊策馬,邊高聲呼喊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來救人的。

  那個陶東成離自己還有四五十米遠的距離,林晚榮見腳邊有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便順手撿拾了起來,蕭玉若奇怪的道:“林三,你要幹什麼?”

  林晚榮嘿嘿道:“沒什麼,我最討厭這種唐僧了。”他小時候扔石頭是把好手,見那個陶東成威風凜凜沖在最前,距離自己幾人已經不過二十米距離,他便瞄準那馬頭,使勁將石頭扔了出去,正中那馬頭。

  “嘶──”那白馬一聲驚叫,前蹄躍起,幾乎與地面垂直了,陶東成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讓你騎白馬,在老子面靠裝王子。林晚榮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對肖青璇道:“官兵殺來了,我們快跑吧。”

  “林三,這陶東成像是來救我們的,真奇怪了。”蕭玉若對林晚榮道。

  林晚榮看她一眼,嘆道:“大小姐,你相信我嗎?”

  蕭玉若見他神色前所未有地正經,便點點頭道:“我自然是相信了。”

  林晚榮心道,這小妞總算沒有浪費我那一番擔心,正要說話,卻覺得身體一輕,竟是肖青璇拉住了他與蕭玉若的手,身形騰空向遠處而去。

  陶東成爬起來,看著林晚榮三人的背影,狠狠的踢了一腳。媽的,又是這個林三壞了老子好事。只是這小子不是已經逃走了嗎,怎麼又在這關鍵時候跑了出來?那便宜豈不是讓他白白得了?

  本來一切都是算計好地,他知道這大小姐性子剛烈,若是用強,即便得了手,那蕭玉若也必定會尋死,也得不到蕭家,這才精心設計了這一幕。大小姐何時醒來,香爐何時發揮作用,自己如何在適當地時機趕到,“殺退賊人,救了小姐”,又趁著大小姐“需要”,與她成就好事。這樣蕭玉若心裡沒有那麼多反感,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其自然了。可是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這個已經“逃跑”的林三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還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

  他眼睛通紅,也顧不上大小姐了,對著跟在身後的兵士揮道:“放箭──”

  箭雨又疾又快,向著林晚榮三人飛去,只是三人去勢比箭更快,箭支紛紛落了空。

  林晚榮握住肖青璇的小手,感覺她身上越來越燙,急忙轉頭看去,卻見她額頭汗珠涔涔,臉色通紅,竟似是得了病般。

  “青璇,你怎麼了?”林晚榮急忙道。他對這個肖青璇一向是稱作肖小姐,但此時見她受苦,也不知怎麼,青璇兩個字便輕易的出了口。

  肖青璇眼中閃過一絲安慰,臉上卻是火般滾燙,忍住羞澀緊緊貼在他耳邊道:“快尋個地方,我要與你雙修!”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春色

“不──是吧?”林晚榮吃驚道。她這話兒也太詭異了些,剛才在井下與她談起雙修的話題,她還那樣羞澀不堪又橫眉以對,怎麼轉眼間,卻又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呢。難道天上真的會掉餡餅?這個餡餅,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他聲音大了些,連那邊的蕭玉若也是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肖青璇一眼。她心裡很有些疑感,這個林三與這個天仙般的女子如此親密,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蕭大小姐雖然自負美貌,但是在肖青璇面前,卻還是差了幾分。她心裡嘆了一聲,這個惡丁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奇怪的事情在瞞著自己呢。

  肖青璇臉色潮紅,看他一眼,咬了咬牙,一口氣帶著他們奔走了近一個時辰。雖然是帶著兩個人,但她的速度之快,那些官軍又怎能和她相比?這一番奔跑下來,早已將官兵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三個人走的卻是另外一條下山的道路,崎嶇不平泥濘不堪,但是在肖青璇眼裡,卻也算不了什麼。急著奔走一番,眼見旁邊一處空曠的山谷,半截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肖青璇拉著二人而上,入內一看,地方寬敞,地面幹燥,倒是很適合歇腳。

  肖青璇臉色艷紅,看了一眼蕭玉若道:“蕭大小姐,你走了這麼會功夫也累了吧,先休息一會兒。”她說著話,蕭玉若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她點了穴道昏睡了過去。

  林晚榮見肖青璇神色不對勁,急忙道:“青璇,這是怎麼回事?”

  肖青璇深深望他一眼道:“那些賊人無恥,竟在大小姐房裡放了春藥,幸虧我發現的早,及時的覆滅了它。加上大小姐又在昏睡中尚未醒來,還沒來得及吸進去,才能僥幸躲過。否則。她也難逃毒手。”

  春藥?奇淫合歡散?我愛一棒槌?林晚榮頓時來了精神道:“這春藥可是個好東西啊、哪裡有賣的?我去買些來防身。”

  肖青璇白他一眼道:“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卻是拿來使壞的吧?”

  林晚榮厚著臉皮道:“我哪裡還用的著那東西,我站在這裡,便是最強的春藥了。”

  這話無恥地沒邊。肖青璇臉上紅的像是要滴出水來,輕道:“我遇上你,也算是倒了霧。從來就沒遇到過好事。”

  林晚榮想起她剛才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心裡痒痒,道:“青璇,你方才和我說地那話兒是些什麼意思?”

  肖青璇長長一嘆道:“我方才說,你和大小姐幸運。逃離了那春藥,可是也有人不幸,卻中了那春藥。”說到春藥,她臉上的羞意,似乎是將這石壁也映上了幾分紅色。

  林晚榮心中一驚,道:“青璇,莫非是你──”

  肖青璇眼中浮上淚珠兒道:“我離那香火太近,吸入了幾口,閉氣已是來不及。這春藥也不知道是誰配出來的,霸道無比,我縱是有些武藝,卻也拿它沒法。我這是前世造的冤孽,卻讓我遇到了你。”

  林晚榮愣了愣,這傳說中的春藥真的有這麼厲害?不就是通過藥物刺激體內地荷爾蒙分泌。從而讓女性產生亢奮的性欲麼?不一定要上床解決的,還有另外的解決辦法,例如自瀆,他很陰暗的想道。

  不過這法兒太過於陰損,有我在此還用得著那笨法?直接來多幹脆。他挺起胸膛大義凜然的道:“青璇,你是為了救我才中了這什麼破毒的,只要能救你,我便是什麼也願意做。”

  肖青璇嘆了口氣一眼道:“你佔了這大便宜,卻還如此說話,分明是沒將我放在眼裡了。”

  林晚榮見她臉色紅潤,臉頰兒上沾滿了淚珠兒,偏又生得貌似天仙,那委屈的神色,叫人看得又愛又憐,林晚榮嘆了口氣道:“青璇,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喜歡和你這樣說話,我們就這樣一輩子說話,好不好?”

  肯青碰眼中淚珠簇簇而下,道:“你這是要與我訂那白頭之約麼?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

  林晚榮搖頭不屑的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女子,是我喜歡的女子,這便夠了。就算你就是皇帝老頭的女兒,我也要把你搶過來。”

  肖青璇輕輕嘆了口氣,道:“便未必如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世界上,有許多的事情,是不能靠人力來解決的。”

  林晚榮不去理她的話,反問道:“青璇,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肖青璇想了想,羞澀道:“有點壞,有點賴皮,有點本事。”

  “只是有點麼?”林晚榮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林晚榮不敢做的事,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的眼光。”

  “吹牛皮。”肖青璇心裡的清明在漸漸失去,她望著林晚榮,眼神中有著深深的迷離,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遇見了你,明明知道你不能沾惹,卻還要每天都與你說話,這便是我的冤孽了。”

  她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銀牙輕咬,羞澀地望著林晚榮道:“你喜不喜歡看我的樣子?”

  她的容貌絕美,氣質高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華貴,望著林晚榮輕輕一笑,緩緩轉動身軀,美絕人寰的身影便像一朵絢爛的牡丹花,盛開在讓這天地之間,為這荒谷增加了無盡的春色,直令日月都失去了顏色。

  “青璇,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林晚榮看得呆了,喃喃說道。他在前世,風月場所去的也不少,女朋友也有過一打,但是論起容貌與氣質,皆是無人能和肖青璇相比。這倒不是說他忘了巧巧和玉霜,那兩個丫頭也是大大的美人,巧巧溫柔賢淑。玉霜嬌憨爽直,與這個肖青璇的氣質完全不同。肖青璇卻是集絕麗容貌與高雅氣質於一身,說她最美。並不為過。

  “你就會說些好聽的話兒騙我。”肖青璇眼中滿是淚珠,臉上卻帶著甜甜的笑容嗔道。

  她知道今天這一關是躲不過了,面對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經歷,她有些緊張,卻更想放縱一下自己。自己與他。也許僅有這一夜的緣分,又何必要約束了自己呢?

  她輕輕解開自己高盤地發髻,瀑布似的秀發便如一面光滑的緞子般低垂下來。如墨玉般黑亮,在映入洞中地淡淡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輝。

  林晚榮與她接觸這麼久,除了第一次誤會外,其余的皆是看到她淡然高貴的樣子,哪曾見過她嫵媚如斯?他輕輕拉住肖青璇的手道:“青璇,能夠遇見你。是上蒼厚待我林晚榮。你真心待我。我若負了你,便天打雷──”

  一只潔白晶瑩地小手卻覆上他嘴唇,肖青璇搖頭道:“不要說,不要發誓,我知道你的心思。”她櫻唇微微含笑,高懸的小巧鼻樑有如玉般晶瑩,粉腮嫣紅,冰肌雪膚,秋水為神,晶玉為骨。雖是羞澀不堪,卻依然高貴出塵,就像是謫在了人間地仙子。

  林晚榮看得陣陣心跳,他不是未經過人事的魯男子,只是在這個美貌如仙的女子面前,竟也難免的束手束腳起來。

  呸啊,你小子真沒出息,沒見過女色麼?話說回來,他泡妞雖多,卻還真沒見過這般的絕色,眼前這個女子便是屬於自己的麼?不管那麼多了,這個時候可不能講客氣,先抱了再說。

  他一把將青璇攬進懷裡,感覺那嬌軀還帶著微微的顫抖,他心裡忍不住地甜蜜愛意,手上加了些勁,便溫香軟玉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

  肖青璇依偎在他懷裡,渾身陣陣發熱,那春藥的威力已經逐步發作,她抬起頭來望著他,羞澀的眼神,就像一劑最好的春藥,讓林晚榮發狂起來。

  他緊緊的摟著這柔軟如棉的嬌軀,將頭深深埋藏在她秀麗烏黑的長發之中,品嘗著那淡淡的發香。那淡淡的茉莉香水,混雜著一種處子特有的幽蘭體香,如同甘醇地美酒,讓人未飲先醉,透入心扉。

  這肖青璇是林晚榮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出色的女子,並且差點殞命於她手上,想想那時候她是多麼的刁蠻傲氣,沒想到有一天竟會與自己這樣的親密。他宛如又回到了那兩人初見的一刻,那一幕幕的場景在他腦間回放起來。

  “原來你是小妞!”林晚榮在肖青璇耳邊輕輕道。

  這一聲便如潤物的春雨,擊入了肖青璇的心扉,她心中一盪,甜蜜之中帶著些羞澀,臉上浮現一個輕笑,在他耳邊道:“你這登徒子──”

  聽到這溫聲軟語,林晚榮頓時血脈賁張,他是典型的下半身決定上半身的動物,只覺得這丫頭話語似是帶著奇異的魔力,他緊緊抱住那嬌嫩的身軀,胯下那小兄弟便瞬間勃起到頂峰,又粗又長,硬硬的抵在肖青璇香臀上,一雙魔手竟緩緩伸向那臀上。

  肖青璇似是被那春藥折磨的失了力氣,又似是嬌羞,竟是倒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待到那魔手帶著巨大的熱力,撫摸到她肥美的香臀上,她身體一陣篩糠般的輕顫,便軟軟地倒在他懷裡,再也不敢動一下。

  她香臀上的滑膩讓林晚榮愛不釋手,想想她那高貴的氣質,林晚榮更是有一種征服的快感,便盡情發揮了禽獸本性,上下其手,揉揉捏捏,威覺就像是在撫摸著天底下最順滑的緞子銷魂蝕骨。這Y頭,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

  肖青璇似乎是回復了一些清明,對著他嫣然一笑,輕道:“相公,我來為你寬衣吧。”

  這一聲相公入耳,林晚榮就像六月天吃了冰其淋,從頭爽到腳。肖青璇嬌軀輕輕顫抖,臉上潮紅一片,輕輕解開他衣衫,露出他強壯的軀體。

  都到這時候了,林晚榮也不與她客氣了,攬住她腰肢道:“老婆,我也給你脫衣服吧。”

  肖青璇嫣然一笑,神態無比的嫵媚,玉臂輕展,嬌軀有如飛天的仙女般一躍而起,光潔如玉的兩只小腿輕輕一踢,外衫便已如一片輕輕的樹葉般脫落到了地上,她身上僅著一身褻衣,粉臂玉腿,讓人升起無限得遐思。

  林晚榮猛地吞了口口水,這脫衣舞,硬是要得啊,以後讓青璇專為我跳好了。

  青藏微微一笑,將滿頭青絲垂泄而下,輕輕望著他,眼中似是有些羞澀,卻又有著欣喜,一舉手,一投足,無不充滿動人的美感。

  那藥力已經盡情發作,她羞澀的將身上褻衣輕輕一扯,絲衣輕輕滑落,便露出她那令所有人痴狂的傲人軀體來。她的身體修長,肌膚如雪般晶瑩,渾然天成。高高的胸膛傲然挺立,雪白似凝脂,兩只潔白的玉兔輕輕顫抖,完美的圓形之上,輕綴著兩點粉紅色的堅挺蓓蕾,在雪膚映照之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她修長的雙腿輕輕夾緊,與翹臀隆胸一起,組成一道美妙的凸凹玲瓏的曲線。修長雙腿正中一抹淡淡的黑色之中,玉蕊蚌珠,風流寒露,讓人為之瘋狂。

  藕臂玉足,雪峰翹臀,林晚榮目眩神迷,只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恨不得立即沖上前去摟住她輕憐蜜愛一番。

  肖青璇嬌顏徘紅,一雙明亮的美眸之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煙霧氣,她渾身滾燙如火,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雖是藥力所迫,但今夜卻是她最為放盪的一晚了。

  林晚榮早已承受不住,他沖上前去,緊緊抱住她那嬌嫩的讓人無比憐愛的身軀,勾起她那滑膩如凝脂的下巴深深注視著她。

  肖青璇羞不可抑,櫻桃般的小嘴半開半合,似是有著無限的誘惑。林晚榮一低頭,便狠狠的吻上了那嬌艷欲滴的兩瓣櫻唇。他口幹舌燥。仿佛一頭惡狼般,狠狠吮吸著美人口中香津,只覺甘美如蜜,齒間留香。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贈君火槍

  肖青璇“嚶嚀”一聲,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火熱的爐子裡,渾身輕輕顫抖,臉頰有如火燒。以她的容貌,圍在她身邊的男子們,絕多都比這林晚榮出色,可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這個小小的家丁這般著魔?這便是命嗎?

  想起命運,她淚珠越發的多了起來,那最後的情欲之火,徹底燃燒了她,她望著林晚榮,小口裡發出一陣輕輕的呼喚道:“相公──”這是她陷入欲火之前的最後一句話兒,玉露似的腮邊火燒一般紅,像是天邊最瑰麗的彩霞。

  林晚榮將二人衣物舖在地上,摟著肖青璇緩緩倒了下去,肖青璇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之中,她緊緊抱住林晚榮,雙腿夾住他臀骨,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見這春藥烈性如此,林晚榮暗自惱火,這般對待我的青璇,老子一定要把你們這些禽獸碎屍萬段。

  他佔了便宜卻不記人家的好,見肖青璇雙目火紅,便也不再耽擱,緊緊摟著那晶瑩的身子,肉槍一挺,便已進入那幽深緊湊的小道裡,一朵鮮艷的梅花,綻放在肖青璇身下。

  肖青璇輕哼了一聲,欲火煎熬之下,卻似是沒有感到痛般,竟瘋狂的動作了起來。

  感受著那蜜處的火熱與緊湊,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快活滋味了,林晚榮舒服的哼哼了一聲,心裡同時一驚,想起了肖青璇說過的雙修之法。眼下的肖青璇已經深陷情欲之中,自然不能幫助林晚榮修這雙修之法。

  林晚榮一邊輕輕抽動,卻一邊查看那小冊,不知不覺中功法隨意念而動,只覺一股暖流自交合之處傳入自己體內,沿經脈遊走四肢百骸,似是陽光般普照萬物。所經之處無不通泰舒暢。

  靠,這就是雙修麼?這麼奇妙,就像洗桑拿一樣舒爽。只不過要一邊看書一邊幹,一心二用。看書看不好。幹又幹得不爽,實在是有些為難。

  肖青璇資質上乘,功力高深,又是初經人事的處子。實在是雙修的仙品。就是林晚榮這種不知雙修為何物的家伙,也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同之處,只覺得渾身舒爽,充滿了力量。

  肖青璇皮膚嫣紅。媚眼如絲,一番瘋狂之後,卻已有了些請醒,羞澀的不敢睜開眼睛。感受到體內的功力竟然少了四五成,她心裡一驚,旋即發現,那一半功力卻是轉移到了林晚榮體中。

  這個壞人,這哪裡是雙修,明明是採補。她心中無比地羞澀。知道定然是林晚榮不明白這雙修的法門,不懂得回氣,才將這雙修練成了單方向的採補。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她雖損失了一半的功力,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她師門多的是靈丹妙藥,她底子又好,過不了多長時間便可以補回來。這幾成功力給林晚榮可就作用大了。一般人欺負不了他,遇到頂尖高手雖然打不過,但是逃跑的能力卻還是有的。

  也許以後他就不會狼狽地要自己去救他了吧。她心裡突然又是高興,又是失落。

  她正想著心事,突覺下體內的肉槍又猛然變大了幾分,瞇眼一看,卻見林晚榮已經欺身上來,摟住她身體道:“青璇,這雙修我練地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天道吧。”

  話未說完,他便輕輕的動了起來。肖青璇輕嗯了幾聲,臉上潮紅一片,痴痴的望著他,似乎要將他永遠的記在心裡。她眼中聚滿了淚花。忽然摒棄了羞澀,發瘋似地抱住林晚榮,在他耳邊輕聲道:“相公,愛我──”

  這一聲叫喊,無疑是最好的春藥,深深的刺激了林晚榮,他一聲虎吼,將肖青璇壓在了身下快速動作起來。

  春色滾滾,被翻紅浪,不到一會兒肖青璇便嬌軀陣陣急顫,在幸福與淚水中,急泄了身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肖青璇悠悠醒來,卻見林晚榮緊緊摟抱著自己,睡夢兀自酣甜。她心裡又是甜蜜又是苦澀,喟然一嘆,卻再也難以掩飾傷心,在他懷裡嚶嚶哭泣了起來。

  發泄良久,她才抬起頭來,將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佩掛在他脖子間,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道:“你好生保重自己,莫要再像這次這般著了別人的道。”

  她緩緩起身,留戀的看了睡的正香的林晚榮一眼,將凹凸玲瓏的玉體緩緩掩在衣裙裡,輕嘆口氣,又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裹裡取出一個長長的小盒,放在他身邊,柔聲道:“這是我托約克老師弄來贈你的東西,方才自京中送來,最是適合於你,你好好收留了。你雖然有了些功夫,卻只能應付一般武林中人,遇上頂尖高手,還是這樣東西最適合你。”

  “我走了之後,你莫要擔心。若有緣分,縱是有些困苦,我們也能相聚,若無緣分,那便是天意弄人,也就這樣罷了吧。”她說著已是淚如雨下,取過一方白色雲錦,拿畫眉小筆正要在上面寫字,卻聽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道:“誰要說我與你沒有緣分,我就去砍他媽的。”

  那聲音清越中帶著堅定,她抬頭起來,卻見林晚榮目光炯炯,正堅決望著自己。

  “你,你醒了?“她輕聲道,心中羞澀難當,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與他已是最親密的人,另一方面,卻是自己這些私房話兒讓他聽了個遍。

  林晚榮拉過她手,將她緊緊擁在懷裡道:“你這傻丫頭,我要再不醒,老婆跑了都不知道。”

  肖青璇靠在他懷裡,淚珠沾滿臉頰,輕道:“我駐足金陵日久,已是不該,又與你這般,更是犯了過錯。你若是真心憐我,便不要逼我,待我好生將事情做完。明年七月初七,你到京城玉佛寺畔尋我。你我若是真有夫妻情份。便自會相見。”

  林晚榮知道肖青璇的個性,她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只是聽她語氣。卻說什麼天意緣份之類地。林晚榮從來不相信這些玩意兒,他拉住肖青璇的手道:“我是個壞人,從來不相信什麼天意,只知道握在手裡的。便要好好珍惜。你已是我的妻子,這是老天都已無法改變的事實,任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他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現在有些事情,我自然也不強留你。這樣吧,我們便做個遊戲。明年七月初七,我們在京城中互相尋找,誰也不能賴皮。若是我先尋到你,我便親你一百下,你若先尋到我,我就吃點虧,讓你親我一百下。但是誰要敢賴皮,我就打她地小屁股一百下。”

  肖青璇又難過又好笑。慎道:“你這人,從來就不說點正經的。”

  林晚榮握住她小手,正色道:“我從來就沒這麼正徑過,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也知道,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明年七月初七,我要是見不到你,就在京城挨家挨戶去貼廣告,畫上你地畫像。說我老婆和我吵架,老婆氣得挺著個大肚子跑了,家中小兒子沒奶吃,哭著喊媽媽,要特別注明,我老婆國色天香氣質非凡,乃是王公貴族家地千金小姐,請各位大叔大嬸幫忙尋找。”

  肖青璇羞道:“什麼家中兒子沒奶──這等話兒也說的出口,羞死人了。”她了解林晚榮的性格,這樣厚臉皮的事情,別人不敢做,他卻是定能做到地,而且還說不定會有什麼更讓人難堪的法兒呢。

  她心中甜蜜,卻又根本拿他這無賴沒有辦法,只得輕嘆口氣道:“可是你不知道──”

  “沒有什麼可是,”林晚榮直接截斷她的話道:“我與我老婆在一起,誰也不能阻攔,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肖青璇見他神情決絕,歡喜和苦惱卻同時湧了上來,這壞人,難道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她依偎在林晚榮懷裡想道。

  肖青璇本想是不辭而別,卻沒想到林晚榮根本就沒睡著,這下可好,被他抓了個現形,在林晚榮面前她空有絕世地功夫,卻怎麼也使不出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林晚榮說些輕薄話兒,肖青璇縱是淡定功夫再出色,卻也聽得渾身酸軟,幸好林晚榮憐惜她,也沒趁機佔她多大便宜,就是渾身上下細細摸索一下而已。

  肖青璇與他講了許多修煉功夫的事情,他正在青璇身上上下其手,左耳聽入了七分,方右耳卻已跑出了六分。肖青璇又羞澀又好笑,心道,他有了我那幾成功力,尋常高手也難為不了他,再說又有了那樣寶貝護身,也應該沒什麼危險了,便也不去強求他了。

  天色漸漸的亮了,已是晨曉時分,肖青璇才起身、紅著臉道:“我要走了。”

  “再聊一會兒嘛,這天還沒黑呢,等天黑了再走好不好?”林晚榮死皮賴臉的道。

  肖青璇心道,從昨夜天黑廝混到今日晨時,若是再等到天黑,恐怕我永遠也下不了決心離開了。她嗔著看了他一眼,卻已分不出是氣惱還是歡喜,更不敢回頭看他,運起身法一躍而起,直往遠處奔去。

  林晚榮在她身後大聲喊道:“青璇,我會天天想你的。”

  她身形頓了一頓,轉過頭看他一眼,眼中滿是淚珠,又恨恨的跺了下腳,你這壞人,便是想賺我眼淚的吧。

  見肖青璇的身影走的遠了,林晚榮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妮子,連老公都不要了,還真是有些性格呢。他往山洞走去,卻見那些衣服都已收的整整齊齊,想想這些都是肖青璇做地,他又忍不住一陣得意,我這老婆還真是入得廳堂下的廚房啊。

  昨夜,肖青璇已將那雙修功夫好好與他解說了一番,免得他日後又把雙修練成了採補。林晚榮嘿嘿直笑,在肖青璇指導下打出了一拳,竟是將一塊石頭擊得粉碎,比練了三十多年童子功的那位老兄還要牛逼多了。

  媽的,這下老子可大發了,什麼武林高手,就算打不過,老子還跑不過嗎。這雙修兼採補還真是一個好東西啊。林晚榮大樂之余,心裡暗暗感慨:好功夫,日出來!

  肖青璇送給他的那個盒子還放在跟前,昨夜兩個人說話,他也忘了問這是什麼東西。不過這是肖青璇在人專門從京城帶來的,應該是好東西吧。他打開盒子一看,卻是一把兩連發的火槍。

  靠,這可是個好東西啊,林晚榮大喜地將那火槍握在手中,仔細的琢磨著。這火槍乃是精鋼打造鍛模,槍膛準盤皆有,十分的堅固耐用,握在手裡就感覺威風十足。

  在這個時代,有了這麼個玩意兒,什麼狗屁武林高手,還怕他個球,雖然他自己勉強也算得上是半個高手。

  將火槍握在手裡,林晚榮老懷大樂,老子現在隨身攜帶兩桿槍,一桿打男人,一桿專打女人,嘿嘿。

  聽說這是那個什麼約克老師送給肖青璇的,想來應該是舶來品了。

  肖青璇擔心他安危,又特地找了人從京城八百裡快馬送來金陵,這份情意可謂深重。

  林晚榮心道,青璇,為了報答你,等那七月初七,我便讓你先找找到我,讓你親我一百下。

  他心裡臭美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身上有點不自在,轉頭看去,卻見大小姐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臉色羞紅,正惱怒的望著他。

  林晚榮笑著道:“大小姐,你醒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臉上兩抹緋紅,哼道:“我早就醒了。”

  早就醒了?聽這意思,我剛才在青璇身上吃豆腐,她都看到了?林晚榮知道她應該沒有看到昨晚自己與肖青璇的旖旎之事,只是見到了自己在青璇身上佔便宜。他臉皮之厚,無與倫比,臉都沒紅一下,哈哈一笑道:“大小姐,下次注意了,不要再偷看了。”

  蕭玉若臉色通紅,狠狠瞪他一眼道:“你這無恥之徒!”

  見林晚榮面帶春光,蕭玉若咬了咬牙,又問道:“那個肖小姐,是你什麼人?”

  “是我妻子──”話還沒說完,便見大小姐一腳踢飛眼前的一個小石子,怒道:“林三,我們下山──”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歸來

這一路下山的道路甚為崎嶇,大小姐卻似乎鬧了脾氣,踮起個小腳走的歪歪扭扭,幾次都差點摔倒,卻愣是一言不發。林晚榮見她都不正眼瞧自己,心道,這小妞,又開始玩高傲了,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啊。

  兩個人下了山來,卻見官兵早已全部撒是,竟是寂靜的連個鳥影都沒有。

  林晚榮在這裡完全是個路盲,只能分清東南西北,大小姐見他像個呆頭鵝似的站在大道上四處張望的樣子,卻是噗哧一聲,又連忙捂住了小嘴,心道,叫你惹我。

  林晚榮見她神情平靜,知道她定然是認識這個地方,便苦笑道:“我的大小姐,你就說話吧。”

  大小姐輕哼了一聲,臉上揚起一片得意的笑容,嬌聲道:“這裡是當塗縣。”

  這當塗縣在安微省境內,距離金陵好幾百裡的路程,那些賊人也真的是煞費了苦心。大小姐做生意的時候,,來過幾回當塗縣,路自然是認得。

  兩個人在鎮上休息了會,吃了個早餐換了個衣服順帶洗了個澡,然後雇了一輛馬車,直往金陵行去。也幸好林晚榮隨身攜帶了些碎銀才能雇的上這馬車,那蕭玉若是千金大小姐,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銀兩的習慣,胭脂水粉倒是帶了不少,女人啊,都這麼回事,林晚榮心中感嘆。

  馬車滴滴嗒嗒,一路向北駛去。大小姐在車廂裡沉默著,林晚榮卻是打了個呵欠,他昨晚與肖青璇卿卿我我一夜沒睡。現在已經是十分疲累了,靠在車廂上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卻聽大小姐道:“林三,那肖小姐是哪裡人氏?”

  林晚榮道:“大概是京城人氏吧。”肖青璇沒有說起自己的身世。林晚榮尊重她,自然也不會問起。

  蕭玉若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道:“她生得好看極了。這般天仙似的人兒,也不知道怎麼會看上了你。定然是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騙來的。”

  林晚榮心裡暗道一聲慚傀,若沒有那春藥助陣,自己與肖青璇之間還真是難說了。不過這大小姐的似乎也太把人看低了點,林晚榮怒道:“我和她是兩情相悅,哪有你說地那樣齷齪?”

  蕭玉若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林晚榮將隨身的包裹找了出來。將那火槍拿在手裡,又好好的把玩了一番。

  在這個時代,這火槍可是個稀奇玩意兒,特別是這種雙筒的火槍,工藝要求極高。聽說是那個老約克專門從西洋帶來送給肖青璇地,整個大華。也就只有這一把。從這槍的質量和手感來說,在西方也定然是極為貴重的東西,遑論在這大華朝了。林晚榮也許是這大華朝,唯一擁有火槍的人了。

  想起肖青璇,林晚榮心裡便暖暖的,他對這丫頭的感覺十分獨特,有點紅顏知己地感覺,她很了解林晚榮。蒙汗藥和火槍這些東西,正是最適合於他的寶貝。想到這裡,他便有些感謝那個陶東成了,若不是他搞的這些把戲,依著肖青璇的性格,兩人怕是終身都沒有這機緣了。

  他擁有了肖青璇四五成的功夫,又從她那裡得到了火槍,卻一點吃軟飯的自覺都沒有。

  吃軟飯?靠,像肖青璇這樣的丫頭,要不是依靠老子的男人魅力,怎麼能征服她?從心裡到生理通通征服,老子靠的是實力。罵我吃軟飯,你有本事也去征服一個給我看看?丫地,純屬嫉妒。

  “林三,那個陶東成怎麼會找來官兵救我們的?”大小姐沉思著突然說道。

  救我們?嘿嘿,說得好聽。他反問道:“大小姐,你認為他是真的來救我們的麼?他父親雖是蘇州制造,只是憑這蘇州制造的面子,能搬動江蘇都指揮使的兵馬來救我們麼?”

  蕭玉若點點頭道:“這裡面是有些古怪。昨夜陶東成殺上山的時候,我也沒有見幾個白蓮教的匪人。若說他們逃走了,卻為何偏偏丟下我?”

  林晚榮心裡嘆了口氣,也是這蕭大小姐沒有著了陶東成地道,才會有和此冷靜的頭腦,若昨夜自己沒有及時出現,被姓陶的得了手,無論如何,大小姐也不會這樣冷靜的分析問題了。

  “大小姐,你想想,那些白蓮匪人對你為什麼會那麼客氣?難道僅僅是因為希望夫人拿了金子來贖人?”

  這也正是蕭玉若疑惑的地方,林晚榮再進一步道:“你昨日稀奇昏迷,待到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無匪人,而陶公子又適時趕到──”

  涉及到正事,蕭玉若卻是個玲瓏心思,吃了一驚道:“你是說──陶公子與他們是一伙的?”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沒說哦,是你自己說的。”

  大小姐白他一眼,對他推辭責任十分的不滿,她沉思了一會兒,嘆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陶東成有什麼理由要和白蓮教扯在一起呢?他有身份,有地位,錢財也不少。”

  林晚榮心裡大概知道點原因,卻也不想告訴她,便搖搖頭道:“這其中具體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大小姐不說話了,林晚榮想起一事道:“大小姐,我們蕭家在京城可有分舖,那裡的生意怎麼樣?”

  蕭玉若正色道:“那是自然。京城是天子腳下,達官貴人多不勝數,我怎麼可能忽略?除了江蘇之外,京城便是我蕭家最大的生意了。待到今年這邊事情了結之後,明年開春我便要到京城去推廣。”

  林晚榮聞言心喜,他想去京城。就是為了肖青璇,現在聽說大小姐明年開春便要到京城,他自然是舉雙手雙腳五肢讚成了。佔了金陵佔京城。這蕭家的家丁也確實當得有些趣味,他都有些愛上這種感覺了,扮豬吃老虎就是爽啊。

  “你這麼高興做什麼?”蕭玉若突然冷冷問道:“是不是因為那肖小姐就在京城,你想去見她?”

  這個也沒什麼好隱瞞地。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兩不耽誤,兩不耽誤。”

  蕭玉若看他一眼,嘴唇一張,卻沒說話。車廂裡的氣氛一時沉默起來。

  林晚榮正想靠在車廂上睡覺,卻見蕭大小姐臉色通紅,神態扭捏。不時的往車窗外看去,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要辦。

  林晚榮也扯開帘子一看,卻見車正行在一處密集地樹林之旁。再想想蕭大小姐的扭捏神色,林晚榮心裡暗道,她不會是要小解吧?從昨晚被點了穴道直到現在,七八個時辰過去了,有點需求也是很正常的。只是這個大小姐面皮這麼薄,這樣的事情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車把式。快停車。”林晚榮大叫道:“我要撒尿。”

  “粗俗!”大小姐面色通紅地暗罵了一句,卻聽他對自己道:“大小姐,那邊林子風景不錯,林深葉密,挺隱蔽的,你也下去觀賞一番吧,咱們歇一會兒再走不遲。”

  他說著還向大小姐眨眨眼,大小姐臉龐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心道,這壞人原來都看出來了。她心裡有些感激,但是她面皮薄,哪裡敢承認,便一聲不吭的下了車。卻見林三就站在車旁作勢要解褲帶,似乎是想就地解決問題,她急忙叫道:“林三,你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嘛,你認為我要做什麼。”

  大小姐啊了一聲,叫道“無恥”,羞得急忙轉身往林子裡跑去。

  林晚榮搖頭笑笑,這小妞,開個玩笑也不行麼?

  那車把式奇怪的道:“你不尿麼?”

  林晚榮哈哈笑道:“這塊是鹽鹼地,尿了也不增肥,長不了莊稼,太浪費,留著回家澆園子吧。“車把式也是大笑了起來。

  大小姐跑到林子邊上,心裡卻有些害怕,這林子這麼密,誰知道有沒有蛇虫鼠蟻,聞聽後面二人笑聲,回頭一看,卻見那林三根本就沒做那齷齪之事,靠在車廂上,正閉目養神呢。小姐心道,原來他是故意騙我的,這人想出這樣地主意來嚇我,也武可惡了。

  她一個人不敢進林子,便輕輕叫道:“林三,林三,你過來──”

  林晚榮心道,這倒奇了,你叫我過去做什麼,難道是兩個人一起來?他心裡淫笑幾聲,走過去道:“大小姐,什麼事情?”

  蕭玉若弱弱的道:“這林子太深,我有些害怕,你在這守著,我去裡面看看風景──”她說著後面幾個字,臉紅的像彩霞。

  “了解。”林晚榮裝作沒聽出她地意思道:“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蕭玉若輕輕嗯了一聲,便往林子裡面走去,一直走到林三看不見的地方,心跳才恢復了些,心道,這個人,除了壞點,別的都好。

  林晚榮等了一會兒,見大小姐紅著臉走出來,知道她面皮薄,便裝作沒看到,四顧了一眼道:“這地方風景真的不錯,下次有機會還要再來。

  大小姐輕輕道:“林三,我們走吧。”

  兩個人上了車,大小姐神態安靜,一直沒有說話,林晚榮也不去理她,這次總該睡覺了吧。

  蕭玉若見他神色疲憊的靠在車廂上,心道,這一次的事情也多虧了他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她心裡有點感激起來,看著他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林晚榮打了個呵欠道:“大小姐,別這樣看我,我會害羞的。”

  “你去死──”大小姐瞬間便怒了,將車廂內的一個枕頭狠狠的扔了過來,對他的些許好感轉眼又消失殆盡。

  林晚榮調戲女孩子,從來都不用準備,信手拈來,雖是妙手偶得,卻也效果非同尋常,便像這次,當塗到金陵,幾百裡的路程,大小姐便再沒有和林晚榮說上一句話,像是仇人般黑著臉。反正林晚榮已經習慣了,要是見了大小姐對自己露出笑臉,沒準還會以為她另有所圖呢。

  馬車進了金陵城,蕭玉若的眼晴便濕潤起來,以往哪一次離家也沒有這次的感觸來地強烈,想想自己差點都回不來了,她便再也抑制不住,淚珠兒叭嗒叭嗒落下來。

  林晚榮見她落淚卻不肯哭出聲,心道,這丫頭也著實苦了些。

  到了蕭府門前,大小姐更是雙手捧住面頰,香肩微微顫抖著抽泣起來,竟連車也下不來了。林晚榮自車轅跳下,站在府門前扯起嗓子大喊道:“大小姐回來了──”

  府內一片驚慌,等不了片刻功夫,便湧出一大群人來,是在最前面的卻是蕭夫人。

  “玉若,玉若在哪裡──”蕭夫人慌張喊道,淚珠兒順著臉頰滴落。

  “娘親──”蕭玉若蓮步下車,一下子撲倒在母親的懷裡,母女二人相擁痛哭了起來。

  真他媽感人啊,林晚榮擦了擦眼角,心中說道。

  “林三,你可回來了。”福伯與林晚榮熊抱道。

  “福伯,我好想你啊,抱抱──”

  “哇,常伯,我好想你啊,抱胞──”

  “咦,王管家,我也想你啊,抱抱──”

  “夫人,我好想你啊,抱──保重!”林晚榮與眾人──擁過,剛想到夫人身上揩油,便被蕭夫人凌厲的一眼給瞪了回來。

  他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看到表少爺正在對自己揮手,便走過去道:“少爺,怎麼了?”

  “林三,秦小姐走了。”郭無常無比失落的道。

  是了麼,太好了,林晚榮心裡暗自慶幸,要是這小妞還在這,依著她的性格,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雖然秦仙兒對他感情深重,但她那動輒殺人的性子,卻讓林晚榮很是擔心,也許是了是好事吧。

  林晚榮當然知道秦仙兒為什麼離開,見郭無常難過的樣子,還以為他對秦仙兒真有些痴情呢,誰知道表少爺後面卻道:“她走了,我還要尋些什麼借口去見我的冬梅啊?”

  靠,林晚榮大叫了一聲豎起中指,老子鄙視你。

  見蕭大小姐平安歸來,蕭府上下都十分熱鬧,只是林晚榮看來看去,人群裡好像少了一個身影,玉霜呢,玉霜小寶貝呢?

  他急忙拉住表少爺道:“少爺,二小姐呢?”

  表少爺嘆了口氣道:“玉霜表妹她──在棲霞寺!”

  “棲霞寺──她要出家?”林晚榮大跳了起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和二小姐有個約會

林晚榮這次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大家便都聽見了,蕭玉若心裡一急,也急忙拉住蕭夫人的手道:“娘親,妹妹在哪裡?”

  蕭大人嘆口氣道:“玉霜那孩子,也太痴了些。自從你們出事之後,玉霜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說這事情怨她,整天躲在屋裡,誰也不肯見。那幾天我又沒有想到辦法怎麼營救你,也沒功夫管她。誰知第二天,那丫頭竟偷偷一個人跑到棲霞寺去了,說是要齋戒沫浴,每日為你們祈福,誰也不肯見,這傻孩子──”蕭夫人說著說著,也是垂下兩行珠淚,似乎是想起了這幾天灰暗的日子。

  林晚榮也一下子反應過來,日啊,老子怎麼糊塗了,和尚才去廟裡剃度呢,二小姐應該走去庵子裡啊,呸呸,胡說些什麼呢,那麼可愛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想不開呢,她只是去為我們祈福的,不是出家。饒是這樣,他也是嚇了一跳,心道,這丫頭,可真是心疼死老子了。

  他知道蕭玉霜必定是因為那日夜間她的一聲叫喊暴露了林晚榮的身份,才深深內疚,把責任都推到了她自己身上。林晚榮輕輕感慨,這小丫頭啊,也太痴了些,不過,我喜歡!

  蕭府中人正歡呼高興著,卻聽見遠處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來:“上天保佑,賢妹你可平安歸來了。”

  林晚榮轉身一看。卻見陶東成從遠處急匆匆奔來了,腿腳上還有些不利索,似乎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地後遺症。

  蕭夫人對大小姐道:“玉若,這次你們出事情,多虧陶公子上下打點,都指揮使程大人才會答應出兵相救,要不然──,”

  “如此一來,多謝陶公子了。”蕭玉若對剛剛趕到身邊的陶東成淡淡道。

  陶東成喘了幾口氣,急忙回道:“大小姐哪裡的話。東成願為大小姐做任何的事情。昨日我帶兵沖上山,見大小姐被人劫走,我來晚一步,心中正自懊悔。方才有人來報,得知大小姐已無恙歸來,我便匆匆趕來,現在看見賢妹一切都好。我也總算心安了。”

  林晚榮在一旁聽得暗罵。你媽媽的,老子的臉皮已經夠厚了,卻想不到你這王八的臉皮卻也不薄。什麼事兒到了你嘴裡,都說得跟花兒似的。

  他與這個陶東成己經扯破了臉皮。現在又有了神功護體神槍護身,對這個姓陶的也沒什麼好懼怕地,當下笑道:“別人沒有瞧著,我卻是親見的。昨日陶公子騎白馬跨銀槍,那姿勢,那神態,可真是瀟洒的很那。”

  大小姐瞪了他一眼,卻是忍不住暗自好笑,昨日林三擊馬陶東成墜鞍,俱是她親眼所見。她心道,那陶東成雖壞,你卻比他還壞上無數倍。

  陶東成暗自將這個林三罵死了無數遍,偏還嘴上不能承認,只得嘿嘿幹笑了幾聲,不作回答。

  大小姐道:“娘親,既然我們已經安全回返,我這便去把玉霜接了回來吧。”

  蕭夫人道:“今日天色已晚,玉霜那孩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在菩薩面前發過的誓言,任誰也阻止不了。經此一事,我見她似乎長大了不少,那齋戒一月之期,便依了她吧。我們蕭家近日多事,也算她替我們還了願吧。你明日一早便去看她,好讓她有個心安。”

  林晚榮暗自長出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只是去祈福,要是誰敢讓小玉霜出家,老子說不得只有拆了那些和尚廟尼姑庵了。

  母女二人進屋一番詳談,蕭夫人知道女兒沒吃什麼虧,心裡才是大定。

  大小姐又將林三大大的夸獎了一番,沉著鎮定老頑童,機靈勇敢小家丁,被大小姐一番敘來,連林晚榮自己都有些飄飄欲仙,原來老子還有這麼多優點沒有挖掘出來,這大小姐還真是眼光獨到慧眼識金啊。

  蕭夫人沉吟一會兒道:“林三,你此次忠勇護主,又對蕭家的發展提供了寶貴地建議,我便破例一次,將你直接提拔為蕭府地高級家丁,月俸由二兩增加到二十兩。我蕭家數十年基業,像你如此年紀便能到高級家丁的人才,尚未有過,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啊。”

  這卻是蕭夫人打的好算盤,這個林三又有才學又有忠心,卻是千萬不能跑了。她一心想要拉攏這個下人好好為蕭家做貢獻,卻沒想到林三壓根就沒想過要跑。

  他現在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轉變,當初老魏逼他來地時候,他還老大不願意,可是這些日子下來,做這個家丁,感覺卻是越來越順手了。

  種種花,養養草,搞搞實業,逛逛窯子,勾引勾引小姐,有事蕭家在前面頂著,有錢我賺著,何其樂哉?這天下還有比這更美的差事嗎,幹嘛要跑?何況他還要等著明年與大小姐一起去攻佔京城市場,尋找青璇呢,有這蕭家做幌子,那不是順利的多了。

  林晚榮抱拳笑道:“謝夫人厚愛,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不己,愛我大華,愛我蕭家,為蕭家的發展略盡微薄之力。”

  雖然從二兩到二十兩,這些小錢林晚榮也不太在乎,但大財不拒,小財不攔,這是做生意的規矩,對林晚榮這種奸商來說,錢是不會嫌多的。既然夫人給他漲了工資,說幾句場面話也是應該的,花花轎子人人抬,就是這個理兒。

  在大廳裡好好吃了一頓酒席,算是為大小姐壓驚,林晚榮這個新晉的高級家丁,更是蕭家現在炙手可熱權勢通天的人物了,自然引來一頓狂轟濫炸。就連福伯也感嘆,這小子現在的風頭,大大地蓋過了我當年啊。

  回到了自己小院,已經略有些醉意,林晚榮習慣性的首先向屋裡張望,卻沒見著那個熟悉的影子,這才穆然省悟,肖青璇已經走了。

  他心裡有些失落,每日晚間與這肖青璇說話。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乍然沒了,卻有些不適應。

  他將肖青璇掛在自己頸間的那方玉佩取了下來,見那玉石流光溢彩氣勢非凡,心道,這丫頭出手的都非凡品:現在雖然做了我老婆。卻連家住哪裡老丈人是誰都沒有告訴我。下次見到了非打她屁股不可。

  想著想著,卻又想到了那秦仙兒。秦仙兒與肖青璇是對頭,在妙玉坊的時候。每天請了他去說些歌賦,兩個人倒也相處的愉快。只是手段辣了些。如果改一改,也是不錯的。

  他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一躺在床上,頓時覺得渾身疲累,不到一會兒便已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先到香水工場去轉了轉,這可是這次倒霉地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命根子,說什麼也不能荒廢的了。

  福伯和常伯早已在那裡了,現在這兩個老頭對這工場也有著很深的感情。能在這麼大年紀還能為蕭家做一番事業,他們當然振奮不已。

  林晚榮被抓的這幾天,香水工場生產有些停滯不前,一方面固然是林晚榮不在的原因,另一方面卻是寒冬將至,花辮供應緊張所致。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只能按照每個月五百瓶生產了。

  林晚榮今天地主要心思不在於此,他一直在想著玉霜那個小丫頭,也不知道棲霞寺在哪個地方。他對佛啊道啊什麼地一向不關心,自然對和尚廟也沒什麼興趣,要說,也只是對尼姑庵有些愛好。

  找福伯問明了棲霞寺的方位,那地方離這可不近,他便找了輛馬車,往棲霞寺而去。現在在蕭家有了她位,出門要打車,要不然豈不是丟了蕭家的面子,嘿嘿。這車費讓蕭峰記在蕭家地開支賬上就行了,公費旅遊,公費報銷嘛,這套路林晚榮熟的不能再熟了。

  棲霞寺位於金陵以東,年代久遠,香火鼎盛,頗負盛名。

  林晚榮在裡面瞎逛了一下,本來也想趁著心情好去燒柱香,問了一下,一柱香便要一兩銀子,解次簽卻要二兩銀子,頓時將他嚇了一跳,靠,當我是凱子麼這麼狠宰?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他拉住一個小沙彌問道:“這位小師父,請問有沒有女施主──”

  “阿彌陀佛──”小和尚急忙宣了聲佛號道:“我佛門清淨之地,哪能有那齷齪之事,施主若有心思,便往秦淮河邊尋去吧──”

  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這小和尚把老子當作嫖妓的了,靠,什麼眼神,有到和尚廟來買春的麼,去庵堂還差不多。

  當下不動聲色的取了半兩碎銀塞到小和尚手裡,道:“小師父,請問有沒有一位女施主──”

  小和尚神色立變眉開眼笑的道:“有的,有的,別說是一位,便是十位也有,你從此處走,前面有間君再來客棧,裡面服務周到,保証施主滿意而歸。”

  林晚榮渾身惡汗,趕忙道:“這位小師父,我是想問一下蕭家二小姐在此處吃齋禮佛,卻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廂房?”

  小和尚立即臉色嚴肅的打了個佛號,指著外圍一個房間道:蕭二小姐是麼,她便在那間撣房禮佛。”他臉色轉變之快,竟連絲毫破綻也沒露出,連林晚榮也是自嘆不如。

  林晚榮急忙趕到那間廂房之外,通過窗戶往裡看去,一個嬌俏的背影便展露在自己面前。長長的青絲未曾紮結,直垂到雙肩,消瘦的身體披著一襲淡灰色地素袍,躬身跪在佛龕前,雙手合十,正在輕輕的禱告:“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請保佑林三與姐姐平安返回。弟子蕭玉霜,願以性命,換他二人平安。求兩位菩薩成全弟子。”她說完,便恭恭敬敬的磕頭。

  幾天不見,這個小丫頭似乎越發的瘦弱了,也越發的惹人憐憫了,林晚榮心裡暗嘆,這小丫頭改了刁蠻性格之後,簡直讓老子憐到了骨子裡了。

  見蕭玉霜虔誠的樣子,林晚榮心裡一動,便自懷裡取出自制的鉛筆,又取出一張白紙,刷刷刷寫了幾個字,綁了個小石子,便將那紙條扔了進去。

  蕭玉霜正在淡念佛經,卻聽旁邊一聲輕響,一個小紙條落在了身邊。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神色一片平靜,就像是沒看到那紙條般,又偏過頭去,閉眼念經。

  林晚榮又好氣又感動,這丫頭還真的是虔誠啊,似乎除了祈福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漠不關心了。他又揀起一個小石子,扔了進去,他手頭極準,這一下拿捏正好,正砸在剛才那紙條邊上。

  蕭玉霜心裡有些薄怒,她來此吃齋念佛,便憑的是誠心,這是誰一再搗亂,繞她心境,若是得罪了菩薩,那還怎麼得了?

  她向菩薩告了個罪,緩緩起身,奇怪的四周看了一眼,卻沒見任何動靜。又見那紙條擺在地上,隱見字跡,便俯身將那紙條給起,輕念了起來“樹色隨關迥,河聲入海遙。帝鄉明日到,猶自夢漁樵。”

  “林三──”蕭玉霜一下子驚的跳了起來,臉上有些迷茫,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欣喜的淚珠兒都落了下來,她在屋裡四處巡戈一圈,帶著哭腔急叫道:“林三,是不是你回來了,你在哪裡,你這個壞人,你快出來──”

  她喊了幾聲都沒人應,心道,莫不是我禮佛心太誠眼花了吧,淚珠兒又簌簌落了下來,將那紙條拿過來繼續看下去,卻見下面寫著幾個小字:“棲霞寺外,垂柳池畔,我與二小姐有個約會,不見不散!”

  這字跡字形獨特,遒勁有力,不是林三還是誰來?

  不是假的!二小姐又哭又笑,你這壞人,什麼不見不散,見了也不能散。

  她急忙在佛龕前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恭敬道:“感謝佛祖顯靈,弟子這就去了。”

  她欣喜的起身,淚珠兒長長的甩出一串,小手一扯長袍,便飛一般的向寺門外跑去。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約會被抓了

出了寺門,便看見遠處一汪淺淺的池塘,在冬陽的照耀下:閃著銀色的光芒。此時已是冬日,池邊垂柳早已枯萎,幾片孤寂的落葉漂浮在水面上,顯得十分的蕭條。

  蕭玉霜左右看了一眼,卻是沒有看見林三的影子,心裡便禁不住有些疑惑了:他明明被賊人抓走了,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想到這裡,又把那字條抓在手裡看了看,林三那獨特的筆跡風格,任何人也模仿不了,這的確是他所寫,可是他又在哪裡呢?這個壞人!

  她正在等得焦急,卻見枯柳樹後轉出一人,手裡拿著一朵黃色的野菊花,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不是那壞人是誰?

  二小姐看了一眼,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輕輕喚道:“你這壞人──”便哽嚥著說不出話兒來了。

  林晚榮見她一身素袍,雖是形色憔悴,卻依然容貌艷麗,落個淚珠兒如梨花帶雨,暗道乖乖不得了,幾天不見,這丫頭像是又長大了些,勾得老子魂都沒了。

  他朗笑幾聲,走上前去,將採來的野菊花遞到蕭玉霜手裡,笑道:“美麗的小姐,送給你,願你永遠像這鮮花一樣艷麗。”

  “我才不要。”二小姐臉上一紅,嘴上如此說,卻是飛快的將那小花握在了手裡,臉上的笑容比鮮花還要好看。

  這是十足地一個懷春少女啊。老子的魅力太大了些,以後可要收斂點,要不然這金陵城的美女都傍上我,我卻也沒那麼多銀子去養活啊。林晚榮臭美的想著。

  蕭玉霜將那菊花輕輕戴在耳邊,羞澀道:“林三,好看麼?”

  她羞赧中帶著點點嫵媚,配著嬌俏的小臉,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韻味。林晚榮看得呆了呆,道:“不是好看,是太好看了。”

  蕭玉霜又喜又羞的道:“就你最會貧嘴。”她此時神態容貌,俱都是一個懷春的少女,再也找不到小孩子地感覺了。

  林晚榮拉著她坐下。問道:“二小姐,你怎麼想到要跑到這棲霞寺來了,這可是和尚廟啊,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到這兒來,多危險啊。”

  蕭玉霜輕輕抽泣起來。道:“林三,你還怪我嗎?”

  “怪你,怪你什麼?”林晚榮奇怪說道。

  “那天要不是我,你就不會被抓了──”二小姐哽嚥道。

  汗啊,林晚榮又好笑又感動。這丫頭怎麼這麼喜歡鑽牛角尖,只是她這一句話出口。卻讓老子感動的想哭,這麼好的小丫頭,我到哪裡去找啊。

  “傻丫頭,”林晚榮輕聲道:“這個跟你沒關系,他們是故意找我來的。那天要是沒有你,我就死在他們劍下了。”

  這話卻是寬小丫頭地心了,當日沒有這蕭玉霜,那個秦仙兒也決計不會看著陸中平殺了他的,但蕭二小姐卻不知道這麼回事情,她輕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看著那些賊人要殺你,我就覺得心裡難受,要是你死了,我也活的沒有趣味了。後來我見你那樣不要命的擋在我身前,我就覺得,我便是死了,也是值了。”

  日啊,感動死老子了,林晚榮激動的拉住二小姐地手道:“以後不準再這樣了,咱們都不死,開開心心的活著,這多好。”

  小丫頭嗯了一聲,羞澀道:“你不死,我就不死。”那意思卻是你要是死了,我也不在這個世界上活了。

  林晚榮覺得再和這小丫頭說上幾句話,自己的心都要被這小丫頭挖空了,這不是情話的情話,偏還是小丫頭無意中說出來的,竟然讓林晚榮產生了無與倫比地感動。這小丫頭,也著實強悍了些。

  二小姐見他神色恍惚,急忙道:“林三,你怎麼了?”

  “我?哦,沒什麼,就是見了你,心裡太高興。”林晚榮道。

  “我也是,林三,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夢見你,這幾天我害怕極了,要是沒有了你,我怎麼辦啊?我害怕──”小丫頭哭道。

  林晚榮覺得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這個小丫頭的柔情攻勢太厲害了,饒是林三哥久經殺場,卻也受不了這樣地糖衣炮彈,何況對象還是這樣的一個清純小美人,實在是要了人命啊。

  “對了,二小姐,大小姐也回來了,待會兒說不定也要來看你呢。”林晚榮抹了把汗珠,轉移話題道。

  “真的?”蕭玉霜還有些小孩子脾性,聞言立即跳了起來道:“姐姐是不是和你一起回來的?那些賊人有沒有害她?”

  林晚榮道:“那些賊人怎麼可能傷害她?也不看看她和誰在一起?”

  蕭玉霜嗯了一聲,拉住他的手道:“林三,我就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

  被人崇拜的感覺十分之好,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便將這幾日的遭遇揀些能講的告訴了她。

  當然,陶東成和他背後那些人的陰謀是不能講地,秦仙兒的事也不能講,肖青璇則被說成了他的一個朋友。

  饒是如此,這一番經歷卻是十分的曲折,林晚榮更是講故事吹牛皮調動情緒的高高手,直聽得二小姐提心吊膽心驚膽戰,只覺比那三俠五義還要精彩百倍。

  二小姐聽完激動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道:“林三,你覺得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林晚榮吃了一驚道:“二小姐,你怎麼會這樣想?”

  蕭玉霜幽幽道:“我們家裡的每個人都能為我家出力,娘親就不用說了,這整個蕭家就是她最先撐起來的,姐姐掌管蕭家,將生意打點的也十分之好,林三你就更不用說了,看姐姐的樣子,就知道她很欣賞你了。

  欣賞?林晚榮苦笑,如果給她一把刀,她恐怕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我幹掉。

  二小姐繼續道:“家裡就剩我最沒用了,以有我閑著無聊,就拿威武將軍和鎮遠將軍去嚇唬下人們,現在我長大了,可是什麼都不會,我幫不了娘親也幫不了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林晚榮搖頭笑道:“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長處。便說大小姐吧,她的長處是經營,不過你也有自己的長處啊,譬如說識人。你想想,我這麼優秀的人才,不也是你慧眼識金挑出來的麼,你這可是為蕭家做了一個大大的貢獻。”

  小丫頭聽他自吹自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道:“你這人,臉皮也太厚了些。”她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當日第一次見你拿著姐姐畫像賺錢,我就覺得你這人太壞,賊心眼特別多。後來,見那報名的花名冊裡有你的名字,我心中別提多高興了,可那天你卻又偏偏遲到,我只好告訴龐副管家不要為難你。誰知你卻──”她想起當日之事,掩住小嘴笑道:“連個三字經也寫不了幾句,咯咯──”

  林晚榮老臉一紅,這確實不是件光彩的事,但他卻振振有詞的道:“這世界上,會寫了三字經的人多了去了,可誰有我這等本事呢?”

  蕭雖霜輕嗔道:“吹牛皮。我那時候就想把你弄進我蕭家,我好拿威武將軍好好的對付你,誰知你卻那般兇惡,我簡直恨死你了。”

  蕭玉霜說完,卻又是輕輕一嘆道:“現在看來,也幸虧你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我們家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呢。這些天,我也一直在考慮,我不能拖累娘親和姐姐,我也要做個有用的人。林三,我想去求學,你說行不行?”

  “求學?”林晚榮吃了一驚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到哪裡去求學?”

  二小姐輕聲道:“現在還沒想好,但是這樣困在家裡什麼也不會,我很難受的。”

  這一點林晚榮倒是可以理解,婦女追求解放,在哪個時代都會有,蕭玉霜有這種上進的思想,那自然是好的。

  林晚榮點頭道:“二小姐,我會支持你的。”

  “真的?”蕭玉霜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高興的道,見他點頭,她甜甜一笑道:“林三,謝謝你了。”

  “謝什麼?”林晚榮色迷迷的道:“咱倆誰跟誰啊?”

  二小姐臉上紅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緩緩將身子向他靠了過來。

  林晚榮見她臉色羞紅,神態嫵媚,心裡早已急的像貓抓似的,當下輕輕往她小蠻腰上一摟,將那個柔若無骨的身子抱了過來。

  蕭玉霜才是十七歲不到的年紀,身子骨剛剛長開,樓在懷裡,有一種甜甜嫩嫩的感覺,林晚榮輕輕撫摸著她的細腰,在她耳邊輕輕道:“二小姐──”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蕭玉霜心裡又羞又痒,鼻子裡嗯了一聲,臉上似火般滾燙。

  望著蕭玉霜那鮮艷欲滴的小櫻唇,林晚榮再也難以忍受,將她身體往懷裡一摟,便往她唇上吻去。蕭玉霜嚶嚀一聲,將頭埋進他懷裡,蓮口輕吐,等待著羞澀而又甜蜜的初吻。

  “你們幹什麼──”二人雙唇將及未及之際,一聲驚天的怒吼,打斷了二人的美夢。

  林晚榮回頭一看,心裡頓時涼到了底兒,我日啊,佛祖菩薩,你們玩我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巧巧病了

二小姐回頭一見那人,嚇的立即跳了起來,臉色羞紅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心裡又羞又臊,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大小姐走過來,將妹妹拉在身後,狠狠的道:“林三,你這是在做什麼?”

  靠,太大意了,又遇到這個母老虎,林晚榮心中暗罵。

  偷吃人家妹子被抓,他一點沒有悔改的意思,大言不慚的道:“沒有做什麼啊,我和二小姐只是在進行一項研究工作,看一下兩個人都屏住呼吸的情況下,誰能堅持的時間更長。”

  大小姐憤怒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從來就沒有實話,我哪能信你?”她轉身對二小姐道:“玉霜,別怕,快和姐姐說,這壞人有沒有欺負你?我替你收給他。”

  蕭玉霜臉色羞紅,抬起頭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又低下頭道:“姐姐,他沒有欺負我,我剛才在和他說話來著。”

  蕭玉若無奈的看了妹妹一眼,輕輕點點她的額頭道:“你這個小丫頭啊,就是心太軟,別到時候吃了虧都不知道。”

  蕭玉霜倒在姐姐懷裡嗯了聲,卻偷偷的對林晚榮做了個鬼臉,林晚榮也朝她一笑,心裡還是痒痒的。

  大小姐見逼問不出什麼來,也不好繼續發作下去,便拉著玉霜的手道:“妹妹,我與林三已經平安無事歸來,你這就跟我回去吧。”

  蕭玉霜堅定的搖頭道:“姐姐,我在菩薩面前許下的願,吃齋禮佛一個月,你總不能讓我在菩薩面前違了誓言吧。”

  “鬼丫頭。”大小姐在妹妹鼻子上憐愛的點了一下,二小姐抱住姐姐咯咯笑了幾聲,姐妹倆鬧成一團。

  林晚榮在旁邊卻是鬱悶。這個大小姐怎麼對別人都挺好,對我卻總是扳著臉,像是我欠了她幾千兩銀子似的?說起欠銀子,還真是不假,林晚榮在這個世界賺的第一桶金,可不就是佔了這大小姐的便宜麼。

  大小姐今日見了妹妹,心情很是不錯,姐妹倆拉住手在禪房裡聊天。大小姐吩咐了林晚榮,今日要在這棲霞寺陪妹妹齋戒,讓他去準備些素齋。

  林晚榮對吃素一點興趣都沒有。看著姐妹倆小口小口慢嚥,心道這般寡淡無味地東西,也就你們這兩個小女生喜歡吃吧。

  他在寺中待到下午,本是想等大小姐走了之後,與玉霜再敘衷情的,可是大小姐卻像防賊一樣防著他,不讓他接近玉霜,把林三哥鬱悶的像走進了蒸籠的螃蟹。橫著走,豎著走,都是不行。

  日啊,你這小妞防著老子,老子就和你扛上了,偏要偷偷的偷了我的小玉霜。叫你個小妞防不勝防。

  他在棲霞寺裡瞎轉悠,遇到來上香的女施主,便裝作香客一般跟在人家身後,瞧幾眼那身材臉蛋。這倒不是他起了什麼歹心。而純屬無聊之余的無事找抽。只是他那鬼鬼祟祟的樣子,若是再套上一襲袈裟。剃個光頭點上六個香眼,那就是一正宗的花和尚。他很臭美的給自己的行動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尾行之狼。

  可惜的是,大小姐委實精明,竟沒有留給林晚榮一點接近二小姐的空隙。見今日好事難成,林晚榮也不耽擱了,幹脆偷偷的溜了出來。

  “妹妹,你以後可得離著這個林三遠點,他這個人壞的很。”大小姐望著林晚榮的背影說道。

  “為什麼啊,姐姐?林三他人很好的。又有本事,對我又好,再說了,這次你和他一起被賊人抓去,不也多虧了他照顧你嗎?”二小姐奇怪的道。

  蕭玉若想起那日在山洞裡看到的他與肖青璇之間的一幕,頓時小臉飛霞道:“總之,他這個人就是壞了,是專門欺負我們女子的。”

  “專門欺負女子?為什麼?”二小姐好奇的道:“我與他在一起,也沒見他欺負過我啊。”

  她說著這話,臉上卻是紅了一紅,要說這個壞人沒有欺負自己,那是假話,別的不說,單單打自己屁股那回,可不就是欺負了麼?不過那次好像是自己欺負他在前,他報復在後,這樣說來,還真有些分不清了。

  大小姐心道,他沒欺負你,可欺負我了,見妹妹對這個林三很有好感,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林三就這麼大的魔力,欺負了玉霜卻還要玉霜為他說好話?又想起了肖青璇那般出色的女子,卻不也是他的紅顏知己麼?她仔細想了想,這個林三,除了鬼主意多一點,就是看不出來哪裡好,卻怎麼都像是女子命中的魔星。

  林晚榮與二小姐好事未成,心裡十分的惱怒。他倒不是想現在就與二小姐成就好事,畢竟她才只有十六歲,過早地沉溺於男女之事,也不是什麼好事,讓她水到渠成,自然發展,那才是上策,套用句時髦的話,叫做養肥了再殺。

  只是兩個人既然兩情相悅了,那麼卿卿我我抓抓摸摸,促進一下二小姐的身體某部分更快的發育,這些事情總該不過分吧。無數的實踐証明,好身材,摸出來,林晚榮對自己摸抓神功十分的自信。

  就是蕭玉若那妮子太過分了,將二小姐看得緊緊的,像防賊一樣防著我,讓老子得不了手。嘿嘿,你特意看住她,我便偏要偷偷一親芳澤,這樣一偷一防,或許更刺激哦。

  他心裡意淫了一會兒,便往食為仙行去。那日蕭家鬧匪人,動靜那麼大,全城都知道了,也不曉得酒樓那邊怎樣了,巧巧肯定擔心壞了。

  想到巧巧,他便心裡一暖,青璇芳蹤杳杳,二小姐又被母老虎看住,只有巧巧這個小可愛一直在身邊,讓他怎能不憐惜。

  到了酒樓。已是暮色時分,見這酒樓裡流光溢彩,來賓如雲,生意很是不錯,林晚榮暗自欣喜,銀子啊,這都是我的銀子啊。

  他從一樓上到二樓,卻是沒看到巧巧的影子,連董家父子倆也沒看到。現在食為仙的規模大了,樓下聘請地都是些跑堂的伙計。到了三樓,終於看到了老董。

  他正在一筆一筆的記帳,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寫,林晚榮都替他心煩,正在想著要不要將這阿拉伯數字教給老董他們,老董抬起頭卻看見了林晚榮,手裡的毛筆驚的掉在了地上,道:“小林,你回來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董大叔,我回來了。巧巧呢,怎麼沒看見她的人?”

  老董眼眶一紅道:“巧巧她,她──”

  林晚榮心裡升起不妙的感覺,急忙道:“大叔,巧巧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他媽的,是誰,我去一槍崩了他。”

  老董搖搖頭道:“不是的,巧巧她病了──”

  “病了?她現在在哪裡?要不要緊?有沒有看郎中──”林晚榮一串連珠炮道。玉霜那丫頭已經讓老子心疼死了,巧巧可別讓我再傷心一次啊。

  老董指了指樓上。林晚榮便明白了。五樓之上的富貴才華,根本就沒有人上去過,巧巧整日在酒樓裡忙,那五樓之上,便成了她的臨時閨房。

  林晚榮咚咚咚咚的往上爬樓,進了五樓,卻聽見一個女子聲音輕輕道:“青山,是你回來了麼?你動作慢點,你姐姐睡著了。”

  這女子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卻不是巧巧地聲音。林晚榮急忙掀了帘子進去,正碰見那女子出來,兩個人身子差點撞到了一起。

  “洛小姐?”林晚榮吃驚道,這女子赫然是那個金陵第一才女洛凝。

  “林大哥?你回來了?太好了,這下巧巧有救了。”洛凝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道。

  顧不得想這洛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林晚榮急急道:“巧巧呢,巧巧在哪裡?”

  洛凝青蔥似的玉指急忙豎到嘴唇邊,輕聲道:“吁──她剛睡著。”

  林晚榮進了房間裡面,卻見巧巧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額頭上搭著一塊濕毛巾,已經睡了過去。幾天沒見,她原本豐潤的小臉,已經消瘦了下去。

  林晚榮心裡一疼,急忙走上前去坐在床邊拉住她的小手,輕輕的道:“巧巧,大哥來遲了──”

  巧巧在睡夢中似乎聽見了他的話,輕嗯了一聲,叫了聲“大哥”,眉頭皺了皺,眼淚兒落了下來。

  林晚榮知道她必然是做夢夢見了自己,心裡頓時一陣自責,昨晚回來之後,就應該來看巧巧,她為自己吃了這麼多苦,自己無論如何也報答不了她的厚愛了。

  他便緊緊拉住巧巧地小手,一言不發的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心裡前所未有的寧靜,升不起任何一絲褻瀆的念頭。

  沉默了好久,林晚榮才轉過頭對洛凝道:“謝謝你了,洛小姐。”

  洛凝搖頭道:“林大哥,你謝我做什麼?巧巧是我的好朋友,她病了,我來看她也是應該的。何況,我也是有事來找她的。對了,林大哥,你是怎麼從賊人手裡逃出來的?這幾天可把大家都擔心壞了,尤其是巧巧。”

  蕭家在金陵城中也是上的了台面的人物,她家遭了賊人,早已傳遍了金陵城,巧巧這樣關注林晚榮地人,當然會得到消息了。

  林晚榮輕輕摩挲著巧巧美麗的臉頰,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洛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巧巧是怎麼病的?”

  洛凝點頭道:“那天蕭家出事了,巧巧得知消息之後,當場就暈倒了過去,可把青山和董大叔他們嚇壞了。後來巧巧醒了過來,她說不希望你回來之後,看到酒樓生意跌落,便強打著精神打理舖子,直到昨天上午還沒有你的消息,她便再也堅持不住,就這樣病倒了,還不斷的說著胡話。”

  這個傻丫頭,林晚榮將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擦著。巧巧是他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鐘情的女子,也是第一個對他那樣關心的女子,這讓林晚榮對她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寧可負天下人,也不能負巧巧,這是林晚榮心中的誓言。

  巧巧睡了一會兒,便自悠然醒轉,看見眼前的林晚榮,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晴,兩行珠淚自頰邊滴落道:“大哥,大哥,是你麼?我不是做夢麼?”

  林晚榮將額頭抵住她額頭,又在她滾燙地小嘴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傻丫頭,你看這是做夢麼?”

  “大哥──”巧巧便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了起來。

  林晚榮心裡也不好受,急忙拍著她的肩道:“巧巧,大哥沒事,你看,大哥這不是回來了麼?”

  越說話,巧巧卻哭得越是厲害,林晚榮知道她這幾日受了不少的驚恐,便自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拍著,安慰著她。

  巧巧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呆呆的望著他道:“大哥,你是怎麼回來的?那些賊人有沒有為難你?”

  林晚榮恬著臉皮道:“巧巧,你也知道的,大哥天資聰穎,智計百出,那幾個小小毛賊算得了什麼,大哥出馬,輕鬆搞定。”

  巧巧又哭又笑道:“大哥,你就會變著法兒的哄我。”

  林晚榮捏著她的小鼻子道:“我就只會哄我的巧巧啊。”

  這話說完,他自己都把自己鄙視了一番,對著玉霜這樣說,對著青璇也是這樣說,老子這一招百試百靈啊。

  巧巧果然停止了哭泣,嗔叫了聲“大哥──”,便再也不好意思說出話來。

  林晚榮見巧巧面色通紅,羞赧不已,如春睡的海棠,心裡也十分的歡喜,正要再說點輕薄話,卻見那邊洛凝端著碗湯藥走了過來道:“巧巧,快趁熱把藥喝了吧。”

  董巧巧卻是一驚道:“凝姐姐,我如何當得起你的服侍,青山呢?”

  洛凝道:“我來時,青山和小遠已經知道了林大哥回來的消息,想是去蕭家尋了吧。”林晚榮點點頭,心道,我今天在棲霞寺那邊鬼混了一天,估計和這兩個小子是岔了路。

  他心中有愧,接過洛凝手裡的湯藥道:“謝謝你了,洛小姐。”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戲才

洛凝輕輕一笑道:“林大哥說的哪裡客氣話,巧巧可是我的姐妹哦。再說了,我今天也是另有事情,這才過來的。”

  林晚榮點點頭,這就對了,他還沒自戀到以為洛小姐是特意為他來的。他雖然自詡為金陵第一帥,但也知道自己這點魅力,對這個洛凝不起作用。洛凝開朗大方,待人真誠,她這樣的女子,會有很多的朋友,但若要她鐘情於一個男子,卻是難上加難了。

  林晚榮不管她什麼目的,反正她照顧了巧巧,就應該感激她,當下點頭道:“洛小姐,這樣吧,待會兒你把事情說說,我代表我家巧巧先表個態,能幫上忙的,我們一定幫。”

  巧巧又羞又喜,看了眼林晚榮,卻沒有出言反對。

  林晚榮將藥碗送到巧巧嘴邊道:“巧巧,乖,趁熱把這藥喝了,大哥給你買糖吃。”

  洛凝在後面忍住笑,心道,他這人哄人的方法倒也奇特。

  巧巧心裡像吃了蜜糖,只是聞到那藥味,卻是苦澀不堪,忍不住眉頭一皺道:“苦──”

  林晚榮大咧咧的道:“要不大哥嘗一口,然後送到你嘴裡?”

  洛凝在後面聽得渾身不自在,暗道,這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無恥,這般佔便宜的話,信口說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巧巧卻是聽得渾身一軟,便在大哥的監督下,一仰美麗地脖子。將那湯藥一飲而盡。

  見巧巧的神色恢復了許多,嘴角也掛上了笑容,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心道,老子被人抓是不要緊,可是連累了我的玉霜和巧巧,卻是大大的罪過。這樣的蠢事以後可不能再幹了。他現在既有神功又有手槍,要再被人抓走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巧巧神色還有些疲憊,吃完藥,便在林晚榮的目光注視中。安祥入睡了。

  林晚榮對洛凝打了個手勢,洛凝跟了他走出來,兩個人來到房外。林晚榮笑道:“洛小姐,你有什麼事要我們幫忙,就請直說吧。”

  他邊說邊動作,將屋內地窗戶打開,玄武湖上的冷風一吹,他心裡便暢快了點。這五摟本就裝修的富麗典雅,遠遠望去,那湖水在一片時明時暗的燈光裡。波光點點,分外艷麗。竟讓他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洛凝卻是和他差不多感覺,見了窗外地湖色風光,也忍不住一笑道:“林大哥,你桃選這裡,眼光可真是獨到啊。”

  林晚榮點頭道:“不是我眼光獨到,而是我明白人的心理。”

  “哦,林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洛凝奇怪的道。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每個人都是希望自己高高在上的,俯瞰眾生,這種感覺能讓人產生更大的成就感。就像我們兩個人站在這裡。任何人都要對我們仰視,所以,感覺很好。”林晚榮臭顯擺了一番心理論。

  洛凝想了想,點頭道:“林大哥,你這話很有道理。自古君王將相,大概都有這種感覺吧。”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個和我們今天討論的話題無關,你先說說你想要我們幫什麼忙吧。”

  洛凝一笑,心道,這個心理論的話題明明是你扯上的,現在又變成和話題無關了,你這思維跳躍,還真非常人能比。

  “其實這次我來找巧巧,是有些為難的事情想要她幫忙的。”說到這事,洛凝忍不住低下頭去,看來這次的事情還真是很難出口,要不然以她這樣大方的人兒,斷不會顯得這樣的不好意思。

  林晚榮見她神色扭捏,心道,這丫頭是怎麼了,莫不是思春了,要讓巧巧給她介紹男朋友吧?

  他嘿嘿一笑道:“洛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洛遠是我兄弟,你是他姐姐,咱們是一家人,還有什麼客氣的呢。”

  洛凝沉默良久,才道:“我這次來找巧巧,其實有兩個目的,但說穿了,都是一個問題,我是想找她拉些善款的。”

  拉善款?林晚榮一下就明白了,日啊,什麼善款,說穿了,就是讚助啊,沒想到她在這個時代都已經有了這種頭腦,這個洛凝果然是金陵第一才女,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這小妞要是來做生意,也定然和我一樣,是個大大的奸商。

  “哦,善款?善款是個什麼東西?”林晚榮故作不解的道。

  洛凝既然開了口,索性一口氣說到底:“善款乃是向城中大戶募集一些銀兩,專門用作慈善用途的。我和幾個朋友組織了一家慈善堂,專門救助一些孤寡兒。”

  靠,不就是紅十字會嗎,這個洛凝的理念挺超前的,不過她是江蘇總督地千金,又生得如此美麗可人,揮揮手,別人還不是金銀財寶滾滾送來?哪裡還輪得著這樣來籌集善款?

  洛凝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問,正色道:“林大哥,我爹雖是江蘇總督,但他為人清廉,決不允許我們隨便收人家的東西。我雖是一介女子,卻也知曉這個道理,那些不義的錢財,我是斷斷不會收來的。”

  林晚榮笑了笑,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是這樣貞烈的性格,她這才女倒也有些意思。

  “前些年我們還能拉到些善款,但是近段日子以來,能夠找到的富豪大戶,我們都找過了,他們讚助的年頭已久,對這些事情也失去了興趣,所以這善款之事越來越難辦了。”洛凝嘆了口氣接著道。

  林晚榮心道,那是自然,你第一年找來。人家看你是總督小姐的面子,怎麼也得照應照應,可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老是找上人家,你老爹又沒給別人什麼好處,別人自然不會那麼熱心了。善人是有。卻也不是這樣做的。

  林晚榮是個大大的奸荷,自然也不是什麼善主,他想了一下道:“你們收養的那些小孩子有多少人?大概多少年紀了?”

  洛凝點頭道:“有十幾個孩子,大的有十一二歲了,小的有三四歲。”

  林晚榮沉默了一下道:“洛小姐。這個善款的事情,我可以出──”

  “啊,真的?太謝謝你了。林大哥,我替那些孩子謝謝你了──”洛凝還沒聽完他的話,卻以為他已經答應了,一下子高興的跳了起來。

  林晚榮苦笑道:“洛小姐,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出銀子──”

  洛凝啊的一聲,臉上滿是失望之色,林晚榮心道。你這丫頭,以為銀子是那麼容易賺的麼。這些都是巧巧她的血汗錢,哪能讓你這樣不勞而獲。

  “不過呢,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林晚榮接著道。

  洛凝情緒不是很高,她為這善款的事情,已經跑了許多地方了,卻都是結果一樣,怎能不失望。

  林晚榮嘆了口氣,心道,你這大小姐光想著去做好事,卻沒想想你做的這好事都是佔了別人的光。又怎能長久。

  “我給你出個主意吧。洛小姐,你不是金陵第一才女嗎?你地朋友也是才子才女吧,那你們的書畫功夫自然不錯了,你何不將你們的墨寶收集起來,定期召集些喜歡字畫的大戶,舉行些慈善拍賣會。”林晚榮道。

  “慈善拍賣會?拍賣會是什麼?”洛凝驚道。

  林晚榮將拍賣會的概念與她講了一遍,洛凝沉吟了一會兒,心道,這個方法確實不錯,不僅提高了才子才女們的知名度,也獲取了銀錢來源,確實很有道理。

  她點點頭道:“林大哥,你說的這個拍賣會我從沒見過,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但是我可以去試試。只是,真的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買我們地字畫嗎?”

  林晚榮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了,你們是才子才女嘛,未來的書畫大家就會從你們中間誕生,那些有眼光的人,一定會掏錢的。另外你也可以適當給他們一些甜頭,例如,在那字畫中加入一些這購買之人的名諱,再將他們的善舉登記造冊立字樹碑,這樣他們又有了名譽,又購入了喜歡的字畫,兩全其美,何樂不為呢?”

  洛凝咬牙道:“好,我回去就發動他們試試。”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你盡管去試吧,我保証你滿意,如果到時候你們的字畫賣的太好,可要記得給我留上幾幅哦。”

  洛凝咯咯一笑,沒有說話。

  林晚榮又道:“這樣吧,既然如此有愛心,我也來盡點心意。不過這銀錢之事卻是要慎重,那些小孩子若是只給他們些銀子,也許現在能夠養活他們,但是將來怎麼辦?你不能養活他們一輩子吧。授人以魚,莫若授人以漁。你們收養的那些上了十歲的孩子,便都送到這酒樓裡來吧,我們負責培養,讓他們學些大廚啊,跑堂的啊,每月管吃管喝管住,月俸上面呢,因為他們還是學徒工,就暫時少點,每月五錢銀子,你看怎麼樣?”

  洛凝感激道:“林大哥,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我只想著要怎麼養活他們,卻沒想到要讓他們學些自立的本事,真太謝謝你了,林大哥。”

  謝謝我?嘿嘿,林晚榮心中好笑,老子現在可是雇用童工,放在自己那個世界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到了這裡卻變成受人感激了。他是做生意的,賠本的買賣是絕對不會幹的。反正現在酒樓也缺人手,這些小家伙現在一個月也花不了些銀兩,加以培養,將來定會成為酒樓的骨幹,這叫做人才儲備,眼光長遠。

  “對了,你不是有兩件事情嗎?這是第一件,也算是解決了,你且說說第二件吧。”林晚榮笑著道。

  話剛說完,洛凝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林晚榮一看那架勢,頓時明白了,得,這件事跑不了,又是沖銀子來的。

  “林大哥,我們金陵每年都有賽詩會,今年已經是第十屆了。”洛凝輕輕說道。

  賽詩會?我靠。這玩意兒有點意思啊,不過這賽詩會和我卻是八桿子打不著,都是你們這些才子才女上去弄一下風騷,最後演變成集體的相親會,與我有何幹系?

  “是不是還短銀子啊?”能讓一向開朗大方的洛凝為難成這樣的。也只有銀錢之事了。

  洛凝頭兒越發的低了,不好意思的說道:“還短一千兩銀子。”

  林晚榮嚇了一跳,日啊。這麼多?辦一個什麼拘屁賽詩會竟然要浪費這麼多銀子,媽的,這些公子小姐們燒錢玩呢。這個洛凝定然是看我這酒樓每天賺錢多,專門跑我這兒化緣來了。可這一千兩銀子,也是酒樓兩三天才能賺到,你以為就那麼容易拿出來啊。

  他無奈地搖搖頭,小洛,你為人挺實在的。但是你這個才女姐姐,就有點不厚道了。怎麼說也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她卻專找軟柿子捏,是不是以為巧巧不懂拒絕啊?靠,巧巧是我老婆,她一切都得聽我的。

  林晚榮正憤憤不平的想著,卻聽洛凝道:“其實我也不好意思和巧巧張口,但是眼下時日緊迫,金陵城的那些大戶們,我們前幾屆已經找過了,很難再籌集到銀子。”

  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在這金陵城中。能夠一次拿出千兩銀子讚助這個什麼拘屁賽詩會的大戶也是屈指可數,他們定然是在別處碰了釘子,而洛凝又不願意依仗她老爹的權勢,所以才會走投無路的來找巧巧。

  “你們這個賽詩會,不是會員制的麼?為什麼不找他們收銀子,例如報名費啊之類的。”林晚榮問道。

  洛凝搖頭道:“這個賽詩會的宗旨,就是要發掘更多的人才,若收了銀子,這裡面可就有些不清不楚了。”

  林晚榮點了點頭,他前世見識過的什麼模特大賽、選秀大賽多了去了,哪個背後沒有點黑金交易,權色交易?洛凝能意識到這些,還真是難得。

  “你們這個賽詩會,都邀請些什麼人啊?”林晚榮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洛凝見他語氣中有些鬆動的意思,急忙道:“這個賽詩會的名氣很大,來的都是江蘇省境內五裡八鄉的才子,而且到時候江蘇學政大人還會親自到場,可謂景象萬千,熱鬧非凡。”

  學政大人親臨現場,對那些才子們來說,自然是趨之若鶩了,林晚榮點點頭道:“洛小姐,這一千兩銀子,我出了,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林大哥有什麼條件盡管說來。”洛凝本已有些絕望的心立即又活了過來。

  “我的條件很簡單。”林晚榮笑道。“其一,這賽詩會之前要冠上我食為仙的名字,叫做食為仙獨家讚助,金陵賽詩會。”

  “這──”洛凝遲疑了一會兒,她一下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心道,這還真是個奸商,任何機會都不肯放過。但是這樣的先例從來都沒有過,她一時也有些為難。

  林晚榮笑道:“洛小姐,這個對你們沒有任何損失,又對我食為仙有利,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洛凝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道:“好,我便答應了你。”

  林晚榮淡淡一笑道:“這叫做雙贏,洛小姐,沒有必要這樣為難的。除此之外,我要你們所有用品上,什麼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官船花船,燈籠絲綢,廁紙面巾上,都印有我食為仙標志。”

  榨我錢財,老子就要打廣告,讓我食為仙無處不在,壽與天齊,將那失去的銀子,十倍百倍的賺回來。林晚榮狠狠想道。

  洛凝心裡又氣又惱,哪有你這樣提條件的,前幾屆讚助的雖也奸猾,卻沒一個趕得上林晚榮臉皮的十分之一厚。

  她嘆了口氣,如此一來,一場本來十分高雅的賽詩會,卻被弄得銅臭味十足,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怎麼會想到這些苛刻條件的。

  林晚榮才不會管他什麼銅臭味,這叫做各取所需,商業為王,靠,讓你們這些狗屁才子才女們玩陽春白雪,老子就喜歡下裡巴人。

  “洛小姐,你不要擔心,為了體現出誠意,我食為仙還將特意為此次賽詩會提供一些高雅贈品。”林晚榮笑道。

  “什麼贈品?”洛凝奇怪的道。

  “凡是與會的才子佳人,我們食為仙將免費贈送油紙傘一把。”林晚榮嘿嘿笑道。

  “怕是還要印上你食為仙的標志吧。”洛凝惱道。

  林晚榮哈哈一笑:“各取所需,各取所需而已。”

  試想某天金陵雨天,大街之上油紙傘一片,俱都印著食為仙三個大字,這食為仙要想不紅,真太他媽難了。

  洛凝徹底的服了眼前這個男子,以前覺得他挺有學問的,為人處事也很特別,沒想到這種特別很快就讓自己吃盡了苦頭。

  她嘆了口氣,心道,也不知道他哪裡想的這些鬼主意,這樣下來,這個賽詩會簡直就成了他的獨家廣告發布會了。

  洛凝有種小羊入了狼窩的感覺,真是欲哭無淚。
第一百二十一章 邀請

  林晚榮見洛凝為難的樣子,便道:“洛小姐,你覺得我這要求過分麼?”

  洛凝眉頭輕輕一皺,小聲道:“林大哥,這些條件,著實為難了些。”

  林晚榮神色一正:“洛小姐,這便是為難了麼?我看不見得吧。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去找別人拉善款,在你眼裡雖是有著千百種理由,在別人眼裡卻也是讓他為難呢?”

  洛凝輕咬了下紅唇,低頭沉思起來。

  “拉善款固然有理由,但每個人賺錢都不容易,都是心血。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洛小姐,你可能只看到了他們有錢的一面,卻沒看到他們背後辛苦的一面,他們賺的每一個銅子兒,都要斤斤計較。即便他們賺的是黑心錢,可是他們也背負了極大的罵名和壓力,他們也是付出了的。這善款之事,固然難辦,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得到這些東西,卻又不想付出代價,試想,這樣的美事,哪裡正好能輪到你呢。”林晚榮振振有詞說道。

  洛凝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忽地噗嗤一笑道:“林大哥,我承認你說的話都很有道理,可是話說回來,你給了我們機會,我們這賽詩會,卻也不是了你機會麼?正如你所說的,這叫做雙贏,你可沒吃虧。”

  林晚榮哈哈一笑,這丫頭的頭腦的確很靈活,和她說話不用費太多周折,當下道:“這樣說來,洛小姐,你是答應我這些條件了?”

  洛凝一笑:“林大哥,你方才的提議,我想是應該能夠滿足的。只要我們在這花樣的設計上做些文章,讓人看見你們的標識。記住你們的標識,卻又不影響了這賽詩會的藝氛,那便好了。你看怎麼樣?”

  林晚榮點點頭,也知道這確實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在這個時代,廣告還是個新鮮物事,如果一下子做過了頭,說不定會引起反作用。

  洛凝忽然悠悠一嘆道:“林大哥、你見我這樣到處拉善款辦這賽詩會,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呢?”

  林晚榮正色道:“這要看你的目的了。若你就是為了揚名立萬,宣揚一下你那金陵第一才女的美名,那我便有些不屑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是這樣的人。”

  洛凝感激的笑道:“林大哥,謝謝你在我面前說實話。其實,每個人都有些夢想。我也不例外,我自幼喜歡詩詞歌賦,將天下間的才子才女都聚集在一起,大家暢談些趣事,做些詩賦,這便是我的願望。至於那什麼才女之名。卻是虛的很,更是負累,我要之有何益處?”

  洛凝這個女子,生在富貴之家,有這樣的夢想,自然不奇怪。難得的是她能關注那些無人照管的孤兒。從這一點上看,她確實是一個很有思想的女子。

  林晚榮點點頭道:“每個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利,洛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夢想與現實是有差距的,千萬不要過於沉溺於夢想而脫離了現實。”

  說完這話,他心裡也是一聲嘆,女孩子都是些夢想主義者,總喜歡將未來描劃的多麼美好。卻哪裡知道這世道的艱辛呢。

  洛凝感激的道:“林大哥,謝謝你的忠告,我一定會牢記在心的。不過──”她忽然黠一笑:“這賽詩會你提出了這些條件,那我能不能也代表我自己,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呢?”

  林晚榮奇道:“你還有要求麼?說好了,一千兩銀子,多一兩銀子我也不會掏了,我可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

  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我這個要求和銀子無關,是代表我自己提的。”

  “你自己?”林晚榮嘿嘿一笑:“你自己能提出什麼要求?可別有什麼非分之想哦,我這個人很有原則的。”

  洛凝聽他調笑自己,只笑了笑道:“我想邀請林大哥來參加我們這賽詩會。”

  “我也參加?”林晚榮嚇了一跳,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他可有些自知之明,背背小詩還可以,別的可就是真的不行了。那賽詩會乃是應景之作,靠的是真功夫,作不了弊的。

  “洛小姐、你這不是故意在出我的醜嗎?就我這材料,吟詩作對那些事情,哪是我能幹得來的?”林晚榮難得的謙虛了一回。

  洛凝搖插頭,認真的道:“林大哥此言差矣。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在這食為仙四樓之上懸桂的四副千古絕對,不僅是名揚金陵,聲名更已遠達江蘇諸縣,每日來這酒樓觀賞此千古絕對的才子們絡繹不絕,且至個尚無人有工整下聯。若你都沒資格參加這寨詩會,那這金陵還有幾人能有此資格呢?”

  唉,多才也是苦惱啊,林晚榮臭美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道:“能被洛小姐邀請,這可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情那,既如此,我就去觀摩一番吧。不過事先說好,可別讓我做什麼詩詞啊,我這個人很謙虛的。反正你們吟詩作拜,我就喝喝酒,看看美女、也是件樂事。”他語調一轉,笑道:“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啊。”

  “林大哥擔心什麼?”洛凝奇道。

  “我是擔心,一不小心,就搶了這金陵第一才子的名頭,那可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他牛皮霍霍地說道。

  見洛凝吃驚的樣子,林晚榮笑道:“那倒數第一的才子,可不就是我了麼?”

  心凝掩唇一笑:“林大哥你過謙了。若是你是倒數第一,那這金陵怕是再無才子了。”

  這小姐對我評價挺高的啊,林晚榮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好在他心裡清醒,不會被這迷湯迷倒,便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就去吃這場花酒吧。”

  洛凝聽他將這賽詩會比作吃花酒,心裡有些惱怒卻也有些好笑,嘆口氣說道:“你若只是想吃些花酒也是可以的,到時候不僅是四鄉八裡的才子,就連那些閨閣中的千金小姐們,也會蒞臨現場,大哥你好眼福了。歷屆賽詩會,都會有些才子佳人的佳話,本屆相信也不會讓林大哥失望的。”

  靠,我就知道,什麼狗屁賽詩會啊,最後終究會變成一場集體相親會,不過,能去看看美女,倒也是件養眼的事。林晚榮心道。

  見洛凝神色湛然。對這賽詩會似乎很是期待,他忍不住嘿嘿一笑,說道:“我倒是忘了,洛小姐也是待字閏中,這等佳話,怕是要應在洛小姐身上了。”

  洛凝卻只是淡淡一笑:“林大哥說這些話兒。卻也是與我鬧著玩的吧。洛凝雖是一介女子,但這兒女之事,卻還未曾考慮過,林大哥你莫要再說笑了。”

  看她神色泰然。竟是絲毫沒有波動,林晚榮心裡也有幾分敬佩。這個女子,還真是有些境界啊。

  洛凝是洛遠的姐姐,抱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他也不去過分地調戲了,只是他早就吃了巧巧那一窩,卻是不記得了。

  這個洛凝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和他談完話,便匆匆離去了,說賽詩會在即,準備事項繁多,不能久留。林晚榮心道,你要我銀子的時候,卻沒見你說過這話,端的是一個能和老子媲美的精明人物啊。

  洛遠和董青山卻是不久便回來了,兩個人見了林晚榮皆是一楞,董青山欣喜地道:“大哥,你可回來了。”洛遠跟在他身後,也是滿面喜悅之色。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回來還做什麼?難道在那土匪窩裡過年啊?”

  洛遠笑著道:“我和青山得了你回來的消息,便立刻趕到蕭家,誰知在客房等了你一個晌午,也沒見你回來,全是累得那郭公子,陪我們說了半天話。”

  林晚榮當著小舅子面,哪能說自己下午曠工泡妞去了,只得嘿嘿笑了兩聲道:“下午正好有些急事,蕭大小姐派我到棲霞寺去了。”

  董青山驚道:“大哥,你真的和蕭大小姐搞上了?”

  我日,青山怎麼還是這麼粗俗呢,不過,這一個搞字,著實用的太精妙了,我喜歡。林晚榮忍住笑道:“還沒搞上,正在搞中。”

  董青山沒有讀過多少書,說話都是市井粗口,偏就對了林晚榮胃口。那個洛遠也不是什麼正經的讀書公子,極力的忍住笑,對林晚榮道:“大哥,這蕭大小姐據說是常年在外奔波,我還沒見過她呢。只是聽說她生得閉月羞花,國色天香,有機會也替小弟我引薦引薦啊。”

  說起這大小姐,林晚榮只能苦笑,兩個人根本就不對路子,怎麼替你小子引薦。見洛遠賊賊的目光,林晚榮笑道:“長得貌美是真,不過那脾氣可就差的太遠了,比不上你姐姐洛小姐。”

  “對了,大哥,我姐姐來找你做什麼?”洛遠方才上來的時候,正者見洛凝離去,連話都沒顧上說。

  “你姐啊,是給我送請柬來了。”林晚榮呵呵一笑,將洛凝求助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洛遠是知道這個賽詩會的,當下點點頭:“大哥,我這個姐姐啊,什麼都好,就是有些過於執著了。這賽詩會的事情,哪是她一個女子來拋頭露面的?那個金陵第一才子候躍白,主動承攬這善款之事,卻被她拒絕了。”

  這個金陵第一才子和金陵第一才女的典故,林晚榮也是知道的,他哈哈一笑道:“我倒是聽說,那個小候追你姐姐挺緊地。”

  洛遠點點頭道:“這倒是真。他們同在一個詩社,見面的機會多,那個候躍白便經常借故來找姐姐說些詩詞,我見著都煩了,更別說是姐姐了。我相信姐姐不願意讓候躍白幫忙,也是這個道理。”

  洛凝確實是一個有骨氣的女子,林晚榮想起她說過的話,嘆道:“你姐姐是一個勇於追求自己夢想的人。能做到這一點,相當不容易。”

  洛遠看了林晚榮一眼,忽然笑道:“大哥,我勸你別打我姐姐的主意了。”

  “噗──”林晚榮正在喝的一口茶水便嘩啦全噴了出來。這個小洛,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說話這麼直白,老子都有些受不了了,看來選他當小弟,還真是沒找錯啊。

  “小洛啊。既然你這麼坦白,我也不妨與你直說了。”林晚榮拍著洛遠肩膀道:“我對你姐姐沒興趣,掛著才女名頭的,我一向是敬而遠之。你回去告訴你姐姐啊。千萬別對我感興趣,我這個人魁力很大的,接觸過的都知道。”

  青山在旁邊不屑的道:“大哥,我看那洛小姐挺好的,長得好看,和我姐姐又是密友。兩個人處起來還不會打架,要不你就要了她吧,和我姐姐也做個伴啊。”

  我日啊,青山你個牲口。你到底是為我好還是為你姐姐好,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當我是那麼隨便的人麼?

  洛遠哈哈大笑道:“大哥,這可不是我小看你了。我姐姐說過,她中意的男子,應當是蓋世的奇男子,要有豐富的閱歷,寬闊的胸襟,要入得學堂,文採武功。缺一不可。”

  林晚榮咦了一聲,驚奇道:“怎麼我這些優點,都被你姐姐知道了?”

  洛遠哈絡大笑,他與林晚榮相處的日子久了,早已熟悉了他的脾性,要說聰明機智,大哥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可是這文採風流卻還差了些,上次在妙玉坊,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蒙來的小詩,竟騙走了秦仙兒小姐的芳心。文採風流此關便已不過,遑論那殺敵的武功了,所以洛遠很認真的勸大哥遠離自己姐姐,他實在是見過太多受了打擊的例子了。

  林晚榮心道,這個丫頭眼光還挺高的嘛,什麼文採武功,能當飯吃麼?老子有絕世神功神槍護體,還不是一樣老老實實賺錢養家活口。你們這些小丫頭都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做的夢都挺美的。想老子入得廳堂,下得廚房,要不是對你不感興趣,定要施展泡場地奇術,將你這小丫頭死心塌地的勾過來,讓你玩高傲。

  三個人便都大笑起來,結束了這個禽獸話題。

  林晚榮與兄弟二人一頓敘話,將這幾日的遭遇講了講,洛遠恨恨道:“這白蓮教的匪人著實猖枉,在我金陵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可惜我爹手下都是些巡防官兵,拿那白蓮教毫無辦法,數次督辦那都指揮使程德派出綠營,卻都被那老小子陰奉陽違。叫我說,這老小子和白蓮教,說不定真地有些瓜葛。”

  自那夜陶東成帶著綠營兵馬沖上山來,林晚榮便知道這程德、陶東成和白蓮教定是有些瓜葛的,而將這數人連在一起的,便是他們背後的那個主子了。可惜當日沒有見過那主子的真面貌,連聲音也是做了手腳的,他心裡著實有些遺憾。

  不過,能將這三方勢力整合在一起,那主子勢力之大可想而知,林晚榮暗道,這小洛的老爹江蘇總督洛敏,應該有些眉目吧,什麼時候可得抽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這個老狐貍。

  “對了,小洛,最近洪興和黑龍會鬧得怎麼樣了?”林晚榮想起這件事情,便問道。

  董青山一拍桌子恨恨道:“吳正虎那王入蛋,越搞越不像話,最近城南這邊鬧事的越來越多,都是那個吳正虎安插的眼線,如果不是洛遠一直勸著我,我早就動手了。”

  “哦?”林晚榮饒有興致的者了洛遠一眼道:“小洛,你怎麼看這件事的?”

  洛遠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讓他們再囂張幾天吧。等他們正得意的時候,我們準備充足了,集中力量,斷其一爪,讓他再也不敢囂張起來。”

  林晚榮嘿嘿一笑,在得知程瑞年在黑龍會背後撐腰之後,洛遠的鬥志更加昂揚了。那個程瑞年只是為黑龍會撐撐腰而已,洛遠卻是洪興的當家之一,便憑洛遠這個身份,洪興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以洛遠的精明和董青山的強幹,雖然洪興實力暫時弱了些,卻也大有拼頭。

  對於洪興之事,林晚榮不想管的太多,有這兩個兄弟,足可以放心的了。這些事恃便交由他們放手去幹吧,縱是有些挫折,那也是成長的代價,只會讓他們越來越成熟。

  “對了,小洛,你入了洪興的事情,你爹他知不知道?”林晚榮忽然問道。

  洛遠搖頭道:“我不太清楚,爹只是囑咐我與大哥你多多親近近,說你是我們洛家的貴人,其他的就算我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貴人,貴個頭,這個老家伙,是個大大的狐貍,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洛遠加入洪興的事情,洛敏早就知道了。而他之所以沒有阻止,一面是因為林晚榮是什麼貴人的原因,另一方面、他大概也是想利用洪興,與那程德支持的黑龍會抗衡。

  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放進這局裡來了,這老狐貍下的本錢不小啊,他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信心呢?林晚榮想了一會兒,卻還是想不通,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是不管這個老狐貍是自願還是被迫,他現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這一點跑不了的。

  拿準了這一點,林晚榮便沒多少擔心了,更多的問題,還是等有機會見了那個老狐貍再說吧。

  三兄弟敘話了一會兒,林晚榮擔心巧巧的病情,便上樓去了,卻見那小妮子睡得正香,夢中還露出甜甜的笑容,見了她,林晚榮便感覺心裡一片祥和安寧。

  他忽然升起一個念頭,若是把玉霜、青璇、巧巧三個人放在一起,會是個什麼樣子?她們會不會打架呢?唉,這個問題真傷腦筋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手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本來按照林晚榮的意思,今晚想好好陪著巧巧,要不就在巧巧房裡湊活湊活得了,卻被老董毫不留情地攆了出來。看來老董的思想還要再進一步解放,最好能和青山看齊。

  今天連續看見了玉霜和巧巧兩個小美人,雖然心裡舒爽,卻也有些遺憾,玉霜要在和尚廟裡吃齋念佛,巧巧又是生病,兼之又被巧巧他爹趕了出來,林晚榮也覺得有些遺憾。

  他無奈的搖搖頭,行了些路,卻覺得周圍情況有些不對勁。

  平時這條小路也走了無數次了,雖然也很幽靜,卻從沒像今天一樣,一個人影都見不著。

  林晚榮現在已是六識敏捷,正疑惑著,耳中聽到幾縷風聲,回頭看去,便見兩條黑影快若流星,向自己面前奔來。

  得了肖青璇一半功力以後,他反應變得更加靈敏,目力也好了許多,遠遠的望見那兩個人步伐快捷有力,分明是有功夫在身,再看看周圍一片寂靜,他哪裡還不明白,這分明是沖著自己來的。

  與此同時,兩條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背後,與前面兩個人一起,將他緊緊的包圍在了圈中。

  林晚榮放眼望去,見這四人皆是膀大腰圓,胳膊比得上大腿,一看就是狠角色,站在那威風凜凜的。

  媽地,這麼囂張,不就是幾個打手嗎,你還以為自己是城管那?林晚榮心裡暗罵一聲,嘴上卻是笑道:“各位兄台深夜攔住在下,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四人中一個帶頭模樣的漢子大聲道:“林三,我們公子請你去一趟。”他說話甕聲甕氣,中氣十足,顯然是個練家子。

  “公子?是哪個公子?”林晚榮問道,心裡卻飛快的轉著念頭。

  這四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那個什麼公子必然是與他有著仇怨的。金陵城中,那個程瑞年還沒和他發生過正面沖突,也只有陶東成算得上是和他有仇,這莫不是陶東成派來的?

  “我和你們陶公子非親非故,他這麼晚來請我做什麼?”林晚榮探道。

  “廢括少說,快跟我們走。”四個漢子中似是老大的那人大聲說道。伸手就過來拉人。

  眼前這四人顯然都是有功夫的,那人一伸手,動作極快,眨眼已到林晚榮身前,落在外人眼裡。也是眼花繚亂。

  林晚榮初時也是嚇了一跳。可仔細一看,那人的動作卻似乎變慢了,他心裡一喜。心道,老子也是高手了,怕他個球。他深明打架的要訣,說百句不如打一拳,便一聲不吭,看淮那人的脈腕,狠狠砸了過去。

  林晚榮得了肖青璇一半的功力,眼力和反應都已超出之前百倍,力氣更是無窮,差的也就是招術。可天下的招術都是拿來打人的。縱是千變萬化,目的卻也只角一個──傷人。他不喜歡練武,偷懶卻是行家,心道,老子不會招術也不打緊,只抱住一個思想,見招拆招,不讓這小子打住我就行了。

  他此時力氣與眼力都是上上之選,向那偷襲之的人打去這一拳,正截住他手腕,卻也虎虎生風,竟比那人還強了不少,頗有些無招勝有招的意思

  那漢子也是一驚,心道,這小子好大的力氣,不敢硬攔他,急忙換了拳,向他踢出一腳。旁邊那三人還以為是自己大哥讓著他,心裡頓時有些不耐煩,叫道:“大哥,快把這小子拿下了。”

  話音一落,便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原來這個叫林三的小子不僅攔下了大哥這一腳,還順勢朝他胸前出打出一拳,將老大逼退了兩步。

  “點子紮手,並肩子上。”那三人一起喊道,便揮舞拳腳一起沖了上來。

  這切口,還只是在電視裡聽過,林晚榮不驚反喜,心道,這句充分地說明了,老子的功夫已經得到了敵人的肯定,這切口聽著真他媽舒服啊。

  肖青璇年紀雖輕,卻是因著師門機遇,早已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了,林晚榮只得她一半功力,卻已經是非同小可,即便是遇上武林一流的人物,也是有著自保能力的。

  他心裡正得意著呢,卻覺得背上一疼,竟然挨了後面偷襲的一下。本來憑著他現在的功夫,縱然是招式上差了些,卻也不致於被這幾個三流人物佔了便宜,剛才這一下,完全是打鬥經驗不足再加上過於得意才會著了道的。

  他此時已是皮糙肉厚,挨這一下也算不了什麼、但卻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媽的,老子可是高手,連你們四個癟三都打不過,還混個屁啊。

  他大叫了一聲沖了上去,與這四人鬥了一會兒,又挨了一兩下,打架的經驗卻越來越豐富,功力運用也趕來越純熟。

  漸漸的,在他眼裡,這四人的動作越來越慢,處處都是破綻,他終於體會到了些高手的滋味。

  十招過後,雖是在四人的圍攻之下,林晚榮卻是憑借著高絕的眼力左騰右閃,再沒有挨上一下,不僅如此,他腳下步伐越來越快,出掌也越來越狠,拳拳生風,式式不離要害。

  四個大漢卻叫苦不迭,這個林三,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式“黑虎掏心”,“仙人偷桃”,動作非常他媽的不正規,全無套路可言,可卻處處制著自己,合四人之力竟然接他不下,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亂拳打死老師傅。

  林晚榮卻是越鬥越來勁,越鬥越輕鬆。他深信一點,實踐出真知,打架中得來的招術才是最實用的,管你什麼羅漢拳少林長拳,能打贏架才是硬道理。他得了肖青璇的功力之後,一直沒有機會打上一架,眼前這麼難得的練手機會,又是以一敵四,哪能就如此錯過?

  有了充沛的體力做後盾。林晚榮生猛的就像吃了十顆偉哥,若不是有意拿這四人練練手,恐怕早就結束戰鬥了。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做高手的感覺,這滋味真他媽爽啊。

  “四虎,皆都住手吧。”一個聲音從那圍攻的幾人身後傳來,四虎急忙跳到一邊。住手不動了。

  他們停了,林晚榮卻沒停,腳下動作加快,抨抨抨抨,連出四拳。砸在四虎的胸膛上。將四個大漢擊得退了數步,個個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不講江湖規矩?”那四虎之中的老大吐出一口鮮血怒道。

  你們四個人打我一個,現在卻跑來跟老子講規矩?林晚榮冷冷一笑道:“四虎是吧,你相不相信我讓你們變成死虎?”

  這四人憤憤瞪了林晚榮一眼,卻是不敢說話了。

  林晚榮看了一眼出聲阻止的那人,卻見他穩穩坐在白馬上,濃眉大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媽的,一天不騎白馬你會死啊?

  他心中大大的鄙夷。臉上笑道:“陶公子,這麼晚了,你也出來散步啊?”

  陶東成看了自己手下四虎一眼,心道,當日見你們也有些本事,打敗了不少好漢,才極力拉攏你們。今日竟然連人家家裡的一個奴才都打不過,卻也丟了我的人。他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我今日派人請你,卻也是只想請教幾個問題,你莫要誤會了。”

  林晚榮笑道:“誤會?陶公子是有什麼書信要在下轉交大小姐麼?叫個下人送來不就得了,哪用得著派出四頭老虎啊?”

  陶東成惱怒的看了四虎一眼,這氣也只有生生的受了,又轉向林晚榮道:“林三,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只想知道,你為何三番兩次破壞我與玉若的感情?”

  “你和大小姐有感情?”林晚榮裝作驚道:“這可沒看出來。再說,我又什麼時候破壞過你們好事了?那事我可不太擅長。”

  陶東成哼道:“那日紫金山上之事,暫且不提,但我辛辛苦苦求了程大人帶上兵馬去當塗解救雖玉與你,你不念我的好便也罷了,為何還要擊我下馬?又為何要帶走玉若?你是何居心?”陶東成說到後來,神色已是凌厲起來。

  倒打一耙是吧,玩這個老子可比你強多了,林晚榮嘖嘖驚道:“原來當日來解救我們的竟然是陶公子,哎呀,這可是冤枉了好人啊。那日我與小姐在山上被困了三天,早已害怕萬分,見有兵馬沖上來,哪裡認得出是敵是友?見了刀槍我們都害怕,只好跑得遠遠地了,沒曾想叫陶公子受罪了,在下實在是羞愧萬分啊。”

  陶東成見他油腔滑調,頓時怒道:“林三,你是把我當作小孩子了麼?那些賊人為何對蕭家如此熟悉?又為何偏偏帶走你?你見我帶了官軍上來為何還要逃走?若我猜測不差,你定然是與那白蓮教的匪人一伙,來坑騙蕭家,虧的蕭大小姐還對你如此信任。”

  這個陶東成是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林晚榮卻也是個不折不和的真小人,他嘿嘿一笑道:“陶公子,你這猜測很有道理啊,不過這話你應該和大小姐講去、卻來和我說什麼?”

  陶東成無語,林晚榮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嘆道:“你這點心眼,和你那主子相比,確實差的遠了。”

  陶東成一驚道:“你說什麼,什麼主子奴才的?”

  媽的,你就裝吧,林晚榮也不理他,冷笑道:“當夜你與你那主子在一起,卻有沒有想過,我是如何從你們手下逃走的?又是誰派人來救我?”

  陶東成鐵青著臉,不發一言。

  林晚榮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那日自己如何逃走的,又是如何破壞他們計劃的,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陶東城和他的主子心裡定然疑惑得很。

  既然與這陶東成已經徹底的撕破了臉皮,那就來點狠的,林晚榮背手走了幾步,突然笑道:“回去告訴你那主子,做人安分點,他可不是天下第一的。”

  “你,你──”陶東成終於忍不住臉色大變、卻是被他這一句話驚住了。

  “能從白蓮教的手裡將我救走,又能視白蓮教和你那主子若無物,這天下還能有幾個人。”林晚瑩嘿嘿笑道。

  “你,你究競是什麼人?”陶東成呆道。

  這事正說中了他的心思,面對這個看起來一文不值的蕭家家丁,他竟然有一種者不透的感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只想勸勸你,做人還是老實點好。”林晚榮冷道。

  打蛇打七寸,這番話虛虛實實連哄帶騙,卻是林晚榮的心理戰猛藥。

  陶東成的主子和白蓮教勾結,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背後定然有著大大的陰謀,同時也說明,他也一定有著極為忌憚的人。既然能使得動江蘇都指揮使程德,那他定然和江蘇總督洛敏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而我現在卻和洛敏的公子打的火熱,他們肯定摸不請自己的虛實,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便讓他們好好的猜猜去吧。

  陶東成思來想去,卻是越來趕害怕,以這個林三和洛遠的關系來看,他定然也是那一系的。想起主子的交待,眼下萬萬不能輕易得罪洛敏,那不是也動不得這個林三?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翻身上馬,對四虎一揮手道:“我們走。”

  我日,這就走了?林晚榮對那四虎道:“要不你們幾個先留下。我們接著打。”

  那四虎眼神憤怒,卻又有些驚恐,顯然對林晚榮的戰力有些懼怕了。林晚榮哈哈一笑,做個高手,真他媽爽啊,我還有兩桿槍沒用呢。

  那陶東成再也忍不住了,騎在馬上怒道:“林三,你不要欺人在甚!”

  老子就是看不慣你了,怎麼著?林晚榮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騎白馬裝王子的,有本事像老子一樣真刀真槍的幹。看這小子這麼拽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姐姐妹妹的,若是有的話,老子定然泡上了再甩,甩了再泡,叫你痛不欲生死去活來。他很骯臟的想道。

  一人一馬四虎走的遠了,林晚榮回頭正要離去,卻聽見一聲幽幽的長嘆,轉身一盾,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遠處屋檐下,正幽怨的望著自己。

  林晚榮呆了一呆,良久才道:“你怎麼來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為難

那女子注視他良久,緩緩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公子,你是什麼時候學了武功?我怎的不知道?”

  林晚榮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嘿嘿道:“秦小姐,你怎以在這裡?”

  秦仙兒美目一紅,道:“我不在這裡,卻在哪裡?兩日不見,公子竟然有了一身卓絕的武藝,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她心中的吃驚自然不用說了,那日相救之時,他還沒有武功在身,怎麼僅僅過了幾日功夫,他便擁有了一身高絕的功力?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確實有點匪夷所思,難道說是雙修來的功夫?

  秦仙兒看他面色為難,嘆了口氣、幽幽道:“既然公子不願意說,仙兒怎敢勉強?見公子有如此功力足以自保,我也放心了。”

  林晚榮點頭道:“秦小姐,這事一言難盡。倒是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秦仙兒看他一眼道:“當日我返回井中之後,尋你不著,甚是擔心,這幾天一直在憂心公子的處境,沒想到你早已經化險為夷了。公子,當初你是怎麼出去的?”

  林晚榮心中有些感動,想想秦仙兒身處白蓮教中,卻要來救助自己這個白蓮教的敵人,不僅如此,還要想盡辦法找到借口來尋找自己,這份情意可謂深重了。

  “當日,我是被一個朋友救走了。”林晚榮知道秦仙兒與肖青璇不對路子,便隱去了肖青璇的姓名。

  秦仙兒忽然嘆了口氣道:“公子你何必瞞我,如果我猜的不錯,你那朋友,便是肖青璇吧?”

  林晚榮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秦仙兒冷哼了一聲:“那狐媚子身上用的香粉甚是獨特,聞了一次,便再也忘不掉。我一返回井中,便聞到了那種味道。不是她還有誰來?”

  林晚榮大汗,她說的青璇身上的獨特的水粉,大概就是林晚榮送給肖青璇的茶莉香水了,這種味道的確很獨特,而女人對水粉都是很敏感的,這個秦仙兒竟然能憑著殘留的淡淡余香。就能找出肖青璇來,女人的想象力確實不可小看啊。

  見林晚榮吃驚的神態,秦仙兒便知道自己所猜不差,哼了聲,咬牙道:“我知道便是那狐媚子。哼,她倒是好手段,竟能尋到那個地方。我去救你,她卻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後,趁機助你脫困,也你留下了更深的印象。這般偷偷摸摸的佔便宜。不是與我作對,又是什麼?”

  暈倒。這個秦仙兒還真是小孩子邏輯啊,不過也挺可愛的,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哪有你想的這麼夸張。青璇是怕我在那裡有危險,便帶我出去的,她還說要好好謝謝你呢。”

  秦仙兒望他一眼,輕道:“公子,你莫要杜撰了。她要是能謝我,那便是日頭從西邊出來了。哼,她這樣與我爭奪,我定要殺了她。”

  這也不知是她第幾次提起要殺肖青璇了,林晚榮聽得麻木了,嘆道:“仙兒。你和青璇真的有這麼大的怨恨麼,時時刻刻不忘要殺她?”

  秦仙兒搖頭道:“公子,你不明白的。我師傅與她師傅,是多年的對頭,我與她,天生就不能共處,何況她又搶我的──”她臉紅了一下,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話幾卻沒說下去。

  林晚榮裝糊塗道:“即便是兩家有仇,你也不用天天記掛著要殺她啊。我看青璇待你很好,也沒見她處處要殺你啊。”

  秦仙兒淒慘一笑:“那是她假仁假義,她師縛與她便都是這種性格。”

  肖青璇已經是林晚榮老婆,聽秦仙兒說話如此不客氣,林晚榮忍不怒道:“仙兒,你不要隨便編排青璇,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素仙兒眼中淚珠打轉,緊咬著嘴唇道:“公子,你便是如此看我麼?那肖青璇在你眼裡,便是如此高尚,別人罵她不得麼?”

  林晚榮心道,她是我老婆,你罵她不就是罵我?

  見秦仙兒神色淒慘,眼中淚珠泫然欲泣,想想她對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不忍心過於責怪她,便道:“仙兒,這個世界上不止是殺人,有別的很多快樂的事情。便如我們在妙玉坊中,每日說些詩詞唱些小曲,那味道不也好的很麼?”

  秦仙兒嘆道:“那是與公子在一起說話,才有那等興致,若是遇了外人,哪能聽到我只言片語。公子,仙兒本是白蓮教的妖女,這才是仙兒的真實性格,公子是不是很討厭我這性子?”

  老實說,秦仙兒這種性格,還真是與眾不同,很有挑戰性。

  見林晚榮沉默良久不說話,秦仙兒苦笑道:“我知道公子不喜歡我這性格,其實,我這性子也不是天生的,只不過經歷了慘事才會變成這樣。”她語調幽幽一轉道:“公子,如果仙兒不是白蓮教的妖女,而是另外的身份,你會不會喜歡我呢?”

  “什麼身份?”林晚榮下意識的問道。

  秦仙兒咬咬牙,輕聲道:“便譬如,我是這皇帝的公主,你會不會喜歡我?”

  “公主?”靠,別開玩笑了,你這種性子如果能當公主,那我便是太上皇了。見素仙兒臉上神色又酸又苦,林晚榮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這個白蓮妖女,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秦仙兒見他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便咯咯笑出聲來:“我是與你開玩笑的。我這白蓮教的妖女,幹的便是和朝廷作對的勾當,又怎麼可能是皇帝的公主呢,我這是與公子說笑呢。”她話一說完,轉身輕咬紅唇,淚珠兒簌簌落了下來。

  這丫頭,也著實太有性格了些,林晚榮心裡還有些心疼。便拉住她小手道:“仙兒,你莫要這樣說。你這樣美麗溫婉的女子,不管什麼身份,都會有人愛的。”

  “當真?”秦仙兒抬起頭來驚喜地道。

  林晚榮鄭重點點頭,秦仙兒臉泛紅暈,羞澀道:“謝謝公子。那公子,你能不能只喜歡仙兒一個人?”

  林晚榮臉色一變。只喜歡你一個?那青璇怎麼辦,巧巧和玉霜怎麼辦?

  秦仙兒見他神色,便已知道這事不可能,眼中閃過一絲怒光,小聲道:“既是如此,我便把她們都殺了,看你去喜歡誰?”

  她這話聲音雖輕,林晚榮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頓時一涼,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秦小姐,你既是如此說,我便與你沒有什麼可談的了。若是有人敢傷害我喜歡的女子,我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心裡激怒之下,揮起一掌。竟是一拳將牆上青磚砸出了一個窟窿。

  秦仙兒心裡吃驚,幾日不見,他功力竟高到了如此地步?見他為了那些女子這般使狠,她心裡頓時有些委屈,落下兩滴淚珠兒道:“公子,若是仙兒殺了她們,你便也要這樣對待仙兒麼?”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道:“任何人都一樣。仙兒,若是你受了這樣的傷害,我也會一樣的心疼的。”

  秦仙兒見他氣勢,先前還有些害怕。此時聽他後面一句,心中卻是驚喜莫名,竟也不知道是該喜好還是該憂好。良久她才咬牙道:“公子,不管如何,那肖青璇我是一定要殺的,到時候仙兒再死在你手裡好了。”

  這丫頭,還真的是和肖青璇扛上了,林晚榮對她的執著很是感動,可是對她的死不悔改卻十分的沒轍,當下嘆道:“你莫要這樣說話。你現在雖恨青璇,但你們相處久了,便會知道她的好了。我感覺,你們兩個雖然性子截然相反,倒很像是親密姐妹呢。”

  秦仙兒心裡又羞又喜,心道,誰要與她做姐妹了,偏就你這人花心,什麼都能想的出來。她沉默一會兒才道:“公子,這功夫便是肖青璇教你的麼?我卻是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在短短兩天之內,讓你擁有此一流功力。”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個,的確是採用了些特珠的辦法。”這採補之術,他著實不好意思出口。

  秦仙兒很是好奇,肖青璇究競使的什麼辦法,將他從一個文弱書生速成了一個武林高手?但林晚榮不願意說,她卻也沒有辦法,只能黯然一嘆,心道,我與那肖青璇,在他心裡終還是有些差別的。她自幼性子堅強,事事都不願意輸於別人,如今在這件事上,卻連對手是怎麼贏都不知道,心中著實有些難受。

  “若是我知道那方法,我也定要讓公子擁有這身功力。”秦仙兒幽幽道。

  林晚榮無奈搖頭,這丫頭可真夠好強地,在這事兒上,竟也不願意輸給了肖青璇。

  “我知道公子不願意與我講這些,但那肖青璇能做的,我秦仙兒一定能做到,公子你要信我。”

  林晚榮見她淚眼婆娑,情真意切,心中又感動又好笑。這丫頭未免太了些,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雙修採補之事,再來一次我也沒什麼,就怕你這個丫頭不願意。

  他哈哈一笑,拉住仙兒道:“這事很是私隱,等他日有了機會,我們可以親自體會一番。”

  秦仙兒聞言欣喜,驚道:“真的?”

  林晚榮鄭重點頭,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你這丫頭,也未免太好騙了些。秦仙兒是白蓮妖女,一向都只有她騙別人的份,偏偏遇上林晚榮,卻沒了能耐,天生一物降一物,這話倒也不假。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秦仙兒見夜色已深,終於咬牙開口道:“公子,我是瞞著他們偷偷跑出來尋你的,時間不早了,我這便要走了。”

  林晚榮問道:“你們是要去哪裡?”

  秦仙兒搖頭道:“師博有事,招我回濟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著公子了。”

  林晚榮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丫頭終於要走了,她留在這裡,誰知道什麼時候她便來了心血,要去殺了玉霜和巧巧?偏她又生的痴心一片,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真是讓人十分的為難。現在她走了,也正好留個時間給林晚榮想個解決之道。

  秦仙兒幽幽一嘆,自懷裡取出個竹筒大小的漆黑的物事來,柔聲道:“我原本想著公子無武藝護身,怕再遭了上次那般劫難,便特意去尋了這樣東西來贈與公子。不曾想如今公子武藝超群,遇上一流高手是不遑多讓,看來我這心思卻是白費了。”

  聽秦仙兒讚自己是一流高手,林晚榮心道、這丫頭的功夫和青璇有的一比,她既然如此說,我這武藝自然差不了了。只是他心中很有些好奇,秦仙兒費盡功夫收集來的這黑黝黝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要她如此鄭重?

  “這是什麼東西?”林晚榮開口問道。

  秦仙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將那黑漆漆的竹筒打開,裡面竟是密密麻麻擺著數百枚銀針,針頭藍光湛湛,顯然沾了毒液,她笑著道:“這叫做蜂針,專破高手罡氣。只要拉這小機關,數百枚蜂針便可盡數而出,讓人防不勝防。這針上毒藥,乃是我親自調配,若無獨家解藥,沾者斃命。”

  “我要,我要。”林晚榮立即大聲說道。靠,有這麼好的玩意兒,白痴才不要呢。他功夫也不弱了,卻一點也沒有身為高手的自覺,凡是對自己有利的,別管他什麼毒針火槍,統統拿來。

  這個秦仙兒弄的這些毒針,乃是偷襲之物,又是劇毒無比,真正的高人是絕對不屑於用的。偏偏林晚榮是個異類,只要對自己有好處的,竟是來者不拒。

  秦仙兒臉色露出一個笑容,喜道:“公子,你真的要這東西嗎?你不怕人家說你心腸狠毒?”她是白蓮妖女,被人罵慣了,見林晚榮如此的接受自己的禮物,心裡自然欣喜的很。

  媽的,我還就怕自己不狠呢,林晚榮首次對這妖女產生了一種認同感,嘿嘿一笑道:“武功是拿來殺人、這毒針也是拿來殺人,兩者並無區別。再說了,這是仙兒你的一片心意,我又怎麼能辜負呢。”

  素仙兒羞澀一笑道:“公子,你對我真好。”林晚榮得了好處,卻還惹得秦仙兒感激莫名,這筆生意,當真做的很是精妙。

  秦仙兒將那毒針遞給林晚榮,教了他使用的方法。

  林晚榮按過針筒,心裡感動,卻順勢抓住秦仙兒的小手,細細地摩擦起來,沒心沒肺的說道:“仙兒,要不你今天不要走了吧,這放針的手法過於復雜,我們去尋個客棧,你再好好教教我吧,我也順便和你詳細描述一下我練功的事情──”

  秦仙兒臉紅耳臊,深深看他一眼,一咬牙,身形便如一片輕葉般往遠處掠去。

  “待到殺了那肖青璇,仙兒便將一切都奉獻公子。”風中傳來秦仙兒似羞似喜的輕聲低吟,落在林晚榮耳裡,卻是一股涼意,從頭淋到了腳。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偉大發明

對秦仙兒的話,林晚榮還是很在意的,現在肖青璇已經是他在這世界最親密的人了,他可不願意她有什麼的危險。

  這事可要好好想個辦法,實在不行,就趁亂把秦仙兒辦了,我就不信,你這小丫頭就算神功蓋世還能敵得過我兩桿金槍?嘿嘿。

  回到蕭家自己的小窩,他久久不能入睡,肖青璇的影子在他腦海裡不斷的排徊。現在看來,肖青璇家裡定然是非富即貴,要與她之間少些阻力,還要進一步加強自己的實力才行。

  武功不錯了,加上毒針與火槍,就是遇上東方不敗,老子也能拼上一拼了。目行食為仙經營的很好,日進鬥金,蕭家的內衣與香水生意也格外的順利,特別是香水生意,那簡直就是暴利。

  只可惜,礙於產能問題,香水產量暫時還上不來,有白花花的銀子卻賺不著,看得心急啊。而且,光有香水生意,似乎也顯得太單薄了點,應該再找點別的相關生意,將產品線逐步的完善起來,品種豐富了,賺錢的機會就更多了。

  其實,從香水誕生之時,他心裡有了打算,既然做了香水,那為什麼不再做點別的日用品之類的東西呢?有了香水,還可以做肥皂嘛。

  肥皂這個東西,原料十分的簡單,中學化學課本裡都學過,林晚榮當時還做過課堂試驗呢,油脂加上火鹼,高溫加熱就搞定了,而且工藝也不復雜,利於批量生產。

  肥皂也分為兩種,洗衣皂和香皂。洗衣皂工藝粗糙些,可以用動物油脂加上火鹼直接提取,為了節省成本,還可以在裡面加入一兩成的鬆香。香皂嘛,原理一樣。只是相對工藝復雜一點,需要用植物油脂加火鹼,再經過淨化,加上香精制成。

  香精自然不是問題。反正釀造香水,剩下許多花辮殘渣,正好可以廢物利用。

  有了香水的經驗,林晚榮信心已經足了許多,這肥皂只要造了出來。便又成了與香水不相上下的暴利產品。光憑一個香水和酒樓還夠,再加上這肥皂工業,他便一下子擁有了三只會下蛋的金公雞,其中兩個還是他獨家所有,想不發達也難了。

  有了這個想法,他便激動了起來,心裡頓時痒痒的,老子這兩手本事,純粹是獨家發明。要是這個時代有中科院的話,我他媽早就是院長了。

  他也很想弄點洗發水洗面奶之類的東西,只可惜他對這些玩意兒不是很了解。更後悔的是,當初沒有好好研究一下偉哥的成分,若是有了偉哥的專利在手。奶奶的,造他幾百顆藍色小藥丸,專賣給皇帝和王公大臣們,我他媽不發死就沒天理了。

  這一晚上他心裡很是騷動,為自己的偉大發明歡呼雀躍,竟是一夜沒合眼。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來,便急急向外行去。

  走到院子正中,卻見大小姐裊裊婀娜從外面進來,原來她昨日與二小姐一起宿在了棲霞寺,姐妹倆說了一夜的話,今日早晨方才回來。

  見林三臉上帶著盪笑往外走去,竟連自己都沒看上一眼,蕭玉若喝住他道:“林三,你這是幹什麼去?”

  林晚榮停住了腳步。看清來人,笑著道:“原來是大小姐啊,我買豬油去。”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奇道:“你又不是廚子,要買那東西做什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天機不可泄漏。”

  大小姐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裡道,這家伙。怕是又有什麼鬼點子了,見識過了那香水的威力,她也對他很是好奇起來,說道:“我早上起來,閑著無事,便和你一起去吧。”

  不是吧,大小姐陪我去買豬油?這事好說不好聽啊。林晚榮苦臉道:“大小姐,你別折殺我了。你可是大人物,哪能和我一起瞎鬧呢哦,那香水推銷進展的如何了?”

  蕭玉若點點頭道:“推銷的很是不錯。對了,後天我們要到金陵詩社去,你便和我一起去吧,多多見識一下大場面,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林晚榮聽明白了,這是大小姐在培養我啊,大概是想把我弄成蕭家的白領骨幹加精英,嘿嘿,有點意思了。

  他難得謙虛一次的笑道:“既然是大小姐吩咐了,我自然照辦了。但不知道那個金陵詩社,是個什麼所在呢?”

  大小姐點點頭,心道,你要是每天都有這個謙遜態度,我也不會總拿臉色給你看了。

  “那金陵詩社,乃是金陵最大的讀書之所,裡面聚著許多著名的才子才女,若是這香水在她們中間推銷成了,那便是一個大大的成功。”

  林晚榮點點頭,這道理他懂,不就是明星效應嘛,這時代的才女們,就相當於他前世裡那些搔首弄姿的出境的女明星們。若是找個美貌才女,來句“洗洗更健康”,要想不紅遍大華,那也太難了。

  正意淫著,卻聽大小姐接著道:“這金陵詩社裡聚集了金陵最大的人脈,不僅有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揚州第一才子於文坡,還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小姐和她手下許多大家閨秀,若是在她們中間尋得了機遇,那咱們這香水在金陵就算是完全的站穩了腳跟。”

  大小姐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一改往日的不耐煩,不遺余力的給他介紹著這經營之事,看來是真的想把他培養成這蕭家的骨幹了。

  林晚榮不屑的撇撇嘴,說了半天,原來這金陵詩社是洛凝她們幾個在那裡撐門面啊。不過大小姐這個上層路線選得十分之好,那裡乃是有些才學的官家小姐的聚集之地,應該作為攻關的重點。

  大小姐說了這麼一會兒,見他神色輕鬆,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只得暗自哼了一聲,揮揮手放他去了。

  林晚榮是出了名的喜歡偷懶的主,買豬油這種事情,哪用得著他親白出馬。他現在已經是蕭家的高極家丁。是太太小姐們眼前的大大紅人,連兩位總管都被他比了下去。現在身價升,如果不知道利用,他也就不是這蕭宅裡號稱無所不能的林三哥了。

  他去挑選了個小伙計。卻是那日他與表少爺逛窯子拍少爺馬屁得了一兩銀子賞錢的那個,叫做三德。

  “我說三德──”林晚榮開口道。

  那小伙計急忙抱拳道:“三哥,您莫要折殺小的了。您是三哥,我哪敢用了您的名諱,從現在起。我便叫四德了。”

  日,瞧這馬屁拍的,還知道避諱,要不怎麼說這小子有前途呢。在種狐假虎威的感覺,十分的舒爽,他便點頭道:“我說四德啊,你快去肉舖給我買四斤豬油回來,順便去幫我弄些純一點的燒鹼,再把福伯叫回來。就說我與他有事商量。”

  有了跑腿的就是爽,一口氣派了三件事,林晚榮都只動了動嘴,這四德就辦得利利索索的。福伯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林晚榮正在指揮四德往灶裡生猛火。白花花的豬油在沸水裡翻滾著,空氣中還彌謾著淡淡約的腥味。

  “福伯,你回來的正好。”見又有了勞力加入,林晚榮才不會客氣呢,管你老的小的,能辦事就成。

  他從旁邊取過一大塊早已準備好的細砂布。有條不紊的指揮道:“福伯,你是老經驗了,待會兒四德將這表面的污物去處幹淨之後,你就用這濾布將那油脂過濾下來,再清洗一下。”

  福伯奇怪的道:“林三,你又要做什麼了?”要說福伯和常伯二對這個林三還是真的佩服,這小子對花藝和機械雖都只是半吊子水偏還時常有些奇思妙想令兩人拍案叫絕。

  林晚榮自然不會說破。打了個哈哈道:“福伯,咱倆老交情了,你還不相信我麼?”

  福伯哼了一聲,你小子,一點尊老愛幼的思想也沒有,不過他對林三還是很信任,見他不似開玩笑的樣子。便按照他的話去做了。

  林晚榮拿著他那特制的鉛筆,不斷的在紙上寫寫劃劃,卻都是些二人看不懂的符號,良久,他才丟下鉛筆,長呼一聲:“親愛的化學老師,我永遠愛你。”

  他興致勃勃,讓福伯將洗淨的那些脂肪,全部倒入鍋中,又大火的煮了起來。

  火溫越來越高,四德遵照林晚榮的指示,不斷的攪動著。林晚榮取了那脂肪重量三分之一的火鹼,丟入鍋裡。

  繼續煮沸大概半個時辰不到的樣子,他便讓四德往那鍋裡倒入大量的粗鹽,均勻攪拌。學過化學的都知道,這玩意兒術語叫做“鹽析”。

  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福伯和四德便驚奇的看到,原本煮著豬油正沸騰的大鍋中,水面漸漸的浮上了一層淡黃色地藥膏一樣的東西。

  林晚榮心中大喜,這便是肥皂了,老子真是天才啊,親愛的化學老師,你為我驕傲吧,我會永遠牢記你的教導:學好數理化,是遍天下都不怕。

  這其實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化學實驗,油脂在有鹼存在的高溫條件下,水解生成高級脂肪酸鹽和甘油。脂肪酸鹽也就是我們常用的肥皂了,而甘油這東西,加上硝酸,便可以做三硝酸甘油醋,也就是硝氨炸藥了。因為肥皂在濃的鹽水中不溶解,而甘油在鹽水中的溶解度很大,所以可以用加入食鹽的辦法把肥皂和甘油分開。

  林晚榮欣喜了一會兒,便讓四德用刮扳把那些淡黃色的膏狀物,刮到一個大大的木頭箱子裡,待到慢慢冷卻,便是一大塊的肥皂了。

  對於甘油這個副產品,林晚榮心裡還是痒痒的,有了這玩意兒,造幾個炸彈玩玩多好。可是他也深知其中的危險性,這硝氨炸藥極不穩造定,稍受震動就容易爆炸。他心裡猶豫了良久,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太危險了,還是老子的小命重要啊。

  林晚榮看著那大塊的肥皂,心裡卻在盤算著。用這動物油做肥皂,成本是多少呢?

  這四斤豬油,大概是八錢銀子的成本,制成的這肥皂大概可以做成三四十塊小拳頭大的肥皂。一塊肥皂怎麼也得買八錢銀子吧,那便是三四十兩銀子的利潤啊,太他媽可觀了。而且這豬油還只是試驗品。成本偏高,還可以取其他的動物油植物油,進一步降低成本。

  等了一個時辰,那肥皂終於冷了下來,讓四德取了一盆清水過來將並幾日弄臟的衣服丟在盆裡泡了一下,又挖下一小塊的肥皂,在衣服上輕輕刷了幾下,清水一浸,那污漬便去的無影無蹤了。

  福伯目瞪口呆:“林三,這是什麼東西。這麼神奇?”、

  林晚榮嘿嘿笑道:“福伯,你今天可有眼福了。這東西叫做肥皂。是我親自發明出來的。”

  福伯嘆道:“林三,有了這個東西,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可就省勁多了,她們可真得好好感謝你啊。”

  林晚榮哈哈大笑:“福伯,瞧你說的,其實我一直都是以造福萬千婦女,樹立社會新風為己任的。只是每當想到這個目標還遠未達成,我就心裡有愧啊。”

  對他的話,福伯直接無視了。他細細摩擦著那剛成形的香皂,又細又滑,心裡很是奇怪,這玩意兒怎麼這麼神奇?

  這肥皂還只是最粗糙的那種洗衣皂。而要造出香皂,跟這個原理完全相同,只不過要將油脂換成植物油,例如椰子油,桐籽油,多淨化幾道,再加上些顏色和香料,便可以做出香皂了。制造香水殘余的花辮碎末,林晚榮一直深覺可惜,這下終於能派上派上大用場了。

  他便依著這法,又做了一次實驗,這次卻是用的桐籽油,多洒了些壓榨過的花辮碎末。林晚茶對這香皂更加的重視,便也不讓四德操作,自己親自動手,將那膏狀物裝入了另一口箱子裡。

  等到那香皂慢慢冷卻,福伯和四德眼晴都直了。只見這香皂粉中帶點淡黃,顏色煞是好看,空氣中還洒著淡淡的花辮芳香,只聞一下,便讓人喜歡上了。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林晚榮心中著振奮,終於忍不住仰天狂笑起來。天下間的美女們,你們就等著事用我林三哥的偉大發明吧,我一定讓你們變得更靚更香更漂亮。

  這兩個實驗,做了整整兩天,卻比當日釀造香水要容易的多,也簡單的多了。福伯和四德皆是跟在林晚榮身邊,親眼看著奇跡的誕生。

  如果說香水還是林晚榮無意為之的話,那這肥皂,則是他故意而為的。造福天下百姓?林晚榮可沒這種想法,很狠的撈銀子,這才是真。

  香皂乃是新生物品,自然也同樣要是上層路線,價格開始也要定得高,利潤肯定不比香水低。有了這內衣,香水,肥皂,特別是後兩者的壟斷地位,這天下的銀子還不是滾滾而來?將來再造藥皂,老子辦成化工產業一條龍,媽的,看誰還敢跟我爭。這一刻,他有一種功成名就俯視天下的感覺。

  已經是掌燈時分,福伯這兩天真是開眼了,他感嘆良久,方才道:“林三,你看這東西,是否要讓大小姐來看看?”

  林晚榮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香水交給蕭家經營,一方面是因為蕭玉霜的面子,另一方面是因為蕭家有著非常完善的營銷網絡。林晚榮雖然有技術有產品,但是營銷卻是他最欠缺的,若是讓他花精力去重建的話,他沒那麼多銀子,也沒那麼大精力。讓蕭家獨家代理經營,卻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前世這種模式也見得多了。

  他想了一想,便對福伯道:“可以讓大小姐來看看,唉,我這人做的也太失敗了,總是要被她盤剝一番。”

  大小姐來臨的腳步,比林晚榮想象的要迅速的多,大概在她眼裡,福伯是老實人,不會說謊,所以便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福伯親眼所見的事實。若是林三去稟告,大小姐十句裡能相信一句已經很不錯了。

  蕭玉若進了屋子,見林晚榮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她臉上一紅,道:“你這人,整天便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麼?”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正經過呢。”

  大小姐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後的物事上。

  這便是那叫做肥皂的東西麼?蕭玉若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兩塊大肥皂,做工不是很精細,還帶著點粗糙,手上摸起來卻是光光滑滑的。尤其是那香皂,淡粉色中還帶著點清香味道,讓她一見就有幾分喜愛。

  “林三,這真的都是你做的?”大小姐興奮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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