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科幻] 黑欲歸龍 作者:金鷹 (連載中)

第二十一章 冤家路窄



御翔天看清婦人的面容後,內心也是一震,因為對面驚叫的女人,正是陷害他入獄的那名財務主管。當初他被一家大型貿易公司老闆相中,挖角到公司裡做業務員,很快便做出了不小的成績。這婦人名叫喬娜,是貿易公司的財務主管,最初對他非常照顧,每每出差總是透支不少差旅費,報銷時也是毫不刁難,甚至幫他找票據走帳。

當時御翔天還以為遇到了好人,所以對她非常尊敬和感激,直到有一天李娜讓他幫忙走一張金額不小的空頭帳目,他則斷然拒絕後,這個黑心女人便開始謀劃陷害他。那一天李娜以扭傷腳為由,當眾讓他扶著進了財務室,然後她央求御翔天幫忙去取一筆現金並存入一個帳號裡。

然而等他回到公司後,卻被兩名警察給拘捕了,理由是他偷了財務室的一張現金支票。經過警方調查,銀行的監視系統已經記錄了他取錢的過程,而存錢的帳號卻是他的名字,只是帳號上的錢已經被人取走了。到這時他自然明白自己被李娜陷害了,那一百萬現金已經被她獨吞,而自己卻要替她坐牢。

其實這四年來御翔天的外表變化極大,不僅身高長了近15厘米,樣貌也變得更加英俊有形,尤其修習過太極功後,他的皮膚更是由黑變白,舊時的熟人根本就認不出來。只是他這次喬裝故意弄黑了自己的膚色,許多地方也故意醜化一番,反而更像四年前的他。

這時候御翔天自然不能暴露身份,他冷靜地裝出一臉窘困的笑容,歉意地說道:「大姐,大姐,妳可千萬別喊了,我雖然長得醜點兒,但是妳也沒必要這麼誇張吧!我是妳的對面鄰居,過來只是打個招呼,妳要是覺得我太礙眼,我立馬離開就是。」

說完他卻沒有離開,因為他還要確認對方到底是什麼態度。李娜漸漸冷靜下來,這時她也發現此人雖然面貌像極了那人,但身材卻大不相同,而且對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明顯不認識自己。記得那小子最少被判刑十多年,現在自然不可能出來,這番緊張完全是自己做賊心虛的緣故。

於是她連忙補救道:「對不起,對不起,你長得實在像我以前遇到的一個歹人,我剛才實在是太緊張了,讓你受驚了。」

御翔天微微一笑,心中將她祖宗十三代都罵了遍,口中卻說道:「是嗎?這個歹徒可真不是東西,做壞事就罷了,連長相也要陷害別人,真該被槍斃了。」

李娜想到自己才是陷害別人的歹人,所以顏面上甚是窘困,敷衍兩句後,便以忙碌為由不再理會他了。

御翔天冷冷看了她一眼,心道:「上天還真能編排,竟然又將我的仇人放到了眼皮子底下,是不是想借此鍛煉我面對仇恨的冷靜?」

想到這裡他自己卻為之一愣。隨著太極功的越練越深厚,他的極端情緒已經很少出現,就是面對這個陷害自己的女人,他也沒有任何血債血償的念頭。難道這太極功當真是道人修煉成仙的法門嗎?那麼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對這世上的所有享受都失去興趣呢?於是他帶著莫名的擔心,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經過幾天的反覆謀劃,御翔天終於想到了探察樓上的辦法。他花錢從黑市買來一台老舊的胃鏡儀,將那根長長的光纖鏡頭與電腦攝像頭相連,然後他用手動鑽頭無聲無息地在客廳的一角鑽出一個小孔,再將光纖管塞進去,小心地通過電腦屏幕觀察著屋裡的動靜。

仔細看去,屋中的所有傢俱都被人堆在客廳一角,所以視線極其開闊。牆壁四處仍然是黑黢黢的一片灼痕,沒有任何整理裝飾的跡象,可見錢行長的家人也沒準備再使用這間房子。當然,也可能是情報局沒收了公寓,好用來另做他用。

讓他萬分緊張的是,客廳中間的那座歐式壁爐已經被人刨開,原來放置保險箱的地方已經露出一個窟窿,可能是情報局的人幹的,這說明他們也知道那筆黑錢的存在,不知道他們是否對坐便保險箱也這般撅地三尺了。

懷著坎坷不安的心情,他來到衛生間又貼著牆角鑽了一個小孔,直到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完整的瓷磚地面,他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放心還為時過早,也許他們已經發現了夾層,所以直接就取走了那些美金,只是印象中那個夾層確實隱蔽之極,很難用眼睛看出門道來。

就在他準備抽回光纖鏡頭時,一道微紅的光芒在屏幕上閃爍了一下,他連忙調整好方向仔細尋找起來,終於在棚頂的吸頂燈上看到了帶有紅外感應裝置的攝像頭。這種紅外感應裝置可以自動跟蹤發熱物體,並開起攝像錄像儀器,實時傳送視頻信號,如此尖端的儀器,只有國家情報部門才有配備。

御翔天小心翼翼地抽回鏡頭,然後用黑棉堵住棚頂的孔洞,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思考眼前的困難。以他的分析,可能是情報局的人沒有搜查到那筆黑錢,便準備守株待兔,抓捕知道存放地點的人。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那麼這棟公寓樓裡自然有不少潛伏的特工,說不定就在自己的隔壁或者隔層的樓上。想到樓下大媽講述的鬧鬼故事,他立時猜到這些人的位置,那就是十八樓錢行長家的隔壁。

既然錢還在,就剩下如何取出來的問題了,所以他也不再為此事費腦筋。時間還有的是,只要在自己偷渡去日本前想出法子便可以。這時他又想起對門的仇人來,心道:「即使不殺了這個黑心婆娘,也不能讓她好過才是。」

這一夜暗月無光,繁星無影,御翔天發現李娜花枝招展地離開了公寓,似乎有什麼約會。借此時機,他趕緊爬上陽台,用一根搭索鉤在李娜公寓的陽台上,然後小心地爬了過去。他準備在李娜的屋裡安裝上幾個攝像頭,然後將她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也許可以找到不少她犯罪的證據。陽台的門窗已經上了鎖,說明這個女人非常謹慎,但是這點兒困難還難不倒他,只用了十幾秒鐘,他就利用扁刀將窗鉤挑開了。

客廳裡散發著濃濃的香水味道,似乎這女人臨出門前在身上噴灑了一整瓶的法國香霧,如此做法想必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怕蚊蟲叮咬了。御翔天行動迅速,將小巧的無線攝像頭安在了視野最開闊的幾個角落,臥室、客廳、書房、衛生間,他都做了安排。至於為什麼要在衛生間安裝攝像頭,便是他此次行動的主要目的。

李娜在凌晨三點鐘才回到公寓,看樣子喝了不少酒,連身體都有些站不穩。讓御翔天有些興奮的是,這女人回房後便將衣物脫個精光,然後到衛生間裡的浴室衝起熱水澡來。說實話,李娜雖然年近四十,但是身材卻一直保養的很好,如果不去看她臉部的皺紋,那凹凸有致的豐乳肥臀倒像二十左右的妙齡女郎。而且她的模樣也算是端莊秀麗,此時看去更見成熟韻味。

御翔天將這段熟女洗浴的鏡頭記錄下來,準備有機會發到互連網上羞辱她一番,就算報了自己的仇恨。不過李娜的成熟女體也激發出他的原始慾望,想到與小眉和蕭雅雲之間的銷魂經歷,他立時感到坐臥不寧,心中生出許多莫名的煩躁情緒。

這時候,對面傳來對講門鈴的聲音,他看了看屏幕,發現李娜已經穿上睡衣,朝著樓宇對講器說了些什麼。時間不長,一個男人便上樓進了她的公寓。兩人一見面便抱在一起,熱烈地親吻起來,等到他們分開時,御翔天忽然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是當初將自己挖去貿易公司的王超經理。怎麼這兩個人混到一起了?他立時想到自己受害的事情必定不那麼簡單,於是他爬到李娜的陽台上,開始偷聽起二人的對話。

「這麼晚都不回家,不怕你家的母老虎發威麼?」李娜笑嘻嘻地說著,並未顯出吃醋的樣子。

「哈!現在回去才是問題,還不如說值夜班更穩妥些。而且有妳這小狐狸精勾引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來快活一夜。」王超淫笑連連,雙手已經開始上下齊動。

李娜被他不斷撫摸親吻,不禁發出一陣咿唔呻吟,聽得外面的御翔天也不由血熱心焦。忽然她一把推開王超,喘息道:「你先不用猴急,以前又不是少給過你,先說說正事吧!下個月總公司就要來清理帳目,現在帳面上我們虧空公司已經有一百多萬了,你看我們是否再找一個替罪羊。」

王超聞言也失去了熱情,他點上一根煙,吸了兩口後才說道:「現在象余大富那種山溝小子實在太難找了,又要懂業務,又容易欺騙,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啊!」

這余大富正是御翔天最初來海城的化名,沒想到當初他被挖角時便已經中了二人的圈套。

李娜聽後煩躁地來回走動著,然後問道:「那你能不能虛擬個業務項目,先將這筆錢打到預付款裡拖延一下。」

王超立刻搖了搖頭說道:「自從去年那件事險些敗露後,所有五十萬以上的項目都是總公司審核的,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李娜尋思了片刻,忽然媚笑道:「算了,現在著急也是白搭,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到時我們再一起想辦法吧!今天我來好好慰勞你一下。」

接下來客廳裡便傳來李娜吞吐某物的淫糜之音,以及王超舒爽的呻吟。御翔天返回房間後,心中不禁冷笑連連。好一對姦夫淫婦,自己還未進入貿易公司便被你們算計了,這幾年想必又有不少人為此上當受害吧!看著屏幕上兩個翻滾在一起的雪白肉蟲,他立時生出一殺了之的想法,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計劃尚未完成,這時候絕不應該節外生枝。

「算你們運氣,就讓你們再快活兩天吧!」他心有不甘地自語道。


御翔天在日語口語方面學習的很快,到海城僅僅四個月,已能與日語老師對答如流了。這期間他又在那家色情論壇上留了幾個帖子,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不過從安全上考慮,他並沒有讓熊一偉趕來海城,而是讓他自己先偷渡到日本落腳。當初在安置熊一偉家人時,他已存了一百多萬人民幣做為兩母女的生活費,況且對於特種兵來說,偷渡潛伏本來就是家常便飯,不一定非得花錢找蛇頭幫忙。

但是他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日語口音上的差異。其實所有人都會有這種問題,這主要與講授外語的老師有關。一個明顯帶著上海口音的英語,絕不可能在英國本土唬弄當地人,只要你一開口,對方便能分辨出兩者間的明顯區別,對於日語來說也是如此。

這個問題是他與一名客戶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吃飯時發現的。那名客戶的奔馳車在許多修理行都找不到毛病,卻在拋錨時碰巧被御翔天發現,於是便被他幾下子給修理好了。這位很有錢的主顧立時驚為天人,非要請他到海城最正宗最昂貴的「千代料理店」就餐。

為他們主廚的是一位來自橫濱的日本師傅,名叫橫守敬一,其手藝精湛利落,很有藝術大師的風範。由於橫守敬一隻會說日語,御翔天見有機會切磋便與他攀談起來,結果雖然被對方誇獎了一番,卻明顯沒把他當成是日本人。

然而他所制定的日本計劃,其首要前提便是溶入日本社會,不能讓當地人看出他的本來身份。所以當務之急,便是尋找一個由本土日本人構成的語言環境,然後身處其中進行模仿學習。

他發現這家千代料理店的廚師都是日本當地過來的指導師,每個指導師的身後都有兩名學習的徒弟。一問之下才知道,千代料理在日本屬於「千代飲食跨國連鎖集團」,海城的這家店面是二個月前才開業的。包括橫守敬一在內的十五名特級廚師,都是集團從日本暫時調來的培訓師父,同時集團也想在開業之初,憑借這些大廚師的精湛手藝打下良好的聲譽。

御翔天心道:「這回可是來對地方了,眼前不就是正宗的日本語訓練班嗎?」於是他試探地詢問橫守敬一,這裡招不招本地學徒或是服務生。

橫守敬一聽後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後的兩名學徒說道:「您難道看不出來?我身後的兩個學生不就是貴國人嗎?對於跨國連鎖集團來說,快速溶入當地人文才是持續發展的保障,而且僱傭當地勞動力也符合雙方的利益。只是千代的僱傭條件極其苛刻,這些年輕人都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不比選亞洲小姐容易呀!」

他似乎看出了詢問者的意圖,便風趣地說道。

御翔天可沒那麼容易死心,於是在辭別客戶後,便找到料理店的經理,要求到店裡做學徒或者服務生,甚至洗盤子也可以。然而經理的回答很簡單乾脆,那就是千代不養閒人,現在店裡不缺人手,哪怕運垃圾的大伯都有許多後備人選。

無奈之下,他只有使出見不得人的手段,在晚上喬裝成劫匪,將店裡的兩名學徒打得無法見人。此法果然奏效,第二天店裡便貼出招聘廣告,說是增招兩名學徒。由於千代的雇工條件非常優厚,所以應聘人數之多仿如過江之鯽,將某賓館的大門都擠掉了一扇。

御翔天憑借過人的外在條件,輕鬆通過了面試,接下來的筆試和文化考核也沒能難倒他。三關過後,參加應聘的幾千人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廚師出身,甚至還有十幾個是國家一級廚師。最後一關是考查應聘人的刀功,考試場地選在充滿日本風情的千代料理店內院,時間竟然選在午夜子時三刻。

大集團的辦事效率果然不同凡響,當近百名應聘人來到千代店內院時,各種用具材料已經井井有條地擺放妥當,甚至連擺放位置也極具藝術美感。御翔天頭一次接觸日本文化,在他的印象中,日本的傳統文化是由和服、武士道、竹木地板,以及方格子拉門構成的,而眼前的一景一物卻真正讓他領悟到寧靜致遠、簡約優雅的日本庭院文化。

千代店的內院十分寬闊,僅是假山水池便佔地近千坪,院內四處可見精緻園藝,小橋流水、盆景水車更將每一處景致襯托得美輪美奐。據御翔天所探知的情況,千代店從設計到竣工開業僅僅用了三個半月,而且如此規模的征地建設,在海城市也屬首例,由此可見千代集團的實力是如何雄厚。

然而讓應聘者驚愕萬分的是,千代店經理提出的考查方式卻怪異絕倫。

近百套廚具都面對一座竹木橋陳設擺放,每個人的案面上只有一根胡蘿蔔,一把狹窄鋒利的水果刀。經理宣佈,從子時三刻到丑時初更,每一個應聘者需要將案面上的胡蘿蔔切成薄厚一致的圓片,不允許提前切完,也不許超過一秒鐘,所有人必須將任何計時器具上繳。衡量勝出的標準,就是誰在最後一秒鐘完成最後一刀,同時完成的再比較刀功的優劣。

此時圓月當空,盈灑千里,幾朵浮雲悠悠飄過,將周圍的美景映動的如幻似真。一陣悠揚深遠的簫聲忽然在院落的一角響起,同一時刻,千代店的內院燈火俱滅,監考人員也迅速隱去。每個人都知道,這將是一場別開生面又激烈無比的競爭,與其說是考查應聘者的刀功,還不如說是考查每個人的心理素質。

雖然簫聲的響起已經提示大家考查開始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想到動手,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動手。御翔天總覺得眼前這個場面不止招聘員工這麼簡單,但是他對日本的文化傳統並不瞭解,所以他也無法判斷究竟。想來想去他還是選擇了最保險的方式,那就是先下手為強。

只見他操起那把水果刀,隨意在手上轉了幾圈,待掌握了刀身的重量和重心後,便憑借飛刀的高超技術,以極快的速度將那根胡蘿蔔切的飛薄無比。等到還差最後一刀時,他控制好下切的力度,讓那片胡蘿蔔還存有一絲連接,於是按照考查的規定,他也不算提前完成。

這時他已無事可做,便好奇地向周圍的應聘者看去,只見千奇百怪的應對策略紛紛出爐,即使高傲如他者也甚是歎服眾人的聰明才智。

與他想到一起的至少有十幾人,此刻都和他一樣抱臂等待著最後一秒的到來;有的則下刀奇慢無比,卻非常有節奏,細細數來正是一秒一刀,毫無紊亂落差;還有的絲毫不動,只是背手站立,穩如泰山,閉目養神之餘,嘴中更是唸唸有詞,仔細聽去原來是在默數時間;更有甚者,竟然開始削皮雕花、構梁畫棟,也不知道是因為誤解了考題,還是另有玄虛。

其中有一人最是引起他的側目,因為別人都是拿刀切胡蘿蔔,這人卻是拿胡蘿蔔切刀,而且切的甚是精準熟練,絲毫不比正常切法遜色。

就在眾人鬥智鬥勇之時,一陣琴瑟之音忽然參入簫聲中,即不顯得突兀,又契合的完美無暇,讓人驚歎於奏琴之人的高超技巧。琴聲響起之際,眾人的注意力不覺被吸引過去,因為這琴聲之純美,彷彿生自人們的靈魂深處,無一例外地勾起了所有人的暢想和感思。

就在大家如癡如醉地欣賞琴樂的時候,一個素白衣裝的婀娜身影忽然出現在竹木橋上。待到來人散開那千疊萬卷的遮面長袖時,所露情景立時讓每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十二章 學徒千代



天下間的美女有很多種,御翔天遇到的也算不少,但是完全將臉部遮擋住還能讓人覺得美艷萬芳的女人,他今天到是頭一次看到。

只見竹木橋上,一個身穿素白絹絲和服的宮髻女子,優雅柔美地露出一張帶著魔鬼臉譜的面孔。隨著琴音的高低婉轉,腳踏木伎的她開始揮舞長袖,翩翩起舞,其舞姿古樸純美,靈動輕盈,讓人賞心悅目之極。之所以這女子讓人感到美艷無比,便是因為她那秀美柔順的臉頰和修長白淨的脖頸,在魔鬼面具醜惡形象的襯托下,顯得異常完美高貴。

御翔天雖然很欽佩對方的獨具匠心,但是這點手段還無法動搖他的強悍意志。舉目四顧,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人還能不為所動,那人始終沒有動手切菜,只是抱臂不動,閉目養神,即使現在也沒有睜眼觀望一下。

見狀他的心中升起一陣疑慮。眼前的情景實在超出了常理,哪裡有招聘學徒的還要歌舞昇平一番,簡直就是招待貴賓的級別。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和自己關係不大,也許這就是人家日本人獨特的企業文化,即使招聘員工也要亮出傳統文化熏陶一下。

這時音樂忽停,跳舞的女子也隱入黑暗之中,於是燈光又明亮起來。

千代店的經理立時現身道:「考核結束,所有人不許再碰刀具,違背者將失去招聘資格。」

眾人到這時才大呼上當,紛紛垂首歎氣,無精打采地離開了比試現場,只有御翔天和先前一直未動的那人留了下來。其實御翔天也沒能完成最後一刀,原因到不是他的分神,而是在時間上很難一秒不差地掌握好。不過招聘的名額是兩人,即使他做得稍差一些,也自當會被錄取。

只是他很奇怪一直未動的那人,難道一刀未切也能過關嗎?然而等待他的評審結果卻大出意料。那人案前的胡蘿蔔竟然已經切完,只是因為所切過薄過快,所以仍然保持著整根的模樣。而他卻因為那一點連接,被店方判為不合格。

他頗為鬱悶地向店外走去,心裡正在盤算著是否故技重施,再做掉幾個店裡的學徒。忽然,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浮現在腦海中,與他在貨櫃車裡的感受非常相似。窺視一閃即逝,有點像被人瞥了一眼,並未再來關注他。

回目四顧,他根本未看到任何人影,可見此人必是透過物體的阻隔在觀察他。什麼人如此厲害?會是情報局方面的人嗎?正當他疑慮萬分時,千代店的經理卻趕上來向他行禮道:「實在抱歉,因為廣告上說的是招聘兩名學徒,以你的成績完全符合條件,剛才是我們的疏忽,請你原諒。」

御翔天聽後卻並未感到高興,那神秘的窺視者已經讓他產生警覺,這個忽然改變的決定不禁使他聯想多多。不過他可以確定對方不是國家情報局的人,面對暗藏不露的對手,只有探明對方的身份才是最正確的方法,所以他還是在應聘合同上簽了字。

回到公寓後,他打開電腦,看了看對面李娜的情況。令他疑惑的是,李娜並未在房間裡,而王超正以一個怪異地姿勢趴在床上睡覺。這人還真是個色鬼兼沒膽鬼,幾乎天天來這裡找李娜快活,又怕老婆發現把柄,所以來去匆匆也不嫌累的慌。

通過這段時間對李娜的監視,他發現這個女人確實很有手段,不僅王超對她言聽計從,而且每隔幾天便會有男人找她吃飯,所收皮衣首飾之多更是放滿了整整三個衣櫃。如此善於交際應酬的女人,胃口自然不會小,想來這王超也快到了能承受的極限吧!

看了一會兒屏幕,他忽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王超並沒有對面房間的鑰匙,也從來沒獨自在裡面逗留過,如此堂而皇之在這裡睡覺,實在有些反常。他仔細觀察王超睡覺的姿勢,終於發現其中的不妥,於是自己在床上以同樣的姿勢試了試,才知道活人根本做不出這種樣子。

是誰殺了王超?難道是李娜?於是他翻出這兩天未來得及看過的監視記錄,開始尋找答案。果然是李娜!他從昨天的記錄中找到了答案。

時間顯示是在晚上十點鐘左右,李娜和王超先是在屋中喝著悶酒,似乎很焦急憂愁的樣子。然後王超去了衛生間,李娜卻往他的酒杯中放了一粒白色的藥丸。

二人又喝了幾分鐘後,王超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向李娜動手動腳,似乎很飢渴的樣子,她也很順從地開始服侍他。兩人從沙發上一直做到地板,又從地板做到茶几上,最後來到臥室的床上,整個過程王超都異常勇猛,明顯吃了某種壯陽的藥物。待他徹底癱軟到床上的時候,李娜卻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注射器和一根細膠管,然後熟練如護士般在他的腕部紮了一針。

在隨後的時間裡,李娜每隔兩個小時就為他注射一次,直到離開前已經為他注射了七八次,而王超卻一直未醒來過,只是期間產生了一次全身性痙攣,所以才有了如今這種怪異的模樣。

「是毒品吧!」御翔天摸著下巴想道。

他知道毒品注射過多會導致器官衰竭死亡,分開時間多次注射,可以使毒品深入器官內部,這樣一來,即使法醫也會做出王超是因為長期吸毒過量而死亡的結論。如此李娜便可以將那筆空帳轉到他的頭上,讓自己輕鬆脫身。

「好個狠毒的女人!行動起來絲毫不比男人遜色,計劃的也非常謹慎細緻,將女人的所有本錢都發揮的淋漓盡致。可惜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妳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御翔天冷冷地想道。


李娜此時的心情只能用驚駭欲絕來形容,因為床上王超的屍體竟然不見了。她在出門前早已確定了他的死,為何還會發生這種情況?她可不相信什麼殭屍厲鬼的說法,唯一的可能就是毒品的純度不夠,王超只是暫時的假死,在她離開後又轉醒過來逃走了。想到這裡,她不由心急如焚,要是他向公安局告發了自己,那自己這幾年的辛苦付出就完全白費了。

陽台上的窗戶忽然被風吹開,將做賊心虛的她立時嚇得驚叫一聲。好半響她才敢接近陽台,卻看到令她驚喜的東西。原來一根繩索正垂落在半空中,另一端則斜掛在樓上陽台的欄杆上。她知道樓上的房間根本無人居住,如果王超逃到那裡,自己還有機會將危局挽回。只是她可沒有爬繩子的能力,只能想辦法打開房門了。

人在慌亂急切的時候最容易犯小錯誤,李娜便是如此。她也未想想一個被注射大量毒品的人,即使能轉醒過來,也絕不可能有力氣去爬繩子,但是惶急的她卻很輕易地上了這個當。李娜也算聰明,她先到修鎖匠那裡假裝配鑰匙,通過幾乎是色誘的套近乎,問出幾個簡便易行的開鎖辦法。然後她買了一個小型千斤頂和一個電鑽,在努力半個小時後終於打開了那個黑黢黢的房間。

然而尋找的結果卻令她萬分沮喪,不說沒有見到王超的影子,就從那厚厚的灰塵上便能看出,這裡許久沒人來過了。於是她連忙掩上房門逃回自己的公寓,想收拾東西立即跑路。然而房裡的情景卻將她嚇得癱軟在地。只見王超仍然姿勢如故地躺在床上,根本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而她在先前還床上床下地苦尋過一番,難道她真的見鬼了嗎?

就在她失神驚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一股巨力撞開,幾個手持槍械的便衣衝了進來,將她團團圍住。李娜兩眼呆滯地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忽然尖叫一聲向外面跑去,這一舉動無疑招惹來滅頂之災。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這些久經訓練的特工迅速開槍射擊,立時將這具豐滿妖嬈的女體打的扭曲變形。


當御翔天真正開始千代店的工作時,他才感受到這一工作的辛苦操勞。身為學徒,不僅要伺候好指導師的所有需要,還要象勤雜工一樣清洗廚具,擦拭地板,一天十二個小時便從來沒有歇息的時間。不過其他人也都是如此,連本應該輕鬆的指導師也從不閒著,所以千代店雖然規模龐大,卻只用了極少的人便完全打理的井井有條。

御翔天做的極其認真,到不是他故意偽裝自己,而是他確實想從這些活計中學會日本人的行為習慣。以前他所接觸的有關日本人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負面的。毫無疑問,這個狹長的島國民族,確實有著多不勝數的毛病和缺點,病態的人倫慾望與膨脹的發展野心,將人口密集的大都市變成了慾望的戰場。

然而他也知道,每一個國家或民族都有自己的缺點和不足,從來沒有哪一個民族能夠永遠凌駕於世界眾民族之上的。在歷史的海洋裡,一個民族再輝煌的一刻,也不過是一道洶湧萬丈的海浪,過去之後便又是一片同等的海面。

就他個人的習慣來說,除非他在對敵時需要認真關注對方的缺點,其他時候他只會看到別人的優點,並且會將其中有用的優點,想法設法地學會掌握。

千代店裡的日本人無疑都是傑出優秀的,勤勞、禮貌、謙遜、聰明、謹慎、任勞任怨,這些都是他需要學習的東西。到不是說他沒有這些優點,而是中國人的這些優點和日本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尤其是經濟高度發達的現代化日本,其國民在心態上便與中國人具有很大的差異。

御翔天便在日常的小事上,用心地分辨著這種心態上的詫異。當他將這種心態掌握後,即使不用模仿對方的動作,他也完全能做出令對方相信他就是日本人的行為。

相對於心理上的摸索,口音上的訓練便容易多了。他跟隨學藝的師父恰好是橫守敬一,此人非常健談,而且對他在幾天內就能進入千代店做學徒的能力大為敬佩。所以他們幾乎天天用日語談話,有時深夜還要邊喝些清酒邊聊上一陣,感情上也相處的極為融洽。

橫守敬一並不是普通的指導師,而是千代料理的正宗傳人之一,與其他只會做現代料理的指導師相比,他的手中卻掌握著許多失傳的古法技藝。只是他這人天性不喜結交權貴,願意自由自在地過簡單的生活,所以才混跡在指導師隊伍裡,也不顧家族的反對。

橫守很喜歡御翔天的聰明好學,對他的在日本口語上下的功夫也很賞識,所以經常指導他說話的語氣和發音的細節,使他迅速完成了語音的糾正訓練。白天面對不很重要的客人時,橫守也經常讓他擔當主廚,並在旁邊指導他料理藝術的真諦。

每當有貴客來臨,橫守也不像以往那樣獨自完成古法料理的製作,而是將御翔天拽在身邊,讓他做準備工作。雖然橫守沒有直說要傳授給他這門祖傳的手記,但是這麼明顯的事實,即使店裡運垃圾老伯也看得出來。

平靜而忙碌的生活終於隨著一個重要人物的到來徹底結束了。這一天御翔天被經理告知,要在晚上隨同橫守共同接待一位來自東京的貴客。橫守似乎也很重視這次接待,所以提前一個星期便開始準備費時的料理材料。其實御翔天早已做好了打算,準備做完這次接待後便來個不辭而別,去進行自己偷渡日本的計劃。


今夜恰逢月圓之時,萬里晴空,繁星點點,整個千代店內院都籠罩在幽靜華美的燭火映照下。燭火造型精巧,形似花心,底座都是用蠟紙疊成的荷花形狀,並散放在水池之中隨波逐流。夜風徐徐出來,紙花四處滑動,意境之美甚稱絕妙。

御翔天與橫守敬一都身穿日本傳統廚裝,所用廚具也都是嶄新的純銀製品和景德官瓷。雖然御翔天對古董不太瞭解,但是眼前這些精美餐具無疑都是珍品古物。

什麼人這麼有講究?這麼講排場?連千代店的經理都要打下手。他愈發被來人勾起了好奇心。

子夜剛過,美妙絕倫的琴音和簫聲又悠然合奏響起。一行身影徐徐從樹影婆娑的別院走出,信步邁入池水之上的竹亭中。御翔天尾隨一眾捧著用具的侍者來到酒席旁,開始協助橫守敬一為客人製作古法料理。按照日本傳統的規矩,像御翔天這樣的助手廚師,只能在大師傅的身後傳遞些材料或者收拾魚蝦什麼的,而且自始至終也不能抬頭望向客人。

然而御翔天卻沒能做到這點,因為他又一次捕捉到那種穿透阻隔的窺視,而且這種窺視就在這一行客人當中。趁著傳遞材料的空擋,他抬眼向這行客人瞄去,卻發現自己的視角極其狹窄,只能看到這一側客人的身影。他可以肯定,那窺視之人就在另一側的盡頭,如此座位彷彿是故意和他保持距離。

就在他思索如何能看到對方時,橫守敬一卻回身向他招了招手,御翔天趕緊走上近前,卻發現對方是要他做案面上的一道料理。

此時案面上正擺放著幾款壽絲材料,正是古法料理中的「青板鱔魚壽絲」。這種料理橫守當著他的面做過多次,每次都做的極少,做完都是和他一起就著清酒吃掉,其鮮美獨特的風味確實人間少有。不過橫守從來沒用這道料理招待過當地的客人,如今在這種場合下,竟然讓他這個沒做過幾個月的新手主廚,明顯是早有預謀。

御翔天卻無法迴避,只能躬身施禮,強頂著頭皮走近案面。最讓他難受的是,那道窺視的目光就在他的不遠處,此時抬頭完全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樣貌。稍微思索了一下,他果斷地放下好奇心,開始專心按照橫守的手法做起壽絲來。

由於他不只一次嘗過這種料理的口味,所以他非常瞭解用料的多少對味道的影響。想到對方都是日本人,應該注重生鮮辛美的口味,他便在鱔魚絲上多放了些芥末,在醋飯中倒入少許「天九翅」湯,最後才故作優雅地捲起切片,遞給了女侍者。

在遞上最後一盤壽絲的時候,他借助侍者和服的掩護,偷眼向那人看去。沒想到那人也正向這邊瞧來,兩人視線不期而遇,不由同時一愣。御翔天發現對方正是考試那晚跳舞的舞女,此時坐在酒席上仍然帶著那幅鬼怪面具,甚是怪異。那女子卻沒想到他敢偷看,所以也有些愕然。

兩人視線一沾即離,心中都生出奇怪的感覺。御翔天沒想到女人的眼神中竟然還有如此空洞無物的,雖然對方在看他的時候帶著一點兒好奇,但是連那點兒好奇都是那麼缺少情緒。那女子偷窺過他多次,這次是頭一回與他視線相交,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的眼睛竟似一面鏡子,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倒影,而無法向從前那樣窺視別人的心靈。

就在他們彼此尋思對方時,席間忽然傳來一聲聲讚歎。

「太好了,這種美味我已經很久未品嚐過了,沒想到除了敬一君外,還有人能夠做出這種口味的古法壽絲,看來敬一君的祖傳手藝終於不會失傳了。哈哈……」一個清瘦有神的五旬老人含笑說道。

御翔天為了不失禮,只有低頭不語,不過此時他早已將光亮的刀面朝向眾人,所以他很清晰地看清了這些人的面貌。其餘那幾人也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只有兩側最靠邊的位置跪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青人。那女子自不用說,而那一身筆挺西服的男子,也是英俊挺拔,一表人才。只是一雙眼睛暗藏陰狠,看人從不用正眼,顯得倨傲非常。

那清瘦老人站起身形,走到案面前仔細看了看他的樣貌,忽然用字正腔圓的中國話說道:「御翔天君,你果然不錯,不僅將中國的情報部門搞的損兵折將,連橫行世界的『審判日教團』也傷害不了你,而且學習起日本料理來竟然也如此高明,當稱得上人中龍鳳啊!」

御翔天聞言心中一緊,知道今天又陷入了一個早已設好的陷阱。雖然他估計到這一行日本人必不簡單,但是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對自己瞭如指掌。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戴面具的女子,心想必是她一直跟著自己的。但是那女子卻並未看他,而是一手扶起面具,一手夾起一塊壽絲,姿態柔美地品嚐起來。那因為咀嚼而輕輕張合的秀顎,竟然使他生出一種親吻撫摸的慾望。

那老人見他未出聲,便繼續說道:「御君搶來的東西是這兩方勢力必得之物,所以如今的中國已沒有你容身之處。御君如此努力到千代店學習日語和日本料理,想必是要東渡日本躲避追殺吧!」

御翔天冷冷一笑,談談地說道:「我先前搶到的那點錢已經在上海燒燬了,他們現在追殺我不過是放不下顏面而已。至於那個見不得人的審判日教團,也不過是偷雞摸狗之輩,還未放在我的眼裡。」

老人聞言一愣,細看他半響後才疑惑地問道:「難道御君真以為他們如此興師動眾,只是為了那點兒錢嗎?」
第二十三章 險難叢生



御翔天也聽出其中蹊蹺,不由反問道:「難道你認為我身上還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那些情報局的特工可不是吃白飯的,我能隻身逃出來已經很不錯了,哪有機會帶得走貴重的物品。」

老人狡猾地一笑,回身歎息道:「我相信你的話,而且也在情理之中,如此絕密情報你又如何能知曉?可歎就是這種巧合,卻給本來要大變的世界又增添了無窮變數。」

然後他坐回首席,示意侍者為御翔天斟滿一杯酒,舉杯敬道:「老夫千代月刃,先敬御君一杯酒。因為御君所為,已為人類世界的和平做出了難以估量的貢獻,不管我們以後是敵是友,這一杯當共同飲之。」說完一飲而盡,甚是豪邁。

御翔天已經習慣了日本的禮節,此時也不多問,便舉杯喝了。只是他也知道,今天的鴻門宴才剛剛開始,等待他的將是越來越凶險難測的局面。

千代月刃放下酒杯,起身說道:「君本無罪,懷壁其罪。御君身上之物當屬無價之寶,卻於你一無是處,只是空受連累而已。不如老夫出文武兩道,任君選一如何?」

「請講。」御翔天此時越來越想知道身上到底帶著什麼寶貝,所以他也希望千代月刃一直說下去。

「文者,我們以和為貴,老夫出一億美金買下這件東西。武者,無奈之法,就由我『大照日神社』麾下的『日冕』『月影』兩員小將與你比鬥一番,勝出者才有權保留此物。」千代月刃的漢學功底確實深厚,話語言簡意賅,盡顯漢文精要。

御翔天思索片刻才回答道:「除非千代老先生講這件東西講明究竟,否則我毫無鬥志,如何能與貴神社猛將盡興切磋呢?」

千代月刃微微一笑,歎息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猜的沒錯,你果然要選擇武道來解決。可惜這件東西關係重大,在場所有人中只有我知道一點兒究竟,不相干者聽到,便是能勝出,也要以生命為代價。你說,這又是何必呢?」

御翔天昂然不懼道:「我偏要知道又如何?」

千代月刃悠然舉杯自飲,同時揮手道:「那就先戰勝『日冕』再說吧!」

話音未落,一道炙熱拳風猛然由酒席上掠起,向他的臉面直襲而來。拳上所帶勁風,吹得他衣衫飛舞,發須後揚,足見其力道之猛烈。

御翔天由於晚宴之故,身上並未穿著特製的飛刀服,只是習慣性地在雙臂和腿腳上捆綁了幾把。此時無暇出擊,他連忙一個後翻身,想躲過對方的鋒頭再做反擊。然而那日冕步履如風,拳快如電,根本不給他換手的機會,如此一拳又一拳地連擊下去,使得他只能一個跟頭接著一個跟頭向後翻去。

很快兩人就接近了水池邊沿,御翔天知道不能再做退讓,便在翻身之際忽然雙腳橫踹,與日冕的雙拳交擊在一起。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道將他拋向水池之中,而對方只是晃了晃身軀,並未後退一步。不過經此一耽擱,他也算有機會緩了口氣。

御翔天慢慢從水中站起,心中不斷評估著對手的優勢弱點。但是他只能看出對方的拳法又快又猛,自己與他硬拚根本毫無勝算。無奈他只得亮出飛刀,準備傷其拳腳,先勝了這場比鬥再說。由於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又缺少武器,除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做的過於狠絕。

日冕此時傲立於水池邊,蔑視地看著他緩緩走來。就在御翔天與他尚有五六步時,他猛然一個矮身前衝,雙拳以犄角之勢直插對手的心胸要害。

御翔天忽然抬腳撩起一片水花,然後急速矮身旁閃,並轉腕射出兩點寒星,直奔日冕的腋下關節。就在他以為成功在即時,那兩把飛刀卻好似碰到極堅韌之物,立刻反彈落下,絲毫未傷害到對方。而日冕衝力雖猛,卻能夠騰身止勢,落下時單臂兜頭橫砸,變招之快竟然絲毫不受拳力剛猛的影響。

一招失算,御翔天又失先機,只能在水池中狼狽地滾動讓開,疲於應付對方那接二連三的猛攻。他猜到日冕的身上可能穿著某種防護內衣,不懼一般利器的傷害,所以他的飛刀只能向對方裸露的要害使勁了。

此時他正手腳著地,身處半尺深淺的水池中。對方雙臂又是直接砸來,於是他雙手扶地,雙腳帶著大片水花向上倒踢而起,卻在即將接觸日冕雙臂時猛然收起一腳,另一腳從臂間穿過,蹬在對方的胸膛之上。

御翔天只覺腳底接觸之物異常堅韌滑軟,他那十足力道的一腳,竟然使不上三分,好在劃開的腳跟恰好刮到日冕的下顎,總算發揮出一些作用。日冕反應飛快,立時止勢後仰,將下顎的受力減到最輕,同時雙腳凌空橫踢,直奔對方的胸膛踹去。

御翔天順勢一個翻身,已經翻轉過來,卻來不及躲過凌空飛來的雙腳,他只得奮力向後一躍,意圖減輕正面的傷害。此時遠遠看去,彷彿他被日冕遠遠踹出,甚是悲慘難看。然而就在他即將落水之際,一把飛刀已經緊貼水面射出。

日冕剛剛翻身坐起,忽覺右眼近前冷芒一閃,一道寒光已經貼近瞳孔。

忽然,一道水浪猛然從日冕身前激射而起,浪頭及時擊打在飛刀的尾部,將那必中一刀擊飛了出去。只是那飛刀離日冕太近,所以斜飛的刀體還是貼著頭皮,插入了他的黑髮之中。

水池邊不知何時已站立著一位身穿緊身黑衣的婀娜女郎,其凹凸有致的健美身材在緊身黑衣的束縛下,更顯露出對男人的致命誘惑。只可惜女郎臉上帶著一張鬼怪臉譜,擋住了這絕美景致的關鍵所在。

只聽她聲音沙啞地用日語說道:「這一局你贏了,只要再戰勝我,你就可以自由離開。」

日冕這時才發現頭上的飛刀,他蔑視地瞪了一眼御翔天,嘀咕一聲,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不管被池水侵泡變形的西服。御翔天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自己又不是和他比武打擂,豈能講什麼江湖規矩。不過他的胸口也受到了重擊,所以他也需要暫緩一下局面,讓自己恢復元氣。

所以他也不理月影的挑戰,只是站在水中,揚聲問向千代月刃道:「這局我已經打完了,千代老先生是不是該說點兒什麼了?」

千代月刃搖頭笑道:「你到是不死心,只是你的能耐比月影相差太多,知道了就是必死無疑,不知道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你何必如此想不開呢?」

御翔天冷笑了好一陣,這才說道:「鹿死誰手,尚未得知,我還有壓箱底的絕技沒使出來呢!現在就下結論不嫌早點兒嗎?」

千代月刃淡笑道:「也好,只要你能戰勝月影,我便將秘密告訴你又有何妨?歇息這半天想必也足夠了吧!那就開始吧!」

御翔天心中不由暗罵,這種不講道理的車輪戰本來就極不公平,他正常歇息一會兒反而像多給他面子似的,實在不要臉之極。

月影一直在水池邊俏然站立,此時忽然說道:「你的武功中以飛刀最厲害,只要你的飛刀能碰到我的衣服,不管能否傷到我,便算我輸了,這個方法可算公平?」

御翔天忽然明白了這女人的厲害,原來她竟然能看透別人的心意,提前探知對手的想法。如此一來,攻擊方的所有招法都將在她的窺視之下暴露無遺,哪裡還能取勝。不過這時多想無益,一切只有在交戰中尋找破解之法了。

思索片刻,他猛然大喊道:「好,我們一言為定,別到時候說話不算數就行。看飛刀……」話音未落,他卻從水池中一躍而起,揮拳向月影攻去。

月影臉上的面具微微一動,似乎是因為某種表情所致,卻讓別人永遠也猜不出她的真實表達。只見她身似流雲向後退去,先將御翔天引出了水池,然後她的身體彷彿沒了關節般,可以向任意方向翻騰扭曲、進退自如,任那御翔天的黑市拳如何犀利狠毒,也沾不到她半點衣角。其輕鬆姿態宛如和孩子們玩遊戲,顯露出武功修為上超凡境界。

御翔天雖然已看出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但是頭腦裡卻偏偏要思考自己如何厲害,如何下一拳就能結束戰鬥。月影似乎在和他鬥氣,也不出招反擊,只是消磨他的鬥志和體力,彷彿偏偏要在拳法上擊敗他,反而顯得有些孩子氣了。

這番纏鬥進行了能有十多分鐘,連酒席上的觀看者都有些膩煩了。就在這時,御翔天忽然張嘴吐出一口池水,向月影的胸部射去。月影雖然有些意外,卻快如虛影般閃身到了他的身後。也許她被御翔天的無賴招式給激怒了,只見她終於抬手出掌,一個側切擊向他的右頸。

御翔天早做好了打算,吐水後立即矮身一個旋身掃堂腿,也不管對方身在何方,反正都在他一圈的攻擊範圍內。然而他在速度上畢竟與月影相差太多,月影一掌擊空,已經靈巧地一個倒翻身,雙手抓住他的肩頭,就要利用雙腳蹬踏後背的力量,將他狠摔出去。

御翔天卻在這時扭頭朝向她的手臂,嘴中不知何時已經叼著一把匕首,此時正好碰到她的衣服,然後便被月影一腳蹬飛,四腳朝天地摔入水池之中。月影在一瞬間已將那匕首從其口中奪下,但是這番投機取巧的做法無疑也符合她先前的約定,所以她愣愣地站在哪裡,也不知道該不該遵守承諾。

千代月刃早已看清經過,不禁歎息一聲,也有些為難。御翔天身上之物並非簡單的金錢問題,其影響之大,甚至會影響當今世界的政治格局,所以他也只能做一回失信之人了。

御翔天在水池中昏頭昏腦地連喝了兩三口水,才掙扎著站起身來,然後他哈哈大笑,為自己的奇思妙想大呼痛快。

月影在得到指示後,冷冷地對他說道:「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先前的約定,只有在你正常投射飛刀的前提下才能算數,用嘴叼住飛刀那已不算是飛刀,當然不能算數。」

御翔天好半響才止住笑聲,然後一臉冷漠道:「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會承認這種結果的,所以剛才只是逗弄妳而已。本來我打算以和為貴,所以未使出一擊必殺的絕招,既然妳苦苦想逼,我也就不再留手了。」

說完他運轉太極功,開始遊走全身,雙目更是冷沉如水,讓對方看不出任何思想意念。周圍的空氣在冷熱交流下,開始在他週身轉動,身下的池水也因此蕩起層層微瀾。

月影立時意識到御翔天的改變,只從她無法探知對方的思緒就能看出,他所運用的武功確實非同一般。為何他先前不使出這套功夫呢?難道真如他所說在戲弄自己嗎?不過飽經嚴酷訓練的她,立時不再想這些無謂的問題,當下也開始調整呼吸,運轉起身上的超常能量來。

院內的所有人都意識到,真正精彩的比鬥要開始了。千代月刃更是以一種奇特的表情,緊張地注視著御翔天的變化。那種表情中有著強烈的企盼,又有著無比的擔心,矛盾的讓旁人難以理解。

這時只有御翔天自己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他的太極功一直是內修功法,從來也沒在拳腳上使用過,寒飛羽自創的也只是防守招式,根本和攻擊毫無關係。所以他只是做做樣子,先將在場所有人唬住,下一刻他便要奪路狂奔,想辦法逃離這個該死的陷阱。

隨著周圍氣流的逐漸加快,他身邊的池水越發波動起來。然後他開始緩緩移動腳步,以一種形似八卦,實屬後退的腳步,開始在水池中畫圈子。待到與水池的另一邊靠近時,他猛然大吼一聲,跨步向前衝了兩步,等到月影擺開架勢準備迎擊時,他卻一個急轉身,向後方狂奔而去。眾人這才醒悟過來時,不禁大呼上當,而御翔天已經趁此機會竄進了千代店的前店。

月影氣惱地狠狠跺了一下腳,急忙縱身追去,日冕此時也反應過來,也要跟去追捕御翔天。就在這時,一道槍火從遠處的一棟高層建築中閃爍而出,千代月刃桌上的一個貴重瓷器立刻被擊得粉碎。

「有阻擊手……」眾人一陣慌亂,酒席上的幾個老人更是將千代月刃團團護住,以防被敵人刺殺。日冕哪裡還敢追擊御翔天,連忙回身擋在眾人身前,雙臂更是護住頭部,似乎不懼子彈的射擊。下一刻,一股尖銳而強猛的力量將他掀翻在地,原來敵人並未死心,仍然在向這邊射擊。

此時千代店的別院裡已經急速奔出幾條身影,快如鬼魅般向阻擊點奔去。月影也感知到危險,她連忙翻身奔回竹亭,未等落下身形,已經在空中發出一道無形的力場。這時又有兩顆阻擊子彈射到近前,卻在穿越這道力場時驀然減速變慢,彷彿被瞬間吸走了動力,很快就墜落地面。

千代月刃卻在這時分開眾人,向著月影喊道:「不要管我,他們的目的是掩護御翔天逃走,妳一定要將他從那些人手裡搶回來。」

月影不敢違抗,立時低頭應承一聲,收起力場後急忙向外追去。


御翔天此時才發現太極功確實功用多多,且不說先前擺樣子時如何氣勢恢宏,單是現在用於跑步,也能提高速度並減緩體能的消耗。

他考慮到月影的身法必定快過自己,所以他衝出前店後立刻鑽入對面的一家飯館,也不管對方的咒罵,強行從後門竄出。如此連續闖了幾個店舖,估計已甩脫對方的追蹤,這才找了一個僻靜的背陰之地躲起身形。

回想在千代店的經歷,他總覺得月影對他的窺視充滿了怪異的味道。如果對方僅僅為了他身上的東西,完全可以在他剛進店的時候立刻動手,以月影的武功而言,甚至可以在他逃往海城的路上直接下手。那為何在等了這麼長時間以後,才興師動眾地從日本請來千代的社長,然後再設下如此繁瑣的佈局來向他攤牌?有這個必要嗎?看來事情的背後還有他不知道的原因在作怪。

至於千代月刃所說的寶貝,他想來想去只有那張一直不明白用途的金色卡片才算得上。難道那卡片裡有什麼驚世駭俗的秘密嗎?正當他胡思亂想時,月影那種窺視的感覺又掠上他的心頭。他知道自己已被對方的超能力追蹤上了,不過他先前也發現了對付這種窺視的辦法,所以他保持住修習太極功時的冥想狀態,健步向小巷的另一頭竄去。

御翔天一路拐彎抹角地四處狂奔,最後來到城南的棚戶區。這裡他非常熟悉,所以只要他躲在其中,便不虞被月影發現。然而讓他絕望的是,當他即將進入棚戶區時,月影卻從前面的一處小巷裡轉出身形。

只見她揮了揮手上的電子儀器,沙啞地說道:「所有的千代店服都裝有微型電子跟蹤器,你以為能躲過我的『意念感應』,便能順利逃脫嗎?」

御翔天無力地坐在地上,歎聲說道:「你們日本人還真夠變態,連店服也裝上這麼昂貴的東西,你們不覺得浪費資源是一種可恥的行為嗎?」

月影臉上的面具微微動了一動,語氣中也多了些暖意:「我們日本人當然知道如何最大地使用資源,對於御君來說的浪費,我們卻覺得非常值得。至少現在我能追上你已經說明了這一點。這回你該服氣了吧!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吧!要是不服氣我們可以在這裡繼續比鬥。」

御翔天仰身躺在地上,無力地說道:「算了,對於妳我實在沒有辦法,要殺要剮我認命就是。不過我被妳追的實在沒力氣了,妳要想帶我回去,就勞駕背我一下吧!」

沒等月影出手教訓他時,一個清脆嫵媚的聲音忽然從黑暗中響起道:「怎麼了?御翔天!你當初在車上對付我時怎麼有那麼多手段!面對日本妞便沒辦法了嗎?」

御翔天聞言騰地坐起身來,心道:「看來今天說什麼也逃不掉了,日本女煞星還未離開,本國女煞星又接連殺到,難道今天便是自己的忌日嗎?」想到自己先前的諸多努力和血汗,他又痛苦地仰身倒在地上。

此時月影已經和忽然出現的蕭雅雲凝神對峙起來。蕭雅雲的手上握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雖然槍身與正常手槍相似,但是槍管卻好像麥克風一樣呈蜂窩狀,彈夾底部更是扯出一根細細金屬管延伸到她的身後,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武器。

「日本『大照日神社』神女護法──千代月影,久聞大名,今天終於見到本人了,果然名不虛傳。」蕭雅雲淡淡地說道。

「中國國家情報局特勤處處長──蕭雅雲,我也久聞大名,只是我卻有幸早有見面。」月影也淡淡地說道,絲毫不做退讓。

「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妳一個人怎麼也對付不了我們特勤處的百十號人,而且我手上的武器妳也聽說過吧!雖然妳的『意動波』防守能力極強,但是對『超音頻電子脈衝槍』也是防不勝防吧!何況這裡並不止我有這種槍。」蕭雅雲語帶威脅地說著,但是事實又正是如此。

月影猶豫再三,終於未敢強行動手,只得跺了一下腳,騰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蕭雅雲也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將身影從黑暗中完全顯露出來。旦見她握槍的右手一鬆,那根彈夾底部的金屬管便掉落在地上,仔細看去,另一端不過是一座沒有燈頭的檯燈。

御翔天見狀不禁搖頭苦笑,真心佩服道:「果然不愧是搞情報的老手,些許障眼的小伎倆便將強橫對手給嚇退了,想必妳那百十人手下也是隨便說說的吧!」

蕭雅雲面帶妖嬈笑容來到他的近前,傾身俯視道:「是嗎?我有那麼厲害嗎?既然我那麼厲害,怎麼還被你這個手下敗將給欺負了呢?孩子他爹!」

此話便如晴天霹靂,立刻將御翔天震撼的兩眼發直。
第二十四章 難逃生天



御翔天連忙向蕭雅雲的腹部看去,果然發現那裡有些微微鼓起。蕭雅雲今天穿了一件合體貼身的圓領襯衫,腹部的隆起,在纖細健美的腰肢反襯下異常顯眼。

他不自覺地伸手摸向她的腹部,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本是要他性命的敵人。蕭雅雲面帶古怪的笑容,也不阻止他的失禮舉動,眼看著那隻大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撫摸。

「這……這個孩子真是我的嗎?」御翔天顫音問道,撫摸的右手也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御翔天!你有膽子再說一遍……」蕭雅雲柳眉倒豎地怒喝道。

御翔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解釋道:「不是,不是,妳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父親,原來做父親的感覺是這麼特別呀!」

蕭雅雲見他露出一臉幼稚的陶醉模樣,不禁「撲哧」一聲笑道:「你也有發傻發呆的時候呀?其實我也是因為這種初為人母的獨特感受,才不顧局裡的規定,自己跑出來見你的。嗨!身為中國的特工,如果不提前申請批准,那麼生孩子便和反叛是同一性質的罪行。」說到這裡,她不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沉思起來,似乎很擔心以後的生活。

御翔天摸了摸下巴,不禁頭痛地想道:「現在確實不是生孩子的時候,可是偏偏就被自己給遇上了。看樣子這位美女特工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沒有帶人來抓自己,難道她真的會因此而背叛國家嗎?」

想了半天,他還是主動上前試探道:「孩子他媽,要不你和我一起離開中國吧!我會照顧好你們母子的。」

御翔天並沒有提到自己的計劃,兩年多的現實磨練,已經使他不再將計劃掛在嘴邊,甚至不再對不相關的人提起。蕭雅雲聞言抬起低垂的嬌顏,深深地看進他的眼裡,她那黑亮閃爍的美麗大眼,在迷暗的夜裡也顯得那樣清澈傳神。

「你還真是苯的可以,我真想不明白上幾次為何總是抓不到你。你現在是眾矢之的,多方勢力都在拚命抓捕你,即使你現在隻身一人也未必能逃走,何況還要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孕婦?你真是傻……傻的可以。」蕭雅雲很生氣地說著,眼神卻充滿溫暖。

御翔天實在不明白女人為何總是口是心非,看那眼神明明是感動的要落淚,嘴裡卻仍然不忘吐刀子刺你兩下。嗨!也許這就是女人吧?

想歸想,他還是不忘表白道:「孩子他媽,其實我也知道這些困難,但是如果我棄你們於不顧,那我就不是御翔天了。而且這樣的一個人,又怎會值得你背叛國家呢?我們現在只有同舟共濟一條路了,即使逃不出去,至少也要做到心中無悔才是。」

蕭雅雲的眼神很快沉靜下來,她認真地看了他半響,忽然說道:「根據你的資料,你今年最多不過二十一歲,我長你一歲,以後你就叫我蕭姐吧!不過有件事我要說清楚,我背叛國家並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而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他帶給我完全想像不到的生機與活力,讓我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考慮到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才能健康成長,我才主動來找你,讓你盡到做父親的義務。所以你不要太自做多情,想繼續佔我的便宜。」

御翔天不覺摸了摸下巴,心道:「這才對勁,我又不是萬人迷,她又不是自虐狂,自然不會發生強暴之後還愛上歹徒的奇事。只是這個女人當官當慣了,顯得有些霸道,自己以後是福是禍還真難說呢!」

這種話他自然不敢說出口,於是連忙應道:「當然,當然,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請蕭姐儘管放心。小弟本來已經想好要偷渡去日本的,現在妳先找個地方休息片刻,待我安排妥當後再來找你。」

蕭雅雲冷冷一笑道:「你是想回修理行,還是藏錢的那棟公寓樓呢?我看還是免了吧!這兩處地方現在已經不安全了,我能找到你並救你一命,別人自然也會找到。而且偷渡的事情你也不用想,海城所有的蛇頭都已被監控,這個命令還是我上個月下達的。」

御翔天聞言沉思片刻,已然醒悟道:「難道是我戲弄李娜的事情讓你們警覺了?嗨!看來這件事情還是做早了,白白浪費了那五百萬美金。」

蕭雅雲讚賞地笑道:「這才對嘛!我說你沒有那麼傻吧!這種道理都想不到。嗨!算你走運,發現李娜不妥的暫時只有我,只是錢行長的房間裡放置了許多先進的自動監測儀器,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讓你拿走的。」

御翔天被她的嬌媚笑容挑逗的有些心慌,這女人不是敵人的時候確實美麗的要命,他實在不能保證自己的理智會堅持多久。所以他只有將注意力轉移到那筆美金上,以此來緩解這種沸騰的騷動。

最後他仰頭望天,沉穩地說道:「只要你的手下不知道我的行蹤,這點兒難題我還能解決。」

蕭雅雲已經很瞭解這個男人的性格,所以她並未繼續勸阻,而是說出了自己的出國辦法,讓他拿到錢後立即趕來匯合。兩人商議完畢,立刻離開了棚戶區,向各自的目的地趕去。少頃,附近一間大瓦房的屋簷下,忽然閃出一個靈動異常的苗條身影。這道黑影毫無聲息地凌空躍下,卻在半空中「呼」地直竄出去,彷彿蝙蝠一般消失在黑夜之中。


御翔天趁著天黑悄悄潛回了公寓,進屋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電腦磁盤上的所有記錄統統刪除,並重新進行了格式化。待到重裝系統後,他又連接上光纖攝像頭,通過衛生間那個小洞開始觀察上面的動靜。在反覆確認無人的情況下,他使用手動鑽頭在樓上坐便的四角處鑽了幾個孔洞,並塞上定向炸藥,接好遙控引信。

之後他休息片刻,來到情報局特工藏身的樓上。此時已過上午九點,公寓的主人已經上班去了,他很輕鬆地用萬能鑰匙打開門鎖,悄然溜進房間。由於時間緊迫,他進房後直接奔向廚房,將天然氣閥門打開,膠管扯下,然後放了一個用簡易鬧鐘自製的發火裝置。

安排完畢,他回到樓下開始收拾行禮。他知道那張金色卡片非同尋常,裡面必然隱藏著天大的秘密,所以他謹慎地將它放進腰帶卡頭的夾層裡,準備將他帶到日本再慢慢研究。最後他準備好一個緊口物品袋,蹲在衛生間外面,靜待時間的到來。

「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烈火在爆炸聲中從公寓樓十九層的某個窗口裡噴發而出,將附近所有房間的玻璃盡數震碎。幾乎是同時同刻,衛生間裡的定向炸藥也被引爆了。樓上的坐便器以及一小塊樓板同時墜落下來,掉在地上時卻發出金屬的震顫聲。

不待塵埃落地,御翔天已衝入衛生間,飛快地打開那個鈦合金保險箱,將夾層裡的五百萬美金盡數塞進了物品袋裡。然後來到門前一腳踹開房門,直奔電梯間跑去。此時電梯正從上邊下來,很快就要到達十七層了,他連忙按了一下開門鍵,之後又轉身奔回房間,順著陽台事先準備好的一根繩索向樓上迅速爬去。

他現在正與這些特工大耍心理戰術,打時間差。只要他行動迅速,便能捉迷藏般與他們互相避開,將他們引向錯誤的方向,進而再伺機離開大樓。就在他即將爬上錢行長家的陽台時,一聲惶急低啞的呼救,從火光熊熊的十九樓窗口中傳出。

御翔天心道不好,當時自己過於匆忙,也沒有搜索每個房間,沒想到那屋子裡還有人在,聽聲音明顯是個小孩子,有可能是被家長鎖在臥室裡的。此時他也有些猶豫不決,如果他的行動稍有遲緩便會被特工發現,而那孩子還在十九層,救援的結果有可能是自己深陷重圍。

但是那越來越微弱的童音呼喚,卻深深扯動著他的神經,彷彿小時候自己因為尋找食物而誤落捕獸陷阱的情景,那種恐慌與無助實在一言難盡。最後他狠咬了一下牙關,毅然抖出一條爪索抓住呼救處的花台欄杆,然後急速攀爬上去。


蕭潛看了看炸落的坐便保險箱,冷靜地指揮手下開始抓捕御翔天。他知道對方絕不會乘坐電梯,從上次對方爬樓梯的情形便不難看出,此人有著一般年青人少有的謹慎細心。當然,對方也不會從樓梯間逃奔樓下,那樣和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別,因為目標人既然知道己方設伏的地點,自然清楚樓下埋伏的監控人員。

他很佩服御翔天的膽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可不是犯罪人該有的性格,難道他真是一個為了金錢而不顧性命的亡命之徒嗎?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回事呀!

想到這裡,他伸手在胸口旁摸了摸,感到那冰涼的利刃似乎還在其中停留,讓他難以忘懷。那一刀是他故意射偏的吧!那心肺間的一寸空隙是多麼難以把握,但是這個年青人雖然身受重創,卻仍然輕易做到了。可是對於一名老牌特工來說,這種饒恕無疑是一種恥辱,為了夥伴的鮮血,為了清洗這種恥辱,他必須親手抓住御翔天,才能舒解心中的鬱結。

「向上搜捕,見到目標可以任意射擊,不用管死活。先從錢行長家開始,一家也不須放過。」蕭潛一句句地命令著,堅冷的語調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鏗鏘果決。

御翔天不知道自己的一時心軟竟然逃過了被堵截的危險,此時他已爬上濃煙滾滾的花台,屏息跳入房間。地上果然躺臥著一個七八歲大小的男孩,一頭捲曲的黑髮看起來甚是可愛,屋中亂七八糟的擺滿了玩具,顯露出男孩的頑皮活潑。

此時房間裡濃煙滾滾,火苗已經竄到窗前。御翔天一把扯下已經燃燒的窗簾,順手扔出窗外,然後他抱起男孩準備順著繩索離開。但是當他伸頭下望時,卻發現公寓樓下已經人頭湧動,消防公安的車輛將大樓團團圍住,哪裡還有悄然離開的可能。

見狀他只得退回房間,並把小男孩放到窗口,用繩索綁在花台欄杆上,免得被濃煙熏嗆窒息。火勢越燒越旺,即使他將太極功全力運轉,也抵擋不了那灼人的溫度。他趴在窗台的牆根處,將錢袋壓在身下,並在床上扯下床墊斜倚在身上,阻擋著火焰的直接燎灼,直到床墊完全燃燒,他才一腳將其踢飛,壓在臥室的門口。

忽然,他發現窗下有一個尿壺尚未傾倒,此時他的頭髮已經開始蜷曲燃燒,所以他也顧不得裡面是尿液,兜頭便澆在自己的臉面上。尿液迅速緩解了燃眉之急,只是味道有些難聞,好在這是童子尿,他還能借此安慰一下自己。

由此可見,這家父母多麼不負責任,不僅將孩子鎖在臥室裡,連孩子上廁所也只是準備個尿壺放在房間裡,難道這樣他們就放心了嗎?如此沒有心思照看孩子,還不如不生為好。想到蕭雅雲肚子裡的孩子,他的心裡也不再有最初的興奮。

一股激進的水流猛然射進屋裡,將火勢立時壓下。御翔天知道消防車的雲梯已經來到近前,便將小男孩重新拽回屋中。那個來到近前的消防員本來想直接將孩子救下,沒想屋子裡還有其他人,並且又抱回了孩子。他立時向屋裡喊了兩句,卻不見有人回答,便調過水槍向屋裡噴射了幾下,然後順著雲梯爬上了花台。

下邊的人們焦急地等待著,其中就有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在哀嚎落淚。雲梯下還有十幾名警察在維持秩序,甚至還有幾名便衣特工在關注整個營救行動。

兩分鐘過後,消防員終於背著小男孩緩緩爬出窗戶,順著雲梯安全地落回地面。大家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男孩身上的繩索解開,孩子的父母更是抱住孩子不斷落淚感謝,直到這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是多麼危險和愚蠢。

就在這時,那名消防員猛然推開周圍的人群,邊呼喊著:「躲開,躲開,別擋到我……」,邊飛也似的向大街上跑去。那幾名便衣特工立時警醒過來,連忙向他追去,並同時報告了蕭潛。

蕭潛聽後心中一陣冷笑,心道:「這個御翔天也就這點兒伎倆,卻不知故技重施在情報特工面前就是自尋死路。」於是他命令搜索的隊員迅速向樓外集中,開始包圍御翔天的後路。

那名消防隊員拚命地向前跑著,即使訓練有素的特工們一時也追他不上,好在他們在附近的各個街口都埋伏了足夠的人手,所以也不怕他逃多遠。就在消防隊員經過一個擦鞋攤時,那個正在認真擦鞋的青年忽然伸腿一勾,立時將他絆倒在地,然後一個利落的背後擒拿,將其死死按住。

那名消防隊員氣極地大喊道:「抓我幹什麼?快放開我,我身上有炸彈……」

未等他說完,後面趕上來的特工一腳踹飛他的防火頭盔,氣喘吁吁地怒罵道:「去你媽個蛋吧!到這時候還和我們裝孫子,你是不是……」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話語,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對方露出的面孔,彷彿看到鬼怪一樣詫異。然後他轉身急奔而回,並向著耳麥喊道:「鷂鷹,我們上當了,逃跑那個不是目標人。」

蕭潛無力地蹲在那名消防隊員面前,心不在焉地傾聽著對方的陳述:「那人用槍指著我,並在我身上按了一個象炸彈的東西。我那時怎麼知道它是假的,只能按照他說的去做。他說這是距離炸彈,只要我五分鐘內跑不出這棟公寓樓附近一千米的距離,炸彈就會爆炸。所以我……」

蕭潛不再聽他陳述,轉身走出擁擠的人群,坐到街角的路邊石上吸起煙來。看著往來疾馳的車輛,他有種茫茫人海,難尋蹤跡的無力感。

這個御翔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為何每到關鍵時刻,他總能潛伏在最危機的地方冷靜應對,讓蕭處長和自己連連失手。如此表現,只能說明他已不再是一個尋常的罪犯,不僅伸手不尋常,連頭腦和做事方法也極不尋常。為何他會救那個孩子呢?或許他早就想好了要躲在火堆裡的,難道他不怕火?

正當他沉思不解的時候,一輛警車忽然停在他的面前,一名制服特工下車後,遞給他一張上級下發的秘密通緝令,讓他簽字接收。蕭潛信手接過通緝令,拿起鋼筆的右手卻再也無法移動半分,因為他看到命令上被通緝的人正是蕭雅雲。


御翔天隨著峰湧撤出的公寓樓居民,安然離開了大樓。此時他已換上一身長裙,戴著早有準備的假髮,以孕婦的姿態,一手用紙巾摀住鼻息面孔,一手按在腹前裙下的物品袋上,直接從樓下特工的眼皮子底下輕鬆走過。等到離開公寓樓很遠後,他才在一處偏僻的小巷裡脫下偽裝,迅速打輛的士向飛機場趕去。

在他回來取錢的時候,蕭雅雲已經和他商議好了離開的辦法。那就是趁著情報局尚未發現她的背叛,利用她的特權直接乘坐飛機離開中國。所以他們的時間非常緊迫,這便是他為何立即動手的原因。來到機場,他先是走到儲物櫃區,將包裹放進一個早已選好的號碼櫃中,然後將鑰匙放進一個信封裡,從機場的郵局寄了出去。

就在他剛忙完這些事情,準備找尋蕭雅雲時,卻看到一個英俊挺拔的軍人向他走來。不待他有所表示,那人已經與他握手道:「你好,請問你是李先生吧!我在這裡已經等你很久了。」

御翔天一接觸到她的手掌,便知道對方是蕭雅雲裝扮的。他不由深深佩服起對方的化裝術來,不僅面容裝扮的幾近以假亂真,單是那拔高十幾公分的身材,便是一般技術做不到的。

經過蕭雅雲的幫助,十幾分鐘後,御翔天也變成了一名軍人。二人手持情報局特發的公出證件,無需通過安檢口,邊進入了侯機大廳。他們選擇了飛往法國的法航客機,為了不顯眼,他們混跡在人群密集處,等待著起飛時間的到來。

蕭雅雲故作看報的模樣,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特工的職業本能讓她時刻都不敢鬆懈倦怠,何況這時還身處危機之中。御翔天似乎並不緊張,只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其實他也時刻關注著周圍的變化,只是他倚靠的是對惡意目光能產生反應的直覺本能。

「你把錢托付給別人了吧?是寒飛羽的關係嗎?」蕭雅雲忽然問道。

御翔天並未睜開眼睛,只是點了一下頭。

「你當真相信寒飛羽這個人嗎?根據我們的情報,他自從出國以後便和許多秘密組織有著頻繁的往來,我們懷疑他和國際恐怖組織『審判日教團』關係密切,這個組織也在想法設法要得到你手中的東西,上次在盧浦大橋上的阻擊殺手便是他們派來的。」蕭雅雲面無表情的說著,彷彿在閱讀報紙上的新聞一樣。

「我知道,我已經把那個東西寄存起來了,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裡,寒飛羽也不知道。」雖然御翔天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中卻被激起層層波瀾。「嗨!誰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呢?現在看來只有熊一偉才是最可以相信的,但是將來他還會如此跟隨自己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法航客機登機的時間終於到了。兩人拎著空若無物的行禮,隨著人流向登機通道走去。就在他們即將進入通道時,後方的人群忽然發生一陣騷亂,兩人同時向後方看去,只見大批便衣特工正手持武器向他們衝來。



--------------------------------------------------------------------------------
第二十五章 客機驚魂



蕭雅雲見狀毫不猶豫地拔出手槍,向上空鳴了一槍。立時,候機室裡一片混亂,人們驚慌地向外湧去,將衝上來的特工們阻擋了片刻。然後她拉著御翔天繼續向通道裡跑去,並在途中脫下軍服,將腳下踩著的一雙特製高根鞋解開,橫放在登機通道中間。在她旋轉了兩圈鞋跟後,鞋裡面立時傳出電子嗡鳴聲,任誰聽去都知道那是一顆炸彈。

御翔天知道她的能耐,所以乖乖地跟著她跑路,沒有擅自行動。就在兩人接近法航客機的艙門時,通道裡猛然傳來一聲爆炸,立時將通道炸成兩截。御翔天跑在後面,猛然推了蕭雅雲一把,然後他也飛身一躍,並順手關上了艙門。

熱浪將巨大的客機震得左右晃動,裡面的空中小姐也被嚇得驚叫不已。蕭雅雲一個前滾翻身,利落地著地彈起,然後直奔駕駛艙,將手槍頂在機長的頭上。

「立即發動引擎,馬上起飛。」她冷冷地用法語命令道,讓所有駕駛員都感到一種特別的威脅。

御翔天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劫機犯,而且還是一架沒有任何旅客的客機。雖然他毫無劫機的經驗,但是對於暴力,人類向來都是無師自通的,他更是其中的代表。

掏出手槍,他將一眾空中小姐逼退到商務座艙裡,然後用膠帶將她們的雙臂綁在身後,再一個個用安全帶固定在坐位上。

「各位美麗的法國空姐,希望妳們不要做出任何敵對的行為,我們只是要乘坐法航客機離開中國,只要妳們能安靜地隨同我們到達目的地,大家就會相安無事。OK!」他沒學過法語,只能用蹩腳的英語說道。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一位金髮碧眼,嫵媚性感的法國女郎熟練地用英語問道。

「妳問吧!但我不一定回答。」御翔天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們在旅途中需要上衛生間,如果都這麼被捆著,便需要有一個人幫忙,希望您能解開我手上的膠帶,讓我來幫助她們。相信我一個弱小的女人,是不會威脅到您的。」金髮女郎利落地說道,眼神平靜的彷彿在與乘客說話。

御翔天摸著下巴想了想,最後搖頭道:「非常抱歉,我不能答應妳的要求。如果有哪位女士真的忍受不住,我到是可以幫這個忙,希望你們不要因此想的太多。」

最後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豈能讓這些空姐不多想。其實他只是謹慎而已,通過不斷接觸女人,他已經知道女人的厲害和不可理解,只從問話女郎的那份冷靜,他便不敢稍有大意。

這些法國女郎們互相看了看,都用著明瞭的眼神傳遞著訊息,御翔天只有假裝沒看到,將視線轉移到窗外的變化。

此時飛機已經緩緩發動,也不用牽引車幫忙,便斜轉機頭,向跑道奔去。數十兩情報局的車輛衝上跑道,緊緊跟在後面,卻始終奈何不了這龐然大物的逐漸加速。

「喂!『熱情』的劫機先生,不知您能否先為我服務,我現在就要去方便。」那名最先問話的法國女郎忽然要求道。

御翔天很想到駕駛室看看情況,但是眼前這個女人明顯不想讓他消停下來。「我雖然沒坐過飛機,但是我經常在電視裡看到有關乘坐飛機的注意事項。難道你們法航客機在飛機即將起飛的時候可以上衛生間嗎?請問妳到底是不是空中小姐,還是妳有什麼不良企圖。」他冷冷地盯著那名女郎的眼睛,戲謔地說道。

「我是被你們嚇到的,我一緊張就會尿急,所以請你幫幫忙。」她毫不在意御翔天的嘲諷,只是繼續央求道。

「緊張?這女人還真不會撒謊,至少臉上應該有點兒緊張的表情吧!好!我倒要看看妳能玩出什麼花樣。」想到這裡,他一把將她拉起來,推向了不遠處的衛生間。

進入衛生間後,御翔天將手伸進她的制服裙內,把那件窄小的內褲拉到她的膝蓋下,但是他的雙手卻並未立刻離開,而是沿著她那滑膩白皙的大腿緩緩向上摸去。

「不用再掩飾了,有什麼話妳便說吧!我的耐心很有限。」說著,他從後面將她頂在牆壁上,並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豐臀,毫無憐香惜玉的風度。

那金髮女郎先是皺眉呻吟了一聲,這才臉貼牆壁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來拯救你的。蕭雅雲的身份極其特別,可不是你想像中的簡單特工,我看你是被她蒙騙了。」

御翔天冷冷一笑,一邊恣意撫摸她的嬌嫩,一邊靠近她的耳邊低聲道:「我御翔天從沒相信過任何人,也不可能因為信任而被誰欺騙,妳以為自己很聰明,用幾句鬼話便能離間我們的關係嗎?如果真如妳說的那樣,那妳是否也該告訴我妳的真正身份呢?」

金髮女郎毫不在意他的輕薄,只是呻吟地說道:「我是來解救你的天使,讓你不再浪費自己的力量,只要你肯放開心胸,我會讓你看到事情的本源的。」

說完,她忽然像蛇般扭動起來,身上的空姐制服迅速脫落滑下,很快便堆在手臂處的捆綁部位。立時,一具光潔美好的女性軀體暴露在他的眼前,那極度後翹的臀部更是不停摩擦著他的下面,將他心底的慾火逐漸誘發出來。客機在這時猛然離開了地面,加速度將兩人緊緊擠在一起,更加將這種刺激提升到爆發的邊緣。

「來吧!不要在猶豫了,御翔天,來進入我的體內,感受你本源和未來吧!」她兩眼迷醉地喃喃說著,誘惑的輻射射線穿透了御翔天的每一根神經,讓他越來越激情勃發。

他知道這不是發洩慾望的時候,便狠咬一下舌頭,悶哼著將她推倒在坐便器上,然後舉槍頂在她的腦後,冷然說道:「以我的經驗,凡是想用色相引誘我的女人,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妳要麼立即說明妳的身份,要麼挨上一顆子彈,我只給妳十秒鐘考慮的時間。」說著他打開保險,開始清晰而緩慢地倒數起秒來。

豐滿妖艷的女體立刻變得僵硬挺直。她知道自己用錯了方法,眼前的男人不是平常人,即使有著更為強烈的生理慾望,卻不會因此失去理智。她只思考了兩秒鐘,便準備用最直接的方法完成這個任務。

「很好,你是個很了不起的男人,只是你永遠想像不到這世界的複雜和多變,所以你也永遠無法應對從未遇到的情景。」

說完,她雙臂微微一掙,已然將膠帶撐裂,然後緩緩站起身來,根本不顧御翔天緊頂著頭顱的手槍。

御翔天感覺自己用槍頂著的簡直是一塊鋼板,從上面傳來的巨大力量,將他的手臂頂撞的開始彎曲後移。他一時無法狠心摳動扳機,便只有後撤一步,讓她站起身來。當金髮女郎轉過面孔時,御翔天心中不禁劇烈一跳,為對方的巨大變化感到震驚莫名。

他只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只能在噩夢裡出現,匪夷所思的景象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只見這名金髮碧眼的法國美女,竟然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個尖耳獠牙的恐怖怪物,美麗的大眼裡只能看到青白一片,兩邊的嘴角已經裂到耳邊,鮮紅的舌頭甚至能碰到她自己的額頭。

「這是什麼東西?這怎麼可能?」由於太過震驚,御翔天只知道不停地詢問自己,竟然忘了解決眼前的危機。

那怪物伸縮著象蜥蜴一樣的長舌,向他的臉面舔來,他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卻撞在了已經緊閉的門上。這時他才醒覺自己的危險,然而沒等他抬手摳動扳機,怪物那長出尖利指甲的雙手已經抓住他的雙臂,死死按在牆上。

御翔天使出全身力氣,也挪動不了自己被禁錮的雙臂,可見那怪物在變身後,力氣也發生了千百倍的增幅,根本不是普通人類能夠對抗的。怪物雖然臉面手臂發生了魔鬼般的變化,但是豐滿嬌挺的女體卻絲毫未變,此時那一對彈性十足的肉峰,不時隨著她的劇烈呼吸來回在他的眼前甩動,使得這恐怖的場景中又參入莫名的詭異。

「哈哈哈……御翔天,我真的很欣賞你,只要你將『神匙』交給我,以後你就可以成為我的「愛寵」,永遠享受無盡的性愛歡樂。」怪物的聲音仍然那麼柔美清脆,只是從那非人的口中說出,卻讓人更加恐懼。

御翔天已經冷靜下來,開始尋思逃脫的方法。不管眼前的怪物原來是什麼東西,此時也不過是面貌醜惡的敵人,他需要做的就是將她消滅。

「不會吧!妳現在這個樣子,是個男人也不會有興趣的,讓我怎麼接受。」他故作驚恐地說道。

「哈!你不要害怕,這只是我的『戰鬥狀態』,平時我都是美女的樣子,不會讓你失望的。」怪物說話的時候,似乎「性致勃發」,不僅碩大的乳房開始堅挺,嘴裡也流淌出粘稠的液體。

御翔天色瞇瞇地看著她的乳房,嘿嘿諂笑道:「那我現在該怎麼稱呼妳呢?變形美女嗎?嘿!不如妳先變回原來的樣子,然後我們做一次試試,要是真如妳說的那樣美好,我也省得帶著那個狗屁神匙到處跑路了。」

「哈哈……御翔天,你以為我很苯嗎?你想趁我變回常態的時候,伺機逃脫吧!不妨告訴你,換做是以前,你早被我咬成『傀儡男侍』了。只不過黑衣大主教需要一個正常的你,你才有機會在我『吸血女王』露西絲面前耍小聰明。哼!」露西絲冷冷地哼了一聲,呲咧的獠牙在他的頸項上來回磨蹭著,似乎有些忍受不住鮮血的誘惑。

御翔天這才看出眼前的怪物確實很像電視裡描述的吸血鬼,不過親眼目睹則是另一種感受。露西絲終於忍住了咬下去的慾望,將面孔移至他的眼前,準備繼續追問神匙的下落。

就在這時,御翔天猛然低頭撞在她的鼻樑上,將她的頭顱狠狠地頂向後方,同時,他又抬腳蹬在她的小腹上,用足了全部的力量。然而露西絲的身體只是向後搖晃了一下,竟然未退後一步,也沒有鬆開雙手,那明顯骨折的鼻樑也不見一滴獻血流出,只是顯得有些狼狽而已。

露西絲憤怒地悶吼一聲,雙臂猛然向後一甩,將御翔天狠狠地摔在飛機的艙壁上,立時把壁上的鏡子和物品架撞了個粉碎。御翔天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在撞擊艙壁之前,他已抬手連續射擊三槍,全部命中對方的胸腹。

露西絲被擊中的瞬間,身體卻開始發生變異。只見她身上的血管筋骨忽然竄動鼓脹起來,雪白的肌膚也變得青黑粗糙,待到這陣異變結束時,已看不出一點兒人類的模樣。

御翔天被巨大的力量撞擊的頭昏眼花,一時無法繼續攻擊對方。好在太極功在這時又發揮了作用,抵消了大部分反震到體內的作用力,所以他也沒受什麼內傷。此時他掙扎著坐起身軀,抬手便想繼續射擊,卻見眼前青影一閃,一隻粗壯怪異的手臂已將自己凌空舉起,又狠狠地摔向艙門。

一聲門扇碎裂之音立時響起,御翔天撞破衛生間的金屬門,狼狽之極地摔倒在飛機過道上。此時他那蜷曲的身體已然不見動彈,似乎已經昏迷過去。那些法航空姐們正在議論如何脫身,但是最讓她們疑惑的,還是那個空姐打扮的女人竟然無人認識。先前的動靜,在她們聽來無疑是匪徒在強暴那個陌生女人,可是隨後的事情卻讓她們恍如置身噩夢之中,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只見衛生間裡弓背走出一個利爪獠牙的變異怪物,從怪物的臉面上眾人還能隱約辨認出她就是先前那個女人,但是又有誰能想像得出她是由正常人變成的?

「啊!……吸……吸血鬼……」一個喜歡看恐怖電影的空姐忽然尖叫道。

露西絲聽到叫聲後,詭異地笑道:「放心,不久之後妳們就會和我一個樣子了。」這句話立時引來更多的尖叫,使得客艙內充滿了恐慌的氣氛。

露西絲沒空搭理那些空姐,她單手抓住御翔天的衣領高高舉過頭頂,冷笑道:「不用裝了,人昏迷的時候腦波是不會這樣活躍的,你要是再不交出神匙,我就要將你咬成吸血傀儡……」

未等她說完,飛機忽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機身猛地傾斜向露西絲的一側,使得兩人同時向那邊的艙壁倒去。就在這時,御翔天猛然彈起身體,雙腳用力踏在她的胸前,然後借力又倒踢而上,狠狠地踹在她的下顎上。

幾種力道混合在一起,將強橫的露西絲也摔向後方。她那堅硬的頭顱恰巧撞擊在舷窗的玻璃上,竟然將厚厚的鋼化玻璃撞擊的粉碎。巨大的氣壓立時將她猛吸向艙外,但是粗壯的身體又卡在窗口上,讓她進退不得。換成是常人,此時已然窒息而死,但是露西絲卻掙扎著想退回艙內。

飛機失壓後,晃動的更見厲害。御翔天勉強穩住身體,甩手投出兩把飛刀刺入她的後心要害,卻發現這種武器對露西絲根本毫無作用。

這時那名看慣恐怖片的空姐忽然喊道:「用銀器才能殺死吸血鬼,我們的飲食艙裡有幾把銀製的餐叉。」

然而這聲提醒已經為時已晚,具有非人力量的露西絲已經緩緩將頭顱縮回艙內,那凝滿冷霜的臉孔正轉向御翔天,一雙慘白的眼睛竟然轉出碧綠的瞳睛,並投射出一束怨毒殘虐的目光。

御翔天見狀不妙,立時凌空一個橫踢,踹在她的後背上,卻被她猛然一個躬身,頂得向後摔去,而她自己卻依然向後挪動著身體。客艙內亂流飛舞,小一些的器物立時被吸出艙外,瞬間便不見蹤影。好在那些空姐都被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否則必然有人會代替露西絲的位置來堵住舷窗。

就在露西絲即將脫困的時候,槍聲忽然連續響起。六發子彈全部命中她那把持著舷窗的腕部,立時破壞了她的支撐力量。於是露西絲又一次卡在舷窗上,只能掙扎著再次挺起。少頃,她那受傷的腕部開始自動癒合,幾秒鐘後便已癒合無礙。

客艙內因為舷窗被堵住,暫時變得略微平穩了些。只見蕭雅雲一邊從容不迫地換著彈夾,一邊由駕駛室的方向走來。

「你們看電影看多了,吸血鬼根本不怕什麼銀器和十字架,聖水和洗澡水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兩樣,只有將她的頭顱砍下,才是致命的一擊。」

說完她單手舉槍,開始連續向露西絲的頸項射擊,密集的彈孔一發接一發,彷彿切割機般撕開一道道血槽,等到她彈夾裡的十二發子彈射完後,露西絲的脖頸已經有一小半被擊穿。

不待蕭雅雲再次換彈夾射擊,露西絲發出一聲驚天慘叫,身軀迅速開始發生變化。只見那異變的身軀轉眼又恢復成原來的人體模樣,緊接著她的全身骨骼開始收攏縮小,直到小於舷窗的直徑,並被吸出機艙為止。

此時飛機已經降到幾千米的高度,艙外的氣壓已經逐漸與內部平衡,飛機也停止了晃動。蕭雅雲笑著將御翔天拉起來,領著他向底層的貨場走去。

「難為你從未見過吸血鬼,竟然能將她困在舷窗上動彈不得,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呢!」她笑著說道,語氣甚是嬌媚撩人。

御翔天覺得蕭雅雲真是他天生的剋星,以前面對小眉時,雖然也頗為動心,但是絕不像她這樣在一笑一顰之間便能勾動自己的心弦,如此尤物竟然能成為自己的女人,想起來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蕭姐以前對付過吸血鬼嗎?嗨!世上還真有吸血鬼呀!這麼說來,那些妖魔鬼怪什麼的竟然都不是迷信,實在讓人難以想像。」他感慨地說道,心中也開始思索自己的計劃中是否該補充進這一點。

蕭雅雲神秘一笑,回頭說道: 「世界這麼大,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能發生呢?存在就是道理,既然存在吸血鬼,便有牠存在的原因。據我所知,這個露西絲本是審判日教團的『幽靈使者』,論其由來,不過是基因變異的特種生物,至於是大自然的選擇還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反而不那麼重要了。以前比她還要驚人的生物我也應付過,論實力,她也不過是中低水平。」

此時她已走到貨艙底部,只見客機的前起落架已經放下,呼呼的冷風從那洞開的缺口不斷灌入艙內。

「客機的引擎發生了故障,飛機已經開始返回機場,我們只能在這裡先返回地面,然後再想辦法出境。」她淡淡地說道,未露出一絲擔憂或失望,彷彿這是一場事不關己的遊戲,勝負都無所謂似的。

御翔天從飛機的異常情況也猜到一些原因,不過他也知道客機是從來不準備降落傘的,所以他不明白蕭雅雲所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他走到缺口處向下看了看,只見白雲飄飄,大地遙遙,山巒河流顯得那樣渺小,如此高度跳下去,他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說以身相試了。

其實現在即使有降落傘,他也不敢就這麼跳下去,因為他從沒學習過怎樣使用降落傘。下意識裡,他為了減輕這種心理壓力,開始想辦法轉移話題。

「哈!真想不到,妳還對付得了那麼恐怖的怪物。不知道妳在和他們作戰的時候,用的是什麼方法呢?該不會也變身成無敵金剛吧!嘿嘿……」御翔天想打趣地說兩句,卻被蕭雅雲一臉「我知道」的笑容給頂了回去。

「男子漢大丈夫,死都不怕,還怕跳高嗎?不過考慮到這有可能是你人生最後一個問題,我便好心回答你吧!其實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生物還是人類,那些怪物雖然個體強大,但是數目卻極少,而人卻能創造出高科技、大威力的武器。我對付他們的辦法就是用先進的武器,不讓他們接近身前。至於我會不會變身成同樣的怪物,你就不用擔心了,因為你現在是我孩子的父親,即使我變身成怪物也不會吃掉你的。哈哈……」蕭雅雲一本正經地說著,只是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御翔天知道她在消遣自己,便窘困地問道:「算我剛才胡說好了,妳千萬不要介意呀!不過妳剛剛說的跳高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什麼剛才的問題有可能是我人生最後一個問題?」

蕭雅雲面露古怪笑容走上近前,雙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胸膛,仰面說道:「因為我是個非常小心眼的女人!還因為你的話得罪了我,所以我就要懲罰你,懲罰的方法就是『跳高』。」

說著她忽然雙掌使力,一把將御翔天從起落架的缺口處推了下去。御翔天哪裡能想到她會突然下此黑手,只覺頭腦裡「忽悠」一下震顫,龐大的客機便在他的視線中迅速變小遠去。
第二十六章 超常強敵



在墜落的一瞬間,御翔天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種種念頭。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難道就這樣悲慘的死去嗎?然而這些疑問都不會有答案,也沒有知道答案的必要。此時他只覺得自己像一塊石頭在急速墜落,從隕石落地的情形他便能想像出自己的結果如何。

大地越來越近,他翻轉過身體發現自己仍然在海城市的上空。看情形他很可能要洞穿某個商場,然後落在櫃檯上成為最有破壞力的商品,或者落在某個倒霉司機的車頂上,將昂貴的豪華轎車砸為兩截。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怎麼害怕,在飛機上那種眩暈感竟然在此時毫無所覺,他試著伸展開四肢,並開始全力運轉太極功,想在臨死之前再感受一下自由飛翔的快感。

小時候不就是想飛嗎?從高高的山崖上跳下去,滑翔一陣後,再飛到另一山端休憩。就像蓬梁山區的山鷹一樣傲視群山,飛翔寰宇,最後墜地而眠,完成自在而悲壯的一生。

想到這一點,他心中忽然激發出萬丈豪情,太極功在體內的運轉急速攀升到不可想像的程度。於是他覺得身體開始變得輕盈起來,下墜的速度也立刻減緩了不少,那迎面吹來的疾風恍若海水的浮力,托著他的身體在空中飄蕩。

就在他忘情地體味這種無窮快樂時,一種物體急速墜落的破空聲忽然在他背後響起,不等他回頭觀望,便感覺腰部一緊,一具柔軟而充滿彈性的女體已然糾纏上來。

「呼啦」一聲,一朵傘花驀然在兩人的身後開放,御翔天感到攀住自己身體的手臂猛然一緊,那急速墜落的速度便立刻停頓下來,變得悠然而緩慢。

「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害怕?你不怕我害你嗎?我可是一個很壞的女人呢!」蕭雅雲用一種能滲出水來的聲音,緊貼在他的耳朵上熱呼呼地說道。

御翔天很想說點什麼,更想狠狠打她一頓屁股板,可惜這個讓他猜不透的女人身在後方,而迎面的疾風也讓他有口難言。

「呵呵!看你咬牙切齒的樣子,是不是很想打我一頓呀!其實我也是沒辦法,我就帶著一個傘包,而你又不懂跳傘,所以我們只能一起跳了。我趁你毫無防備的時候推你下去,是想鍛煉一下你的膽色,要不你永遠都會帶著恐高的心理。現在好了,經此親身磨練,你以後再學習跳傘的時候,就能夠很容易掌握這種技能了。如果我這樣說你還不能消氣,那落地後你只能打人家的屁屁,而且不能太使勁,要不我們的小寶貝也會感到疼的。」

御翔天終於知道自己完蛋了。這女人推他的時候,明明心懷不鬼,此時說來卻條條是道,而且語帶誘惑兼威脅,使得他只能低頭任命。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想害自己,想必自己也不會有任何怨言,誰讓他不夠冷酷到底,不夠無情無義呢!

蕭雅雲身為特工的能耐是毫無疑問的,即使她的手腳都用來緊緊抱住御翔天,但是她仍然能夠操控著降落傘精準而輕巧地落在一棟高層建築的頂端。兩個人迅速卸下傘包,並快步奔向電梯,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大樓,然後消失在臨近的商場裡。

在他們剛剛離開大廈不到五分鐘,十幾輛黑色越野車急速駛到附近,幾十名特工利落地跳下車來,迅速將周圍的出口封鎖圍堵住了。蕭潛坐在車裡沒有下來,他只是派手下到大廈裡詢問搜查了一番,也沒指望能截住那兩個人。

「嗨!蕭處長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會背叛國家呢?她可不是經過普通訓練的特工啊!還有那架法航客機的返回也透著說不出的怪異,也許這裡面還暗藏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吧!無論如何,這都說明那個御翔天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一邊吸著煙,一邊思考著問題,甚至連手下的呼叫也沒有注意。

「隊長,隊長,樓頂發現一個傘包,看來目標人是從這裡落地的,估計是兩個人共用一個降落傘的。咦!這上面還寫著幾個字母,看不出是哪個國家的文字。」

耳麥的不斷迴響終於將蕭潛從沉思中喚醒,他抬手將煙屁掐滅,然後放入兜中的一個膠袋裡,這才說道:「所有鷂鷹停止巡視,將降落傘拿下來讓我看看吧!」


御翔天與蕭雅雲擠在一間不算寬大的試衣間裡,試穿著剛剛挑選的衣物。御翔天也不細看,匆忙換好後只隨意看了看鏡子,便不再試穿其他的衣服。而蕭雅雲卻彷彿逛街的時髦女郎,將身邊的一大堆衣服試了又試,比了又比,一點兒也不著急時間的緊張。

御翔天在鏡子裡看到她那專注中帶著點兒調皮的表情,不禁心中升騰起某種不明原因的火氣來。這時候蕭雅雲也注意到他的不安分,立刻對著鏡子向他做了一個鬼臉,並大敕地說道:「我換衣服的時候,你可不能自己離開呦!要不我就……哼哼!想必你也知道是什麼後果了。」

御翔天一聽這話,心中的火焰立時「騰」地狂竄起來,他一把將蕭雅雲摟在懷裡,低下頭狠狠地吻在她的櫻桃小口上,肆虐的舌頭如狂蟒一般鑽如她的小嘴中,毫不憐惜地在裡面一陣猛攪,並且遲遲不離開她的唇舌。

蕭雅雲在開始的時候,還像征性地用粉拳捶了他幾下,然後便屈服在他的強壓下,任憑這男人發了瘋似的摧殘她的嫩舌。只是她的手也沒閒著,不斷在他的身上四處亂掐著,似乎這樣一做,便算是精神上的抗爭了。

御翔天卻在這種野蠻的親吻中慾火漸旺,他的手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向她的衣襟褲帶,明顯想在這裡與蕭雅雲來一次快活的翻雲覆雨。

「不要啊!人家有孩子呢!……要不我這樣幫你做吧!」蕭雅雲緊緊把住了他肆無忌憚的雙手,勉強抽出口舌說道。

御翔天聞言立時冷靜下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不理智,在如此危機四伏的環境裡,進行這種不可想像的放縱,簡直就是玩火自焚。奇怪!以前自己並不是這般急色呀?

未等他思慮清楚,蕭雅雲已經跪在他的面前,伸手解開他的腰帶,用滑膩溫柔的小手將他的愛慾拖了出來。立時,一陣激昂的快感從下面傳上來,讓他再一次體味到女人口舌的撫慰。

御翔天揚起頭,閉目享受著這種難以形容的舒爽。感覺中,蕭雅雲的方式與小眉截然不同,似乎小眉是在品嚐,而她卻在吞噬。那是一種次次到底的吞噬,幾乎能讓他感受到喉管的柔軟阻礙,以及喉嚨的擠壓。

「她是要吃了我的命根子嗎?」御翔天禁不住想道。不過這種吞噬的感覺無疑要比小眉帶來的快感更強烈,更刺激,所以他很快就忍不住噴射了出去。

蕭雅雲毫不猶豫地吞下了他的所有生命,並繼續吞吐著他那漸漸變軟的搏動。

「可以了,我們現在很危險,還需要忍耐。」御翔天在又一次勃起前忽然阻止她道。

蕭雅雲乖巧地看了看他,然後輕抹了一下嘴唇起身問道:「你感覺好點了嗎?現在你不再生我的氣了嗎?」

「我並沒有生你的氣,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產生這種慾望,也許妳太誘人了吧?」御翔天摸了摸下巴,盡量尋找著聽上去不怎麼過分的詞語。

「啪!」的一聲脆響,蕭雅雲抬手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扭頭離開試衣間,向收銀台走去。御翔天顧不得臉上的火熱,連忙繫好腰帶,免得外面的人看到他那不再硬挺的春光。最後他摸了摸被打的臉孔,忽然啞然失笑。這種笑很奇怪,似乎是明瞭的笑,又似乎是自嘲的笑,也許是男人滿足的笑吧!反正只有他自己的心底最清楚。


御翔天離開商場後,乘坐的士來到市中心的一家大型遊樂場。兩人在先前已經商量妥當,仍然按照蕭雅雲的意思,改從水路離開海城。此時蕭雅雲已經前往碼頭,聯繫過去有關係的貨運公司,一旦談好條件後,她就會用新買的兩部電話和他聯繫。而他只要東逛逛西逛逛,不暴露身份就可以了。本來他也是想去的,但是蕭雅雲沒有同意,甚至沒有解釋任何理由。

「這個女人吶!以後很難管教呢!還是小眉和小美好啊!找老婆還是要找她們這樣的才舒心。不過這個女人卻是頂好的情人選擇,哪個男人都會喜歡上她的口舌的。」御翔天坐在遊樂場的飲料廳裡,邊看著孩子們在盡情嬉戲,邊散漫地想著女人的問題。

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為他活到現在還從來沒坐過遊樂設施。這種城市孩子常常玩耍的東西,山溝裡的孩子連想都想像不出來,記憶中,也只有「蕩鞦韆」是雙方共有的一種快樂。而且這裡很安全,比躲在酒店還要安全,那些孩子們純真的笑聲,也能讓他放鬆休憩。

就這樣,他在這裡連續坐了三個小時,喝了七八杯飲料,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灰暗,遊樂場更是燈火輝映,充滿了歡快熱鬧的氣氛。這種氣氛也挑起了他的興致,他大步走到摩天輪近前,買了兩張遊戲票,準備趁夜色坐上兩圈,體驗一下從未有過的童趣。

就在他剛剛坐入一間輪廂,尚未關門時,一個頭戴禮帽身穿風衣的男人忽然擠了進來,並且關上廂門,對他笑了笑。此時御翔天已經易容成一個很普通的中年人,所以他也不怕有特工發現他的本來身份。只是對面這人他卻很熟悉,所以對方的到來立時讓他心生不妥。

這人正是他在千代料理店招聘考試時,一同被選中的那位神秘人物,當時他很肯定對方沒有動手切胡蘿蔔,卻在最後像魔術師一樣,完成了刀功的考核。由於兩人同時學藝在前台,這人的名字又與某位歷史名人相同,所以他很清晰地記得此人名叫林肯。

「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這種遊樂設施呢!今天算是頭一次過癮了。」林肯一臉滿足的微笑,似乎有著和御翔天同樣的童年。

林肯長得很普通,是很大眾化的那種面貌,不容易讓人記住,也不會引起一般人的注意。在千代店的時候,林肯也很沉默寡言,只是悶頭幹活學習,看不出任何個性來。御翔天卻覺得這是一種很成功的偽裝,一個身手如此神秘的人,絕不會如此簡單平凡,只是事不關己,所以他始終沒去注意這個人。

「先生很面熟啊!很像我在千代料理店的一位同事。」林肯看了半響空中的景色後,忽然對他說道。

「我是大眾臉,很多人都說我很像某人。」御翔天故意壓低了嗓音說道。

「若說是大眾臉,恐怕我這張才是真正的極品吧!這可是在分析了一億個中國人的臉部特徵後,用聚脂纖維注模做成的呢!」林肯忽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部說道。

御翔天恍若未聞,只是冷漠地說道:「把事情考慮的太複雜了反而不見得好,事情做的太完美了也一樣,至少你的所作所為應該配張有個性的臉孔才是,現在看來顯得很突兀。」

林肯聞言後歎息了一聲,摸了摸臉頰說道:「來之前我也是這麼說的,只是那些所謂的專家一個比一個白癡,我也只能聽從這些『權威人士』的擺佈,盡量將行為做得符合這張臉面。然而本性難移,關鍵時刻還是露出了太多的破綻吶!」

御翔天覺得這人很有意思,似乎與以往遇到的對手完全不一樣,至少他完全感覺不到對方胸藏殺機,不過這樣的對手卻更難對付,常常讓人無從下手。

「你的真名也叫林肯嗎?是美國人吧!那麼你所代表的又是何妨勢力呢?」他準備直接出擊,不管對方是什麼態度,都要盡快解決掉。

「看的出來御老弟是個爽快人,而我也是這般性格,那我就痛快的說吧!我確實是正宗的美國人,只是小時候一直和父母在中國生活,直到十五歲那年才回到美國唸書。我的全名叫亞遜‧林肯,你可以叫我亞遜。說到我代表的勢力,我只能告訴你我代表的是美國的一個研究機構,也就是神匙的最初買主。現在我被授權和你談判購買神匙的相關事宜,因為我們不管賣主是誰,只要貨真價實,我們就會出同樣的價錢購買。」

御翔天已經猜出了幾分,此時他反而有些好奇,於是反問道:「你知道千代的社長,大照日神社的千代月刃出價多少嗎?」

「哈哈!……千代月刃安排的那場宴會,我看的很詳細。我只能說一句評語,那就是『精緻而拙劣的騙局』。這些腦袋進水的日本人,想用一億美金換取價值一千億美金的東西,簡直是在侮辱我們交易的雙方。幸好你也看出了他的居心叵測,沒有上當,要不我還有得和他們爭奪呢!」

此時御翔天的心中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一千億美金是個什麼概念,如果能得到這筆款項,那自己的計劃便可以少奮鬥十年了。但是他直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而且對方能出一千億美金,便說明這個卡片價值更大。

「亞遜先生,如果那天你觀看了全程表演的話,你也知道我當時的要求,只有讓我知道這件東西的究竟,我才能考慮是否與你們交換。」御翔天猶豫片刻,還是狠心放棄了誘惑,很直接地說道。

「這可是一個讓我感到很為難的問題呀!而且我被授權的範圍也不包括披露神匙的內幕,所以我也無法滿足你的要求。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神匙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你也絕不可能借此得到更大的好處,因為那是整合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才能實現的一種超時代的東西,個人或者某個團體絕不可能利用得上。」林肯很認真地勸說道。

御翔天仰頭想了想,最後很果決地說道:「那就對不起了,我無法說服自己進行一個不知道內容的交易,雖然這東西原本不是我的。」

「那我們只剩下動武了吧!」林肯很輕鬆地說著,似乎動武只是喝茶聊天,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御翔天知道這是具有絕大信心的人才有的態度,就像寒飛羽給人的感覺,似乎從沒有把敵人放在心上。當然,也許這是一種武鬥高手的境界,時刻讓自己放鬆並暗示給自己強大的信心,如此便能超常發揮出武技的水平。

「好,我御翔天奉陪到底。」他將太極功急速運轉起來,彷彿又回到了在天空自由翱翔的時刻,同時他也如此暗示著自己是如何無敵與強大。

兩個人像鬥雞一樣,死死地盯住對方,從戰鬥氣氛升起的一刻,他們互相之間都感到了對方施加過來的壓力。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東西藏在你身上的什麼地方,我怕到時候找不到,只好剝光你的衣服全帶走,那樣你就不得不裸屍了。」林肯忽然說道,語氣中散發出強大的自信。

「不用那麼麻煩,反正這種事情絕不會在我身上發生的,不過你有權利自我幻想。」御翔天冷漠地一笑,同樣自信地說道。

此時,他們乘坐的摩天輪廂恰好轉到最高點,彷彿約定了一般,兩人同時抬手出招,向對方猛攻過去。

「當……」連續幾下金屬交擊聲在狹窄的輪廂裡急促響起,一道道火花相繼閃滅,兩人同時撞破輪廂的玻璃,閃身飛舞在遊樂場的夜空之中。
第二十七章 摩天死戰



此時御翔天的身上已經穿回了特製的飛刀服,並且補充了射失的飛刀,所以他的身上插滿了一百八十把尖銳利器。讓他意外的是,林肯的攻擊武器竟然也是飛刀,並且比他的拇指刀更加細小。兩人同時出刀,御翔天急速投出六把之多,卻完全被對方攔截住,而且他感到對方也只是在攔截,否則再巧合,也不可能所有的飛刀都撞擊在一起。

兩人飛躍而出的身軀與四濺落下的玻璃交織在一起,在燈光的閃耀下異常璀璨。待到他們落到輪廂以下,再次見到對方時,第二輪攻襲立刻展開。

這一次御翔天眨眼間便射出二十把飛刀,而且速度奇快,幾乎一閃即到。林肯這時卻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只見他雙臂交叉在胸前,然後猛然向前一推,他周圍的玻璃碎片立刻匯聚在身前,並電射向御翔天。

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再次接連響起,御翔天心道不好,連忙舉起手臂擋在臉上,立時無數玻璃碎片激射在他的全身各處,所夾帶的力量更是將他拋向後方,撞在粗大的鋼管架上。由於有飛刀服的阻擋,他並未受到實質的傷害,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刮出幾道血痕,不過那身新買的外衣已經被洞穿成篩漏,零散地掛在身上,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御翔天回手鉤住鋼管,然後翻身站在上方穩住身形。他抬眼向對方看去,卻發現林肯已經安然站在一管鋼架上,手中則攥著他射出的幾把飛刀。

「原來他是個超常人,竟然能控制身邊的尖銳物體任意飛行,如此一來,自己的飛刀優勢便蕩然無存,只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想起千代月影,他實在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這些超常人到底有什麼弱點呢?自己應該如何應對他們?」

林肯這時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微微一笑,揮舞著手中的飛刀說道:「我有個建議,不如我們繼續交易好不好,我不在乎上面多花個千八百億的,但是我卻不希望你毫無意義的死在這裡,因為我很欣賞你。」

御翔天冷漠地看著他,心中絲毫不為所動。這種臨戰示好的表現,在監獄裡是老犯們慣常的手段,一旦對方放鬆了警惕,那才是真正的出擊時刻。不過他卻因此直覺到了什麼,雖然不很清晰,到也不再那麼心中無底。

「多謝欣賞,不過我還是要知道神匙的究竟,這是交易的前提。」他冷漠地說道,並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你可真是倔強啊!那就沒辦法了……」林肯撓頭說道,也不見動作,一道寒光已經繞身而出,急電般飛射向對手。

御翔天身形未動,只是抬手射出一把飛刀,與來襲暗器交擊在一起,隨後他也還射出一把飛刀,又被林肯半空阻截。兩人不再大規模投射暗器,而是開始比拚準度和技巧,並且隨著投射的加速,所使出的飛投技術也越來越直接快速。

越來越繁密的撞擊火花引起了其他遊樂客人的注意,他們看不到急速飛行的暗器,只能在交擊的一刻感受到不斷有東西墜落。除了看到他們破窗而出的幾個遊客,其他人都以為是遊樂場臨時的助興節目,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這場搏鬥。

御翔天將太極功運轉到極限,雙手飛投的速度完全在氣息轉換中自發進行,但是這麼快的投射消耗,無疑接近了極限。一百八十把飛刀只剩下幾十把,而對方的暗器似乎沒有窮竭。這時他也注意到林肯更換了暗器,對方射出的已是一根根鋼針或鋼珠,但是力道始終大小如一,不見輕重變化。如此一來,林肯無疑佔了數量上的便宜,御翔天卻面臨彈盡力竭的局面。

御翔天不敢再消耗下去,他轉身躲到一根鋼架之後避過一輪鋼珠的襲來,然後橫向投出一把飛刀。這把飛刀與眾不同,它是被御翔天以特殊手法旋轉射出,並在空中繞了一個大大的弧度,由林肯的背後轉回。投出這把飛刀後,他用腳鉤住鋼管架,翻身向下悠蕩了一圈,並將剩餘的三十把飛刀盡數投出。

身懷超常能力的林肯,此時也接近了攻擊極限。像他這樣憑借超常精神力量,改變物體所受引力方向的能力,是完全建立在強大的「生體磁場」基礎上的。隨著高強度的磁場轉換,這種生體磁場也會迅速消耗減弱。尤其當他同時控制大量物體時,這種消耗更是以倍計增長,所以他選擇的暗器都是盡量細小的東西。

只是他沒有想到御翔天的身上竟然藏有那麼多飛刀,這是他以往從來沒遇到過的。所以當御翔天轉身躲避時,他也鬆了一口氣,開始盡全力展開最後的攻擊。

他將身上剩餘的百十粒鋼珠盡數放出體外,然後在身體周圍聚成一圈圈急速旋轉的離心軌道,開始為鋼珠施加速度與能量。這種充滿生體磁場的離心軌道有些像粒子加速器,雖然沒有那樣強大,卻同樣威力無比。

只見在霓虹燈的照耀下,一粒粒潔白光亮的不銹鋼珠在林肯周圍越轉越快,不過一秒鐘時間,鋼珠已經形成一道有若實質的鋼板,完全將他的身形掩蓋住了。顯現在人們眼前的,彷彿是一個光滑亮潔的銀白色圓柱,只是那「咻咻」的旋轉之音已越來越大聲,最後整個摩天輪都因為共振而震顫起來。

御翔天的悠蕩動作由於鋼管架的阻擋,並沒有被林肯發覺,就在他飛身蕩下之際,林肯的旋轉鋼珠已經開始接連射出,其速度之快,連壁厚達四十毫米的鋼管也為之洞穿。這些鋼珠如同大口徑阻擊步槍的子彈,輕鬆穿過鋼管後,貼著御翔天的腦後急速飛過,感官敏銳無比的他立時察覺出這種致命的威脅,所以他才將飛刀全部射出。

林肯迅速察覺到對手的變動,隨著意識微動,鋼珠射出的軌跡立刻發生變化,轉而攻襲向下。於是一連串急爆的火花瞬間在兩人身前開放,撞擊的能量將飛刀與鋼珠碾成碎片,然後四面飛濺。如此一來,周圍的摩天輪廂卻紛紛遭殃,一塊塊鋼化玻璃被強猛的金屬擊成碎片,整個摩天輪上彷彿下起了玻璃碎雨,將下面觀望的人群也扎傷無數。

以射出的能量來計算,御翔天的飛刀遠遠低於鋼珠。但是飛刀是被旋轉拋出,不僅質量大上幾十倍,而且蘊含陰陽互轉的太極勁力。所以鋼珠撞擊上飛刀的瞬間,不僅沒有減弱飛刀的能量,反而被對方借去了自帶的能量。這樣一來,雖然飛刀前進的軌跡已無法保持,卻將為數眾多鋼珠紛紛擋下。

然而畢竟鋼珠為數眾多,總有幾顆沒有被阻擋,失去刀身保護的御翔天,立時血灑空中,身體數個部位迅速被洞穿而過。林肯也好不到哪裡,雖然他將正面的飛刀盡數擋住,但是背後繞來的一刀卻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如果不是他的周圍還殘存幾道生體磁場,進而將飛刀的來勢帶向旁側,那把飛刀便會準確之極地插入他的後心。

林肯勉強穩住身軀,沒有倒栽下去,心中不禁虛弱地想到:「這個傢伙好強啊!沒有超能力也能和我打成平手,真是可惜了……」

就在他徒然感歎時,遊樂場的燈光忽然變得黯淡欲滅,一道黑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幽靈般接住了御翔天墜落的身軀,然後轉向飛起,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黑影消失後,燈光重新明亮起來,林肯望著來者逝去的方向,不禁陷入沉思。

「是歐洲的那些傢伙嗎?他們也知道神匙了?消息傳的好快呀!也許自己也該叫些增援了。」林肯邊想著,邊用殘存的念力將左肋上的飛刀拔了出來,鮮血立刻激射而出,瞬間又被他壓住。

此時遊樂場外已經傳來陣陣警笛的名叫,更有許多便衣迅速趕來。林肯不敢繼續停留,迅速跳下摩天輪,向人群密集處遁去。


蕭潛蹲在摩天輪下觀察著到處都是的各種碎片,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還是那許多變了形的飛刀,以及滿地的碎鋼珠。

「嗯!這確實是御翔天的獨門暗器,拇指寬厚的細長飛刀,穿透力極強,並且蘊含極怪異的勁力。看來他的對手也是一個相當厲害的暗器高手。」蕭潛手舉聲頻記憶棒,邊分析邊記錄著。

然後他又爬上兩人交戰的地方,仔細比較了一下雙方所在位置的損傷情況,立刻又推翻了先前的推論。

「御翔天的對手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夠在這麼短的距離將鋼珠加速到超過子彈的速度,那只能說明此人的手上持有獨特的武器,或者這個人……是超常者。」說到這裡,他不由停止分析,開始考慮自己面對的新情況。

「該死的官僚們,竟然拿我們當槍使。嗨!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知道蕭處長怎麼樣了,她面對的才是最凶險的情況啊!」想到這點他迅速收隊離開,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佈置,所以並沒有繼續搜查遊樂場。


御翔天一直沒有昏迷,因為鋼珠穿過的地方並不是要害,而且由於體積細小,速度又快,所以也沒在體內造成破壞。至於那些細小的傷口,他的太極功足以將其封閉住,只是當時從高空墜落確實危險之極,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終究還是要死於「跳高」了。

當遊樂場燈光忽然變暗時,他生出一種墜地後逐漸失明的錯覺,可是緊接著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卻將他徹底喚醒。以他的經驗,這是一個女人的懷抱,因為他的臉部正感受到一對乳峰的柔軟按摩。他感到耳邊風聲呼呼,似乎正在急速飛行之中。這種判斷讓他生出極大的好奇,他掙扎著想看清救他之人的真正面目,卻被那強有力的臂膀牢牢束縛住了。

「嗨!要不是有這對乳房的美好觸覺,任誰也想不出這人是個女人呢!她的力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御翔天悶悶地想著,為自己的力量低下感到沮喪。必須想辦法盡快提高自己的能力,否則再遇到象林肯這樣的超能力高手,自己還是必敗無疑。

思索中,他感到夜風開始清新轉涼,並夾帶著潮濕的水氣濛濛吹來。他立時猜到自己已經被帶到了海上,並且繼續向海洋深處挺進。無奈他連詢問的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等待對方落下身形。

飛行的感覺又持續將近半個小時,御翔天終於感到他們降落在地面上。其實那只是極輕柔的一顫而已,他是因為聽到樹林在海風吹拂中發出的獵獵之聲,才有此判斷的。當他離開那個讓他即享受又鬱悶的胸懷時,入眼的景象又使他生出生死難明的感覺。

周圍的環境如他所想的一樣,是一座林木蔥鬱的海島,他在海城市住了四五年,自然知道方圓百里之內的幾個島嶼,眼前的應該是最遠的「無極島」,未進監獄的時候,他還曾經來過一次,所以對這裡特有的檀墨松印象深刻。

真正讓他驚呆的還是眼前站著的救命恩人,他的判斷非常正確,也不可能不正確,對方確實是一個女人。只是這個女人的身材竟然高過三米,因為距離太近,他甚至看不到對方的面孔。由於大腿被兩粒鋼珠穿透,他的行動甚是不便,不過他仍然強忍著傷痛向後退了兩步,這才看清此人的身形。

「這是傳說中的天使嗎?」他感覺自己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個人,這種感覺甚至比面對露西絲的時候還要驚訝,因為他想到自己也許已經死去,接他來的正是一名聖潔的天使。

此人看上去就是一名天使,除了背後羽翼的顏色和身上的緊身衣是黑色的,其他特徵都與電影裡描述的一樣,而且她那高大的身軀已超過人類的最高記錄,實在無法讓御翔天將她看做人類。

「請問天使小姐,我是不是已經死了?不過我不記得自己信仰過耶穌基督,是不是您不小心接錯人了?對了,我的名字叫御翔天,你可以核對一下。」考慮到基督教一直在西方盛傳,他便用英語說道。

那位天使正扭頭向來時的方向觀察著什麼,也沒有回答他的提問。忽然,她將已經收攏的羽翅迅速張開,將御翔天和自己的身軀完全包裹其中。御翔天在裡面並未感到黑暗,他發現本是漆黑的羽毛已經變換成黃褐色,正與腳下的沙灘融為一體。同時,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使得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幾下。

天使似乎發現了他的異常,此時她已抬起面孔,在不明的光亮中露出一張柔美光滑的聖潔面孔。

「這就是所謂的古典美吧!」御翔天驚歎地想道,為眼前這副如同希臘古典女神的面孔唏噓不已。

就在這時,一陣尖利而震撼的聲音急速在兩人的頭頂掠過,不用猜他也知道,這是軍用噴氣機低空掠過的聲音。

「天使小姐,不會是噴氣戰鬥機在追蹤我們吧!」御翔天想到這點,有些吃驚地問道。

天使仍然沒有搭理他,只是靜靜地聆聽片刻,然後忽然收起羽翼,站起身來說道:「是御翔天就對了,快把神匙給我,我還有許多事情未辦呢!」

聽到這句話,御翔天忽然清醒過來,他頭一次生出一種想大笑的感覺,這在他那不算幸福的一生裡,實屬首次。

「哈哈……天使……我還真以為你是天使呢?我說我沒信仰過耶穌,怎麼會被這個老傢伙眷顧呢!原來你也是神匙的爭奪者呀!」御翔天終於還是笑了出來,受傷的身體立時搖搖欲墜,無法站立平穩。

那女子聞聽他言語中對耶穌不敬,立時惱怒地呵斥一聲,身後的一隻羽翼立刻扇動過來,將他橫掃出去十幾米遠。御翔天沾了滿面的細紗,仍然悶笑不止,連他自己都在奇怪,為什麼會如此好笑。

那女子明顯是歐洲人,波浪形的金色長髮以及光芒閃耀的褐色眼睛,都說明了她的來歷。尤其是她那希臘女神般的面孔,讓人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種崇敬膜拜的衝動。這樣的面孔只能用女神來形容,說她是天使反而不妥當了。

那女子走到御翔天面前,一腳將他趴在沙灘上的身體掀轉過來,未等繼續詢問,卻看到對方一臉冷漠的笑容。就在她心生不妥的同時,御翔天兩腿忽然一翻一絞,已將她的小腿鎖住。但是令他吃驚的是,對方的小腿竟然堅硬如鐵,根本沒有人腿的應有彈性。他立時明白了究竟,原來這女子之所以這麼高大,便如蕭雅雲一般,不過是腳下踩著一種精巧的機器裝置罷了。

但是他已沒有機會再次改變攻擊方式了,他那受傷的身體只能允許他做一次劇烈的運動,如果失敗便是任人魚肉的命運。所以他立刻變招,抬起右腿向上猛踢在她的膝窩處,令她的身形跪伏下來,他的左腿同時蹬在她的另一隻腳上,立時讓她失去中心,面朝下狠狠地摔向沙灘。

然而這女子究竟不是普通人物,應變之迅速更是遠遠超出常人。未等身軀落地,她已單手撐地穩住身體,同時另一手的手臂裡迅速滑出一根細長軍刺,猛然指向御翔天的咽喉。兩人的動作同時靜止下來,不再有所舉動。此時御翔天的手上也持有一物,正頂在她的右眼處,看上去,兩人正在互相威脅,誰也不敢稍動,但是事實卻是另一回事。

「我手中的武器是綜合了高科技技術的現代軍刺,不僅能瞬間致你與死地,也能讓你痛苦三天三夜也死不了。」那女子冷冷地說道。

御翔天無所謂地笑了笑,一臉冷漠地說道:「我手上的武器雖然只是隨手揀到的一根樹枝,卻是這座海島特有的檀墨松樹枝。檀墨松富含『絡基生物鹼 』,成長時並無毒性,只是離開主幹後,枝葉中的生物鹼就會變成一種類似干擾素的東西。這種東西並不致命,只是破壞機體的再生修補能力,只要用它在妳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妳的這半邊臉孔就會逐漸干縮枯萎,最後變成一半少女一半老太婆的模樣。所以妳也不要以為自己向後仰頭就能躲過我的攻擊,因為我的目標並不是妳的眼睛,而是妳這女神般的美麗面孔」

聽到御翔天這段喋喋不休的詳盡解說,那女子不禁生出想打他一巴掌的念頭。「神經病!我是神的戰士,豈能被你這點兒伎倆傷害到,要不是我還想詢問神匙的下落,你這時候早死過一萬次了。」

「哈哈!我知道女人向來反話連篇,妳算是說得最正經八百的一個了。妳要不信我的話可以看看近在眼前的樹枝斷面,看看上面那股黑色的液體,那就是能摧毀細胞生長能力的生物鹼,只要你不能一下殺死我,我便有絕對把握在妳臉上劃上一道。不信妳就試試!不過我要提醒妳,神匙並不再我的手上,妳要是立刻殺了我,就永遠也別想得到它。」

那女子聞言氣得臉色通紅,卻又將信將疑,不敢真的貿然動手。她在教廷裡本來以美貌著稱,連教皇大人都以「我的女神」來稱謂她,如果被這無賴在臉上劃出一道永遠不能癒合的傷口,那比在她身上捅上十刀還要痛苦萬分。

御翔天一看她的反應,便知道自己拿對了她的弱點。如此手段雖然有些下作,卻是最有效的方法,對於立志要實現瘋狂理想的他來說,不擇手段便是最正常的手段。

「其實我也想盡快將那個要命的神匙交給別人,只是我為此付出了太多的血汗,所以我非常想知道其中的究竟。可是那些人連這點願望都不能滿足我,所以我才一直抗爭不從。妳現在只要肯回答我三個問題,我便將神匙無償交給妳,不僅是因為妳救了我一命,還因為妳女神般的美麗感動了我。」御翔天一臉真摯地說道,就像在獄中對管教感激泠涕時那樣真摯。

那女子猶豫片刻,覺得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妥,便咬牙說道:「你可以問,但不能違背我的戒律。」

御翔天哪裡能知道她所說的戒律是什麼,所以他就當沒聽見地問道:「第一個問題,妳叫什麼名字;第二個問題,妳現在有沒有男朋友;第三個問題,神匙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女子聞言一愣,沒想到他的前兩個問題竟然是有關自己的事情。所以她奇怪地看著御翔天,好半響才說出問題的究竟。
第二十八章 海島虐待



以御翔天的經驗來看,眼前的女子明顯被人追捧慣了,雖然頭腦身手極其出眾,卻不會與人交流溝通,似乎只有她是高高再上的女神,別人理應聽她指派似的。所以他故意流露出讚美的語氣和親近的意圖,以此來滿足她的虛榮心。現在看來,此舉確實做對了。

「我出身德意志皇族家庭,有祖輩的尊貴封號,你可以稱呼我為蓋莉亞公主。我代表的是羅馬教廷,受教皇大人所托,要從你身上取回神匙。至於神匙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神的一部分基因信息,這還是我在教皇與主教大人議論時偶爾聽來的,再具體些我就不知道了。」蓋莉亞公主緩緩地說道,神色顯得高貴無比,果然有歐洲皇室的尊貴氣質。

御翔天此時也猜到了神匙的意義,想來這些國家或某些組織都想得到這組基因,好用在研究更強大的生物武器上,那個露西絲所不定就是由惡魔基因製造出來的。想到這點,他已放下樹枝,準備和對方商談一下。此時他已不想再保留這個危險的東西,但他還想從中得到一些利益,即使沒有林肯說的一千億美金,也要有幾十億才行。

可惜他還是不瞭解女人,尤其是出身高貴的女人。就在他放下樹枝的一瞬間,蓋莉亞卻將軍刺向前一伸,刺在他的肩頭上。立時,一股強大的電流從軍刺裡竄出,迅速遊遍他的全身,將他電擊的魂不附體,痛苦難當。蓋莉亞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蜷曲的身體,待到他逐漸緩過勁頭後,便又一次電擊下去。

如此電擊了七八次,蓋莉亞才有些解恨地站起身來,用一根細細的繩索將他的兩根拇指緊緊繫在一起,然後又抬腿踢了他幾腳後說道:「白癡!下流胚子!你以為自己是誰,竟敢這麼對待我這個皇室公主,你以為自己的拙劣表演就能瞞過我嗎?不妨告訴你,我不僅是正宗的德意志皇室公主,還是歐盟『神之子』驅魔兵團的黑天使,你的思維腦波對我來說不過是玻璃杯中的螞蟻,無論你怎麼繞彎子,也別想蒙騙得了我。」

御翔天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冷靜,一直以來他對女人始終不能向對男人那樣心狠手辣,剛才更是想當然地小視了對方的身份與能力,這次失敗無疑給他上了一堂至關重要的課程,所以他也並不覺得如何悔恨。只是連續的電擊加上這個女人傲慢的語言,使他大為丟臉,這種怒火彷彿慾火般越燒越旺,將他推向了爆發的邊緣。

「好啊!既然你有窺視人腦的超常能力,那你再看看我現在在想什麼?」御翔天一臉惡意地笑道,似乎並不在乎對方的折磨。

蓋莉亞雖然不想聽從他的言語,但是卻被對方的笑意給惹火了,於是她集中精神力向他的頭腦中掃去,卻看到了一幅幅不堪入目的景象。

蓋莉亞的讀腦能力與眾不同,她不禁能看清對方所想,還能深入潛意識中找出對方思考問題的方法,以及這個人的本質意圖。所以她在羅馬教廷裡擔當著教皇的特別顧問,專門對陞遷的神職人員進行考核和觀察。同時她也受雇於歐盟組織,在一些極其秘密的研究中,對其有關人員進行監測。

此時她看到的是御翔天故意想像出的淫蕩景象,都是他如何折磨姦淫蓋莉亞的畫面。而且通過深入潛意識的觀察,她還發現這個人並非思想骯髒,只是對她這樣想而已。如此一來,她更加氣憤不已,當即上前又連續電擊了他十七八下,直到將御翔天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時,才稍微罷休停手。

不過她還是不甘心地又掃瞄了一下御翔天的頭腦,終於滿意地發現,對方的思想已經變成混沌一片了。於是她冷哼道:「御翔天,你要是想活命,便乖乖地說出神匙的下落,否則我還有十幾種折磨的手段沒有使出來呢!到時候,恐怕連你自己都會痛恨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的。」

御翔天無力地仰面喘息著,過了好半天,才呻吟而低沉地說道:「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說就是……神匙……神匙在……」

御翔天越說越小聲,似乎連清晰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蓋莉亞有點後悔自己的電擊實在太頻繁了,如果是普通人受到如此連續不停的電擊,即使心臟在健康,也會痙攣而死的。不過這個男人既然還能說話,就表示自己的手段還是見了效果。其實她對於折磨人根本就是外行,向來只要她看一眼對方的腦波動,便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剛才說的不過是恐嚇的小伎倆。

就在她有些得意地低頭傾聽時,御翔天的話語聲又稍微大了一些,但是聽起來還是那樣含糊不清,難以辨認。她有些不耐煩地直接掃瞄向他的頭部,卻只看到混沌一片,毫無規律的思維片段。無奈,她只得蹲下尊貴的身體,將耳朵貼近對方的嘴邊,想聽得更清楚些。

就在這時,御翔天忽然大喊道:「臭婆娘,跟大爺我玩陰謀,你還差遠了。」

說話的同時,他猛然抬起雙臂,一把抱住了蓋莉亞的脖頸,然後使出黑市拳法中最有效的鎖喉手,一個翻身倒摔,將她頭朝下砸在沙灘上。蓋莉亞果然不是普通人類,危機發生的一刻,她已伸手按住御翔天的胸膛,想用力板住自己身軀。然而她俯身的姿勢本來就很難使力,御翔天又是向後倒摔,所以她的手法並未見效。不過她還是及時用胳膊肘抵住了地面,免受了脖頸折裂的危險。

而御翔天卻不給她反擊的機會,緊接而來的一個右掌橫切,狠狠地砍在她的頸項側動脈上。身體素質極其強橫的她並未因此立即昏迷過去,雖然腦袋因此眩暈了一下,但是她還是伸手按向腕部的開關,想打開背後的「神羽飛行器」將對方殺死。然而御翔天早已領略過神羽的厲害,豈能讓她如願以償,他一腳將她按向開關的左手踢開,然後搶過那根能放電的軍刺,連續在她身上狠刺了三下,這才將蓋莉亞擺平當場。

看到蓋莉亞已經不再動彈,御翔天立時虛脫地躺在沙灘上,再也沒有動彈的力氣了。此時他身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不止,完全有可能就這樣死去。

其實他在蓋莉亞第一次電擊他的時候,就已經相好了脫身的策略。因為他發現這種輕微的電擊竟然能促進太極功的運轉,使他那接近枯竭的內息又開始活動起來。所以他才故意羞辱蓋莉亞,讓她不斷電擊自己,雖然感覺上仍然痛苦難當,卻對他沒有實質的傷害。

感覺中,那些電流的大部分都被太極功帶向身體各處,並存儲起來不見了蹤影。至於那個小小的拇指扣,還難不倒他這個大賊的徒弟。

稍微休息了片刻,御翔天掙扎著爬了起來,將蓋莉亞身上的各種裝備解脫下來,然後將她的手腳扭到背後,牢牢地綁在一起,這才再次躺下,開始努力恢復太極內息。對於這種重傷下的療傷,他因為有運沙船上的經驗,所以很快就進入了冥想的深層境界。

御翔天的謹慎確實做對了,因為蓋莉亞的超能力不僅可以對外放射,還能對內產生保護大腦的能量屏蔽。所以她的失去意識並非是昏迷不醒,而是精神能量在大腦內部瞬間發揮作用時,暫時阻斷了她對肌體的神經傳遞。這種阻斷只是短暫的幾分鐘,就在御翔天剛剛綁住她的四肢時,她已經完全轉醒過來,只是沒有做聲而已。

當她看到御翔天又一次軟弱無力的躺下時,便發動精神探測,向他腦部掃去。結果卻令她大吃一驚,因為此時御翔天的頭腦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連一點兒思維躍動的痕跡都不存在,若不是他還在緩慢而悠長的呼吸,蓋莉亞完全可以確認,這是個標準的死人的大腦狀態。

「也許這個混蛋已經深度昏迷了吧!」她只能這麼猜測。不過她到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雖然這種綁人的手法很難解開,但是她的超能力可不只一項,否則也不配進入「神之子」驅魔兵團成為「黑天使」了。她的另一項超能力便是控制風力,形成各種小型的破壞形態。比如小型龍捲風暴、微型海嘯以及聚風成刃,雖然前兩項她還沒能練成,但是最後一項卻是她的拿手好戲。

「聚風成刃」顧名思義就是凝聚風力,形成尖銳如刀刃的破壞力。不過這種能力用來攻擊敵人自然可以任意而為,但是用來割開緊綁手腳的繩索而不傷及肌膚,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需要非常謹慎地控制鋒利,尤其在視線不能觀察的情況下,只能憑借感覺慢慢進行了。

時間漫長而艱難地度過了五個小時。御翔天仍然沉眠不醒,蓋莉亞也聚集了足夠的風刃能量,並且切開了三分之二的繩索。此時她已經可以憑借強壯的臂力一舉震開繩索,然後一擊殺死眼前這個可恨的男人。但是她還想看到他驚駭莫名的樣子,所以她繼續忍耐著,準備在御翔天轉醒並過來羞辱她的時候,徹底摧毀他的意志。

老天確實很照顧她,未讓她繼續枯等下去,便喚醒了御翔天。此時他身上的傷口已經修復了七八分,雖然尚未恢復常態,卻也可以任意活動了。當他起身看到蓋莉亞怒眼圓睜的模樣時,立時大笑起來,這時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征服野蠻女人的勝利感。蓋莉亞也在這時冷笑不已,就等著他過來有所舉動時,好爆發出自己的全部憤怒。

然而御翔天並未如願過來,只是找了些枯枝盛了一堆火,然後到海邊一頓摸索,很快就抓到了幾個大螃蟹和幾條海魚。然後他就在蓋莉亞的面前開始生火拷魚,並且不斷向這邊扇著香味。

蓋莉亞到這時才感到飢餓無比,但是她已經堅持了這麼長時間,自然不想半途而廢。所以她使出當初練習超能力時的毅力,壓制住了衝上前去掐死御翔天的慾望。

御翔天烤好魚後,撕下一塊魚肉遞到蓋莉亞的嘴邊,只是他臉上露出的誇張表情,實在看不出這種行為帶有一點友善意圖。蓋莉亞告誡自己這還不是爆發的最好時機,所以她狠狠地向他吐了一口唾沫,想以此激怒對方有進一步舉動。

御翔天偏身躲過這口唾液,開始笑吟吟地在她面前吃著魚蟹,直到填飽肚子後,才起身走到近前,伸手向她的身上摸去。

蓋莉亞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此時她忽然得意地大笑起來,然後狠狠說道:「御翔天,你等著受盡我的折磨吧!」說話間,她用力一掙,立時將手臂上繩索盡數掙斷。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蓋莉亞在掙斷繩索的同時,卻發現自己手腳的拇指間竟然還繫著兩根稍有距離的細鋼絲。由於這兩個拇指扣綁的不是那麼緊,並且留有一段距離,所以在她手腳被緊緊綁住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此時她雖然還能聚集風刃割開拇指扣,但是御翔天卻哪裡再給他機會,立時上前一頓連續的電擊,直到她徹底癱瘓下來為止,才上前狠狠切了她一掌,又將她敲暈過去。

御翔天冷笑兩聲,心道:「妳以為我還會輕視女人嗎?以後對付女人只有比對付男人還狠辣,才能保證不重蹈覆轍。那個千代月影還真是幫了自己不少忙呢!看來從她那裡悟到的,用太極功屏蔽思維活動的辦法還真有效,可見這些超能力者也不一定就比武功高手強多少,只要自己在太極功上不斷精進,也許很快就能掌握對付超能者的力量。」



蓋莉亞很快又轉醒過來,不過當她看到自己的處境後,她真希望自己能真正的昏迷過去,也免得受到這種屈辱。原來她現在已經被御翔天綁在樹林裡,並且手腳大張著吊在半空中,身上的衣服也幾乎被脫光,只剩下一條內褲還勉強遮住羞處,但是她那渾圓豐滿的臀部還是讓御翔天故意露出了大半。

周圍已經不見這個罪魁禍首的身影,估計可能是去尋找食物了。蓋莉亞只有強忍住無法宣洩的怒火和眼淚,開始集中精神聚集風刃。就在她成功削斷了一根繩索時,御翔天卻扛著一串香蕉回來了。

見狀他不驚反笑,漫步上前揮出手中的一根籐條,輕輕抽搭在她的豐臀上。立時,蓋莉亞覺得一道電流竄遍全身,不禁痛苦地抽搐了幾下,再也無法聚集精神力了。原來御翔天將那個放電的軍刺綁在籐條的頂端,此時每揮出一鞭,便等於電擊了一下,委實折磨人之極。

御翔天見狀痛快地哈哈大笑起來,一改過去冷漠無情的模樣,似乎只有這個女人才能給他帶來不正常的快樂。於是他又間歇地抽了蓋莉亞幾鞭,這才重新綁好她的手腳,然後輕鬆地剝起香蕉大吃大喝起來。自始至終,他也沒有給她一點食物,只是偶爾用她身上挾帶的軍用水壺裝了些泉水,然後兜頭兜臉地澆個不停,只能讓她伸出舌頭自己舔吸。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一夜,御翔天感到自己身上的傷勢已經接近痊癒,這才放下被他折磨的已經毫無力氣的蓋莉亞。

他舉起一塊烤好的魚肉放到她的嘴邊問道:「把神匙的詳細情況告訴我,然後你就能吃到這片魚肉,而且我也會放了妳,不再折磨妳。其實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我們現在的處境互相調換,想必妳對我的折磨會更加瘋狂吧!」

蓋莉亞的眼神還是那樣精光閃爍,可見其強大的精神力尚未受到半點損傷。她狠狠地向御翔天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混蛋,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無論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並折磨一生一世。」

御翔天並未躲避她的唾棄,只是抬手將臉上的唾液抹去,然後一臉憂愁地說道:「我真搞不懂妳這種女人,我們有什麼仇恨,妳要如此對待我。先前你只是要逼問我神匙的下落就百般電擊我,我使個計謀將你困住,然後只是小小地找回點兒所受的傷害,難道這反而成為妳憤恨的理由了嗎?嗨!這麼說妳是死活不肯說出神匙的究竟嘍!」

「妄想,殺了我也不會告訴你。」蓋莉亞如母獅般怒吼道。

「這麼說,如果我現在放了妳,妳也要到處追殺我,並折磨我一輩子嗎?」御翔天很玩味地問道。

「不錯,有膽子你就立刻殺了我,羅馬教廷和『神之子』絕不會放過你的。」蓋莉亞狠狠地說著,透出視死如歸的決然。

御翔天聞言後不禁連續搖著頭,然後一臉沉思地開始琢磨起蓋莉亞來。半響後,他忽然大笑起來,雙手猛然捧住她的臉頰,狠狠地親吻了她一口。

「天啊!有人說女人是感情的動物,男人是理智的動物,這話果然不假。依照邏輯學來分析妳剛才的豪言壯語,得到的結果只能是讓我更加折磨妳,並且還要讓妳繼續活著。否則我放了妳也是早晚要被妳折磨,殺了妳更要面對比你還強大的敵人,所以我需要加倍的折磨妳,也算為未來自己的受盡折磨招回點平衡。妳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他笑瞇瞇地說著,雙手緊捧住蓋莉亞的臉孔,使得她不能不仔細聽下去。

蓋莉亞被他如此一說,似乎也覺察到這種邏輯上的錯誤,但是怒火已經讓她不再理智,她只是盡力喊道:「我會千百倍地償還你的,混蛋御翔天,你給我聽好了……嗚……」未等她說完,御翔天又用嘴堵住了她的口舌,待她想咬上一口時,他又及時避開了危機。

「雖然你這麼做非常不聰明,但是我發現我很喜歡妳的性格,這種喜歡甚至超過了以前對我好的幾個女人,妳說奇怪不奇怪。難道我們兩個人都向寒飛羽那樣,有互相虐待的傾向嗎?」他很認真對蓋莉亞說道,根本不管對方的唾棄。

御翔天終於鬆開了雙手,並遞過幾塊魚肉說道:「蓋莉亞公主殿下,即使妳現在滿腦子的報復折磨,也要吃飽肚子才能行動啊!如果妳餓死自己,那我這個仇人豈不要得嘗所願了嗎?」

蓋莉亞剛剛吐掉第一口魚肉,聞言後立時猶豫了一下,然後便開始大口吃起來,甚至還趁機咬了一口御翔天的手指。御翔天也不惱怒,只是不斷餵給她各種食物,那些魚已經被他挑去了魚刺,所以也不用擔心卡死這個德意志公主。

很快,蓋莉亞已經吃飽了,於是體力開始逐漸恢復過來,又充滿了鬥志。御翔天可不敢有絲毫大意,他使用了多層綁繩,將她牢牢綁住,然後背著她來到一處小溪邊,開始給她全身洗澡。雖然蓋莉亞連喊帶罵,極力掙扎著,不讓他觸摸自己的嬌貴身體,但是肉在砧板上,只能任對方肆虐下去。

御翔天一邊笑著,一邊撩著水用力揉搓著她的豐滿身體。並且還故意在胸臀部位揉了又揉,直到她淚流滿面才放開這兩處要害部位。泉水很快侵濕了蓋莉亞的內褲,將她那誘人的山川溪谷盡數展露出來。御翔天看到這裡,不由緩下動作,他感到自己體內的慾望又被挑動起來,開始衝擊他的理智。

「我該怎麼辦呢?雖然這時已經注定無法取得蓋莉亞的原諒,但是就此強暴她,似乎不是自己的風格啊!自己又不是採花大盜,既然已經做錯了一次,難道還要再錯下去嗎?可是……可是這個女人實在太吸引自己了,如此放棄……」想到這裡他連忙止住了念頭,胡亂為她洗了兩把後,便為她穿上外衣,也不管裡面還濕漉漉的身體。

待他做完這些,再次看向蓋莉亞時,卻發現濕衣貼身的女人其誘惑力更加難以阻擋。尤其他在先前已經將她的衣褲發洩似的撕碎了不少,此時隱約露出的雪白臀胸,更是要命地向他拋出一根根引誘的絆鎖。

御翔天從來沒拒絕過自己的本能,此時的壓抑更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當蓋莉亞扭動腰肢,想盡力蓋住露出的軀體時,那種遮掩的動作反而成了原始衝動的導火索,立時點燃了他這個瀕臨爆炸的火藥桶。於是他悶哼一聲,一把抱住蓋莉亞那健美豐滿的女體,然後將她緊壓在河邊的一塊大石上,開始了野蠻而粗野的侵佔。
第二十九章 超常性愛



蓋莉亞早已想到這種結局,只是事情一旦真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種精神上的羞憤與身體上難明的戰慄,還是讓她所料不及。她拚命地扭動著身軀,想將御翔天掀下身來,可是緊捆的手腳卻使她的掙扎近於動情似的挑逗。御翔天幾下便將她那幾件可憐的衣物撕下,然後口舌並用,開始在她全身吸舔遊走,卻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刻付之行動。

其實御翔天的心裡還在矛盾不已,因為蓋莉亞的身份確實很特殊,他不得不考慮到她背後的勢力對自己計劃的影響。可惜他對女人不甚瞭解,也未研究過如何征服一個野性難馴的外國公主,現在的非禮舉動有很大成分是一種懲罰,本能的慾望還未到衝破理智的程度。

時間似乎在這時候緩慢下來,御翔天不斷的挑動著蓋莉亞的本能,而自己卻掙扎著不去攻城略地,所以這種拉鋸似的非禮過程,反而顯得有些怪異。以蓋莉亞的想像,她將承受野蠻與痛苦的侵入,她雖然出身高貴並尊重禮教,卻並非不知道性愛的究竟。西方的早期性教育是非常普及的,皇室為了防止年輕成員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措施,對性教育也是專門進行過研究。

蓋莉亞從小便美麗高貴,追求者從她十二歲時便數不勝數。但是嚴格的家教以及自身具備的超常能力,使她時刻都能認清這些人真正面目,所以她一直守身如玉,未做出過任何出格的事情。沒想到她這般寶貴的第一次,竟然要在如此情形下,被一個她所憎恨的男人強行奪走,這又如何不讓她悲憤難言。

然而事情總有難以區分利弊的兩面性,由於她從來未經歷過性的洗禮,所以當身上傳來陣陣舒爽麻癢的快感時,她的身體內部卻無法拒絕地開始了化學反應。御翔天無意識的漫長挑逗,恰好符合了一個初歷少女的需要,當逐漸積累的快感慢慢聚集向她的小腹時,她的無比憤恨與羞惱便只能暫時放到一邊,並慢慢地發生了難以預測的變化。

精神能力超常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感官的異常敏銳。蓋莉亞的本意自然是拒絕御翔天的非禮,並且在精神上唾棄與憎恨他。然而被精神能量放大千百倍的敏銳快感,卻讓她羞憤地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狂野的全身親吻。此時她的思維活動異常劇烈洶湧,強大的精神能量在她無意識的催動下,已經使周圍的空氣發生了異動,一股規模不小的龍捲風暴正在海島的上空形成,並隨著她那快感的增加而增強著。

「嘣……」一連串的繩索崩斷聲接連響起,綁住蓋莉亞的束縛已經被她超越以往的強大超能力掙脫,但是她本人卻在激越的情緒中毫無所覺。御翔天見狀卻嚇了一大跳,可是當他看到對方仍然閉目扭動的樣子,便猜到了其中的原因。此時他已徹底壓制了原始慾望,想到對方的強大超能力,他聰明地繼續撫慰著對方的軀體,不讓她的激情冷卻下來。

御翔天盡力回想著所看過的A片內容,結合自己的體驗與過去老犯們的胡言亂語,開始有目的的刺激蓋莉亞的敏感區域。經過他幾次試驗,他很快便發現,乳頭和大腿內側是她的G點,所以他在不忘撫慰全身的前提下,開始重點在這兩處地方進攻。

如此一來,果然大不一樣。蓋莉亞立時覺得自己被拋到巨浪的顛峰,在劇烈跌宕的快感衝擊下,瞬間迷失了自我意識。她不斷伸手去抓尋著可以依附的任何東西,在摟住一團火熱強健的物體後,立時緊緊抱住,不再撒手放開。同時她覺得自己迫切需要發洩出體內的慾望,否則她的強大精神能量便要燒燬自己,燒燬周圍的一切。

御翔天這時候卻是進退維谷,有苦難言。在他親吻蓋莉亞的脖頸時,他的身體忽然被她死死抱住,那強大的臂力根本讓他無法離開。而令他吃驚的是,蓋莉亞的體溫開始瘋狂飆升,甚至到了讓他感到灼痛的程度。他看到一團微亮的光芒從她頭頂透出,開始蔓延向她的全身,而所經之處的肌膚卻變得透明異常,彷彿即將轉化成能量狀態,令他生出極度危險的直覺。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喊叫,蓋莉亞也不見轉醒,而他卻被死死的束縛在豐滿懷抱中,揮汗如雨地承受著越來越難以忍受的高溫。他意識到是自己的挑逗激發了這個初歷少女的慾望,並無法控制地引發了她那超常能力的劇烈變化。他清晰地覺察到,如果現在不將她的體溫降低,那自己和她都要被這種能量的自燃徹底燒成灰燼。

御翔天知道掙扎已經無用,便四處尋找能夠降溫的東西。旁邊的溪水首先引起他的注意,他立刻抱緊蓋莉亞,翻滾著摔進了水中。「哧……」大量的水霧從溪水中蒸發出來,迅速將周圍籠罩。御翔天發現溪水已經變成了熱水,然後又變成水蒸氣向上翻騰,可是蓋莉亞的體溫卻沒有下降半度。

他知道他們兩人真的完了,自己要不是身有太極功來調劑陰陽平衡,恐怕早已成為有史以來第一被女人體溫燒死的男人了。想到太極功,他忽然靈機一動,找到了一個降溫的可能。也許太極功可以幫助蓋莉亞降溫,只是前提必須是兩人的經脈練成一體,然後才有可能調動他自身的太極內息,進入對方體內。

想到這裡,他連忙試著將兩人雙手合實在一起,卻發現無論如何也不能鬆開對方緊抱自己肩背的雙臂。無奈他又試了試其他方法,卻無法產生血脈相連的氣機感應。就在他慌亂地四處亂動時,下面仍然堅挺的小兄弟忽然頂在了一處柔軟異常的水澤福地。他立刻知道了現在唯一能夠溝通兩人血脈的方法,此時他還哪裡有空閒再作思想掙扎,立刻用力一挺,開始了創造生命的最初旅程。

蓋莉亞的體內溫度正好與體外相反,冰冷的差點將他的小兄弟凍成冰棒。這時御翔天根本感覺不到任何快感,只知道立即運轉太極功,開始向她的體內傳導體外的高溫。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躺在逐漸沸騰不休的溪水裡沉靜不動,身體的某一部分更是陰陽相合,開始了某種翻天覆地的神奇變化。

御翔天感到體內的太極功越來越快,並且隨著彭湃的熱能逐漸溶入了蓋莉亞的血脈之中。兩人在這時彷彿是一個身體,太極功則通過那一處連接,不斷往返在兩人的體內。隨著熱能的逐漸導入,蓋莉亞體內的溫度開始升高,體外的溫度則開始下降,然後逐漸趨於平衡,終於恢復了人體常溫。

御翔天知道危機已過,便想抽回自己的身體,離開蓋莉亞。然而這微微一動,卻讓他意識到自己這種溝通的真正意義。立時,原始的衝動毫無預兆地湧遍全身,他不由激動地挺動了一下身體,於是這種動作便再也停不下來,只能不斷進行著,感受著,知道爆發後才能結束。

恢復常態的蓋莉亞顯得更加白皙光潔,溪水潤濕的頭髮顯得那樣慵倦誘人,讓他越發加快了兩人的融合。兩人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就在御翔天即將爆發的時刻,蓋莉亞卻忽然轉醒過來,並且睜開了眼睛。

兩個人的身體瞬間凝固不動,兩雙眼睛緊緊盯在一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精神交流,在他們的眼神之中迅速交換著。其實蓋莉亞在體溫恢復正常的時候,便已醒來。只是身下的快感讓她一時想不起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她只是先細細感受著這種從未有過的舒爽,並未進一步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

直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劇烈的神經衝動,湧進大腦的興奮中樞時,她才猛然想起發生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剛剛經歷的超能危機。所以她睜開眼睛,而御翔天也有所感覺,同時看向她。高潮在最關鍵的時刻凝滯在兩人的體內,只要任何一方稍微挺動一下,便會引發出如火山噴發般的無窮律動。

然而兩人都沒有動,只是一上一下地互相看著,眼神裡交流著說不出的感受。高潮的感覺在靜止中逐漸回落平靜,但是另一股能量卻忽然開始在兩人體內竄動,那就是太極內息。

御翔天在忘我交流的時候,並沒有收回蓋莉亞體內的太極內息,由於缺乏他的引導,內息便潛伏在她體內,自然按照人體周天運行不息。直到高潮被停止,御翔天的精神恢復冷靜,內息又一次與他連接,並迅速湧回他的體內。只是這種湧回卻夾帶著許多其他的能量,並引發了蓋莉亞精神超能的保護機制。

於是兩種不同屬性的能量開始了拉鋸似的爭奪,並借由肉體上的血脈連接,開始在雙方體內來回湧動。對兩人來說,這種湧動比肉體上的交合還要爽快百倍,因為那是精神上的直接交流,並在意識深處激發出兩者的慾望。於是御翔天又開始了無意識的挺動,而蓋莉亞也沒有拒絕地迎合著,只是她的主意識還是有些不願意接受這種結合,所以她仍然大睜著眼睛,與御翔天眨也不眨地對視著。

情形就這樣怪異地進行著,御翔天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當他發現對方沒有拒絕後,他的侵入則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帶有挑戰意味。蓋莉亞也不太清楚自己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輸給這個男人,所以她也昂然應對,並且用眼神回應著對方的挑釁。

池水在兩人身體的猛烈撞擊下劇烈地蕩漾著,兩人體內的交流也達到了一個不可想像的局面。經過難以形容的糾纏,太極內息已經與精神超能融合在一起,彼此膠著而無法分開。直到肉體感官上的興奮達到頂點後,融合成「太極精神內息」的能量,猛然隨著劇烈的噴發與律動,一分為二地回到了各自的體內。

高潮過後,兩人都在劇烈地喘息著,溪水一波波沒過蓋莉亞的嬌軀,讓御翔天體悟到一種恆久的美麗。他低伏下身體,緊緊抱住了對方,然後忘情地親吻著她的唇舌,體驗則另一種肉體的糾纏。蓋莉亞並沒有拒絕他,也沒有主動抱住他,只是攪動著小舌毫不退讓地與他糾纏著,摩擦著。

然而這種美妙的體驗並未持續多久,因為海島的天空上已經莫名出現了一股強烈的龍捲風暴,並已經在海島的一角登陸。越來越多的樹木被倒捲向天空,然後破碎而下,散落到海島四處和大海上。小溪的周圍也不斷落下枝葉樹幹,直到一棵巨大的檀墨松落到他們附近,才驚醒這對仍然敵視,卻又無比陶醉感官刺激的男女。

兩人慌忙站起身形,向天空望去,只見不遠處那急速旋轉的粗大風體已經清晰可見。

「公主殿下,這個怪物是妳弄出來的吧?是不是該由妳來解決掉。」御翔天一邊穿著衣褲,一邊打趣地說道。

「呸!這還不是你惹的禍……我在遇到你之前還沒有凝聚龍捲風的本事呢?何況是這麼大型的一個。」說著,她一把搶過御翔天的衣服,從容不迫地穿在自己的身上,因為她的衣褲早已被御翔天撕成了布片。

御翔天無奈地任她掠奪,在這方面,男人永遠都知道該讓著女人。

「那我們快跑吧!否則……」說到這裡,他發現蓋莉亞已經向海灘跑去。

兩人來到海灘時,整個海島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龍捲風更是緊隨其後,不斷將整棵的大樹拋在他們附近。

「御翔天,你把我的神羽飛行器藏到哪裡了?」蓋莉亞本來想迅速飛離此處險地的,但是她卻沒有找到那身昂貴的高科技裝備。

「估計已經被龍捲風吹上天了吧!我把它放在溪水邊的一棵樹洞裡了。」御翔天無奈地搖了搖頭,攤開雙手說道。

「你!……你去死吧!」蓋莉亞聞言氣憤難當,使勁將他推了個跟頭,然後迅速跳入大海中,向遠方游去。

御翔天卻毫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也緊跟著跳入水中。然而那股龍捲風卻怪異地毫不減弱,仍然沿著他們的前景的路線越追越近。御翔天這時才意識到這股風暴的怪異之處,他看了看前方的蓋莉亞,知道她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想到這裡他不禁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閉氣潛入水中,向另一方向游去。

十幾分鐘過後,他氣盡浮出水面,並向蓋莉亞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股龍捲風已經不再移動,卻正好將她圍在其中。

「解鈴還需繫鈴人吶!看來這股龍捲風並非普通的自然現象,而且有可能是受到蓋莉亞的意識控制的。」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想道。

事實確實很接近御翔天的推測,只是身在其中的蓋莉亞,除了驚恐莫名外,實在感覺不到自己在控制著什麼。那股龍捲風很快就追上了她,不待她向下潛去,便將她捲進了猛烈旋轉的風口。好在這裡是海洋上空,龍捲風裡除了海水以外,並沒有其他堅硬的物體能傷害到她。於是她昏頭昏腦在裡面旋轉了無數圈,最後竟然發現自己停留在風暴中心,被一股柔和的旋風托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甚是奇特。

這時候,她終於想到了自己的超能力,不禁一陣欣喜,以為自己已經具備了製造龍捲風的能力。然而當她試著發動精神念力,來消去這股龍捲風時,卻不見絲毫效果,這不禁讓她迷惑不解,生出種種疑問來。經過一番冥思苦想,她還是不得不去回憶那段讓她臉紅心跳的性愛經歷,找到了龍捲風形成的原因。

「原來那時,自己的精神超能竟然增幅到了以前不敢想像的強度,而構成龍捲風的主要力量,並不是冷熱空氣的對流,而是自己的精神能量將空氣中的物質電離,形成正負相吸相斥的等離子漩渦。」想到這裡,她改變了精神超能的運用方法,開始將精神能量以波動的方式,發散到整個風體裡,然後不斷吸納其中的等離子,並適當地推動它向前移動。

如此試驗,果然發生了效果。那龍捲風的威力迅速開始減弱,並隨著她的念力開始向前移動。經過反覆的練習體驗,蓋莉亞逐漸掌握了這種新型龍捲風的控制要領,最後她將風體控制在直徑幾米的範圍,並放到腳下,彷彿車輪一般馱著她四處移動。

新奇感過後。她忽然想起了御翔天。「哼哼!御翔天,你這個無恥、卑鄙、下流的臭男人,看我蓋莉亞公主如何用離子旋風來折磨你。」想到這裡,她開始四處尋找對方的蹤影,卻失望地發現,茫茫大海上已不見了他的影蹤。

「等著瞧吧!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蓋莉亞咬牙切齒地說道,腦海裡卻閃現出那段對視「肉搏」的羞人場景。



御翔天在發現蓋莉亞學會控制龍捲風後,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直覺。這種直覺與以前大不相同,是那種清晰而具有方向性的感受,很像他與蓋莉亞對視時的眼神交流。他立時醒悟到,這必是那位德意志公主的心理念頭,而且還是不利於自己的那種變態念頭。所以他立刻潛入水中,迅速向海島游去,連換氣都不敢露出水面了,只是用口鼻稍微吸上一口,便再次沉水潛游。

蓋莉亞自然想不到他會轉回海島,便控制著龍捲風,像仙女般向海城方向搜去。

御翔天很快就游回了海島,卻發現海面上停著一架水上飛機,似乎有人剛剛到達。他謹慎地隱藏起身形,繞著彎向飛機停留的海灘靠近,最後他藏在一處礁石後的水下,貼近飛機觀察起來。從他這邊看去,飛機上並沒有人在,只是有一個人的腳印穿過海灘向海島深處走去。

他又觀察了半響,直到確認周圍沒有人潛伏後,才潛水游到飛機下,然後鑽進駕駛艙裡,藏起了身形。他已做好了打算,只要駕駛飛機的人回來,他便劫持對方飛回海城,再想法練習蕭雅雲。然而事情當真湊巧之極,半個小時後,他竟然看到蕭雅雲光著腳從海島裡走出,直接向飛機行來。

御翔天並未主動出去,仍然潛伏在艙裡等著她上來。他到不是想給對方一個驚喜,而是怕周圍還有別人潛伏,這是他一貫的謹慎風格,即使在自己家裡,也常常不嫌費事地反覆確認安全事宜。

蕭雅雲走到海灘上停下腳步,開始四處觀看外來的足跡。御翔天通過舷窗的邊沿,偷偷地看著他的舉動,心中大為佩服她的能耐。在國家情報局全面通緝的情況下,她還能弄到水上飛機,可見她原來的人脈是多麼寬廣。

就在這時,飛機內的通話器忽然響起,蕭雅雲也同時手扶耳麥,開始通話。

「『天宮』呼叫『暗將』,南海發現『生電超頻波動』,位於東經一百一十五度,北緯十七點八度。」通話器裡傳來清晰的通報聲音。

「暗將明白,請時刻監視該波動變化,每五分鐘通告一次。」蕭雅雲的聲音也通過中轉器傳入艙內。

御翔天聽後,有如跌入冰窖,立時明白蕭雅雲的懷孕只是一個更大的陰謀。雖然那條裝著神匙卡片的腰帶已經被蓋莉亞帶走,而且也是他故意送給她的,但是從蕭雅雲的表現來看,她的目的並不是神匙,否則當初只要將他抓住,便是什麼東西也都給搜查出來了。

「她接近自己到底為了什麼?甚至不惜懷孕!」他頭一次生出痛苦的感覺,那是他心未涼之前的感覺,是父親未死時的感覺,可是現在他又一次感受到這種痛苦,因為他的感情付出,還有那未出世的孩子。

就在他低頭傷情時,駕駛艙門忽然被打開,御翔天猛然抬起頭,憤然看向一臉平靜的蕭雅雲。
第三十章 內功奧秘



「妳為什麼欺騙我?甚至將孩子做為欺騙的籌碼。」御翔天大聲喊道,用著從未有過的憤怒眼神看著蕭雅雲。

蕭雅雲對他的突然出現並未感到任何驚奇,只是一臉平靜地回答道:「哦!我欺騙過你嗎?我怎麼不知道。我欺騙了你什麼?」

「妳和天宮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妳不是已經背叛了情報局嗎?妳不要說天宮不是情報局,那連小孩子也騙不過。」他冷冷地說道,言語間已經冷靜下來。

蕭雅雲淡然一笑,並未說話,只是踏步鑽入駕駛艙,然後關好艙門,發動引擎,開始掉轉機頭準備起飛。

「說到痛處了嗎?哼哼!妳承認就是,我雖然痛恨妳這種欺騙行為,但是我還不會動手殺死我孩子的母親。」御翔天連連冷笑道。

蕭雅雲斜睨了他一眼,將飛機駛上天空,這才笑吟吟地說道:「怎麼?愛上我了?所以才這樣痛苦吧!其實愛情就是兩面刃,怎麼小心也難免受傷,除非你根本沒愛過。鳳展眉是你第一個付出感情的女人吧!但是你卻讓她離開了,可見你的愛還不很成熟。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理智的愛情,往往越關心的人越容易引起誤會,所以愛到濃時應轉薄,要不愛就會傷害到雙方。」

御翔天真是佩服這個女人,竟然在陰謀敗露的時候,胡扯什麼風花雪月,愛情駁論,想混淆視聽嗎?那可太小看他御翔天了。

「蕭雅雲,你不要轉移話題,不妨將妳的陰謀說出來,這時候也沒有揶藏的必要了。說不定我會看在我們曾有過肌膚之親的情面上,幫你完成計劃,然後讓妳立功陞官……」未等他說完,蕭雅雲忽然一推操縱舵,將機頭直挺挺地向下壓去。

「哼哼!你到是仁至義盡啊!你不管人家的感受,就胡亂侮蔑人家,還滿嘴齷齪下流的言語,你還算是個男人嗎?我什麼時候說慌了?天宮只不過是一個組織的代號,本來就不是情報局,你為什麼非要將我想的那樣壞,是不是從開始你就懷疑我不是好人了?好,既然我怎麼做都是你眼中的壞人,我還為你,為這個孩子瞎忙活什麼?我們現在就一起死吧!到了下面我再找你理論。」蕭雅雲說著說著忽然痛哭流涕起來,然後伏在方向舵上傷心地抽噎個不停。

御翔天被她的言語舉動嚇了一大跳,仔細想來,雙方的對話中確實沒有情報局或是利用他的隻言片語,自己只是因為她的通訊裝備,才直覺這是情報局的安排。難道自己真的誤解她了?雖然他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的錯誤,但是越來越近的海面,以及她那毫無抬頭意思的哭泣身影,無疑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和緊迫性。

「蕭雅……不,蕭姐,這都是我一時糊塗,沒有細想就亂發脾氣了。妳就原諒我這次吧!就像妳說的那樣,我們不能讓愛情這把雙刃劍傷害到我們自己吧!我發誓以後絕不再懷疑妳了,絕對聽妳的話好不好?你現在能不能先起來,將飛機拉起來呀!就當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行不行?」御翔天邊看著即將撞到的海面,邊語無倫次地乞求著。

蕭雅雲聞言忽然坐起身來,大聲哭喊道:「哪裡有什麼愛情雙刃劍,都是你自己的一把破劍而已,人家根本就是被你強暴懷孕的,到頭來還要懷疑人家用肚子裡的孩子欺騙你,你這個臭男人還要不要臉啦!……嗚……」

御翔天連忙撲過去拉起控制舵,顫聲說道:「是呀!我是臭男人,我也不要臉。但是妳愛上我可不是我胡說的,要不妳為什麼挺著大肚子來找我,而不是去醫院墮胎,甚至背叛整個情報局呢?我們現在就是情意太濃了,所以才發生這次誤會的,妳就看在孩子的面上,饒過我這次吧!我還想摟著老婆孩子過幸福的下半生呢?」

「御翔天,你……不要臉……你可真不要臉……」蕭雅雲不禁被他的言語給逗笑了,立時抹著眼淚捶打了他幾下。

經過御翔天不斷泯滅自尊的認錯道歉,這場空中生死時速終於落下了帷幕。


「天宮是一個獨立而特殊的軍事組織,我曾經被秘密招收進去,並成為其中的暗將。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我又回到了情報局,只是還要為天宮執行任務。雖然我現在背叛了情報局,也等於背叛了國家,但是天宮並不在意這些,只要我能繼續執行他們下達的任務,天宮就會一直支持和幫助我的。不過再詳細的內容我就不能對你說了,否則只會對你我有害無益。好了,我的事情說完了,該說說你在小島上的歷險了,為什麼赤身裸體的這般狼狽,是誰這麼變態呀!」蕭雅雲微笑著說道,一點兒也看不出痛哭流涕的痕跡。

御翔天這才想到自己和蓋莉亞的風流韻事,此時當然不能露出口風。於是他便將溪邊的那段「肉戲」編排成動輒生死的武鬥對抗,然後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最後總結道:「看來這世界上的超能力者還真不少!我在與你分開的一天裡便接連遇到了兩位,可見神匙確實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寶貝啊!可惜我的衣物都被蓋莉亞搶去了,那個神匙卡片就藏在腰帶裡,到讓歐洲人揀到便宜了。」

蕭雅雲微微一笑,伸手從裡懷兜裡拿出一張金色卡片來,說道:「是不是這個啊!孩子他色狼老爸。」

「咦!神匙怎麼在妳這裡,妳是怎麼拿去的?哦!我明白了,是妳在試衣間裡幫我口……」未等他說完,蕭雅雲已經伸過纖纖玉手堵住了他的口舌。

「不要臉,虧你還說的出口,東西被人家拿走了還不知道。不要以為你與蓋莉亞做過那種事別人不知道,又是你強暴在先吧?那條小溪都快被你們折騰干了!」蕭雅雲一臉醋意地撇嘴說道。

「嘿嘿!妳說到哪裡去了,那蓋莉亞有操控龍捲風的超能力,我哪裡是她的對手,我被她強暴了還差不多。」御翔天打著馬虎眼,想揭過這段窘困的事情。

「哼!我跟著你是為了孩子的幸福,不是要嫁給你,所以也沒想過不讓你與別的女人好,不過你要是再這般……我可要你好看。」蕭雅雲也不知道該怎樣威脅他,便強調地揮了一下拳頭,算是警告過他了。

御翔天自然不會再在這方面糾纏,他連忙詢問下一步的計劃,以及偷渡日本的事情。

蕭雅雲這才冷靜下來,沉思片刻後說道:「日本現在還去不了,否則到了哪裡也是一樣的危險。不如我們在這邊設下圈套,將所有圖謀神匙的人全部吸引過來,然後一舉解決掉他們,再趕赴日本避世。」

御翔天感到蕭雅雲的心情忽然沉重下來,似乎對這個計劃並沒有太大的把握。「這也是天宮的指令吧!想來天宮的目的也是神匙嘍!」

蕭雅雲徐徐吐出一口氣,沉聲說道:「神匙本來就出自天宮,天宮並不是要神匙,而是要消滅想要神匙的人。」


海城的夜景美麗而熱烈,霓虹閃爍下的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出比白天還要興隆的夜市貿易。

御翔天站在碼頭區的一棟高層建築上,俯瞰著活力充沛的城市夜景,心中憧憬著未來計劃實現後的輝煌壯麗。他與蕭雅雲潛回海城後,便來到碼頭區進行下一步的安排。蕭雅雲為他在這棟建築裡安排了暫時的棲身之所,不再讓他隨意閒逛。

御翔天安穩下來後,便開始回想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接二連三的超常人物出現,使他意識到寒飛羽所說的外星基因的重要性。如果自己身上真有外星基因,那麼會有什麼功能呢?想必也應該有些不同凡響的威力吧!當然,如果是吃飯超強,或是性慾超強這樣的能力,那他也只有立志做個飯桶或者淫棍算了。

他在回來前曾經到一家網吧向寒飛羽發過一條消息,主要說明一下自己的處境,以及蕭雅雲跟隨自己的原因。同時他也看到了兩個人的留言,熊一偉說他已經到達了日本,正在東京培養自己的班底和勢力,寒飛羽則告訴他盡快將神匙脫手,並說明世界上的許多秘密組織已經參與進來,讓他盡快脫身。

就在御翔天等待寒飛羽的回復時,網吧的路由器忽然出現故障,並且無法登陸互聯網。他見半天不能修好便換了一家,可是附近的所有網吧都發生了同樣的故障。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卻感到一種危機正在接近自己,所以他很快離開了市區,躲入這處碼頭區的大廈內。

之後他便開始打坐冥想,進行太極功的日常修習。然而這次修煉卻使他大為迷惑,因為體內的太極內息已經不再是原來模樣,其中還夾雜著許多難以說清的能量。他想到在與蓋莉亞的肉搏過程中,曾經與她體內的某種能量進行過糾纏,也許就是這種能量在兩人分開時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吧?

想到蓋莉亞那強大的「讀腦超能力」,他不由靈機一動,將太極功運轉到腦部,開始對腦部的有關區域進行觀察。隨著冥想的不斷深入,他又有了細緻入微的內視感,身體內的細胞以極其清晰的個體形式,展現在他的視覺中。這是他當初在運沙船上就達到的程度,所以他繼續冥想下去,不斷向細胞內部努力。

時間在這時已經沒有了意義,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將內視能力突破細胞界面,進入到更微觀的內部世界。此時他是以意識體的純精神方式,去感受細胞內各種物質能量的運作,無論是養分的進出進入,還是線粒體的能量傳輸,都在這種觀想下清晰展現。

他看到太極內息並不是簡單的在經脈中運行,而是通過線粒體的瞬息交換,先與所有細胞置換某種能量,然後才匯聚到附近的經脈中循環運轉。內息在與腦部細胞轉換能量的時候,從蓋莉亞那裡得來的特殊能量開始儲存到某些特定的區域,以他在生理學方面的知識來判斷,那是人類稱之為尚未開發的區域,也就是佔大腦近90%的盲區。

他知道這是超能力出現的關鍵原因,便集中意識向盲區靠近。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接近不了盲區腦細胞的內部,彷彿那些細胞都是虛擬出的幻影,一穿即過。他知道自己的內視能力還有待提高,便不再糾纏那股特殊能量的去向,開始用心感受太極內息的運轉。

隨著不斷的內視冥想,御翔天終於明白了內功的形成過程。以前在獄中的時候,他與假氣功大師胡庸醫是上下鋪。這個江湖老騙子雖然沒練出什麼絕世內功,卻滿腦子的氣功理論,經常拿道德經、皇帝內經、易經裡的理論,向他吹噓中華武學的高深莫測。雖然當時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是在這老騙子長久的「語言折磨」下,還是記住了許多氣功理論。

依照胡庸醫的觀點,氣功一詞純屬現代人的杜撰,在古代,只有內功或內息一說,其真實意思便是如何在身體內部練習功夫。中國的古代內功門派眾多,優劣參半,當以幾個流傳千百年的傳統門派最為正統。這些內功法門經過悠久歲月的摸索修正,已經形成了一個相當完善有效的修煉流程。只是熱兵器時代的到來以及科技的迅猛發展,使得人們越來越重視向外尋求發展,卻忽視了人體內部的種種神奇與作用。

御翔天修習的太極功便是武當派的正宗內功心法,其作用和好處自然無須多說,不過他現在所看到的情況卻不是胡庸醫所說的內功理論。據胡庸醫分析,之所以各派練出的內功各具威力和特點,是因為他們運行內息路徑的不同所導致的。正宗上乘的內功都是接近自然之道,先天之理,如此才不會干擾人體本來的陰陽平衡,練出超凡脫俗的絕世奇功來。

但是現在看來,內息實質上只是一種由線粒體轉化出的特種能量。當人們靜心冥想時,細胞內的線粒體便會吸收轉化外在的物質能量,製造出一種活性極強的能量。這種能量可以使血液細胞加倍運輸氧氣和養分,除了供給肌體自身的消耗,其他的又被線粒體轉化成特種能量,並輸送到全身經脈中運轉作用。

所以那些所謂的不同運功路徑,只是人們主觀意識上的錯覺,每時每刻,人體的全部經脈都在運行著這種能量,只不過有的經脈流量大,有的流量小而已。是什麼原因決定了各派內功的不同屬性呢?御翔天經過一番摸索,終於找到了答案,那就是線粒體獨特作用。

現代科學一般認為線粒體是細胞壁動物的特有組織,能夠提供機體活動的能量,像發動機一樣為細胞個體提供活性動能。然而修煉內功的人則能通過意識的引導,使得線粒體製造出不同於一般的活性能量,這種能量就是所謂的內息。不同的意識引導,會製造出屬性不同的內息能量,以五行為理論,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

五種屬性並非單一而就,而是摻雜在一起,你多我少,相互影響。就像一杯由五種酒水調製的雞尾酒,某一種酒水用量的增減,都會影響整杯雞尾酒的口感。如太極功這樣正宗上乘的內功,講究的是陰陽調和,五行平衡,某一種屬性的能量減少,便會刺激線粒體製造出這種屬性的能量,使得太極內息始終保持著平衡的狀態。

御翔天現在關注的,是如何讓太極功更具威力和破壞力,進而擁有象林肯和蓋莉亞那樣的超常能力,但是知易行難,他的多番努力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最後他只得暫時放棄這種嘗試,準備度過眼前這場危機後再慢慢研究。

二天後,蕭雅雲帶來了「天宮」佈置的計劃,以及一萬把按照他的要求製造的新式飛刀和一件特製飛刀服。御翔天吸收了摩天輪之戰的教訓,將飛刀的體積縮小到手術刀片大小,並將薄薄的刀身設計成圓弧形狀,刀鋒採用特種合金鍛造,鋒利而堅硬,在貫注太極內息後甚至可以切入四十毫米厚的鋼板。

而且他還在刀身兩面鑲嵌入激發鋼片,一旦刀鋒切入目標體內,鋼片立刻會向上捲起,形成螺旋形的鋸齒鋒刃,將殺傷力擴大到幾近變態的程度。當然,這種極度不人道的設計只佔了所有飛刀的三分之一。

那件特製的飛刀服則是為了這種新式飛刀設計的,採用納米碳鋼纖維製成,從頭到腳全覆蓋樣式,必要時可以戴上折疊式聯體頭盔,連目視系統都具備微光瞄準功能。這樣一件飛刀服全部被插滿後,可以挾帶近一千五百把新式飛刀。而且這種飛刀服還有一種特殊功能,就是全身覆蓋後,只要轉動腰帶處的暗扭,就可以讓全部飛刀彈立豎起,形成一種類似刺蝟的鋒利護甲。

如此超時代的設計,自然不是御翔天能想像出來的,蕭雅雲解釋說這是天宮送給他的額外禮物。從上面數不勝數的高科技應用不難看出,天宮的實力確實難以想像。自己有那麼重要嗎?竟然讓他們做出如此大的付出,難道天宮想招攬自己嗎?當他如此問向蕭雅雲時,卻只得到了一個意義難明的白眼。

天宮的計劃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利用多方勢力的矛盾,讓他們互相攻擊,待到兩敗俱傷的時候,再由天宮派遣武力進行徹底的消滅。御翔天其實很想用神匙換個幾百億美金做為自己計劃的開銷,但是因為蕭雅雲的緣故,他只能無償歸還給天宮,還得以身犯險引各國的勢力進入陷阱。雖然他也想過一走了之,不再讓人利用,但是太多的不良後果讓他不敢這麼做,尤其蕭雅雲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無法漠視的。

考慮到這些超能力者的巨大破壞力,天宮將戰場設在近海的一座小島上。小島本來有百十戶居民在上面居住,後來由於海底火山噴發,使得近半島嶼沉到海面以下,所以現在已經無人居住了。

這次行動被天宮命名為「超泯滅計劃」,設伏的對象暫定為四個方面的勢力,美國的「超類別研究所」、歐盟的「神之子驅魔兵團」、日本的「大照日神社」、國際恐怖組織「審判日教團」。據蕭雅雲介紹,俄羅斯也有類似的超能力研究組織,名為「維爾斯生化機甲戰隊」,只是他們的研究方向並非放在基因方面,所以一直未在神匙的爭奪中露面。天宮的計劃便是讓御翔天假裝與俄羅斯方面交易,然後將消息散播出去,到時候再由天宮方面派人喬裝成對方,借此引發各方勢力的爭奪戰。

御翔天很想知道中國方面的這類組織是否就是天宮,但是未等他問出口,蕭雅雲已經明瞭地向他搖了搖手指頭,說道:「知道那麼多幹嗎?我想忘記還忘不了呢!你何必自尋煩惱去瞭解它。只要我們這次做的成功,天宮就會放棄對我的約束,然後我們就可以自由生活,好好養育我們的小寶貝了。」

御翔天很想立刻告訴她自己的計劃,但是一種特別的直覺讓他沒有這麼做。也許在蕭雅雲的眼裡,自己只是個亡命天涯的罪犯,她相信的只不過是她自己的能力,至於孩子的父親是怎樣的人,她也許並不怎麼在意吧?


由於新式飛刀的樣式變化太大,御翔天必須重新加以練習,以適應新的投射手法。好在他的飛刀術完全是以太極功為發力根基,所以調整的過程並不十分困難。而且那身飛刀護甲服的設計稱得上絕世無雙,比他原來的那身要好的太多,如此一來,也使得他的投射速度提高了數倍。

他用了兩天時間,不停地在樓頂練習手感,直到完全順手之後才停手休息。新式飛刀的威力比他最初估計的更加巨大,只從遠處那些遍佈孔隙的無縫鋼管上,便能看出一些效果。

在他的原設計中,刀身和刀鋒只是使用普通的精鋼薄片而已,現在的這種合金質地,不僅造價昂貴,而且鍛造方法更是複雜之極,沒有高科技手段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所以他也極喜愛這種飛刀,平時只要雙手空閒,便會愛不釋手地拔出兩把在手掌中玩耍幾下,最後他為這種飛刀起了一個愛稱,名曰「太極刃」。

這天夜裡便是「超泯滅計劃」的行動時間,御翔天在樓頂進行了最後一次「太極刃」的練習,然後整理好裝備,等待蕭雅雲駕駛直升機來接他。就在遠方傳來直升機引擎的轟鳴時,一隻紅冠黑羽的奇特大鳥忽然落在他的身前,緊接著,大鳥竟然用尖尖的長喙在樓板上彎彎曲曲地寫了幾個字,然後向他長鳴兩聲,便展翅飛走了。

御翔天蹲下身軀,仔細辨認著那幾個字的含意,直到確認清楚後,他才艱難地站起身來,顯得驚詫以極。直升飛機漸漸來到樓頂上方,御翔天已經能夠看到蕭雅雲正透過舷窗在向他招手,他微微遲疑了一下,也抬手向上揮了揮,並且喃喃自語道:「也許這樣更好……」



--------------------------------------------------------------------------------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