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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極品家丁 作者:禹岩 (連載中)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夜談(2)
(更新時間:2007-4-30 19:14:00本章字數:3663)



  “林——晚——榮——”秦仙兒念了幾遍,臉上有些羞澀,嬌聲道:“公子,你難道真的想在蕭家做一輩子家丁嗎?以你的才華和學識,天下能有幾個人,當得起你的伺候?”

  林晚榮呵呵笑道:“人平平安安的活一輩子不容易,哪還有那麼多要求呢。”

  秦仙兒歎了口氣,良久才道:“公子,你請稍等一下。”

  她轉身到床上摸索了一陣,林晚榮只聽到一陣嘩嘩的亂響,秦仙兒已經拿了一個包裹出來了。

  她將包裹解開,從裏面找出兩個小本,遞給林晚榮道:“這個給你。”

  林晚榮接過手裏一看,是兩本精美的線裝小冊,一本叫做《達摩伏虎拳》,另一本更誇張,上面赫然寫著《易筋經》三個大字。《易筋經》這玩意兒可是名聞遐邇了。林晚榮有點暈了,不會是又讓我練武吧?

  果然,秦仙兒正色道:“公子,你常在外面行走,又才華橫溢,難免遭人嫉妒。我這裏有些朋友送的防身之術,仙兒贈與公子,希望能保公子平安。”

  林晚榮苦笑著搖搖頭,秦仙兒道:“公子是不喜歡少林功夫麼?不要緊,我這裏還有。”她從那包裹裏又取出一本《天罡北鬥劍法》道:“公子,這本是武當絕學——”

  見林晚榮依然搖頭,她又不斷的搜尋著,峨嵋亂披風劍法,崆峒七傷拳法。林晚榮見她一本本的拿出來,都有些傻眼了,這丫頭,不會是搞武林秘籍批發的吧,不知道是不是些地攤貨?不過這些小冊年代古老,看起來應該都是真的。

  秦仙兒見他似乎沒有一本看重的,而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那包裹翻了個底朝空,她忍不住臉上一紅,道:“公子就真的沒有一本看中的麼?”

  見她神色很是失望,林晚榮忽然想起了昨日肖青璿送自己秘籍時的神態,心道,這年頭,女人都這麼愛打架了麼?

  對秦仙兒的好意,他也很是感激,便笑笑道:“不是我看不上它們,實在是它們看不上我。秦小姐,我年紀也不小了,此時再學武術,恐怕為時過晚了。”

  秦仙兒歎了口氣,心知他說的有道理,以他此時的年紀,學武確實晚了些。

  林晚榮倒是看得開,笑道:“小姐好意,林某永記在心。不過我與武術無緣,卻與美人有緣,說不定到時候還要麻煩仙兒小姐幫忙呢。”

  秦仙兒見他性格如此開朗,心裏也很是敬佩,嬌笑道:“公子說了幾句話,卻又沒什麼正經了。”

  見林晚榮微笑不語,秦仙兒忽然幽幽說道:“仙兒視公子為莫逆之交,知心以待,今日之事,還請公子替我保密。”

  林晚榮想起那肖青璿想從自己這裏套得秦仙兒的身份的事情,今日看來,這個秦仙兒果然不簡單。但她對自己如此的直白,人不負我,我豈可負人。林晚榮點點頭道:“小姐放心吧,我今天什麼都沒看到。”

  秦仙兒聞言心喜,望著他嫵媚一笑,直令百花失去了顏色。

  林晚榮呆呆望著她,良久才長出口氣,心道,這丫頭,和那肖青璿都是傾國傾城的人物啊。

  秦仙兒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忍不住嬌羞的低下頭,輕輕道:“你,你在看什麼?”

  林晚榮回了回神,急忙道:“沒什麼,其實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仙兒小姐幫忙。”

  秦仙兒聞言心喜,急切道:“公子快請講,只要我能做到的,仙兒無不從命。”

  林晚榮見她面色潮紅中帶著絲絲驚喜,忍不住玩笑道:“怎麼,仙兒小姐就不怕我提出什麼非分請求?”

  秦仙兒風情萬種的看他一眼道:“仙兒一個凡塵女子,哪能入得公子眼裏。便是仙兒掃榻以待,公子怕也不會相看一眼。”

  她說著說著,臉上竟有一絲黯然,林晚榮連道厲害,這丫頭果真是個顛倒眾生的尤物啊,單這副幽怨神色,也不知能勾了多少男人的心魂。

  林晚榮收攝心神道:“其實,也沒什麼別的,過些日子,我一個朋友的酒樓開張,我想請秦小姐代我找兩個姑娘去唱些小曲。”

  “哦?”秦仙兒奇道:“但不知是什麼樣的小曲?我們這妙玉坊,別的沒有,會唱小曲的姑娘可多的是,公子想找什麼類型的?”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想找兩個年歲小點,模樣清秀點,個子差不多的姑娘,嗯,曲子要唱得好聽的。”

  秦仙兒笑道:“這個好辦,請公子稍待。”她走出去一會兒,一盞茶功夫便帶著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頭進來了,笑著對林晚榮道:“公子,這兩個丫頭還是清倌人,曲子唱的不錯,你看她們怎麼樣?”又對那兩個丫頭道:“這位是林公子,快些見過了。”

  兩個小丫頭輕輕一福,嬌聲道:“小翠(小蓮)見過公子。”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林晚榮暗道,秦仙兒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兩個小姑娘不僅相貌不錯,聲音也極為好聽。

  林晚榮點點頭道:“兩位姑娘好。相信你們已經聽仙兒小姐說過了吧,我想教兩位姑娘唱個小曲,到酒樓開業那天,能夠上去表演一番。”

  小翠和小蓮看了秦仙兒一眼,見她輕輕點頭,便一起應道:“但憑公子吩咐。”

  林晚榮想了想道:“這首小曲名字叫做《西廂》,是我家鄉的一個小調,取自一出很有名的典故《西廂記》。”

  “《西廂記》?”秦仙兒感興趣的道:“這個典故沒有聽過,公子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林晚榮苦笑著看了秦仙兒一眼,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不會放過我的,這下又要講故事了。秦仙兒皺著小鼻子,調皮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笑意,似乎聽他說話,心裏總有些暢快感覺。

  “這是一個老掉牙的才子佳人故事了。從前,有位富家千金,叫做崔鶯鶯,她有個丫環,叫做紅娘。。。。。。”林晚榮充分發揮自己所長,將一曲《西廂記》講得高潮迭起,蕩氣回腸,秦仙兒和兩個小丫頭聽得愣神半晌,才咯咯笑道:“沒想到還有這等趣事,這張公子可真是好福氣啊。”

  林晚榮抹了把汗珠,點頭道:“我家鄉的這小曲,便是取材于這個故事。這曲調和歌詞都很是簡單,我保證兩位姑娘馬上就能學會。”

  秦仙兒饒有興致的看著林晚榮,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羞澀,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為了自己的酒樓生意,也顧不得臉皮了,便輕聲唱道:

  “走過西廂撲鼻一陣香

  隔壁小姐還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來的方向

  停在十八九歲情惆悵

  敢問一句盆中花怎賞

  要拿姑娘與它比模樣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

  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腸

  夏至的前一天

  秀才西廂走一遍

  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賞花等著雨天

  名詩讀了幾多遍,名畫臨摹了幾多卷

  懵懂書生的夢存在西廂正時少年

  我又從西廂過

  十二年前的白日夢

  寫下當年的你的我

  水調歌頭詞一首

  我再從西廂過,

  十二年後的才高八鬥

  百花還在人去已樓空

  那花兒,常開人難留”

  總算他以前追求女孩子的時候做過麥霸,這一曲唱完倒也不算丟人。

  秦仙兒愣了半晌才道:“公子,你家鄉的這小曲,果然簡單之極,卻也好聽之極。仙兒以前還以為自己所學已經很了不起了,今日才知,實在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了。”

  林晚榮心道,那是自然,這流行歌曲就是要曲調簡單琅琅上口才能廣為流傳,都像你們唱小曲般一詠三歎,誰還來聽啊。

  秦仙兒卻似對這小曲生了極大的興趣,纏著他又唱了一遍,便坐在琴前,纖手輕撥,竟是將這小曲完整的彈奏了出來。

  見林晚榮目瞪口呆的樣子,秦仙兒羞澀的道:“公子,可是仙兒彈得不好?”

  林晚榮搖頭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秦小姐,你若是去唱這小曲,保證要將天下男人的魂都勾沒了。”

  秦仙兒臉紅過耳,羞澀道:“公子莫要這般說話,仙兒當不得。”

  林晚榮深吸一口冷氣,這秦仙兒時而嫵媚輕佻,如懷春少婦,時而羞澀清純,如靜謐處子,當真是變化萬千,勾人魂魄。

  小翠和小蓮兩個丫頭雖是初次接觸這流行歌曲,卻很快便喜歡上了,林晚榮教導她們該怎樣扭腰,怎樣擺臀,怎樣走台步,怎樣最大限度的發揮身體魅力。

  秦仙兒在一邊看得大為有趣,不時的看上林晚榮一眼,臉上的笑容像是盛開的鮮花。
第八十七章 意外消息

  這兩個丫頭領悟倒快,林晚榮教了一會兒,二人便有些模樣了。
  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林晚榮也不願意過多逗留,便起身告辭。秦仙兒依依不舍的道:“公子,你明日還能來麼?”
  林晚榮楞了一下,秦仙兒臉上染上一抹紅暈,輕聲道:“也不知怎的,我喜歡聽公子說話。”
  林晚榮哈哈笑道:“不就是聊天麼,只要有功夫,我會來的。”
  秦仙兒展顏一笑,道:“如果明日公子不來,我還是要繼續下帖子的。”
  林晚榮點頭微笑,便往外走去。秦仙兒拉住他袖子,目光如水。溫柔注視著他,輕啟朱唇道:“公子,你莫要忘了答應仙兒的話,一定要常來看我。”
  林晚榮見她戀戀不舍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這一個顛倒眾生的花魁莫不是被自己迷倒了?這個秦仙兒對他這般依戀,倒也讓他的虛榮心好好滿足了一回。
  這次表少爺總算長進了一回,出來的時候雖然依然是滿身酒氣臊氣,卻沒有上次那樣狼狽了,林晚榮看他那樣子,便知道那粉頭將表少爺伺候的很爽了。
  林晚榮與表少爺一起回到府中,自與他分別,剛走到自己院子,卻見一個俏麗的身影在院子裡不斷來回的走來走去,小嘴裡還不時嘟囔著什麼。
  林晚榮走近一看,不是別人,卻是蕭家二小姐。
  蕭玉霜來來回回的跺著步子,園子裡的花瓣被她一片片的扯下扔在了地上,看起來來的時間也是不短了。
  蕭玉霜沒見到他進來。嘴裡輕哼道:“這個壞人,到那種地方風流快活,我恨死你了。再等一盞茶地功夫,你要不回來給我講故事,哼,我就,我就──”
  說了半天卻不知道該把他怎樣,林晚榮暗自好笑,緩緩走到她身邊道:“你就把我怎樣啊?”
  蕭玉霜啊的一聲退了幾步,驚道:“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晚榮道:“回來沒多長時間。就聽到有人要對我不客氣了。”
  蕭玉霜臉上一紅,哼道:“你可算回來了,怎麼,那狐貍精沒留你過夜?”
  林晚榮呵呵樂道:“二小姐,你的小腦袋裡,天天都想的什麼啊?我們只是聊聊天。哪有你想的那樣齷齪。”
  蕭玉霜道:“今天是聊天,誰知道下次聊什麼。”
  和這小孩子還真沒法解釋,林晚榮搖頭無奈的道:“時候不早了,二小姐,你快點回去吧,免得大小姐擔心。”
  “那,你今晚不給我講故事了麼?”蕭玉霜期盼的道。
  林晚榮搖頭道:“今天就免了吧,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蕭玉霜臉上很是失望,無奈的轉身往外走去。行不了幾步,忽然回頭道:“林三,我再問你一次,我家和陶家真的不能聯營麼?”
  這小丫頭腦袋裡裝地什麼,怎麼又突然問到了這個問題。不過看她渴切地眼神,林晚榮點點頭道:“對蕭家來說。聯營是死路一條。”
  蕭玉霜咬著牙點點頭,看了林晚榮一眼,然後飛也似的跑了。
  這丫頭,還真是有點奇怪,林晚榮搖搖頭,進了院子推門進去,一抬頭,卻見肖青璇正靜靜的坐在桌前望著他。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這滋味還真是特別啊。林晚榮眨眨眼,笑著道:“肖小姐,怎麼這麼早?”
  肖青璇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道:“我只是來看看,你答應我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夠弄好?”
  林晚榮點點頭:“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他將買來地玻璃瓶子取了出來,按照不同的配比,將香精倒進瓶中,又做上標記,這才長長出了口氣,第一批的實驗,算是正式完成了。雖然簡單了點,但從那天肖青璇的反映來看,效果還不錯。
  肖青璇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的動作,見他完成了,才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晚榮笑了笑:“這是不同的香味,以後你喜歡哪一種,可以隨便挑了。”
  肖青璇臉上現出一絲歡喜之色道:“真地?”
  林晚榮點頭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這話他自己都又些汗顏,騙小妞是他最拿手的事情了。
  肖青璇仔細打量著這些玻璃瓶子,良久才問道:“我,可不可以聞一聞?”
  本來就是想讓她做試香員的,林晚榮聳聳肩道:“當然可以了。”
  肖青璇小心翼翼的拿過一個瓶子,揭開蓋子,湊在鼻前聞了聞,又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呼出一口氣道:“這是什麼香味,這麼特別?要是淡一點就更好了。”
  她手裡拿的正是濃度最高的一瓶,林晚榮心裡暗喜,他雖然不知道這肖青璇的身份,但看她氣質神態,絕非出身普通人家,能讓她讚不絕口,意味著這香水將會絕對暢銷。
  林晚榮瀟洒地擺擺手道:“肖小姐,請繼續品香吧。”
  肖青璇一一揭過瓶蓋,細細聞著那芳香,臉上越發的欣喜,她握住其中一瓶道:“這個,送我了,好不好?”
  林晚榮見她手裡拿的正是最淡的那瓶,心道,這倒也合適她的性格,只不過眼下她要拿走自己的樣品,卻是不能答應的。
  見林晚榮搖頭,肖青璇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戀戀不舍的將那香瓶放回了桌上。林晚榮看得好笑,道:“我不是答應過你了嗎,等到正式配置的時候.一定送你一瓶地。”
  肖青璇苦笑道:“我當然記得。只是等你配好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到了哪裡了。”
  林晚榮聽她話裡似乎有些離別的意思。奇道:“怎麼,你要走了?”
  肖青璇嘆口氣道:“我到這金陵有一段時日了,要辦地事情卻沒什麼進展。我不是這金陵人氏,離開這裡也屬正常。”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有離別,才會有下次相見的喜悅麼,不必過於憂傷。”
  肖青璇看了他一眼,紅唇輕咬,半天才小聲道:“你與那秦仙兒,談的可好?”
  林晚榮想起秦仙兒對自己囑咐過的事情,心道這兩個丫頭莫不是對頭?卻怎麼都和我有了瓜葛呢?他點頭道:“當然好了。我與她唱唱小曲。談談人生,快活得很。”
  肖青璇悵然若失的道:“那般日子,倒的確快活,卻與我沒有緣分。”
  林晚榮見她神色黯然,忍不住搖頭道:“你年紀不大,哪來這麼多感慨?心懷放開些。要知道,你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人。最慘的那個,正站在你面前呢。”
  肖青璇奇道:“此言何意?”
  林晚榮想起自己有家不能回,卻淪落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心裡自然有些不好受,不過他天生豁達,見肖青璇臉上很是關切,他又起調戲之心道:“還說不慘?你見過一言不合。被人踢下河的才子沒有,本公子就是了,還差點送了性命。”
  肖青璇知道他說地自己,臉上羞紅道:“明明是你佔了我地便宜,怎麼反倒是你委屈了。”
  林晚榮見她面色鮮紅,極是美艷,似是比那秦仙兒還要勝了幾分。心裡也是抖了兩下,心道,這麼個小妞放在老子面前,卻是個帶劍的,能看不能吃,這不是折磨人麼?
  “你這麼盯我幹什麼?”見林晚榮久久不說話,卻只盯著自己看,肖青璇心中有些慌張,臉色更紅。急忙示威似的揚了揚手中的寶劍。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你手臂上的傷勢好了沒有?”
  肖青璇聽他問起自己傷勢,也不知怎的,心裡一柔,再也不忍與他鬥嘴,臉上有些羞澀,輕輕點頭道:“好得多了,謝謝你了。”
  林晚榮想想也覺得奇怪,自己認識地這兩個女子,秦仙兒雖是青樓花魁,卻是神秘莫測,眼前這個肖青璇更是一個迷一樣的人物,卻怎麼都與自己有了些幹系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帥,不然的話,怎麼也解釋不通啊。
  “你在想什麼?”肖青璇幽幽道。
  “以後少打點架吧,女人還是溫柔點好,像那秦仙兒,就溫柔的很。”林晚榮下意識道。
  肖青璇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道:“她溫柔麼?怕只是在你面前吧。我這傷便是──”
  她住口不說了,林晚榮搖頭道:“不管怎麼說,女人打架總是不好的。這樣吧,以後你要打架的話,可以找我,我手下有一幫小弟,幹別的不行,打架卻還是有一套地。”
  肖青璇捂唇輕笑道:“我哪裡是打架,偏就你說的這麼難聽,你手下的那些人又不會──”她說了一句,想起了什麼,看他一眼,便住口不說了。
  林晚榮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這些不會武術的人,可是,肖小姐,你不要忘了,天下是這些普通百姓撐起來的,只要把他們發動起來,便是你有再高的武藝,也逃不脫地,這個叫做人民戰爭。”
  肖青璇低下頭去,忍不住輕聲嘟囔了一句:“我哪是看不起你?偏就你最會胡說八道。”與這肖青璇處的時間久了,她似乎也沒那麼冰冷了,只要不出言調戲,便一切都好說。
  這個肖青璇氣質高雅,談吐不俗,對軍國大事甚是關心,林晚榮也是吹牛皮高手,她每提起一事,林晚榮便能依據自己前世的經驗和見聞,提出些獨到的見解和思路。
  林晚榮經歷豐富,對社會和人性的認識,遠非肖青璇可比。雖非字字珠璣,卻總能一語中的,肖青璇與他一番話下來,竟也頗有些收獲。
  接下來幾日,林晚榮便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香水的研制中去了。他不用去書房陪站,空閑時間全部用在香水之上,每日走在路上,吃飯的時候,肚子裡都是香水。
  蕭二小姐這幾天也沒來找他,林晚榮正圖個安心,倒是秦仙兒每日都拿了名刺來請他。
  林晚榮無奈之下,便只得打著研究學問地幌子,每日陪同少爺去逛逛窯子,順便再教導一下那兩個小丫頭,他可不想在自己開張大吉上被砸了牌子。
  秦仙兒又作了些曲子,拿與他聽,卻是越來越歡快,早些的幽怨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林晚榮心裡奇怪,這個秦仙兒這些日子容光煥發,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人參果了。
  那肖青璇卻似是與秦仙兒約好了一般,每日林晚榮從秦仙兒那裡回來,肖青璇必然已經坐在房裡等他了。
  兩個人暢談些軍國大事,林晚榮沒什麼顧忌,什麼都敢說,肖青璇聽得渾身冷汗,心道,你這壞人,若非遇到了我,恐怕早已經被殺頭幾百道了。
  林晚榮正說的高興,卻見她神情古怪,便道:“怎麼了,是不是我這言辭嚇著你了。”
  肖青璇咬了咬牙道:“你這些話兒,便只對我說說罷了,切不可對外人提起了。”
  林晚榮笑了笑道:“我是與你知心,才說起這些,別人就是想聽我說,我還懶得提起呢。”
  肖青璇臉色羞紅望他一眼道:“油嘴滑舌。”
  她含笑帶羞的樣子,與她冰冷的神態,完全是兩種模樣,林晚榮看得呆了一呆道:“肖小姐,你還是多笑笑好,這樣子多漂亮啊。”
  肖青璇狠狠的跺了跺腳道:“你怎的又說些輕薄話兒,懶得理你了。”話雖這樣說,可是也不知怎的,聽到這些“輕薄”話兒,她心裡反而有些隱隱的驚喜。
  這幾天,過得十分的愜意,白天研究香水,晚上研究美女,直令林晚榮懷疑是不是在做夢。做家丁做到這個境界,也算是天下第一了。
  這一天早上,林晚榮好夢正酣,忽然有丫鬟在門外叫道:“三哥,三哥──”
  日啊.林晚榮大叫一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莫非又是秦仙兒拿了名刺來訪我了?這秦仙兒也是的,大白天也送起名刺來了,昨兒個晚上不是剛剛教她唱了個《北京的金山上》麼,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尋來了。
  林晚榮穿好衣裳走出來,沒好氣的道:“來了,來了,又是誰啊?”
  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三哥,三哥,快,快,夫人要杖責二小姐了。”
第八十八章 私定了終身?

  “什麼?”林晚榮大叫道。拖拉著布鞋就往外跑。這是怎麼回事啊,夫人不是挺疼愛二小姐的嗎,怎麼幾天不見,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小菊,快說怎麼回事?日,你別哭啊,快說是怎麼回事情?”林晚榮急急道。
  小菊哭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今天早上一早,就聽說夫人和大小姐召集了下面的各管事議事。後來,二小姐不知道怎麼就闖進了議事堂,好像還吵起來了。夫人發怒了,要杖責二小姐。”
  “闖了議事堂就要打屁股?靠,這他媽什麼玩意兒啊?”林晚榮罵道。
  “三哥,你不知道蕭家的規矩。議事堂是我們蕭家最重要的地方,是議定蕭家大事的地方,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否則,按照蕭家祖宗定下的規矩,就要杖責。二小姐現在還沒有管事,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闖了進去,所以夫人要杖責她,嗚嗚──二小姐讓我來找你,說你一定能救她,嗚嗚,三哥,你一定要救救二小姐啊。”
  林晚榮又感動又憤怒,這個小丫頭,在這麼危險的時候如此的信任自己,實在是很讓他感動。至於憤怒.則是對蕭夫人的憤怒,什麼他媽的狗屁家規,連自己女兒都舍得下手,這夫人是不是更年期綜合症啊。
  急跑了幾步,林晚榮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那狗屁議事堂在哪兒呢,再晚一會兒,那小丫頭屁股就要開花了。媽的,這蕭家沒事建這麼大個房子幹嘛,是不是為了方便打野戰啊?一時之間急得團團亂轉,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行去。
  “林三。這邊,這邊。”正急得焦頭爛額之時,表少爺也不知道從哪裡跑了過來:“林三,你一定要救救玉霜表妹啊,我求你了。”
  日,來了個救命的啊,林晚榮恨不得抱住這表少爺親上一口,但眼下談什麼都來不及了。急忙道:“在哪裡,快帶我去。”
  表少爺也知道事情緊急,不敢多說,帶著林晚榮便往蕭家正院奔去。
  跑不了多遠,就看見一座兩層小樓。樓下的房門半掩,林晚榮放眼望去,裡面坐著數十個管事,蕭夫人長身站立怒容滿面,那蕭大小姐正跪在地上,滿面淚珠的緊緊地抱住娘親的衣服似在求情。在她們身旁,小丫頭玉霜趴在地上,一個家丁的大板剛剛掄起──
  我日啊,林晚榮怒火滔天,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飛速沖上前去,重重一腳將那門開大聲道:“誰敢打──”
  屋裡人一下子全部愣住了,只見一個歪戴帽斜穿衣的家丁。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前,那驚天的怒氣,似乎把天都要掀下來。
  “林三──”蕭玉霜一聲驚叫,卻又痛哭了起來。
  屋子裡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起來大聲道:“你是哪裡來的奴才,竟然如此放肆?”
  “你是哪裡來的野狗,竟然滿口噴糞?”林晚榮臉上一黑,毫不示弱的罵道。媽的。跟我耍嘴皮子,老子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那管事的家伙沒有料到這下人竟敢如此地猖狂,氣得渾身篩糠般顫抖,對蕭夫人道:“大嫂,這是你家養的好奴才。”
  大嫂?林晚榮心裡奇怪,蕭家老爺好像沒什麼親兄弟啊,莫非是遠親?
  果不其然,蕭夫人急忙道:“四弟切莫生氣。你與老爺同宗同源,我家的便是你家的。待我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下人。”
  她面容一整,面對林晚榮,怒道“林三,你要做什麼?”
  “夫人,你又要做什麼?”林晚榮走上兩步,瞪著蕭夫人道。
  “蕭玉霜擅闖議事堂,按照祖宗律制,重責五十大板。”蕭夫人咬著牙道:“至於林三你,不僅擅闖議事堂,更是當庭喧嘩,目無尊長,重責一百大板。”
  “娘親,不要啊。”蕭玉霜緊緊抱住夫人的雙腿道:“林三是因為我才闖進來的,娘親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求娘親不要責罰妹妹,女兒願意替妹妹受過。”蕭玉若也抱住蕭夫人哭聲哀求道。
  見蕭玉若願替妹妹受罰,林晚榮對她的好感稍微增加了一點,總算她們姐妹還有幾分感情。
  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蕭夫人百感交集,淚珠在眼中打轉轉,他強忍住悲痛道:“玉霜,你雖是我女兒,但擅闖議事堂,更出言不敬,按照祖宗規矩,定要好好責罰。今日宗族長輩面前,我便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來啊,將玉霜和這林三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
  媽的,還真是鐵面無私啊,林晚榮對這蕭夫人又恨又敬,大聲道:“且慢──”
  蕭夫人怒道:“你還有何話說?”
  林晚榮笑了笑道:“二小姐乃是千金之軀,她地板子,我也一並替她領了吧。”
  “林三,不要──”蕭玉霜哭泣著掙紮,蕭玉若急忙緊緊的拉住了她,也感激的看了林晚榮一眼。不管這個林三為人如何,但他對玉霜的關心,卻是貨真價實。
  蕭夫人未曾想林晚榮竟然提出了這種要求,不過有他領了,玉霜自然不用受苦了,她心裡輕嘆一聲,擺擺手道:“既然你有這份心意,那便責罰一百五十大板吧。”
  “慢著,夫人,這一百五十大板要我受了可以,但是要師出有名。你方才所講。依照蕭家祖宗留下的規矩,要打二小姐的板子,不知道這規矩,是什麼時候定下?”林晚榮道。
  蕭夫人道:“這是老太爺在世時候便定下的規矩,怎麼,你還想反了不成?”
  “哈哈──”林晚榮大笑起來:“規矩是人定的。卻也是人廢棄地。老太爺在世時候.訂立這樣的規矩,自然是為了懲罰那些別有用心的宵小之徒,可如今卻是二小姐為了盡她一份孝心,為了將蕭家發揚廣大,又怎能與那些宵小相提並論。二小姐是老太爺的子孫,若挨了夫人地板子,那便是說她圖謀不軌。這又將老太爺置於何地?我想,即使是老太爺在世,他也絕不願見到這樣的場面出現吧,夫人?”
  蕭夫人一愣,竟被這個家丁說的啞口無言。她本已將蕭家地經營事務全部移交給大小姐處理,奈何今日正在討論事關蕭家生死存亡的大計的時候,蕭玉霜卻沖了進來,與諸位管事發生激烈爭執,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跨過大小姐。以長輩身份直接責罰二小姐了。
  蕭玉若見娘親神色鬆動,急忙拉住她地手,堅定的道:“娘親,你早已說過,府中事務,無論大小,都交由女兒處理。今日玉霜雖有錯,但她亦是為蕭家著想。並無大惡,再者,她本是蕭家一員,這事關蕭家存亡的生死大事,她自然也有權利知曉詳情。”
  見娘親不再說話,蕭玉若轉過身去冷冷望了一眼諸位管事,冷聲道:“不知道諸位管事意下如何?”
  這蕭家家大業大。下面的各位管事都是宗族親戚,因此大小姐才將他們聚集一堂共商大計。蕭大小姐平日處事雷厲風行,這些管事們都有些怕她,見她眼光掃來,俱都低下頭去,方才幾個嚷的最兇的,也不敢說什麼了。
  蕭玉若心裡哼了一聲,這才拉起妹妹地手道:“玉霜,你既然來了。那就正好,你是我的妹妹,這蕭家也有你地一份,你便坐在我身邊,聽我與各位叔叔伯伯討論這事吧。”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滿是感動和欣喜,她想起了林晚榮的話,便也不怕各位叔叔伯伯的眼光,望著大小姐大聲道:“姐姐,我們蕭家不能與陶家合營的。”
  蕭玉若嘆了口氣,道:“妹妹,你年紀還小,這些事情不是說說這麼簡單的。只要對我們蕭家有利,我們就要去做。”
  姐妹倆正說話間,那被林晚榮罵過的管事突然道:“大小姐.二小姐是我蕭家一員,她進入議事堂,我等自然無話可說。倒是這個奴才,不僅擅闖禁地,而且口出狂言,侮辱主子,不懲罰了他,實在是難以振我蕭家家威啊。”
  林晚榮見蕭玉霜已經沒事了,正要悄悄退走,卻聽那個管事揪住了自己,心裡暗自惱怒,這個王八管事,說不過我便要使陰招了,真他媽不是東西。
  蕭玉若雖然有感林晚榮義助自己妹妹,但她對他的觀感不可能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見那個管事借機發難,她冷冷看了林晚榮一眼,卻沒有說話。
  “大小姐,如此囂張的奴才,如果不嚴辦了他,我蕭家怕是永無寧日啊。”那管事痛心疾首的說道。
  “林三,你雖然忠心護主,忠誠可嘉。但你這般擅闖議事重地,又口出侮言,不加以責罰,實在是難以服眾,你還有什麼話說?”蕭玉若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林晚榮冷笑道:“大小姐,這蕭家的宅高院大,處罰一兩個下人算得了什麼呢?其實用不著你們做什麼處罰,從今天起,林某人不幹了。”
  “林三──”蕭玉霜焦急的截斷他的話,她美目中蘊滿淚珠,走到他身邊,拉住他袖子道:“林三,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幫幫姐姐,我們蕭家不能垮的。”
  她轉過臉去面對蕭玉若和自己娘親,臉上浮現一抹動人的紅色,嬌羞道:“娘親,姐姐,林三其實也算不得外人,我與他已經──”她咬咬牙看了林晚榮一眼,細如蚊蚋的聲音接著道:“──私定了終身。”

第八十九章 傷心了

“什麼?”二小姐聲音雖小,但林晚榮與大小姐蕭夫人三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僅大小姐和蕭夫人呆住了,就連林晚榮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小妞不是瘋了吧?他理解蕭玉霜的苦心,她是為了解脫林晚榮的罪名才如此說,但犯得著賠上自己的名聲嗎?
  林晚榮慨然一嘆,罷了,罷了,這蕭玉霜這般苦心,無非是要自己幫助蕭家走出困境,看在她一片赤誠的份上,我就幫她們一把吧。
  見蕭大小姐和夫人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林晚榮心裡倒徹底的平靜了下來,他對蕭玉霜道:“我知道二小姐是為了搭救我才故意出此言語,但女子貞節,重若生命,切不可亂說。”“對啊,玉霜,你可不能胡說,你小小年紀,還未到選婿的時候,哪裡有什麼私定終身?”蕭夫人急忙拉住蕭玉霜的手說道。
  蕭玉若卻沒有說話,只冷眼看著林晚榮,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為了這個至情至性的小丫頭,說不得只有幫幫蕭家了,林晚榮嘆道:“大小姐,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蕭夫人看他一眼,心道,這事要讓這林三不傳出去。也是要借個地方說話了。“林三,你跟我來吧。”蕭玉若說道。
  “不行,我也要去。”二小姐急忙拉住了姐姐,關切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說道。
  “你這丫頭,還沒胡鬧夠嗎?”蕭夫人板起了臉。蕭玉霜不敢反抗娘親,只得眼睜睜的看三人走入了隔壁廂房。
  這是一間安靜的小房,進了屋裡,氣氛便有些壓抑,蕭家母女二人都沒有說話。
  林晚榮心道,這事看來還是先得我來開口,免得人家以為我拐了她家的小姑娘,便徑直道:“夫人,大小姐。方才二小姐所講,只是為了維護我,一時口不擇言,切不可當了真。”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哼道:“怎麼,你還想我們當真不成?”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林三,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些。玉霜年紀還小,有時候性子上難免有些偏差,你可不要誤會了。”
  林晚榮道:“夫人放心吧。我不會誤會的。二小姐年紀尚小,有些事情只是覺得好玩,才會一時起了好奇之心。待得心思過去,便會一切如常了。”
  “那你便起個誓言,斷不能對玉霜動什麼心思──”蕭玉若開口道。
  媽的,你還得寸進尺了,雖然他理解這母女二人愛護女兒(妹妹)地心思,但她們這樣的瞧不起自己還是讓他心裡不爽。什麼狗屁借口,不就是看不起我這個下人的身份嗎?要不是那小丫頭苦苦哀求,老子才懶得受你們這窩囊氣呢。
  想起蕭玉霜,林晚榮便好受了點,無論如何,小丫頭對他的信任都讓他很是感動,他冷哼了一聲道:“大小姐。你若信得過我,我便不發誓言,你也能看見,你若信不過我,我即是誓言千道,卻也沒了作用。”
  蕭玉若道:“你這話倒也說的對。既然如此,我便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二小姐天真活潑,至情至性,我很喜歡她。但卻不涉及男女之情,她年紀幼小,我只是將她看做一個小妹妹。夫人和大小姐如何看我,我不在乎,但不可懷疑二小姐。”林晚榮問心無愧的說道。
  啪地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蕭玉霜臉色蒼白的站在了門外,呆呆的望著林晚榮,眼神空空洞洞,似是沒有了任何色彩。
  蕭玉若吃了一驚,急忙道:“玉霜,你怎麼在這裡?”她對自己妹妹的脾氣有著深深的了解,這是一個認死理的丫頭,下定了的決心,就很難讓她回頭。
  蕭玉霜似是沒有聽到姐姐的話般,望住林晚榮,緩緩道:“林三,你方才所說地可都是真話?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放肆。”蕭夫人怒道,這丫頭與這下人私通款曲,成何體統。
  蕭玉霜卻似沒有聽到母親的話般,她面無血色,雙眼圓睜,緊緊的咬住嘴唇,緊張的看著林晚榮,期待著他的回答。
  林晚榮也沒想到蕭玉霜竟然在外面偷聽自己幾人說話,此時見她神色淒慘,也不知道怎麼,那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這麼好的一個小丫頭啊,要了也不錯啊,過得幾年很有殺頭,他心裡升起的這一個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蕭玉霜見他久久不說話,心裡便明白了,她銀牙輕咬,拼命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深深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不管如何,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地話,一定要幫幫娘親和姐姐,否則,我,我──”
  她再也說不下去,身子一扭,奪門而出,飛快的奔到院子裡去了,眼眶裡奔湧而出的晶瑩淚珠,在深秋的陽光裡,像珍珠一樣的璀璨。
  屋子裡三個人都有些發呆,蕭夫人和大小姐對蕭玉霜的脾氣秉性都很清楚,她們都看得出,二丫頭對這個林三確實有著幾分情意。
  林晚榮也是呆了一呆,他要再看不出蕭玉霜那點心思,他就是傻子了。這個小丫頭,性子倒烈的很,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他有些擔心蕭玉霜,卻見大小姐正一臉惱怒的望著他,似乎他便是這事地罪魁禍首。
  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這事太過突然,竟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魅力大真是害死人啊,他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自戀的想道。
  林晚榮擺擺頭,不去想這些事情,還是先把小丫頭交待的事情辦好要緊,也算自己沒負了她。
  他看了蕭玉若一眼,直奔主題道:“大小姐,我聽二小姐說過,陶東成要與蕭家聯營的事情,但不知二小姐和夫人是如何考慮的。”
  他這話說的自然而然,渾然不記得自己僅僅是蕭家地一個下人,在大小姐眼裡,他連根蔥都算不上。
  蕭玉若對他迷惑自己妹妹深感不滿,冰冷的說道:“林三,你還是回去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
  對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姐,林晚榮也習慣了,懶得與她生氣了,只哼了一聲道:“大小姐,事無絕對,也許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下人,可是在我自己看來,我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以取代,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結論也就不同,就像做生意一樣,你也許只看到了這其中的好處,卻沒有看到這裡面隱藏的風險。”
  林晚榮是話裡有話,蕭玉若自然聽得出來,她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望著他道:“你倒有些眼光。”
  林晚榮不去與她計較,沉聲道:“大小姐,陶家與蕭家聯營,可是提出了什麼誘人的條件?讓我來猜一猜,是不是他給了蕭家很大的幹股?”
  “你怎麼知道?”蕭玉若倒是真的吃驚了,這事極為機密,只有她和自己娘親知道,連蕭玉霜都沒聽過,這個家丁卻是從哪裡聽來的?
  “你不用吃驚,這些都只是我猜到的。”林晚榮說道。他是做銷售經理的,有著縝密的思維和靈活的頭腦,對這些伎倆並不陌生。“陶家給了你幾成幹股?”林晚榮繼續說道。
  蕭玉若心裡有幾分好奇,這個家丁看來還的確有些本事,她心裡哼了一聲,不知怎的,卻想到那晚他打自己屁股的事情,心裡的惱怒便又上來了,聽他問話,沉默半晌,才道:“四成。”
  “四成幹股。四成啊,”林晚榮跺了幾步,冷笑道:“這麼誘人的條件,換成是我,我也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可是大小姐──”林晚榮語鋒一轉道:“你有沒有想過,他憑什麼要給你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呢?你們是三家聯營,你佔了四成幹股.他們陶家與另外的何家,合起來卻只有六成,這是為何呢?”
  蕭大小姐臉紅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倒是那久未說話的蕭夫人開口了:“我和玉若商量了一下,極有可能是陶公子對玉若有意,才故意開出這般優厚的條件。”
  蕭夫人聽林三說話,便想起了府間丫環們對林三的傳頌,又想起了他那獨特的合同制員工契約,心道這林三莫不是真又些本事?聽聽他如何說倒也好。
  “哦──”林晚榮恍然大悟道:“故作大方,送給蕭家四成幹股,只要博取了大小姐的好感,將來好事一成,這四成幹股卻可以不廢吹灰之力再收回來了,這陶公子確實打的好算盤啊。”林晚榮笑著說道,這也難怪蕭玉若和夫人作此猜想,那個陶東成極力討好蕭大小姐,她們也難免會考慮到這些。
  蕭玉若臉色有些發紅,怒瞪了他一眼,心道我與陶公子的事情與你何幹。
  “那麼蕭大小姐,你是否對陶公子有些好感呢?須知這個問題可關系著蕭家今後的命運,大意不得啊。”林晚榮打趣蕭玉若道。

第九十章 縱論聯營

蕭玉若神情有些茫然,良久方才道:“不管是陶公子也好,還是什麼李公子張公子也好,只要他對我蕭家有利,我便可以犧牲了一切。再說了,那陶公子有什麼不好,總比你這壞人處處欺負人要強──”
  “咳,咳”林晚榮急忙假裝咳嗽打斷了她的話,蕭玉若臉色有些羞赧,她方才想起了那日他對自己做的那些羞人之事,一時失察,差點順口說了出來,若讓娘親知道了,她還不早就羞死了。
  但這蕭玉若到底是經過風浪的女強人,神色一轉,便疑惑的道:“其實,我也有些懷疑,就算那陶東成對我有心,也大可不必這樣明顯的做給我看,這裡面定還有什麼蹊蹺古怪。”這句話倒還說的有點水準嘛,總算你那些生意沒有白做,林晚榮心裡暗嘆。
  其實從她這一句話,便可以看出,她對那陶公子並無好感,正像她話裡所說,她是屬於蕭家的,只要對蕭家有利的事情,她都會去做,哪怕是犧牲了自己。
  林晚榮有點可憐這大小姐,心道這小妞還真是有些氣概,可惜性子差了些。否則倒還值得交朋友。其實這倒怨不得大小姐,誰讓他第一次見面就稀裡糊塗佔了嘴上便宜,還帶著表少爺逛窯子被抓了個現行,大小姐對他印象差那是理所當然。
  “其實,聯營這種事情,無非有兩種情況。其一嘛,當然說的好聽。叫做有錢大家賺。能有這種大公無私的心態當然好了,相信陶公子也是如此對大小姐宣傳的。可是他如此大方,將四成幹股給了蕭家,就算是他有心巴結小姐。難道他不怕另一家說閑話?再說,萬一蕭家拿了這四成幹股,蕭大小姐你卻放了他鴿子怎麼辦?”林晚榮冷靜分析道。
  “放他鴿子?什麼放他鴿子?”蕭家兩個女人同時不解地問道。
  林晚榮懊悔的拍了拍額頭,媽的,又要作一回光榮的人民教師了。待到好不容易解釋清楚這個“外來詞”,蕭大小姐紅著臉道:“什麼放鴿子,偏就你說的這麼難聽。”倒是林晚榮這一番話引起了她的深思,她也是久經風浪。想了一想便堅定的搖頭道:“陶東成不是這種心思。你再說說另一種可能吧。”
  林晚榮讚許的點點頭:“另一種可能,便是聯營其實只是表面,實際上卻是玩的兼並遊戲。”
  “兼並?”大小姐皺起了眉頭,蕭夫人也嘆了口氣。
  “這個可能性我們也考慮過。”蕭大小姐鄭重道:“其實我和娘親也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可是卻找不到症結在哪?他給了那麼多幹股,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每年也有四成的收益。”
  林晚榮不去答她的話,反問道:“大小姐,你們三家之間,是如何地調配資源的?哦,說簡單些,就是相互之間如何分工合作?”
  大小姐心裡有些奇怪。這個家丁了解的東西還真不少,她老實答道:“合營之後,我蕭家負責布匹絲紡工場,何家負責貨運。”林晚榮冷笑道:“那陶家是否負責銷售?”
  “你怎麼知道?”蕭玉若奇道:“我們統一供貨運輸後,便由陶家統一經營。然後幹股分成。”
  林晚榮苦笑著搖頭道:“我的大小姐啊,你們被人耍了卻還不自知,恐怕你被他們騙著賣了,你卻還在數銀票呢。”
  蕭玉若怒道:“你這是何意?”
  林晚榮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大小姐。你認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
  “誠信經營。”蕭玉霜毫不猶豫的答道。
  我日啊,回答的還真是準確,可全都是他媽廢話。
  “大小姐,我問的是,做生意最重要地環節是什麼,或者說最重要的部門是什麼?”林晚榮循循善誘的啟發她道。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銷售理論,大小姐雖然經營多年,卻一直是自己摸爬滾打,林晚榮只好再做一回老師。
  蕭玉若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望著林晚榮道:“你的意思是──經營?”這蕭大小姐確實很有些才幹,須知,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麼營銷理論,所有地店舖還是自發銷售模式,更別說什麼營銷了。銷售一直是無人重視的一塊,蕭大小姐沒有林晚榮那些深厚的理論知識,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不錯。”林晚榮大聲道:“就是經營,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銷售。蕭大小姐,你可能還不能理解這營銷之道的威力,說的夸張點,只要有好的銷售隊伍,就是茅房裡的一坨屎,經過包裝,我也能把它賣出去。”林晚榮嘿嘿道。
  “粗俗。”蕭玉若臉色通紅地看了他一眼,瓊鼻裡哼出了一聲,聽了他的分析積累起來的一絲好感,便又迅速的消失殆盡。一直靜聽二人發言的蕭夫人也有些羞赧之色。
  日,在美人面前爆粗口,這味道真他媽爽啊。望著羞澀不堪的母女二人,林晚榮暗自得意。
  “把經營權交給陶家?那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人家。那陶東成生意規模雖大,擴張迅速,可是在營銷網絡上,一時半會是很難建立完全的,哪裡及得上蕭家多年苦心經營?陶家掌握了經營權,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蕭家地資源擴充自己的實力,甚至是取而代之。一旦取消聯營,蕭家的營銷網絡卻已荒廢,你拿什麼去和陶家競爭?我的大小姐啊,這聯營之策,說的不好聽一點,那便是自斷手腳自廢武功,只有給人吞並的份啊。”
  分析了半天,最後這段話才是重點,林晚榮喘了幾口氣,心道,媽的,給小丫頭講十個故事也沒見這麼累的。
  “春蘭,春蘭,快上壺茶水。”林晚榮大咧咧的坐下,對屋外的丫頭吩咐道,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外人。
  大小姐臉色煞白,蕭夫人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如果照這個林三的分析,陶家的聯營之計顯然了暗藏虎狼之心,怎能不讓她們後怕。
  “難道這陶家真要吃了我們不成?”大小姐喃喃自語道。她對那陶公子雖無好感,卻也說不上討厭,兩個人又都是做生意的,碰面的次數不少,卻沒想到他還包含著這等禍心。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大小姐和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沒準陶公子是真的仰慕大小姐,而為蕭家著想呢。”話已經說透了,林晚榮得了便宜便要賣乖,假惺惺的道。
  大小姐臉上揚起一抹堅毅之色,哼道:“不管他有什麼居心,我們都不可不防。”她眉頭一皺,擔憂的道:“但是這陶東成的父親陶宇,乃是蘇州織造,我們不能輕易得罪啊。”
  蕭夫人也是愁眉緊鎖,三人之中,唯有林晚榮最為輕鬆,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況這母女二人又沒有征求自己的意見,他當然是閉嘴為妙了。
  蕭玉若看了這個悠閑的家丁一眼,心道,他這壞人倒也的確有些眼光,這陶家的伎倆連我都瞞過了,卻沒逃出他的眼睛。
  想起蕭玉霜臨走之前對林晚榮說過的話,蕭玉若開口道:“林三,這件事情你有何種看法?”她對這林三觀感雖差,但此事事關蕭家前途,她也不想因為自己情緒,影響了蕭家的大業。
  林晚榮嘿嘿笑道:“大小姐,我只是蕭家一個下人,這議事堂裡哪裡輪得到我說話?”
  蕭大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惡丁,竟然登鼻子上臉了,見他不願答自己的話,蕭大小姐的牛脾氣便又上來了,她哼了一聲咬牙道:“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為難你了。你今日所言,算是為我蕭家立了大功,功過相抵,這擅闖議事堂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你這就下去吧。”
  林晚榮哈哈一笑,行了一禮,瀟洒轉身離去。蕭大小姐哼了一聲,對蕭夫人道:“娘親,我看這林三倒是有些手段。他不願意與我說話,卻該如何是好?”
  蕭夫人沉思了一陣道:“我聽下人們說過,這個林三確實有幾分才學,聽他方才所言,似乎也做過生意,很有些經驗,而且對這聯營之事已有對策,如果他能幫助我們蕭家,說不定會有出路。”
  蕭大小姐銀牙緊咬道:“他這壞人,最喜歡作惡了,若不是他今日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我斷然饒不了他。”
  蕭夫人盯住她臉道:“玉若,是不是他做過什麼事情惹到你了。”
  “沒有,沒有。”大小姐臉一紅,急忙道:“他怎麼敢惹我?娘親就不要擔心了。”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你這般操勞,辛苦的維護著蕭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玉若,真苦了你了。”
  大小姐鼻子一酸,想起自己一個女子,整日在外奔波勞碌,心裡的苦楚可想而知,她堅強的望了娘親一眼,眼中射過一道堅定的光芒道:“娘親,你放心,我不會讓蕭家敗在我手上的。”
第九十一章 巧巧,我的寶貝(1)

 林晚榮出了大院,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見有丫鬟來報道:“三哥,快去會客廳,聽說有貴客來訪你了。”
  不是那秦仙兒來了吧,林晚榮嚇了一跳,和這小妞越來越熟了,對她的性子也多了幾分了解,外表溫柔嫵媚,內心裡卻是小心眼多多,一不小心就會著了她的道。
  來到大廳一看,卻見一個少年公子正在與表少爺聊天。那少年公子見了林晚榮急忙抱拳道:“林兄,好久不見了,小弟洛遠,特來拜訪了。”
  林晚榮奇怪道:“原來是洛兄你啊,我還以為是──”
  “還以為是秦仙兒小姐拜訪是不是?”洛遠哈哈笑道。
  林晚榮苦笑道:“莫提這回事情,我正頭疼呢。”
  洛遠奇道:“這倒也奇怪了,明明是全天下男人都羨慕的事情,怎麼林兄偏就不太樂意呢。”
  林晚榮苦著臉道:“看得見,卻吃不著,這可不是苦嘛。”洛遠愣了一下。旋即便與林晚榮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洛遠是總督公子,他的來訪可是件大事,蕭家兩位小姐,身為女眷不方便出面,便由蕭夫人出面接待了。
  林晚榮剛才才與蕭夫人分別,此時不過一盞茶功夫,見她雖是容貌依舊艷麗。臉上卻頗有幾分疲憊之色,心道,這合營的事情也真是為難她了。
  蕭夫人與洛遠寒暄了幾句,便對林晚榮道:“林三。既然洛公子如此看重你,你就陪洛公子好好說說話兒吧。”
  洛遠急忙道:“不敢,不敢,林兄高才,洛某是來聆聽林兄教誨的。”
  見總督公子與林三如此的交好,蕭夫人心裡也很是奇怪。這個林三有些才學,卻沒想到連總督公子也對他刮目相看,實在是讓她心裡很是驚奇。再想想他今日對聯營之事的一番分析。更加確認了這個林三不簡單。
  不過蕭家能與這總督公子交好,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情,蕭夫人點頭微笑,對林晚榮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好好招待洛公子。便告辭了出來。
  洛遠是個閑不住的主,兩個人聊了幾句,他便道:“林兄,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不瞞你說,在這裡待著,我有幾分別扭。”
  林晚榮哈哈一笑,這個小洛說話直爽。我喜歡。他心裡也正有此意,那酒樓應該裝修的差不多了,也好些時日沒去看巧巧了。這幾天雖然身邊有兩個美女相陪,可是這個傻傻的小丫頭卻一直在他心中。
  林晚榮現在是奉了夫人懿旨,要陪好這總督公子,出府門自然不在話下了。前幾日他應了秦仙兒地邀請出去,卻都是在晚上,今日白天出了府門,心裡頓時暢快無比。便大笑道:“洛兄,要不是你,我要出來一趟可不容易哦。”
  洛遠正要問他為何,卻看見他一身青衣小帽,便知道了原因。他愣了愣,問道:“林兄,以你的才華,莫非真要在蕭家做一輩子下人?”
  這已經是第三個人問起這個問題了,而且個個都是身份非凡,林晚榮心道,老子真的很有本事麼,怎麼人人都這麼說,看來我還是太謙虛了。他微微一笑道:“洛兄,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若事事都要追求些什麼,活的也太累了些。”
  洛遠恭敬抱拳道:“林兄,你說話總是這麼深奧,洛遠受教了。”
  他二人邊走邊聊,洛遠忽然道:“林兄,那個程瑞年來找過你麻煩沒有?”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麻煩,什麼麻煩?”
  洛遠道:“程瑞年那個人,林兄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卻知之甚深。他對仙兒小姐一直有著不軌之心,你現在與秦小姐走這麼近,他能不找你麻煩麼?”
  林晚榮想想,這倒也是,自己一個無權無勢地小家丁,那姓程的王八真要打擊報復起來,還真是不好辦啊。這樣一說,林晚榮頓時又想起了董青山搞的那個社團,如果把這個洛遠拉進去當小弟,日,那還怕誰啊。
  兩個人行了一陣,聊些各地的趣事,自然又讓洛遠感嘆這林三的學識菲淺。不一會兒,便走到了林晚榮買下的酒樓。十余天沒來,裝修已經基本完工,這酒樓已經徹底變了樣了。
  洛遠奇道:“咦,這酒樓換了主人了麼?我怎麼不知道?”
  林晚榮也不說破,笑著道:“洛兄,你跟我來就是了。”
  兩個人上了樓,新置的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散發出陣陣地幽香。這層樓作為大眾餐廳,被林晚榮按照現代餐廳的格式進行裝修,劃分出了不同的模塊,高低搭配,錯落有致,桌椅雖多,卻不顯得凌亂,反而層次分明。廳堂中,按照林晚榮的要求,橫著拉起了各種各樣顏色鮮艷地小旗,隔不遠處,便有六道大大的燭台,自空中懸垂下來,布置的十分高雅。
  洛遠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格式的酒樓,觀看半晌,嘖嘖嘆道:“林兄,這酒樓可不簡單啊,眼光獨到,頗具匠心,光看這陣式就知道,這老板不是個簡單人物。嘖嘖,我以前怎麼沒想到,酒摟也可以布置成這樣子呢?這家的生意一定火紅了,日進鬥金,是沒有問題的了。”
  林晚榮給給大笑幾聲道:“兄弟,承你吉言了。”
  洛遠奇怪道:“林兄,這莫非是你辦──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除了林兄你,哪裡還會有別人有這樣的才能呢。林兄,林大哥,小弟對你實在是佩服萬分啊。”
  林晚榮搖搖頭,正色道:“洛兄弟,不瞞你說,這店確實是我開的。不過現在還沒開張營業,等過幾日開業了,你可一定要多帶些朋友光顧哦。只要是你地朋友,我一律奉送本店白金貴賓卡一張,憑著這張白金卡在本店消費,包括酒水和海鮮,一律七折優惠。至於洛兄弟你,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請隨便光顧,這裡就是你第二個家了。”
  洛遠哈哈笑道:“既然林大哥你如此盛情,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這個人最喜歡白吃白喝了。”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又上了層樓,卻見二樓的寬廣大廳和一樓大致相同,只不過座位更開闊了,中間還搭了個大大的台子。洛遠奇怪的道:“林大哥,這個台子又是作何用途?”
  林晚榮笑著道:“洛兄弟,你還記得我們去妙玉坊聽小曲的事兒吧?”
  洛遠連道:“記得,記得。”
  林晚榮點點頭道:“洛兄弟,你認為我要是找些出名的粉頭,到這裡唱些小曲兒,怎麼樣呢?”
  洛遠張大了嘴,似乎是不可置信。這年頭,開館子的都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弄些飯菜迎來送往的,哪曾見過這些花樣。不過想想若真是找些出名地粉頭唱唱曲的話,不用說,這裡肯定爆滿了。
  洛遠嘆了口氣道:“大哥,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單憑這一條,你這裡肯定就紅了。”
  林晚榮心裡暗笑,我怎麼想出來的,還不是泡吧泡多了。他以前光顧的酒吧,很多都有駐場樂隊,再找上一個好的DJ,那氣氛簡直瘋狂到了極點。他手裡雖然沒有駐場樂隊,但是秦淮河上出了名的會唱曲的粉頭多的是,花上些銀子請來,一來弄了些噱頭,二來也提高了酒樓的檔次。這便是他找了小蓮二女的用意。
  兩個人上了三樓,這裡被隔成一個一個的單獨雅間,縱橫排列,煞是惹眼。最獨特的卻是這些雅間門上每個都用燙金的朱貼寫上了名字,這個叫做梅蘭軒,那個叫做騰龍閣,離二人最近的這間,卻叫做似水流年。洛遠心裡暗嘆,他自認有些才華,可是面對這些創意構思,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再往上走,映入眼帘的便是四個金色大字──富貴才華。這四樓卻被隔成兩個大間,都是直面玄武湖,風景如畫。兩個房間裝飾的高貴素雅,倒不像是酒樓,反倒似是幽靜的書院。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一應俱全,臨窗處放置一個琴架,更顯得匠心獨具。
  到了五樓,洛遠更是目瞪口呆。那房間之中,不做任何隔欄,只在四周未了些雕鏤,從欄桿處將紗窗全部推開,清風吹來,人便宛若身在空中凌波而行,那種感覺,就像是行走在了天上。
  林晚榮看得心裡暗自點頭,雖是沒有親自來監工,但是巧巧那丫頭充分理解了他的意圖,將這酒樓裝飾的高雅而又別具一格,實在是讓他滿意之極。
  “大哥──”董巧巧正在與一個女子談話,看見林晚榮的身影,愣一下,接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狂喜,也不顧談話那人,驚叫著跑了過來。
  她走到林晚榮身前,卻又不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他,欲言又止,眼中已是淚珠隱現,良久方才輕啟朱唇道:“大哥──”

第九十二章 巧巧,我的寶貝(2)

  只此一句,她便再也說不下去了,淚珠簌簌而下,雖有千言萬語,竟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數日不見,巧巧雖還是那樣的秀麗,面容卻清瘦了許多,見她哭林晚榮急忙拉住她的手道:“巧巧,怎麼了?是不是看到大哥不開心。”
  巧巧咬著嘴唇,目光注視在他臉上,痴痴道:“不是的,大哥,你知道的,巧巧看到你,永遠都開心。”
  林晚榮目光一掃,卻見那櫃台處放著兩個幹癟的饅頭,還印著幾個小小的牙印,又見她容貌清減,林晚榮神色一變,道:“巧巧,你怎麼就吃這個?”
  “啊──”巧巧輕叫一聲,急忙將那饅頭藏了起來,眼光注視在自己腳尖上,不敢看他。
  林晚榮神色一怒,望著他背後的董青山道:“青山,你來說。”
  董青山還從沒見過自己老大發怒。心裡有些害怕,急忙道:“大哥。最近我們裝修地時候,銀兩有些短了。姐姐說大哥在外面掙錢不容易,讓我們省著點花,她蒸了好多饅頭帶來。每日就吃這個──”
  “日啊!”林晚榮大叫一聲,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只覺得心裡疼痛無比。自己在外面風流快活,巧巧卻一個人獨自受苦,他徹底的鄙視自己。
  “大哥──”巧巧見他自責地眼神,急忙抓住他手。輕輕喊道。
  林晚榮眼角濕潤,看見巧巧晶瑩如玉的臉龐帶著點點的淚珠還帶著痴痴的笑顏,林晚榮覺得自己地心都碎了。他輕輕撫摸著董巧巧的臉龐,深情道:“巧巧,我的寶貝──”
  董巧巧聞聽他的話,淚珠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心裡又苦又甜。“大哥──”二字還未出口,便覺得自己的圓潤小唇被一張火熱的大嘴狠狠地吸住了。
  瘋了,瘋了。洛遠,董青山以及方才和董巧巧講話的那個女子都呆住了,這年頭,男女之間公開拉個手已經是驚世駭俗,更別提這種熱烈場面了,他們何曾見過?
  洛遠心道,老大就是老大。出手就是不凡啊。
  那與董巧巧交談的女子,臉上有幾分羞澀,急忙低下頭去,不敢看這場面。
  董巧巧只覺得自己熔化在了這個朝思暮想地火熱懷抱,聞到大哥身上的男子氣息,她便再沒有了半分力氣,全身癱軟的倒在了她的懷裡。她忘了自己身處何處,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覺得大哥的身上有著一種奇異地魔力,讓自己永遠都離不開他。
  林晚榮盡情品嘗著小妮子的芳香,他緊緊的吸吮著小妮子的香舌,舌頭在她小嘴裡輕輕攪動。董巧巧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彌漫在心頭,她緊緊的擁住大哥,幸福的淚水滴落在了兩個人的臉頰。
  什麼秦仙兒,什麼肖青璇,什麼大小姐二小姐,哪裡及得上我地巧巧寶貝重要,這一刻,林晚榮心裡便只有這個乖巧迷人的小丫頭,若是自己負了她,這一輩子算是白做人了。
  良久,林晚榮才放開小妮子,深情的注視著她,堅定的道:“巧巧,你是我這輩子最寶貝的寶貝。我林晚榮對天發誓,今生若負了巧巧,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大哥──”巧巧目中含淚,纖纖小手擋住他嘴唇道:“莫要發誓,你是做大事的人,無論你怎樣對持巧巧,巧巧都無怨無悔。”
  “巧巧──”林晚榮感動極了,緊緊的抱住她道:“我的寶貝,我的好寶貝,我的小寶貝,我的親親寶貝。”
  洛遠和董青山在後面,聽到這樣肉麻的情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這大哥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啊。
  董巧巧聽得又羞又甜,小心臟撲撲直跳,心道,大哥怎麼說出這等話來,可羞死人了,偏就我還想聽他叫寶貝。
  想起大哥剛才親吻自己的感覺,她渾身酸軟無力,臉上似火燒般發燙,心裡卻是無比幸福。待看到那正呆呆看著自己的三人,她忽的“啊”一聲大叫起來,壞了,怎麼在這麼多人面並做出這等羞人之事了,都是大哥,他壞死了。
  巧巧臉上似血般鮮紅,似喜似嗔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再也不敢待在這裡,急忙轉身咚咚咚的跑下樓去了。
  林晚榮大聲叫道:“寶貝,別走得太遠,待會兒我和你說些話,只有我們兩個人聽的。”
  洛遠和董青山身上那個汗啊,嘩啦啦的往下掉,這個大哥,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些。
  林晚榮見洛遠和青山那見了怪物般的眼神,他老臉都沒紅一下,打了個哈哈道:“喲,原來大家都在啊,方才沒有打擾到大家吧。”
  洛遠搖頭嘆道:“大哥,我見了你,便知道禮法二字原來是這般的無用啊。”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禮法?禮法是個什麼東西,我從沒聽說過。”
  董青山年輕氣盛,對大哥本來就是無比的敬佩。現在眼見著大哥要成為自己姐夫了,更是得意元比。當下順著林晚榮地話大聲道:“就是啊,大哥,只要喜歡了,便要去做。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洛遠對林晚榮伸出個大拇指道:“大哥,我對您老人家是心服口服了。”
  林晚榮大笑幾聲,將洛遠和董青山相互介紹認識了,這才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子呢。他方才與巧巧激烈舌戰,又與洛遠和董青山打哈哈,都沒有注意到這裡多了一個人。他抬眼望去。只這一眼,便呆在了那裡。
  這個女子大約十八九歲,柳葉眉,鵝蛋臉,芙蓉面頰,櫻桃小唇,身著一件鵝黃色衫子,身形嬌俏,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若論容貌與氣度,不輸於那肖青璇,與肖青璇的冰冷不同,這女子似乎天生一種恬靜地氣質,站在那裡,便像一簇鮮花般寧靜自然,與世無爭。即便是林晚榮這種嘻嘻哈哈慣了的人,在她面前也生出一種寧靜的感覺。
  乖乖。林晚榮暗嘆,這丫頭是哪冒出來的,竟生出這般地氣質,在她面前,便是有再多話,也是說不出來了。
  好在林晚榮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主,這位小姑娘生得如此恬靜,他便偏要打破這種感覺,因此便笑嘻嘻的問道:“這位美女,咱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啊?”
  那女子愣了一下,他所見過的男子,哪一個在他面前不是畢恭畢敬,斯文儒雅,哪裡遇到過這般潑皮無賴的男子。好在她方才已經見識過了林晚榮的驚天手段,他這般無賴地言行,與那些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便也淡然笑道:“我以前也未曾見過公子啊。”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你這樣一說倒也有些意思了,見面即是有緣,我便不問小姐的名字了,免得被人當作了登徒子。”
  那女子心裡好笑,暗道,你若不是登徒子,便再無人當得起這個稱號了,但她與董巧巧是好友,眼前這個人又是巧巧的情郎,這些話兒自然也說不出口。
  洛遠見那女子與林晚榮說話,正要向林晚榮開口介紹,卻見那女子瞪他一眼,洛遠便乖乖地閉嘴了。
  林晚榮再不去理那女子,問青山道:“青山,這酒樓已經完工了吧?”
  董青山點頭道:“已經完工了,就等大哥你來定這開業的吉日呢。”
  林晚榮來前早有定計,點點頭道:“我查過黃歷了,再過三天就是十月初九,宜破土動工搬家開業,我們便選在那一天吧。”
  董青山點頭道:“姐姐也是選的那一天,她說等你來了再敲定呢。”
  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那是自然,我與我的巧巧小寶貝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洛遠搖頭苦笑,這個大哥臉皮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竟厚到了如此程度。
  正說話間,巧巧奉著茶從樓下聘聘而來,臉上還帶著絲絲地紅暈,不敢抬頭看林晚榮幾人。她走到洛遠身前道:“洛公子請喝茶。”
  洛遠受寵若驚的道:“怎敢勞動嫂夫人玉趾,罪過罪過。”
  董巧巧又驚又喜,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見大哥正面帶微笑鼓勵的望著自己,她心中喜悅,勇氣也多了幾分,端著茶盞遞給那女子道:“凝姐姐請用茶。”
  那女子微微一笑,打趣道:“巧巧,你現在有了歸宿,可應該先給相公敬茶啊。”
  董巧巧啊的輕叫一聲,羞得立即低下了頭去,卻小心翼翼的將茶盞雙手送給林晚榮道:“大哥,喝茶──”
  林晚榮越發的疼愛這妮子,接過茶盞放到桌子上,拉住她的手道:“巧巧,坐到大哥這兒來,我與你說些貼己話。”巧巧輕嗯了一聲,乖巧的坐在了他身邊。
  林晚榮道:“巧巧,有了困難為什麼不告訴大哥,是不是還拿大哥當外人?”
  “不是地,”巧巧急忙解釋道:“大哥,你是做大事的人,這些小事哪裡用的著大哥操心,巧巧一定能辦好的。”

第九十三章 拉攏

  林晚榮暗嘆一聲,老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遇到我的巧巧小寶貝,真是心疼的肉疼啊。他緊緊拉住巧巧的手道:“以後這些事情不準再藏在心裡了,要告訴大哥,有什麼困難,大哥來解決。”
  董巧巧美目濕潤,輕咬玉唇嗯了一聲,柔聲道:“巧巧知道了。大哥,你就是巧巧的天。”
  林晚榮心裡吃了蜜糖一樣的甜,沒想到巧巧這小妮子說起情話來竟然不輸於我啊,林晚榮心裡大樂,悄聲道:“巧巧,我的寶貝──”董巧巧心裡急跳兩下,便再沒有了思考能力。
  咳,咳,洛遠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假咳兩聲,打斷了這二人的郎情妾意,林晚榮抬頭一看,卻見幾人眼光都注視在自己身上,顯然是對自己帶壞了巧巧這純潔的小丫頭深感不滿。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巧巧,我們現在還短多少銀兩?”
  董巧巧搖頭道:“大哥,還有五百兩剩銀,我們省著點用,開業之後便有現銀收入了。”
  林晚榮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的碎銀,寬她的心道:“巧巧。銀子大哥有地是,你隨便用,可別再虐待自己的身子了,須知,你可是我千金不換的寶貝。”
  “大哥──”巧巧臉色通紅的輕喚一聲,渾身有些酸軟,實在是聽不得他這些讓自己心跳加速偏又越聽越愛聽的話。
  林晚榮又問了些開業準備的事情,他誠心拉攏洛遠,也不把他當外人。便在他面前問起了酒樓的事情。董巧巧聰明能幹,早已經將他交待的事情準備妥當了,林晚榮聽得很是滿意。
  “青山,洪興那邊怎麼樣了?”林晚榮又意無意的看了洛遠一眼,問道。
  董巧巧見他們幾個男人談話,便乖巧的拉住那凝姐姐一邊說話去了。
  董青山也是機靈人,見大哥當著洛遠的面問起。知道他必有深意,便直言不諱的答道:“最近我們一直在積蓄力量,洪興三個堂口的人手都已經充足,按照大哥你的囑托,我們找了些練過的兄弟們帶著下面的兄弟一起習武,增強戰鬥力。但是最近城中吳正虎那邊似乎不太平。有好幾次他們已經過來踩我們城南的場子了,大哥,我看與吳正虎這一仗不可避免那。”
  洛遠果然是個愛熱鬧的人,一聽這話便有些忍不住了。急忙拉住董青山的手道:“青山兄弟,你說的這洪興是怎麼回事?踩場子又是怎麼回事?聽著又趣的緊。快與我來說說。”洛遠比這董青山大了一歲,又沒又富家公子哥的架子,兩個人聊得很是投緣。
  董青山看了林晚榮一眼,見大哥點頭,便將洪興地事情講與他聽了。
  洛遠聽到那日在城外與李二狗血戰,睜大了眼睛,連道刺激刺激,我怎麼就沒趕上這麼刺激的事情呢。
  董青山又說了洪興的宗旨與架構,是為了保護弱小,防止暴力,洛遠聽得熱血沸騰。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理想啊,按照這個理想走下去,只要洪興發展壯大了,消滅了那些作威作福地惡霸,一統了金陵城,這金陵城中就再也沒有黑社會了。
  林晚榮聽這董青山睜眼睛說瞎話,心裡暗笑,以前面對小混混們,青山說要搶銀子搶女人,現在面對高級知識分子洛遠,青山卻又想出了消滅惡霸創造和諧這麼一個偉大的點子,實在是很有誘感力。不用說了,他這段時間壯大洪興,定然是用地這一套手腕,我怎麼早沒發現這小子還有這份天才呢。
  洛遠倏的站了起來道:“青山,我要加入洪興,你不會反對吧?”
  “這個?”董青山為難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見他微笑,便道:“我是沒有意見,但還要問問我老大的意見。”
  洛遠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大哥,這老大就是你吧?”
  等了半天就是為了等到這句話,林晚榮點點頭,面色一緊道:“洛兄弟,方才青山講的話你也聽到了。雖然我們洪興的目標很是遠大,但是實現這個目標的道路卻是曲折而又漫長的,甚至會用到大量的暴力手段,你要考慮清楚了。再者,你地身份尊貴──”
  洛遠急忙搖頭道:“我家裡那邊不成問題,我父親十分開明,對我與姐姐的事情皆是不會多管。至於暴力手段問題,正如大哥所說,這以暴制暴就是手段。不瞞大哥你說,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試過砍人的味道呢。”
  妙啊,林晚榮心花怒放,我還正在為難要怎麼勸說你,沒想到你首先便把自己勸服了。他故作正色矜持道:“洛兄弟,你要加入洪興可以,但是我社團規定,無論是何人都要遵守。重義守信,忠誠勇猛,忠於社團,永不背叛,這幾點你可能做到?”
  “重義守信,忠誠勇猛,忠於社團,永不背叛。”洛遠站起身,右手指天,莊嚴宣誓道。
  “好兄弟,從此以後你便是我洪興的一員了。”林晚榮拉住他的手哈哈笑道,心中著實得意,這時代的人極為重視誓言,洛遠這幾句話便已將自己緊緊的綁在了洪興戰車上,這怎能不讓他樂開了懷。
  林晚榮想了一下,這個洛遠為人機智靈活很是聰明,與董青山的剛猛恰好是有利互補,相得益彰,便道:“洛兄弟,這洪興的事情以後就教給你和青山二人了,青山年紀還小,又容易沖動,你要多教教他。”
  洛遠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林晚榮這句話,便把自己定位在了洪興的軍師位置上,他對林晚榮很是敬佩,對這董青山也頗對脾胃,便哈哈大笑道:“大哥放心,我和青山一定努力,讓誰也不能小覷了咱們洪興。”
  三個人哈哈大笑,董青山便將那城中的吳正虎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個吳正虎組建了黑龍會,手下有好幾百個兄弟,他能在城中站穩腳跟並發展起來,聽說背後有人撐腰。我打探了好些時候,也沒具體消息,只聽說背後那人姓程。”
  林晚榮對這金陵城的官場不是很熟,卻認識一個姓程的公子,那都指揮使程不就姓程嗎?
  “姓程?”洛遠皺眉道:“大哥,這金陵城裡姓程的權貴沒有幾個,莫不就是那程瑞年?”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除了此人,估計也找不到別人了。”
  洛遠本來就與程瑞年有隙,聞言更是來了精神:“嘿嘿,如此更好,那我們就先打垮了黑龍會,再看看那個姓程的還有什麼能耐?”
  若是以前,林晚榮還要仔細斟酌一下,可現在不一樣了。那黑龍會的吳正虎只不過有都指揮使的兒子撐腰,老子卻收了總督的公子做小弟,比你牛叉多了。
  “大哥,若是那吳正虎再鬧到城南來,我們怎麼做?”董青山道。
  “洛兄弟,你以為該當如何呢?”林晚榮話鋒一轉,將這個話題拋給了洛遠。
  洛遠想了一下,哼道:“若是他們再來,那就打。我們一味避讓,只能示敵以弱,而且我們洪興方才建立不久,根基未穩,很多人都在觀望,若是過於軟弱,反而弱了名頭。倒不如借此機會宣揚一把,打起我洪興的大旗,進一步擴展勢力。那黑龍會在沒有摸清我們實力之前,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我唯一的擔心就是,我們的實力與黑龍會還是有些差距,一旦真的開打,我們要如何應對?”
  林晚榮點了點頭,洛遠分析的有些道理,敵人都打到門口了,若再不還手,這洪興的名頭算是砸了。可是真要還手的話,以洪興目前的底子,還不是黑龍會的對手。
  他沉思了一會兒,猛地一揮手道:“打,一定要狠狠的打。我們洪興的底子薄,經驗也少,只有在鬥爭中才能慢慢的成長。不過我們不能蠻打瞎打,我們一定要集中優勢兵力,消滅他的有生力量,打他個措手不及。”
  洛遠沉思道:“大哥,這是怎麼個打法?”
  林晚榮道:“舉個簡單的例子。在部分區域,我們不妨故意示弱,麻痺他們,讓他們的膽子更大,等到他們放鬆警惕深入我們的腹地,而我們則聚集最大的力量,逐一將其擊潰,慢慢的消耗他們的力量。”
  洛遠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不與他們蠻鬥,打完就走?”
  “對,集中局部優勢兵力,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等到我們打順手了,力量大了,再一舉消滅他們。”林晚榮信心滿滿的道。
  洛遠與董青山一起點頭,大哥這招確實很有道理。幾個人聊得興起,洛遠便叫嚷著要去看看洪興的弟兄們。林晚榮也有些擔心洪興擴展太急,會不會又招來些奸細,便也想去看看。三個人出了門,直往城南門外行去。
第九十四章 千古絕對與金陵才女

城南門外有一處廢棄的大宅子,董青山將洪興的基地設在了這裡。他挫敗了李二狗之後,這城南已經是洪興的天下了,收入剛能自給自足,董青山遵守大哥的教導,將銀兩全部用在了洪興的訓練以及與手下兄弟打好關系上。

  此時的洪興,三堂上下竟然已經有了三百來人,骨幹一百來名,當真有些模樣了。董青山找了幾個做過武師的兄弟,教導大家些實用的格鬥技巧,這種街頭巷戰中,誰的經驗足手段多,誰就能取勝。

  林晚榮和洛遠都看得有些欣喜,那洛遠更是耐不住性子,竟與李北鬥比試摔跤,自然是慘不忍睹。

  洛遠也是個愛熱鬧的人,雖輸給了李北鬥,卻絲毫不以為意,反倒與李北鬥幾人打成了一片。

  林晚榮心裡暗自點頭,這個洛遠不可小覷了,有心胸,有手段,若是用好了,也是一大臂助。聽說總督千金洛小姐是金陵第一才女兼美女,雖然沒有見過,想必也不會太差,這個洛遠又是生的如此性格,那個江蘇總督洛敏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竟然能培養出這一雙兒女,想必也是有些本事。

  林晚榮想起調配香水還需要酒精,便讓董青山去找幾個釀酒的場子,尋些發酵的酒母過濾了雜質帶回來。

  三個人回到酒樓時候已經是正晌午時分,那個董巧巧叫凝姐姐的女子竟還在那裡,林晚榮對著巧巧笑道:“巧巧。我們幾個肚子都餓空了,可有什麼吃食?”

  巧巧細心的拍拍他身上的灰塵道:“酒菜早就為你們準備好了,正等著你們回來呢。”

  林晚榮葚怳@暖,心道。這妮子真的是說不出地好,便拉住她的小手笑道:“我們一起上去。”

  酒樓即將開業,廚具炊具早已經準備齊全。聘請的幾個大廚已經開始過來磨合試手了,做一頓酒席自然不在話下。

  今日與大哥這番纏綿,董巧巧臉上害羞心裡卻甚是喜悅,便也大方了一把,也不怕多花了銀子,將這酒席做的甚為豐盛。

  巧巧精心準備了些小菜。大部分都是林晚榮愛吃的,見大哥盯住自己的目光中越來越多的愛憐,她便覺得再是辛苦,也是值了。

  按照這個時代地規矩,男女不同席。林晚榮卻不管這些,拉了巧巧的手,一定要她坐下。

  巧巧又驚又喜,卻不敢壞了規矩。林晚榮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佻的叫了聲“小寶貝”,董巧巧便渾身酸軟,乖乖的坐在了他身邊。她只覺得在大哥身邊,一天下來,壞的規矩,比一輩子地還多。偏就都是大哥疼愛自己之舉,心裡也是無限歡喜。

  林晚榮又對那女子道:“這位小姐。你也請坐下吧。相聚便是有緣,你與巧巧既是朋友,那也自然是我的朋友了。在我這裡,什麼都可以講,就是別講客氣。”

  洛遠和董青山俱都大笑起來,那女子瞪了洛遠一眼,洛遠便住口不敢再笑了。

  女子大大方方笑道:“既然是林大哥盛情相邀,小女子若是推辭倒顯得矯情了。”她款款而坐,挨在了巧巧身邊。

  這小妞是個自來熟啊。連名字都不知道,卻都叫我大哥了,林晚榮心中暗笑。卻不知道人家姑娘是與巧巧交好,才順著巧巧的口氣叫他大哥,偏就他會聯想翩翩。

  董巧巧奇道:“大哥,你與凝姐姐見面半天了,卻還不認識凝姐姐麼?”

  “見得一面,便是有緣,認識不認識,倒也還在其次了。”林晚榮舉起酒杯爽朗笑道:“今日是我們這食為仙第一次宴客,還是貴客,大家便一起幹了這杯吧。巧巧,你也喝一點,有大哥在這裡,不妨事的。”

  董巧巧輕輕嗯了一聲,抿了一口烈酒,臉上浮起一抹暈紅,肌膚晶瑩勝雪,美艷不可方物。林晚榮輕輕拉拉她手,對她笑了一下。

  洛遠一幹而盡,笑著道:“大哥,這酒樓叫做食為仙麼?這名字老少咸宜,實在是有些味道啊。”

  董青山也是一口飲盡,道:“這是大哥取的名字,還未掛牌呢。我當日也想過一個名字,卻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你起的叫什麼名字?”董巧巧望著自己小弟,憐愛的笑道。

  “太好吃,怎麼樣,這名怎麼樣?”董青山得意洋洋的道。

  幾個人大笑了起來,林晚榮道:“好,青山,若是我們開了第二家分店,我便用這太好吃做名字。”

  董青山跳起來道:“真的,大哥?”

  林晚榮故意板起臉來道:“怎麼,你要懷疑大哥的話?”眾人也是大笑。

  輕鬆的氣氛感染了董巧巧,又倚靠在大哥身邊,她少了幾分害羞,笑著道:“今日可是我們這富貴才華第一次宴客,以後可就難了?”

  “是啊,再以後就得憑本事上來了。”那叫凝姐姐的女子看了林晚榮一眼,笑道。她與巧巧交好,幾乎是無話不談,這些時日也常來陪伴巧巧,自然知道這許多事。

  在座中間只有洛遠不知道這回事情,巧巧便將林晚榮的約定講了出來,洛遠吃驚的道:“大哥,這樣說來,我們今日還是沾了你的光了。他日就要憑才學上來了?”

  林晚榮嘿嘿道:“這廳叫富貴才華,你若是沒有才華,花上幾片金葉子,也是可以上來的。”

  氣氛熱烈間,董巧巧忽然拉住林晚榮道:“大哥,你那日說要把這富貴才華地對聯裝裱出來,不知道那聯子你想好了沒有?”

  林晚榮指了指自己腦袋道:“都在這裡裝著呢。巧巧,你去把我的鉛筆取來。”

  待董巧巧將那鉛筆取來,洛遠和那女子都有些奇怪。那凝姐姐望了林晚榮手上那奇特的東西道:“林大哥,這也是筆麼?”

  “這當然是筆,而且比毛筆好用多了。”林晚榮呵呵一笑,在董巧巧尋來的紙上,刷刷刷刷,龍飛鳳舞的寫上了幾筆。

  凝姐姐正坐在董巧巧身邊,探頭一看,便見那字跡龍飛鳳舞很是瀟洒,用的字體也是自己所未見過的,獨具一格。

  “煙鎖池塘柳──”凝姐姐輕輕念了一句,眉頭便皺了起來,輕聲問道:“林大哥,這可是對子麼?”

  林晚榮笑道:“小姐好生聰明,這正是我家鄉流傳的一個小對子,今天拿出來獻醜了。”

  凝姐姐苦苦思索,沉思半天,方才為難的搖搖頭道:“這對中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看似簡單,實則難辦之極,我也對不上來。”

  林晚榮心道,你對不上來也不希奇,中國好幾千年了,能對上來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而已。

  洛遠聽那女子如此說,卻是大吃了一驚,連她都對不上來,這對子也太絕了吧。

  那凝姐姐又想了一會兒,仍是一無所得,便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我今日總算見識了厲害了,便不去想其他,繼續往下看去。

  第二行又是一上聯──煙沿艷檐煙燕眼。七個諧音字,說的是煙沿著艷麗的房檐煙到了燕子的眼晴。

  凝姐姐自負才華橫溢,第一句便已讓她受了打擊,再觀此句,更是為難,她思索良久,卻也想不出工整的下聯。

  旁邊洛遠也是小有才氣,只見這兩聯,便已知道,自己的才學差的太遠了。

  林晚榮對巧巧笑著道:“這兩聯字數少點,巧巧你拿去裝裱了,便放在第四層吧。”又刷刷刷的寫下兩行道:“此兩聯,便放在第五層吧,凡是能對上其一者,便免費請他上樓觀這玄武美景。”

  凝姐姐急忙從巧巧手上接過那紙,細細看去,這掛在五樓上的第一聯是:“上八橋,中八橋,下八橋,三八二十四橋。”這是聯中四橋的典故,聯中四橋都在江蘇揚中縣,以此為聯,詠橋應景,也是絕了。

  凝姐姐咬了咬牙,心道,我便不信了,我就一個都對不上來,再看那最後一聯:“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從北朝南打東西。”

  她想了一會兒,便徹底的泄了氣,此四聯皆是一樣的難對,她空負才華,平日也不知道為難過多少才子,偏就在這四副對聯前毫無辦法。

  見巧巧凝眉注視在這對上,林晚榮知道這丫頭也在思考,便拉住她手道:“巧巧,如何,可有工整些的下聯?”

  巧巧揚眉,望著他羞澀一笑道:“大哥,我哪裡會有什麼好聯子,偏就大哥出得還這麼難。我看也只有凝姐姐對得上來了。凝姐姐可是金陵第──”

  “巧巧。”凝姐姐臉上有些發燒,這些對子她卻是一個都對不上來,自然很沒面子,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道:“這四個聯子,其中任何一個都是千古絕對,我又哪裡能對的上來呢?”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誰狠?

林晚榮點點頭道:“小姐你不必泄氣。這四個聯子是我家鄉流傳千年的絕對,暑來寒往,朝代更替,不知傾倒了多少才子,卻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對得工整。我今日寫來,也就是想看看,我大華的才子們,究竟能不能打破這個怪圈。”

  凝姐姐搖頭嘆道:“普天之下,能夠對上這樣的絕對的才子,寥若晨星,可遇而不可求。今日林大哥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天外有天,我以前學了些詩詞歌賦,便以為天下之才莫出我右,今日方知,我實在是膚淺的很,謝謝林大哥點醒了我,小女子感激不盡。”

  她說著竟然起身,向林晚榮輕輕一福,意甚恭敬。

  林晚榮忙道:“巧巧,快扶住小姐。小姐這是哪裡的話,這聯子不是我寫的,我只是轉述而已,何來點醒之說,小姐實在是過謙了。”

  董巧巧拉住她手笑道:“大哥他知道的東西可多了,你要是想知道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凝姐姐,到了這裡還要客氣什麼,有些什麼問題只管問便是。”

  凝姐姐點點頭嘆道:“若有功夫,定要多多向林大哥請教才是。”

  林晚榮暗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道,我要是與你討論些詩詞歌賦,那還不如回家去調配香水來得自在呢。

  他急忙打了個哈哈。端起酒杯道:“難得今日大家高興,來,我們這便舉杯,喝他個痛快。”洛遠和董青山皆是豪放之人。聞聽林晚榮此言,心中高興,這個大哥才華橫溢。又敢打敢拼,實在是個人物啊。

  三個人杯到酒幹,喝個痛快,就是董巧巧也抿了好幾口,笑顏如花的靠在了大哥身邊。

  倒是那凝姐姐,始終面帶微笑。卻是滴酒不沾,只笑著看他們幾個人說話,很是文靜。

  林晚榮暗嘆,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生出這副性格的,恬淡如水,與世無爭,還真有些隱士風范。

  “今日高興,青山。洛遠,我便教你們個酒令吧。”林晚榮不去管那凝姐姐,拉住董青山和洛遠道:“人在江湖飄啊,誰能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啊,一刀砍死我啊──”

  董青山和洛遠那兩個小子,對這個酒令甚有興趣,劃了幾拳。便笑的合不攏嘴,董巧巧望著林晚榮,心中一陣沉醉,心道大哥所有的一切,都是與眾不同的。

  那凝姐姐也多望了林晚榮一眼,淡淡一笑,眼中竟沒有一絲的波動。

  吃完酒席,又與巧巧和青山商量了一下後幾日開業地事情,做到了大致的心裡有數。洛遠和那凝姐姐似是很熟的樣子。兩個人一起說著話。

  林晚榮見巧巧收拾了碗筷往樓下走去,便急忙跟上去拉住她道:“巧巧,讓我來吧。”

  “大哥,”巧巧急忙道:“這是我們女人份內的事情,你哪能做這些粗賤地事情。”

  林晚榮不由分說的奪過她手裡的東西放在旁邊桌上道:“巧巧,沒有什麼份內份外地,我喜歡你,便是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董巧巧心中感動的無以復加,忍不住撲到他懷裡,羞澀道:“大哥,巧巧愛你敬你,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林晚榮心裡撲撲直跳,連道老子完了,中了巧巧這小丫頭的毒了。他輕輕挑起巧巧小巧的下巴,巧巧羞得臉色通紅,渾身輕輕顫抖,卻不忍心拒絕他的動作,只得閉上了眼睛,等待那驚心動魄時刻的來臨。

  “嚶嚀”一聲,巧巧便覺得自己身上像是燃燒了一層火,林晚榮緊緊抱住她嬌俏地身子,在她香嫩的唇上無盡的探索著。

  這小妮子身上可真香啊,林晚榮摟住她柔若無骨的細腰,輕輕摩挲著,感受著她嫩滑的肌膚帶來的銷魂感覺。

  董巧巧渾身乏力,軟軟的癱倒在他懷裡,任大哥的舌頭在自己小嘴裡攪動著,他地手好痒,讓她渾身過了電般,陣陣的輕顫。

  “大哥──”感覺到一個火熱的東西頂在自己小腹上,巧巧已經與林晚榮有過一次親密的接觸,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心裡怦怦亂跳,急忙將頭埋在他懷裡再也不敢抬起來。

  林晚榮將手伸進她衣衫,輕輕撫摸著她背上的光滑肌膚,巧巧渾身發熱,只覺得自己似是掉進了一個漩渦,有一種巨大的吸引力讓自己心驚膽戰卻又帶著炙熱的渴望。

  “啊──”巧巧驚叫一聲,胸前一涼,卻是大哥的兩只大手已經巡戈而上,握住了自己兩只晶瑩地玉兔。

  巧巧便如被拿中了命門般,呼吸都帶著熱氣,臉上火燒一般,急忙輕輕依偎在大哥懷裡,再也不敢去看他。

  林晚榮緩援捻搓著那柔嫩無比的兩點艷紅,身下巨龍像是要爆了般狠狠頂在巧巧身上,感受著那光滑小腹與巨熱之間的擠壓快感,他像一只心懷鬼胎的大灰狼,在小紅帽耳邊輕輕道:“巧巧,我們今晚,做些研究吧。”

  “什麼研究?”巧巧顫抖著道。

  “做些身體的研憲。”林晚榮無恥道。

  “啊──”巧巧一驚,臉色血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急忙推開了他,向樓下跑去,空中傳來她細如蚊蚋的聲音:“大哥,我是你的。永遠都等著你。”

  在酒樓一直逗留到晚上,林晚榮還正在想著今晚要不要留下來吃了那個小丫頭,卻見遠遠跑來一個人影,卻是表少爺。

  表少爺見了林晚榮。便像找到了救星般快速奔過來道:“林三快,快。玉若表妹找你一下午了,說是有事與你協商。”

  哦,你這小妞終於耐不住性子了麼?林晚榮搖頭道:“少爺,我奉了夫人的旨意,現在正在陪著洛公子,卻沒有功夫去與大小姐商量些什麼。”

  表少爺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討好大小姐地機會。哪能如此輕易放過,急忙拉住他袖子道:“林三,我看表妹很心焦的樣子,你就快去吧,她地脾氣不太好,你也知道的,若是惹到了她,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她的脾氣不太好?老子的脾氣還暴如雷呢。見郭無常跑得滿頭是汗,林晚榮多少有些可憐他,被一個女人整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該為他高興呢,還是該為他惋惜。

  送走了垂頭喪氣地郭無常,時候卻已經不早了,林晚榮看了巧巧一眼,董巧巧想起他下午說過的話。心裡一陣急跳,心道,大哥莫不是真的要與我──羞死個人了。

  正沉思間,卻見那個凝姐姐走過來道:“林大哥,我今夜要與巧巧臥膝長談,大哥可不要見怪啊。”

  林晚榮心道,今天還真不是個好時候啊,他輕輕一笑,沒有回答那凝姐姐地話。只拉住巧巧的手道:“巧巧,這些時日辛苦你了,等過幾日得空了,我再來看你,到時候你可不能再跑了。”董巧巧又是羞澀又是留戀,輕輕的嗯了一聲,臉上如同塗了胭脂般鮮紅。

  董青山送了洛遠和林晚榮出去,走不多遠,便看見對面行來一隊人馬,其中一個黑高個長得很是魁梧,在人群裡顯得甚是紮眼。

  董青山急忙拉拉林晚榮的袖子道:“大哥,那個就是黑龍會的當家吳正虎。”

  林晚榮哦了一聲,目光並未落在吳正虎身上,反而看著他旁邊那個公子沉吟不語。

  洛遠冷笑道:“果然是這姓程的在與他們撐腰。”吳正虎旁邊的那個公子,正是曾在妙玉坊有過一面之緣的程瑞年。

  林晚榮正色對洛遠道:“兄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你,你可要說實話。”

  洛遠愣了一下,旋即道:“大哥,你這是哪裡的話,我哪裡還有什麼話能瞞你。”

  林晚榮點頭道:“你與這程瑞年應該不是只有爭風這麼簡單吧?”

  洛遠點點頭道:“大哥,我也不瞞你。這其實也與朝廷中的形勢有關。家父與程德在那朝中為官,本應該有同僚之誼,奈何這個程德貪贓枉法結黨營私,乃是誠王爺派系的嫡系幹將,家父看他不慣,曾向兵部參了他幾本,卻都被誠王爺保下了。也因此與這程德結下了些仇怨,我與這程瑞年也甚是不和。”

  林晚榮點點頭,這政治派系的事情,說說簡單,卻最是復雜,也最難琢磨。江蘇總督洛敏與程德這樑子結下了,就不可能輕易化解的開,他們兩家自然也是死敵了。

  林晚榮這才放心了,若是洛遠不能下定決心與這程瑞年鬥一鬥,林晚榮自然要好好考慮一下洪興與黑龍會的關系,調整一下策略了。

  “這誠王爺又是什麼人?”林晚榮對這大華地官場之事不是很熟悉,現在碰到了洛遠這個熟客,自然要好好請教一番了。

  “大華先皇陛下共誕有三子,其中長子夭折,便只剩下當今皇上與這誠王爺。皇上登基之前,誠王爺執掌工部與吏部,皇上則掌管著戶部和大內禁衛,先皇在立儲的事情上曾猶豫過良久。誠王爺號稱賢王,禮賢下士,手下能人無數,本來勝望甚高,可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先皇卻傳位給了當今聖上。”

  洛遠出言隱諱,林晚榮卻已知道了這其中定然發生了許多事情,皇子爭位的事情古來有之,這誠王爺與當今皇帝之間肯定也跑不了。

  “這誠王爺的權勢很大麼?”林晚榮皺眉問道。

  洛遠嘆了口氣道:“誠王爺執掌吏部多年,門生遍及天下,諸省大員竟有三分之一出自他門下,你說他權勢大不大?”

  林晚榮慨然一嘆道:“他這權勢越大。危險也就越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當今皇上對他必定極為忌憚,最終恐怕會鬧得不可收拾。”

  洛遠看了林晚榮一眼,對這個大哥的眼光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又見他對自己如此爽快沒有保留,心中感激,抱拳笑道:“大哥。你待我如此知心,小弟實在是感激不盡。”

  林晚榮對董青山道:“青山,你現在不宜與他們打照面,就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和小洛處理。”董青山點點頭,轉身離去。

  那邊程瑞年也看到了洛遠和林晚榮。對旁邊那吳正虎說了些什麼,一行人便向這邊走了過來。

  “瑞年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林晚榮打了個眼色,洛遠點點頭,卻是哈哈大笑著主動迎了上去。

  程瑞年臉上閃過一絲陰笑道:“洛遠兄,沒想到你也有這好興致,怎麼,今日沒到那妙玉坊去喝些花酒麼?”

  洛遠哈哈一笑道:“沒了瑞年兄。小弟再去那煙花柳巷,卻也少了許多趣味,不知程兄何時有空,再與小弟一起去涉獵一番?”

  林晚榮在一邊聽這洛遠與程瑞年瞎扯,心裡暗自好笑,真沒看出來,這個小洛扯淡還真有一套。

  那個程瑞年見林晚榮站在洛遠身邊,眼中射過一絲兇光。但有洛遠在一邊,他也不敢過份,只得對旁邊的吳正虎道:“有些奴才好大的膽子,忘了自己地身份,竟敢去騷擾秦仙兒小姐。他日若再看見了他,我定要打斷他的狗腿。”

  我叉你老母,林晚榮心裡暗道,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程公子說的極是,若有人再去騷擾秦小姐。便讓秦小姐打斷了他地狗腿。”

  程瑞年哦了一聲,卻是說不出話來,他求見秦仙兒多次,皆都吃了閉門羹,這個家丁卻被秦小姐拿了名帖請去,那騷擾秦仙兒之人到底是誰,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程瑞年吃了個啞巴虧,心裡窩火,對吳正虎打了個眼色,吳正虎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沒有說話。

  持那程瑞年走遠,洛遠道:“大哥,你看我們該當如何?”

  林晚榮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道:“與他的樑子已經結下了,便再也解不開了,小洛,如果你信任大哥的話,便聽大哥一句。”

  “大哥請講。”洛遠急忙道。

  “若這程瑞年不犯我便也罷了,若他敢動手,我們就絕不能留情,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先下手為強。小洛,這幫派爭鬥,最忌心慈手軟,要等到他傷害了我們的親人,再去後悔就晚了。”林晚榮冷哼了一聲道。

  洛遠也是個聰明人,點頭道:“大哥說地很對,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也許主動出擊,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他眼珠一轉,咬牙道:“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是程瑞年這草包敢挑起禍端,不如我們直接──”他朝脖子上抹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厲光。

  林晚榮心裡跳了一下。日,這小洛挺狠那!

  其實林晚榮本人,與這程瑞年倒也談不上什麼矛盾,只是青山他們與黑龍會對上了,而黑龍會又有程瑞年背後撐腰,再者洛遠現在也是自己兄弟了,他與程瑞年有隙,林晚榮自然要幫助兄弟,所以才開始算計起程瑞年。事實上,程瑞年恐怕到這個時候都不知道,那個被他鄙視的蕭家家丁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策劃著如何與他作對了。

  這個小洛,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地樣子,沒想到發起狠來,一點也不遜色於老子啊,林晚榮暗自感嘆。

  這都指揮使程德,相當於一個軍分區司令的級別,洛遠的父親洛敏卻是江蘇總督,一省之首,這兩邊要是打起來,可真夠好看的。同時這事也從側面說明,洛敏和程德的矛盾已經徹底激化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道:“我沒有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他語調一轉,道:“你明兒個跟青山說說,多多注意他們的動向,一旦欺負到咱們頭上,也不能亂了手腳。”

  洛遠點點頭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如何去做的。”

  這個洛遠自小出生在官宦之家,雖然平時看起來沒有幾分威嚴,沒想到弄起權謀來,也是如此厲害。

  林晚榮心道,那洛敏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呢,竟然能教出這麼個兒子。不過有了這個洛遠相助,林晚榮就更加放心了,不說他地才智,單說他身後的背景,便已經讓洪興立於不敗之地了。當然,前提是,洛敏不能倒台了。至於洛遠對自己、對洪興的忠誠問題,林晚榮根本就不擔心,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這個洛遠,將來一定是自己的一大臂膀。

  兩個人行了一陣,洛遠忽然笑道:“大哥,有一件事情差點忘記了。本月十五,是我祖母大人的六十花甲,家父要大擺宴席為老人家慶壽,請大哥到時候一定要大駕光臨啊,我會引薦大哥去見見家父,敘敘家常。”

  林晚榮大感意外的笑道:“小洛,你別忘了我目前的身份,我可只是蕭家地一個下人,哪裡有資格去為令祖拜壽呢?”

  洛遠呵呵笑道:“大哥過謙了,其實我已經邀請了郭公子,還有蕭家大小姐、還特意提及了大哥你,相信你到時候就是不來,那也不行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早己經都算計好了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暮了,他今日喝多了些酒,便想早些回去歇了,走近圓門一看,自己屋門前,卻端坐著一個女子。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色誘?(1)

隔著太遠看不清楚,他心道,莫不是蕭玉霜那丫頭?不會啊,她今日定是生了我的氣,怎麼肯來見我?若是肖青璇那丫頭就更不可能了,她從來沒有出門迎接我的習慣。

  待到走得近了,看得清楚,心裡還是有些微微的吃驚,這女子卻原來是那蕭家大小姐。

  蕭家大小姐手裡拿著一個小冊,正逐頁的翻看著,臉上的神色很是奇怪,微笑,羞澀,羨慕,向往,不一而足。

  林晚榮定晴細看,卻是吃了一驚,原來那小冊竟然是被蕭玉霜搜了去的,自己編撰的三版小報的原稿。

  日啊,別是被這小姐發現了,來找我算帳的吧,林晚榮心道。不過細想想,這種可能性不大。蕭二小姐正痛恨著他,絕對不會在大小姐面前提起他。而這蕭家大小姐對他觀感差的沒法再差了,更不會主動去關心他的事情。如此一來,倒有些奇怪了。

  怕她個球。不就是個小姐嘛,大不了推倒完事,他思索了一陣。便再不擔心了,緩緩的走進了圓門。

  蕭玉若見他回來,急忙將小冊收入懷中,臉色一整,嬌聲道:“林三,你回來了?”

  見她如此動作,林晚榮便放心了,這小姐淮是枯坐無聊。傘這小冊看著沾遣地。不過這小姐倒像是很喜歡看她自己的八撲新聞,這倒也有趣的很。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一代天驕蕭大小姐請到了我這小院裡來了?這倒也稀罕了。”

  蕭玉若見他臉上奸笑,雖然心裡暗恨。但眼下有事求他,卻也不能頂嘴,只得道:“林三,你今日說地話,我認為很有道理,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能化解這場危機?”

  “沒有。”林晚榮斬釘截鐵的道,開玩笑,你這種態度。一點誠意都沒有,當我是小白麼,這麼好欺負?他便也不去管那大小姐,徑自推門進去了。

  蕭玉若輕輕咬了下嘴唇,見他進去,鼓起勇氣也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的進了門。踏進房門的一剎那,她似乎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這丫頭還有點膽識啊。林晚榮心中暗笑,轉身望著大小姐奇怪的道:“大小姐,這麼晚了,你闖入一個陌生男子的閨房意欲何為?莫不是心存不軌?”

  “你──”蕭玉若沒曾想到眼前這人竟是這般的無恥,連這等話兒也說地出來。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哪能當得起這等調戲。她憤怒之極,青蔥玉指怒指著他,臉上陣陣發燒,眼眶中淚珠打轉。又羞又氣之下,急忙轉身跑了出去。

  林晚榮無奈搖頭,心道,這小妞,抗擊打能力太弱了,須得好好敲打敲打她。

  他今日有些累了,也不去理那大小姐,剛準備睡下,卻聽見門外有人道:“林三,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說說話?”聽那聲音,正是蕭玉若。

  原來她還沒走啊,林晚榮心頭暗樂,便大聲道:“今日我已睡下了,你明日再來吧。”

  蕭玉若在門靠駐足良久,聽到裡面沒有動靜,想起自己受的委屈,倔脾氣又上來了,恨恨一跺腳,轉身便跑了。

  聽著那細碎的腳步聲音,林晚榮無奈地搖頭,這個大小姐,聰明倒是有一些,就是性子太烈了些,受不得委屈,我便要好好調教一下你,也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狠。

  他嘿嘿一笑,這般拒絕大小姐的盛情,老子這家丁卻也做的太拽了,還真他媽有些味道,真是越來越愛這個職業了。

  發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今日時候不早了,怎麼沒見那肖青璇的影子?往日這個時候,她應該是等在房裡的啊,今兒個怎麼不見了。

  他奇怪的四處瞅了一眼,卻見自己床頭上整整齊齊的折著一塊潔白的帕子,走過去拿了翻開來看,上面繡著一支連理花枝,下綴幾個小宇:“候君未歸,已返。”

  沒有留名,墨跡已幹,帕子上傳來陣陣清香,不用說,自然是肖青璇手書地了。

  林晚榮看得眉頭直皺,這小姐,真奢侈,拿張紙寫幾個字不行麼,還非寫在這帕子上,一副上好的雲錦就這麼隨手丟了,也不知道心疼,這個敗家的娘們。

  第二日一早,林晚榮還在沉睡,卻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林三,你起了麼?”這聲音聽著耳熟,怎麼這麼像蕭大小姐呢。

  林晚榮起身一看,蕭大小姐穿著一身紫色的緞衣,神色憔悴的站在門前,顯然是一夜未曾好睡。

  林晚榮心有點軟了,心道老子是不是太小氣了,她好歹也是蕭玉霜那小丫頭的姐姐,還是老子名義上的主子,這麼折磨她有些說不過去了。

  但蕭大小姐神色裡隱含地幾分委屈與惱怒又惹火了他,原來這個小姐還沒意識到錯誤的嚴重性啊,他大手一揮,道:“大小姐,你是來催工的麼?我這就到園子裡培土去。”

  蕭大小姐急忙道:“林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聽聽你對我們蕭家如何擺脫──”

  林晚榮打了個呵欠道:“大小姐,我剛剛起床,還沒有吃過早餐呢,你看是不是──”

  大小姐緊緊的捏著小拳頭,抑制住自己的憤怒道:“既是如此,我這便吩咐人為你準備。”她咬著牙走出屋去,臉上憋的通紅,不大一會兒,便親手將早餐為他端了進來。

  林晚榮吃飽喝足,又磨蹭了一番,見大小姐強忍委屈,神色很是不耐,知道她對伺候一個家丁很有意見,這種根深蒂固的尊卑思想,讓林晚榮很是討厭,便面色一變,冷冷道:“大小姐,謝謝你的早餐,我要開工了。”

  大小姐急忙道:“林三,你可有辦法幫我蕭家──”

  林晚榮打斷她道:“大小姐,我的工作職責是維護花圃,保我蕭家繁花似錦,其他地事情,等我休息的時候再談吧。”

  被這個刁鑽刻薄的家丁連續刁難了兩次,蕭玉若心中的委屈自是不用說,真想狠下心來,將這惡丁逐出蕭家去,可是想想蕭家目前的處境,還有誰能幫得了自己呢?雖然對這個林三也沒抱多大希望,但最起碼他已經展現了部分實力,不管他有沒有辦法,總是要試一試的。她無助又無奈的望了林晚榮一眼,轉身離去了。

  見她離去,林晚榮長長出了口氣,心道,這樣下去,不僅這小妞受不了,老子也受不了啊。

  他將那些香水樣品取了出來,又一一聞過味道。這試香果然有效,他便發現了兩瓶的味道有些變化,翻看記錄,又調整了一些配比,這才大功告成。

  他昨日讓董青山找了幾個釀酒的場子,弄了些發酵好的酵母過濾了雜質,裝了一大壇子,拔開塞子,便聞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

  林晚榮倒了些酒精,又加了些香精,然後倒入早已沉澱了幾天的純水,按照一定配比調試起來。遇到味道淡或濃,便不斷的加著香精、酒精抑或純水,待到那香味令自己滿意,他才停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第一瓶真正的香水終於誕生了。帶著點淡紅色,香味純淨而悠遠,似是遠香襲來,又似是暗香潛藏,馥鬱芬芳,連林晚榮這個大男人,都有些沉醉於這女人香水的味道了。

  這是一瓶玫瑰香水,雖然工藝還稍嫌粗糙,可它畢竟是第一款香水的成品,林晚榮心中的激動就不用提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那香水裝了幾個瓶子,心道,這是玫瑰香水,首先要送給我的巧巧小寶貝。他又連續做了茉莉香水,蘭花香水的配比試驗,待到全部完工,他才伸了個懶腰,心裡的喜悅無與倫比。

  看看天色竟然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他這一忙起來竟然連午飯都忘記了。正要出門去,卻見那蕭大小姐竟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林晚榮無奈的將他讓進屋道:“大小姐,你又有什麼吩咐啊。”

  蕭玉若進了屋來,還沒說話,便首先聞見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玫瑰的芬芳,卻又沒有那麼濃鬱,淡雅中帶著點點幽香,聞第一下,便永遠忘不掉了。

  “林三,這是什麼?”蕭玉若指著桌上的小瓶,奇怪的道:“這香味是從裡面發出來的麼?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見大小姐有些喧賓奪主,林晚榮哭笑不得的道:“大小姐,這個和你沒有關系吧,你來找我,卻是何事?”

  蕭玉若以極大的毅力,將目光從那香水身上轉移了過來,望著林晚榮道:“我的目的,你知道的。林三,你有沒有對付這聯營的辦法?只要能救我蕭家,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林晚榮心中一陣惡汗,別是這小姐想色誘吧。

  “真的是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那我就只要一個條件了。”林晚榮淫笑道。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色誘?(2)

蕭玉若心裡一驚,她本來沒有這個意思,哪知這惡人竟會如此齷齪,當下驚道:“林三,你,你可不要會錯了意。”

  “是麼?”林晚榮嘿嘿笑道:“我會錯了意?那麼大小姐以為我想要什麼呢?”

  “你,你──”大小姐怒道:“我便是死了,也不會從你的。”

  “哈哈哈哈──”林晚榮仰天長笑道:“大小姐,你的自我感覺未必太過於良好了些。你便是真有心從了我,我還要考慮考慮呢。”

  “你,你──”大小姐又羞又怒之下,竟是摘下腳上的繡花鞋,向他扔了過來。

  林晚榮將她繡花鞋接住,輕佻笑道:“紅繩三萬丈,玉足半尺長。大小姐,你這傳情方式倒也別致。”

  蕭玉若怒道:“你這無恥惡人,我饒不了你──”

  林晚榮面色一變,收起笑容冷哼道:“大小姐,不要以為天下人都像你想的這般齷齪不堪。你雖長的好看,但在我眼裡,比你好看的女子,多不勝數,你未必能佔多大便宜。我也不為難你,我昨日換下了一身衣衫,你若親手幫我洗幹淨了,我們兩個便坐下來好好說話。”

  “林三,你,你說的都是真的?”蕭玉若有點不相信的道。

  林晚榮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道:“在信任我這一點上,二小姐比你做的好上一千倍。”

  蕭玉若心道,那是妹妹受了你的誘騙,才會聽話於你。她點點頭,心道,洗便洗吧,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這蕭大小姐掌管蕭家,哪裡曾做過這些粗活,忙活了半天,卻不知道洗衣該從何開始。她提了木桶去汲水來,只提了小半桶便已是氣喘吁吁。林晚榮看得直嘆氣,這些千金小姐,一頓飯,慢頭只吃半個,哪裡來的力氣?

  他接過她手裡的木桶,無奈搖頭道:“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你們這些千金小姐、哪裡懂得世道的艱難?”

  蕭玉若聽他奚落自己,心裡頓時升起委屈的感覺,哼道:“我若是做了洗衣做飯這事。那蕭家的大業又有誰來管呢。”

  這倒也是啊,林晚榮心道,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分工不同而已,都是革命需要嘛。見她神色委屈,眼圈通紅,泫然欲泣。林晚榮見不得女人的淚水,便道:“好了,這句算我說錯了,我給你賠個不是吧。”

  不說倒好,他這一開口,蕭玉若倒來了感覺了,淚珠兒便嘩啦啦的掉下來。她性格剛烈,也不說話,只拿著林晚榮長褂,拼命的揉搓著。仿佛眼前這長衫便是那個可惡的人。

  “小姐、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皂角。你這樣空手搓洗,怕是領子被你揉爛了也是洗不幹淨地。”林晚榮苦笑道,取了些皂角丟進去。

  “要你管。”蕭玉若哼道,臉上卻是紅了紅。

  林晚榮拼命的忍住笑,蕭玉若見他神情怪異,也是忍不住羞澀萬分。猛地雙手在水中一拍,水珠兒濺了林晚榮滿臉。

  “你這壞人,我恨死你了。”蕭玉若輕聲道,淚珠兒便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見得女人脫,卻見不得女人哭,舉凡天下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林晚榮見她面目嬌媚,梨花帶雨,心道。罷了罷了,老子終究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便喟然一嘆道:“好了,你也也不要哭了,這衣服也不要你洗了,我們好好說些話兒吧。”

  蕭玉若受了這般委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欣喜的抬起頭來道:“真的?”

  林晚榮笑道:“你這般三顧茅廬,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總要給二小姐些面子吧。”

  蕭玉若咬著嘴唇站了起來,卻看見仍是泡在水裡地那件長衫,面上有些發熱,道:“我答應你的話一定會做到的,這衣衫等我帶回去洗了再還給你了。”

  林晚榮笑道:“明明是找丫鬟婆子洗,偏你還說的振振有詞。”

  蕭玉若哼了一聲,正要反駁,卻見他嬉皮笑臉,渾沒把自己當回事,她嘆口氣道:“你這惡人,也不知是有些什麼法力,我見了你,便就失了分寸。”

  失了分寸而已,又不是失了身,你擔心什麼?林晚榮嘿嘿直笑,道:“好了,說說我們該說的事情吧。”

  聞聽要說正事,蕭玉若便收起了心思,殷切的望住他道:“林三,你可有辦法對付這所謂聯營?”

  林晚榮搖了搖頭道:“大小姐,其實我日前所講的,大多數都只是我地猜測,那姓陶的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我也不敢說。可是,就蕭家的生意來說,若是這樣進行下去,不僅難有發展,而且會陷入瓶頸,就算沒有姓陶的,也會有其他的競爭對手對蕭家構成嚴重威脅。說直白點,蕭家做的生意沒有什麼附加值,哦,就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大家都可以做。隨便一家做大了,都會對蕭家形成威脅。”

  蕭玉若考慮這個問題已久,聞聽他言,雖覺刺耳,卻是句句事實,正中要害。大小姐嘆了口氣道:“林三,既然你有此眼光,我便也不瞞你了。我接手蕭家事務以來,便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也想進行些改革。可惜始終沒有什麼好的路子,也沒有好的想法。蕭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若是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林晚榮不以為然的道:“大小姐,改革是要付出代價地,若是沒有些辣手,定然成不了功。蕭家之疾,病入膏肓,縱是沒有陶家介入,恐怕也撐不了三五年了。”

  “那倒未必。”大小姐見他看不起自己,心裡有些惱怒道:“我若真是與那陶家聯營,撐他個三五年自不成問題。”

  林晚榮知道她在說反話,若她其是要與陶家聯營,何必跑來受自己的罪苦苦的哀求自己,只不過這個小妞死要些面子,拉不下臉來。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若是聯營,三年之內,蕭家或許衣食無憂,三年之後,卻再無蕭家了。到時候你大小姐也只能乖乖的入他陶家門,做他陶家婦,沒了蕭家做後盾,大小姐,你進了陶家,是作大還是作小,都成問題哦。”

  蕭玉若滿臉通紅的看他一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林晚榮嘆了口氣道:“大小姐,你看不起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我不怪你,因為你長這麼大,受的禮儀教訓便是如此。但是二小姐對我很是中肯,便是只為了她,我說不得也要幫上一幫了。”

  “你,你,”大小姐驚道:“你不許打玉霜的主意。”

  這個小姐還真是有些頑冥不化啊,林晚榮無奈搖頭,不去管她地想法,大聲道:“大小姐,蕭家面臨如此困境,你有沒有考慮過轉型呢?哦,就是將蕭家拿去做別的生意?”

  大小姐喟然一嘆道:“談何容易?我蕭家經營布莊多年,根底全在這裡,不做這個了,又去做什麼呢?”

  林晚榮一笑道:“販賣布匹雖然有些利潤,但是競爭太大,利潤越來越微薄。你若不想離開絲布生意,倒不妨考慮一下絲布的副產品,哦,例如成衣制作加工。”

  大小姐搖頭道:“制作成衣,我也考慮過,但現在裁縫店多如牛毛,在這方面,我們沒多大優勢。”

  林晚榮道:“制作普通衣服,蕭家當然沒有多少優勢,但若是做些特殊的衣服,別人沒有見過的衣服,你說會怎麼樣呢?”

  “特殊的衣服?別人沒見過的衣服?”蕭大小姐吃驚道:“這是什麼衣服?”

  林晚榮心裡已經有了些打算,卻還沒有系統的整理過,當下微微一笑道:“待我好好想一想,明日再與大小姐詳談吧。”

  大小姐輕輕嗯了一聲,心道,若真是能加工些特殊的衣服,對於蕭家來說,倒地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不用離開絲布行業,蕭家的優勢就能繼續發揮。只是,是什麼樣的特殊衣服,能有這麼大魔力呢?

  “林三,明日那陶公子便邀請了我聚會,共研這聯營之事,我們該如何對策?”蕭玉若道,這便是她今日如此急迫的尋找林晚榮的真正原因。

  難怪你這個小姐今日這般委屈了自己來討好我,卻原來是陶東成馬上就要動手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陶東成明日便要開始逼迫蕭家就范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大小姐,這些事情,你自己拿了主意吧。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那陶東成,你自己心裡應該有個打算,我的話僅到此為止。”

  蕭玉若當然懷疑那陶東成的居心,現在與這林三一席話下來,雖然有了些眉目,但是這林三只點出了一點,卻並未具體說明,萬一他沒有辦法,又惹怒了那陶東成,豈不是又連累了蕭家?

  林晚榮見她愁眉緊鎖,知道她心中疑慮,也不逼她,反而道:“大小姐,多想想是對的,須知這一步走錯,賠上的可是整個蕭家,你要仔細想好了。”

  送走了這蕭大小姐已是晚飯時分,狼吞虎嚥一番,林晚榮取出從巧巧那裡拿來的鉛筆,找出一張白紙,在上面不斷的寫寫畫畫,又不停的修改,不時眉頭緊蹙,不時喜笑顏開,臉上的笑容要多淫盪,便有多淫盪。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共處

好不容易做完圖,他看著那紙上的圖案,哈哈長笑幾聲,心道,老子真是賺錢的天才。也不知道那大小姐看到這些圖畫時會作何感想?定然讓那個小姐羞的無地自容,哈哈,太他媽火爆了。不過這蕭家如果真做了這生意,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一定是賺了盆滿砵滿。

  臨睡前將那肖青璇留下的雲錦隨手一丟,想到巧巧那個可愛的傻傻的小妮子,又禁不住的微笑起來,這丫頭,還真是讓老子心疼又心疼啊,等什麼時候找出個空,定要好好疼疼她。忽然想起今日沒去尋那秦仙兒,那個狐媚子也不知道會想些什麼辦法來勾引自己,一時之間心裡有些痒痒,又是巧巧,又是秦仙兒的,身體便有些反應了,翻來覆去良久,終於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蕭大小姐便尋來了,對林晚榮道:“林三,今日那陶公子與我商量聯營的事情,你便與我一起去吧。”

  林晚榮愣了一下,心道,你們商量,要我一個下人跟去做什麼?接著看了看大小姐的眼神便明白了。這丫頭是心裡難以決定,才故意拉了他一起去的。

  二人出了門,大小姐鑽進馬車,林晚榮正要跟著進去,旁邊一個小丫鬟道:“三哥,你不能進去。”

  哦,林晚榮恍然想起來了。自己是個下人,怎麼能鑽進小姐的車子裡呢?

  馬車嘀嘀嗒嗒有向外行去,林晚榮愁眉苦臉的跟在馬車邊上,心道:讓老子跟一個畜生賽腳程,虧你這小姐能夠想的出來。

  林晚榮本以為陶東成約的地方會是在酒樓或者茶樓,沒曾想馬車竟直往城外行去。

  走了十來裡路,林晚榮覺得腳上都磨起了泡了。心裡早將這陶東成全家糟蹋了個遍。好不容易馬車停下,他抬頭望去,卻見眼前是一座鬱鬱蔥蔥的青山,綠樹環繞。山澗清泉,鳥語花香,風景宜人。

  眼前停下的地方,卻是半山間的一個小亭子,飛檐走閣,氣勢不凡,上掛一塊匾額,龍飛鳳舞四個大字──歇仙亭。

  那陶東成早已等候在那裡。見蕭大小姐的馬車過來,急忙上前恭敬笑道:“賢妹可算來了,愚兄恭候多時了。這一路舟車勞頓,賢妹還請到亭中歇息吧。”

  我日啊,林晚榮心中暗罵,老子走了十幾裡路,腳上磨出了大泡,就是為了來聽你們卿卿我我的?我他媽真賤啊我?

  大小姐微微點頭一笑道:“有勞陶兄了。林三。你跟我來吧。”

  陶東成見林三跟在蕭玉若身後,卻是愣了一下,他對這個林三可是印象深刻,此時自己與蕭玉若有話要談,他卻跟在身邊做什麼?

  心裡如此想,臉上卻無絲毫表露,陶東成冷冷看了林晚榮一眼,三人便向亭中走去。

  亭中地處甚是寬敝,中間桌上已經擺好酒菜。待得蕭玉若落座,那陶東成便爽朗笑道:“今日邀了賢妹來,本是想與賢妹談些生意上的事情,但城中酒樓茶肆,皆是有些膚淺,賢妹天仙般的人物,若是去那些地方。實在是有辱了仙子的風范。因此愚兄冒昧,在這紫金山上,歇仙亭中,便做一回雅人,與賢妹共賞這如花美景,希望賢妹不要怪罪愚兄唐突了。”

  這文袋子掉的,牙都酸倒了,林晚榮暗自搖頭,小子,泡妞要是這麼簡單的話,那你也太小看了這蕭大小姐了。

  蕭玉若淡然一笑道:“陶兄說的些客氣話。玉若一介凡塵女子,蒙陶兄看得起,折己相交,感激都還來不及呢,又何來怪罪之說。”

  那個陶東成微笑道:“賢妹莫要小看了自己。東成是遍東南西北,名山大川,見識的女子不知凡幾,卻從未見過賢妹這般的天仙似的人兒。不瞞賢妹說,自從第一次見了賢妹,東成便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早就發了誓言,定要護衛在賢妹身前,終身愛護賢妹。”

  林晚榮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老子以為自己已經很不要臉了,沒想到這個姓陶的也不簡單啊。本來是談聯營的,這陶東成卻只字未提,上來就與蕭玉若談起感情來了。這實在是個上上之策,若是能夠打動了蕭玉若的心,還談什麼聯營,直接聯姻得了,省卻了中間的許多麻煩。

  這一番赤裸裸的求愛告白,就在林晚榮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陶東成說得卻像喝水般自然,沒有一絲的造作。陶東成英俊瀟洒,外表出色,加上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很是能夠打動女子。

  蕭玉芳臉上一紅,這個陶東成步步進逼,卻是她絲毫未曾想到的她急忙道:“陶兄厚愛,實在是令聖芳心中有愧。只是玉若掌管蕭家事務,事情煩瑣,兒女之情,從未考慮過,還請陶兄見諒。”

  “玉若。”陶東成絲毫不曾氣餒,他凝望著蕭大小姐的眼睛道:“到了現在,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是真心對你的,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你了,玉若,我是真心的──”

  這陶東成說著說著,眼中射出無比炙熱的光芒,竟伸出手要去拉蕭玉若的小手。

  “大小姐──”見蕭玉若躲無可躲,臉上有幾分懼怕,林晚榮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攔住了陶東成,對蕭玉若道:“來時夫人曾經囑托過,今日總督府的洛公子來訪,讓大小姐沒事的話就趕緊回去。”

  陶東成手停在半空中,惱怒的看這壞了自己好事的家丁一眼。怒道:“我與你主子說話,哪裡輪到你這奴才插嘴?”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與我家小姐說話,哪裡論得到別家畜生插嘴?”

  陶東成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今天如果不是這個家丁壞事,他說不得用上些強制手段逼迫蕭玉若就范了。

  見蕭玉若臉上驚恐而又堅毅的神色,陶東成看了林晚榮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兇光。旋即恢復了自然道:“賢妹,愚兄語出至誠,待賢妹真心一片,還請賢妹好好思量。”

  蕭玉若臉色平靜了些,點點頭道:“陶兄待我之心,玉若深知,但眼下我蕭家事務繁多。這些事情玉若眼下暫還不會考慮。”

  氣氛便有些僵住了,陶東成點頭正色道:“即如此,那愚兄便會一直等著賢妹的好消息。”

  蕭玉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那林三正在對自己擠眉弄眼,似是嘲笑自己,她心中有些惱怒,心道叫你這壞蛋看了笑話。她在外人面前淡然鎮定。倒是在這個林三面前屢屢失了分寸,連她自己也有些奇怪。

  “既如此,陶兄,我家中還有些事情,不宜在此久留,今日暫且別過,諸事情他日再議吧。”蕭玉若見眼下無事,便急忙提出離去。今日這聯營之事,她是沒有心思討論了。何況從林三的分析中得出這陶東成有些異心之後,她更是不想討論這聯營之事,今日若不是陶東成再三逼迫,她斷然不會來的。

  說也奇怪,那陶東成主動約蕭玉若看到此商討聯營之事,卻從頭到尾未曾提起此事,倒似是不急,見蕭玉若提出離去。他也未多加阻攔,只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聯營之事就擇日再議,現在愚兄就送賢妹回去吧。”

  蕭玉若急忙道:“不用了。陶兄你事務繁忙,怎敢勞煩你大駕,有這些下人護著我回去就夠了。”

  陶東成點頭笑了笑,目送蕭大小姐和林晚榮離去,眼中射過一絲兇猛的光芒。

  下得山來,林晚榮再也忍不住了,搖頭笑了起來。蕭大小姐臉上一紅,怒道:“你這壞人,笑些什麼?”今日議論聯營之事未成,蕭玉若心裡還是有些慌張,這個陶東成家境不凡,萬不能輕易得罪了。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這小陶對你這般痴情,你為什麼就不答應了呢?”

  蕭玉若怒瞪了他一眼道:“你當我是什麼人?蕭家諸事未定,我哪能考慮兒女私情。”

  林晚榮朝她豎起個大拇指道:“原來是個女中豪傑,真沒有看出來啊。”

  蕭玉若與這兇惡的家丁鬥嘴,竟也漸漸的有些習慣了,聞言嘆了口氣道:“今日與這陶公子鬧得不愉快,他定會更加逼迫聯營之事,若是他利用他父親的權勢逼我就范,這可如何是好?”

  林晚榮見她神色淒婉,心道你以為做個女強人就是這麼容易的麼,更為難的事情還在後頭呢。他點點頭道:“大小姐,你不必過於憂心我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待會兒講與你聽。

  蕭玉若嘆道:“也不知道你那些法兒有沒有用,若是不然,我便無路可走了。”她語氣不確定,顯然對這林三沒有多大信心。就算林三說得再好聽,沒有行得通的方法,那也是白搭。

  大小姐掀起帘子正要上車,卻聽林晚榮在後面道:“大小姐,跟你商量個事情。”

  大小姐轉身,眉頭一蹙道:“什麼事情?”

  林晚榮嘿嘿一笑:“這回城還有十幾裡路。我是的有些乏了,你這車中空曠,我也上去坐下,如何?”

  蕭玉若氣得差點昏倒,這個家丁不顧自己身份,竟然敢提出這等條件。姑且不說他是個下人,但說他一個男子,怎麼能與一個女子共乘一車,那還不亂了體統。

  林晚榮見她面色發白,眼中怒火熊熊,似要殺了自己,便知道她心中所想。這個小姐啊,太迂腐了些,不把她的思想扭正一下,還指不定出什麼事情呢。

  他臉色一正,故作正經道:“大小姐,古語講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光腳不怕穿鞋,哦,這句不是,我只是因為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也知道,我昨日徹夜構思蕭家之事,晨時方睡,接著又被你叫到這裡來,走了十幾裡路,實在是倦了,才會提出這些要求的,希望你能體諒一下。”

  聽他說為蕭家之事徹夜不眠,蕭玉若心裡更恨,心道你拿這事要挾於我,卻與那陶東成有何區別?我便為何這般命苦,皆要受制於人。她銀牙輕咬,怒道:“既是如此,那便你坐車中,我步行吧。”

  林晚榮好奇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極度缺乏鍛煉,多走幾步,權當是散步了。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轉身便鑽進了車中。蕭玉若終日奔波,許多時候便是在這車中度過的,這無異於是她第二個閨房。

  林晚榮一進車中,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脂粉味道,卻像是天然的體香。這車廂地方寬敞,除一個臥褐一張小桌之外,余下也身為寬敞。

  林晚榮自然不會無聊到去躺到人家床上,便靠在角落處,閉目養神起來。他是真的累了,倒也沒有欺騙大小姐,昨夜雖非徹夜未眠,卻的確是沒睡幾個時辰,靠在車廂處,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蕭玉若行不了幾步,便覺腿上酸痛,她一個千金小姐,何曾吃過這這種苦頭,將那林三恨的牙痒,若這壞人交不出令人滿意的答案,說不得要借用妹妹的鎮遠將軍了。

  又走了幾步,她便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心道,我便怕這惡人了麼?這是大白天,他還敢怎的。心中如此想法,便一咬牙,也掀起了帘子,卻見那個林三正歪著頭靠著車廂睡的正香,口水流了三尺長。

  蕭玉若忍住羞澀坐到自己塌上,心中有幾分忐忑,卻見林三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進來了,兀自熟睡。

  她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將護身用的剪刀緊緊的執在了手裡,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家丁。只見他身體歪扭,呼吸急促,口水卻是落了一地,她想笑,卻又拼命忍住了,心道,這壞人,只要不作惡事,倒也沒那麼討厭了。

  馬車一路顛鞭而去,孤男寡女獨處,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蕭大小姐自己明了,林晚榮沒肝沒肺,睡的正熟呢。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香艷的主意

回到府中已經是晌午時分,匆匆吃過午飯,大小姐便報了蕭夫人,兩人在客房等著林三。眼下蕭家危難重重,二人更是一刻也不敢耽誤。

  “林三,你說的別人沒見過的衣服,到底是什麼樣子?”蕭玉若急急開口問道。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大小姐,夫人,我事先聲明,待會兒你們不管看到何種東西,都不要過於吃驚,我們所談的,都只是生意。兩位答應了這一點,我才能說出來。”

  蕭玉若望了母親一眼,說道:“這個我們省得,既然是做生意,無論是何種物事,我都能接受。”

  “如此便好。”林晚榮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你做生意時日不短了,這成衣行業,哪些人的錢最好賺呢?”

  蕭玉若略為沉思了一下道:“若論價錢,則是男子衣服最貴。但是女子衣裳換的勤,比男子衣裳利潤更大。”

  林晚榮點點頭,心道這大小姐還真是挺有研究的:“大小姐說得很對。其實這天底下,最好賺的,就是女人和孩子的錢。孩子自不用說了,女人嘛。天生愛美,胭脂水粉,花花衣裳,都是少不了的。所以,我們不妨從女子身上下手。而且,我們蕭家比起別家還有一個更大的優勢,就是從夫人到大小姐。都是女子之身經營布莊,做起女子的生意來,比起別家,多了許多的方便。”

  蕭夫人面含微笑的看了林晚榮一眼,心道,這個下人能說會道,更難得的是,話還有幾分道理。倒也難得,玉霜還真是挑了個不錯的人才。

  蕭玉若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如何做出別人沒有見過的衣服呢?”

  林晚榮神秘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蕭玉若道:“大小姐和夫人請看,但請一定不要驚訝。”

  蕭玉若接過紙張一看,卻見那紙上畫著一件長長的女子衣衫,胸前斜插排襟對扣,下擺一直垂到腳踝,更為奇特的是,左腿邊開了一條長長的縫隙,直到腿邊。兩個女人都是這方面的行家。見了這構思便都被吸引住了,這衣服簡單大方,更為難得的是,極好的突出了女子的體形和身段,當真是從未見過的。

  見兩女都流露出吃驚的眼神,林晚榮微笑道:“這衣服叫做旗袍。它最大的好處,便是適合我大華女子的體形,更能體現她們的柔美身段和迷人的神韻。在我的家鄉,旗袍被稱作女性華服之王。夫人和大小姐都是行家,看看這樣子如何?”

  這裡的女子,平日穿衣都是鬆鬆垮垮,像旗袍這種緊身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是讓人無比驚奇。每個女子都是愛美的,這旗袍能夠體現一個女性的身段和氣質。大小姐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實在是一個很獨特也很大膽的設計。

  蕭玉若紅著臉,咬著嘴唇道:“林三,這衣服如此緊身,是不是過於大膽了些?我們若是做了出來,有誰敢穿啊?”

  林晚榮搖搖頭道:“大小姐,夫人,你們覺得這衣服如何?”

  蕭夫人點點頭道:“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是正如玉若所說,過於大膽了些,是在大街上很是紮眼,我擔心別人很難接受。”

  林晚榮正色道:“既然大小姐和夫人都覺得它好,那它就是真的好。至於能否被人接受,這只是一個過程而已,美的事物,任何人都不會排斥。何況這旗袍也不是每日都穿,她的銷售對象最初應該是一些有一定經濟能力的女子。可以是宴會著裝,也可以是家庭著裝。等到一部分人接受了它,別人看到了這旗袍的美,便也會慢慢的接受。”

  蕭玉若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顯然,林晚榮的話很是讓她動心,蕭夫人則老成持重一些,又看了一眼那旗袍圖道:“可是,這衣服的分叉,也未免太高了些。”

  林晚榮這圖,只是他回憶旗袍的樣子畫的簡體圖,他也知道,要讓這世界的女子穿著開了高叉的旗袍,露出那麼一大截的白花花的大腿,那無異於痴人說夢,便道:“夫人,大小姐,你們是這中間的行家,你們看看怎麼改,更容易被人接受?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模板,你們按照你們的意思改了就是了。但是,有一點一定要注意,就是這旗袍的料子一定要柔軟舒服,給人的感覺要上的了檔次,要體現身份。”

  蕭玉若是個聰明人,點頭道:“這是自然。這旗袍起初絕非平常人家所能穿得,料子當然要好,等到大家都接受了,我們再更換不同面料,做出不同檔次的,滿足不同女子的需求。”

  林晚榮點點頭,這大小姐不愧是做生意的,舉一反三,很不簡單。

  蕭夫人和大小姐互相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有些喜色,確實如林晚榮所說,這個創意很新穎,很大膽,也很有挑戰,一旦成功了,不僅創造了一種新的衣服,更能讓蕭家名聲遠揚。以大小姐和蕭夫人的眼光,當然知道怎樣把這旗袍加以改進,但是想到一個問題,大小姐便有些皺眉頭了:“林三,這旗袍固然是好,但是一旦被人們接受了,就極容易被仿制。這個問題如何解決?”

  大小姐確實有些心思,林晚榮暗暗點頭,這種防盜版的思想出現在這個年頭,實在是難得啊。他讚許的看了大小姐一眼道:“這個問題我也仔細想過,我想請問一下大小姐,我們蕭家的布莊,到底有多少店舖?”

  蕭玉若傲然說道:“我們蕭家經營多年。店舖多不勝數,從南到北,全國十數省,每一省都有我們蕭家的店舖,這是陶家和何家遠遠比不上的。”

  “這便好辦了。”林晚榮笑道:“旗袍做出來之後,先在各城的太太小姐們中間推廣,同時所有的旗袍上都繡上蕭家的統一標識,對她們說明。此旗袍為蕭家獨創,獨此一家,並在每一件衣服上都繡上獨家編碼,登記造冊。有証可查,其他一律為偽貨。這樣,蕭家旗袍的名聲便打了出來,即便有仿造者,只要一查編碼不對,則是偽貨,立交衙門查辦。”

  其實林晚榮也知道,這種方法想杜絕盜版。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不過這麼大的市場,蕭家是締造者,先做起來,佔了絕大部分,可以說是名聲在外。即使有仿造者,也不敢宣稱是仿造蕭家,即便是那陶東成,也不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韙。頂多是悶聲發小財,佔些小的份額,還得看蕭家的臉色行事。

  蕭玉若和蕭夫人商量了一會兒,覺得此事可行,不僅擺脫了販賣布匹的局限性,甚至布匹都可以自產自銷,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行事了。按照林晚榮的話說,那是搖身一變,由乙方變成了甲方。從布匹捉供商,變成了布匹採購商,翻身做了主人。

  但是僅這一單旗袍生意,卻還是大大的不夠,蕭家這麼大一個攤子,還要多想點主意才是。林晚榮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蕭玉若道:“大小姐再請看。”

  蕭玉若按過看了一眼,立即將那紙張扔了過去,小臉膘得通紅,怒道:“林三,你這是幹什麼?”

  蕭夫人拿過那紙一看,紙上畫著兩個物事。上面的是一件三角形的小褲,中間還加了些鏤空的花紋。下面的卻是一個很是奇怪的東西,一根長長的帶子上,掛著兩個圓圓的布片,看那樣子,似乎是女人胸前用的。

  蕭夫人白淨的臉上也是抹上了一抹紅暈,但她到底是經過了人事的婦人,雖然心中羞赧,但從林三之前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另有用意才對。

  林晚榮接過那紙正色道:“在商言商,大小姐,你切莫小看了這紙上的東西。上面這件,聽做內褲,下面這件,叫做胸罩,都是女人用的物品。”

  大小姐臉色通紅,輕啐一口道:“你這壞人,從哪裡學來這些東西,羞人死了。”這個時代女子都是穿褻衣褻褲,哪曾見過如此暴露如此直白的東西。

  林晚榮搖頭道:“大小姐,我們是在做生意,是在談商品,可不是我有意輕薄。從成衣的角度和舒適的角度,你覺得這兩樣東西,有沒有可行性?”

  蕭夫人臉色發紅,但她到底經歷比蕭玉若多的多,再加上又是在談做生意的事,害羞了一會兒,心裡便淡定下來了,對林晚榮道:“林三,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按照這個樣子,做那衣服?”

  “不錯。”林晚榮正經無比的道:“據我從我家鄉學來的經驗,這兩樣東西對女子來說,穿著更加舒服體貼,何況又是穿在裡面,與那衣沒有什麼不同,又何來害羞之說?而且這對於我們蕭家還有一個天大的好處,就是這是女子的私用物品,就算那陶家和何家想要仿造,那些小姐太太們也不可能去接受他們,而我們蕭家,婦人和大小姐都是女子,自然好說些體己話,這東西,也只有我們蕭家能做,而且一旦做好了,收益可不會差。”

  蕭玉若羞澀了一會兒,也漸漸意會過來了,忍住羞問道:“可是,這個東西,真的會比那個,那個,舒服嗎?”她終究是個還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褻衣兩個字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

  林晚榮點點頭道:“據我在我家鄉的經驗,這兩樣東西絕對比所謂的褻衣舒服的多。這內褲與胸罩,所需原料雖少,但是布料的舒適度和柔軟性卻是要求極高,原因就不用我說了。”

  蕭玉若咬著牙道:“可這東西,有人願意穿嗎?”

  林晚榮笑了笑道:“有沒有人願意穿,大小姐試試就知道了。”

  “你,你這登徒子。”蕭玉若臉色通紅怒罵道。

  “大小姐──”林晚榮臉色一板道:“我這是在與你討鉻正事,絕非佔你便宜,若非你苦苦哀求,我才懶得管這些事情呢。”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林三,這個也怪不得玉若,這東西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了些。”

  林晚榮朗聲道:“好的東西,第一次出現在你面前時,總是驚世駭俗的。這兩樣東西,只是因為大小姐和夫人初次接觸,才會有這種感事實上不止是你們,就算其他女子,第一次接觸到這個東西,也肯定會有些驚恐。但是這個東西和褻衣一樣,是穿在裡面的,多多接觸幾次,只要穿的舒適了,都會慢慢接受的。”

  蕭玉若平靜下來,沉思起來。這內褲與胸罩,雖然看起來不雅,卻是女子必用之物,正如林三所說,極適合蕭家經營,而且別家想學也學不來。如果真是那麼舒適,推廣起來,也定然大有市場。她想了一會兒,前所未有的認真道:“林三,你真有把握?”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說了沒用。這三樣東西,包括旗袍,大小姐和夫人可以好好研究下,最好抓緊時間趕制出樣品,親自體驗一下,就會明白我所言非虛了。”

  蕭夫人和大小姐臉上都有些發燒,心道,這個家丁拿著女人物品說事,還振振有詞,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鬼主意。

  林晚榮看見兩個女人的神色,心裡明白她們所想,暗的嘿嘿一笑,又道:“當然了,大小姐,這兩樣東西一定要好好的研制,在推廣期間,要用最好的料子,而且價錢也一定要高,因為初期我們面對的,都是有錢的小姐太太。她們有銀子,但是對這些新東西會有疑問,若是價錢便宜了,反而激不起她們的好奇心。只要是東西好,她們掏錢肯定心甘情願。到大家都慢慢接受了,我們再做些便宜貨,劃分出不同檔次,分銷給不同的人。”

  蕭更若已經有些動心了,這女性物品,雖然說著不好聽,但對於蕭家來說,卻是正適合不過,反正經商之人本來就沒有多高的地位,她們又是婦道人家。

  林晚榮見她們沉思,心道反正已經說到頭了,幹脆就徹底的讓她們吃驚一下好了,他將那紙頁翻到背面,對蕭夫人道:“夫人,你再看這個。”

  蕭夫人看了一眼,見這與方才所見的內褲有些相似,卻更加簡單,就只有一根簡單的掛繩,,中間包著一小片窄窄的布條,倒像一個小小的“丁”字,她奇道:“這是什麼?”
正文 第一百章 香水

你們這些淫人,一看到“丁”字就想到了什麼玩意兒,靠,服了你們,俺是正經淫。

  林晚榮正色道:“這個,叫做衛生帶,是女人月事時候用的。”八十年代末,衛生中還沒有普及的時候,衛生帶在中國大地是流傳最為廣泛的婦女用品。

  話一出口,蕭夫人和大小姐便同時燒紅上臉,這個林三,怎麼這些話兒也說的出口。那等穢物,連女人自己都羞於提起,偏就他說的理所當然。

  林晚榮看這二人的臉色,心裡著實有些無奈,這是生理衛生常識我一個大男人來與你們講這些,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為了幫幫你們。

  見這母女二人的神色,知道她們一時半會難以醒悟過來,林晚榮搖頭,排除心中的雜念道:“夫人,大小姐,我是在與你們商討這生意之事,就像是大夫在看病,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忌諱的。”

  蕭夫人臉上像火燒了般,她雖是個成熟的婦人,但聽到月事二字還是有些難為情,只瞪了林晚榮一眼,卻不敢說話。蕭玉若更是不堪,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見這美麗的母女倆都不敢抬頭,林晚榮忍不住輕咳一聲道:“夫人,大小姐,若是你們不想聽。那我便不說了。”

  蕭玉若害羞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抬起頭來道:“你繼續說吧。”

  這才像個樣子嘛。林晚榮對蕭玉若笑了笑,點點頭道:“這個東西我不需要說的太明白。大小姐只要按照這個樣子做,至於用什麼材料最好最舒服,我想大小姐比我清楚的多。”

  蕭玉若恩了一聲,臉色通紅間,卻還是瞪了林晚榮一眼,道:“你這人真是壞透了。”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大小姐,我們這是在討論商業之事,哪裡來的那麼多顧忌?我只是按照蕭家的具體情況。提出一些建議,並沒有任何褻瀆的意思。你們可以想想,我一個大男人。來與你們講這些女人之事,也很需要些勇氣的。”

  媽的。被人鄙視很好玩麼,我是真心實意想幫幫你們。想我一個堂堂的銷售經理,卻要跑來設計販賣女性內衣衛生巾,而且被這母女倆當作色狼一樣防備,他真是有苦說不出。

  林晚榮將話說完,心裡頓生疲憊之感,老實說,將這些東西推薦給蕭家母女的時候,他都只是在商言商,並沒有一絲色情的想法。他是全心全意的站在蕭家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只可惜,他過高的估計了時代女子的承受能力,即便是蕭夫人和大小姐這樣的女強人也不例外。

  在這母女倆防色狼的眼神中,他縱是鐵打的。也是勞累無比,何苦呢,他苦笑了一下,重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起來,也不說話,給夫人和大小姐充足的思考時間。

  這個家丁林三給蕭家母女倆今天帶來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不僅是視覺上地,更是心理上的。

  蕭玉若看了那個林三一眼。心道這個壞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這些羞人的東西,定然是沒做過什麼好事,真是壞透了。

  當然,不可否認,林三提出的那些方案還是很有誘惑力的,那旗袍和內衣就不說了,那最後的衛生帶,卻是一個很實用的東西,又適合蕭家經營,做好了,還真是大有賺頭。

  她想了一會兒,才道:“林三,這事不能太急,我與娘親再好好商量一下。”

  林晚榮也知道,讓她們一下接受這些新東西,實在是苛刻了些,便點頭道:“好吧,這事夫人和大小姐先考慮吧。不過還有另外一樁更賺錢的買賣,不知道大小姐有沒有興趣?”

  “什麼買賣?”蕭玉若現在對這個家丁有些害怕了,誰知道他又能想出什麼樣的鬼主意呢。

  “大小姐,你還記得昨日在我房中聞到的那種香味嗎?”

  “當然記得。林三,你還沒告訴我,那香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林晚榮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玻璃瓶子,瓶中裝著不知名的液體,隱隱有些淡紅色。他將瓶塞拔開,一股淡淡的芳香便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蕭玉若和蕭夫人深深吸了一口,這種香味不似水粉那樣濃烈刺鼻,帶著些清涼味道,淡雅之極,好聞之極,讓人沉醉。

  蕭玉若驚奇的看著那個小瓶道:“林三,這到底是什麼?”

  林晚榮淡淡一笑道:“大小姐,這是我秘制的一種特殊的水粉,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香水。你們現在看到的,是玫瑰香水,還有茉莉香水,蘭花香水等等。我與你們商討的,便是這香水的生意。”

  “香水?”蕭玉若和蕭夫人臉上同時一陣驚喜,這香水是個什麼東西?若真有林三手裡這瓶這樣的魔力,那蕭家的生意可真的要大發了。

  “是的,香水,這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擁有這香水的配方,相信夫人和大小姐已經深有體會了。”林晚榮傲然道。

  “那林三,你說說你的條件吧。”蕭玉若咬咬牙道。

  林晚榮沒回答她的問題,徑自道:“大小姐,我前面說的那旗袍和內衣的構思,一旦規模做起來,利潤不可小視,只是需要推廣而已。這香水也是一樣。它需要大量的花辮做原料,我希望大小姐和夫人能夠支持我創辦香水工坊,而作為回報,我將授予蕭家這香水的獨家經營權。這樣,旗袍,內衣,香水三者融合,重拳出擊,我相信,蕭家的生意想不紅火也難了。”

  林晚榮這樣說是好好考慮過的,他雖有技術。卻苦無資金支撐,更無銷售網絡,而蕭家則銷售網絡龐大。對於香水推廣很有幫助。二者結合,才是正道。

  蕭玉若沉思了一會兒,那旗袍和內衣生意已經開始讓人心動,若再加上這香水,蕭家確實贏來了一個新的契機。

  她望了母親一眼,蕭夫人微微點頭,大小姐便決然道:“好,林三。我續答應你。這香水作坊和原料由我們蕭家出資,但那經營權必須由我們蕭家獨自承辦,利潤七三分成,我七你三。”

  日,這小妞是個比我還牛的奸商,林晚榮擺擺手道:“大小姐果然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這分成辦法是不是也太低了,依我看,不如四六分成吧。”

  “四六?林三,你的胃口太大了些。看在你今日幫了我蕭家大忙的面子上。好,我讓一步,你四,我六!”大小姐咬牙道。心道,這人真是個不折不扣地奸商。

  “非也。非也。”林晚榮在內衣事件上感覺不爽,在香水這事上自是分利必爭:“大小姐,你弄錯了,我說的是,我六,你四。”

  “什麼,你──”大小姐怒指著他,沒想到這個家丁提出的要求這麼過份,竟然想拿一半還多的份額,在生意場上,她還沒遇到過這麼囂張的人呢。

  “大小姐莫不是不願意?那我們就沒法談了。我想對這香水感興趣的人會有很多。”林晚榮淡淡一笑。他才沒這擔心,這香水可是塊大大的肥肉,蕭玉若是個精明人,絕不可能丟下不管的。配方在我手裡,你能拿我有什麼辦法?

  “林三,做人不要太過份。”大小姐哼道。一個小小家丁,我這般折節與你相交,便已是大大的看得起你了,哪裡還輪到你提要求。

  “大小姐,你也是做生意多年的人了,這生意場上講究的是利潤,我為自己追求最大利潤,你為蕭家爭取最大利潤,這都無可厚非,何來過份之說?”林晚榮反駁她道。

  “既然如此,林三,我便再讓一步,五五分成,一人一半,這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否則的話,我寧願不做這香水的生意了。”

  大小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知道林三雖有配方,但是一時找不到好的合作伙伴,這林三也必定是想與蕭家合作的。只是想想這家丁只需要提供香水配方,便可以得到一半的淨利潤,她心裡都不甘心,又將這家丁恨的死去活來。

  這香水是獨一無二穩賺不賠的,按照林晚榮的奸商性格來說,拿到六成的利潤都還覺得有些少,眼見這個大小姐已經做了些讓步,他心道,罷了罷了,就當是幫了蕭玉霜那小丫頭的忙了,何況這銷售網絡是蕭家的,也不能過份得罪她們,便也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議定了。”

  蕭玉若看著那得意洋洋的家丁,想起今日他硬生生的鑽進自己車中的事情,心中別提多惱怒了,若非他今天對蕭家確實有著極大的貢獻,她早已經讓人把他拖下去了。

  “我們負責改制那旗袍與內衣,這香水的事情就交給林三你了。”蕭玉若一口的銀牙都要咬碎了,這般囂張的家丁,實在少見。

  “沒問題!”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那剩下的人手的事情,我就在蕭寨裡自己挑了。還請大小姐成全。”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蕭玉若所作的事情也只有點頭了。

  看著那兇惡的家丁走了出去,蕭雖若鼻子裡哼了一聲,久未說話的蕭夫人忽然道:“玉若,你今天是怎麼了,處處與這林三過不去?”

  蕭夫人對這林三的囂張卻不怎麼在意,有才能的人都是這樣的,林三為人機智,交遊廣闊,又才華橫溢,他能屈尊在蕭家做一個家丁,已經是對得起蕭家了。那內衣與衛生帶的主意,雖然有些過於超前,卻是個大好的契機。至於在香水上的利益分成,在商言商,無論是林三,還是玉若,都沒有做錯什麼。

  林三這樣的人才應當好好拉攏才是,玉霜也是為我蕭家做了一件大好事。想起蕭玉霜對這林三的情意,蕭夫人心裡也是一嘆,若這林三不是下人,與玉霜倒也般配。

  蕭玉若也不願意讓娘親知道林三對自己做的那些壞事,這個林三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不過蕭夫人一句話卻點醒了蕭玉若,她心裡一驚,暗道,我為何在他面行總會如此失態,還真是有些怪了。

  “娘親,你看這個林三的主意如何?”蕭玉若沒有回答娘親的話,岔開話題道。

  “現在是你當家,當然是你決定了。”夫人笑道。

  “那旗袍與內衣,雖然想法大膽了點,但正如他所說,我們都是女人,這生意也大可以做上一做,反正我們蕭家孤女寡母,笑話的人也不,不缺這一點了。只要推廣得當,利潤不可小覷,這個林三,在這上,頗有些膽量。”沒了林三在眼前壞事,大小姐是個真正的精明人。

  “那香水更不用說了,以這個林三的狡詐,若不是他沒有資源,他定然不會與我們合作的。這個奸商!”大小姐在後面補了一句,聽得蕭夫人暗自好笑,玉若在這個林三面前,總有些亂了分寸,後面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熱鬧呢。”

  “這個林三確實是個人才,玉若,你以後萬不可慢殆了他。”蕭夫人道。

  “女兒省得。”也不知怎的,大小姐眼前又浮起了那個家丁可惡的臉龐,她急忙搖了搖頭道:“這個林三,口口聲聲稱這些東西都是他家鄉常用的,也不知道他家鄉到底在哪裡?”

  蕭夫人道:“我當日也曾問過他,但他似乎不願意提起,只要他有才能就夠了,至於從哪裡來,不用過於擔心。”

  “這個人就喜歡神神秘秘的。”大小姐哼了一聲道。

  “對了,娘親,你看這旗袍與內衣,我們要如何改制呢?”看到旁邊桌上放的兩張紙,蕭玉若便想起了正事。

  她拿起那紙張,細細的觀摩著。這幾張圖,筆調簡單朴實,寥寥幾筆便勾勒出輪廓,那筆法,那油墨,都是沒有見過的。

  她看著那簡單的線條,心裡動了一下,怎麼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她慢慢沉思了起來。

第一零一章 玫瑰的含義

  旗袍和內衣的事情林晚榮也不想去管了,那衛生帶也讓她們母女思量去吧,對這兩個女人講這些事情,刺激是刺激,但別扭也是少不了的。

  林晚榮便將全部心思放在這香水上了。香水是個好東西,他只拿了五成的利潤完全是看了那二小姐的面子,想起二小姐,他心裡有些怪怪的,好幾天沒見那小丫頭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男人還真他媽賤啊,在身邊的時候不想要,跑了卻又覺得可惜,林晚榮搖搖頭,老子也太多情了些。

  得了蕭玉若的許諾,這香水事業終於要起步了,林晚榮心裡大爽。

  按照他的計劃,這香水作坊必須要有幾個忠心的人。三葉草與花瓣的配比,香料,酒精,水的配比,這些都是核心機密,除了自己一個人全部知道外,其他的要分別分給幾個人掌握,每人都只知道一塊,也別告訴他們原理,讓他們按照吩咐做就是了。這樣,即使幾個人湊起來,也不一定能研究透這香水的配方。沒辦法,在這個缺乏專利權保護的時代,只有如此了。

  人選嘛,福伯當然要算一個,還有當初與福伯一起挑選自己進宅的,精通木工機械自稱賽魯班的那個常伯,還有那個與自己一起進宅的老實的蕭峰兄。林晚榮也對他頗為放心。再讓常伯挑上幾個能工巧匠,就可以搭建作坊了。

  林晚榮去尋了那蕭峰。蕭峰有些時日沒見到林晚榮了,此時再見他,自然也很興奮。林晚榮只說大小姐讓他跟著自己辦事,蕭峰自然沒話說。當下滿心的應了。

  這一天的事情真的很多,為了那賺錢之事,林晚榮也是拼命了,馬不停蹄的找了福伯,商討起建廠的事情來了。福伯聽了林晚榮的構想,又去將另外兩個老頭招來商討了一番。如何壓榨花辮與三葉草,如何過濾雜質,如何淨化。如何引流,都有了初步想法。林晚榮甚至畫了一副機械草圖,送給常伯,常伯根據經驗指出了許多不足,讓林晚榮心裡更有了底氣。

  到了晚間的時候,奉仙兒又送了名刺過來。林晚榮也正想到酒樓開業的事情,便去尋她了。

  兩天沒見秦仙兒,她似乎有些憔悴了,林晚榮進了門笑道:“仙兒姑娘,這幾日可還安好?”

  秦仙兒臉上有笑,卻又似乎有著極重的心事,望了林晚榮一眼道“公子,仙兒求你一事?”

  “什麼事啊。仙兒小姐要說的如此鄭重。”林晚榮見素仙兒臉色有些不好,便故意笑道。

  素仙兒銀牙緊咬,輕輕道:“請公子盡快離開蕭家。”

  “這是為何?”林晚榮奇道。他今日剛與蕭家達成協議,正準備大展宏圖呢,怎麼會在此時離開。

  “公子,仙兒不能多說,總之,公子盡快離開蕭家。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請公乎相信仙兒。”奉仙兒咬牙道。

  林晚榮見她神色不似作假,疑惑道:“仙兒,是不是蕭家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沒有。”秦仙兒神色間一片閃爍,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只道:“公乎不要問那麼多了,仙兒是為了公子好,日後公子自然知曉。”

  林晚榮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但他與秦仙兒接觸的時間不短了,知道這個丫頭對自己多多少少有那麼些好感,應該不會害了自己。但秦仙兒話沒說明白,他也是個牛脾氣,這時候是絕不能離開蕭家的,便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秦仙兒嘆了口氣,瞥他一眼,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他,便也不再開口了。秦仙兒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林晚榮又看了一遍小蓮兩個丫頭的歌舞,告知了她們開業的時間,便告辭出來了。秦仙兒送他出來的時候,望著他欲言又止,神色好不彷徨。

  肖青璇今日倒也挺早,見他回來,臉上有些欣喜,轉瞬卻又變淡了,望著他淡淡一笑道:“你回來了。”

  林晚榮琢磨著泰仙兒今晚的事情,暗中思付要不要告訴這肖青璇,他知道這肖青璇很是留意秦仙兒,若是告訴了她,沒準會有些頭鍺。但想想秦仙兒待自己不差,自己也答應過要替她保密的,若是告訴了肖青璇,自己豈不是成了真小人。

  老子要做偽君子,可不做真小人,他心裡嘿嘿一笑,便也釋然了。

  肖青璇見他不說話,只拿眼睛盯著自己看,臉上有些發燙,又有些欣喜,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薄怒:“你這人,緊望著我做什麼?”

  “肖小姐,一兩天沒見,你可生的越發的美了。”林晚榮口花花的笑道。、

  肖青璇心裡急促的跳了兩下,哼道:“要你說些好聽的話兒做什麼,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哈哈哈哈,林晚榮大笑起來,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即便是做了虧心事,也與你沒有關系,只與我的巧巧有關才是。但是巧巧那樣的乖巧寶貝,是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和我說話的。

  他笑了幾聲道:“你昨兒個留給我的話我看到了,以後別拿雲錦寫字了,太糟蹋東西,拿張白紙就可以了。”

  肖青璇又羞又臊,狠狠白他一眼,,心道,你道我是誰都願意留字的麼,偏就你這人話多,懶得與你說話兒了。

  林晚榮自櫃裡找出那剛剛配置完成的香水,從裡面挑出一瓶道:“這個,算是第一批成品吧,送給你了。”

  肖青璇一喜道:“這個。已經配置成功了?”她急忙自他手裡接過香水小瓶,輕輕拔開瓶塞,一陣清香使撲面而來。意蘊悠遠,芳香流長,正是肖青璇最喜歡的那種淡香味道。

  “這似是茉莉花的香味。對麼?”肖青璇拿著那香水愛不釋手,臉上的笑容像三月的陽光。

  “對,這是茉莉味道的香水,你不是喜歡淡香嗎,這個很適合你的。”林晚榮微笑道。根據聞香識女人法則,這個肖青璇應該是清心寡欲的那種女子,極適合這種淡茶莉香水。

  “你怎麼知道的?這水粉叫做香水麼?這名字雖然俗氣,卻也貼切的很。”肖青璇展顏一笑,問道。

  她與林晚榮相處的久了,每日天文地理政經民生的胡聊。雖也很是喜歡,卻從未像今日這樣高興過。

  林晚榮見她這一笑,有如百花綻放,竟連園子裡的牡丹也比了下去,心裡急跳了幾下,暗道,我若是再多見她幾面,會不會被她迷惑了呢?

  “是的。就叫香水,大俗即為大雅,這名字簡單易記,我覺著挺好。”林晚榮見她如此高興,心裡也有些歡喜,這個肖青璇與他之間似乎有些莫名的情愫,但她從來沒有說過什麼,與林晚榮相處得也很是自然,一時之間,讓林晚榮也有些躊躇,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既然有這茉莉芳香的香水,那其他花辮也應該可以釀造香水。你都釀出了什麼味道的?”肖青璇也是個聰明的女子,舉一反三,便有了如此一問。

  “還真瞞不過你啊。”林晚榮呵呵一笑道:“我現在做出的只有三種,除了這茶莉之外,還有蘭花和玫瑰香水。”

  “那能不能再送我一瓶,我想要那玫瑰的?”肖青璇想了一想,認真的說道。

  “要那玫瑰香水做什麼?那個不適合你的。”林晚榮道。這玫瑰香水代表著情人之間的愛戀,肖青璇高貴淡雅,只有茉莉清香,才能配出她的氣質。

  “你怎麼知道不適合我?”肖青璇一笑道:“我幼時遇到過一個西洋傳教士,他曾對我說過,不同的花朵具有不同的含義。那玖瑰的含義與這茉莉不同,我心裡有些好奇,便想再問你要一瓶。”

  “西洋傳教士?”林晚榮愣了一下,那不就是洋鬼子麼,這個時代已經與西洋通商了麼?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子把那內衣胸罩什麼的,做好了賣給洋鬼子去,這香水,老子賣到法蘭西,賺賺洋人的錢。

  “那傳教士是法蘭西人?不列顛人?葡萄牙人?”林晚榮道。

  肖青璇卻沒想到他竟然知道這麼多國家,臉上露出驚喜道:“你怎麼知道不列顛和法蘭西?約克老師是不列顛人。”

  林晚榮苦笑,我怎麼不知道這不列顛和法蘭西?他媽的,這些洋鬼子欺負了我們多少年,老子要是不知道他們,那還算得上是中國人嗎?

  林晚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那個約克老師既然是不列顛人,那他講的應該是不列顛語吧,你能聽得懂麼?”

  肖青璇聽他說出不列顛語,知道他不是蒙人的,心裡更加高興了,道:“那時候約克老師到大華已經好幾年了,漢話已經講的很好了。林你知道這不列顛是在什麼地方嗎?約克老師說,不列顛在海洋的那一邊,與我大華遠隔萬裡,他們是乘了商船漂流了一年多,才到我大華的。”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分作五大洲。我們大華所在,叫做亞洲,不列顛則處於歐洲,他們的面積僅為我大華的幾分之一,但是工業極為發達,是公認的海上強國。除此之外,還有法蘭西,西班牙,葡萄牙,皆都是海上強國,我們大華雖然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但是在工業上,卻與他們有著極大的差距,這些將來都會成為我們的軟肋。”

  肖青璇神色疑感,顯然一時不能理解,林晚榮暗自笑了一下,我與她講這些做什麼,她怎麼能夠理解。

  “對了,肖小姐,我們大華與這不列顛法蘭西可有通商的口岸?”既然鬼佬傳教士已經到了大華土地,我便要將內衣胸罩香水,往他歐洲傾銷,媽的,玩的就是你洋鬼子,誰怕誰啊?”

  “我大華與他們沒有通商口岸,只是我聽說沿海有些地方在私自與別處經商,它們的船經常往疏球高麗而去,但是好像沒有聽說到不列顛那邊去的。對了,這江蘇省境內,鎮江便有出海口岸。”肖青璇似乎對這朝政之事關心頗多,林晚榮一問,她便答了出來。

  見林晚榮沉思起來,肖青璇便不說話了,只看他靜靜的想,心中有一種恬靜的感覺。

  待到半晌,林晚榮才點頭一笑,對肖青璇道:“方才扯的有點遠了,你想要這玫瑰香水是麼?”

  “怎麼?你不願意麼?”肖青璇見他神色躊躇,便問道。“老實說,這玖瑰香水我現在只釀造了一瓶。而且這玫瑰有些深曾次的含義,我想將這第一瓶送與我喜歡的女子,在這個世界上,她對我非帶非常重要。”林晚榮鄭重無比的說道。

  肖青璇心裡急劇的跳了起來,心道,沒想到他也知道這玫瑰的含義,只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些什麼嗎?

  她臉色有些羞紅,不敢去看他,輕聲道:“我知道。你有了中意的女子麼?”

  想起巧巧那個可愛的小丫頭,林晚榮臉上不禁浮起一絲笑容,道:“有了。她是一個笨笨的小丫頭。這玫瑰香水便是要送給她的。”見

  他神色向往,肖青璇也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種淡淡的失落,她募然一驚,心道,我這是怎麼了?自從再見到他之後,每日便來與他相見腳天,偶爾也鬥下嘴,心裡卻前所未有的充實與快活。莫不是對他有了情愫?

  她出身高貴,又師出名門,自小便清心寡欲,對這男女相悅之事看得極淡,便輕輕搖搖頭,將滿肚子的旖念甩了出去,淡然一笑道:“哦,是麼,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了。她是何家的小姐啊?”

  林晚榮初時以為她對自己有情,但見她神色自然,並無絲毫的的不悅,心道怪了,難道是老子的魅力不夠,只能迷倒巧巧那小丫頭?

  他懶得多想,便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別人,便是我前幾日跟你提過的,開酒樓的巧巧那個小丫頭。”
正文 第一零二章 才女洛凝

林晚榮與這肖青璇相交,雖談不上熱烈,卻堪稱莫逆,那開酒樓的事情也不曾瞞她。

  肖青璇渭然一嘆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董小姐對你情深意重,你可千萬莫要負了她。”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種人麼?”

  肖青璇輕笑道:“我見你招惹的女子可不少,那秦仙兒便是對你有些好感,看你將來怎麼收拾?”

  林晚榮無奈搖頭:“人長得帥,也是煩惱啊。”

  肖青璇見他裝模作樣,忍不住掩唇一笑,只覺與他說上兩句話兒,便再沒有了煩惱。

  接下來的兩天,林晚榮便像個陀螺一般,不停的旋轉了起來,套用句經典的台詞──忙得像條拘。

  他選中了蕭家一套廢舊的宅子做那香水工場,這宅子是蕭家的祖產,地方很是寬闊,而且離蕭家現在的宅子很近。

  林晚榮與常伯商量了一下,便按照那機械圖紙的設想進行施工改造。

  這香水的配專工藝沒有問題,接下來的難題是如何規模化生產了。按照林晚榮的設想,香精是單獨提取,用那壓榨蘋取法,雖是有些浪費了原料,但卻最為簡單。再將粗加工的汁液進行淨化與過濾,這個也不是問題。

  倒是將香精,酒精,純水按照比例注入,採用何種管道,卻是個大問題。這個時代,沒有不鏽鋼,採用普通鐵器,必然會生鏽。也沒有高溫玻璃。管道要如何構建,著實是傷了一番腦筋。

  最後還是常伯根據經驗提出了建議。用成熟的毛竹,挖空了中間的枝節連接起來用作管道。這個主意經過試驗。確實可行,也總算解決了這個重大問題。

  連續幾天都身為繁忙,也沒時間去見那泰仙兒,說也奇怪了,那秦仙兒也似是知道這一點,竟是幾日未來找他,讓林晚榮嘖嘖稱奇。

  一路忙下來,便到了酒樓開業的日子了。前一天,林晚榮專門出去見了巧巧和董青山父子,知道開業的事情已經全部準備完畢。這才放心下來。好在他現在進出蕭家也沒有什麼麻煩了,這才兩邊都沒耽誤。

  這一天一早,林晚榮便找了借口。從蕭家趕到酒樓。

  遠遠望去,那酒樓懸紅掛綠,張燈結影,氣派非凡。正樓之上,高懸一副金匿,上書四個燙金大字“食為仙”,下面卻還有四個小字,江蘇洛敏。

  這匾額乃是江蘇總督洛敏親筆手書,是洛遠送給大哥做賀禮的。有了這四個字做金字招牌,可以說。這食為仙天生就有了貴氣,洛遠這一手,可以說的上是一個大禮了。

  只是聽說這江蘇總督洛敏,極少為人題字。這次竟然破例,實在是讓林晚榮感覺意外。那洛敏又沒有見過林晚榮,即便是依著洛遠的面子,也不至於如此大方吧?林晚榮總覺得這事不是那麼簡單。不過這終究是個好事,林晚榮雖然想不通,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那酒樓之前,搭了一個大大的台子,用紅布紮了起來。早已圍觀了不少的人。卻無人知道是做什麼用。

  自食為仙的五樓而上,高高懸掛著四條大紅緞襟,皆紮了大紅的繡球,看上去很是喜慶。

  正門之前,站著老董雇來的十余個伙計,八男八女。按照林晚榮的要求,這店裡的伙計都要統一著裝,女子皆著紅色小襖燈芯長褲,男子皆是青色短裝打扮。八男八女整整齊齊的對排站在正門兩邊,身是氣派威風。

  老董父子都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衫,站在酒樓面前。巧巧穿了一件淡紅的薄薄小襖,巧笑顏開的站在父親兄弟身後。林晚榮由於身份問題,不方便公開露面,這酒樓便是以老董的名義開的。

  董巧巧見林晚榮來到,急忙迎上前去,嬌笑道:“大哥,你來了?”

  林晚榮微微一笑,從懷裡取出那玫瑰香水道:“巧巧,你今兒個真漂亮,這香水是我送給你的。”

  林晚榮近日已經將研制香水的事情告訴了巧巧,董巧巧聽大哥稱讚自己,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按過那香水緊緊握在手裡道:“大哥,謝謝你。”

  她見林晚榮依然是一身青衫小帽家丁打扮,拉住他的手笑道:“大哥,你今日可是主人家,怎麼能穿的這麼隨便呢?”

  林晚榮微笑道:“我又不要露面,要穿些好衣服做什麼?”

  董巧巧卻不聽他的,徑自拉了他上樓去。富貴才華的五樓,暫時沒有做安排,巧巧拉了林晚榮上去,從櫃台裡摸出一套嶄新的衣裳,交給林晚榮道:“大哥,這是我給你做的,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林晚榮恩了一聲,見巧巧正要出門而去,便急忙拉住他的手道:“巧巧,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巧巧臉一紅道:“大哥,你先在這裡換衣服,我去下面等你。”

  林晚榮呵呵樂道:“你便在這裡看我換上吧,也好替我拉扯拉扯。”董巧巧看了他一眼,咬了下嘴唇,低下頭去輕恩了一聲。

  這時候天氣已冷,林晚榮裡面穿著的還有貼身衣衫,巧巧雖然有些害羞,終究還不算太失態。她一顆心全部在林晚榮身上,服侍他穿好衣服,又細心地將衫子全部拉平,兩邊看了無數遍,才放心的道:“大哥,好了。”

  林晚榮容貌本就不賴,換上嶄新的衣衫,更是顯得風流倜儻,董巧巧呆呆看著他道:“大哥,巧巧覺得好幸福。”

  “傻丫頭。”林晚榮輕輕拉住她的手,在她小臉上捏了一下道:“這還沒開始呢,以後大哥要讓你成為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巧巧這純潔的小女子,哪裡能夠經得起這般甜言蜜語的攻擊,心裡一甜,還沒說話,便覺得小唇一熱,大哥已是將她擁在了懷裡親熱起來。

  直將巧巧弄得氣喘吁吁,抹晚榮才鬆開她笑道:“趕明兒。我跟你爹提提咱們的事情,保叫我的巧巧達成心願。”

  巧巧面紅耳赤,輕恩了一聲道:“大哥。你的大事要緊,只要大哥心裡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我還要為大哥管好這酒樓。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像蕭大小姐那樣的人,為大哥你分憂解愁。”

  巧巧身軀雖柔弱,說這話時卻神情堅定,緊緊的拉住了林晚榮的手。林晚榮心裡一陣感動,還未說話。卻聽到下面管事的司儀大聲唱喏道:“有客到──”

  一陣震耳欲聾的炮仗聲傳來,司儀大聲道:“金陵洛遠洛公子,送金匿到,恭賀開業大喜!”那洛遠今日穿的也身是喜慶,對董仁德和青山抱拳道:“大叔,青山,恭喜恭喜啊。”

  董仁德知道眼前這人是總督公子,放在以前,是請也請不到的人物,都是因為林晚榮才能結識,當下恭敬抱拳道:“謝洛公子厚愛,公子快請樓上用茶。”

  洛遠上樓來,卻整看見林晚榮穿著新衣裳與巧巧下樓來,洛遠笑嘻嘻一抱拳道:“大哥。嫂夫人,恭喜恭喜啊。”

  巧巧臉色羞紅,林晚榮卻是哈哈大笑道:“同喜,同喜,小洛,沒想到你來的倒早啊。”

  “那是啊,大哥的事情,我這做兄弟的能來晚麼?”洛遠一笑道:“我今日便是專門來趕這頭撥的。”

  “妙玉坊秦仙兒小姐,送金匿到,恭賀開業大喜。”又是一陣炮仗聲傳來。

  那司儀的唱喏未熄,林晚榮卻是眉頭皺了一皺道:“她怎麼來了?”

  洛遠看了董巧巧一眼,哼哼一笑道:“大哥,你端地是好人脈啊!”

  那秦淮河花魅奉仙兒的艷名,董巧巧也是知曉的,此時見大哥神情尷尬,心道,大哥莫不是與這秦仙兒有舊?她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對這事哪能不在意,心裡一酸,卻強壯作笑道:“大哥,既是與這秦小姐相熟,還不快請了她進來。”

  林晚榮見巧巧通情達理,心裡感動,便在她耳邊道:“巧巧,你放心,你永遠是大哥最喜歡的寶貝。”巧巧又羞又喜,急忙低下頭去,遮住了發燒的臉龐。

  秦仙兒卻已在董青山的陪同下,帶著小蓮二女走了進來,看見林晚榮,便迎了上來,福了一福道:“公子,恭喜開張大吉啊。”

  “你都知道了?”林晚榮苦笑道。他並未對秦仙兒說明這酒樓是自己開的,也不知道她是自哪裡得知。

  秦仙兒白了他一眼,嬌慎道:“看這酒樓的格局布置,除了公子,天下哪還有第二人能有這才幹?”她本是顛倒眾生的媚物,這似羞似怒的神情,帶著無限的嫵媚風韻,直讓在場男子都為之傾倒。

  巧巧望著這秦仙兒的風姿,自認無論相貌氣度,自己都不如她,,心裡難免升起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眼神頓時暗淡了下去。

  林晚榮眼觀六路,見巧巧神色黯然,急忙拉了拉的手,對她微微一笑。巧巧看了大哥的眼神,知道他是在安慰鼓勵自己,心中一暖,心懷便放開了,是上前去道:“這位是秦姐姐麼?我聽大哥經常提起你,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

  秦仙兒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便抓住巧巧的手道:“小妹妹,你也長得很好看啊。”

  聽她們二女說話,林晚榮很有些不自在,正要找個借口溜出去,卻聽門外司儀又道:“金陵洛凝洛小姐,送金遍到,祝開業大喜。”

  洛凝?這個名字好像沒有聽說過啊,林晚榮心中疑惑,卻見董巧巧與青山,洛遠三人都沒有露出意外神色,心道,這難道是她們的朋友?

  正疑惑間,一個女子從門外聘聘走了進來,面帶微笑,神態悠然林晚榮一看,卻原來是當日有過一面之緣的凝姐姐。

  他那日與這凝姐姐談話不深,也未問過她名字,今日才知她叫洛凝。

  洛凝?她姓洛?林晚榮心裡一驚,望著洛遠道:“這洛凝小姐是……”

  洛遠苦笑道:“大哥,她是家姐。”

  那邊董巧巧見大哥痴痴傻傻,捂住小嘴笑道:“大哥,偏就你不知道了。凝姐姐便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啊。”

  林晚榮一拍額頭,巧巧曾經說過,總督府的洛小姐待她甚好,巧巧讀書習字都是那洛小姐安排的,沒曾想便是那日見到的凝姐姐。

  這洛凝既然是洛遠的姐姐,那她不就是那有著金陵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之稱的總督大人的千金?當日在玄武湖上,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上演的那出鳳求凰,對象可不就是這洛凝嗎?

  日啊,我說這小妞怎麼有那種氣質呢,原來卻是個什麼金陵第一才女,以前倒著實有些小看她了。

  洛凝走過來,望著幾人笑道:“怎麼?在說些什麼高興話兒?”

  董巧巧與她最是交好,上前拉住她手笑道:“凝姐姐,大哥到現在才明白你的身份,正在發呆呢。”

  林晚榮苦笑道:“原來洛小姐便是那金陵第一才女啊,可瞞得我好慘啊。”

  洛凝笑道:“那是因為林大哥沒有問起我啊,難道還要我毛遂自薦不成?”

  秦仙兒也是久仰這金陵才女的大名了,見洛凝竟然是如此的一個美貌恬淡的女子,心裡也有些吃驚,是上前笑道:“原來這便是洛小姐,仙兒這廂有才禮了。”

  洛凝也是久仰這秦仙兒之名,聞言驚道:“你便是仙兒小姐?姐姐才藝超群,小妹實在是佩服之極,她日定要向姐姐多多請教請教。”

  林晚榮聽見她們姐姐妹妹請教討論的聊個不停,便有些頭疼,好好的站著說說話,聊聊香水,聊聊時尚不行麼,偏要說些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他見三個女子湊在一起,一樣的艷麗明媚,著實不敢多待下去了,便和青山洛遠幾人向外走去。

  “江蘇總督洛敏洛大人,送金匿到──”司儀帶著顫抖的一聲高喝,便讓林晚榮呆住了。

正文 第一零三章 疑惑

總督洛敏洛大人?那不就是小洛他爹?我與小洛交好,他即便是再關心兒子,也用不著這樣巴結我吧,這可奇了。

  再看那洛遠洛凝,也皆是呆住了,顯然是沒想到自己老爹會來這麼一手。洛遠訕訕笑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待到他日你見到了我爹,便自己問個清楚吧。”

  林晚榮心裡打了個大大的結,他有種預感,這個總督洛敏,定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董青山幾人迎了出去,門外進來的卻是一個精精瘦瘦的師爺,並非總督洛敏親來。那師爺向洛遠和洛凝抱拳行禮道:“見過少爺。見過小姐。”

  洛遠點點頭笑道:“劉叔,爹是專門派你來送匾的麼?這位就是此間主人林公子。”

  林晚榮心裡一驚,在外人面前,這食為仙的主人乃是老董。今天洛遠把自己推上前台,這裡面顯然有著非常的意義。是不是洛敏已經知道自己就是這食為仙的主人?那洛敏是如何認識自己的?他對自己這般看重,又是為何?我只是蕭家一個小小家丁。他貴為一省首憲,封疆大吏,卻對一個小小酒樓青眼有加。絕對不單單是因為自己與他兒子交好,這裡面定然有著別的原因。

  林晚榮心思百轉,看那洛遠,洛遠雖然也有些疑惑,卻不似自己這吃驚。林晚榮心裡打了個突。這個小洛,定然還有些事情瞞著自己啊。

  那劉師爺走了過來,對林晚榮抱拳笑著道:“恭喜林公子了。我家老爺臨走前特地交待了,一定要親見林公子,表達他的祝賀之意。老爺他由於身份使然,不方便親自到場祝賀,只能略表寸心,希望公子不要見怪。”

  林晚榮聽他語中滿是巴結討好之意,心中疑惑更深,洛敏是江蘇首憲。在江蘇跺跺腳,這地兒也要抖三抖的厲害人物,卻如何對自己如此看重,聽這師爺口中意思。如果不是官場規矩,那洛敏竟然要來親自與自己祝賀。我日啊,省長親來,這來頭可真不小,這個老洛,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啊?

  林晚榮頭有點大了,這裡面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如果跟政治掛上邊了。可就真的頭大了。心思百轉,林晚榮卻也是個玲瓏人物,連忙搶拳答道:“劉師爺這是哪裡話,今日大人盛情,今小店蓬篳生輝,蒙總督大人看得起,鄙人歡喜還來不及。請劉師爺轉告大人,總督大人的厚意,林某感激不盡。”

  那劉師爺眼中滿是深意,若是普通人,有這江蘇總督送匾,那還不立馬拜謝願意效勞,這個林三卻簡簡單單,只感激二字,便說明了他與眾不同之處,最起碼警惕性是很高的。

  林晚榮也是有苦自己知,在沒弄清洛敏的真正意圖之前,他可不敢說什麼效犬馬之勞,政治這個東西,一旦沾上了,很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是謹慎些好。

  洛敏派的雖是一個師爺送扁額,但有總督大人送匾,這酒樓的檔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洛敏這份情意,還真是不輕啊。

  接下來便是洛遠特意找來的一些朋友,以及老董的一些朋友和街坊鄰居前來恭賀。

  見洛遠是真的為酒樓著想,林晚榮心裡一嘆,這小洛也和他老子一樣,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他將洛遠拉到一邊,直接道:“小洛,你父親是不是與你說過什麼了?”

  洛遠點頭道:“大哥,父親讓我多多與你親近,還說你是非凡人物,必有飛上雲霄的一天,讓我好好跟著你。”

  “他還沒說點別的?”林晚榮皺眉道。這個老洛,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洛遠苦笑了一下道:“大哥,父親不讓我插手官場的事情,跟我說話也是只說半截,我只能照他的話去辦。何況大哥你能力出眾,乃是我親眼所見,跟著你,絕對不會差了的。”

  林晚榮嘆了一聲,我道那日小洛為何如此輕易就答應加入洪興了呢,卻原來老洛在後面早有交待了,日,我還真以為自己的魅力是男女通殺呢。

  “那你們今兒個,這一家人卻送了三塊遍,又是怎麼回事?”林晚榮笑道,他想不通的問題便不去想了,徒傷腦細胞啊。

  洛遠見大哥沒有怪罪,高興的道:“大哥,你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家雖只有三口人,卻是分為三派,我爹一派,我一派,姐姐又是一派,三人各行其事,互不幹涉。你是我的大哥,是姐姐的朋友,是爹爹器重的人,我們三個人分別給你送匾,很正常啊。再說了,爹爹十分開明,從來不插手我和姐姐的事情。要不然,你以為我能那麼輕易的去逛窯子啊。”

  呵呵。這個老洛倒確實有點意思,在這個時代奉行的都是嚴教,洛敏卻對一雙兒女進行放養,偏兒女卻都有如此才幹。也難怪洛遠這公子哥整日在外遊盪,洛凝那千金小姐也如此自由,林晚榮對這個老洛還真是有點興趣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吉時己到,林晚榮對董青山點了點頭,董青山便徑直安排去了。

  酒樓之前圍觀的人群正等得焦急,卻聽當一聲鑼響,那台子之後的門開了,一個十八九歲年輕機智的小伙子走到了台前。對著四周眾人抱拳道:“各位朋友,各位父老鄉親,大家好。今日是我們食為仙開張大喜的日子,為了報答大家的厚愛,我們制定了最優惠的政策,歡迎各位朋友光臨惠顧。本月之內,凡在本店消費滿十兩銀子,便可獲得返券一張,價值二兩,此券不可做現銀使用。但可在店內任意消費。月內累積消費滿百兩銀子的朋友,可獲得我店贈送的貴賓卡片一張,憑此卡片來本店用餐,一律八折優惠。另。本店還備有大量的優惠券,持有這優惠券的朋友,可以以優惠的價格,在本店內進行套餐消費…………”、

  那小伙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食為仙的伙計們,早已把各種優惠名目張貼在各處,這些優惠名目。很是誘人,例如吃十兩返二兩,還有各種帶券的促銷活動,便立即讓人群沸騰了起來。

  “公子,這又是你安排的吧?”秦仙兒望著沸騰的人群,便微笑問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發些小財了,仙兒小姐何必前穿我了。”

  洛凝噗嗤一笑道:“林大哥,這些主意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的,好生有趣,偏偏騙人上當了還不自知。”

  那洛遠卻還沒明白過來,道:“這是怎麼騙人的?”

  洛凝好笑的看了自己小弟一眼道:“便說這消費十兩銀子,返回二兩銀子的代用券吧。若全然用完,也就是用十兩銀子的本錢,買了十二兩銀子的東西,而且都是在店裡花掉了,堪堪九折而已,偏就大家以為自己白白的多得了二兩銀子。再說那套餐,就更是狡詐了。一個茶蛋,一碗陽春面,一兩鹵牛肉,分開來賣,各自需要四錢銀子,用了那優惠券,合計在一起,只需要一兩銀子。看似優惠了,實則不然。因為,原本只想吃陽表面的人,為了這優惠,便又得多花幾錢銀子去買那牛肉和茶蛋,卻是多花了錢,這不是狡詐又是什麼呢?”

  洛遠恍然大悟,沖林晚榮豎起了個大拇指道:“大哥,你實在是厲害。”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洛凝小姐,你若是去做生意的話,定然是一個比我還要奸詐的奸商了。”

  洛凝臉一紅,沒有說話。

  此時已經有人陸續的進店,開始了那貪便宜的消費。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看到真有人拿那優惠券買到了“便宜”的東西,人群便蜂擁而至了。

  那台前卻還是圍著不少人,看那衣著打扮,大多都是些讀書人,性格有些清高,不屑於像別人那般沖進去搶便宜貨。

  台上的那個小伙子,是林晚榮讓董青山在洪興數百號兄弟裡面精心挑選的一個頭腦靈活能說會道的兄弟,類似於在酒吧泡吧時的DJ。

  那小伙子一抱拳道:“為了報答各位父老鄉親對本店的厚愛,本店特邀了妙玉坊的兩位清館人,小蓮和小翠二位姑娘,為大家獻上秦仙兒小姐新譜的一曲《西廂》。”

  說別人,這些才子們可能不知道,但說到妙玉坊和秦仙兒,這台下的才子們都是些風流人物,哪能不知道,當下便大聲叫起好來了。

  小翠和小蓮,一人看著紫紅長裙,另一人淡黃衫子,蓮步輕移,緩緩的走上台來。這兩個小姑娘雖是年紀小小,卻也出落得身是標致,偏還有幾分嫵媚。兩個人手拉手,對台下一鞠躬,便已引來大片的叫好聲。

  嘩啦一聲輕響,琴弦輕撥,這些都是秦仙兒從妙玉坊帶來的樂隊,專門為這《西廂》排練過一段時間,也很是熟練了。

  “走過西廂撲鼻一陣香,隔壁小姐還在花中央──”小蓮拉住小翠的手,身體輕輕的左右搖擺,隨著節奏一起晃動,。唱音一出,人群中便有些驚奇了,這曲調清新,琅琅上口,與以往那些小曲都是不同,更為難得的是,這小姑娘身體不斷搖擺,偏又很自然,絲毫沒有扭捏作態,小曲也輕快異常,竟讓人有跟著一起搖晃的沖動。

  待唱到那段饒舌時,人群裡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半說半唱的小曲,實在是太新奇了,新奇的人們都難以接受,偏這小曲又如此上口,還來不及拒絕,便已經學會了。

  “我又從西廂過,十二年前的白日夢,寫下當年的你的我,水調歌頭詞一首──”

  兩個小姑娘手拉手,在台上邊是邊唱,一下子便將氣氛拉向了最高潮,樓下的才子們自詡文採風流,卻也從沒見過如此清新自然的演唱,讓他們無法叫好,只能以熱烈的掌聲,表達他們的欣賞之情。

  樓上觀看諸人中,唯有林晚榮的心情最為緊張。老實說,這RB風格的歌曲,能不能被這個時代接受,他沒有多大把握,但是秦仙兒卻是此中大家,她看準了這小曲一定能引起轟動,又在配樂上做了許多改進,才有了今日這良好的效果。

  林晚榮見秦仙兒微笑望著自己,似乎是在詢問自己的感覺,林晚榮豎起大拇指,秦仙兒捂住小嘴輕輕一笑,看他一眼便不說話了。

  才子們的氣氛已經被充分的調動起來,當聽說這食為仙的四五兩層樓叫做富貴才華,除達官貴人之外,凡能答對一聯者皆可被迎上樓享受貴賓待遇時,這些自負才華的才子們便有些心動了。

  那“DJ”眼看群情有些激動,便適時的拋出了最後一枚炸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日為這富貴才華親自揭聯的,將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洛小姐。”

  “嗡──”這下炸鍋了,這些才子準才子們,便瘋了般向樓上湧去。讓金陵第一才女親自揭聯這主意卻不是林晚榮出的,他面帶微笑的問了句:“這主意不錯,很有看點,巧巧,是你想出來的吧?”

  巧巧嫣然一笑道:“大哥,我是跟你學的。”

  林晚榮開懷大樂,日啊,這巧巧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虫啊,他用力將巧巧往自己懷裡拉了拉,望著那透紅的小臉,恨不得在她臉上狠狠的親上一口。

  洛凝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面帶微笑向諸人福了一福,取了彩桿,將那四副上聯一一挑開。

  見諸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好了,咱們這個開業算是大功告成了,今日本老板就請大家吃酒席去,祝我們的酒樓生意紅紅火火,越來越旺。”

  在這個時代搞這樣一場開業典禮,確實有些轟動性,林晚榮搞的那些促銷手段,不幾日便已經傳遍了全金陵城,特別是那富貴才華的四副千古絕對,更是吸引了金陵城所有才子的目光。

  如此一來,全金陵都知道新開了個酒樓叫食為仙,格調清新,檔次高雅,連總督大人都親自題字,金陵才女為之揭幕,更有無數的文人墨客趨之若鶩。

  這酒樓的生意,想不好都不行了。開業三天結算下來,毛利竟然有千兩白銀之多。

  林晚榮這時候卻沒有功夫去管酒樓的事情了,因為香水作坊已經改建完畢,馬上就要生產出第一批的試驗品了。
本帖最後由 lovie 於 2009-3-29 20:09 編輯

正文 第一零四章 奇思妙想

壓制的玫瑰汁液和三花草汁液已經淨化過濾了兩天了,殘渣至盡了,剛剛按照淡香配比,配置成了香精。

  一個工人慢慢的搖動風輪,將那過濾後的香精緩緩壓入竹管之中,另一個工人通過竹管加注酒精,第三個工人加注清水,林晚榮緊緊盯住那在竹管中緩緩流動的液體,手心裡緊張的滿是汗珠,拉住福伯的胳膊道:“福伯,你們做過試驗,這竹管沒有問題吧?”

  那邊常伯傲然道:“林三,你放心,以我多年木工經驗,這搭建的竹木管道結構穩定,用上三五年不成問題。”

  當那三種溶液在一個大容器裡混合在一起,顏色逐漸變淡時,林晚榮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空氣中傳來的清香味道已經說明了一切,這第一批試產的香水成功了。

  林晚榮早已通過蕭家,外購了一批玻璃小瓶,當然,價格也便宜了許多。

  這香水可是寸滴寸金,珍貴異常,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機械手自動加注機,也只能用漏鬥人工灌裝了,雖然效率低了些,但也能滿足需求了。

  第一批的香水罐裝了三百余瓶,林晚榮對這個配比很是滿意,正要去見蕭大小姐,卻有丫鬟來報說,大小姐有急事請他過去。

  到了地方,卻見屋裡空無一人,林晚榮急忙拉住那丫鬟道:“小桃姐姐,大小姐呢?”

  小桃道:“大小姐吩咐,讓三哥你在這裡等她。”

  林晚榮在屋裡坐了一會兒,正覺得無聊,忽聽嘩啦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了,自外面走進一個女子。他抬頭一看。卻是大吃一驚。

  眼前這個女子正是蕭玉若,讓林晚榮吃驚的,卻是她的裝束。她穿的赫然是一件林晚榮十分熟悉的衣裳──旗袍。

  高盤的發警髻。瘦削的雙肩,一件藕荷色的長長旗袍,將蕭玉若身身軀緊緊包裹,豐胸翹臀,細細蠻腰,修長玉腿,將她身軀畫出一道美妙的曲線,蓮步輕移間,更是說不出的嫵媚神韻。女子的美麗。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那旗袍的高分叉處,蕭大小姐作了些改動。只分到小腿彎處,內裡還穿了一件淡黃色她薄褲,含而不露,更加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觀。

  林晚榮暗自愣了一下,心道,乖乖,這個刁蠻丫頭穿上這旗袍,還真有那麼股子氣質,也不知道蕭夫人穿上這旗袍又會是什麼樣子。

  蕭玉若見他緊緊盯住自己,心中十分害羞。急忙道:“林三,這旗袍是不是這樣的?你看我穿的怎麼樣?”

  林晚榮點點頭笑道:“大小姐,你穿這旗袍,可真是好看極了。”

  蕭玉若哼了一聲。臉上卻有幾分驚喜:“這旗袍,我與娘親商量了好久,才做出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與你見過的哪個好看?”

  林晚榮道:“兩地風俗不同,沒有可比性,但是這件袍子卻十分適合咱們大華女子,那是毋庸置疑的。”

  聽他如此夸獎,蕭玉若長長出了口氣。這旗袍只有林晚榮一個人見過,做好之後,也只有先穿給他看,大小姐心裡還有幾分不願意。

  林晚榮將目光下移,卻注意到她腳上穿著的不是普通繡花鞋,竟比一般女鞋要高上不少。大小姐臉上一紅道:“這旗袍做好之後,我穿上覺得很好,可就是鞋子有些矮了,我便做了一雙高一點的鞋子,也不知道是對也不對?”

  林晚榮一拍額頭,老子光顧著旗袍了,卻沒想到旗袍要陪著高跟女鞋,才能更展現身段,這個大小姐還真是有幾分才學啊。林晚榮沖她豎起了大拇指道:“大小姐觀察入微,我很是佩服。卻如你所說,旗袍配上高跟女鞋才能更好看。”

  大小姐心裡哼了一聲,認識這麼久,卻頭一次聽到你奪我呢,她心裡有種揚眉吐氣地感覺,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了起來。

  既然這旗袍做好了,那內衣是否也做好了呢?林晚榮疑感的看著大小姐,想從她身上找出些端倪來,大小姐臉上有些羞赦,怒道:“又拿你的賊眼看什麼呢?”

  林晚榮道:“既然這旗袍已經做好了,那內衣是否已經有了眉目了?”

  大小姐臉上羞紅一片,低下頭去,輕聲道:“要你來管──”

  林晚榮見她十分羞澀,心中疑惑,待見到她胸前高聳,頓時便明了了,心中直樂。我還道你今日為何身材如此挺拔呢,卻原來是用上了新產品。那胸罩裡面需要支架固定,也不知道這大小姐想的什麼主意,從外面的這效果來看,卻也似乎不差,看來女人在這方面實在有天賦,我這個半吊子的女性內衣設計師該得退位讓賢了。

  大小姐見他眼中充滿笑意,便知道他看出來了,心中又羞又怒,我怎的在這下人面前如此不堪,實在是惱死人了。她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林三,我今日找你來,是想詢問你些事情。我們這旗袍和內衣做好了,卻該如何推銷出去呢?若是一家一家去找,未免過於繁瑣,你有什麼主意沒有?”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個其實也好辦,就看大小姐有沒有膽量了。”

  蕭玉若愣了一下道:“這與膽量又有什麼關系?你且說說看,有些什麼主意?”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這個推銷,其實也不是很難。大小姐,你與這城中的夫人小姐們,多多少少都應該有些交情吧。”

  蕭玉若道:“這是自然,我蕭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在這城中人脈極好。”

  “如此便好說了,大小姐,你可以找一個空閑點的功夫,將這些太太小姐們都找來。舉行一個小型的時裝發布會。”林晚榮微笑道。

  “時裝發布會?這是什麼東西?”大小姐驚奇道。

  “時裝發布會,說白了,就是將你新做出的這些衣裳。找了真人穿上了,讓那些小姐太太們親自觀摩察看。譬如旗袍,你可以找些體形好的女子穿了走上幾步,又譬如內衣,你可以找些豐滿點的女子穿上,展示一番。”

  林晚榮的這個觀點很新穎,大小姐臉上卻是一紅,道:“你這點子倒也有些新奇。那旗袍例也好說了,只是那內衣。卻到哪裡去找真人,那還不羞死個人了。”

  林晚榮正色道:“大小姐此言差矣。你找的這些小姐太太都是女人,這時裝發布會也只有你們女人可以參與,女人之間說些體己話,又有什麼害羞的。其實,這真人也好找,秦淮河上的姑娘們,你去挑些體形好的,多出些銀子,到時候再給她們帶上面具,不露出真容。面對的都是女人。我想她們應該不會拒絕地。”

  林晚榮心裡也是給汗,這事如果成功了的話,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批內衣模特,便是奉淮河邊的姐們兒了。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勝利啊。

  大小姐沉吟了一會兒,她是個做生意的人,雖說觀念和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守舊,但是一定程度的開放意識還是有的。這個林三說的很有道理,在場的都是女人,不會傷了她們尊嚴,她們又是青樓女子,只要多出些銀子。這事應該可行。

  可是想想要去找那些青樓女子,她一個千金小姐,卻如何能開的了口,看了林三一眼,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道,這壞人對那種地方似乎頗為熟悉,倒不如把這事交於他辦。

  林晚榮見這大小姐目光閃爍,好像是在打著什麼主意,林晚榮心道不好,老子把自己給繞進去了,他急忙道:“大小姐身為千金之軀,著實有些不方便去那青樓尋些女子,我看這事有一個人可以辦得。”

  “是誰?”大小姐急忙道。

  “表少爺郭無常啊。”林晚榮心裡暗念阿彌陀佛,表少爺,你吃了我那麼多好處,今兒個便幫上一回吧。

  “表哥?”大小姐皺眉道。

  “對啊。”林晚榮道:“表少爺與那秦仙兒有些交情,讓他通過秦仙兒去尋些體態好的女子來,自然並非難事。”

  這倒不是林晚榮想偷懶,只是他這些日子忙著做香水,又忙著發展自己的第三產業食為仙酒樓,哪裡還有時間親自去找模特啊。反正郭無常那小子,天生就是逛窯子的料,讓他去正好合了他的心願。

  自己的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主,大小姐心裡清楚,她本來就不信泰仙兒能看上郭無常,見林三笑得如此詭異,忍不住哼了聲道:“你想這法,莫不是故意敗壞表哥的名聲吧?”

  我日啊,郭無常那老小子的名聲還要我去敗壞?秦淮河邊誰不知道這無常公子啊,偏就你這大小姐還以為自己表哥是個多麼高尚的人。這等話兒林晚榮自然不會說出來,他嘿嘿道:“我覺得少爺雖然不喜歡讀書識字,但是識人還是很有眼光的,去這青樓之中挑選幾個女子,不會有什麼差錯。”

  這蕭家之中,沒有什麼可以用的上台面的男丁,眼前這個壞人雖然有些本事,卻滑的跟泥鰍似的,既然他說表哥能辦,那就讓表哥去吧,希望他不會讓自己失望。蕭玉若微微嘆氣,點了點頭。

  林晚榮見她傷懷,大致也能猜出她心中的一些想法,也不想在這事兒上繼續糾纏下去,便自懷裡掏出香水道:“大小姐,這是我生產出的第一批玫瑰香水,你也拿去和那旗袍內衣一起推銷,我保証你大紅特紅,大火特火。”

  蕭玉若接過那香水,心中一陣驚喜,放在鼻前聞了聞,直深深的吸了口氣,充滿期望的道:“林三,這一瓶送給我可好?”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這香水我們以後造的多得是,你想要多少,我就送你多少。只是這是濃香型的,你喜歡麼?”

  大小姐聽他答應,欣喜的點頭道:“我喜歡這種香味濃一點的。娘親也喜歡。”

  連蕭夫人都喜歡濃香型的?根絕聞香識女人法則,喜歡濃香型香水的女人──我汗啊,林晚榮不敢想下去了,這也太刺激了點吧。他嘿嘿直笑,滿腦子的淫穢念頭,怎麼也揮不去。

  蕭玉若見他臉上的笑容說不上的詭異,仿佛要將自己看穿般,也不知怎的,心裡忽然羞澀起來。她忍住羞意道:“林三,你快去將表哥找來吧,我來與他說這事。”

  聽見表妹親口說要自己去逛窯子,郭無常嚇的尿都差點出來了,急忙道:“表妹。你也知道的,愚兄是斯文讀書人,只會做些詩詞歌賦,也只有與秦仙兒小姐見過幾次面而已。與那青樓是半點關系都沒有啊。”

  林晚榮拼命的忍住笑,這表少爺的面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實。

  蕭玉若道:“表哥不要誤會了。我讓你去找些看得順眼有些氣質的女子,請到城中的客棧中,我再去和她們說話。”蕭玉若倒是考慮的全,要直接把那些青樓女子請回蕭家,名聲實在是難聽了些,直接到客棧就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林晚榮正氣凜然的道:“少爺你是正經讀書人,我們都知道的。大小姐的意思是想請幾位姑娘回來幫一下忙,她認為少爺是我們蕭家最信得過的人,才請少爺去的。我想,以少爺與秦小姐的交情,這些事情也不是太難辦。”

  表少爺還不知道這個林三已經姘上了秦仙兒,見林三都如此說項。又是表妹的吩咐,當下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就去上一回了。我對青樓這些地方不熟,到時候出了差錯,表妹莫要怪我啊。”

  蕭玉若輕輕點頭,林晚榮對少爺打了個眼色,笑道:“我聽說妙玉坊有個叫做冬梅的姐姐,模樣很不錯,少爺到時候可以先去看看。”

  知我者,林三也,表少爺暗中一喜,臉上卻裝作正經的道:“恩,那我倒要去見識見識了。”

  見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表少爺領了重任欣然而去,抹晚榮正要離開,卻聽大小姐道:“林三,你先等等。”

  她自懷裡模出一本小冊,望著林晚榮,似笑非笑的道:“這個東西,你可認識?”

第一零五章 又見玉霜

林晚榮掃了一眼,見她手裡拿的,正是自己在這個世界賺取第一桶金用的三版小報的原本,原本被蕭玉霜拿去了,後來卻又落到了這大小姐手裡。

  她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難道是蕭玉霜那丫頭告訴她的?林晚榮對蕭玉霜很有些把握,那丫頭可比她姐姐乖巧多了,應該不是她透露的。

  這便奇了,林晚榮心中疑感,她是怎麼知道這事跟我有關的。

  他與這大小姐之間極不對路子,見面的時候爭吵為多,若是這大小姐知道自己賣她的肖像去賺了五千兩銀子,誰知道會出點什麼事情呢?

  “這是什麼?咦,這不是大小姐的畫像麼,不對啊,這畫像哪有大小姐本人漂亮?莫不是大小姐未成年時?嘖嘖,沒想到大小姐小時候便已如此好看了。”林晚榮接過那小冊胡扯道。

  蕭玉若看著他做戲,心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你那筆法獨特,能有幾個人仿冒的了?偏就撕掉了你的偽裝,你還生得這般不老實。

  她微笑道:“這也不知道是哪家小賊,學了人家的半吊子筆法,弄這畫冊出來誹謗於我,若讓我知道了,我便饒不了這人。”

  “是啊,是啊,不能輕易饒了他。”林晚榮道。兩個人都是心懷鬼胎,說話之間句句有學問,偏還都裝作不知,這一時的氣氛好不詭異。

  大小姐笑道:“聽說這小冊。竟賣了十兩銀子一本,他拿了我去做,我便每本收他八兩銀子,這也不為過吧。可千萬莫叫我找到了他,否則我定要找這小賊討我銀子來。”

  我日啊,這小姐還找人去調查過了,看來是早有所謀。現在明明就是在指桑罵槐,奶奶的,偏老子還不能承認。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小姐銀子多多。也短不了這幾兩,哪能看在眼裡。再說了,內衣生意,香水生意一開張,還不把這點小損失都找回來了。”

  他這話裡的意思是,你莫要緊抓這事不放,我給你做這內衣生意香水生意,你收獲比這小冊不知道大了多少。

  大小姐抿唇一笑,她與這惡人交鋒多日,今日卻是首次這般得勝。心裡自然暢快,見那抹三臉色不好看,她心裡越發的高興,臉上浮起兩絲紅雲,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林三,說實話,這小冊倒也做的別致,是我從沒見過的。我還真想見見這鬼主意多多的小賊呢。”

  林晚榮咬著牙道:“會有那麼一天的。沒準他也想著要見你呢。”

  大小姐再也忍不住,咯咯嬌笑了起來,竟把身子都笑得彎下了。她心裡暢快無比,哼道,叫你這惡人再那般欺負於我,讓我屢屢失了分寸,我也不是好惹的。

  也不知道怎的,對這林三。她是越來越恨,有時候做夢都還在對他咬牙切齒,偏就每日與他說些鬥嘴的話,才能放鬆下來,也是奇了。

  見這林三神色泱泱,蕭玉若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又將帶來的一個小包打開,從裡面取出一件衫子給他道:“這個還給你。”

  “這是什麼?”林晚榮奇怪的道,仔細看了一眼,卻是蕭玉若三顧茅廬那日,他讓蕭玉若洗的那件衣衫,後來被大小姐帶走了的,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

  “謝了。”林晚榮呵呵一樂道,接過手裡看了一眼,眉頭卻是一皺,說道:“大小姐,你房裡的丫鬟婆子可是有些偷懶了。”

  “怎麼了?”蕭玉若奇怪的道。

  “你看著,這衣服好幾處都沒有洗幹淨,不是偷懶是什麼?”林晚榮笑著道。

  蕭玉若看了一眼,果然好幾塊臟處都沒洗淨,她臉上有些發燒,怒瞪了他一眼道:“洗便洗了,你哪裡來的這許多要求?我答應要將這衣服洗了還你,我卻已做到了,總算沒有失信。”

  林晚榮豎起了大拇指道:“大小姐果然守信,我實在是佩服。如此我就將就著穿吧,反正總要臟的,也不差這一塊兩塊了。”

  “嘩啦”一聲,卻是大小姐惱怒之下,將手中那小冊扔了過來,林晚榮笑著躲閃過,便推開門出去了。

  大小姐呆呆的愣了半晌,又將那小冊檢給起,輕輕擦去上面的灰塵,看著小冊上那熟悉的面容,她輕輕哼了一聲,臉上卻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似嗅似怒,此時心境,竟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林晚榮忙的像騾子似的。香水工坊又加了兩條生產線,專作茉莉香水和蘭花香水,都要他一一調校過了才能使用。

  食為仙開業這數日,生意好的爆滿,人手大大的不夠。那香水生意還有蕭家的人幫忙,這酒樓生意可是自己的孩子,望著巧巧每日忙到深夜,林晚榮那個心痛啊,沒法提了。

  他一得空,就到巧巧那裡去幫忙,竟連與肖青璇聊天的功夫都沒有了。肖青璇每日等他不歸,除了心裡輕嘆,便再無任何表示。倒是那秦仙兒,數次約他,他卻始終沒抽出功夫來。

  林晚榮挖空了心思,什麼特色宴,野味宴,全魚宴,從根本上拉開了食為仙不同食客的檔次,他又將前世的那些促銷手段全部拿了出來,什麼限時搶購價格五折,貴賓卡,白金貴賓卡,那三天兩頭層出不窮的促銷政策,讓人眼花撩亂。那小曲《西廂》罵者不少,喜者卻更多,小蓮二女又駐場唱了數日,將酒樓的格調提升了不少。再加上那至今無人對出的四副千古絕對,一時之間,食為仙風頭之威,無出其右者,每日現銀流通竟逾千余兩,日純利在四五百兩左右,成了一個真正的金娃娃。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個道理林晚榮深深的知曉,食為仙現在聲名太難免遭人所嫉。雖然有洛敏題字在上,又有洪興暗中護衛在後,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一般人不敢來招惹鬧事,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再加上那蠢蠢欲動的黑龍會,林晚榮囑咐了董青山和洛遠二人。萬不可掉以輕心。

  老董見那現銀日多,便急著要提前還掉那王老板剩余的欠銀,林晚榮不置可否,只問董巧巧道:“巧巧,你覺得這事該怎麼樣?”

  現在的生意越做超大。馬上香水生意又要開始,林晚榮不能天天坐鎮這裡,巧巧這丫頭聰明伶俐,在他面前雖是溫柔體貼,在外卻是個精明強幹的丫頭,林晚榮一心想培養巧巧起來,讓她成為一個比蕭玉若更加出色的女子。

  巧巧想了一會兒道:“爹,我不讚成先還這銀子。”

  見大哥面帶微笑鼓勵的望了自己一眼。巧巧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接著道:“我們目前手上雖然有了些現銀,但是我們的流通量大,一部分要拿來做成本。另外一方面,我們也不能因為現在的生意不錯就沾沾自喜,現在食為仙在金陵城已經有了些名氣,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借著這個名氣,再籌備一家分號?”

  林晚榮心裡一樂,這丫頭。還真是有些女強人的樣子了,他點點頭笑道:“巧巧,你接著說。董大叔,我們先聽聽巧巧的意見再決定不遲。”

  巧巧對著林晚榮一笑,眼中柔情隱現道:“現在城中我們的口碑很好,再加上又有總督大人題字,我們若是再籌備一間分號,地段和價錢都能說的上話。這手裡留的一些現銀也派得上用場。若是咱們把這銀子還給王老板了,不僅他少了利息收入,我們也少了發展的契機。”

  這丫頭,真是很有些本事啊,林晚榮暗讚,他前世的房地產開發商們,都是利用貸款手段累積起來的資本,沒想到巧巧也能想到這一層。林晚榮也想考考她,便故意眉頭一皺道:“巧巧,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才剛剛站穩腳跟,卻要立即擴展,是否有些太倉促了些?”

  巧巧見大哥皺眉,心裡一慌,又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話,確實有擴張過快之嫌,她臉上一紅,急忙道:“大哥,這是巧巧考慮的不周了。”

  林晚榮知道這是巧巧過於在意自己,才會如此驚慌,他搖頭笑道;“巧巧,我方才是故意問你的。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聰明的姑娘。”

  巧巧臉上一紅,心裡卻是一甜,美目看了他一眼,濃情厚意自不待言。

  “你這擴張之計,其實可行。咱們現在可以先選地段,談價錢,如果價錢談不攏,咱們可以等,咱們有時間耗。一旦價錢談攏了,咱們也可以買下來,用作儲備,也就是平常所說的囤地。即使不建酒樓,我們也可以做些別的生意,最不濟,我們把那地轉手出去,再賺取中間的差價,這也總比銀子爛在了手裡更好。”

  這就是所謂的囤地炒地了,雖然這個時代沒有這個概念,但是一旦選準了一個好地方,是決計陪不了的。眼前的食為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相比原來的酒樓,現在的食為仙價值最起碼增加了四成。

  董巧巧美目一亮,她安才還有些懊悔,現在聽到大哥支持自己,而且許多觀點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心中喜悅更盛,只覺得這個大哥真的是眼光獨到,無所不知,讓自己更加的迷戀。

  “巧巧,不要輕視自己,更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你想做什麼,就一定能做好。大哥永遠支持你。”

  “大哥──”巧巧一陣激動,緊緊的拉住了林晚榮的手,要不是爹在身邊,早就撲到大哥懷裡去了。

  咳,咳,老董假裝咳嗽了兩聲,打斷這二人,見自己的閨女已經徹底的變成了別人的管家婆,老董嘆了口氣道:“女大不中留,我就不攙和什麼了。不過小林啊,你和巧巧的事,什麼時候辦一下啊,這丫頭死心眼,你要不提,她自己永遠不會說的。”

  “爹──”董巧巧叫了一聲,雙頰生暈,低下頭去,輕輕道:“大哥現在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巧巧不急的。”

  事情還沒有辦完?林晚榮愣了一下,當初答應魏大叔到蕭家去,也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誰曾想還真被他言中了,卷入了蕭家之中,要幫蕭家做一番事業,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身為一個受過教育的現代人,他不願意相信天意這玩意兒,可是眼前的事情,除了天意兩個字,還有什麼別的來解釋呢?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巧巧焦急的拉住他的胳膊道,林晚榮回過神來,見老董已經離開了,只有巧巧靠在自己身前,她目中含淚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一定要告訴巧巧啊,巧巧不願意看到你難過。”

  “你這傻丫頭。”林晚榮在她小鼻子上輕輕捏了一下道:“只要你天天在大哥身邊,就沒有什麼讓大哥難過的事。”

  巧巧含著眼淚輕恩了一聲,羞澀的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

  雖然是很想將巧巧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吃掉,可是看著她終日忙碌疲倦的身影,林晚榮就有點感覺自己心思卑劣了。巧巧那丫頭每天只在他懷裡靠一會兒便已心滿意足了,他又怎能下得了手?臉皮還不夠啊,要繼續修煉。

  這天回到蕭家已經挺晚了,在園子裡碰到客房的一個丫頭道:“三哥,你可回來了,那秦仙兒小姐一天送了好幾個帖子來呢。好像是很急的事情要找你,還說你回來了一定要盡快把這帖子給你。”

  林晚榮這才想起來今日在食為仙聽巧巧說,秦仙兒也派人找了他好幾次,卻沒尋著人。這丫頭,有什麼事情這麼急啊?

  林晚榮拿了帖子還沒來的及看,便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園子中間,那憔悴的臉龐在月下顯得如此的蒼白。

  “二小姐?”林晚榮頓時大吃了一驚。
正文 第一零六章 深情

那蕭玉霜似乎是沒有看到他一般,只呆呆的望著天邊的月色出神,神情淒婉,讓人好生愛憐。

  林晚榮急忙拉住旁邊那丫鬟道:“二小姐這是怎麼了?”

  那丫鬟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前些日子,哦,也是大小姐如集管事們議事的那天,二小姐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臉色很憔悴,後來夫人和大小姐派了人把她送去蘇州舅老爺家,今日方才回來。”

  原來如此,林晚榮輕輕嘆了口氣,他自那天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二小姐,也沒有問過她的事情,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此時見她痴痴呆呆的樣子,與以前那個機智活潑的小丫頭相比,竟似是變了個人般。

  林晚榮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在他眼裡,二小姐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子,他以前從來沒想過這個丫頭竟然會對自己產生好感,可是眼前的蕭玉霜竟然憔悴如斯,她再也不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了。

  媽的,被人暗戀地滋味應該是很好的啊,老子怎麼心裡也不好受。他無奈的嘆口氣,一時有些躊躇。

  他倒不是顧忌身份問題,身份在他眼裡連個狗屁都不是。他對蕭玉霜有些喜愛,卻還談不上男女之情,畢竟他地心理年紀比她大上十來歲,閱歷就更不用談了。若是和她扯上了男女之事,頗有些老牛啃嫩草的感覺,總覺得怪怪的。

  這事還真難辦啊。若是這丫頭再大上那麼個兩三歲,老子肯定是來者不拒了,林晚榮覺得心裡有道坎,總是過不去。

  他心中有鬼,不想讓蕭玉霜看見自己。便急忙往住處行去。

  已是初冬時節,一陣微風吹來,蕭玉霜似是毫無所覺,只是身體一陣輕輕顫抖,顯是不勝寒意。

  林晚榮眉頭一皺,對那丫鬟道:“你趕快去給二小姐送件衣服去。”

  丫鬟委屈的道:“三哥,我去了幾次了,二小姐不讓任何人跟著,也不要任何東西,她說不要人打擾。誰要是敢擾了她想事情,她便要放那鎮遠將軍咬人了。”

  林晚榮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都這樣了,還想著放狗作壞。也真是個小姑娘脾氣。偏就這種感覺讓他感到親切,仿佛又見到了那個潑辣小姑娘雙手叉腰,纖指一揮道:“威武將軍,上──”

  現在的二小姐和那時候真地不一樣了,他搖搖頭道:“那大小姐和夫人呢,她們也不管二小姐麼?”

  丫鬟道:“二小姐出來的時候,大小姐和夫人正在房裡商量事情,而且還有很多女管事在場。她們都不知道二小姐出來了呢。”

  林晚榮點點頭。那日的“服裝發布會”他沒有去,但是從大小姐回來曾與他談過一次。那發布會很是成功,旗袍和女性內衣竟然很受那些太太小姐們的歡迎,就連那些“模特”們也愛不釋手。這點不僅是大小姐母女,就連林晚榮也覺得頗為意外,聽說現場便接下了不少於百套的訂單。林晚榮感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這個時代地女子也同樣是追求美麗追求舒適的,只是不知道這大小姐有沒有做出那衛生帶,那也應該是一筆很賺錢的生意了。

  當然,最受歡迎的是那香水了。大小姐帶去的三款不同類型的香水,受到了在場所有女賓的追捧,她們何曾見過如此清香宜人的水粉,自然是全場瘋狂了。當時這香水還沒定價,大小姐試開出了八十兩銀子每瓶的價格,竟然一下子就收到了兩百瓶的預定,而且隨後又收到了三百瓶追加地訂單,真可謂是開門紅。

  這八十兩銀子,對這個時代來說,可以說是非常之昂貴了,可是香水這個東西,作為一種剛剛出現的奢侈品,本來就不是人人都用的起的。

  林晚榮這個十足地奸商,對於大小姐報出八十兩這樣的低價十分不滿,按照他的意思,這東西就是暴利,怎麼也得上百兩銀子。

  蕭大小姐對這個惡人的無恥有了更清晰的認識,本來報出八十兩就已經是很恐怖的事情了,沒想到這個奸商還要再高,其結果當然是惹來蕭大小姐的一陣白眼。

  其實這香水的造價本身就十分昂貴,每天消耗大量地花瓣,即使是蕭家這樣在城南之外有著專用園子的大戶,也是承受不了了,再加上已是秋末冬初,正是花瓣的蕭條期,饒是福伯通過各種手段從別家收購調集花瓣,產量也依然十分緊張。

  林晚榮初步算過,規模化生產之後,每瓶的造價大概在五兩銀子左右。他早就與福伯協商過了,城南那園子的面積還要擴大擴大再擴大,要根據時節不同趕栽新花,爭取明年擴大了產能。

  至於眼下,他的香水工場生產的香水十分有限,初步估算了一下,即使花瓣完全供應上,一個月也生產不足五百瓶,與龐大的市場需求相比,實在是杯水車薪。

  同時林晚榮也覺得,香水作為一種新出現的事物,在初期,必須保持它一定的神秘性與高貴性,這樣才能調動消費者的胃口。不能一下子蜂擁而上,那樣會風光一陣。卻難以持久。所以,他向蕭大小姐提出了限量供應的策略,其實也是一種炒作手段。

  蕭玉若對他地想法大大讚成。她本人也是此中高手,兩個人頭一次找到了共同點。

  蕭家的香水,每月限量供應五百瓶,本月地前幾天卻已被搶購一空,這香水在金陵的上層仕女之間,已經成了一種新的奢侈物品。據說每瓶已經炒到了一百五十兩銀子,還是有價無市。借著香水的東風,那旗袍和內衣的推廣也很是順得,蕭家的前景一片光明。

  大小姐和蕭夫人這些日子來十分忙碌,要將那旗袍和女性內衣全面舖開。香水也限量供應,她們地壓力也十分之大。特別是那蕭大小姐,聽說已經連續忙碌了兩個日夜沒有休息了。林晚榮感嘆她拼命的同時,卻也無奈的想,這丫頭,不知道有沒有生黑眼圈。一時之間,蕭家各舖子的女店員們便份外吃香了起來,瞧那意思,很有些向女性用品專賣店發展的勁頭了。

  想了這麼多,林晚榮知道。這必定是蕭夫人和大小姐因為事情太多而無暇分身照顧二小姐了,想想這丫頭,也著實有些可憐。

  他嘆了口氣,從那丫頭手中接過外套道:“這位姐姐你先下去吧。我去和二小姐聊聊。”

  這些日子以來,蕭夫人和大小姐召見林三地次數可不少,那丫鬟自然知道林三哥很得夫人和大小姐器重,便將衣服交給他,福了一福,轉身離去了。

  越走近那小丫頭,林晚榮就越覺得不好受,幾天不見。這丫頭著實瘦下去了不少,原來豐腴的臉蛋也凹了下去,消瘦的雙肩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蕭玉霜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音,忍不住輕嘆道:“是誰讓你來的?我不是說過了麼,不準打擾我,難道你不怕那鎮遠將軍麼?”

  “威武將軍我都不怕,還怕你那什麼鎮遠將軍嗎?”林晚榮微笑道。

  蕭玉霜身體一陣輕輕顫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緩緩轉過身來,卻見眼前立著的,可不就是那個討厭的人嗎?

  “林三──”她眼眶一紅,緊緊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接著神情便慢慢的變淡,輕輕道:“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晚榮感覺眼前的二小姐似乎比之前成熟了不少,雖然臉上還有幾分稚氣,但感覺卻已經是一個真正地大姑娘了。

  林晚榮道:“我剛才從外面回來,見了二小姐,就過來打個招呼。”

  蕭玉霜哼了一聲道:“我這樣的小孩子,哪裡當得起你這樣的大人物問候?”

  林晚榮知道她聽到了自己那日說話,這是在埋怨自己將她看成了小孩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成熟不成熟,不是靠嘴上說說的,要看行動。我見你如此鬥氣,虐待自己,也不見得是成熟。”

  二小姐哼了一聲,卻找不到話兒來反駁他,聽他語中似有關心之意,她心裡又是甜蜜又是酸楚,隱隱有些悲淒,他一直把我當作小孩子,即便是關心我,也大概只是我這個小孩子太可憐了。她一時有些鑽入牛角尖,不能自拔。

  林晚榮見她神色變幻,縱是有百般本事,卻也猜不透這丫頭在想什麼,便走上前道:“夜寒露重,二小姐還是多加件衣裳地好。”

  他走了過去,將那衣裳遞給蕭玉霜,蕭玉霜哼了一聲,身體一扭,不去管他。

  這丫頭啊,像是長大了,卻又像是沒長大,這感覺還真奇怪,林晚榮見她使小性子,心裡暗自好笑,便也不理她,徑直將衫子披在了她身上。

  蕭玉霜躲他不過,只覺身上一暖,一件長衫已搭在自己肩上,她鼻子發酸,偏過頭不去看他道:“你這壞人,偏就這麼關心我做什麼,是不是還嫌作弄我不夠?”

  林晚榮大汗,這丫頭才十六七歲,正是花朵兒般的年紀,怎麼說話卻越來越像個閨中怨婦?再說我什麼時候作弄你了,怕是你作弄我才是。

  他沒有回答她話,只道:“夜深了。二小姐,你今日旅途勞累,早些回去歇著吧。”

  蕭玉霜輕輕抹了下淚珠。嘆了口氣道:“林三,你好久沒有陪我說話兒了,我們還像以前那樣,聊聊天好不好?”

  像以前那樣?怕是不成了,你這丫頭如今對我“心存不軌”,一不小心怕就掉進你的套子裡。林晚榮無恥想道。

  不過見這小丫頭來軟的,他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下臉來,只得嘆口氣道:“既如此,我們便說說話兒吧。二小姐,聽說你到蘇州玩去了?”

  “是啊。玩去了。”蕭玉霜看著他幽幽道,將那“玩”字念得特重。

  這丫頭,語中帶刺啊,林晚榮心裡有鬼,自然敏感了些,見那蕭玉霜目光灼灼,正緊緊盯在自己身上,讓他感覺甚不自在。

  他訕訕笑了笑道:“蘇州可好玩地緊啊,又是蘇州園林又是評彈小調的,還有蘇州河的美景。待到有時間,我也要去逛逛。”

  他說了幾句,卻聽蕭玉霜一聲不吭,抬眼望她。卻見她面沉如水,竟是不發一言地看著他。

  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學會了玩深沉,林晚榮被她看得不自在,便要轉頭,卻聽蕭玉霜道:“你要和我說地,便只有這些話兒麼?”

  林晚榮一愣,不知道該如何答她。說也奇怪了,明明是自己的年紀比這小丫頭大上許多,卻為何總是被她問倒了?往日二人相處,都是林晚榮做主導,這丫頭偶爾能插個話就不錯了,今兒個的情況卻完全反過來了。林晚榮的能言善辯,在這小姑娘面前,竟然是起不了絲毫作用,日啊,難道是我心裡真有鬼?

  蕭玉霜嘆了口氣,輕聲道:“林三,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子了?”

  “是地。”這一點林晚榮也不想她。

  蕭玉霜見他果真有了意中人,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她緊緊的咬住玉唇道:“她是不是很溫柔,是不是很漂亮?”

  林晚榮見她神色奇怪,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便點頭道:“她很好看,也很溫柔。”

  “林三,你覺得我好看嗎?”蕭玉霜鼓起所有的勇氣,慢慢靠近他地身邊,輕輕說道,俏麗的臉在月光下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林晚榮呆了一呆,這蕭玉霜本就是個極為出色的美人坯子,假以時日,容貌定然還要凌駕大小姐和蕭夫人之上。此時月光之下,她楚楚可憐間,臉帶淚珠,神色憔悴,倒也不見幼稚,卻如一個捧心的西子,更是讓人多增幾分愛憐。

  “二小姐,你也生得很好看。”林晚榮艱難的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實話實說道。

  “那你為何不喜歡我?”蕭玉霜心裡一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猛地抱住了他,帶著哭音顫道:“是不是真的嫌我小?可是我會長大的嘛,娘親說,她像我這般年紀都已經嫁人了。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

  蕭玉霜緊緊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地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林晚榮感覺一個柔軟的身體靠在自己懷裡輕輕的顫抖著,二小姐已經育完全的酥胸便緊緊地貼在他胸膛上,那嬌嫩的玉兔隨著她哭泣而緩緩顫動,慢慢的摩擦著他的胸膛。

  感受著這具滾燙的動人女體帶來的無窮熱力,林晚榮一再告誡自己,這二小姐還是個小孩子,萬不可起歹念,可是身下那火熱卻很忠誠的背叛了他,輕輕的頂在了二小姐那光滑地小腹上。

  禽獸啊,禽獸啊,林晚榮暗自罵著自己,二小姐卻把他抱得更緊了,還拿動人的軀體在他身上輕輕摩擦起來。

  坐懷就亂,林晚榮深知自己的本性,感覺二小姐那嬌嫩的身體又柔又軟還帶著些輕顫,他心裡頓時貓抓一樣的痒了起來,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下身在二人之間一陣輕輕摩擦,雙手卻已緩緩撫摸上她那剛剛發育完全的香臀。

  蕭玉霜嚶嚀一聲,躲在他懷裡渾身酥軟乏力,身體滾燙了起來。

  聽她這一聲輕叫,林晚榮卻有些清醒過來了。日啊,我這是在幹什麼,事情是不能這樣發展的──要幹也要回到房裡再幹。第一次就打野戰,也未免太超前了些。

  “二小姐──”林晚榮以極大的毅力推開她,卻見她雙目通紅,淚珠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轉瞬便落了下來。

  “林三,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是不是我不溫柔?可是我已經改了很多了。”蕭玉霜喃喃說道。趴在他胸膛輕輕哭泣,淚珠打濕了他的衣衫。

  林晚榮是個成熟的男人,被一個小姑娘這樣抱著摩擦,下身更是難受,他苦笑了一下。心道,就算我不喜歡你,我小兄弟也會喜歡你地。

  “二小姐,這件事情我們改日再說好嗎?”林晚榮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以免嚇著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蕭玉霜抬起頭來,輕輕嗯了一聲,臉上羞紅一片,似乎也對自己剛才的大膽舉動感到羞澀。

  林晚榮暗自長出了口氣,將那欲望壓制了下去,若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可不敢保証會發生些什麼──媽的,野戰又不是沒打過。

  說了些話,又這麼一哭一鬧,蕭玉霜臉上地神色已經好了很多。這些日子沒與林三說話,她心裡著實掛念,偏又不能來找他,心中的淒苦可想而知。

  “二小姐,這麼晚了,你快點回去歇息了吧。”林晚榮見她在夜風裡瑟瑟發抖,急忙將那脫落的長衫又給她披了上去。

  二小姐乖巧的應了一聲,卻沒有離去。只望著他道:“林三,你今日還能不能來與我講些故事,我很相──”她臉紅了,卻沒有說下去。

  林晚榮頭又大了,剛才這小姑娘情深意重還顯得幾分成熟,怎麼一轉眼,卻又要講故事了,這不是明顯著想要喚起我的罪惡感嘛。

  “二小姐,今日夜了,你也有些乏了,待得我閑下來,我們再說話兒吧。”林晚榮勸解道。

  二小姐輕輕一點頭,卻看到了他手裡地貼子,便道:“這又是秦仙兒麼?她這麼晚還來與你送貼子,對你也著實有些好啊。”

  她語氣忿忿,很有些酸意,林晚榮這才想起,秦仙兒今日屢次找自己,莫不是真有什麼急事?

  他急忙將那貼子打開,借著月光讀了起來,只見上面用眉筆胡亂的寫著幾個潦草的小字:“速離蕭家!”

  速離蕭家?林晚榮心中疑惑,將那剩余的幾個貼子打開,卻全部是這四個字。他正在納悶間,便聽有下人高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林晚榮大吃一驚道:“哪裡走水了?”

  兩人抬頭一看,卻是蕭家正閣樓處火光熊熊,已經大燒了起來。

  蕭玉霜驚道:“是議事堂。”

  林晚榮急忙安慰道:“二小姐莫慌,我們人多,這火勢不打緊──”

  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刷的一聲輕響,一朵璀璨的煙花升上天空,遠遠望去,像是一朵潔白的蓮花綻放。

  林晚榮清楚的記得,當日與秦仙兒談話時,也看見了這白蓮花。媽的,這是誰家的小孩,半夜三更,放什麼煙花。

  還沒想完,便聽見不遠處一聲長喝:“一朵白蓮花,萬道祥雲來。觀音堂前百粒子,蓮花坐下千道門,白蓮使者恭請蕭大小姐就位。”

  自外圍牆上突地立起二十余道黑影,皆都黑衣黑褲黑巾蒙面,手中執著明亮的寶劍鋼刀,刷的一下躍下牆,直往院子裡奔來。那些賊人氣贄洶洶,來勢極快,轉眼便要到跟前。

  蕭玉霜渾身一陣輕顫道:“林三,怎麼辦,是賊人來了。”

  我日啊,這是哪裡的賊人,搶劫之前,還要先念一段饒舌,不去唱R&B實在是可惜了。

  林晚榮還只在電影裡面見過這樣高來高去打劫地,誰曾想今日卻是親身碰到了。他從前不信什麼武術,可是自從遇到了肖青璇之後,便改變了觀點,只只可惜他年紀大了,學習武術太晚了些。

  今日見了這些打劫的,他心裡自然有些害怕,只是看見蕭玉霜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急忙轉過頭去安慰她道:“二小姐,別怕,我們快跑──”

  話還未說完,便覺身後隱有疾風傳來,那蕭玉霜眼中閃過一片驚恐旋即堅定無比,關鍵時刻,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道,竟猛的閃身,擋在了林晚榮身前。

  林晚榮回頭看去,頓時心神俱裂,只見一道白茫茫的劍光,又疾又快,帶著輕嘯,直往蕭玉霜胸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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