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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皇家幼兒園 作者:玄色 (連載中)

第二百零一章 到此一游

  蕭紫依雖然已經換了乾燥的鞋子,但是一股寒氣還是從腳底直透脊樑骨。

  獨孤皇太后,說的就應該是那個獨孤皇后吧?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個人,南宮笙今天特意帶她來這裡,是想要從她這裡知道什麼?而且,這男人為什麼要一味地追查她和獨孤皇后的關係?就連獨孤家的人都沒提過半句,他憑什麼啊?

  蕭紫依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心底一陣不舒服。不過轉念一想,這南宮笙是手裡有獨孤皇后的手札,可能是從她那裡學到了不少東西,希望多瞭解瞭解那個歷史名人吧!

  南宮笙坦然笑道:「在下確實是想帶公主到這裡來看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狼狽。」

  蕭紫依侷促不安地問道:「到這裡來看什麼?」她知道他是一直在想辦法找出她為何會獨孤皇后的簡體字,但是她答案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南宮笙上下打量了一下蕭紫依換過的衣物,像是很滿意自己的品味,但是並沒有說什麼,唇邊含笑地一轉身朝更內進的殿室走去。

  蕭紫依咬著下唇,遲疑了片刻,終究是戰勝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一咬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一間寬闊的內廳,看佈置和擺設應該是這裡的主臥室。由於南宮笙一路走來都把走廊裡的壁燈一一點燃,所以蕭紫依並沒有剛進來的時候那麼不安。

  「喏,就在這裡。」南宮笙坐在床頭朝她招手道。

  蕭紫依翻了翻白眼,這時候兩人孤男寡女在一間廢棄的宮室裡是一件多曖昧地事。而且這男人還嫌不夠……

  不過她也沒有心情去多想,走過去蹲了下來。可是她藉著南宮笙的油燈,除了看到紫黑色的木製床頭,其餘的什麼都沒看到。「你讓我看什麼?這床頭看起來很粗糙啊,雕刻也很粗。不過倒是有股香氣挺清新的。」不過在燈光下隱隱散著緞子般地閃光。應該不是簡單的凡品。

  南宮笙笑道:「這是紫檀木,非千年不能成材。雖然沒有黃花梨木華美,但是一般雕花過多會毀壞它本來的自然美,所以一般就順著紋路做出傢俱。不過,我不是讓你看這個。喏,在這裡。」

  這麼大塊的紫檀木床頭,可是無價之寶,更看樣子沒準這整張床都是紫檀木製的。蕭紫依還沒來得及感歎。就順著南宮笙的手指駭然發現這塊價值連城的寶貝的角落處,居然被人劃了好多劃痕。若不是南宮笙抓著她地手去摸,紫檀木那種紫黑色的木質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呃,這地方可真夠隱蔽的,你怎麼發現的?」蕭紫依不得不乾笑著問道。

  南宮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我想進長樂宮好久了,因為這裡是獨孤皇后最後居住的地方,我想找找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蕭紫依歎了口氣,此事先不和他計較,她首先好奇的是在這麼貴重的東西上劃痕,還真是讓人心疼。蕭紫依邊流口水邊可惜地摸著這些劃痕。心想著要不要把這張大床搬到她屋裡?不過忌諱啊忌諱!她還是光摸摸過過手癮吧。

  「公主,你能認識這些劃痕上寫得是什麼嗎?」南宮笙在一旁略帶緊張地問道。

  「啊?」蕭紫依這時才反應到這些劃痕是一個長條,她搶過南宮笙的油燈,舉到近前細細看著。不久就辨認出這些劃痕確實是一趟字跡,只不過好像是英文字母。

  蕭紫依不敢念出來,小心翼翼地把這些字印在腦海裡,漸漸形成了一個單詞:級的,不過這單詞怎麼也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

  又或者,根本就不是英文呢?

  蕭紫依靈光一現,然後哭笑不得地發現這根本就是漢語拼音:獨孤伽羅到此一遊。

  真是浪費啊啊啊啊!居然在這麼貴重地紫檀木上留下千古印跡!獨孤皇后你夠狠!「怎麼樣?你認識不?」南宮笙期待地問道。

  蕭紫依苦笑。她該怎麼說?她記得漢語拼音應該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不久才推行起來的。在古代,尤其是她最近上課聽蔡孔明教孩子們識字才知道,他們是將兩個常見字反切或直拼出來這個生字的讀音。非常繁瑣。

  但是她也沒辦法推行這個拼音政策,畢竟教會眾人什麼叫拉丁文還是個巨大的難題。

  也許獨孤皇后就是因為這點,才選擇用漢語拼音來留記號吧。畢竟英文在民間還是有人可以懂地,而漢語拼音。除非能保留千年以上。要不然就是只有她這種同是穿越的人才能看懂了。

  「還有類似的這種痕跡嗎?」蕭紫依撫摸著這個劃痕,心想著別告訴她還有很多無價之寶上都印上了這樣的漢語拼音。她真的會吐血的。

  「我就發現這一個地方,公主你能看懂嗎?」南宮笙追問道。

  蕭紫依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實話?那她該怎麼解釋?而且他信不信還是個問題呢!

  就在蕭紫依還沒拿定主意時,她聽著南宮笙歎氣道:「公主你也不懂嗎?我找了好多胡人,他們也都不認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蕭紫依鬆了口氣,幸虧他自作主張地認為她看不懂,要不然她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呢!「你想要在這裡找什麼呢?這裡肯定都已經被很多人翻過了,還能留下什麼?」

  南宮笙坐直身體,環顧著整個殿內,平心靜氣地說道:「有可能會是很多東西啊!獨孤皇后最後的手札,或者是可以代表獨孤閥閥主的印璽,又或者……也可能是那已經消失許久地和氏璧。」

  蕭紫依不甚感興趣地撇撇嘴道:「唉,你有空過來慢慢尋寶吧。走了,雨已經小了,看樣子只是雷陣雨。我們去下一個宮殿。」她故作輕鬆地站起身,率先朝外面走去。

  南宮笙呆看著床頭的印跡,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聽著蕭紫依的足音漸漸遠去,才回過神起身吹熄了油燈,跟著走了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 話劇

    最後蕭紫依還是沒有選擇長信宮作為宴會的地點,而是選了離幼兒園永寧殿更近的永昌殿。

    理由自然是她還是心裡不舒服,縱使花了三天時間在永昌殿特意搭建了一個戲台,蕭紫依也覺得值得。長信宮還是太過於豪華,不適合開宴會。

    蔡孔明寫得一手好字,自然是寫請帖的不二人選。蕭紫依從若竹那裡知道了皇太后只是想讓夏侯鈴重回社交圈,所以請的人都是和她差不多年歲的富家小姐和一些世家公子。名單自然是從蕭景陽那裡拿的。

    「公主,這風婉晴的名字勾了又劃,劃掉了又打記號,到底是請還是不請啊?」蔡孔明舉著名單無奈地問道。

    蕭紫依正給孩子們縫製戲服,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躊躇半晌,拿不定主意。若不是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請,又怎麼會在她的名字上勾來劃去的呢?

    南宮笙這時正好端茶點進來,輕笑道:「於情於禮還是請風大小姐吧,至於她來不來是她的事情。更何況她基本上一半的宴會都不會參加,公主也不想因為沒請她而得罪人吧?」

    「其實也不是怕得罪她……」蕭紫依努了努嘴,她上次在沈家和風婉晴聊得還挺好的,但是她還是有些看不慣風婉晴那麼不愛惜她自己,而且宴會上更適合她獵艷……總之很複雜啦!更何況,蕭景陽給她的這個名單她能認識的屈指可數,她能猶豫地也就是這個風大小姐了。

    「那我就寫了。」蔡孔明掃了一眼滿臉大鬍子顯得突兀的南宮笙。知道他是新來的廚子,只是奇怪為何他可以這麼熟暱地和公主說話。

    蕭紫依沒辦法地笑笑,請就請了吧,若是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就見招拆招嘍。只是蔡孔明不知道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就在面前,若是知道了,肯定要震驚了吧!然後準會義正嚴詞地聲討她居然讓堂堂的公子笙做廚子。

    「哦,突然想到一事,你說風婉晴也不一定來,那其他人會不會也不來啊?」蕭紫依擔心地說道,「暈了。我以前也沒參加過幾次宴會,也沒給過誰面子,若這次大家齊齊不給我面子怎麼辦?早知道就去幾次混混面熟了。」

    「你是誰?他們是誰啊?不用擔心誰不給誰面子,相信我,他們會個個到齊的。」談月離正好推門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太監,把手中的一摞摞裝著跳棋的盒子放在教室內。談月離得意洋洋地說道:「就算不看你的面子,也要看這跳棋的面子啊。」

    蕭紫依翻了個白眼,談月離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她還不知道?除了用跳棋把宮內外上下打點遍了之後,還把印有「皇家幼兒園」地跳棋拿到外面去賣。因為他名牌專利意識良好。甚至還開了家專賣店。裡面所賣的跳棋,材質等級由棋子用各色寶石所製配玉棋盤到普通木頭加一張紙,各種層次的跳棋均有賣的,絕對保證上至貴族王侯下至平民百姓。人人有的玩,人人可以玩。更因為跳棋玩法簡單,比起圍棋和象棋的難度,更受家中的女眷和小孩子的歡迎,就連市井百姓也人人以家裡有盤跳棋為榮。

    雖然其中也有人仿製。可是那棋子和棋盤上獨特的皇家幼兒園印記也不會模仿得細緻,所以正版盜版一看便知。談月離的品牌意識,立刻讓自己所做地跳棋風靡整個京城,更有在全國各地開設分店之意。

    切,也不說給她分點成。

    蕭紫依一想到自己的獨家果汁就這麼被談月離拿去賣了配方,更是一肚子氣。不過看在他賣跳棋的時候,也順便給幼兒園做了免費廣告,就不和他多計較了。

    「這些跳棋都是給這次宴會用的?」蕭紫依歪著身子往談月離身後地那些跳棋盒看去,不禁為之咋舌。在她看來。數量也太多了點。跳棋可以最多六個人一起玩,用不著準備這麼多吧?

    談月離隨便拿起一盒跳棋打開木製的蓋子,笑道:「這些棋子都是最近一批精製出來的,等最後當作來賓的禮品,發給他們,絕對好評。當然。這是我個人出資。公主不用擔心金錢問題。」

    蕭紫依橫了他一眼,這人還真是厚臉皮。得了便宜又賣乖。不過她接過跳棋一看,確實是做工相當不錯,看來是下了一番功夫。「這裡的風俗是開宴會還要發紀念品嗎?」

    「這倒不是,不過公主好不容易開一次宴會,怎麼樣也要做到面面俱到吧?以後再求人辦事也容易些。」談月離做事務必力求完美,這些可以打點地小事,既可以討好公主,又可以替他新開的跳棋店打開市場,何樂而不為呢?

    蕭紫依倒是被他的這句話激起了一點靈感。之前南宮笙說過這些大周朝的二世祖們,早就都厭煩了一成不變的宴會,所以才讓孩子們演話劇,玩一些新奇的東西。現在談月離又說要送來客紀念品。

    那麼她可不可以完全顛覆之前宴會的模式?任意發揮?

    「咦?孩子們呢?不是在外面上體育課?怎麼沒有看到人影?」談月離交待完自己的事,開始四處尋找孩子們的蹤跡,順便也在教室裡瞄瞄還有沒有新地玩具。他的跳棋店裡也有賣一些幼兒園的益智玩具,例如那個什麼七巧板啊、大富翁的遊戲棋啊之類的,也都大受好評。可惜前幾天新出來的紙飛機居然被蘭味坊搶先推出,實在是讓他為之扼腕。下次絕對不能錯過了。

    蕭紫依又低下頭來縫製孩子們地戲服,不在意地說道:「小箏正帶著他們永昌殿排練話劇,獨孤燁也在,幫忙看管他們。」她這幾天就給孩子們放假了,每天只有上午上課,下午都練習話劇。學習對於他們不重要,重要地是體會更多的事情。

    「我可以去旁觀不?」談月離桃花眼一瞇,好奇地問道。他始終不相信幾個小孩子能排出什麼劇,擔心砸場。

    蕭紫依搖搖頭道:「你還是別去看了,要不然就失了新奇感。再說,孩子們還沒排好,看了也看不明白。」

    「那劇本可不可以給我看看?」談月離還是挺擔心地,畢竟演出的那裡面有皇孫殿下,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雖說到時候皇帝不來,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知道。

    「不給。省的被你提前拿出去賣了。」蕭紫依不冷不熱地堵了回去。

    談月離灰頭土臉地吐了一口氣:「好吧,不看就不看。」

    南宮笙無奈地在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相信我,你還是不看的好。」他也開始有些後悔提當初那個讓孩子們演出的意見,這小公主所做出來的大改動簡直讓他駭然。

    談月離乾笑了幾下,內心更加鬱悶了。為什麼一個廚子都比他知道的還多,這人是誰啊?
第二百零三章 宴會

蕭策最近很鬱悶。

    按理說,他應該高興才對。因為自從前一陣父皇駁回了他皇兄好幾個政事提議之後,他現在在宮裡走路都是帶著風的,很多人看他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

    父皇雖然有很多皇子,有能耐的和沒能耐的都有,可是父皇卻沒有對一個皇子有像對他這樣寵愛。也許……也許真的是母妃所說的那樣,父皇對他持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期待。

    不過他還是很鬱悶,那是因為前些日子從母妃那裡要來的覓霜,根本讓他覺得手足無措,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先把她擱置在他宮裡最偏僻的地方,想都不敢想。實在是她的眼神太讓他害怕,連看她一眼都做不到。

    所以,如果現在能不回他的宮裡,他就不回。正好去參加皇姐的宴會來打發時間也好。

    蕭策自我安慰地從未央宮和長樂宮相通的闕道走進,直到看到眾人仍在佈置著會場,他才反應過來他是提前來了一個時辰。

    「咦?策殿下?你怎麼現在就來了?是不是弄錯了時間?」如蘭正好經過,發現蕭策正呆站在永昌殿門口,於是好奇地上前搭話。

    蕭策正猶豫是走還是留,不期然就看到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出現在他面前,不禁晃了晃神。他連借口都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道︰「呃,是我搞錯了時間。」

    如蘭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很自然地轉身朝殿內走去,邊走邊說道︰「那就進來吧。公主他們忙得手忙腳亂,肯定會高興你來做免費苦力。」

    免費苦力?他?

    蕭策忍不住苦笑,是不是他最近太少來長樂宮了?一個小宮女都會這麼失禮的和他說話?

    不過……蕭策還是不由自主地抬起腿踏上台階跟上她地腳步。

    如蘭並沒有帶著他從正殿入口進入,而是繞到後面花園的入口處拐了進去。入目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戲台,佈置什麼的大約看上去和以前見過的沒什麼區別,所以他也只是隨便掃了一眼。而繞過戲台,就是一間很大的房間,蕭策知道那裡一般應該是優伶的準備室。

    「公主在那裡?」蕭策見如蘭貌似要帶他往那個準備室徑直走去,不禁詫異地開口問道。這個也太誇張了吧?

    如蘭神秘地笑笑,還用豎起手指在唇前做了噤聲的姿勢。叫他別多說話。

    難道是請了什麼大牌?蕭策一顆心活絡了起來,如果皇姐真有能耐請到現在紅遍京城的當紅旦角花塵花公子,那他也沒白來這一趟。

    可是,越走近準備室就越聽到裡面傳來地孩童嬉笑聲。真是不像話,皇姐怎麼也不該讓一群孩子來打擾花公子啊!蕭策邊想邊加快了腳步,而在門推開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之後,就算他再怎麼做好心理準備,也免不了愣在當場。

    「咦?蕭策你來了?挺早的嘛!」蕭紫依正忙著給一個孩子系衣服,見他進來,抽空朝他招了招手。屋內的宮女均紛紛此起彼伏地行禮見駕。

    蕭策掃了眼偌大的房間。別說沒有花塵花公子的蹤跡,連一個像優伶的人都沒有。滿屋子的小孩子和宮女,胭脂味嗆得他直想流眼淚。

    「呵呵,剛才獨孤炫和阿布打架。把胭脂盒都打翻了,蕭策你要是覺得嗆人就先出去吧。」蕭紫依看他馬上要打噴嚏出來,趕緊從旁邊拿了一個手帕遞過去。

    蕭策趕緊用手帕摀住口鼻,他現在深刻認識到女人味有時候也可能是毒藥。真虧得這些人能在屋裡呆這麼久,還甘之如飴。

    「公主。奴婢說了多少次了,應該注意稱呼。您應該稱呼策殿下為策弟,或者十三弟。」一個年紀偏老的宮女略帶責怪地在旁說道。

    「哦,知道了。」蕭紫依吐了吐舌頭,隨便應付道。這個喬菁菁是皇后派來幫她籌辦宴會大小事宜的,雖然蕭紫依對皇后仍有心結,但是人家還是她長輩,她怎麼也拒絕不了。

    「公主,孩子們現在還小。奴婢管不了他們。但是至少您也要做出榜樣啊!」喬菁菁還是苦口婆心地勸著。

    隨著她這句話剛落,蕭策就發現屋內地孩子們都同時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學足了方才蕭紫依的樣子。

    他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雖然自己的聲音正在變聲期,是那樣的沙啞,那樣地難聽。但是他就是想笑。

    也許是因為胭脂粉的嗆鼻吧。蕭策給自己找著借口。肆無忌憚地笑了個開心。把心中所有的煩惱和鬱悶都通通笑了出來。越笑越覺得胸口輕鬆了很多。

    不知不覺,屋內的所有人也被他的憨態帶得或哈哈大笑、或前仰後合、或掩嘴輕笑。就連方才一本正經地中年宮女也不禁彎起唇角。屋子裡一時充滿著笑聲,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更是好聽動人。

    蕭策直到笑得沒力氣站住,貼著門板隨意坐在了地上。此時他再也不覺得這個屋子裡的空氣嗆人,反而感覺到一股香甜之氣沁人心脾,忍不住多吸了兩

    「好聞吧?事實上確實是打翻了覺得屋子裡嗆人,但是聞慣了就會覺得異常的好聞。」蕭紫依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蕭策尚未回答,那個中年的宮女就悻悻然地說道︰「好聞?當然好聞啊!這可是今年江南新上貢來的胭脂水粉。這麼一盒就貴值千金!就這麼被那個獨孤小子打翻了,公主你也不懲罰他。」

    蕭紫依連忙軟聲替獨孤炫求情,顧不得再招呼蕭策。

    也許是痛快的笑過了,蕭策心情舒暢至極,看著眼前的物事都覺得像是被水洗滌過地一樣清新。

    真的,他已經忘了上次這麼肆無忌憚的狂笑是什麼時候了。

    是了,怪不得皇兄喜歡來這裡,原來這裡真的有股魔力,一股令人放下心頭一切包袱,只想留在這裡的魔力。

    「策叔叔,請用茶。」一個看起來只有他腰高,裝扮得美輪美奐的小美人,穿著及地地長裙,手裡端著一杯茶,磕磕絆絆地向他走來。

    蕭策欣然接過,暗道原來這裡除了他地雙胞胎表妹和李雲渲之外,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女孩兒。叫他策叔叔啊,湛兒他很久都沒這麼叫他了……

    咦?

    湛兒?

    蕭策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面前笑容羞澀地……女孩……
第二百零四章 反串


  ”策叔叔……”蕭湛眨了眨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精,然後看清楚蕭策眼中的震驚,立刻轉頭就往蕭紫依的方向跑去,邊跑還邊哭道:”嗚嗚!姑姑!我果然很難看!你看把策叔叔都嚇呆了!”

  蕭紫依哭笑不得地把蕭湛抱在懷中,安慰道:”他那怎麼會是嚇呆了,是看到你很好看,所以震驚了。”

  ”嗚……是真的嗎?”蕭湛在手指的縫隙中偷偷瞧著蕭紫依。

  ”是真的啊!湛兒今天最好看了。”蕭紫依笑眯眯地把他捂住臉的小手抓住。

  ”是啊是啊!湛兒哥哥很漂亮呢!”蘇家姐妹手拉手地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笑嘻嘻地說道。

  ”是啊是啊!就是比我們稍微差了一點。”另一個天衣無縫地接話道。她們兩人穿的都是和蕭湛差不多的衣服,站在一起冷不丁地看去,就好像是三胞胎一樣。

  ”好啦,你們再去背背台詞,到時候如果忘記了,就看台邊上淳風給你們的提示。他會把台詞都用很大很大的字寫在板子上的。”蕭紫依拍了拍幾個粉裝玉琢的小孩子,含笑道。

  ”嗯!”他們齊齊脆聲答應道,然後便一起往屋外跑去。

  蕭策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在耳內,嚇得要死,連忙站起身走到蕭紫依面前追問道:”不會是我現在心裡所想的吧?皇姐你要讓這些孩子們上台演戲?”

  蕭紫依泰然自若地點點頭,臉上倒像是覺得蕭策多此一問的神情。

  ”讓……讓堂堂皇孫殿下去反串女角?”蕭策被驚嚇得差點得了口吃。雖然倒是挺好看的。不對,就算是好看也是不對地!

  蕭紫依不以為然地說道:”就算是皇孫殿下。他也是個孩子啊。有什麼關係?”

  蕭策默然。他這個皇姐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優伶在這個世上是多麼低下的一種人等,如果真的在待會兒的宴會上,如期上演這部戲,那麼後果可能是沒人能夠預料得到的恐怖。

  ”皇姐……”蕭策剛想開口說明一切,但是突然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若是蕭紫依被父責難,那麼肯定出來替她頂缸的就是蕭景陽。皇兄在父皇心底地印象下降,不正是他所夢寐以求的嗎?

  不過……他又怎麼忍心看著這麼好地一個世外桃源,卻因為這種事情而有被毀壞地可能呢?

  蕭紫依看著蕭策那張就算是長滿青春痘。但卻也俊秀過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忍俊不禁地笑嗔道:”行啦!不用替我煩啦!早就請示過父皇他老人家了。他不但通過。而且還要興致勃勃的過來看他的寶貝孫子上台演戲呢!”

  蕭策聞言一呆,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什麼心情。他敏感地注意到父皇的態度有問題。這也許在蕭紫依看來是好事。但是他了解父皇,向來不沉迷於這些靡靡之音,甚至還有過批判的言論。而今時今日,卻做出這麼巨大的轉變,也許未必是看好蕭湛是繼承人。

  要不然,也不會放任他學習畫畫或演戲之技。

  要知,當他四五歲的時候,可是今日呆在父皇身邊被他耳提面地學習<<論語>>。

  蕭策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這些思緒,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唇邊。幸好這時門外走進來另一個人。分散了蕭紫依地注意力。否則,她肯定會看到他面上非常不自然的表情。

  ”是啊!聖上不發話,我又怎麼可能讓公主去胡來?況且聖上都發話了,要來看戲了,剩下孩子們的家長們自然都不會計較。至於那個扮女角的有什麼?在下在七歲以前可都是被當成女孩子來養的。”進來地那位搖著折扇身穿栗色長袍地正是談月離。

  ”好啦好啦!別邀功了。今天你都來晚了。趕緊去各處看看,可有所遺漏?”蕭紫依催促道。

  ”好好,策殿下。先容在下暫退。”談月離優雅地合上折扇,風度無懈可擊地朝蕭策施了施禮,然後翩然離去。

  不愧是京城有口皆碑的貴公子。蕭策看著談月離離開的背景,眼睛都沒眨一下,心思不知道為啥就飄到他母妃提起過的太子也許龍陽之癖的傳言上。雖然他之前覺得兩個男的會很噁心,但是今日一見,好像這談月離也挺有魅力的。

  也許是他說的,小時候曾經當女孩子養過吧。

  蕭紫依不會讀心術。若是她會,肯定會震驚於她身邊正有一個耽美狼的初期萌芽狀態的形成。至於到時候是把幼苗扼殺在搖籃裡呢,還是拔苗助長?

  幸好她不會讀心術,不用考慮這個。

  ”你先坐著吧,我去看看膳房裡準備得怎麼樣了。”蕭紫依笑著吩咐了一句,之後也轉身走出準備室。

  蕭策在見過女裝版的蕭湛之後,再見到女裝版的南宮簫和葉尋也就不那麼驚訝了。不過見到男裝版的李雲渲還是有些發呆,然後他忍不住拽住一身侍衛打扮的獨孤炫,童心大起地裝作和藹可親地問道:”獨孤小子,你怎麼沒扮女裝啊?”

  獨孤炫正拿著一把木制的劍揮來揮去地和阿布作斗爭,聞言用鼻子哼了兩聲道:”切切!那是本少爺不屑於扮女孩!”

  一身帥氣打扮的李雲渲正好路過,適時地飄了一句話過來道:”真相是因為他扮女裝太難看了。”

  獨孤炫氣得滿臉通紅,但是卻一時沒有找到如何反駁的話。

  蕭策看著獨孤炫,上下打量了幾下,點點頭道:”可以想像。” 
第二百零五章 點心

    獨孤炫氣鼓鼓地跑了,決定去拿阿布出氣。不過阿布好像在不知不覺間長得那麼大了,他怎麼追都追不上,真是恨死人了!

  蕭策心情大好,環顧了一下屋子里的人,發現小孩子們都一個個跑到屋後的花園里玩了。除了和獨孤炫一樣裝束的談星閱正在捧著一本書看。

  蕭策一個人在屋內顯得有些無聊,正想起身去四處轉轉,就看到方才那個出聲勸蕭紫依的中年宮女。

  這不是皇後身邊的隨侍宮女嗎?怎麼連皇後都派人過來了?難道皇後和他皇姐的關系並沒有母妃想象中的緊張?

  蕭策剛習慣性地這麼思考了一下,立刻就讓自己打住。今天他不許再這麼想,他要好好地讓自己在這里放松下。蕭策起身問清楚膳房在哪里,決定先去抓些吃的墊墊肚子。

  穿過回廊,蕭策正往膳房走去,忽然間發現他的皇姐好像正在和一個廚子模樣的男人狀似親密地說著什麼話。

  蕭策停住腳步,遠遠看著他們在一起把點心一塊塊地裝盤,好像不僅僅只是公主和廚子的關系。

  他自然從初香那里知道,這個廚子是南宮箏推薦過來的,做點心很好吃。可是,應該不是只是廚子這麼簡單吧?

  看他的動作姿勢,都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不過待那人直起身時,蕭策看清楚了那人的臉,頓時之前的懷疑都煙消雲散。

  就算他再怎麼懷疑。也不應該懷疑他皇姐地審美觀點。這滿臉大胡子,瀏海厚的連眼楮都看不清的人,皇姐怎麼又會看得上呢?

  說到底,幼兒園的老師們也有很多佳公子,不知道父皇是不是也有意讓皇姐挑選一個做未來的駙馬。

  可是若是皇姐嫁掉了。這幼兒園也會化為烏有。蕭策想到這里,不禁黯下神色。雖然他一開始也不看好這里,但是這麼長時間來地接觸,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傾向了這里。如果在他小時候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無憂無慮的玩耍,那該有多好啊?

  不過有點,他扮女裝肯定也不好看。蕭策自嘲地想道。

  “喂!偷看什麼呢?”一個輕快的女聲從他背後傳來,嚇得蕭策趕忙站直身體。

  “啊。是策殿下。”南宮箏笑嘻嘻地說道,卻沒有覺得她說的話有什麼不妥當。她本就是一個不擅于計較這些身份尊卑事情的女孩兒,應該說她爹雖然貴為戶部尚書,但是卻也很少應酬,每日在公署忙得幾乎不見人影。她基本上都是由二娘帶大的。她二娘又是個勤勤懇懇處處小心的女子,更不敢對他多加管教和指點。這也就造成了南宮箏的性子雖然不算嬌縱,但是有些人情世故還是不了解。

  所以,虧得當初是蕭紫依帶著蕭湛去南宮家找南宮簫,若是隨便換了一個人,也不會忍得了南宮箏一見面不論身份說話地脾氣。

  而自從南宮箏和蕭紫依結為好朋友之後。她更加不覺得要注意身份問題。更何況在長樂宮,連若竹都有時候不會自稱奴婢,那她就更不會在意這些了。

  可是這卻讓蕭策略微有些不適應。

  在宮中,就算是他的母妃和他說話。都會帶有那種很隔閡的疏離感。其他人莫不是討好就是對他別有目的。但是今天到這里之後,從剛帶他進來的那位宮女,到方才孩子們對他的態度,現在是南宮箏這樣好似朋友般的口氣,這些都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喏,策殿下,你要不要吃?”南宮箏這時已經從膳房轉悠一圈回來了,手里拿著兩個點心站在蕭策面前。奇怪地看著這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臉茫然地呆看著她,“不吃我就都吃了哦!”

  蕭策回過神,從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中接過那塊粉嫩得好似桃花般地點心,先是端詳了一會兒造型獨特地花朵形狀,然後輕輕放入口中。

  香甜的味道在唇齒間慢慢化開,像是融合著春天的氣息。一瞬間蕭策仿佛看到了面前有棵盛開得滿樹的桃花。無比地絢爛迷人。而吃到里面,又是一種別有風味的味道。甜中帶酸,就好像是……喜歡一個人的那種味道。

  “真好吃。”蕭策由衷地說道。他很少出宮去游樂,自然也從來沒去過蘭味坊,也沒吃過蘭味坊的點心。所以,他覺得這應該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點心了。

  “嘻嘻,肯定好吃的!這是我二哥……呃,我二哥家的廚子新研究出來的點心。我剛才趁他們沒注意,偷著拿出來地。”南宮箏差點說漏嘴,趕緊糊弄過去。

  “怪不得你推薦給皇姐,真好吃啊……以後我要常過來。”蕭策贊不絕口,意猶未盡地咋了咋舌。

  南宮箏轉了轉眼楮,突然想到若是全皇宮都知道這些點心都是她二哥做出來的話,那她二哥豈不是要累死?那可不行,她還要去叮囑一下,告訴公主這些點心就說是在蘭味坊訂的。“策殿下,還要不要吃?我再去幫你拿點?不過別對別人說哦!這點心若是被人知道很好吃,以後就很難吃到了哦!”

  蕭策連連點頭,期待的看著南宮箏一轉身往膳房走去。

  真好……他都想住在這里了。蕭策吞了吞口水。

  “策弟?你這麼早就來了?”蕭景陽略帶驚訝的聲音從蕭策身後傳來。

  蕭策慌忙回過身見禮︰“見過皇兄。”

  蕭景陽笑著說道︰“不用多禮,咦?為何一副偷吃了東西的表情?”

  蕭策暗想可不正是說對了,他還真是剛剛偷吃了東西。蕭策本來就不擅長說謊打岔,更怕地是蕭景陽早就看到他和南宮箏偷吃東西,說地是取笑他的話。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蕭景陽還在奇怪蕭策怎麼和平常不一樣地脾氣,按理說早就應該立刻反唇相譏了,怎麼低著頭像是小羔羊般的可憐?

  正好南宮箏手里拿著點心從膳房跑了出來,一見到蕭景陽立刻反射性地把雙手背了過去。

  “呵呵,原來真的在偷吃東西,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份啊?”蕭景陽揚起笑容,取笑道。
第二百零六章 夏之清涼

     南宮箏莞然一笑道:“正好我方才多拿了一個,想要自己多吃點呢!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就拿去吃吧。”邊說邊把一個手中的兩個糕點遞到兩兄弟面前。

    “這次是青綠色的啊!沒有剛才的那種了嗎?”蕭策有些懷念剛才的味道。

    “吃吃看嘍!要每種都拿一點才不會被發現嘛!肯定好吃的啦!”南宮箏率先把她的那份放進口中,一臉的滿足。

    蕭景陽被逗得一笑,伸出手拿走了他的那份,輕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蕭策也不甘落後地把剩下的那塊點心拿了過來,捏著點心的兩個手指就感覺到表面的柔軟,險些怕毀壞了造型而不敢施力,連忙放入手掌中。

    這塊點心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所做,外面包裹著一層色澤如白玉、晶瑩軟滑的透明面衣,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翠綠色的餡料。蕭策一看就覺得從心底透上來的清涼,一時間居然捨不得吃了。

    “不吃我就吃了哦!”南宮箏偷偷摸摸地想伸出手偷襲,被蕭策輕鬆地一閃就躲了過去。

    “小氣鬼。”南宮箏嘟著嘴鬱悶地看著蕭策一口吃掉。方才她偷拿點心的時候被發現了,下次再拿就沒那麼容易了。

    “真好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蕭策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蕭景陽倒是先開口了。“我平日裏不喜歡吃點心,是不喜那種膩人的甜味。這點心外面吃起來像是帶著微甜的澄面衣,裏面卻是清新沖鼻地感覺。如果我沒猜錯。這裏面的綠色餡料,應該是用了夜息香吧!”

    南宮箏點了點頭道:“我也吃出來了,就是薄荷草嘛!公主曾經說過這個很有用的哦!吃了這個點心,就不用怕宴會後口中會留有異味了。公主總說,要飯後甜點,但是小孩子喜歡吃甜食會有蛀牙,所以這個點心是皇孫殿下他們午飯過後必吃的呢!”想來應該是她經常聽蕭紫依說這番話,所以說的時候學足了她的樣子。

    蕭景陽略帶佩服地說道:“沒想到藥用的夜息香也可以拿來做這麼好吃的點心,我真是羡慕湛兒他們能有這麼好的環境。”

    蕭策愣愣地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所說地一切他都聽不懂。什麼夜息香?什麼薄荷草?他為什麼連聽都沒聽說過?

    那種清香還流連在唇齒間。但是蕭策心情卻意外地低落起來。原來他還是差皇兄好多,還差好多好多。他已經很努力地在追著他的背影前進,為什麼每次都在即將要觸摸到他的時候,卻又感覺到那不過是個虛影?

    他垂下眼簾,耳朵裏仍聽著南宮箏甜美的聲音繼續笑著說道:“這塊點心被命名為夏之清涼,正如太子殿下所猜,是主要由晶瑩剔透的澄面和薄荷而做,代表著雨後的清涼夏天。剛才給策殿下吃的那塊是春之桃花,是用桃花瓣和青桃果肉做成的。”

    “名字起得這麼好聽,春夏……那肯定還有秋冬嘍!”蕭景陽很少對吃的這麼感興趣。但是這塊點心確實是讓他心情大好,薄荷的清涼真地讓他心中由於天熱而產生的煩躁洗滌一清。

    南宮箏在長樂宮這麼久,卻難得和太子殿下搭上話。這麼近距離的交談,讓她越發覺得對方貴氣逼人的氣度。南宮箏盡了最大地努力才沒使紅霞爬上臉頰。輕笑道:“自然有秋冬嘍!不過,剛才我已經被抓包了,公主說再吃必須等到宴會上,點心做出來都是有數的。”

    蕭景陽抬手刮了刮下巴,遺憾地歎氣道:“還真是讓人期待。不過不知道是誰做出來這麼好吃的點心呢?就算是父皇吃了。怕也會是讚不絕口。”

    南宮箏趕緊在蕭策開口前搶先說道:“是公主在宮外的蘭味坊訂做的。”南宮箏邊說還邊給蕭策使眼色,後者連忙輕輕點頭。南宮箏這才鬆了口氣,卻不知蕭策此時心中正在竊喜自己和她也有了點小秘密。

    “蘭味坊啊!略有耳聞。原來還真是名不虛傳。”蕭景陽一邊讚歎著一邊尋思著要不要下旨把蘭味坊地廚子召進宮裏一個,到時候不管給誰吃點心都方便些。

    “咦?你們在這裏說什麼好玩的事情呢?”蕭紫依這時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她剛出膳房,洗了手也沒擦就急急忙忙趕往下一個地方,沒想到這三個人會擠在這裏說話。

    “都是尋香而來。紫依,你看看你,洗過手都不知道擦乾淨,還總是照顧別人呢!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蕭景陽一見到蕭紫依。便再也不提點心的事,一門心思全掛在了她的身上。

    蕭策在旁直勾勾地盯著蕭景陽從懷中掏出絲帕,很自然地為蕭紫依一點點細心地擦幹手上的水珠,然後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前殿走去。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不過,方才他看到他皇姐和那個廚子也是這番融洽的景象,難道他皇姐就是這樣?無論和誰相處都是這麼曖昧得幾乎能看到粉紅色的泡泡在四處飛舞?

    蕭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通過回廊往膳房看去。卻意外地沒有看到那個穿著灰色布衣的大鬍子男。

    “在看什麼?”南宮箏好奇地湊過來問道,“嘿嘿。還想去偷吃?不過盤子都收起來了,我們這麼過去,在別人發現我們之前肯定找不到的。”

    蕭策搖了搖頭道:”我想看看那個廚子還在不在,想問問他秋和冬地點心是什麼。”其實他是想和那人交談一下,那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南宮箏聳聳肩,她二哥早就說今天趁長樂宮宮門大開的時候回趟家,去家裏的酒窖搬幾桶酒過來儲備著喝。看樣子應該是已經溜了吧!

    “走吧!不差這一會兒,反正在宴會上肯定能吃到的!走,去陪我看看那幫孩子們的排練怎麼樣了!”南宮箏不由分說地推著蕭策往孩子們所在的庭院走去。

    嘿嘿,免費地勞力嘛!

    不對,其實也不是免費地,她還給了他兩塊那麼好吃的點心換來地呢!淚,真浪費!
第二百零七章 我究竟愛誰

  蕭景陽抬手把蕭紫依頭發上粘到的面粉輕輕拭掉,輕笑道︰“堂堂公主親自下廚?”他們兩人現在正並肩走在花園中,朝前殿緩緩步去。

  蕭紫依撇了撇嘴,嘟囔道︰“人家只是擺盤而已。又不會做什麼。”事實上,她已經見過南宮笙無數次下廚,但是每次見到還是覺得視覺沖擊力太大。

  那麼精致的點心,也只有心思非常細膩的人才能做出來。那麼柔軟的面團,也只有溫柔的手指才能讓它們固定成優美的形狀。光看那一個個造型精巧味道誘人的點心在他的手中神奇般地形成,她的心就完全被掠獲了。

  誰說女人的胃不代表她的心?會下廚的男人不管是什麼時代都是香餑餑。況且端看他能想出那麼新奇的點心,就可以看得出他的內心實際上是非常的浪漫。

  不過最打擊她的是這個用大胡子遮住真面目的男人穿上她縫制的圍裙,偏偏還那麼的適合……默,總有一天,她要他露出帥哥真容,然後站在膳房里只給她一個人做吃的。

  但是僅限于YY啦!現階段相處的情況來看,南宮笙無論在興趣還是喜好上都和她非常一致。唯一令她覺得有些不自在的就是他有時會偶爾拐彎抹角地試探她一些現代的問題,不用想都是他從獨孤皇後的手札上看來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

  她有時候心情好就說兩句,覺得無法解釋就胡亂搪塞兩句,反而兩人都覺得這樣斗智的感覺還非常不錯。均心照不宣地沒有人率先挑破。

  她雖然每天對著南宮笙的大胡子形象有些視覺疲勞,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知道他是想在她這里隱居避世,所以也沒提她已經知道他真面目地事。他也時不時地每天消失一陣,不用想就是去宮外的蘭味坊打點生意。例如剛才準備好點心以後就借故跑了。

  只是南宮笙對她,好像沒有她皇兄對她這麼溫柔。蕭紫依想著方才蕭景陽替她細心地擦干手上的水珠。那種溫柔至極的對待,讓她不禁有些愣神。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蕭景陽伸出手在蕭紫依的眼前晃了幾下,心下微微有點在意她在他地面前走神。

  “沒什麼,只是在想宴會還有什麼地方遺漏的。”蕭紫依揉了揉眼楮,覺得自己有些睡眠不足。不是準備的還不夠沒時間睡覺,而是她緊張得失眠。畢竟今天一下子要面對那麼多人,她不知道該如何應酬。

  “我特意來早了些,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盡管說。不過。我發現你準備得都很好啊!”蕭景陽只是吃了那塊點心,就知道蕭紫依在這個宴會上花了不少心思。

  “畢竟是皇奶奶吩咐下來的嘛!做小輩的要孝順,不能讓她失望。不過就是父皇突然說要來,跟著又有好多王爺貴族和朝廷重臣也隨之要來,搞得我有點措手不及。”蕭紫依懊惱地頓頓足。她可是準備了好多適合年輕人的東西,現在突然加進來這些老頭子,她反而不敢胡亂拿出來現了。

  “誰讓你讓湛兒他們上台演出的啊,這個新奇,所以父皇和各位叔伯都想看看。”蕭景陽輕笑道。他當然也想看。只是蕭紫依一直推說要節目保密,禁止他提前過來偷看。

  “變相藝術節了。”蕭紫依小小聲地抱怨道。她是听到皇帝也要來地消息後。索性每個孩子的家長都發了一張請帖,請他們來看自己孩子們的表演。但是就是只有一個人的家長沒有聯系到,估計也不會來。那就是葉尋的父親葉知秋。

  她其實很想借這個機會讓父子倆見見面,然後她要當面好好問清楚她心中的疑惑。為何葉知秋和她母妃的關系那麼曖昧。應該是她想錯了吧……

  “紫依。別再發呆了,差點都踩空了台階。”蕭景陽一把扶住蕭紫依的手臂,哭笑不得地說道。兩人靠得近了,蕭景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不由得痴了,久久都沒放開手。

  蕭紫依不知道方才獨孤炫打翻的那盒胭脂會讓她陷入如此境地。她地手臂被他有力地扶持著,心中不知名的覺得有些不安和煩躁。她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呆呆地轉過頭皺眉問道︰“皇兄。你為什麼叫我紫依不叫我皇妹呢?”好像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听到他喚過她皇妹。

  蕭景陽眼皮一跳,故作鎮定地取笑回去道︰“你也可以不叫我皇兄啊!”

  蕭紫依心一緊,強笑道︰“紫依怎麼敢直呼皇兄的名字。”

  蕭景陽淡笑,意有所指地說道︰“我有很多皇妹。不過,特別的只有你一個。”

  蕭紫依眨了眨眼楮。忽然停下腳步。朝著蕭景陽笑道︰“皇兄,若是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你會不會幫我把他搶到手?”她其實是故意說出這句話地,是為了要證明她方才心中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的。不過,她也沒有來得及考慮周詳,一點都不知道若是她心底所想若是正確的,那她該怎麼辦。

  不過她就是想知道。所以,蕭紫依清麗的雙眸直直地盯著蕭景陽。

  蕭景陽的心毫無預警地墜到了谷底,饒是他心志堅定,也無法冷靜地面對她方才說出的這句話。

  蕭紫依見他呆若木雞的樣子,心中卻突然後悔了。她不該問地。不該問的。

  她偏過頭,隱去眼中跌宕起伏的神色,不好意思地用食指刮了刮臉頰,抿了抿唇續道︰“嘿嘿,可能是我說得太過分了。確實,搶到手這個行事風格怎麼這麼像風婉晴呢?奇怪了……”蕭紫依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繼續朝前踱步。

  只是蕭景陽卻再也沒有力氣向前邁出一步,即使現在有偌大的太陽直直地照在身上,他的心也如墜冰窖。

  又來了嗎?

  他究竟還要受幾次這樣的打擊?又或者他還能不能受得住這樣地打擊?

  “紫依……我有話想對你說。”蕭景陽一狠心,決心把話直接和她挑明白。他受夠了一個人品嘗這種苦澀地滋味,他需要她知道他的心意。

  蕭紫依身不由己地停下腳步,直覺讓她不敢回頭去看。耳朵里听著蕭景陽逼近地腳步聲,蕭紫依的一顆心緊張得快要跳出來了。她隱約知道蕭景陽他想說什麼,但是她卻只想趕快逃離這里,永遠不想听。

  可是一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章節 第二百零八章 後悔了

    「公主,夏侯小姐先到了,是不是先要招呼到月室?」如蘭正忙得像無頭蒼蠅,突然間見到蕭紫依就像見到救星了一樣,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蕭紫依心頭一鬆,渾身又突然來了力氣,趕忙和身後的蕭景陽交待一聲道:「皇兄,我先去歡迎夏侯小姐,你先自便吧。」說完就像是視蕭景陽如洪水猛獸般,逃離而去。

  蕭景陽閉了閉眼睛,知道自己又錯過了和她坦白的時機。他不知道,他還能忍多久。

  蕭紫依先擺了擺手讓如蘭去做其他事,自己則小跑步穿過迴廊。直到她跑過拐角時,確認蕭景陽看不到她的身影時,才停下來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不斷喘著氣。

  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不是兄妹嗎?就算……就算她隱約知道葉知秋可能和她母妃有些曖昧,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們不是兄妹啊!況且,她名義上還是大周朝的長樂公主,只要她是公主一天,就不會有結果的。

  最讓她吃驚的是,蕭景陽居然一直都是在用那種眼光在看她。怪不得她一開始也有所察覺,但是居然是到今天才明白過來。

  蕭紫依大受打擊地靠著牆呆呆地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想起她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做。網強迫自己把腦海中雜亂的思緒全部拋出去,蕭紫依慢慢挪動腳步朝月室走去。

  長樂宮這次的夏日宴主要是為了夏侯鈴所準備,所以蕭紫依和夏侯家打好了招呼,請夏侯小姐提前點過來。在聽過南宮笙說這位小姐可以為了追隨心上人而女扮男裝去參軍的時候。蕭紫依就很想見見這位小姐了。

  站在月室地門口,蕭紫依拍了拍自己因為蕭景陽而感到迷茫的臉,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大門。

  月室是永昌殿的一間佈置精妙的廂房,裡面的傢俱擺設都是極其古樸,但是無處不透著一種玄妙地古典氣派。而在那個靠窗的軟塌上。蕭紫依一眼就看到一個身上穿戴繁複得不下於新娘子的女子,正一條腿抬起踩在旁邊的椅子上,姿勢極其不雅地坐在那裡。而這個夏侯鈴在聽到門推開的聲音後,轉過來的臉上佈滿了不耐煩的表情。

  蕭紫依等看清了這個夏侯鈴的面容時,又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這個夏侯鈴是不是故意和自己的家裡做對啊?這妝畫得不只是恐怖兩個字才能形容的啊!眉毛好像是用粗狼毫畫上去的兩道刷子,眼睛描得可以媲美熊貓,雙頰的兩塊紅幾乎比得上猴屁股,嘴唇塗的更是慘不忍睹的兩片血紅。

  這個……她是怎麼走出夏侯家的大門的?蕭紫依瞥了眼旁邊手足無措幾個夏侯家的侍女。覺得大有可能是夏侯鈴在路上自己給自己畫地。

  這女人果然是無敵,居然能頂著這張臉若無其事地讓別人參觀,她佩服至極。蕭紫依歎了口氣,朝那幾個侍女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夏侯小姐談談。」

  那幾個侍女估計是被下了死命令不許離開夏侯鈴半步,均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肯挪動腳步。

  蕭紫依輕笑道:「你們可以守著窗戶和門,就你們家小姐這副尊容,還能跑得出去?」

  幾個侍女見公主說到這種地步,便一個個行了禮之後退了出去,舉止體態一點都不輸給宮中的宮女。看來夏侯家的家教也很嚴。

  可是怎麼就教出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女子呢?蕭紫依再次打量著夏侯鈴,心裡思量著究竟該用什麼話勸她把臉上嚇人地妝洗掉。

  蕭紫依還沒開口,夏侯鈴便把腳從椅子上拿了下來,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踱到她身前。懶懶地說道:「你就是沈芸的女呃,沒想到夏侯鈴的身材蠻高挑的,目測能有一米七五左右。不過也是,身高太矮了女扮男裝也不像。可是近看更覺得這個妝嚇人,蕭紫依摒住呼吸,更怕對方的胭脂粉直接掉到她的眼睛裡,索性垂下眼簾淡淡道:「是我。」

  夏侯鈴不客氣地在蕭紫依身前身後轉悠了兩圈,有些輕蔑地說道:「也不怎麼樣啊!」

  蕭紫依也並不在意。這個夏侯鈴說話語氣很直很沖,但是蕭紫依意外地覺得她心底單純。「夏侯小姐,我看不如把你身上的妝洗掉,頭髮上的飾品都弄掉,衣服也換一下吧。」

  夏侯鈴鼻子朝天冷哼一聲,簡單地吐出一個字拒絕道:「不。」

  「呵呵。可以換你想穿地衣服。例如……男裝?」蕭紫依調皮地一笑,她倒是很想看到現場版的女扮男裝。事實上。她自己女扮男裝去蕭策出閣講學那次,失敗極了。直接導致她對這種改裝的可用性持懷疑態度。那些人眼睛都瞎了麼?

  夏侯鈴雙目一亮,但卻遲疑地說道:「你不是讓我家的侍女們出去守著門窗嗎?她們是不可能讓我換下這身該死的衣服的。」

  蕭紫依抿嘴笑道:「誰說這裡只有一個門啊?跟我走。」

  月室實際上是套間,轉過屏風之後就是星室,夏侯鈴跟著蕭紫依走到星室,看著她叫進來一個侍女,很快就給她拿來一套青色地男式長袍。

  夏侯鈴見蕭紫依沒有糊弄她,感激地一笑,迫不及待地把對她形同枷鎖地髮飾和衣服換掉。不多時,再從屏風後轉出來的那個俊秀男子,蕭紫依差點都被迷住。

  「果然……果然還是男裝適合你。」蕭紫依再次承認自己是標準地外貌協會會員,由衷地讚歎道。不過下一秒她就無語了。

  只見夏侯鈴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勾搭著她的肩膀,流里流氣地說道:「美人兒,收回剛才的話,你還真是和大爺我的心意。」

  蕭紫依翻了翻白眼,突然有點後悔為了讓夏侯鈴卸妝而準備的男裝了。難道要她介紹這個渾身痞子相的外表像男人的帥哥給大家,說這是夏侯家的大小姐嗎?

  默,她說不出口……

  咳,還是沒讓景陽兄開口成功。。。。。。
第二百零九章 出人意料

    蕭紫依之前對夏侯鈴做過很多的設想,但是唯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在軍營裡染上了這種調調,實在是讓她無法接受。

    「那個,夏侯小姐,你在軍營裡也是這樣?」蕭紫依忍不住明知故問。夏侯鈴的五官長得很正,而且很有稜角,身材又夠高,所以這才是扮男裝很適合的原因。不過這種痞子樣的脾氣,確實是很破壞她的那副好容貌。

    夏侯鈴渾身肌肉一僵,勾住蕭紫依肩膀的胳膊改為掐住她的脖頸,壓低聲音厲聲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你還同誰說過此事?」

    雖然夏侯鈴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指並沒有施力,但是蕭紫依仍然感到了一股肅殺之氣。暗道不愧是戰場上廝殺回來的人,果然有點不怒而威的氣勢。蕭紫依抿了抿唇,輕聲回道:「是南宮笙告訴我的,我沒有和其他人說。我估計他也沒有同其他人說。」

    夏侯鈴低聲用很難聽的一句話詛咒了一下南宮笙,然後放開蕭紫依,走到桌前拿起茶壺就這麼直接對著茶壺嘴喝起茶來。

    蕭紫依不好意思地道歉道:「我不知道這個不能提,對不起。」

    夏侯鈴放下茶壺,很爽快地用手背抹去唇邊的茶漬,輕笑道:「沒事,南宮笙這小子我雖然沒見過,不過應該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他能把我的事和你解釋,就說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樣。」

    蕭紫依的心加速一拍,胡亂笑著掩蓋了臉上的不自在。她發現夏侯鈴說話和心思都很細膩,但是有些動作和帶著粗話地口頭禪。顯然都是為了讓自己女扮男裝更像一些才故意做出來的。不過由於時間的沉浸,現在這些都已經變成下意識的習慣動作了。

    「咋了?做什麼盯著我看?」夏侯鈴看到蕭紫依略帶同情的目光,就忍不住用粗魯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慌亂。這個女孩子才多大啊!為什麼會這麼讓她感到不安?

    蕭紫依微微笑了一下,歎了口氣道:「我知道姐姐你是為了追隨心上人而去參的軍,但是如今你這個樣子,會有正常地男人喜歡你嗎?又或者說,他知道你是女兒身嗎?」她的話雖然有些唐突,但是她還是替她不值。浪費女人的青春去追男人是挺浪漫的。但是也要有結果啊!老實說,她還真不知道會有男生喜歡滿嘴粗話,行動粗野的「男人」。

    當然,那個人是GAY地話除外。

    夏侯鈴心中一痛,一雙英氣的濃眉擰在了一起。她年少的時候想得倒是挺好。只求追隨在他身邊就滿足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方根本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認出來她的樣子。她也不禁在懷疑自己付出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尤其是在被家人關在家中,根本得不到他半點消息的時候。

    蕭紫依只消看到夏侯鈴地反應,就知道她說中了。蕭紫依知道自己多管閒事,但是看到夏侯鈴這個樣子就忍不住「那個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夏侯鈴被蕭紫依剛才的那句話一語擊中痛處,無力地跌坐在椅子裡,歎氣道:「他和我是一起調回京城換防的。今天也來。所以……我才會在路上把自己的臉畫成那樣。」

    蕭紫依暗道原來如此。略略沉吟了一下之後,輕聲建議道:「若是夏侯小姐真地不想參加這個宴會,那就不參加吧。」

    夏侯鈴一呆,連忙抬起頭追問道:「可以嗎?不會有事嗎?我怕公主你下不來台。不過別叫我夏侯小姐了。叫我夏陵就行,是我的化名。」

    蕭紫依聳聳肩道:「我還怕夏陵你會狠不下心呢!其實一會兒就演下我被你打暈,然後你跑出去的橋段。自然你換下的衣服和首飾我幫你藏在櫃子裡,你這一出門。就不是夏侯小姐,而是夏陵了。被找到地機率小些。」

    夏侯鈴用手摩挲著下巴,思考著蕭紫依的建議,喃喃道:「回去被爹娘和老頭子罵倒是沒什麼,我的耳繭都比城牆還厚了。但是就怕公主你精心準備的宴會就毀了。」

    蕭紫依好整以暇地說道:「不用怕,少了你也不會令宴會毀掉。倒是你,趁機和你的那位攤牌吧!省得太拖下去。對方估計就要被別的女人搶跑了。」能有邀請帖參加她這個宴會的人。肯定是精英中地精英,聽夏侯鈴地描述。對方更是年少有為。這次回京,少不得會被家中有女的家長們盯住。

    「這倒是個問題。其實我回來以後,一進城門就被家裡抓回去了,好久都沒見過他,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夏侯鈴俊秀地面上劃過一絲溫柔,意外的讓蕭紫依挑了挑眉。

    這女人也不是沒有女人味嘛!她倒是很好奇那個男人是不是眼睛瞎了,若是夏侯鈴用這幅表情和他在一起,鬼才看不出來這是個女孩子。

    「可是到底要怎麼說啊?他不會信的啦!難不成直接脫了衣服讓他檢查?」夏侯鈴煩惱地揪著頭髮,本來梳得整齊的髮髻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團稻草。

    蕭紫依拿她沒辦法地翻了個白眼,不負責任地隨口說了一句道:「不行就直接灌了春藥推倒得了。」

    「好主意!」夏侯鈴哈哈大笑,衝到蕭紫依面前抓住她的雙肩使勁搖晃道:「不愧沈芸的女兒,做事談吐都出人意表。哈哈!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可惜一直弄不到合適的春藥。公主,你可有好的推薦下?」

    蕭紫依被夏侯鈴大力搖晃得直想暈倒。

    事實上她真的想暈倒,她怎麼會一時頭腦秀逗了,居然說出這種話?

    這叫她上哪裡去給她找藍色小藥丸啊?
第二百一十章  去而復返

“公主,怎麼樣?頭還痛嗎?”若竹擔心地替蕭紫依揉著後頸處。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夏侯家的小姐會這麼野蠻,公主好心替她費心勞力地辦了個宴會,結果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打人之後逃走。夏侯家到底是怎麼管教孩子的?

    不過這些話她也只敢在心內想想,還輪不到她這個小宮女發牢騷。

    蕭紫依嘆了口氣道:“還好,你先去忙吧,現在是需要人的時候。”該死的夏侯鈴,下手都沒個輕重,都說是假敲一下,難道還真想把她敲暈了跑啊?

    若竹卻沒有鬆手,仍是輕柔地替她揉著後頸,堅持地問道:“公主,要不要請顏醫女過來看一下?她就在這裡嘛!又沒有什麼不方便。”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別聲張了。”蕭紫依一聽到顏涼月的名字連連搖頭,伸手格開若竹的手示意她不用揉了。“你還是先去忙吧,那些人找不到你,更不知道怎麼做事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出去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來客人了。”

    若竹停下手,不過也沒有立刻出去,歎了口氣問道:“公主,夏侯小姐就這麼跑了,若竹估計也在宴會前也找不到了,那宴會怎麼辦?”

    蕭紫依聳聳肩,把頭慢慢地轉了幾下,隨意地說道:“無妨,其實本來皇奶奶意思就是想要我在宴會的時候特意介紹下夏侯鈴,其他人也不知道是為她辦的宴會。這下,索性覺得是我為幼兒園辦地就行了。沒事。皇奶奶那裡我等宴會完事,再親自向她老人家解釋。”

    若竹這才放下心,再囑咐蕭紫依幾句,這才慌慌忙忙地出了門去。

    蕭紫依松了口氣,趴在桌子上真想直接睡過去。夏侯鈴都翹掉了宴會,至少是不會用夏侯家小姐的身份參加宴會了。

    可是她還是要可憐巴巴的去撐場子。

    又想起方才管顏涼月偷偷要來的什麼傳說中的宮廷秘藥,蕭紫依現在直想找塊豆腐撞死。這就是方才若竹方才提到顏涼月的時候,她死也不肯見的緣故。雖然顏涼月並沒有多問一句。但是她還是覺得羞於見人。倒是夏侯鈴一臉的興致勃勃,沒半分女子應該有地害羞。

    真不知道被她看上的那個男人是幸福還是悲慘。

    蕭紫依聽著外面開始嘈雜起來地聲音。頭疼地閉了閉眼睛。她實在是不想出去面對蕭景陽。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

    “咦?師妹啊!怎麼多日不見你就變得這麼頹廢?”突然間。一個蕭紫依想不到地聲音從窗戶處傳來。

    蕭紫依聲看去,果然見她那個便宜師兄還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吊掛在窗外朝她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師兄?”蕭紫依驚喜地直起身子,然後在驚喜之後就是埋怨,撇著嘴問道:“你跑到哪裡去了?居然消失了這麼久。”

    祁墨無聲無息地從窗外飄到蕭紫依面前,笑顏逐開地說道:“你師兄我當時突然想起來我爹交待的事還沒去辦,正好我又覺得宮裡又沒什麼好玩地了,就閃去做事嘍!”

    蕭紫依才沒這麼簡單放過他呢,一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來的擔驚受怕。在春遊的那次若不是南宮笙救了她,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想到這裡蕭紫依就生氣,伸出手指用力點了點他的肩膀。不爽道:“那為什麼不跟我打聲招呼?說句話就這麼困難?你知不知道你師妹我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啊?”

    祁墨聞言一呆,期期艾艾地說道:“我走的那晚到你的屋裡找你,發現你睡的正熟,就留了張字條給你啊!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蕭紫依咦了一聲,停下手中欺壓祁墨的動作。心神不寧地反問道:“你說什麼?你把字條放在哪裡了?”

    “寫好了就放在你床頭啊!讓你一醒來就會看到的。怎麼?你沒看到?”祁墨慌忙解釋道。

    “是沒看到。”蕭紫依心亂如麻。她沒看到,不代表別人沒看到。她每日早晨醒來。都是若竹負責把她叫醒。祁墨地樣子也不像是說謊,那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若竹了。

    蕭紫依心煩意亂地問道:“師兄你有在紙條上寫什麼特別的事嗎?”若竹是……對,是蕭景陽派來她身邊的,原來是皇太后身邊的人。她到底是為誰辦事?

    縱使是心中早就有這樣地預兆,但是就算是真地證實這點時,蕭紫依還是拒絕相信。

    “哪裡還記得寫了什麼?嗦嗦地寫了一大堆來著。”祁墨抓了抓頭髮,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

    “算了,也許是鋪床地時候搞丟了。”蕭紫依勉強笑笑,先暫時不去考慮這個問題。她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遞給祁墨道:“對了,上次給我的鳳凰金簪裡面的假血用完了,還有沒有幫我弄進去點。”

    祁墨自然說沒問題,滿口答應。

    “你今天怎麼想著回來了?”看他一副太監裝,顯然是早有準備要回來。一想到沈玉寒曾經說到過她這位便宜師兄腦殘地曾經大肆宣揚自己進宮當過太監,就算蕭紫依心情再不好,也忍不住笑彎了嘴角。

    “我爹交待的事辦完了,就回來看看你怎麼樣了。正巧遇到你辦宴會,就混進來騙吃騙喝嘍!”祁墨邊說邊身體力行,拿起桌上的點心先墊墊肚子。

    蕭紫依拿他沒辦法地搖搖頭,剛想叮囑他一會兒偷吃東西別太招搖了,外面就傳來宮女的聲音催促道:“公主,皇上快要到了。”

    “嗯,我這就出去。”蕭紫依整理了整理衣服,轉個頭就發現室內已經不見了祁墨的人影。若不是桌上的點心被一掃而光,她還真懷疑是她自己的幻覺呢!

    糟了,還沒提醒他,沈玉寒是負責長樂宮的安全,若是這兩人見了面又打起來就好玩了。大家也不用看戲了,光看他們兩人吧!

    蕭紫依知道她著急也沒有用,只要暗暗祈禱她這個便宜師兄能逢凶化吉,眼睛麻利點嘍!

    不過,若竹的事情,還真是讓她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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