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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 黑欲歸龍 作者:金鷹 (連載中)

[科幻] 黑欲歸龍 作者:金鷹 (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jojo999 於 2009-4-5 20:31 編輯

第一章 出獄做大案

清晨,旭日尚未升起,位於海城市市郊的「八一勞教所」卻已熱鬧非凡。

一位十七八歲的光頭少年,被一群勞改犯包圍在早操院內,你爭我搶地祝賀著什麼。少年面帶微笑,搖頭不語,明亮深邃的大眼隱隱透出一絲嘲弄,但是他的雙手卻連連抱拳道謝,一派老江湖的德行。

鐵絲網外邊的獄警們也好奇地觀望著,在這裡幹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哪個犯人能像少年這麼有人緣的。僅僅兩年功夫,就能在勞教所內如此吃得開,確實不像是一個少年能做到的。

混亂終於在管教的吆喝聲中落下帷幕,少年背起一個不大的包裹,在那名管教的帶領下,走出了勞教所的大鐵門。

「出去後好好做人,我不想再在這裡看到你的身影。你在這裡表現的很好,憑你的機靈,我相信你會很有前途的。」

管教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恭敬地向他鞠了個躬,眼含熱淚道:「小子不敢忘記李大隊您的教導和照顧,我能這麼快出來,還不是您的恩德。您放心,今後的道路我知道該怎麼走,我要是想您了,也絕對不會到這裡來看您的。只要小子但凡有一點兒成就,保證先到您家裡報個喜。」

一番感人肺腑的對話後,少年抹著眼淚走出了管教隊長李偉的視線。

「可惜了這個聰明懂事的後生,在這裡白白浪費了兩年青春,都是人心險惡害的呀……」感嘆一聲,李偉搖著頭返回了勞教所。

少年順著馬路走出幾百米後,拐近一個胡同。再出來時,頭上已經戴了頂寬大的鴨舌帽,嘴上叼著一根中華煙,本應絲絲淚痕的臉面,已化為輕鬆的淡漠。

「最後一根了,中華煙!我御翔天發過誓,不實現自己的目標就絕不會再碰你。」少年盯著火紅的煙頭,喃喃自語道。

隨後,他又猛吸了一口,奮力將剩下的一小截煙屁狠狠地彈向空中。


喧囂吵鬧的火車站擠滿了返家的各地民工,售票大廳裡,凡是往北去的車票早已售空。無數等票的男女老幼,像難民一樣就地休息著,成堆的包裹將寬敞的大廳變成了貨場。

御翔天艱難地穿過人群,向售票口擠去。這時候,他的肩上已經多了一個結實寬大的尼龍口袋,裡面也像民工一樣塞滿了許多不值錢的東西。

「往北去的票早沒了,有票也得十天以後。下一個……」售票員一看他的打扮,問也沒問就叫了下一個。

「對不起,阿姨!我不買北去的票,請給我一張去上海的硬座票。」御翔天微笑地解釋著,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反應。

售票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手腳麻利地將車票打了出來。

「你確定自己是要去上海嗎?」售票員遞票時忽然問了一句。

「謝謝您的關心。錯不了的,我為今天的遠行已經準備兩年了,您說我還能買錯票嗎?」說完他微笑著離開擁擠的窗口,向站外走去。

現在是晚上七點整,離火車到站還有五個半小時,這足夠他完成預定的計劃。

御翔天先到商場買了一套西裝換上,鞋帽則在另一家買了大兩號的換好。為了防止不跟腳,他還穿了六七雙厚棉襪子,然後打了輛的士,來到市中心的一處高檔住宅區。

下車後,他先在一處無人的背陰處,用包中的透明絲帶吊起自己的眼角,然後戴上假髮和假鬍鬚,還有一副金絲框眼睛,這才大模大樣地向小區內走去。

此時一位濃妝艷抹的年輕女人邊打著電話邊從一座公寓樓內走出。御翔天經過她身邊時,輕輕撞了她一下,對方也沒有在意,只是急匆匆地坐上一輛奔馳車走了。

御翔天淡淡一笑,深覺這兩年功夫沒白練,因為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錢包和鑰匙鍊。打開錢包看了一眼,他便信步走進了公寓樓。

「先生,請問你找哪位?」樓宇管理員盡職地問道。

「我找五零一室的王璇小姐,不過我剛才在門口已經看到她了,她急著去見個朋友,所以就讓我先進屋。」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的鑰匙,一副你該明白的表情。

此時御翔天一副公子哥的模樣,滿臉的不耐煩,腿腳還不時抖來晃去,一絲不得消停。

管理員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公寓樓本來就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他一個看樓的哪裡管得了那麼多。所以他趕緊打開電梯,生怕得罪了這位看上去很年輕,卻不像好人的主顧。

御翔天看到電梯內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這才恢復冷漠的表情。然後他迅速戴上一副白絹手套,直接上到十八樓,來到一處裝飾豪華的防盜門前。

拿出一把萬能鑰匙,他只用了十幾秒鐘就打開了門。很慶幸,裡面沒有插上保險鍊,所以他很輕鬆地進到了屋內。

這是一戶將近二百坪的複式住宅,房間裡的裝飾豪華奢靡,傢俬用品皆是外國名牌,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

此時樓上正傳出陣陣男歡女愛的呻吟聲,根本不曉得房間裡已經進來個煞星。

御翔天漫步在屋裡走了一圈,經過廚房時選了兩把鋒利狹長的水果刀,並打開電視,將音量放到最大。

樓上的男女明顯被忽然響起的電視聲嚇了一跳,男人也沒有了高潮的慾望,光著身子就下了樓。

「小眉,是不是你給電視定時了?怎麼開這麼大音量!」男人邊埋怨著邊走向電視機。

樓上的女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很快傳來浴室淋水的聲音。

「錢行長,你過的倒是挺快活呀!是不是早把獄中的兄弟給忘記了?」

御翔天悄聲走到男人的身後,將冰涼的刀鋒緊緊貼在對方兩腿間的襠下,前方露出的一截不銹鋼刀面,映出了早已粘軟如鼻涕蟲的小兄弟。

錢行長聞言,肥軀一陣驚顫,在刀鋒臨體的一剎那,身上立時爆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兄弟,別這樣,在道上混的誰不是為了求財,只要你開口說話,要多少錢我給。」

這位錢行長果然是經歷過場面的人,瞬間已冷靜下來,並且主動提出了條件。

「很好,很好,錢行長果然名不虛傳,和你胯下的小兄弟一樣能伸能縮。既然如此,就先將樓上的二奶叫下來吧!不用我告訴你怎麼做吧?」

御翔天慢條斯理地說著,手中的利刃緩緩地挪動了一下。

「明白,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勞您大駕。」說著他連忙向樓上喊道:「小眉,快下來,我……·我扭到腳脖子了。」

這一叫果然將那女人喊了下來。

讓御翔天吃驚的是,眼前只披了一件浴袍的小眉,竟然是個十七八歲的豆蔻少女。少女的美麗是如此驚人,以至於他拿刀的手也因為緊張而割痛了錢行長的睪丸。

沐浴後小眉分外顯得清純可人,如果不是剛才那陣喘息和呻吟,他只會認為這是錢行長的女兒。可見已有五十多歲的錢行長必定下了不少本錢,才能將這尤物弄到手。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見到御翔天用刀頂著錢行長,小眉並沒有顯得特別慌張,甚至眼神中還帶有一絲冷漠。

御翔天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反應,不禁玩味地挑了一下刀眉,平緩地說道:「小姐,不用慌張,只是劫財而已,拿到錢我就走人,然後妳們可以繼續玩「老牛吃嫩草」的遊戲。」

聽到最後這句話,小眉不禁臉色一變,眼裡射出羞憤交加的怒火。但是她並沒有發洩出來,只是乖乖地走下樓梯,任由對方束住自己的手腳。

御翔天將錢行長的雙手用膠帶綁牢,淡漠地看了一眼剛從衣櫃裡找出來的十幾萬元人民幣,冷哼道:「我不想繞彎子,把你的秘密保險箱打開,我拿錢走人。相信你該明白,只要你還活著,這些貪污受賄的錢就能再賺回來。要不然,哪怕我只切掉你的小兄弟,也將是你人生不可挽回的損失!你說呢?」

說完他抬手一揮,水果刀電閃般插在錢行長兩腿之間的沙發上,雖然對方並著雙腿,卻沒有傷到一絲肌膚。

錢行長立時哆嗦了一下,被對方的飛刀絕技嚇了個半死。最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屈服地交代了壁爐下的一個暗格保險箱和密碼。

看著眼前足有一百多萬元的人民幣,御翔天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冷漠地對錢行長說道:「我對今天的收穫還算滿意,所以我們的事情就算了結了。下面該……」

剛說到這裡,一旁的小眉忽然打斷他道:「這位大哥,如果我把另一個保險箱的位置告訴你,你能不能不殺我。」

「妳胡說什麼?哪裡還有保險箱,妳瘋了不成。」錢行長聞言不由惶急地想阻止小眉說下去。

「哦!真的嗎?不過我只是求財而已,我可沒說過要殺你們。」

御翔天盯著她的雙眼,想看出點什麼,但是有的只是冷靜和淡漠。

小眉咬著性感鮮紅的唇角,毫不示弱地回敬著他的目光,高聲道:「你不用騙人了,你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根本不是為了錢。」

錢行長聽到這些話不禁停止了咆哮,他遲疑地看向御翔天,不敢確定小眉說的是否正確。不過他知道,小眉向來看人看事都很準,她總有非同常人的敏銳和冷靜。

御翔天晃著頭,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美麗的少女。他對女人瞭解不多,他的以前始終只和生存掛靠,女人只是現實中的一副畫,或者說一件擺設。但是他不敢小視女人,因為他這兩年的牢獄之災就是一個老女人害的。總體來說,他有點討厭女人。

但是眼前的女人是那麼年輕可人,如果她身穿校服走在大街上,一定是個青春靚麗的公主,沒有人能忘記她,也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現在,由於膠帶的捆綁,她顯得異常柔弱凌亂,但是卻散發出致命的誘惑,彷彿飛蛾前面的一團桔黃燭火,吸引著周圍每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他,畢竟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嗯……實在對不起,我不能保證不殺妳,而且我很討厭出賣自己男人的女人,我真的很討厭,所以……」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錢行長,等著對方的反應。

錢行長立刻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也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可能保留這點財產了,於是他果決地接話道:「兄弟,兄弟,我剛才是有點財迷心竅了。你也知道,我弄這點錢也是冒了掉腦袋的風險,換做是你也得為自己留點吧!不過我也看出兄弟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這點錢全當是為兄弟壯壯行色,我這就告訴你在哪裡放著……·」

說著,他將掩藏在坐便器下方的保險箱告訴了御翔天。

這是一個掩飾得很巧妙的保險箱,它並不是傳統那種方格子樣式的,而是與坐便器融為一體,中間夾了一層鈦合金的高科技產品。但是錢行長在這時候可不敢動什麼手腳,他也從沒來想過要將箱中的報警裝置連接到警察的預警部門。

正常來說,它就是一個坐便器形狀的錢盒子。

不過這個錢盒子裡面裝的東西可讓御翔天大開了眼界。裡面沒有一張人民幣,全都是美元、歐元和一些股票證券,甚至還有兩塊成色極高的大鑽石。

他大概數了數,竟然有五百萬之多。看來前面找到的保險箱只是錢行長的一個誘餌,或者只是一個放零花錢的地方,這個銀行界的老蛀蟲還真是狡猾透頂。

然而他的神色還是那麼淡漠,絲毫看不到喜悅的情緒。他將這些錢捆紮整齊,找了一個大旅行箱裝好,然後開始了下一步行動。

錢行長看著來回忙碌的御翔天,臉色不禁越來越蒼白,冷汗淋漓地滴淌在沙發上,連腳下的地毯都侵濕了一角。

「兄弟,兄弟,做人要將信譽啊!要……要說話算數啊!咱們能不能再商量一下。你……你也知道,這些錢都是見不得光的,我也不會傻子似的向公安局報案,那樣我也逃不過供產檔的槍子兒。那你還擔心什麼?你只要立馬離開這個城市,我上哪兒找你去啊?你說是不是……兄弟,兄弟,你……·你能不能坐下來聽我說兩句……·我……我求你了兄弟……·」錢行長越說越心慌,最後忍不住大哭起來。

御翔天卻充耳未聞,只是清理著可能留下來的任何痕跡。進來之前,他已經在鞋上套了一雙純棉鞋套,此時除了用抹布仔細擦過所有接觸的地方,只剩下如何布置兇殺現場這件事了。
第二章 更大的收獲

御翔天沒有直接打開天然氣灶,而是將連接的膠管微微拔出了一些,只露出一點兒縫隙。這樣一來,露出的天然氣量就不會很多,在他離開很久以後才能達到爆炸的臨界點。

然後他將錢行長和小眉拖到臥室的床上,先將錢行長的口鼻用濕毛巾蓋好,這才說道:「你挺能裝的,這一點我很佩服你。從一開始我就說了,你沒忘記獄中的朋友吧!可是你始終也沒往這方面提一句,心裡有鬼吧?其實我來就是順手為自己找點兒資本,也沒想要太多。主要目的,還是完成一位獄友的囑托,他這兩年教了我不少東西,我不能不報答一下。為了讓你瞑目,我就給你提個醒。

記得五年前,你利用職權強姦了一名女職員嗎?她後來自殺了,她是我獄友的妹妹。你為了怕他報復,就僱人迷姦了他家保姆,陷害他入獄,又想在獄中找人整死他。可是讓你想不到的是,他本來就是個大賊,監獄裡自然少不了有幾個朋友,所以你也始終沒能得手。

就是這麼多了,這部電話到明天凌晨就會自動開機,我那獄友就會打這個號碼,到時就是你下地獄的時候,他會在電話那頭向你道別的。」

此時錢行長已經兩眼翻白,昏迷過去,估計後面的話他也沒聽到幾句。御翔天將手巾拿開,掏出一管注射器,在他鼻腔內注射了一點兒制幻劑。現在還不是弄死他的時候,那應該是獄友的權力。

當御翔天將濕手巾蓋向小眉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對方毫不驚慌,仍然是先前冷靜淡漠的表情。所以他遲疑了一下,問了一個本不想問的問題。

「妳是不是早就想死了?真的不害怕死亡嗎?」

小眉美麗的雙眸眨也沒眨,只是盯著他的雙眼看著,似乎找尋著什麼東西。

就在他放棄詢問,即將動手的時候,她忽然說道:「我還有個願望沒有實現,你能幫我實現嗎?」

御翔天想了想,聳了一下肩膀道:「我不能完全答應,得看妳的要求是否會影響到我的原定計劃。」

小眉聞言微微一笑,漆黑的瞳睛裡有了一絲難言的色彩。

「很簡單的,只是舉手之勞,也不會損失你現在已經得到的利益。」

「妳說吧!」

「幫我向沂蒙山區最窮苦的九村十三鄉投點錢,建十幾所學校,讓那裡的孩子多讀點書,讓他們多一些知識,多一些出來的機會。」

御翔天的臉色陰冷下來,不過他知道還有下文,便繼續問道:「還有呢?」

「如果你發誓能做到這點,我將告訴你這個混蛋還留有的一個保險箱,那裡的東西絕不是你能想像的。」
小眉微笑著說道,她的微笑是與御翔天的陰冷同時流露的。

御翔天沒有驚訝,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問道:「妳是故意的吧!妳以為說這些社會上已經折騰的很乏味的善舉,我就能被感動而放了妳嗎?」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將濕手巾罩在她的臉上,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小眉冷冷地看著他,沒有流露出絲毫求饒的神色,看上去,她的雙眸更加深邃,彷彿變成了一個無底的黑洞。

看著呼吸已近停止的小眉,御翔天不由皺緊了眉頭。他在下一個很難下的決定,因為無論他如何故意忽視眼前這個女人,他仍然不能迴避對方那仿如黑洞的眼神。終於,他還是拿起了手巾,沒有讓她昏迷過去。

小眉劇烈地呼吸著,發育得已見嬌挺的酥乳在薄薄的浴袍下波瀾起伏,那白皙的接近無色的裸露肌膚,反射出刺目的瑩光。

御翔天制止了自己想進一步欣賞的意念,他仍然那麼輕鬆淡漠,只是語氣已經溫和了不少。

「我差點忘了,妳還沒有說出那個保險箱在哪裡。嗯!……我想只要裡面的金錢能超過我已經得到的,我可以將其中的一半,按照妳的遺言去做。」

小眉第一次笑了,那是很激情的笑,也許是因為她現在正在劇烈呼吸的緣故,反正御翔天感到她的笑是那麼「激情」。

「謝謝你,我相信你的話。其實那只是個夾層,就在坐便保險箱的下邊。那都是這個混蛋替別人要洗的黑錢,是今天剛帶回來的。雖然他瞞著我,但是我在衛生間裝了光纖攝像頭,所以他的一切隱私我都知道。而且他也在房間裡裝了監控裝置,他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御翔天的後背一下子被冷汗侵濕了,他沒想到這個錢行長狡猾到如此程度,而眼前的女人更是出人意料到了極點。看來這些黑暗裡碩鼠果然都不簡單,以後自己要是再有類似計劃,則需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為什麼說出這些隱秘?」他起身的時候問了一句。

「因為我還想讓你替我實現願望,你如果進了監獄,我不是要死不瞑目了嗎?」小眉笑了一下,似乎在笑自己,也在笑他。

夾層裡的收穫確實大大出乎御翔天的預料。裡面除了堆積著厚厚的歐元外,還有錢行長貪污受賄的記錄。讓他有些興奮的是,裡面還放了一把英制科爾特左輪手槍、幾百發子彈、一個微光瞄準器、一個消音器,還有一個鑲滿了鑽戒寶石的工藝打火機和一張寫滿英文的金黃色卡片。

唯一遺憾的是,這些歐元都是五百元面額的,雖然總數超過了二千萬,但是在國內卻很難花的出去。
御翔天將所有的錢都裝好後,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小的錯誤。如此多的錢,他自己很難在不被人注意的情況下悄悄拿走。

所以他果斷地將先前得到的人民幣和五百萬美元重新塞回了坐便保險箱的夾層裡,並在上層放了總共一百多萬元的人民幣和美元。

隨後,他又在壁爐的保險箱裡放了十幾萬元人民幣,以迷惑發現這些錢的人。當然,他自己也留下二十萬左右的零花錢,用來支付到上海後的花費。

他之所以要帶走那筆暫時不能使用的大額歐元,是因為他不敢保證這種掩飾是否會被揭穿。尤其當天然氣爆炸後,公安機關必定要介入調查,所以他只能舍下芝麻,留住西瓜。而且在他計劃的後期,這些大額歐元也就能正常使用了。

回到樓上,他又拿起濕手巾,來到小眉的身邊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妳的願望可能要延後了,那裡的錢面值太大,其他的錢我一次也拿不走,只好先放回去。」

「你確實很精明,知道自己應該拿多少。我相信你會替我實現願望的,要不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好啦!來吧!」

說著她閉上了眼睛,雙唇緊抿了幾下,透出一種坦然的堅定。

濕手巾再次貼在她的臉上,並且蓋住了她的雙眼。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窒息的時候,手上的膠帶忽然被割斷了。她疑惑地拿下手巾,發現這個表情淡漠的年輕男子正在向她微笑,一直很冷靜的她忽然被這種表情嚇了一跳,至少她的心跳快的有點兒離譜。

御翔天覺得她的表情很有意思,原來一個美麗女人的一種表情就是一幅情景畫,生動的讓他心動。

他淡淡笑道:「我只是忽然想起自己並不懂得拆卸監控裝置,所以想勞駕妳幫幫忙。當然,如果妳同意的話,我可以放妳走。」

小眉噌的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奔進書房打開電腦,在御翔天過來觀看的時候,她解釋道:「不用那麼費事,我早就控制了所有的監控系統,並且儲存了幾段常用錄像。只要嫁接過來,掩蓋住今天的記錄就行了。」
說完她飛快地操縱著相關軟件,熟練的讓御翔天有些吃驚。

「真不簡單吶!一看就是上過學的人,自己什麼時候能像她這樣,熟練操控自己想操控的東西呢?」他感慨地想道。

一番操作之後,他看到顯示器上的畫面只剩下錢行長自己的起居生活,甚至連畫面左上角的日期顯示都是今天的。至此他才歎服地搖了搖頭,為自己未來的計劃又添加了一門要學習的課程。

此時的小眉已經不像是先前被他威脅過的弱小女子了,反而像是他的同夥,忙前忙後地消滅著各種在場的痕跡。然後她竟然當著他的面,堂而皇之地脫下浴袍,將粉雕玉琢般的致命胴體露給了他,並毫不掩飾地穿上一件樸素的牛仔褲和文化衫,最後戴上了一副很男性化的太陽鏡。

她又將自己所有的衣服鞋襪收拾在一起,塞進一個大口袋中,這才回頭喘息著向御翔天問道:「我已經收拾好了,你看還有哪裡需要整理的?」

在御翔天看來,她穿的這條牛仔褲實在顯得小了些,那豐潤的臀部和略微凸起的桃花源地,時刻都在提醒他裡面沒有穿任何東西。

「為什麼不穿……內褲?」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眉見他答非所問,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限制級了,於是聳肩笑道:「托你的福,我以後能夠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我不想穿任何那個混蛋買的衣服,現在我身上的這一身才是用我自己錢買的。」

「既然這樣,妳再把自己的化妝品收拾一下吧!還有衛生間垃圾桶裡的所有東西。」

聽到小眉的解釋,御翔天發現自己有一種很欣慰的感覺,他沒有細想為什麼,因為這應該和他的計劃沒什麼關係。

兩個人悄悄走出房間,御翔天按照原樣將防盜門鎖好,這才乘電梯來到樓下。

樓下的管理員正在看報紙,見到他出來以為是等的不耐煩了,正要詢問他是否離開,卻被他扯住衣領拽到樓梯的拐角。

「你說實話,是否看到有別的男人來找過王璇。」

管理員看到他滿臉醋意的樣子,猜到他可能在房間裡看到了什麼。

於是擠出笑容無奈地說道:「兄弟,我看你來的次數也不多,所以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我們這裡的管理員是三班倒的,至少在我這一班沒看到有誰找過王小姐。」

御翔天故作沉吟地想了想,這才放開他的衣領,然後塞給他一百元人民幣說道:「對不住老兄,剛才我有點激動了,這點錢你拿去買兩盒煙吧!嗨!其實我也是最近有所懷疑才偷偷來看看的,這不,這幾把鑰匙還是從她那裡偷拿來的。你說我們男人容易嗎?又要養老婆孩子,又要養二奶,又怕二奶養小白臉花自己的錢。嗨!今天這事兒你可千萬別告訴她,這把鑰匙和錢包先放你這兒,她回來後,你就說是你在門口撿到的,明白嗎?」

說著他又塞給管理員一百元錢,一副堵嘴費的德行。

管理員高興地點了點頭,一臉假笑道:「明白,明白,我全明白。今天我誰也沒看見,就揀到幾把鑰匙。」

御翔天大步走出公寓樓,迅速向四處巡視著。他有點擔心小眉會否藉機跑掉,剛才做的戲就是為了掩護她和那箱巨款能夠悄然離開,將錢交到一個剛剛還是受害者手裡,實在冒了不小的風險。

好在他很快看到了小眉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

「是不是擔心我攜款潛逃啊?看你那焦急的樣,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小眉一直躲在暗處,所以看的很清晰。

「嘿!妳是我老婆怎地?我有理由相信妳嗎?」

御翔天也有點惱怒,不過他是惱怒自己剛才的失措讓這個女人小看了。

「嗯!……也對啊!我們是沒什麼關係可以讓對方信任的。那你為什麼敢將錢交給我而讓我獨自帶出來?」
小眉斜著眼看著他,一副很調皮的模樣。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趕火車。」

說完他拎起裝錢的皮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區。

小眉向他的背影吐了一下舌頭,連忙拎起裝滿衣服的包裹追了上去。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沒有跑掉。只要她打的士迅速離開,相信這個男人根本找不到她。然而她就是傻傻地等在哪裡,沒有升起任何逃跑的想法,所以她才對他的不信任大為氣惱。

但這又是為了什麼呢?她沒有空細想,也不願再想,因為他們是那麼的相似,以至於他們都害怕和對方在一起。


海城火車站依然人山人海。此時御翔天已經換回買票時的裝束,變成了一個典型的民工。二千萬歐元也裝進了背後的尼龍口袋,為了安全起見,他讓小眉跟在後面,防止口袋被人劃開。

小眉這時也將那包衣服丟掉了,此時儼然一副大學生回家過年的裝扮。只是那過於瘦小的牛仔褲,將她豐潤的體形凸現的太過明顯,這無疑吸引了所有能見到這一美景的男人目光。

御翔天換成這身裝扮,本來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後邊跟著這樣一個尤物,使他明顯成為了這一美景的投影幕。沒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衝向站台,企盼火車能夠提前幾小時到達。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擠上了去上海的列車。然而御翔天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

此時正是春運高潮,雖然去上海的車上因為沒有民工而顯得不那麼擁擠,但是回家過年的城裡人也是人滿為患。所以他那身民工的打扮就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何況他的身後還緊跟著一個讓男人們冒眼珠子的絕世尤物。

兩人的手裡只有一張帶座號的車票,沒辦法,他只能讓小眉坐下自己站著。不過他已經將尼龍袋塞到她的座位底下,這樣一來也就不怕誰注視他了。

火車終於搖晃著開動起來,漸漸遠離了這座讓二人痛傷莫名的海濱城市。他們同時凝視著窗外城市的夜景,心中回憶起各自酸楚痛苦的經歷。

這裡曾是他們人生的起點,在這裡他們真正認識了這個世界,瞭解了這個世界;也是在這裡,他們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得到了最重要的人生閱歷。接下來他們會怎麼樣呢?那已是另一個城市的故事了。
第三章 險難時刻

後半夜的火車車廂猶如一個大搖籃,晃動中,伴隨著「咯……」的輪軌聲,將每一個坐著的旅客帶入迷亂的夢鄉。

小眉早已經靠在座椅上睡著了,斜垂的秀額緊倚在御翔天的後背,絲毫不管對方是否難受。

御翔天背靠椅背,挺直地站在過道上。對於他來說,幾個小時的站立,與勞教所整天整夜的「面壁思過」相比,實在是小意思。他早已學會了什麼樣的站姿才最不宜疲勞,這種直挺的站立方式就是痛苦經驗的結晶。

據那個同時與他罰過站的獄中老犯說,這種站姿就是古代上乘氣功的站樁法,要是能知道運功的心法,便可以趁機練成絕世神功。當然,這個老犯原來就是個假氣功大師,到處招搖撞騙,結果害死了人才進來的。

御翔天自然不可能相信這個老騙子,他的經驗告訴他,只要在這種姿勢下保持什麼也不想,但又不是睡著狀態,十幾個小時下來,也不過有一點點疲勞而已。

只是他現在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直覺告訴他,這節車廂裡有一種極危險的氣氛,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濃烈。

他緩緩地掃視了一遍整個車廂,發現有那麼十幾個人一直很清醒。他可以從這些人的目光中感覺到一種疑惑,雖然過道上還站著幾十個人,但是他的裝扮似乎最惹人關注。

還有一個人引起了他的特別關注。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臉上留著濃濃的落腮鬍須,挺直的鼻樑和略微深陷的眼眶,使此人看起來更像是少數民族。但是他的裝扮卻很漢化,而且說起話來有著很濃郁的閩南口音,不過也正是這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般來說,一個外地人在閩南地區居住的時間再長,也會保留自己地區的口音特點,除非是幾代人都在閩南生活。改革開放不過二三十年,這種情況不是很多。此人很健談,而且對南方的許多風土人情非常熟悉,但是御翔天就是覺得他在掩飾什麼。

這時候,他覺得背後的小眉在用手指輕輕地捅他,於是側轉過身體,看到她站了起來。

「你坐一會兒吧!我們換一下。」她輕輕說道。

御翔天本來不想坐下,但是小眉卻使勁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有話要說。

身高足有一米八二的御翔天,坐下後正好可以和小眉附耳交談,如果調換一下位置,那麼這種舉動就會異常顯眼。

小眉的身高也在一米七左右,所以她微微俯下身體,貼近他的耳邊說道:「我感覺不太對勁,好像咱們被人盯上了。我不認為是那件事,很可能是別的什麼事。最近媒體上說海城的走私販毒很猖狂,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

御翔天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也肯定了這個可能。

小眉看了一眼斜對面的中年男子,又對他說道:「你一直注意的是個新疆人,他的閩南話說的很有問題,有股海歸派的味道。」

御翔天聞言一愣,不禁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小眉見狀掩嘴笑道:「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只是聽別人說過而已。」

他不由自主地歎息了一聲,心想:「和這個丫頭說話還真省力氣,只要露出個表情,她就能猜到你的心思,如此一個聰慧的少女,怎麼就做了人家的二奶呢?」

不過想歸想,他並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這時他看到幾名乘務員從車廂的一頭走了過來,似乎正在查票,但是他們的眼神明顯很機警。

於是他湊近小眉的耳邊道:「乘務員過來的時候,妳補張票,如果問到包裹就說是妳的,如果再問什麼,就說我幫妳忙抬行禮,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小眉聞言撇了一下嘴,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御翔天卻感到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乘務員到了二人跟前,明顯有些緊張,當小眉主動要求補票時,其中一人忽然說道:「要補票嗎?到10號車廂去辦。」

說著還將手中的一疊票據夾放到了身後,明顯另有目的。他們所在的是4號車廂,小眉自然看得出是怎麼回事。

於是她立刻皺眉埋怨道:「這麼遠!老公,還是你去補票吧!」

說著她抱住御翔天的肩膀,故作撒嬌地搖晃了幾下。

幾名乘務員明顯有些意外,似乎與他們事先所想的不太一樣,御翔天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但是他卻知道,小眉很可能已經化解了這個不是誤會的誤會。

所以他立刻故作親密地掐了一下她的臉蛋,並站起身來,向14號車廂走去。那位手持票夾的乘務員竟然也跟了上來,似乎要為他辦手續的樣子。

突然小眉在後面喊道:「老公,你帶零錢了嗎?給你,我這裡有。」

說著,她將一個小錢包塞到他的手裡,並眨了一下眼睛。

御翔天在路上打開錢包看了一下,裡面有幾十張面值大小不等的人民幣,還有一張學生證。翻開學生證,他驚訝地發現,上面竟然是小眉的照片。

只是這張照片明顯是幾年前拍的,黑白底色上,一個活潑靈動的嬌羞少女,梳著馬尾辮,快樂而單純地望著前方,深邃明亮的大眼,充滿了希望和自信。

照片中的小眉是那麼消瘦,明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好在那股青春的張力和說不出來的愉悅神色掩蓋了這一瑕疵。不知道為什麼,御翔天看著這張照片有些失神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卻無法辨清究竟。

「鳳展眉,南方科技大學本科一年級。」御翔天輕輕地念著,彷彿眼前的每一個字都閃著金光。

「喂!先生,就在這裡補票吧!恰巧我這裡還有一張。」

乘務員也許覺得沒有再做戲的必要,便在半途中停了下來。

「你多大了,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乘務員故作隨便地問道。

「結婚?哦!俺們就是那樣稱呼,她還上學著呢?」御翔天也故作隨口應道。

「去上海做什麼啊?怎麼你還一身民工的打扮?」乘務員明顯問到了關鍵問題。

「去她二叔家走走親戚。俺在海城包了點工程,走時趕的太急,忘了換衣服,反正到上海也得換兩身新行頭。」

很快,補票手續就辦好了,在他拿錢的時候,眼尖的乘務員看到了那張學生證,便借過來看了一眼。當然,這是御翔天故意讓他看到的。

「嘿!還是南方科大的高才生呢!你們怎麼認識的?」乘務員一臉的好奇,卻明顯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俺們都是山裡娃,打小就住在一個村裡,只是她學習好就考出來了。俺就遜的不行,只能憑手藝在外面混口飯吃。好在這幾年混的還可以,終於在海城站穩了腳。去年俺承包南方科大宿舍樓的時候遇到了她,既然都是老鄉,一來二去的就好上了。」

兩個人邊往回走邊交談著,好在御翔天確實是從山區出來的,所以隨便說幾句方言,便足以瞞過對方。
回到4號車廂,御翔天發現那些乘務員還圍著小眉沒有離開,而且還和她爭執著什麼。

「我都說了,袋子裡都是一些舊書和我的舊衣物。你們知道我裝的時候有多辛苦嗎?那點東西摸摸就知道了,還非得打開嗎?」

小眉氣惱地說著,怎麼也不肯讓開擋住尼龍袋的雙腿。

「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的工作,請配合三品的檢查。請放心,如果有必要,我們會幫你重新裝回去的。」新到的一名乘警明顯強硬起來。

御翔天見狀連忙擠到近前,客氣地對乘警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俺們出來的時候有點匆忙,她的貼身衣物也沒好好裝一下,在這麼多人面前露出來實在有點不方便。裡面除了衣服就是一些舊書籍,不信你們可以摸摸。」

然而那位乘警毫不退讓,只是改話道:「好啊!既然不方便,就請和我到乘務員室檢查一下吧!」

御翔天知道再推辭也逃不過這一關了,周圍都是乘警,旅客中明顯還藏有便衣,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何況還有小眉這個弱女子在。

就在他絕望不甘之際,小眉忽然指向斜對面的中年男子,大聲喊道:「你們不就是要檢查危險品嗎?那就先查查他,他身邊的那個飲料罐裡就有。」

這聲大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眾人都本能地順著她的手指,看向那個中年男子。

那男子正冷冷地看著這邊的熱鬧,萬萬沒想到會有如此變故。只見他臉色大變,雙手下意識伸向腳下的網兜,網兜裡裝著的正是十幾聽百事可樂。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御翔天,他正側身對著那名男子,聞言念如電轉,立時一個側踢,在對方尚未觸到飲料罐時,就將此人踢向車窗。
這名男子也是倒霉透頂,由於俯身之際,頭顱正好位於桌沿前方,此時的大力一腳,正將他的太陽穴送向桌角。「彭」的一聲悶響,他哼也沒哼,就被撞昏過去。

小眉的動作竟然也敏捷之極,此刻她已矮身竄到過道上,將那網兜攥在手中。

幾位乘警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撲向倒下的中年男子。同時,五六名便衣紛紛從座位上躍起,向這邊猛衝過來。

局面當真混亂之極。只見車廂內驚叫連連,過道上擁擠踐踏,本想趁機逃跑的御翔天只能仰天長歎,大呼天亡我也。

小眉卻一臉得意,毫無逃走的意思。她拎著網兜跳上座椅,伸手就要拉開一罐飲料,想要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

下邊的一位便衣因為插不上手正好見到此景,不由驚駭欲絕地大喊道:「別拉,別拉,那是炸彈……‧‧」

小眉聞言立時僵立在那裡,嬌美容顏也嚇得沒了血色。御翔天此時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對,連忙接過網兜,與周圍擁擠的人群拉開距離。

局面終於安定下來,便衣們已將這節車廂的旅客都疏散出去。一聽說車上有炸彈,附近兩節車廂的旅客也慌忙向後面逃竄,直到前方無法寸進為止。

4號車廂頓時清淨下來。幾個炸彈專家輕輕地從御翔天手裡接過飲料罐,掏出一個儀器測定一會兒,這才點頭道:「就是它,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液體炸藥,這是手觸式的,不動拉環就不會爆炸。」

大家聞言都鬆了一口氣,那幾個乘務員更是拿出手帕擦了擦冷汗,大呼道:「我的媽呀!實在太險了。」

一個明顯是領導的便衣走近御翔天,熱情地握住他的手說道:「老弟,實在太感謝你了,要是沒有你那及時的一腳,我們這些人和附近幾節車廂的旅客都會死不瞑目的。」

接著他向二人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對先前的誤會道歉不已。

原來這些便衣都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幾天前他們得到情報,一夥東突組織成員潛入我國內陸省市,準備在春運期間製造幾起爆炸事件。由於情報及時,安全局已經成功地逮捕了其中大部分成員,就差目前這夥人了。

御翔天可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否則只要他們稍微調查一下自己和小眉,必然敗露無疑。所以他連忙提出保密的要求,說是不想惹禍上身,並且希望能安排他們離開擁擠的硬座車廂。

這位特工領導剛剛接到上級指使,正想提出保密的要求,於是雙方一拍即合,省去了不少麻煩。

火車在一片丘陵地帶緩緩停下,根據上級命令,為安全起見,炸彈要在野外就地引爆。

等到車廂完全靜止後,炸彈專家才小心翼翼地捧著飲料罐向車廂門走去。就在他即將到達車門的時候,旁邊的衛生間忽然衝出一個人來。這人明顯一直躲藏在裡面,但是因為門鎖早已被乘務員鎖上,所以沒有人能想到裡面還藏有東突成員。

那位炸彈專家反應絕快,仗著身材高大,他將飲料罐高高舉過頭頂,使得來人不能一下得手,但是對方翻手亮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向他的胸腹扎去。

這時候,那些特工已經有一半下車去警戒,另一半幾乎都在車廂兩端的門口處戒嚴。後面只有御翔天和小眉在車廂中間等著下一步的安排,所以情況危機到了極點。

其實御翔天的心裡一直很緊張,因為這時的任何一點疏漏,都足以讓他錯恨難返,所以他一直戒備著這些特工的一舉一動。當那名東突成員突然衝出來時,他的手裡正好暗攥著一把細長的水果刀,如此性命關天時刻,他連想也沒想,抖手就將利刃投了出去。

寒光在車廂內猛的一閃,瞬間插入東突成員的持刀手背,那人「啊」地一聲悶哼,匕首立刻脫手落地。前面的特工也反應過來,掏出手槍連射了四五發,將歹徒亂槍打死。

這番驚變差點沒把先前那名特工組長給嚇死,如果到手的炸彈再被對方引爆了,那麼他即使能僥倖活下來,也會被國家槍斃的。如此一來,他對御翔天的感激已經不是言語能夠形容的了。在急忙引爆了炸彈後,他立刻將二人安排到一間單獨的軟臥車廂,並再三表示了感激。

不過御翔天還是希望他能隱瞞飛刀救人的事情,這讓他對眼前的年青人更加敬佩不已。

最後他遞過一張名片說道:「我叫閻豐旗,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以後無論遇到什麼難事,一定要來找我。即使在美國,有些事情我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他就離開了車廂,為二人關上了房門。

又過了一會兒,直到列車再次開動,二人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大呼僥倖。

忽然,小眉想起了什麼,跳起來恨聲道:「喂!……老公……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太重男輕女了,整件事情明明是我最先發出的警告,為什麼他們一點也不感謝我。」

御翔天知道她還有些戒心,不過他從閻豐旗那裡明顯感覺到一種真正的誠意,所以他認為不太可能有人竊聽。

但他很欣賞她的謹慎,到現在,他越來越覺得這個美麗的少女彷彿是他異性的影子,除了性格上稍有不同,其他方面都有著驚人的相似。而且他發現自己在很多方面都不如她,最明顯的就是對周圍環境的觀察判斷能力。

「不用擔心了,……老婆……,一切已經結束了,妳還計較這些做什麼。」

最後他還是決定向她學習,無論現在是否安全,至少謹慎是沒錯的。

小眉一聽他叫自己老婆,來回走動的身形不由一頓。遲疑片刻,她才轉過身來盯著他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御翔天忽然想起自己的計劃來,他連忙收起心思,將有些溫柔的表情降為淡漠,這才淡淡說道:「我是要妳不用擔心,閻豐旗不會調查我們的,這一點我看的出來。到南京後妳就下車吧!我會把這筆錢的一半分給妳,因為沒有妳的機靈,我們可能早就完蛋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著頭,假裝緊了緊鞋帶,但他還是感覺到車廂裡的氣氛降了幾度。

沉默片刻,小眉才冷淡地說道:「我知道,不用你說,我到南京也會下去的。但是捐款建學校是你答應我的,你一定要辦到。」

又是一陣沉默,御翔天忽然問道:「那妳需要多少?我這裡有二十多萬零錢,妳可以都拿走。」

「不需要那麼多,在沂蒙山區裡,家庭年收入超過一千元的就算是富裕家庭,十萬足夠在那裡好好過一輩子了。」

小眉淡淡地說著,彷彿看透世情的高僧。

御翔天驚異地抬頭看向她,忽然感到現在的她與自己是如此不同。如果說他以後的道路可能是奔向地獄,那現在的她就是在飛向天堂。

「妳……妳要去沂蒙山區生活嗎?為什麼?」他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遲疑地問道。

小眉忽然轉過身,將後背朝向他,仰首望向窗外的星空說道:「不為什麼。我本來就是從那裡出來的山裡娃,經歷過山外花花世界的骯髒洗禮,然後帶著大把的金錢又回到純淨而貧苦的家鄉,夢想著洗淨自己已經不那麼乾淨的身體和靈魂,這有什麼不對嗎?」

御翔天在她轉身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閃過一片雪白。定睛看去,竟然看到一幅讓他臉紅心跳的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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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銷魂在淡傷時刻

 原來在先前的歷險過程中,小眉那過於瘦小的牛仔褲已經被她幾個激烈的動作崩斷了褲線,此時她的臀部後方已經露出一大片雪白豐潤的肌膚。由於沒有穿內褲,那誘人的臀縫直接暴露在御翔天的眼前,如果他願意的話,只要微微低下頭,就能看到隱約中的萋萋芳草。

  見此美景,御翔天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口乾舌燥地問道:「妳……妳不還是一名大學生嗎?為什麼不讀完書再回去?」

  小眉忽然彎下腰,用雙臂支住桌面,繼續遙望星空道:「大學生?你知道現在的大學生都在為了什麼而讀書嗎?工作、加薪、事業、更好的混社會,不還是那些媚俗的東西嗎?我已經付出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我不想再浪費自己的青春了。」

  她的這個舉動差點讓御翔天噴出鼻血來。無論他自持多麼冷靜堅忍,但他終究還是個處男,甚至連黃色小說、A片都沒看過的處男。

  在獄中的時候,他到是常常聽老犯們說黃色笑話,講黃色故事,但是那種聽覺上的刺激,如何能與眼前這麼直白的誘惑相提並論。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想起腳步聲,隨後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小眉剛想轉過身來看看是誰,卻猛然被一股大力攔腰抱住。等她明白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御翔天的大腿上。

  她還以為他要做戲,便連忙放軟了身子,鑽進他的懷裡,這才說了聲請進。

  進來的是送夜宵的售賣員,當他見到房間內親熱的場面,連忙說道:「對不起,這是本車為二位準備的夜宵,請慢用。」說完就連忙關上房門離開了。

  小眉抬手將房門從裡面鎖死,以防再有人打攪他們。過了一會兒,她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因為御翔天根本就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她驚訝地抬頭看去,發現這個男人的臉完全可以和關公相媲美了。

  「妳……妳的後面開線了,所以……」

  說到這裡,御翔天發現自己的解釋根本就是火上澆油。本來尚能抑制的慾望,這下子騰地爆發出來,下面的堅硬簡直到了疼痛難忍的地步。

  小眉立刻明白了所有情況,何況下面的「灼熱湧動」是那麼直白而真切,無疑超過了任何語言的提醒。

  她的臉紅的更加徹底,後面的御翔天發現她的後頸也成了粉紅的世界。她連忙掙扎著想起來,結果身子卻軟綿綿的比先前還要無力。

  幾次失敗的嘗試,卻將身後男人的下面,折磨的彷彿在地獄裡打了幾個來回。

  最後他不得不命令道:「別動,就這麼坐著別動,讓我來……」

  小眉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要非禮自己。此刻她的心緒極度複雜,也不知道自己願不願意被他輕薄。直到又過了一會兒,他那顫抖卻又堅定的雙手才將自己慢慢抬起,並放到旁邊的床鋪上。

  小眉偷偷向他看去,發現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呼吸還有些急促。

  「放心,這點意志力我還是有的,否則我不如和妳一樣,躲回山溝做個土財主算了。」

  御翔天以為自己解釋的很好,卻不知道已經大大刺激了小眉那顆脆弱的自尊心。

  最初,小眉的心裡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她本來就對御翔天有一種敬佩,因為他做到了自己所沒有的勇敢和狠辣。如果他剛才就那麼要了她的身子,她絕不會掙扎和反抗的。雖然她最討厭的就是男人的那東西。

  到現在她只經歷過錢行長這一個老男人,而這個老男人的那東西,可能是男人中最醜陋最無能的一個。所以在的心目中,男人都是和那東西一樣,是貪婪與醜陋的代名詞。

  不過御翔天已經開始打破她的這種觀念,他的種種做為已經在少女的心靈裡樹立起一個硬漢的形象,何況這個硬漢還和她的年齡差不多。所以她更加受不了他的輕視,哪怕是言語上的一點點不認同。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想回家鄉是懦弱?是逃避?哼哼!那你可太小看我了,我只是想回家休息一下。在這個殘酷而激烈的世界裡,休息和拚搏是同等重要的,那些自殺和精神崩潰的人就是因為不懂得這點。」小眉忿忿不平地說著,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御翔天疑惑地看著她,有些遲疑地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對女人還是有些意志力的,而且我已經休息夠了,不想再浪費我寶貴的青春時光。」

  小眉卻越聽越惱火,心想:「你以為是男人就了不起了嗎?我偏要讓你的意志力崩潰。」

  想到這裡她忽然嫵媚地笑了笑,並且貼近御翔天道:「你們大男人當然要意志堅定了,要不怎麼成就大業呢?我們小女人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所以我才想回家休息呀!不過我一直有個願望想要實現,在我離開你之前,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說著她忽然探身來到餐車前,假裝很挑剔的選了又選,只是翹起的臀部又朝向了御翔天,並且扭來扭去的極盡挑逗之能事。

  御翔天痛苦地閉上眼睛,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忽然感到腿上一沉,一個香柔軟綿的身子又壓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低頭看去,小眉正眼媚媚地看著他,蔥蔥玉指拈花般夾著根粗粗的臘腸,一吞一吐地在櫻桃小口中緩進緩出,鼻孔中更是感冒似的輕輕哼吟著,彷彿吃的不是臘腸而是黃蓮牌棒棒糖。

  御翔天只覺得鼻孔中癢癢的,有一種濕濕的感覺,於是他連忙強制自己轉移注意力,艱難地問道:「妳……妳不是說還有一個願望嗎?怎麼不說了?是不是想多拿一些錢?」

  小眉看到他窘迫的模樣,忽然吃吃地笑起來,好半響才嬌羞萬分地說道:「我以前過的很不愉快,也因此很討厭男人。我是指所有的男人。我想這一點以後也不會改變的。但是我還想要個孩子,做為女人,沒有一個孩子的人生將是不完整的。現在,只有你能讓我感到不那麼討厭,所以我要你給我一個孩子,就在這裡。然後我就在南京下車,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當然,你以後想要找我也找不到,我不一定就回沂蒙山區的。」

  小眉本來是想戲弄御翔天,好解解先頭的悶氣。但是說到後來,她竟然發現自己真的是這麼想的,似乎有了和這個男人的孩子後,自己就能從新生命中得到再生,並不再孤獨和寂寞。

  御翔天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曾經聽老犯們戲說過,某人如何如何勾引女人,然後弄大她們的肚子後便不管不問,那女人自己如何如何辛苦撫養孩子,最後又被那個男人搶走了孩子,結果那女人悲苦地死去等等。

  但是老犯們並沒說懷孩子的具體步驟,所以他並不知道性交就是使女人懷孕的直接手段。

  「妳……妳說什麼?想要個孩子?可是……可是我又沒有勾引妳,怎麼讓妳懷上孩子呢?」他有些呆呆地問道。

  說實話,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在看著對方手指間的臘腸時張了張嘴。

  小眉明顯誤會了他的真實意圖,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正在鼓吹自己的意志如何堅定,並且不受她的勾引。

  於是她狠了狠心,將身上的文化衫脫了下來……

  「我知道你意志很堅定,但是我現在就這麼點兒小小的要求,難道你也忍心不同意嗎?其實我也不要你動搖堅定的意志,你只要坐著不動,把本能放開就好,一切都由我來做好了。」

  說著她將纖纖玉手伸到御翔天的……

  御翔天感到自己快要發瘋了,兩種極端矛盾的感覺在他的腦海裡衝突交戰……

  這時候,他的心裡竟然升起一點點嫉妒。他是在嫉妒,自己還沒有機會體味那誘人櫻唇的甜美,而下面的***卻捷足先登了,如果以後想起這件事情來,想必也會很鬱悶吧!

  小眉從來沒給男人**過,以前那個老男人雖然這麼要求過,但是她死活沒有答應。被男人壓在身下已經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如果再讓她……她認可立即自殺了事。

  不過她在A片裡看過不少這樣的場面,都是錢行長為了刺激性慾放給自己看的,同時也強迫她觀看。要不她怎麼知道用嘴吞吐臘腸,是對男人最致命的性誘惑呢?

  但是當她掏出御翔天的***時,她才驚奇地發現,原來男人的**還有如此美麗的品種。如果說錢行長的丑物是一棵蔫軟腐爛的狗尾巴草,那麼御翔天的寶貝就是一朵盛開嬌艷的紅牡丹。所以她忍不住……

  由於她太過於投身在這種刺激之中,卻忘了自己本應該做的事情。再說一個真正的處男,哪裡經得起她口舌的如此折磨。幾分鐘後,御翔天在近似痛苦地歡暢中,盡情**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生命之泉。

  小眉被那種強猛的搏動衝擊的失了神,她不由自主地將那……吞進了肚子裡,最後竟然品味到一種糯米酒的香醇。

  「這回妳的願望可以實現了吧!嗨!難怪男人都喜歡勾引女人,原來是這種感覺呀!」當歡愉慢慢過去後,御翔天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

  其實他心裡的慾望之門已經被徹底打開,和所有年輕男人一樣,一旦有了第一次歡愉的體驗,他就想不斷品嚐下去,直到耗盡所有精力為止。

  這時的小眉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感受,並沒有聽清他最後說的話。直到御翔天為她套上文化衫,她才驚覺到自己已經將生命的種子盡數吞到了胃裡。

  看著御翔天一幅已經完成任務的得意模樣,她忽然醒悟到,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處男。

  想到這點,她忽然忍不住痛哭起來,為什麼呢?是想到自己那痛苦的第一次嗎?還是眼前男人的純潔讓她感動到自卑?不知道,也許什麼都有吧!反正她哭的很厲害,並且不顧臀褲的破裂,衝出軟臥,向外邊跑去。

  御翔天徹底懵了。女人真的好奇怪,不是已經實現她的願望了嗎?為什麼還要哭,而且哭的這麼厲害。難道擔心自己養孩子很辛苦?是啊!女人自己養孩子應該很辛苦,就連老犯們都罵那些男人畜生不如。如果自己就這麼讓她離開,豈不和那些男人一樣的下賤。嗨!早知道如此,先前就應該拒絕她這個要求。

  想了幾分鐘,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雖然這樣做會影響他的原定計劃,但是他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和孩子媽媽受苦。

  小眉的淚水仍然無聲地流淌著,她斜靠在車門的玻璃上,呆滯地凝望著外邊那隱現晨光的大地。好在這裡是軟臥車廂,又是清晨人們酣睡的時候,要不任誰經過這裡,看到一個臀部露光光的少女在流淚發呆,都會受到不小的驚嚇。

  「南京到了嗎?……南京快到了吧!……南京快點到呀!……為什麼南京還沒有到?……」

  這就是她混亂頭腦裡唯一想著的詞語。

  也許她的企盼起了作用,城市的高大建築逐漸出現在鐵軌的兩旁,南京真的要到了。

  身後響起一陣沉緩的腳步聲,也許是乘務員來開車門的,只要車門打開,她就可以離開車廂,再也不去想那個男人了。

  忽然,她覺得身後來的人摸了一下她的臀部,到這時她才想起自己的後面還肉光光的。她羞憤惶急地想遮住後邊,卻發現一件外衣掖在了她的腰間。回頭看去,竟然是御翔天難得的笑容。

  「光屁股女娃滿街跑,這個標題一定會上南京日報的頭條。呵呵!」他頭一次說了句笑話,不過好像沒打動這個女人。

  「拿來?」小眉向他攤手道。

  「什麼?」

  「你這麼快就忘了?你答應給我十萬元的,難道你想讓我喝西北風啊!」

  「對不起,我不想給妳了……」他又笑了笑說道。

  他忽然發現,這一天中他的笑容彷彿比他十九年來加在一起的還要多。

  「你……好……算你狠,我們走著瞧……」

  她被徹底氣壞了,難為她剛才還在想著這個男人有多麼純潔,其實心腸比誰都黑。

  「我只是想告訴妳,我不可能只給自己的孩子和他的媽媽十萬塊錢,我要親自撫養他長大並照顧她們母子。雖然這樣一來必然要影響到我的原定計劃,不過問題也不是很大。」

  御翔天很認真地說著,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做對了,因為對面的女人第一次將嘴張成了O形,這種吃驚的表情讓他感到非常滿意。

  小眉過了好半響才理清自己的思緒。怎麼這個男人有時精明的嚇人,有時卻又白癡到這種程度。她現在應該為他解釋一下生理常識嗎?

  最後,她終於決定不說出來。經過剛才發洩似的痛哭,她反而發現自己已經想開了許多事情,至少她不再那麼想回老家了。也許跟著這個男人去看看他的計劃也不錯,這個複雜矛盾的男人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偉大計劃呢?這很值得她期待一下。

  回到車廂,兩個人開始吃起已經涼透的夜宵。

  恢復精神的小眉,抓起一隻肥膩膩的豬蹄,狠往自己嘴裡塞著。反觀御翔天,卻吃的極其文雅,每一口食物都咀嚼地很細膩,也吃的很香,並且葷素搭配,非常有講究。

  小眉直到消滅了大半個豬蹄才注意到御翔天的怪異,於是她好奇地問道:「這麼吃很香嗎?有什麼科學道理?」

  御翔天先將口中的食物又咀嚼了幾十次,然後咽進胃裡才說道:「沒什麼道理,在獄中,好的食物很稀少,吃的慢點兒細緻點兒,就等於多吃了許多。」

  「這些火車上的快餐食物也算是好食物嗎?」

  「對我來說,監獄外邊的一切東西都是好的,尤其是食物。」

  小眉聽到這裡,不由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

  她想到的是自己的人生。以前的自己只希望生活能快些過去,就像她吃飯的方式,狼吞虎嚥的過程中,自然感覺不到好食物的真實味道,不過對於不好吃的食物也同樣沒有太多感覺,這才是她要快吃的目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她以後的人生將由自己掌握,她應該像身邊的男人那樣,細細品味食物的美味,細細感受生活的美好。所以她開始看著御翔天吃飯,自己則有模有樣地學著,慢慢地,她真的感覺到食物的香甜可口了。雖然這些食物熱的時候應該更好吃。

  離終點站上海還有幾個小時,這足夠他們美美睡上一覺。不過當他們躺下來時才發現,這一天的經歷實在太過刺激,所以他們很難立刻入睡。

  於是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起了話,話題很凌亂,但很有意思。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御翔天。」

  「以前就叫這個名字嗎?」

  「以前有很多,最早叫御大樹,然後起了個假名叫余大富,後來又叫過愈秋雨,不過我自己只承認御翔天這個名字。」

  「御翔天這個名字很好聽,你挺會起的。我要是起名,就叫虞美人。」

  「也不錯,就是俗點兒。」

  「什麼呀!那是一種古詞體詞牌名,你怎麼什麼也不懂。」

  「好啊!妳懂就行了,以後妳教育孩子吧!」

  「你……•你真是呆瓜。不過說你呆好像也不對。對了,最初我提出告訴你保險箱位置,求你放了我時,你怎麼沒同意呢?難道真像你說的很討厭女人嗎?」

  「沒有,只是知道妳一定沒有密碼,所以還不如直接問錢行長。」

  「後來你為什麼沒有殺我?別騙我說你被我說的話感動了。」

  「我是被妳感動了,不過不是妳的話,而是妳的眼睛。……當然,還有你的乳房。」

  「你真討厭,怎麼和其他男人一樣色。」

  「等我變成太監了,妳再來歌頌我吧!」

  「你現在喜歡我嗎?或者說你有沒有一點兒愛上我的感覺?」

  「……這個問題不在我的計劃裡。」

  然後他們終於在各自的沉默中睡去了。
第五章 超級刑偵專家



嚴徵用兩條大中華煙換來一個打電話的機會。

一個犯人非要在凌晨三點鐘向外面打電話,本身就很怪異。不過這兩年獄中也搞了一些創收增效益的項目,其中就包括在牢房裡安裝一部公用電話。當然,每一個打電話的犯人都要經過「嚴格審查」,兩條大中華就是嚴征的審查費用。

「以那小子的精明狠辣,想必現在應該弄妥了吧!」

嚴征邊想著邊點上一根煙,吸了兩口後才遲疑地拿起話筒。

「嘟!」的一聲,電話接通了,他知道御翔天已經辦成了。

所以他立刻罵道:「天殺的,你這個老王八蛋、老烏龜、老畜生,你以為老子在獄裡就治不了你了?你就給我下地獄去吧!……」

他越罵越痛快,覺得這幾年的悶氣與怨恨都在這幾聲咒罵中得到解脫。

「00187,你鬼叫什麼,不知道這是後半夜嗎?是不是想關禁閉了!」守值獄警也被他的大聲咒罵嚇了一跳,不禁惱怒地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打完了,我那親戚太不是人,我不罵他兩句實在窩火的很。呵呵!」

說完他便蹣跚地向牢房走去,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他的左腿就是錢行長找人打殘的,不過現在也算找回來了。


凌晨三點鐘,一聲巨大的爆炸驚醒了海城市中心所有的居民。十幾輛消防車迅速到達爆炸現場,很快就將火勢撲滅了。

在確認了受害人的身份後,公安局長親自帶隊趕赴現場,但是當他到達小區後,卻發現海城市市長已先一步來到。

正在進行現場偵察的刑警隊長立刻向兩位領導做了匯報,最後搖頭說道:「現場已經被大火和水槍破壞,
實在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現在只能先認定為天然氣意外洩露,明火導致爆炸。」

「只是這樣嗎?恐怕這種程度的調查很難讓中央滿意呀!」

市長知道很多鮮為人知的內幕,所以顯得憂心忡忡。

「錢行長目前正負責聯合國援助基金的分流工作,他的去世恐怕會影響這筆很可觀的國際援助哇!」市委秘書長也不無遺憾地說道。

市長沉默了片刻,對公安局長指示道:「必須要調查出點讓人信服的東西來,如果你們的刑偵力量不足,我可以幫你們向中央借調幾位專家過來。」

公安局長臉一紅,立刻說道:「那到不用,我們也擁有超級刑偵專家的,只會比上面派來的強,絕不會差的。」

「哦!超級專家?那你為什麼不立刻調他過來辦這個案子?」市長聞言有些惱火道。

「因為……因為這個專家正在停職審查階段,還沒有復職。」公安局長有些乾澀地答道。

「停職審查?他犯了什麼錯誤?……先不用說了,以先辦這個案子為首要任務,審查的事以後再說吧!」市長焦躁地說道。

「是,我立即給他打電話。」

說著他已拿出電話,撥通了那個平時他最不願意打,有時又不得不打的號碼。

還好,對方沒有關機,信號很快就接通了。

「喂!是寒飛羽嗎?我是老喬,局裡決定暫時恢復你的原職,你現在立刻到富豪小區來,這裡有個很重要的案件要你調查。什麼?你就在現場,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停職審查嗎?你知不知道這種擅自行動的後果……‧算了,你趕緊查吧!以後再處理你的問題。」

放下電話,喬局長窘困地發現,市長和周圍的政府官員們都在怪異地看著他,似乎都聽出了點什麼。

「嘿嘿!這個……這個專家工作能力是沒的說,就是生活問題太隨便,我們局黨委也正在批評教育他。」老喬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說道。


寒飛羽,男,現年28歲,中國人民警官大學畢業。曾公派出國留學四年,在蘇格蘭場、美國聯邦調查局、國際刑警總部特種刑事偵察科任過職。兩年前回國,並拒絕了公安部與國家安全局的邀請,隻身來到海城市,做了一個市局刑偵處處長。

兩年來寒飛羽共破獲新舊大小案件168起,海城市在這一年成為全國破案率最高的地級市。

就是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卻在兩年內連續被市局停職審查了十八次,平均一個月必然要被審查一次。審查的原因包羅萬象,亂搞男女關係、收受賄賂、包庇黑社會組織、挪用做為證物的錢款、暴力審問、使用槍械過度等等。

要不是海城市做為沿海開放城市,各種刑事案件居高不下,喬局長管他過去如何大牌,早就將他踢出警局了。當然,他能這麼快就從刑警隊長當上局長,也與寒飛羽的屢屢破案有著莫大關係,所以只要這個麻煩精不做的太過分,他還是想保有這張刑偵王牌的。

寒飛羽蹲在電視櫃上,來回巡視著已成汪洋之勢的室內地板。樓上他已經看過了,現在正對樓下進行排查。
他的周圍站了很多人,大部分都很年輕,都是他的崇拜者。在海城市搞刑事偵察的,沒有不對他佩服讚歎的,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件案子是他偵破不了的。

「綜合樓上的一些痕跡,我可以斷定,這不是一個有經驗的人做的。但是這個人很精明,想的很仔細,很有計劃,也非常謹慎。他穿著至少大兩號的鞋,並帶著手套。曾經動用過廚房裡的兩把水果到,在沙發上威脅過受害人,那裡有個刀孔,是新痕跡,估計是飛投造成的。樓上的臥床明顯睡過兩個人,並從事過某種原始的體力勞動。屋裡只有一個人的衣物,因為太乾淨,所以只能說明是有人故意整理過。那麼就有可能是兇手帶走了原本在床上的一個人,這個人100%是個女人。」

寒飛羽緩緩地說著,眼神卻盯著牆壁尋找著什麼,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大廳裡的歐式壁爐上。

傍邊那些忠誠的傾聽著們飛快地記著筆錄,生怕忘記某句重要的話。其中有些聰明的,一直再用微型錄音機記錄著,節省下來的眼睛,則崇拜地狠盯著長相俊美的心中偶像。

「寒處長,你怎麼發現那人是穿大兩號的鞋呢?我們並沒有在現場發現第三者的腳印吶!」一個戴眼睛的男警官疑惑地問道。

寒飛羽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滿臉乏味地說道:「屋裡沒有就看外邊,只要他不是超人,就得從地面走進來。至於大兩號的問題嘛!你可以自己穿上鞋試試,看看和正常腳印相比,到底有什麼不同。」

這時,旁邊一個舉著錄音機的漂亮警花忽然提問道:「寒大哥,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犯罪嫌疑人是個沒有經驗的人呢?」

寒飛羽聞言彷彿發現了寶藏,臉上立時堆起一抹帥帥的笑容,並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腿,擺了一個很酷的姿勢。

「這位師妹是新畢業分來的吧!以前怎麼沒見過呀!妳問的這個問題很好,說明妳很有發展潛力。一般來說,一個有經驗的犯罪人是不會隨意拖動受害者的,因為這樣一來就容易留下拖拽的痕跡,甚至掉落自己身上的毛髮或衣物的纖維。而且有經驗的人會盡量不動用屋裡已有的利器,像廚房裡的兩把水果刀,雖然他按照原樣放了回去,但是上面已經留下了細小的纖維和物體擦痕。還有很多地方都能說明這個問題,那就需要你用五官多觀察了。」

他為這位警花解釋的時候,表情很豐富,加上瀟灑的手勢,更顯出他絕頂高明的刑偵水平。

那位美麗的女刑警也大為興奮,她如饑似渴地聽著,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是那麼貪婪。

「那你能不能給我們指點一下,偵破這件案子的行動方向呢?我們還沒立過什麼功呢!」警花妹妹進一步要求道。

「這個問題可就複雜多了,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我現在肚子很餓,所以影響了思維的正常運轉。如果能有一頓香甜可口的早餐下肚,說不定就能道出這件案子的最大線索呢!」

說著他做作的拍了一下肚子,用一臉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表情看著那位警花妹妹。沒想到對方毫無反應,反而低下頭擺弄起錄音機來。

雖然周圍有不少人已經在大呼要請他吃大餐,但他還是沒趣地摸了摸鼻子,將這些人都趕到樓上去了。

趁著樓下沒人的空檔,寒飛羽迅速來到壁爐前,四面敲擊了幾下,便找到了那個隱秘的保險箱。他從兜裡拿出一個帶紫光燈的打火機,在保險鎖上照了照,很快發現了指紋痕跡。以他的經驗,不用十秒鐘便從中找出了密碼結構,並快速打開保險鎖。

數了數里面的人民幣,他知道這必定是犯罪人故意遺留下來的,否則這麼大一個保險箱絕不會只放這麼點錢。

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拿出其中的十萬元塞進了裡懷的暗兜,正當他還想再拿幾萬的時候,後邊突然傳來女警花的嬌脆聲音。

「噫!寒大哥,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又發現什麼線索了?」

寒飛羽著實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其實他在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時,是打著十二分小心的,但是他確實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和呼吸聲,所以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是他反應絕快,立刻將手中的錢扔進保險箱,瀟灑地拍了拍手,這才起身道:「是呀!我又查到一處暗格,估計是犯罪嫌疑人搶得現金後,故意留下來的一點兒錢財。」

「是嗎?那我得看看。對了,寒大哥,剛才我見你往懷裡揣了什麼,該不是……‧」

警花妹妹壞壞地笑著,在寒飛羽的眼裡根本就是一頭狡猾的小狐狸精。

「哈哈!妳說什麼呢!這是我用來偵察指紋痕跡的工具。」他連忙將那個紫光燈打火機掏出來擺弄了一下。

「是這樣啊!那就好。對了,剛才因為人多,我也沒好意思說請你吃早餐,我想現在說還不晚吧?」

她倩巧地笑著,根本不像請人吃飯的模樣。

寒飛羽咬了一下牙關,心想,還怕了你這個黃毛丫頭不成,於是故作欣然地點頭應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寒飛羽有些意外。

刑偵工作尚未完成,一夥便衣就衝了進來,並且以上級命令為要挾,將市刑偵處的干警全都趕了出來。

寒飛羽已經看出這些人的來路。他們都是國家情報局的特工,是有別於國家安全局的另一國家安全機構。他們最擅長做的工作,就是前往海外追捕逃跑的政治犯和經濟犯。許多有頭有臉,並潛逃到外國的政府貪官,都是被他們遣送回來的。

由此寒飛羽可以肯定,這個錢行長與國際犯罪組織有著很深的聯繫,而且必定被國家情報局的人盯上很久了。只是這個意外事件打亂了他們原來的部署,讓他們失去了逮到幕後更大黑手的線索。

既然案件已經被這些大爺們接手,包括市長在內的一干官員,反而覺得卸掉了一個大包袱。

讓寒飛羽哭笑不得的是,那個喬局長又一次通知他要繼續停職審查。這種還沒等拉磨就開始卸磨殺驢的不義行為,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不過他在先前的行動中已經收穫頗多,所以也沒有什麼怨言,反而對接下來的早餐邀請大費腦筋。

讓他再次意外的是,這個名叫蕭雅雲的美女師妹,就住在案發現場的公寓頂樓,所以這頓早餐就是在她家裡吃的。從房間的裝飾來看,她應該是一個喜歡溫馨浪漫的開朗女孩,而且家庭條件很好,不僅有一個完全開放的樓頂花園,整個二百多坪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居住。

「妳家裡是幹什麼的?自己住這麼大房子,太奢侈了吧!」寒飛羽一邊喝著皮蛋粥一邊問道。

「朋友借的而已,過兩天就得還給人家了。」蕭雅雲不在意地說道。

「妳是幹什麼的?怎麼看妳也不像新畢業的小嫩豆!」寒飛羽突然直接問道,希望能搞個突然襲擊。

蕭雅雲微微一笑,緊盯他的雙眼道:「不行,我還沒有問你呢?你不應該先問我。」

面對這種近似無賴的女人方式,他只能揉了一下肚子說道:「好飽!妳真會做粥,將來一定是個好太太。那麼我就告辭了,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就在他即將邁出門檻時,蕭雅軒柔柔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很忙嗎?不是又被停職審查了嗎?是趕著去銀行存兜裡的贓款吧!十萬也不少了,足夠你花天酒地用一個月了。其實樓下的戴芳我也認識的,昨天你在她家過夜的時候,她還來我這裡借過避孕套呢!」

寒飛羽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無力地回到桌子前,將座椅拉到她的近前,以一種非常近,非常過分的距離坐下來,然後將面孔貼近對方問道:「說吧!要我做什麼?不用繞來繞去的費時間了。」

蕭雅雲神色不變,彷彿他的臨近還在幾百米外,只是自顧自地將碗裡的粥先喝完,才正視他道:「繼續你的偵察工作,找出那個犯罪人,然後告訴我們。」

「你們是誰?」

「最好別問,反正不是犯罪組織。」

「我有什麼好處?」

「繼續你在海城的生活,不揭露你的過去。」

「請妳不要拿我原本的權力來指使我。」

「那你想要什麼?」

「一千萬美元……還有妳。」

「做夢,一百萬美元,沒有任何附帶條件。」

「不行,只要妳,其他的一分錢也不要怎麼樣?」

「不行,我只負責傳達指示,沒有犧牲色相的義務。」

「好吧!那就拜拜了。其實我早想離開海城了,因為我要找的人已經離開了。」

「……等一下……還是那個要求,一百萬美金,不過事成後錢歸我,然後……我才能答應你。」

「公平,就這麼辦吧!」

兩個人談完了交易,似乎都放鬆下來。寒飛羽看了看露天花園裡溫暖的陽光,不禁笑著對蕭雅雲說道:「我要提個額外要求。」

蕭雅雲臉色一緊,冷冷說道:「已經談好的條件絕不能刪減,我也一樣。」

寒飛羽哈哈笑道:「太緊張了不是,我只是想在這裡的陽光下好好睡上一覺。對於我來說,昨天的前半夜要比後半夜折騰的更累人吶!」

蕭雅雲臉色一紅,轉頭輕呸了一聲,這才說道:「好啊!隨你便好了。反正這間房子的主人也快回來了,如果你運氣好的話,還能睡上幾個小時。」

寒飛羽已經躺下的身體,聞言不由一僵,抬頭問道:「妳剛才不是說這房子是向朋友借的嗎?」

蕭雅雲這時已經穿戴整齊,並且打開房門,回頭道:「是呀!我是昨天看這家人沒回來,就順便借用了一下,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

寒飛羽聞言噌的跳起身來,慌忙拎起皮鞋和外衣衝出門外。

「妳怎麼不早說,我還沒被人當做竊賊抓住過,妳是故意想丟盡我們人民警察的臉面嗎?」

蕭雅雲卻調皮地指了指即將到達的電梯道:「如果上來的就是這家人,你該怎麼說。」

寒飛羽陰險地笑了笑,一把摟住她的細腰道:「一句也不用說,只要做就可以了。」

說完他像狼一樣,張開大嘴咬了下去。
第六章 地下室裡的激情

上海是御翔天早就想來的城市,雖然從經濟上來講,上海並不比海城發達多少,但是國際大都市的恢宏氣度,並不是一個地級市所能比擬的。
 
 鳳展眉的性格也有著極矛盾的地方,一方面她非常眷戀家鄉那平淡恬靜的生活,另一方面她對這座國際大都市也有著發自內心的喜愛。對於她來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只能隨著命運的安排來選擇生活方式。現在看來,御翔天就是她的命運主宰。

  兩個人不敢在龍蛇混雜的車站附近停留,打輛的士,他們住進一家四星級酒店。

  問題隨之而來。御翔天根本沒有身份證,酒店方面在春節期間雖然客房空閒很多,但是也不敢接待沒有身份的不明旅客。不過小眉還是有些住大酒店的經驗,她先以自己的身份證開了個房間住進去,而御翔天可以做為訪客一直停留其中。只要晚上出去逛一圈,就可以再回來接著訪客。

  住星級酒店主要是為了先安頓下來,並且安全上也有保證,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御翔天所說的大計劃了。

  小眉一直沒敢問是什麼計劃,因為她看的出來,御翔天還沒把她當作自己人,何況她也確實不是什麼自己人,所以就抱著好奇和看熱鬧的心態,跟上了這個男人。不過做為一個聰慧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她讓御翔天呆在房間裡看著錢袋,自己主動擔負起採購的任務。

  逛商場、買東西那是女人的特長,她也不例外,而且還很精通這一行。她知道什麼商品值什麼價,會分辨真假皮貨,知道什麼才是最需要的東西,從不看東西的表面華貴,砍起價來更是天地變色,讓她挨宰絕不可能。

  她先在酒店的商場裡買了一身休閒服給自己換上,然後衝向市中心的各大買場,將所需東西盡數掃光。但是當她回來的時候,卻只拉著兩個大號旅行皮箱。原來她將所有商品的包裝全部當場扔掉,直接裝進最先買的皮箱裡,然後就一直拉著兩個皮箱在採購。

  御翔天看著她拿出的一件件衣物用品,頭一次感到讓她跟著自己的好處。如果換成自己出去,恐怕只能想到買兩件衣服和一個皮箱吧!至於內褲、襪子、休閒鞋、洗簌用具、刮鬍刀等等用品,可能只有在用的時候才能想的起來。

  兩個人分別洗了澡,換上新衣褲,然後擠在一張床上休息了幾個小時。雖然他們的關係應該說已經很親密了,但是御翔天並沒有動手動腳,而小眉也沒有取悅男人的習慣,所以二人一直相安無事。

  其實御翔天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佔便宜,這到不是說他是個木魚白癡,他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過往的生活經歷也迫使他時刻在保護自己,女人對於他來說是不必要的奢侈品。

  現在是休息時間,他只會想著如何最快地恢復體力和精力,如果他真的想要享受車上那種歡暢的感覺,他會毫不猶豫地向小眉提出來,所以他是一個更趨近於本能需要的男人。

  當夜晚再次來臨的時候,兩個人起來把二千萬大額歐元裝進了皮箱。小眉建議他把錢儲存到銀行的保險櫃裡,但是御翔天還是感覺放到自己手裡才是最安全的。小眉拗不過他,只得另想保存辦法。

  最後,他們決定買下一間帶院落的平房,然後自己動手建一個地下室。但是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市裡,根本就找不到什麼帶院落的平房,所以他們在找了幾天後,只租到了一個要出兌的花店。

  這家花店位於浦東新商業區廣場西側,營業面積有60坪,後邊有一間100坪的溫室,再往後是一片開放的城市綠地。花店的地理位置和周邊環境都是上上之選,只是附近寫字樓的出租率一直低的要命,上任店主實在熬不下去了,才忍痛將這塊好地點出兌給他們。

  本來兩人是想買下這間店面的,但是房主卻開價一百萬,而且要一次付清。手頭只有二十多萬的他們,只好先簽下一年租約,在付了十萬租金後,他們終於搬近了自己的第一個新家。

  這一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兩個人在一家飯店裡吃了一頓氣氛濃烈的年夜飯,並在子夜禮花齊放時,憧憬著自己的未來。對於他們來說,這個新年就等於人生的轉折點,一個充滿挑戰和激情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小眉是一個很喜歡鮮花的女孩,開花店正合她的心意。原來的花店只是用來營業,並沒有住宿的地方。為了不影響花店的整體美觀,她重新設計了店面裝修,並且用寬葉植物和鮮花,巧妙地圈出一處休息區。睡床也是採用最能節省空間的折疊壁床,白天還可以擺上伸縮式辦公桌,當作辦公區。

  廚房則安排在後面溫室的一角,用兩排稠密的蔓籐分割開,炊具都是無煙火的電磁爐和微波爐,出風口的外側採用一個仿真的蘑菇樹做為煙筒,一切生活用具都掩蓋的天衣無縫。

  最後她又僱人重新粉刷了內牆壁,外牆則貼上原木形瓷磚,使得整個花店彷彿是一片森林裡的小木屋。

  御翔天在這期間,將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建造地下室的工作中。為了保密起見,他在白天只是到處採購必要的材料,晚上關上窗門後,才開始在溫室的土地中揮汗如雨。

  在獄中時,他也經常出去參加勞動教養,剛到海城市的時候,還在建築工地上幹過一年的小工,所以這種挖土砌牆的活,他還是很在行的。

  為了保證地下室的結實隱秘,他將基坑挖的很深,並且打上厚厚的鋼筋混凝土墊層,牆壁也是採用半米厚的鋼筋混凝土澆築而成,並且用最好的防潮材料建了兩道防潮層。

  不過地下室的通風口設置,著實讓他為難了很久。因為通風口要是不隱秘,或者通風不暢,那麼修建這個地下室,實在是一件畫蛇添足的事。

  直到他看到小眉做飯時使用的排油煙機,才終於有了醒悟。於是他把通風口挖到廚房下邊,用暗管接到外邊的排煙筒上,這樣在通氣排風的時候,就不怕空氣流動而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地下室的頂蓋也是用鋼筋混凝土一次性搗制的,並且離地面花土還有將近一米的距離。進出口上方則修了一個水池,上面點綴幾塊假山石,甚至水池裡還養了十幾條活魚。

  進出的時候,只要將假山的上半部分拿開,就會露出一個供一人進出的圓孔。為了以後搬運沉重東西方便,圓孔採用直上直下式,只要買一台帶三角架的電動卷揚機,就可以吊動兩三噸的東西自由進出。

  兩個月後,地下室終於建成了。

  由於小眉一直挑最有營養的食物為他進補,所以這兩個月的體力消耗雖然巨大,但是他卻比原來更加精壯結實,簡直比任何健身的方法都有效果。

  這天夜裡,兩個人一起進入地下室,欣賞著這兩個月的勞動成果。小眉更是跑來跑去地丈量尺寸,為下一步的裝修做準備。

  御翔天將二千萬歐元從皮箱裡取出來,裝入一個一米見方的保險櫃裡。

  這個保險櫃是鑲嵌進牆壁裡的,為此他還在金屬櫃的附近多澆築了十幾立方米混凝土,以防止被人在外面挖到。

  保險櫃是那種極普通的強化鋼櫃,櫃鎖也是普通的密碼鎖,只是外表掩飾的很巧妙。整個保險櫃完全處在地下室的牆外,櫃門與外牆對齊,前方是與牆壁一樣厚的混凝土塊,所以要想見到櫃門,就必須先將整塊的混凝土拿下來。如此安排,就可以排除通過回聲找到保險櫃的危險。

  沒用高科技保險箱,到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御翔天認為,如果對方真的能找到保險櫃之所在,那麼再好的保險措施都是無濟於事的,所以還不如就用這種簡單的方法更實際些。

  將大額歐元裝完後,箱子裡還剩下一把英制科爾特左輪手槍,以及一些槍支配件和子彈,還有一張寫滿英文的金色卡片和一個鑲滿寶石碎鑽的工藝打火機,以及兩顆成色極高的鑽石。到這時,御翔天才認真地開始設想如何使用這些東西。

  槍支在中國可是管制極嚴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能露出來的;工藝打火機看上去很值錢,但是現在也和那些歐元一樣,中看不中用;鑽石到是可以想辦法賣掉,但是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只能賣上盜竊犯的價格。這張卡片是幹什麼的呢?當時只是覺得很重要,又不佔地方,就順手拿了出來,看來得等到自己學會英文後,才能知道究竟是什麼。

  就在他把這些東西都扔進保險櫃的時候,小眉已經完成測量工作並走到近前。眼尖的她立刻看到那兩顆寶石,不由驚呼一聲,撲過去抓到了手裡。

  「好漂亮啊!是你從夾層裡找到的嗎?我怎麼沒看見過。」她愛不釋手地問道。

  「我一直揣在懷裡,妳怎麼看的見。妳要是喜歡的話,就都拿去好了。只是不能拿到外面,要看只能到地下室來看。」

  他無所謂地說道,覺得這東西現在又不能當錢花,好看又能如何。

  小眉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怪,這種成色的鑽石,每克拉都值百萬美元左右,如此大的兩顆,絕不止兩千萬美元。既然他對那二千萬大額歐元如此看中,怎麼就對這兩顆便於保藏的寶石毫不在意呢?她可不認為自己有多大魅力,可以迷倒眼前這個男人,但是他實在沒有哄自己開心的必要,其實只要一人一顆,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所以她還是很開心地上前親了他一口,嬌媚地說道:「謝謝你,老公,不過我只要一顆就好了。」

  由於御翔天一直以孩子的父親自居,所以小眉只好一直叫他為老公。時間一長,他也聽順耳了,就更加以為自己是她的男人。實際這兩個月來,由於二人都在忘我工作,御翔天在晚上更是挑燈夜戰,所以他們一直沒機會再次親熱過。

  此時御翔天被她嬌媚地一叫,又甜美地親了一下,那股潛忍許久的慾望之火,終於再次噴發出來。

  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燥熱,不禁想起列車上小眉裸露乳房的情景,於是他猛地將她抱起來,急切地吻向她誘人的櫻唇。

  小眉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今天才發生。所以她順從地任他輕薄,心裡也升起一股陌生的激情。那是和原先被那個老男人輕薄時絕不相同的感覺,那時她只覺得痛苦和厭惡,絕沒有動情的反應,此時她已不知不覺地開始親吻御翔天,並與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兩個人在地下室中忘情而瘋狂地擁吻著,忘記了身外的一切,完全沉浸在肉體的感官世界和激情的海洋中……

  這一次小眉的感受又不相同。先前在列車上的那次**,她實在太過激動,反而模糊了真切的感受。此時再次體驗,自然要用心品嚐。只見她捨不得之際,又試探著不斷……

  小眉感覺眼前一暗,那種男人的壓迫感又一次侵上心頭。她的心裡忽然鬱悶地跳了一下,隨後那種強有力的貫穿,又將這股鬱悶徹底掃光。她忍不住痛啼了一聲,為這個男人的雄偉哀怨不已,但是比起以前那種粘滑縮軟的噁心感,她更願意千百倍地在這種痛楚中戰慄顫抖。

  此時御翔天與小眉面面相對,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細密的汗珠,輕蹙而微閉的眉眼。他覺得小眉這時候又是另一種美,一種媚到骨子裡的美,那輕咬的櫻唇簡直是欲拒還迎的極至寫照,這讓他如何能視而不見?

  於是他抱起她的頭背,癲狂而又痛快地親吻著……

  小眉覺得自己的世界快要毀滅了,她看不到光明,眼前只有黑暗和男人野獸般的喘息聲。她感到自己像是一具亡與猛虎口下的嬌弱羚羊,那口口見血肉的死亡之吻,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間的往返信使。她的身體被猛烈地貫穿著,一次次擊打出雷電的轟鳴,然後撕裂她的神經,將無窮無盡的歡快灌入其中。

  「原來極度的快樂就是有著死亡感受的激情啊!我快要被這個男人謀殺了……」小眉迷亂地想著,口中卻亢奮地呼喊著什麼,似乎在召喚回那已經升上天堂的靈魂。

  天地終於爆發了,一切瞬間歸於平靜。

  不知何時,地下室的燈光已經熄滅,兩具赤裸裸的軀體在喘息和汗濕中,靜靜地回味著,撫慰著……
第七章 倒票的手段



寒飛羽坐在嚴征的對面,為他點上一根大中華。

「聽說你們這裡都喜歡大中華,所以我就給你帶來兩條。」寒飛羽一臉微笑地說道。

「謝謝寒大處長的抬愛,但是小的可不敢收下,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愧領。」嚴征平淡地應道,絲毫不露情緒的變化。

「其實這是為你辦事的那個朋友,托我帶給你的,他說事情已經為你辦妥,請你安心。」寒飛羽的話說的很慢,視線則犀利地盯著對方。

嚴征的眼角跳動了一下,口氣仍是那麼平靜。

「我在這裡呆的太久,原來的朋友也都疏遠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呢?」

寒飛羽彈了一下煙灰,眼睛盯著煙灰缸說道:「不就是剛放出來的那個嗎?」

雖然他沒有看對方,但是他明顯感受到對方強烈的震驚,所以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於是他繼續說道:「你隱瞞也沒有用,我知道是那個年輕人幹的。他叫愈秋雨吧!很典型的化名。其實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該畫蛇添足地打什麼電話,這種形式上滿足,只能暴露你們的秘密。」

看著嚴征額頭流下的滴滴冷汗,他搖頭笑了笑,像似給刑偵實習生們講課一樣,細細分析起偵破的過程來。

「也難怪你們這麼做,因為你們終究不懂得這其中的奧妙。一個引起爆炸的媒介物,並不一定處於爆炸的最猛烈區域。像天然氣這種氣體爆炸,它的爆炸是由上而下的衝擊。那部引爆用的手機是被爆炸後的高溫燒燬的,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粉身碎骨。所以在變形炭化的機殼裡,還有一些能抵抗高溫的聚合物薄片。而SIM手機卡的芯片就印刷在這種薄片中。於是我們就可以查到這張卡的號碼,然後就可以調出案發當晚所有電話的紀錄。以後的事情,想必也就不用我說了吧!」

嚴征異常緊張地吸著煙,卻沒注意煙已經燒到了頭。在他被燙到手指的同時,寒飛羽又為他點上了一根。
他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來吸了兩口,半響後才緩緩說道:「我確實沒想到你們能查到這裡,不過我想你們也一定沒抓到秋雨吧!這小子機靈著呢!不可能還留在這座城市的。如果你們要找替罪羊,就直接拿我釋問吧!而且這案子確實是我幹得,秋雨也不算親手殺的他。」

寒飛羽仍然淡淡地笑著,右手的打火機不停翻動著,似乎思考著什麼。

「你想得太簡單了。正常來說,你們是共犯,罪是一樣重的。而且死者身份很特殊,這件事不可能只追究你一個人的責任。不過你應該感到萬分慶幸,現在調查這個案子的另有其人,而不是我,並且我也沒興趣管別人的事。我找你就是要確認一下,而且想和你做個交易。」

嚴征真的看不透眼前這個人。對方的大名他是如雷貫耳的,即使在獄中,也能從新來的獄友口中,瞭解到寒飛羽的厲害。但是這個人並不像自己一貫見到過的警察,他得身上彷彿有某種與自己相似的東西,但是更多的是另一種讓他感到陌生和恐懼的力量。

「你……寒處長,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我對自己這條殘命並不在意,但是我不能害了我那老弟,他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我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

寒飛羽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乾脆地說道:「目前找愈秋雨的人很多,只是他們還不知道他和你的關係,我自然不會說出去,但是我需要和他談談。錢行長明顯是個很骯髒的貪官,他本身的死沒有什麼可惋惜的。但是他的身上卻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有些甚至涉及到了中央某些高官的利益。而且據我所知,國際上某個犯罪組織也與他聯繫緊密。愈秋雨在佈局完以後,帶走了許多重要的東西,有些東西對他來說實在太危險了,我想他應該把除了錢以外的所有東西都還回來,希望你能把我的意思傳達給他。」

嚴征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也開始有些擔心愈秋雨的安危,於是他歎息一聲說道:「嗨!即使我想警告他也沒辦法,他走時就沒決定具體到哪裡,而且一直也沒和我聯繫。他說會給我留下錢行長的活口,等到凌晨三點再讓我打電話,想必那時他早就坐火車走了吧!」

寒飛羽想了想,忽然拿出一張列車時刻表看了看,然後手指一班列車道:「應該就是這裡,全中國人口最多的城市。」

說完他哈哈一笑,扔下發呆的嚴征,離開了監獄的審問室。


御翔天沒想到花店已經正常營業一個月了,而且生意竟然還能維持正常的開銷。

這兩個月的白天,他都在睡大覺,前面有動靜的時候,他也當小眉在僱人裝修,所以當他早上起來看到店裡人來人往的時候,著實有些吃驚。

「小眉,妳真的想開花店?」他疑惑地問道。

小眉看他出來,給了他一個燦爛嬌美的微笑,脆聲道:「是呀!我們總得吃飯吧!最近我們的花銷太大了,那點流動資金早就沒了。不過這個月我又攥了兩萬塊,扣除成本開銷,至少夠我們吃飯用的。」

御翔天皺了皺眉,覺得現在簡直是小眉在養活自己,這和他原來的想法可不一樣呀!

「那我去換點錢吧!少換點應該沒問題。」

他決定還是不能讓她勞累奔波,尤其昨夜那場銷魂之後,他已經從心底裡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人了。
小眉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高興地笑道:「大哥,沒關係的,賣花又不累人,還有人送貨,難道你讓我天天呆坐著不成。這些綠色生命和我們家鄉山上的植被一樣,都有淨化身心的作用,不信你仔細欣賞一下試試。」

御翔天仔細看了看她,也覺察出她有了些變化,明顯比以往更加開朗活波,原先那隱藏在眼神深處的陰鬱,已經消失不見。

他點了點頭,欣賞著在店內走了一圈,也覺得身輕氣爽了許多。

「這都是妳設計的擺設?」

他有些讚歎眼前女子的才華,因為任誰都能感覺出來,花店的裝飾是那麼獨具匠心,給人一種舒心暇逸、回歸自然的感覺。難怪生意比原來那家好了許多,看來小眉還是個小生意精呢!

「是呀!不錯吧!只要生意再好些,我準備在另兩個街區再開兩家連鎖店,那樣就能完全夠我們花銷的了。」小眉得意地笑著,很有不成為富婆不罷休的架勢。

御翔天搖了搖頭,剛想要說話,卻看到門外走進一個捧著巨大花籃的少女。少女之所以引起他的注意,到不是因為那個比她還要巨大的花籃,而是她的氣質,是那樣象小眉學生證上面的照片。

那是青春氣息勝過一切的寫照,是人生最燦爛美麗的時光,當你感受到那種躍動的生命張力時,其他一切的不足都不再顯得重要。

小眉看見她後,立刻將店門打開,並接過她手上的花籃。這時御翔天才發現,少女被花籃擋住的大半邊面孔上,竟然有著一塊巨大的紫色胎記。這胎記完全破壞了她本來樣貌,雖然她的臉型那樣柔美秀麗,鼻額那樣高挺直拔,但是她已被世俗歸入了醜八怪的行列。

「鳳姐,恆洋公司還要一個大號的花籃呢!他們老總說我們的花藝最好看,花也最新鮮,還說以後每個月要常定呢!」

少女很興奮地說著,為新接的訂單雀躍不已,臉上的歡笑有著發自內心的光輝,連那塊紫色的胎記也顯得淺淡了許多。

小眉也開心地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臉頰憐惜地說道;「好啊!心美,這算是妳的功勞,以後他們每定一份,我就算妳一份提成。」

「謝謝鳳姐對我的照顧,我知道這份訂單是因為鳳姐才能拿下來的,我不能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心美很認真的說著,顯露出執著的性格和堅定的信念。

忽然,她發現旁邊有個男人正在專注地看著她,這讓她大為慌亂。因為這種注視不同已往那種好奇厭惡的目光,而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欣賞和關注,甚至還帶有一點點男人的飢渴。她的直覺向來很準確敏銳,所以她才更加慌亂無措。

「鳳姐,這位先生……是買花的嗎?」心美小心地問道。

小眉這時才想起,自己還從來沒給兩個人介紹過,於是趕緊對御翔天說道:「大哥,這是我上個月新雇的「花仙子」,華心美,名字很好聽吧!她也是山裡娃,很聽話也很勤快,人又聰明,這個月幫了我不少忙呢!心美,這就是我對你說的我大哥,他一直在溫室裡研究蜜蜂,今天才出來。」

為了保密,御翔天用細帆布把自己的施工區完全遮擋起來,所以小眉才會這麼說。

「什麼?大哥?我不是妳的老公嗎?」他有點吃驚這種改變。

「大哥!……別亂說話,有我們這麼年輕的夫妻嗎?你要想找媳婦,也得過兩年才行,別老對你妹妹佔便宜。」

小眉有點狼狽地掩飾著,並狠狠瞪了一眼遲鈍的御翔天,臉頰不由紅透半邊。

心美沒來由的也跟著紅了臉,要不是那塊胎記礙眼,這種美人脈脈含羞的動人景致,必然會擊碎每一個男人的心。

御翔天愕然片刻,立時也想到這其中的問題。於是連忙笑道:「那有什麼,我們山裡頭許多娶不起媳婦的人家,不也有兄妹成親的嗎?我妹妹這麼漂亮,難道做哥哥的就不能想想。」

心美在這瞬間臉色不由一黯,但是轉眼又換成恬靜的表情。

小眉眼觀四方,業已看到這一幕,知道她在為自己的胎記黯傷,便故作嬌嗔道:「大哥,你要是再與我嚼這種舌頭,看我還理你不。這裡可是上海,不是我們那個窮山溝。再說,你看人也不能只看外表,這城裡人有錢的哪個不整容養顏,但是你又見哪個人的良心因此變好了,難道你願意找一個蛇蠍美人,來謀你財害你命嗎?」

御翔天沒想到小眉的口才一下子變得如此厲害,不禁有些吃不消,於是趕緊說道:「好!好!都是大哥的錯,大哥以後不說這種話就是。既然現在有心美幫妳,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出去做事了,有事情就打電話吧!」

說完他先返回後面的地下室,從保險櫃裡拿出十幾張大額歐元,這才換了一身休閒服離開花店。

小眉知道他要去進行他所謂的大計劃,所以也沒多問。她已經想好了,反正以後自己是要跟著這個男人的,要死要活都無所謂。昨夜那次激情,使她領會到歡愉的極至和死亡極其相似,她不再認為生命的終結是恐懼的事情,也許那就是生命最壯麗的時刻。


心美已經感覺出這兩個人的關係不是兄妹那麼簡單,她是在孤獨絕望中,被鳳姐從街頭撿回來的。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為她看得出來鳳姐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不過她也知道鳳姐不是簡單的好人,當她看到御翔天的時候,她終於瞭解到鳳姐的不簡單體現在哪裡。

那是和這個男人一樣的堅忍果敢。這使她想起了曾經在電器商場看到過的一段武打錄像,裡面說,一個好的殺手要學會將自己的殺氣隱藏起來,她覺得這對男女的身上,就有那麼一股潛藏的殺氣。

但是這股殺氣卻讓她很安心很舒服。在這個充滿殘酷競爭的城市裡,貪婪和慾望扭曲著很多人的良知,能夠在虎狼之中生活,便不怕狐狗的窺視,這就是她安心的原因。當然,這一點恐怕那對「兄妹」也未必自知,只是她已經很清晰地掌握到了。

所以她決定一直與他們住下去,直到自己也具有那種殺氣為止。


御翔天來到上海最大的證券交易所,舉目望去,許許多多暗持各種外匯證券的人,在詢問著周圍的過客是否交換點什麼。他聽嚴征說過,這裡面大部分人是屬於一個有組織的團伙,他們靠「倒票」賺錢,所以往往給你一個比銀行匯率優惠得多的比率。

他沒練習過倒票的手法,但是知道其中的奧妙。最關鍵的就是先少給你兩張,然後他再一次數錢的時候,暗地裡抽出幾張,並當你面補上先前的缺欠。碰上自以為很聰明的人,會再數一遍,但是只能給對方再次倒票的機會,最後換到手的錢只會越來越少。

御翔天來回巡視了一會兒,找到幾個比較年輕的「票販」,便扮做到證券所辦事的樣子,從他們身前經過。果然,這幾個人圍了過來,熱情地詢問他是否兌換外幣。

御翔天故作猶豫了一下,這才悄聲向其中一個問道:「老兄,你能分辨歐元的真假嗎?就是那種五百元大面額的。」

那人一看是個大生意,連忙如情似火地答道:「當然啦!阿拉是幹什麼的,吃這行飯能不曉得錢幣的真假嗎?別說五百元的,就是更大的我也是見過地。」

御翔天又猶豫了片刻,這才從懷中抽出一張大額歐元道:「那麻煩你能幫我看看嗎?要是真的,我就換成人民幣,我妹夫在美國是個醫學博士,前兩天給我媽寄來了幾張大額歐元,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寄這麼大額的票子。」

那人眼神一亮,立時認清了這是新版的五百元歐元,水印彩墨都沒錯,於是低聲道:「老弟,你是找對人了。阿拉在這裡給的匯率最高,你要是能問到更高的,阿拉倒找十倍給你。」

於是二人一陣你來我往討價還價,終於按1:10.5的比率達成了交易。那人在問明御翔天要兌換五張後,便回去取錢,不一會兒就夾著一捆報紙回來,而且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我們到轉角去換。放心,這是阿拉的弟弟,還沒見過五百元的,就跟來看看。」他看到對方有些警惕,便解釋道。

御翔天卻不買帳,立刻說道:「讓他在這裡等著,換錢只能我們兩個人。」

那人帶著同夥本來是為了保險起見,到不怕他玩花樣,於是便自己跟著御翔天去了。

御翔天先拿出兩張歐元讓他驗真偽,自己也從幾捆人民幣中,隔三過五抽出幾張驗了一番,然後才把十張五百元歐元都給了對方。而他則數也沒數,就將五捆人民幣放進了新買的皮包裡。然後大踏步地就要離開。
對方見此情景,不禁手足失措,連忙追上來問道:「老弟,怎麼也得數數錢再走啊!我來時也沒細數,如果少幾張,我也好補給你不是。」

這時候他也沒有了上海口音,完全就是一個北方人。

御翔天來時已經叫好了一輛出租車,此時就停在附近,所以他轉眼就上了車,扭頭對那票販笑道:「一聽你就是北方人,我早就看出來了,北方人實在,我信得過你,有機會我再找你換,再見。」

說完他便揚長而去,留下這個偷雞不成失把米的主顧。後面的同夥連忙跑過來詢問究竟。

那人拍了一下腦袋,蹲下身沮喪地道:「完了,這下可虧大了,倒了這些年票,終於碰上懂行的高手了。」


御翔天在車裡略微數了一下,每捆都少了兩三張,但是按匯率他還是賺了不少。下一步他換了幾個證券交易所,用同樣手法換出去幾張。然後直接到銀行,將剩下的幾張按照國家匯率也兌換出去。等到下午回家的時候,他的手裡已經換到16萬人民幣。

終於,他可以安心地進行自己的計劃了。
第八章 拒絕柔情的計劃



地下室已經被小眉親手裝飾一新,大約五十平米的可用面積,被她利用的淋漓盡致。

除了可折疊的臥床座椅外,她還買了一個立式浴櫃放到室內的一角。浴櫃是那種帶坐便器的新款式,特製的坐便蓋,在洗澡時可以充當座椅用,甚至坐便器本身也可以推進去,如此就可以容納兩個人在裡面鴛鴦共浴。

地下室的飲用水,是從後面綠地的灌溉系統偷偷引過來的,很細的一根水管,也不怕被人發現。

御翔天還買了一個吊式冰櫃,錨固在室內的頂棚上,省得佔用空間,並且冰櫃內時刻都儲存著滿滿的食物。如此準備,就是怕將來有事發生的時候,可以在裡面躲上一陣子。

小眉終究還是少女心性,她在本已刷好塗料的一面牆壁上,貼滿了可愛動物的張貼畫,另一面則掛上一幅巨大的、帶背景光源的森林遠景圖,然後在棚頂用油彩畫上藍天白雲,更在室內的四角,吊滿各種綠色植物,儼然一副居家過日子的架勢。

御翔天這時候已經完全管不住她了,只能任她胡亂折騰。不過如此一來,地下室那原本陰暗潮濕的氣氛也一掃而光,變得很適合人類長期蝸居其中。

心美在來時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少女,所以她平時都是和小眉在前面睡的。為了掩飾地下室的存在,御翔天已經把後面的溫室重新改造了一番。

圍繞著掩飾進出口的假山水池,他用鵝卵石鋪出一條條小道,交錯縱橫地劃分出幾塊花草用地,並給自己劃出一塊放置折疊床的地方。

但是小眉卻不滿意這種簡單的佈置,甚至心美在隨後的環境改造中,也發揮出驚人的創造力。

心美利用閒暇時間,用竹篾編出一道道可媲美工藝品的精緻圍欄,將規劃好的花草用地一一圍起來,並在溫室的玻璃頂棚上,吊起一個個造型各異的花籃。甚至將御翔天睡覺的地方,也用竹板和竹條做了一個吊床。

小眉則強迫御翔天挖出一道道小水溝,水溝內放置圓潤細膩的小鵝卵石,池水蜿蜒流過花地後,又重新繞回水池之中。為了保持水流通暢,她還在幾處地勢稍高的地方,安裝了幾個日式小水車。如此一來,池水就可以循環流動,魚兒也可以四處暢遊,儼然一處縮小版的江南園林。

為了避免溫室外面的陽光過於強烈,溫室的四周都種有熱帶寬葉植物。粗壯茂密的枝幹,把室內的光線調節得柔和淡雅;棚頂則佈滿籐蔓植被,將圓拱形玻璃溫室,包裹在生機昂然的綠蔭之中。

御翔天看著眼前這個美輪美奐的小家庭世界,真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什麼而奮鬥。難道他就是為了要組建一個溫馨富足的小家庭嗎?當然不是,他絕對不能讓這種氣氛消弱自己的堅定意志。

所以他立刻離開這個溫柔鄉,開始了自己計劃的第一步。

御翔天只上到小學四年級,便因為家庭的巨大變故而輟學謀生。此時他最需要的就是提高文化水平。但是他絕不可能向學生那樣,一年一年地讀下去,他只能選擇自己將來用的上的知識進行學習。

所以他選擇了各種基礎補習班和函授夜校,並且不計報酬地擠近一家聲譽卓絕的摩托汽車修理行,做起了最地層的小工。

可以想像的出,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與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擠在一間小教室讀書,是多麼滑稽可笑的事情。大部分看到這種景象的人,都以為是陪讀的家長,卻不知道這位家長也在埋頭苦讀。

不過他終究是成年人,而且頭腦相當聰明,所以他用四個月的時間,就將小學和初中課程學習完了。然後他開始在各大高中補習班裡遊走,並且在外語方面奮下苦功。

白天他有一半時間是在汽車修理行度過的。對於機器,他彷彿有著天生的才氣,再複雜的零部件,只要經過他雙手的摸索,便沒有一件不被透徹掌握的。所以他在車行裡雖然時間不長,卻很快被提升為修理助理,開始參與高檔汽車的維修工作。

小眉見他忙忙碌碌的早出晚歸,有時身上還隱現油漬,還以為他在外面找了一份辛苦的工作。但是在她收拾地下室的時候,卻發現大量的課堂筆記,和一些初高中的課本書籍。這時她才醒悟到這個男人在幹什麼。

御翔天在地下室埋頭苦讀的時候,向來都把進出口鎖上,所以小眉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而且自從上次激情過後,他也只是偶爾與她親吻幾下,並沒有進一步和她相愛。

如此過了幾個月,他回家吃飯的次數開始越來越少,晚上回來的時間都是後半夜一兩點鐘。為了不打擾二女的休息,也為了自己的進出方便,他在溫室的後面開了個門。如此一來,他的行蹤更加神秘,小眉更是好幾個星期也見不到他的人影,只能根據地下室進出口是否鎖上,來斷定他在不在家。

這讓一個剛在感情和肉體上得到充分滋潤的女人如何受得了。有一天夜裡,小眉終於堵住了來去無影的御翔天,然後質問他為什麼不理自己。

御翔天看著她笑了笑,平靜而淡漠地說道:「妳跟著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所謂的家庭而放棄我的計劃。當初我不明白怎麼懷孩子,才相信妳的一面之詞而將妳帶在身邊。但是妳現在並沒有懷上我的孩子,也不是什麼孩子的媽媽,我也就沒有照顧妳的義務。所以我們現在最好各過各的,不要影響對方的原定計劃。當然,妳也可以拿著自己那一半錢立刻回老家,就當妳已經在南京下了車。」

說完他繞過小眉,立刻鑽進了地下室。

小眉僵直著身子,在黑暗中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她的心裡亂成了一團,淚水連線珍珠般滑落臉頰,在地上的水溝裡濺起點點波痕。

是的,御翔天確實沒有變,現在的他還是用濕手巾蒙住她臉的他,冷酷而冷靜。變的只是小眉自己。她已不再是那個懷著好奇心,可以隨遇而安的女子了,她的心已經記掛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身體和靈魂都給了這個男人,所以她變成一個想要溫暖幸福家庭的柔弱女子。

他到底要什麼呢?她知道男人通常都會要很多東西,家庭之外還要養二奶、三奶,工資之外還要意外橫財,有錢的要權,有權的要錢,只是不再要良知和人性。

但是他要的絕對比這些人多,他到底要的是什麼?難道他想要整個世界嗎?

小眉胡亂地想著,為自己的深陷感情而悲哀。不過她只是流淚,並沒有聲泣,其實她在不久前還是那樣的堅強和淡漠。

這一夜她沒有睡眠,只是坐在溫室裡的吊床上不斷地反思著。

是的,他到底要的是什麼,而她自己要的又是什麼呢?無疑,御翔天正在努力增加自己的知識水平,他必定想做很大的事業,這個事業一定需要很多很高水平的知識。以這個男人的一貫表現來看,他在行動前都是準備充分,把一切情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讓未知的東西左右成功的機率。

看的出,他的基礎很差,有時接近於文盲,所以他要付出的努力將是常人難以想像的。這樣他就得犧牲正常人要享受的所有東西,包括家庭的溫暖和女人的愛撫,不過也因此節省了時間,可以更好的學習。

想到這裡,小眉已經釋然了。當初自己認定要跟著他時,並不是為了要成為他的女人,而是好奇這個男人的計劃是什麼。雖然他在許多方面都是男人中的男人,但他不需要家庭,不需要被一個女人的愛束縛,而她自己,也絕不應該成為一個家庭婦女。


心美發現鳳姐一夜之間變了不少。原本活潑明朗的眼神忽然不見了,雖然臉上還帶著一貫的笑容,但是已不在發自內心。最明顯的,是那股只有她才能感知到的殺氣,此刻已莫名強大了許多。

她也好久沒看到鳳姐的哥哥了,一直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鳳姐也從來不告訴她。想起上次見到他時,還是在深夜去衛生間時碰到的,當時她被嚇得心悸了很久。到不是突然現身的驚嚇,而是他身上那不可抑制的殺氣,已經強大到讓她戰慄的程度。

時間過的很快,她已經在花店工作大半年了。鳳姐正在籌劃新開張的兩家鮮花連鎖店,還準備讓她當其中的一家店主。可是她長得這麼醜,能吸引顧客上門嗎?到是鳳姐真的越來越美麗了,那種成熟中蘊藏清純的獨特魅力,使得越來越多的人都以買花的名義來一睹芳顏。但是鳳姐卻說自己更美麗,如果沒有這個胎記,自己將是上海第一美女。

想到這裡,她不覺摸了摸那塊帶給自己無數羞辱和傷痛的胎記,然後她看到一個很英俊、很帥氣、又很隨意的青年男人走了進來。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先生,你想要買什麼樣的花?是送給朋友還是親人?」心美保持著一貫的笑容說道。

「哦!原來美麗的笑容還真是讓人迷醉呀!我想買一朵百合送給我剛認識的女孩子。」

青年男人露出一臉爽朗的笑容,自己在花瓶之中拿出了一支百合。

「請您稍等一下,我很快就會給您包好。」

心美頭一次被男人讚美,心裡的感覺異常複雜。這個男人很會說話,繞過她臉上的胎記而稱讚她的笑容,不過她感覺的到,他說的很真誠。

「不用麻煩了,我買這支百合就是要送給妳的。祝妳笑容常在,快樂常伴。」

青年男人微笑著說道,眼神中透出一種欣賞和真摯。

心美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慌亂地收過這人生裡第一朵男人送的鮮花,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請問,美麗的小姐,這裡可是鳳展眉小姐開的花店嗎?」

青年男人看出她的慌亂,立刻轉移了話題。

「是的,不過鳳姐不在,她去別的分店檢查去了。」

「是這樣呀!那她的男朋友在嗎?」

「鳳姐沒有男朋友啊!她只有一個哥哥在這裡住。」

心美以為這個人認識鳳姐,所以並沒有多想。而且這個男人表現的一直那麼彬彬有禮,還那麼會讚美人,就更不該是什麼壞人了。

「哦!那可能就是她哥哥了。她哥哥也不在嗎?我受他哥哥的朋友所托,有件東西要帶給他。妳能幫我叫他出來一下嗎?」

青年男人很隨意地說著,彷彿交代完了就要走的樣子。

心美很自然就相信了,所以歎息道:「我也好久看不到他了,他總是早出晚歸的,也不見個人影,鳳姐都見不到他呢!」

青年男人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對她道:「那妳能幫我個忙嗎?先不要告訴鳳姐和她哥哥說我來過,我先要在上海辦點公事,過幾天再來,到時候我會親自和她說的。因為那將是一個很意外的驚喜,我不想讓這種驚喜變成理所當然。妳看怎麼樣?能幫我這個忙嗎?」

心美想了想,覺得這也沒什麼,即使今天告訴了鳳姐,她也未必知道來人是誰,看樣子這個男人是衝著她哥哥來的。所以她點了點頭,覺得幫這個忙正好還了他送花的人情。

看著這個男人微笑著擺手走去,她忽然好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許下一次他再來的時候,自己就能知道了。

這一天的整個下午,心美一直失神地看著那朵百合花,覺得有某種東西終於在體內甦醒了。


御翔天繼續進行著自己的高強度學習,他現在已經快要學完高中課程了,下個月就可以到上海財經學院去函授成人教育。

汽車修理行的工作也很順利,他已經正式晉陞為修理師,可以獨立對日本、美國、德國的幾種名牌汽車進行整體拆卸維護。而且他最拿手的摩托車修理已經在行裡小有名氣,經理還將一台五成新的本田125借給他上下班用。

反正修理行有不少備用零件,他就趁著下班時間的空隙,將這台本田徹底維護了一遍。現在它跑起來不比磨合過的新車差多少。

他的駕駛技術都是和行裡的高手學的。這些人對汽車像自己的手臂一樣熟悉,駕駛起來更是得心應手。這也是他先學修理的原因所在,那是獄中一個這方面高手告訴他的竅門。

在上海這樣的大都市,交通堵塞是每天常有的事情,所以騎摩托車是最好的選擇。每天他騎著本田,飛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間,往返於各個補習班。隨著基礎知識的逐漸深厚,學習對於他已經不再吃力,如果當初他能像普通人一樣上學唸書,他自信在中國最好的大學裡,一定會有他勤奮的身影。

現在正是高考前夕,他已經花錢插班到一所普通的高中裡,不過他只是為了一張高中畢業證,因為即使他能考上某所名牌大學,他也沒有時間去上。他給自己的大學學習時間只有一年,在目前中國的大學裡,是不可能完成這個計劃的。但是他還想參加一次高考,並試試自己的學習成果,這也是他一直想實現的夢想。
由於高考複習的緣故,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回花店了,明天就是高考的第一天,所以他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並洗個熱水澡。

將摩托車停到附近寫字樓的停車場,他緩步向遠處的花店走去。之所以停這麼遠,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交通工具是什麼。

嚴征曾經警告過他,所有的交通工具除非要立刻使用,否則都要停靠的遠遠的,就像那是別人的車一樣不去關注它。因為現在的電子追蹤設備太過先進,要是讓別人放在車子的暗處,那你永遠都是佛祖手中的孫悟空。

看著逐漸接近的花店,他忽然有種想見到小眉的渴望。也許現在自己正想放鬆休息的緣故,那種男人的慾望又開始膨脹起來。

自己還真能忍啊!那種要命的快感是多麼爽呀!可是為了集中精神學習,以及要擺脫溫柔情感的腐蝕,他竟然忍耐了大半年之久,而且也沒有老犯們說的遺精什麼的。也許是太過勞累的緣故吧!連精子都要做為蛋白質而被身體吸收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笑了笑,對自己的聯想力大為搖頭。

忽然,一股隱隱的危機感從溫室後方的黑暗中瀰散出來,那是有人飽含敵意的窺視,他對這種充滿惡意的目光最為敏感。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放慢腳步,而是慢慢調整著前進的方位,向旁邊的一棟公寓樓走去。
他知道,安靜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
第九章 花店龍虎鬥



直到御翔天走進公寓樓的門廊,他才感覺到窺視轉向他處。他知道窺視者並不是針對他的,而是每一個走向花房的人。

能是那方面人呢?他仔細回憶著自己是否露出過什麼破綻。

仔細想來,唯一能露出破綻的就是鳳展眉。因為她與錢行長的關係必定還有人知道,而她到上海還用身份證登記過房間,只要查一下客房服務部就能知道。但是單從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來人的意圖。他明顯感覺出黑暗中的目光不是監視,如果是警察的話,他到不一定能查覺出來,只有因為對方的目光中帶著殺機,才使他生出警覺。

看來花房裡的兩個女人很危險,說不定對方正張開陷阱等他回去呢!但是他實在無法坐視不理,不說感情問題,就是那些費盡周折弄到的錢,也是他不能放棄的。

所以他低伏著身子,繞了一個大彎,來到花店的另一側。伏在地上,他看到一個黑影就躲藏在溫室的一角,正在向停車場方向看去。店面的前方也有一個人蹲在樹牆的後邊,但是路燈的明亮卻使他隱藏的不那麼成功。

御翔天想了想,覺得自己根本沒受過徒手搏鬥的訓練,如此上前未必就能悄然放倒對方。但是現在還沒到致對方於死地的時候,還需要進一步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於是他緩緩退了回去,在不遠處的工地裡找到一根結實的粗鋼筋,又悄悄接近溫室後面的那人,猛地將對方敲倒在地。也許下手狠了些,那人哼也沒哼一聲,不知道是否就這樣被打死了。不過他也顧不得這些,在那人身上一陣搜索,竟然摸出一把自動手槍來。

他對槍械不太精通,只知道這不是警察用的那種五四或者六囧,不過從槍身的重量來看,明顯是特殊人員專用的手槍。他的父親是大別山裡的獵人,小時候經常跟著父親打獵,所以對槍也算熟悉。

他又在這人身上摸索了一陣,並沒有找到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於是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悄悄地從溫室後門溜了進去。

前方的店面亮著燈,傳出男人說話的聲音,並且不止一個人,似乎在逼問著什麼。

御翔天隱身在花草籐蔓之間,悄然來到通往店面的門前,從門縫中偷瞧進去。

只見小眉和心美被人捆綁在座椅上,心美被布條勒住嘴,小眉則被一把鋒利的軍用匕首指著雪白的脖頸。兩個人面色冷靜淡漠,絲毫沒有恐懼的神色。御翔天大感驚奇,小眉對死亡的漠視他是知道的,但是心美的表現卻讓人意外。

裡面一共有三個男人,他只能看清兩個,都是很普通的打扮,放到白天的大街上,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鳳展眉,妳不要抵賴了,我們對這筆錢裝了特殊的跟蹤裝置,既然能找到這裡,就是跟著信號來的。妳這麼死硬只能白白犧牲這麼美的性命而已,如果讓我們搜到,妳就沒有討價的資格了。等到老闆一來,還讓我怎麼替妳說好話呢?」

持刀的人有些沉迷小眉的美色,話中帶著明顯的示好。

「我開個花店又惹到你們什麼了,我離開錢行長是很早的事情,我又能拿他什麼錢,我不管你們要死要活的,是男人就殺了我好了。」

小眉答的極剛硬,讓對方難以應對。

這時另一個人忽然說道:「鳳小姐,我們來並不是對付妳的,我們只要東西。如果能把重要的東西還給我們,我們甚至可以給妳留下一筆可觀的金錢。聽說妳在這裡還認了個哥哥,其實是情人吧!需要我們照顧一下嗎?在上海市,失蹤個把外地人,是很平常的事情。」

御翔天終於認定,這些人是和錢行長有關的黑道組織,可能就是要錢行長洗黑錢的人。但是對方口中說的追蹤裝置是什麼呢?難道是那張卡片或者那個工藝打火機?對,一定是那個打火機。

那人見小眉根本沒搭理他,心中大為惱火,而且這件事拖的太久,上邊那些老東西已經很不滿了。

「好,好,好,妳不說也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如現在先陪哥幾個樂樂,然後再談也不遲。」
他們已經用過許多手段,要不是小眉長得太美,他們早就在她臉上劃幾道了。但是所有手段都沒有效果,看來只能慢慢搜查了。不過他們也沒想放過這個美女,事後帶回去她也必定淪為上面那些老頭子的胯下玩物,還不如趁現在水靈靈的,自己先享受一番。

屋裡立刻響起三人淫賤的笑聲,小眉只是臉白了白,神色並沒有多大變化。到是心美終究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不由大驚失色地嗚咽起來。她的動作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那人忽然拿起一條手巾,將她那帶有胎記的臉嚴實地遮住,只露出嬌好的一部分。

「喂!你們看,這女人遮住丑疤後還真好看呢?我就上這個吧!估計她一定是個處女。」

那人得到寶似的淫笑著,開始脫自己的褲子。

另兩人見狀也有些不甘,但是小眉的美貌很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於是立刻上前開始脫她的衣服。

御翔天知道時機已到,便悄然將房門用腳撥開,然後閃身而出,抬手投出兩把飛刀。

為應付各種不測,他的身上總是帶著兩把自製的木柄飛刀,細長的刀身帶著血槽,可以很快致人於死命。
兩把飛刀分別插在小眉前面那兩人的後心處,登時將他們當場格斃。另一人還往下面脫著褲子,聞聲回頭,卻看到兩個同伴在地上做著臨死前的抽搐。大驚之際,他還想去掏腋下的配槍,卻看到御翔天手上那黑洞洞的槍口。

「說,你們是哪個組織的。」

御翔天走上前,從一人背後抽出一把飛刀,問向那個活口。

「你……你是誰?你好大的膽子,我們三口組是不會放過你的。」那人強硬地說道。

「哦!怎麼日本的三口組也跑到中國撒野來了,你沒搞錯吧?」

說著他抬手一揮,飛刀貼著那人的大腿內側飛掠而過,在劃出一道深深血痕的同時,還割斷了幾根陰毛。

那人被嚇的一哆嗦,還以為自己的小弟受了傷,連忙伸手摸去,發現沒事後才放心地長出了一口氣。

「下一刀我可不敢保證偏那麼多了,說不說在你。」御翔天又拔出另一把飛刀,淡漠地說道。

那人也感到眼前這小子的狠辣,他還以為對方是中國的情報特工,所以出手就是致命的狠招。他不知道自己這方面哪裡出了紕漏,對方為了不造成外交尷尬,有可能立刻殺死他,然後以入室搶劫或什麼罪名處理掉他們的屍體。

「同志,別誤會,我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東西而已,並沒有傷害到貴方的利益。如果你們同意給我提供政治避難,我可以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他終於決定還是保命要緊,好在他沒有什麼家人,也不擔心組織的報復。

御翔天沒想到他會自作聰明過了頭,到省去自己不少麻煩,所以也不揭破,只是抬手將小眉和心美的繩索割破,並將他綁在座椅上。

「說吧!先交代一些重要的,我再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們的保護。」御翔天引誘地說道。

「我們是一個國際販毒組織,在各國都有合作夥伴,在日本是三口組,在中國是湖廣幫,但是這都是一種掩護,我們其實是美國政府資助的恐怖組織,從事一些他們想做又不能自己動手的事情。」

此人也知道不說點重要的,根本無法得到對方的重視,所以說的很直接。

「你們找的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如何找到這裡的。」

這才是御翔天想知道的,對方背景再複雜,還和他扯不上關係。

「具體是什麼我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是交給錢行長經辦的東西。至於發現這裡,是衛星定位跟蹤的,估計是鳳展眉小姐的手上,有某件裝飾成精美物品的發射器。不過跟蹤信號只打開過幾秒鐘就沒有了,所以定位範圍比較廣。這半年來我們一直在附近五公里範圍內搜索,直到現在才找到這裡。」

御翔天想起當初在往地下室挪錢時,曾經打開過一次打火機,可能就是那一下,啟動了發射裝置,接著位於地下的保險櫃完全屏蔽了各種電信號,所以才沒被過早的發現。想到這點,他不由冒了一身冷汗,如果當初被這些人找到,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們找到這裡,組織知道嗎?」御翔天想知道自己是否需要換個地方,所以這樣問道。

「還沒來得及報告。因為是晚上路過的時候,偶爾聽買花人稱讚這裡的鳳老闆如何漂亮,就進來欣賞一下,沒想到她正是我們要找的人。」

小眉聽到這裡不由臉一紅,沒想到是自己的容貌帶來的麻煩。御翔天卻知道,對方早晚會找到他們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跟蹤器拿走,將他們引到別的地方。

「就這麼多了嗎?這些情況我們早就掌握了,那還留著你有什麼用,豈不白浪費糧食。」御翔天又晃起了飛刀,冷冷地說道。

「不……不只這些,我還知道組織陰謀破壞貴國政府的許多計劃,但是我需要直接和你們的負責人見面才能交代。」

他知道這人並不能決定什麼,於是他提出了更高的條件。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完全看錯了人,所以他的結局也是顯而易見的。

御翔天不準備節外生枝,他將飛刀向前一推,鋒利的刀刃輕快地沒入那人的胸口,輕鬆地結束了一個生命。這時他才想起,整件事情心美都已經看到了,所以他不得不解決這個問題。

小眉看出了他的意圖,立刻攔在她的身前道:「你看不出來嗎?心美和我是一樣的人,她不會害怕,也不會亂說的,你要殺她就得先殺了我。」

御翔天淡漠地看著她,忽然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其實現在妳才是問題所在,妳需要離開這裡,到別處躲一陣,花店暫時由心美管理好了。」

小眉一愣,仔細看著他的眼睛,想弄明白他的真實意圖,結果得到的只有淡漠和冷酷。

「我知道,我會離開的,妳是不是不再想見到我了。」她不甘心,所以還是問了一句。

御翔天抬頭歎息了一聲,回答道:「當然不是,像你這麼美的女人並不多,如你這種性格的更少,你可以找個地方繼續完成你的大學,如果畢業後還想見我,可以回來找我。不過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只能還是這個樣子。」

小眉的心終於放下了,她知道,自己還是不能完全放下那份感情,所以她很在意他的態度。

御翔天忽然想起外面還有一個暗哨和一個不知死活的人,所以他連忙向溫室跑去,想從後面偷偷解決掉這兩個人。

但是當他剛進入溫室時,一個黑影帶著無比迅疾的風聲迎面撲來。他的反應也是快絕,立刻矮身讓過攻擊,並抬拳擊打在對方的肋下。但是所擊之處,卻感到對方的肌肉堅韌強賁,化解了他大部分力量,也就是說對方根本沒在意他的打擊。

他知道不妙,迅速向旁邊側滾出去,讓過緊跟來的狠辣膝撞,然後就想掏出飛刀解決問題。但是對方並不給他拔刀的機會,猛地一個下擺側踢,將他剛拔出來刀踢飛出去,然後再一個連環踢腿把他踹倒在地。

御翔天強忍著胸口的劇烈疼痛,迅速在地上翻滾著,不讓對方的腳落在身上,然後一躍跳入花草叢中,想以此來干擾對方的追擊。但是當他剛從另一邊竄出去時,迎頭便挨了另一人的悶棍,立時眼前一黑,仰身栽倒在地上。

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和小眉她們已經被綁在座椅上,頭部撕裂般的疼痛,更隱隱帶有一種沉重的眩暈感。他知道這一定是先前挨他悶棍之人報復所致,只希望不要就此將他打傻了才好。

剩下的兩個人正在查看同夥的情況,見他醒來,其中一人上來就是一頓老拳。

「他媽的,這小兔崽子還真心狠手辣,都是一刀致命,連個活口都不留。看老子怎麼扒你的皮,抽你的骨,祭奠我們失去的兄弟。」

說著,這人抽出匕首,就要向御翔天使用酷刑。

「慢點兒,我們還不知道他是誰,又知道了多少事情,死了這麼多兄弟,上面一定會責問的。」
說話者就是和御翔天交手的搏擊高手,此時他還算冷靜,想到了以後的問題。

「你們的事情我們早已經掌握了,識象的立刻放了我們走人,否則即使有美國人撐腰,也跑不了你們的好處。」

御翔天準備詐詐兩人,要不自己就得慘死在他們手中,他現在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果然,兩人聽後臉色大變,他們可不相信這年輕小子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問出組織的絕密情報。

「怎麼辦?祥哥,可能我們已經被大陸監控了。」頭上已經纏上繃帶的人有些慌亂地問道。

祥哥搖頭想了想,肯定道:「不要慌,如果我們被監控,他們絕不會只派這個毛頭小子進來偷襲。必定是老三幾個漏了口風,被他給偷聽到了。」

那人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當下恨聲道:「那就更不能留著這個小兔崽子的活口,大不了我們就說這女的雇了許多保鏢,也好應付上面的詢問。」

祥哥點了點頭,心癢癢地看著衣衫凌亂的小眉,嘿聲道:「也好,先做了這小子,然後我們爽一下再說。到大陸這麼久,我還一直沒碰過女人呢!這女的還真他媽的漂亮,難怪老三他們婆婆媽媽的不出來,原來想瞞著咱們哥兩拔頭彩呀!」

兩人面露猙獰,將色慾和暴力的癲狂表現的無以復加。

傷頭那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恨,攥住著手中的軍匕,就向御翔天的襠部猛紮下去,看得小眉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御翔天渾身巨顫,心中不禁一涼,暗道:「完了,什麼都完了……」
第十章 神秘的加盟者



「噗!」的一聲輕響,從黑暗中傳出,扎向御翔天的匕首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從那人手中斜飛出去。祥哥反應迅速,立時拔槍指向溫室,卻被接下來的子彈射穿額頭,立時氣斃當場。

失去匕首的兇徒,攥著被震裂虎口的手掌,驚駭地望向溫室,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門外的黑影裡漸漸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形,當燈光照在這人臉上時,心美卻驚噫了一聲,還以為自己身在夢中,做著英雄救美的春夢。

來人正是那天送她鮮花的人,此時他仍然一臉瀟灑的微笑,嘴上還叼著一根草棍,支著門框的左手上,隨意地握著一把帶消音器的手槍,一股淡淡的槍火味道,在血腥的空氣中迅速瀰散開來。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今天有點拉肚子,所以來晚了。讓兩位美麗的小姐受到如此驚嚇,實在是小生的罪過。」

說著,來人還向小眉她們微微鞠了個躬,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受傷的兇徒見他如此托大,以為有機可乘,在他低頭時,抬手從腰間拔出手槍,就要將他擊斃。

然而對方卻在這時平揮出右手,兇徒只來得及眨一下眼睛,就覺得自己的印堂處多了一個冰涼的物件。臨死之前,他甚至還能翻眼看到,那光潔的刀身上反射出自己白紙般的面孔。

御翔天立時發現,自己的飛刀手法在這人眼中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而且他可以肯定,對方一直躲在溫室裡,直到現在才露面。

這個對手太強大了,比那些人加起來還要難對付,看來今天自己是逃不過這一關了。

來人可沒管他在想什麼,邁步上前解開兩個女人的綁繩,然後才閒閒地坐在他的身邊。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名寒飛羽,本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任職於海城市公安局刑偵處,已經被停職審查。」

寒飛羽看著眼前這個不平凡的青年,彷彿看到當年的自己,都是那麼冷峻自若,堅忍卓絕。他來到這裡已近一個月,一直跟蹤觀察著對方,已經掌握了不少實質的東西。他看得出來,少年並沒有揮霍那筆巨款,而是有著更大的目標。

「說出你的目的吧!寒處長,你的大名,海城市的老犯們都知道,不用繞彎子了。」

知道這人是誰後,御翔天忽然有了一種預感,雖然現在還說不清這種預感是好是壞,但是卻讓他看到了一線生機。

「呵呵!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其實我滿世界找你完全是因為好奇。我算不上一個好警察,遵守不了人民警察的鋼鐵紀律,也不能對美女金錢無動於衷。不過我喜歡抓壞人的感覺,作惡越大行為越狡猾,我抓起來越覺得過癮,所以我一直保持著警察的身份。」

說到這裡,他發現兩個女人都在不安地看著他,眼神中也充滿了敵意。

於是他笑道:「兩位美女別傻站著呀!趕緊燒點熱水去,要不等這些血跡凝固了就不好擦了。」

小眉知道自己站在這裡也是多餘,而且她也看出對方並沒有敵意,於是便拽著心美走向後邊的廚房燒水去了。當然,她也要好好問問心美,先前為什麼那麼驚訝!

寒飛羽這才將御翔天身上的綁繩鬆開,繼續說道:「我觀察你很久了,你不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普通罪犯的貪婪,卻比他們更心狠手辣;你做每件事情都有計劃有步驟,犯罪對於你來說就是清除計劃中的障礙而已,所以你並不是血腥暴徒,也沒有所謂的罪噁心理;在我看來,你就是一部執行某種計劃程序的機器。所以我很好奇,你的最終計劃是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他的眼光中帶著很誠摯的疑問,很簡單,很複雜,但也很矛盾。

御翔天一直與他對視著,感受著這個人的每個表情和眼神,時間一長,他竟然錯覺地看到了自己的面容,那是十幾年後的自己吧!原來這個世界上與自己相似的人還真不少啊!是不是因為最初的經歷不同或者性別不同,而使他們成為了今天的身份。

「我想先問個問題,寒處長。你當警察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聲張正義,還是為了生活,或者只是愛好而已。」

御翔天有了一個決定,所以他要把問題徹底剖析清楚。

寒飛羽聞言,向後靠在椅背上,仰頭仔細想了想,這才點頭道:「是因為愛好,我對正義沒什麼感覺。就像蒼蠅在你面前的米飯上拉屎,其實對它來講也算是正義的,可是你向來都正義地立即把它拍扁,我就是這麼看待正義的。至於生活,就更不用說了,中國的警察連公務員都算不上,好警察永遠處在大眾的最下層,和付出的不成比例。」

「那你喜不喜歡享受?喜歡什麼樣的享受。西方式的還是東方式的,或者自由自在任自己為所欲為式的。」
御翔天說的很認真,這讓對方也不得不認真想了想。

「是……是最後一種吧!雖然很理想化,但是真正的男人,都應該選最後一種吧!」

「我的計劃其實很瘋狂,在正常人眼中根本就是少年的癲狂幻想,但是我現在已經邁出了很堅實的第一步,如果你真有興趣聽的話,不妨先幫我處理掉這些屍體,然後我再詳細說給你聽。」

「好啊!是需要先處理掉這些屍體才行,要不這些痕跡是很難去除的。」

寒飛羽是刑偵專家,處理起屍體來自然是專業水準。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種結局,在他發現這些販毒組織成員時,便計劃好了一切。

花店的不遠處就停著一輛他事先偷來的微型麵包車,將五個人用尼龍袋裝好,並塞進已卸去後座椅的後車廂,然後他扔下幾桶專門用來清洗血跡的化學藥品後,自己開著車將屍體拉了出去。

御翔天本想跟去,卻被他一口拒絕了。他還在地下室研究了一下那個工藝打火機,確定就是那個跟蹤器後,便卸掉裡面的電池,揣入兜裡帶走了。

看著遠去的車燈,年青人覺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為什麼要相信一個警察呢?不,他相信的是人性,是人思想中最能決定行為取向的自我認同,只要這個人有與自己一樣的自我認同,他們就不需要生死相見。

但是他們有嗎?他不是那麼完全肯定。

三個人忙碌了一夜,終於將血跡斑斑的花店收拾回原來的模樣。

寒飛羽不愧是專家,那些化學藥品雖然味道很刺鼻,但是清洗的確實很徹底,現在即使用顯微鏡,也未必能發現一丁點血痕。為了安全起見,花店本部以重新裝修為理由,停業了三天。小眉和心美又將店裡的格局重新佈置了一下,使一切看起來更見格調。

寒飛羽卻一直沒有回來,彷彿就那麼拉著屍體直接離開了上海。但是御翔天知道他一定會回來,因為他還沒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

他如常參加了高考,並且以一貫的毅力,克服了身體的傷痛。


七月的上海酷熱難當,夜裡睡不著覺的小市民,為了節省日漸上漲的電費帳單,都跑到附近的商場超市享受免費冷氣。

這時,花店的地下室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因為身處地下,上方還是水波蕩漾的水池假山,所以地下室一直那麼陰涼宜人。御翔天在刻苦學習的日子裡,為了保持下面通風良好,就在原先的通風口對面又開了一個對流的風口。在無聲風扇的帶動下,地下室裡時刻都吹拂著徐徐微風,與那些憋悶潮濕的地下建築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

心美經歷過那天的血腥變故後,已經被御翔天認可,所以她也有幸在晚上,能進入這裡享受一下自然的清涼。讓她感到欣喜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身上自那夜起,也有了點殺氣,雖然微弱到不能細辨,卻代表著內心氣質的根本變化。

這種變化直接影響著她的日常行為,她發現自己自信了許多,也不再怕別人的指指點點,做起事來也越來越有目的性,許多事情她都能果決地做出決策。

但是她最大的收穫還是寒飛羽的到來。她感覺這個男人就是來拯救自己的,他的強大、他的自信、他的隨意,無不衝擊著她靈魂深處的渴望。所以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弱小下去,而應該做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


小眉將心美的巨大變化看在眼裡,也放下了心中的一點兒猶豫。她已經開始尋找要繼續學習的大學,以後的花店可以交給心美管理。其實她並不想離開這裡,花店的一景一物都有她的感情在裡面,這裡已經成為了她精神意義的家,何況這裡還有讓她記掛的男人。

但是離開是必須的,不管為了什麼,她也需要一段調整的時間,將自己的人生規劃一下,然後再決定如何面對這個冷酷淡漠的男人。未來是迷茫而不可確定的,她同樣需要建立一個絢麗而堅定的計劃,來確定出自己人生的坐標。


御翔天這兩天一直在地下室修養身體,腦部的重創使他開始反省自己的問題。在計劃中,知識是必須的,但是身體和戰鬥能力也是他的弱項。看到寒飛羽的飛刀手法後,他也不再對自己的飛刀信心十足,所以在未來的時間裡,加緊身體訓練也到了迫在眉睫的程度。

高考後的第十天,寒飛羽打來了電話,讓他們看明天的新聞,他說自己有事情要先回海城,辦妥後在來找御翔天。

新聞是做為頭條在報紙上刊發的。上面說,在上海通往南京的高速公路上,發生激烈的槍戰兼汽車追逐戰,有十幾人被打死打傷,估計是黑社會性質的火拚。

三人都大為驚奇,不知道寒飛羽是如何將五個死人加入一場追逐和火拚的,但是這足以證明,此人的手段實在太高明了。這也讓御翔天更加期待即將到來的會面。


小眉終於要走了,她選擇了偏遠的廣西大學,專業是生態環保。之所以選擇這個專業,主要還是她喜歡和花花草草打交道,如此一來,興趣和學習都能兩不耽誤。

這兩天她一直和心美在一起,指點她如何經營花店業務和管理收支,本來想關閉的兩家分店,在心美的堅持下也將繼續營業。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她來到地下室,回憶著當初在這裡的種種激情。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就能一定回來,但是隨後的四年裡,她已經決心不再回來,直到完成這個最初的目標。如果她挨不住什麼而回到這裡,那只能說明她失敗了,她也將因為無法解脫自己而墜入無底深淵。

正當她凝神細思的時候,頭上的進出口被人打開,心美輕巧地順著滑梯走了下來,手中捧著要換的內衣褲。
「我說鳳姐又跑到哪裡去了,原來一個人在這裡沉思吶!是不是這裡有妳和自己哥哥的「感人故事」啊!所以要來感懷一下。」

心美看到她神色低沉,便想說兩句調皮話。那天事後,鳳姐已經將自己和御翔天的故事講給了她聽,所以她才故意這麼說的。

沒想到小眉的臉一紅,一把掐住心美的臉蛋羞嗔道:「小丫頭,妳是不是見過寒飛羽後就開始發春心了,竟然開起姐姐這種玩笑來,哪天我將妳也關在這裡感人一下,看妳還說不說風涼話。」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不禁手一鬆,臉色低沉起來。

心美對男女間的事情似懂非懂,此時聽鳳姐說自己發春,而且對像還是心目中的英雄寒飛羽,這使得她臉頰緋紅,直羞到了胸口。她羞急地跺了一下腳,慌忙用內衣蓋住臉孔,跑進了浴櫃。

心美本來就是要來洗澡的,以前她都是到附近的公共浴池洗的,但她從來沒見鳳姐去過。現在她知道地下室後,也開始喜歡獨自暢洗了。往常,她都是趁著白天御翔天不在的時候來洗,今天幫鳳姐收拾東西忙了一些,就來的比較晚。

正當她將身上的衣物脫光,開始淋水的時候,外面卻傳來鳳姐和御翔天的對話聲。她不由羞急萬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為了防止衣物淋濕,換洗和脫下的衣物都放到外邊的托架上,她現在又不能去拿,否則一開門就會露出赤裸的嬌軀。

御翔天今天也是特意早些回來,他這幾天報名參加了幾個訓練班,都是拳擊、散打和跆拳道方面的。不過小眉明天就要走了,而且一去就可能不再回來,無論他如何冷漠,也要與她吃頓飯、說說話,好好告別一下。他還是希望四年後她能回來,雖然他無法承諾什麼,但有她在身邊照顧,總能給他帶來好心境。

看到小眉在地下室,浴櫃衣架上還有些衣服,還以為她要洗澡,於是說道:「要洗澡嗎?那我先上去吧!洗完我們去外邊吃飯,算是我給妳的餞行。」

小眉聞言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難言的酸楚,這個浴櫃以後就是心美和御翔天的浴室了,以前她在裡面洗浴的時候,至少還能感受一下他的殘留體味,現在卻徹底和她無緣了。

這時她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心美還在裡面洗澡,而且現在一定很羞急,這個小丫頭毫無付出地就得到了在這裡洗澡的權力,她難道不應該為此付出點什麼嗎?至少得讓她知道,她在和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共用一個浴櫃。

所以她立刻拉住御翔天的手,撒嬌地說道:「大哥,人家後背洗不到,你能不能幫妹妹洗最後一次澡。」

御翔天明顯看出她在蓄意挑逗自己,不過他也是憋了許多天的慾火,只是礙於自己過往的冷漠,不好意思主動要求什麼。每當他看到小眉露出身體某部分時,他的眼睛總是不停使喚地看過去,所以這幾天他特意將訓練時間加長一些,好讓自己筋疲力盡地不想這方面事情。

看到小眉轉過身去,將淺粉色的紗裙緩緩提起,露出兩條光滑圓潤、白嫩修長的大腿時,他的胸臆不禁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一股灼熱熾烈的火蛇從腹部猛然竄出,在身上遊走燃燒,將他頸部的肌膚刺激成了淡紅色。

但他已不是第一次時那種毫無經驗的男人,在車行也有幸看到某位修理師父放過的一兩部A片。所以他先將自己的衣服慢慢脫下,以平息自己過於亢奮的心情,然後慢慢走向小眉,將她的紗裙拉向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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