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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仙俠] 凡人修仙傳 作者:忘語 (連載中)

第九十章 飛劍?


  從場面上看去,那名狂暴攻擊中的漢子,佔了絕對的優勢。可誰也不知,這名看起來威猛無比的人,此刻正暗暗的叫苦不停。

  雖然他每一拳下去,都讓這金光凹進一塊,讓整個金罩都抖動起來,似乎撕碎對方的這層防護只是遲早的事情。

  可又有誰知道,每當他的手腳碰觸到金光時,都會受到一股堅韌的反彈之力,並且隨著他力道的加大,這種反彈就越發的厲害,他的雙手和雙腳已痛的非常嚴重,估計一散功,就會立刻腫脹起來。

  而且這層金光也韌性十足,被他打得凹進去的地方,在他收手後,會馬上恢復了原形,如同從未被打擊過一樣。並且即使他不停的攻擊同一部位,也只不過使那塊深陷的地方維持凹形而已,而無法再深入分毫。

  就這樣,這魁梧漢子的打擊持續了好一會兒,金罩仍是那種巍巍顫抖,隨時可破的模樣。

  但此時,所有人的想法都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他們都已明了,這漢子是攻不破護罩了,他的巨力也就頂多對其造成點晃動而已,而無法徹底摧毀它。

  因此不但賈天龍打消了派人上前的念頭,就連侏儒自己也變得鎮定下來。

  不過因為先前的出醜,金光上人的神色中有了惱羞之意,看向漢子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惡毒。但由於接連受到對方攻擊,身形無法站穩,他在這段時間內施法老是出錯。於是,這他索性停止了掐訣,而改用雙眼死死的盯著對方,嘴裡還在用一種旁人無法聽懂的方言,低聲的咒罵起來。

  而這漢子對這一切變,猶若未聞,仍瘋狂的攻擊著金罩,就在旁人都以為,這漢子不累的全身乏力不會歇手的時候。

  「砰砰嘭!」在使足了全力,猛然攻出兩拳一腳之後,漢子忽然轉身,向後撒腿就跑,那麼龐大的身軀,其速度竟然絲毫不慢。

  這漢子的舉動,讓旁觀的人吃了一驚,但隨後一片嘩然。

  金光上人也是一愣,但馬上就暴跳如雷。他急忙盤膝坐下,並把黑匣橫放在腿上,口中開始唸唸有詞。雙手手指也抬放到胸前,被擺了奇怪姿勢,吃力的抖動起來。看其顫動的費勁樣子,彷彿每根手指上牽扯了千斤之力一樣。

  這時漢子已經離七玄門的本陣只有幾步遠了,眼看就要跑回到了人群中。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起」的巨大呵聲,接著他看到對面的王絕楚等人臉色突然大變,他們幾乎同時大喊一聲「小心」。

  漢子心中一驚,他急忙把身子往左側一竄,同時側身望去。

  只見一道灰濛蒙的光芒,如電光石火一般,從他剛才站立之處,擦肩而過。

  漢子心中一凜,但隨即又放下心來,既然躲過了這枚暗器,那麼自己就可以和兩位同門師兄聚到一起了,可高枕無憂了。

  他此念還沒有想完,忽然感到右臂一陣的劇痛,他不由得低頭望去,尚未等他看清,又一片的驚呼聲傳來,兩位師兄的聲音也在其內,並充滿了焦慮之情。

  漢子微微一呆,有些莫名其妙,此時眼前光華一現,一道灰芒從他胸前穿膛而過,看形狀正是剛才躲過的那一枚暗器。

  漢子又驚有怒,想張口說些什麼,但身子卻「撲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這時漢子才發現,他的右手臂不知何時齊肩而斷,鮮血正乎乎的直流。

  「這是怎麼回事?」這名漢子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和不甘,兩眼一黑,人事不知了。

  這漢子到臨死都沒有明白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但野狼幫和七玄門旁觀的人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瞧見,隨著侏儒掐訣唸咒完後的一聲「起」字,一道條形的灰芒從那個黑匣中飛了出來,在侏儒的頭上轉了一圈後,就隨著他的手指所指直奔向漢子射來。

  漢子雖然機靈的把身子傾側,躲過了首次的穿胸一擊,但灰光和其肩部擦身而過後,手臂就輕悄悄的滑落而下,看情形因為灰光過於鋒利,這漢子竟然絲毫沒能察覺到此事的發生。

  接著,更讓眾人心驚的事發生了。那灰芒在被躲過之後,竟隨著侏儒的手指彈動,在越過漢子丈許遠的地方,突然一個急轉彎,掉頭又向漢子衝去,結果把沒有絲毫防備的他,給輕易的結果了性命。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驚的目瞪口呆,不約而同的把視線聚集到了那道飛回到侏儒頭頂,並在其上盤旋不定的灰光上。

  「飛劍」這個字眼,不由自主的湧上了大部分人的心頭。這些人雖然不知曉修仙者的存在,但各種傳奇故事中的飛劍傳說,還是都聽說不少。

  這道灰芒,跟傳說中的劍仙使用的飛劍,是何其的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

  難道這不起眼的侏儒,竟是傳說中的劍仙不成?大部分的人,此刻看向金光上人的目光,充滿了敬畏之色,畢竟劍仙這個名頭,還是能赫住不少的凡人。

  金光上人此時昂首挺胸,不可一世,他賣弄般的操縱著灰芒,在頭頂上下飛騰,被舞成了一條長長的灰色巨蟒,引起了野狼幫這邊的一片驚嘆,而七玄門那面則鴉雀無聲,變得死氣成成。

  如果說在場的人中,賈天龍一方因為有劍仙相助,士氣高漲,七玄門則因這個意外陷入了徬徨之中,鬥志消潰不少。那麼韓立則是場中唯一一個,因見到灰芒而心中狂喜的人。

  因為他發現,這金光上人,所使用的驅動灰光的口訣和手勢,和自己所學的「驅物術」完全一樣,雖然不知道那灰芒是否是飛劍,但驅物術所驅使的正是此物,這絕對錯不了。

  如今,韓立滿腦子都是殺人奪寶的念頭,看來他對修仙者的興趣,是越來越大了。
第九十一章 搶寶


  就在侏儒得意洋洋,而韓立心有所圖之際。

  從七玄門這邊又飛身跳出二人,他們躍出人群後,二話不說,風馳電掣般的直奔侏儒衝來,正是王絕楚剩下的另兩名師叔。

  這二人滿臉悲痛之色,顯然對魁梧漢子的死,難過之極。因而對金光上人痛恨不已,也不理會侏儒是什麼劍仙之流,一心只想殺掉對方,替那位漢子報仇雪恨。

  王門主本來想阻止二人的莽撞行為,但後來一想,這會妖法的侏儒總是要面對的,而他這兩位師叔又是唯一有可能對其造成威脅的人。與其現在阻止,還不如趁著師叔們滿懷報仇執念的時候,讓他們就此一決勝負。

  想到這裡,王絕楚本來想喚其回來的話語,又從嗓子處嚥回到了肚子裡。

  金光上人經歷了不久前的教訓後,這次可沒敢小視對方。他驅動著灰光,衝著二人一指,那灰芒就立即化為一道長虹,直奔對面飛去。

  對面二人中的儒生,眼見疑似飛劍的灰光飛了過來。他把眉尖一挑,一揚手,一道細細的銀線從其袖口射了出去,迎頭碰上了灰芒,把那灰光打的頓了一下,但隨即灰芒仍若無其事的衝了過來,看來那銀線沒起什麼大作用。

  別人沒有看清那銀線是什麼,可韓立憑藉著長春功賦予的超級眼力,可瞅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數十根連成一條直線的銀針,也不知儒生是用什麼手段,竟能把如此輕飄的細針,用這麼強勁的手法激射出去,這令韓立大感興趣。

  儒生見銀線沒起作用,也沒有驚慌。他把身子一躬,突然如同陀螺般的原地打起轉來,緊接著從轉動的身影中迸射出無數或大、或小的寒芒,這些寒芒兵分兩路,一路化為一道銀流直接和灰光撞擊到了一起,發出了啪啦啪啦的激撞之聲,把灰芒頂在了半空中下來不得;另一路則直奔侏儒飛來,打在金罩之上,叮叮噹噹的甚為壯觀。

  與灰芒對射的寒流,不停的掉下些殘渣碎屑,但因為殘缺不全,已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但打在金罩上被反彈回來的寒芒,則完整無損,都是一些飛刀、菩提子、鐵蓮子、金錢鏢等各式各樣的暗器,五花八門,甚至還有一些叫不住名稱的陌生東西。

  金光上人稍稍一愣,但隨即就撇了撇嘴角,他可不認為這些凡金俗鐵,能擋得了他的寶貝多久。

  「呔」一聲春雷般的巨喝,響徹了全場,把所有人都赫了一跳。

  這時人們才發現,原本和儒生一起奔出的灰衣人,不知何時拔出了背後寶劍,正一步一個腳印的向灰光走去,而他所持的寶劍劍尖之上,竟冒出了二寸多長的白芒,那白芒伸縮不定,寒氣逼人。

  「劍芒」,不知是誰,首先喊出了這令所有使劍之人,都夢寐以求的無上劍技名稱。

  轟的一下,場內場外一片沸騰!

  如果說飛劍只是傳聞中的傳說,那麼劍芒則是江湖中的神話,是所有使劍者的嚮往。

  現在,不但飛劍和劍芒接連出現,而且還要馬上展開對決,這怎能不讓在場的人熱血沸騰,大有不枉此生之感!

  賈天龍此時,不但沒有沸騰,反而感到涼氣直冒,冷汗直流。他如今才知道,什麼叫做後知後覺,後怕不已!

  他以前雖然知道,七玄門隱藏著三大高手。但萬萬沒有想到,這高手會高到能使出劍芒的程度。他此次若沒有請來金光上人這位修仙者出手,恐怕光是這位能使出劍芒的灰衣人一人,就能殺光他這邊的所有人。

  在賈天龍被嚇的臉色蒼白之時,灰衣人已來到了那道灰芒的下面。

  這時,也不知是儒生故意的,還是其身上暗器真的已發射一空,儒生的身形突然停止了轉動,那頂著灰芒的銀流也中斷了下來,沒有阻力的灰芒自然毫不客氣的向灰衣人頭頂落下。

  灰衣人雙手持劍,面無懼色的騰空躍起。他揮舞著劍芒,衝著灰光狠狠的劈下。

  「噹」的一聲清響,灰衣人從半空中跌落了到了地面上,並且站立不穩一連倒退了好幾步,隨後一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神色變得萎靡不振。而手中的長劍,前端的三寸長劍尖不翼而飛,已變成凸平。

  灰芒挨了這一擊,也如同中彈的飛鳥一樣,從空中落到了塵埃。但即使這樣,灰芒還是光華未失,仍在地上跳動伸縮不已,顯得靈性十足。

  看到這一幕,賈天龍這邊和七玄門的人,同時驚呼了起來。不過七玄門的人,驚呼中充滿了喜悅,而賈天龍這邊,則充滿了擔心。

  儒生也是大喜,他看了看委頓的灰衣人,又瞅了眼侏儒,稍微猶豫了下後,還是身子一飄,朝侏儒飛去,他準備先解決掉大敵再說。

  沒等儒生飄出去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了灰衣人的大叫「快閃」。

  儒生心裡一驚,想有所行動,卻感到脖頸處一涼,灰光從眼前飛過,然後看到一個無頭的軀體向前奔跑了幾步,隨後倒在了地上,那背影看起來好生的熟悉,。儒生剛想到這,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金光上人此時傲氣十足,他指揮著再次從地上一躍而起的灰芒,向著三大高手中唯一殘活的灰衣人飛去。他為自己略施小計,就干掉儒生而得意洋洋。

  他正考慮等結果了灰衣人就馬上殺光七玄門剩餘人時,忽聽到對面人群中傳來了一句話:「你這個飛來飛去的東西,我很喜歡。送給我耍耍,如何?」話音未落,他就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力附到了灰光之上,硬生生切斷了他與此物的聯繫,奪走了它的控制權。

  而原本飛向灰衣人的灰芒也在空中一轉彎,歪歪扭扭的斜飛向了對面的人群中。

  灰芒所到之處,人人驚慌失措,四處躲避,只有一個長相普通,看年紀只有十七八歲的青年原地沒動,這青年衝著金光上人笑了一下,露出跟他黝黑色皮膚完全相反的潔白牙齒,接著他衝著那道灰光一指,灰光就老老實實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修仙者!」侏儒心裡一寒,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
第九十二章 劍符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原本人們看到灰光掉頭飛向七玄門的眾人,還以為侏儒改變了想法,打算先殺光其他武功低微的弟子後,然後再回來對付灰衣人。

  哪知灰芒飛到人堆中後,竟被一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弟子,一揚手就輕鬆的收走了,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七玄門這邊,包括王門主和灰衣人在內的人,都對眼前的絕處逢生,而驚喜交加。

  王絕楚在狂喜之中,更對自己答應讓韓立參加死鬥的先見之明,而大為慶幸。他知道,如今所有人能否在死鬥中存活下來,以及七玄門今後是否能夠延存,全都指望在這忽然變得高深莫測的韓大夫身上了。

  而對韓立略有瞭解的厲飛雨,此刻也是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到一起。他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好友有些與眾不同,但能夠當場收走劍仙之流的仙家飛劍的事,這還是讓他猶如白日做夢一般,暈暈乎乎的。

  至於張袖兒、李長老以及對面的賈天龍等人,更是張目結舌,臉上的表情各自精彩萬分。

  眾多包含著懼怕、疑問、驚喜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韓立身上,而韓立神情自如,始終微笑著,似乎對這麼多人的注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可沒有人知道,在韓立從容不迫的外表下,其內心此刻正在鬱悶不已。

  天曉得,韓立根本沒想現在就出手!他原是打算,等到侏儒疏忽大意撤掉金罩後,才去偷襲對方。那時,他只要暗自潛到其背後,用一枚小小的「火彈」,就可輕易的結果了對方。

  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韓立只是因為看到灰芒飛來飛去,被其惹得心癢難受,不知不覺,就對其使出了早已練了無數遍的「驅物術」,結果輕而易舉的奪下了此物。

  其奪取的簡單程度,大大出乎了意料之外。他只是把法力延伸到灰光之上,就輕易抹去了侏儒的靈力存在,建立起了自己和灰光的兩者聯繫。那灰光在他的指揮之下,如同剛學會走路的嬰孩一樣,歪歪扭扭的飛到了其的身邊,被他順利的收下。

  如今的韓立,一方面因輕鬆奪下對方的寶物,而心中竊喜。另一方面,又為不得不正面面對侏儒,而有些擔心。

  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強行擊破對方的烏龜殼,唯一帶給他幾分自信的,就是自己比對方深厚了數倍的法力存在。

  當然從韓立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任何擔心的跡象。因為他深知,心理上如果佔據了上風,那麼在實際的交鋒中也會擁有不少的優勢,會憑空增添幾分的勝算,這是他從眨眼劍譜中學到的訣竅。

  因此,在看到侏儒如臨大敵的模樣後,韓立卻與其相反,露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他現在暇意的擺弄著剛到手的寶物。手中的灰芒,仍靈性十足的伸縮不定,寒光流射,讓人瞧不清其真實形狀。

  韓立抬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侏儒,微然一笑,他用法力裹住雙手,把灰芒夾在兩手之間輕輕一搓,灰芒上的光華立刻消潰散盡,露出了其廬山真面目。竟然是一道符籙,而且還是一張畫著一把灰色小劍的奇特符籙。

  那符紙上的灰色小劍,被刻畫的栩栩如生,如同真的相仿,並且沒有法力催動下,小劍就自行散發著淡淡的流光,好像真是一把絕世利劍一樣,寒氣逼人。

  韓立看到眼裡,心裡有些失望,這明顯並不是什麼飛劍之類的法寶,雖說古怪了一些,但還是一道符紙。

  不過他轉念想到了此符籙大展神威時的英姿,又覺得有些欣慰,畢竟它的厲害可是自己親眼目睹,對他以後肯定大有用處。

  韓立順手把符紙揣到了懷裡,他可不敢當著原主人的面,就大搖大擺的使用此物,誰知對方在符籙上做了什麼手腳沒有,而且他的「驅物術」還沒經過幾次實物練習,生疏的很,估計就是此時用上此物,也很難傷得了對方。

  對面的金光上人,眼睜睜的看著韓立把他的寶物收入懷內,不禁怒火直冒,可是又沒有勇氣上前撕打,要知道對方既然能夠輕易抹去他在符籙上的靈力,這就說明對方的法力起碼是他的數倍深厚,他實在沒有膽量與其爭鬥。

  韓立見侏儒縮手縮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就知道對方已被自己完全鎮住,並不知曉自己的真實底細,他的膽子不禁更大了了起來。

  韓立決定狐假虎威倒底,他在身上施加了御風決後,身形閃了幾閃,就來到了侏儒的面前。

  金光上人見韓立如此神出鬼沒,心中懼意更盛,他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怯懦的低聲說道:

  「你要干什麼?我並沒有侵佔此地的礦產,也沒有摘取靈草靈藥,只是收些俗人的金子而已,並沒有觸犯你們當地家族的利益,你沒有理由殺我。」

  韓立一聽此言,心裡竊喜,知道對方誤會自己為某修仙家族中人了,頓時信心又漲了幾分,他故意淡淡的一笑,隨後裝作神秘狀的悄聲問道:「不知閣下是什麼人?為什麼主動參與到俗人的事中,擾亂本地的世俗界秩序,這讓我們家族很難辦啊!」

  侏儒一聽,對方話裡口氣很溫和,似乎沒有對他出手的意思,他頓時精神一振,兩隻小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後,急忙推脫道:

  「我是秦葉嶺葉家的弟子,來這裡只是路過而已,只因和野狼幫幫主有幾分舊情,所以耐不過對方的懇求,出手幫了一下。絕沒有故意觸犯你們家族的意思,還望兄台見諒。不知貴家族如何稱呼?在下以後一定登門謝罪!」
第九十三章 烈火焚敵


  說道自己是葉家的人時,這侏儒情不自禁的把胸膛挺了挺,似乎一下子有了依仗,說話間底氣也足了幾分,看來他對秦葉嶺葉家的名氣很有自信。

  看到膽量在一瞬間彷彿大了不少的侏儒,韓立知道,這個秦葉嶺葉家一定是個聲名赫赫的修仙家族。

  只是對方既然有這樣一個大家族作為靠山,在一開始還如此驚慌失措,這說明此人不是對自己說謊,就是其在家族內也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其生死根本無人問津。

  韓立在短短的時間內作出了判斷,心中得出了處理掉對方,也不會有多大後患的結論。

  這個推斷,讓韓立原先還殘留的最後一絲顧慮,也被徹底打消了,他心中的殺機萌發的更強。

  畢竟像這樣法力比不上自己,行為舉止又比較白痴的修仙者,可是難得一見!就算沒有這場死鬥,韓立也絕不會放過這個送上門來的大好獵物。而且看對方的言談舉止,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韓立動起手來就更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

  「秦嶺葉家,那個聲名遠颺的葉家嗎?」韓立一臉的驚訝之色,好像不敢相信的樣子。

  既然對方敢拿這個名號做依仗,想必是在修仙者中威名也不小,韓立暗自想道。

  「不錯,就是那個葉家。兄台既然知道葉家的名字,想必不會故意刁難在下吧!」侏儒見自己扯起的大旗效果顯著,立刻連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不少。

  「葉家?……」韓立裝作躊躇的模樣,用手撓了撓頭皮,流露出一副拿不定主意的無能神色。

  侏儒見此情形,心中竊喜,立刻在旁邊哀求威脅並用,把邊鼓敲的叮噹亂響,生怕情勢往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

  「這樣吧,我帶你去見族中的長輩,由上面來決定怎麼處理兄台,如何?」韓立似乎有些為難的說道。

  「用不著這麼麻煩!這只是小事一件,如果閣下連這麼點事情都要長輩做主的話,恐怕會給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會對你以後的發展大為不利啊!」侏儒一聽此話,嚇了一跳,連忙做出假裝關心對方的樣子,急忙勸阻道。

  金光上人此時,已完全把韓立當成那種涉世未深的青頭小子來看待。他以為,對方是那種從小一直在家族中苦修,最近才剛剛出來到世俗中磨煉的弟子,這也說明了對方為何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厚的法力在身。

  「多謝兄台提醒啊!」韓立似乎很感動,低頭想了想後,伸出手來,從懷裡掏出了那張畫著小劍的符籙。

  「我和閣下初次見面,兄台就對在下如此的著想,那這件寶物還是原物奉還吧!」韓立很誠懇的說道,神色中還留有一絲不捨之意。

  侏儒大喜,沒想到眼前的青年如此的天真,竟把到手的寶貝又送還給自己。

  他不及多想,生怕對方反悔改變了主意,急忙一掐訣,把手一揮,身上的金罩立刻散裂開來,消失的一乾二淨。接著伸出手來,急切的去接那道符籙,嘴裡還厚著臉皮說道:「既然閣下如此誠心,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眼見侏儒伸出的手就要抓住了符籙,韓立臉色突然間大變,神情愕然的衝著侏儒背後,失聲叫道:「族長,你老人家怎麼親自來了!」

  侏儒一聽此話,立即一哆嗦,嚇的也顧不得寶物了,急忙扭頭向後看去。

  他愣住了,身後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不好!」侏儒就是再愚笨,現在也知道上當了。他尚未回過頭,就感到胸口處一熱,接著眼中一片火紅,身子一下子洶洶燃燒起來,眨眼間侏儒就在烈火中,化為了灰燼。

  此時,韓立才長長吁了一口氣,把剛射出小火球的手,縮了回來。能夠用小小的「火彈術」一舉擊殺對方,整個過程看似簡單,其實花費了他不少的心思,而且壓力也著實不輕。如今如此順利的偷襲成功,這讓韓立也暗自慶幸,臉上有了幾分喜色。

  賈天龍和王絕楚等人,把剛才發生的事,看得真真切切,但到底怎麼一回事,卻一點也沒弄明白。因為韓立和侏儒不願讓他人聽到對話內容,所以他們的談話一直是壓低了嗓音進行,旁觀的人因為太遠,根本聽不清二人的聲音。

  只知道侏儒一見韓立,似乎就有些害怕,然後交談了幾句後,侏儒又不停地懇求著對方什麼,最後則看到韓立趁侏儒回頭的空隙,憑空變出了一個小火團,把野狼幫的這位大靠山——金光上人,輕輕鬆鬆的燒成了一股白灰。

  賈天龍現在的嘴裡,非常的苦,而且都苦到了心肺裡。這是怎麼回事?原本大好的形勢,在這個不起眼的七玄門弟子出現後,就突轉直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連金光上人這位仙師,都被一把火給燒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王絕楚,自然和死對頭的感受完全相反。他緊緊握住腰間的長劍,用興奮的眼神望著,正用不雅的姿勢蹲在那裡,在地上劃拉著什麼的韓立,臉上浮現出了狂熱的表情。

  韓立此時也很激動,不過他可不是興奮,只是因為從侏儒所化的灰堆裡,翻出了幾件沒被燒燬的物品而高興。

  東西不多,一共有一道符、一塊令牌和一本書。

  那道符,是侏儒使用過的能放出金光,形成金罩的符籙,雖然還不知曉口訣咒語,但已令韓立狂喜,要知道他目前最缺的,就是能護身的手段。

  令牌則是一塊漆黑的三角形牌子,一面印有「升仙」兩個金色的古篆,另一面則有一個銀色的「令」字,整個牌子看起來不像金屬,卻又沉甸甸的,份量不輕,不知有何用途。

  至於那本書,韓立原以為既然能在「火彈術」下倖存,肯定也不是尋常之物,誰知翻了幾頁後才發現,此書竟是一本族譜,一本秦姓氏的族譜,也不知和金光上人有何關係,竟被貼身攜帶。

  「這侏儒自稱是葉家的人,卻帶了一本秦氏族譜,難道是葉家某人的私生子不成?」大失所望後的韓立,有些惡意的猜測。
第九十四章 完勝

  雖然得到的三樣物品,沒有一件能夠馬上使用,但韓立還是毫不客氣的全都收了起來。

  然後他站起身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用似笑非笑的神情,向賈天龍等野狼幫之人望去。

  「你們是打算自己動手自斷經脈,還是讓本人出手送你們上路?」韓立的口吻很客氣,但話裡的意思,卻沒有給野狼幫的人,留下絲毫的餘地。

  賈天龍聽聞此言,只覺得身上非常的冷,冷的整個臉部都僵硬了起來。

  他不停的暗自告誡自己要冷靜,總有辦法對付此人的,但卻情不自禁的抹了一把臉,抹出了一額頭的冷汗。賈天龍苦笑了一下,知道不用照鏡子,自己此時的臉色肯定好不到哪裡去,恐怕難看之極。

  他費力的轉動下脖子,看了看四周的眾人,只見其他人也是臉色發白,全都是驚恐慌亂、大難臨頭的神情,這些人手足無措,看不出有絲毫的鬥志。

  賈天龍心中沮喪之下,又朝七玄門方向望去。只見對面的死對頭王絕楚,正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冷冷的瞅著他,其他之人,也大都是一種大仇得報的表情。

  賈天龍心裡茫然了,他的目光無意識的落到了死鬥場的外面,落在了場外那些原本應該是忠心耿耿的手下上。這些人的表情如今各不相同,有的很焦急,有的無動於衷,但有一大批人竟然面帶喜色,正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著,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不行,自己決不能這樣死在這裡!自己一定能夠活下來,能繼續完成自己的霸業。」不知是哪個人的神色,觸動了賈天龍的神經,他的眼中忽然閃出了瘋狂之色。

  「來人!鐵衛上前,連弩準備!其他人,暗青子伺候!」賈天龍突然運足了內力,大聲怒吼道。

  賈天龍不愧是一幫之主,這蘊含了內力的吼聲,讓死鬥場內那些不知所措人,全都精神大振,如夢方醒。不管是野狼幫的幫眾,還是其他中小幫派的高手,此時全都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擦拳磨掌,擺出了決一死戰的架勢。

  韓立微皺了一下眉,輕輕哼了一下,然後獨自一人倒背著雙手,慢慢向著賈天龍走去。

  「看來還是要多費點手腳才行!」韓立自嘲的想著。

  「放箭!」一看到對方走進了連弩射程之內,賈天龍舔了下乾巴巴的嘴唇,毫不遲疑的下令道。

  頓時數百隻青幽幽的鋼製弩箭,密密麻麻的的朝韓立激射而來,把他面前的一小塊空間,給擠得的風雨不透。

  驚人的場面出現了,賈天龍見到,對面的青年在面對飛射而至的弩箭時毫無懼色,反而衝他詭異的笑了一下,接著其身軀開始模糊不清,那些抵達的弩箭,竟沒有絲毫阻礙的穿過此人,飛射到了遠處,在這一瞬間其身體似乎已猶若無質。然後這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搖了幾搖,消失的無影無蹤。

  賈天龍臉色鐵青,剛想吩咐手下們小心一點,韓立又在離他們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突然顯出了身形。

  這次沒有等賈天龍下令,那些鐵衛手中的連弩,又一次亂箭齊發,並且還夾雜著其他人的飛鏢、袖箭之類的暗器,全部一窩蜂的射向了韓立。結果讓這些人面面相覷的是,對方再次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見了蹤跡。

  賈天龍正在驚懼交加之際,身後猛的傳來了兩聲淒厲的慘叫,他吃了一驚,連忙回頭望去。

  只見不遠處兩名緊挨著的鐵衛,忽然變成了兩個烈焰火人,而那個消失的年輕人,正把兩隻手掌從此二人身上拿開,在手掌離開的剎那間,兩名鐵衛就已灰飛煙滅,化為灰燼。從那青年拿離的手掌上,賈天龍隱隱的看到,在其掌心處有紅光閃爍,就不知是何奇功密術。

  賈天龍看到的這一幕,是韓立把法術和武功並用的一次完美示範,他掌心處所握的紅光,正是「火彈術」的小火球。

  韓立體內法力緩緩流動,把原來因消耗而縮小不少的火球,又補回到了原來的大小,然後其身形再次的隱匿不見,但他馬上就出現在人群的另一端,並且又把一人化成了一團烈焰。

  就這樣,韓立在人堆裡忽隱忽現,每一次的現身,都會有犧牲者出現,而且無論他的手碰觸到對方任何部位,那個人都會立刻燃燒起來,從這世間徹底的消失。

  賈天龍呆呆的望著前方,眼中沒有了一點神采,臉色也變成了死人般的灰白色。

  就在這短短的瞬間,他的手下就消亡過半,剩下的人也是人人自危,紛紛開始四處躲避。但是在對方幽靈般的身法面前,這些人都被一一化為了灰燼。

  當他的最後一名手下,也在火焰中消亡之時,賈天龍已完全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到現在還安然無事,是對方故意所為,但現在只剩下了他一人,估計那死亡之火還是要降臨到他的頭上。

  韓立並沒有讓賈天龍這位一幫之主再多等候,在幹掉他的最後一名手下後,韓立沒有片刻遲疑,立刻閃到了其身後,用一個完整版的「火彈術」作為優待,送賈大幫主上了路。

  在賈大天龍歸西之後,韓立拍了拍雙手,輕聲自語道:「看起來多殺幾個人,似乎也不是太難的事。早叫你們自己了斷,多好!還沒有痛苦。現在讓我親自動手,火燒的滋味可並不好受啊!」
第九十五章 魔名赫起


  韓立抬起頭,向場外望去,只見不論是七玄門的、野狼幫的還是其他幫派的人,個個都面無人色,用飽含畏懼的眼神看著自己。

  要知道不管是收取「飛劍」、擊殺金光上人,還是片刻之間就把包括賈天龍在內的數十名高手化為灰燼,這些舉動都表明,韓立不但是與侏儒一樣的仙家高人,而且還手段冷酷,不是什麼仁慈和善之輩。

  因此他的目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紛紛低頭躲避,無人敢與其對視,此時的韓立真稱得上是人見人怕。

  「還不滾,難道還想呆在山上,讓我也送你們一程嗎?」韓立忽然衝著野狼幫方向,冷冷的說道。

  他的聲音並不算大大,但落入山峰上數千人的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讓他們立即恐慌起來。

  「快跑啊!在不走,他可能又要燒人了!」不知是誰首先喊了這一嗓子。

  頓時,野狼幫和其他中小幫派的人,轟的一下亂成了一團,他們全都爭先恐後的向山峰下奔去,黑壓壓的人群把下峰的那條小路,給擠得水洩不通,一路上也不知踏死踐傷了多少人。

  片刻之後,整座落日峰上變得空曠起來,除了七玄門的弟子外,就再無其他幫派之人。

  王絕楚這時又驚又喜。沒想到本門的危機就這樣解除了,而且還把賈天龍給硬生生的滅掉了,這讓他除了狂喜之外,還有了幾分的忐忑不安。

  他知道,既然對方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幫七玄門度過此劫,那麼憑藉其神術,對方也可輕易的把七玄門打壓下去,甚至可以讓七玄門的處境,變得還不如此時的野狼幫。

  王門主想到這裡,本來已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目光也不由得朝場中央望去。

  「咦!韓神醫呢?」」王門主這一看,吃驚非小!

  現在他心目中的高人兼不定因素韓立,早已不在了原處。

  「有誰看見韓大夫了?」王絕楚急忙向左右問道。

  「不知道!」

  「沒注意」

  ……

  幾乎所有人都搖頭不知。這也難怪,其他人全都被韓立大燒活人的手段給鎮住,又有誰敢緊盯著這位煞星不放,而且憑著那種神出鬼沒的身法,對方想要玩失蹤,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一件事。

  「不要找了,我剛才看到此人,混在下山的人群中,已下了落日峰。」這時,氣色好了許多的灰衣人,突然開口說道。

  「下山了,他會去哪?」王門主神情複雜的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著。

  當他環視四周的時候,其視線意外的落在了一個人身上。

  王絕楚的眼睛忽然間鋥亮起來,嘴角也微微的彎起,露出了一種老奸巨猾的表情。

  此刻,因好友忽變成世外高人而異常興奮的厲飛雨,正和張袖兒說著相關的話,並不知曉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就這樣,野狼幫和其他幫派的人,飛快的撤出了彩霞山,並馬不停蹄的連夜跑出了七玄門的地界。而以王絕楚為首的七玄門高層,因為本身也實力大損,並未派人追殺。

  在今後的好長一段日子裡,野狼幫和七玄門雙方都偃旗息鼓,修養起來。

  這次七玄門和野狼幫一波三折的大戰,不久就在這數千里的土地上傳了開來,成為了本地一段帶仙魔色彩的傳說,不僅被黑白兩道的人紛紛談起,就連普通人都津津樂道,當成了故事來說,長久不衰。

  在故事中,這場大戰一開始是,會劍芒的絕世劍客和會駕驅飛劍的劍仙對決高下。結果劍仙的飛劍神妙莫測,比劍客的劍芒技高一籌,大敗絕世劍客而勝。而這時,大反面角色火魔忽然現身,他不但趁雙方元氣大傷之時,殺死了企圖除魔的劍仙,並且魔性大發,一把火燒死了在場近千名幫派中人,而野狼幫的幫主就不幸身亡其內。最後火魔因殺劫太重,觸犯了天威,被天上的神仙用仙雷當場劈死,屍骨無存,所以最後不見了其蹤跡。

  當韓立在神手谷住處,從厲飛雨口中,聽到了這個自己被徹底妖魔化的傳言後,他愕然的站在原地,半晌無語。而厲飛雨早已樂的捧腹大笑,半天都直不起腰來。

  此時已是死鬥結束後的第五天中午。

  那日晚上,韓立趁著混亂悄悄的隨著人流,下了落日峰,找到曲魂後,和其一起回到了谷內。

  韓立一回來,就在谷口處掛出了閉門謝客,不願見任何人的招牌,把連夜就想來拜見他的幾位七玄門高層,拒之到了谷外。

  當然憑著韓立此時的威名,這幾人不敢有任何不滿,更不敢私自進谷,只好等了一段時間後,灰溜溜的原路返回。

  在此之後的數天內,韓立用那道畫著小劍的符籙,開始了驅物術的練習。

  因為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所以這些天來,每日天沒亮,韓立就用「驅物術」把那道符籙化為一道灰光,在谷內不停的盤旋飛舞,直到全身的法力耗盡為止。然後下面就靜靜的閉目調息,讓法力緩緩的恢復,等法力一回升到正常水準,韓立就再次驅動符籙,練習起來。

  就這樣,韓立不停的重複著練習,這種枯燥單調的訓練一直持續了三天,直到他認為已初步掌握了「驅物術」的實際運用要領後,才正式結束。
第九十六章 缺陷


  韓立在實際操縱灰芒飛舞時發現,用「驅物術」驅動那符籙所化的灰光,雖然鋒利無比,幾乎無物不切,並可隨他的手勢而飛起攻敵,但施展時仍有一些不小的限制。

  首先,驅動這個灰光實在是太費法力了!

  像韓立這樣修煉長春功到了第八層的人,使用完整版的火彈術,足可以連續不斷的施展上百次。但驅使灰光時,法力只能持續短短的一刻鐘,就蕩然無存了。

  現在想起來,當初金光上人並不是不想一開始就使用灰芒,而只是他的法力太有限了,能驅使這符籙的時間恐怕是少的可憐。

  這也解釋了當初韓立奪取此物時,為何遭受的抵抗如此的軟弱。對方很可能在先前驅動灰芒時,法力就已耗費了大半,再與韓立這個法力原本就遠勝於他的生力軍遭遇,侏儒自然是潰不成軍,被其輕易得手。

  除此之外,這灰芒的另一個缺點是,其飛起傷人的距離有一定的限制。灰光只能在以韓立為中心的二十丈內,被操縱自如。出了此範圍後,它就會遲鈍僵化,時而失靈。當飛出去三十丈以外時,灰光就會徹底變回符籙原形,跌落下塵埃。

  如果說以上兩個缺點,韓立認為當自己法力精進時,應該會漸漸改善。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則是符籙本身的致命缺陷。

  韓立在使用符籙幾次後就發覺,這符紙上所畫的灰色小劍,其散發的寒光正隨著符籙使用的次數增加而慢慢的變弱,似乎其壽命正在漸漸縮短。也就是說,這符籙有一定的使用次數和時間的限制,當其次數用完之時,也就是這符籙靈性盡失,壽終正寢之日。

  這也是韓立在稍微學會驅使灰光以後,就立刻停止了練習的原因之一。畢竟他還想把這麼厲害的東西,留在關鍵的時刻再使用。說不定此物,會在以後的某次危機中,挽回他的一條小命。

  同理,韓立認為那張可化金色光罩的金符,應該也有同樣的限制,只是他暫時不知道使用口訣,只好把它妥善的藏好,以備後用。

  而那個三角形的令牌和那本秦氏族譜,韓立在休息時也做了研究,可惜沒有什麼收穫。

  就這樣到了第五天時,韓立剛把不見人的招牌摘下,厲飛雨就屁顛顛的闖了進來,並且一見到韓立,就把對方被妖魔化的傳聞話,講述給了他聽。

  這些流言蜚語,讓韓立哭笑不得。他只能板著臉,沒有好氣的看著厲飛雨,看著對方堂而皇之的取笑著自己。

  厲飛雨終於停止了大笑,他慢慢收斂起了笑容,開始用鄭重的口吻對韓立說道:「想必我到這裡來的原因,你也應該能猜到了幾分吧!」

  「嗯!不就是那幾位大人物放心不下我,讓你來探探我的口氣嗎!」韓立無所謂的淡淡說道。

  「嘿嘿!你知道就好。」厲飛雨如負重託的長吁了一口氣。

  「不過,你打算讓我這位好友,如何向那些傢伙交差啊?要知道,他們為了收買我,已許諾把我這位外刃堂副堂主,給扶正了。」厲飛雨隨即又嬉皮笑臉起來。

  韓立皺了下眉頭,想了想後,輕輕自語道:「看來不和王大門主那些人見上一面,把一些事情給說清楚,他們是不會安心的。」

  「這樣吧!你回去和王門主說,明天中午,我會親自去落日峰見他,讓他不必心急。」韓立微笑的說道。

  「好的!有你這句話,我就可以交差了。」厲飛雨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接下來,韓立和厲飛雨胡侃了一會兒,甚至韓立還近距離表演了「火彈術」給這位好友大開一次眼界,讓其羨慕了好半天。

  接著沒多久,厲飛雨就告辭離開了山谷,回去向王絕楚等人交差去了。

  韓立站在屋門口,望著厲飛雨遠去的背影,出神了老半天,忽然間他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後看起來十分高興的進屋關門。

  第二天早上,天剛濛濛大亮,韓立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落日峰,接著悄悄的潛入到了王門主的房內。

  當王絕楚醒來,見到自己床前直直站立著的人影時,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他還是硬擠出了一些笑容來,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韓大夫怎麼來了,沒有遠迎還望見諒!不過,不是說好午時才會面嗎,閣下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韓立冷冷的看了王門主一眼,這一眼讓王絕楚渾身寒毛聳立,臉上猶如刀割一樣的難受。

  韓立見對方流露出了一絲驚恐之色,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看王門主這一眼,是施加了「天眼術」後,才有的特殊效果,這是他前些天研究才發現的「天眼術」新用途,可以用天眼對普通人造成精神上震懾,使其心慌意亂,與江湖上流傳的奇功「攝魂術」倒有些類同。

  「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早上來的話,可能大家頭腦比較清醒一些,不會做出什麼讓對方不愉快的事。」韓立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口氣卻似乎有些不善。
第九十七章 背後交易


  王門主一聽這話,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暗自打起鼓來。

  昨天他和其他高層,接到了厲飛雨說的韓立將在明日午時來落日峰的通知後,其中有些人馬上就以對方過於危險、不好控制為由,提出了要在會面時做些手腳,趁機殺死韓立的提議。

  但這個建議,遭到了另外一部分人的竭力反對。他們認為此舉太過危險,失敗後容易遭受對方的大力反噬,,認為應該先和對方談過以後,再做定議。

  意圖立即下手的人,馬上就以時間拖長了會走漏風聲,以及夜長夢多等理由,給以激烈駁斥。

  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說韓立太過危險,這只不過是個藉口而已,其實還是某些人想要圖謀人家的修煉法門,打算從這位韓大夫身上撈取好處罷了。即使那些反對下手的人,恐怕也抱有相同的念頭,只不過他們採用的手法比較溫和、隱蔽而已。

  這兩方的人當著王門主的面,就吵的面紅耳赤,一直到快散會前,誰也沒有說服對方,還在喋喋不休的爭執著。

  最後,還是那倖存下來的灰衣人師叔看不下去了,他冷冷的說了一句話,讓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你們殺掉了這位韓大夫,難道就不怕其長輩找上門來嗎?」灰衣人的這句話,如同一桶涼水一樣,立即澆醒了頭腦發熱的高層們。

  「是啊!對方如此年輕,就這般厲害!肯定還有神仙之流的長輩在後面,如果冒然害死了對方,當其長輩找上門來時,豈不是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嗎!」

  在明白過來害這位韓大夫,也就是害死自己時,原先主張下毒手的人統統改變了口風,即便還有一兩個利慾熏心的人仍試圖堅持,但以溫和方式對待韓立的意見還是被統一了下來。

  現在王門主見到韓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自然有些心虛,以為對方神通廣大,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昨天爭執的內容,所以才對他加以警示。

  不過,王絕楚做作為一門之主畢竟已多年,其城府和閱歷都非比尋常。他很快就擺脫了天眼術造成的影響,神色恢復了正常。

  「韓神醫為何口出此言?本門上上下下可都是對閣下感激不盡的。」王絕楚在心裡核計了一下後,還決定探探對方的口風再說。

  「可我怎麼聽說,好像有人要對我不利啊!」韓立冷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王門主一聽,先是一驚,但看到韓並有要發怒的跡象,隨後又稍微放下些心來。對方既然沒用憤怒的語氣來說此話,而且獨自一人來見他,這說明對方可能只是聽到些風聲,並非詳知會議的內容,看來還有挽回雙方關係的餘地。

  「韓神醫可能有些誤會了,昨日本門的確出了幾個敗類,企圖忘恩負義。但閣下請放心,這幾人早已被拿下嚴加看管了,要知道本門大多數人對韓大夫還是心存感激的,絕不會做出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王絕楚暗自掂量一番後,大義凜然的說出了以上的話來。

  韓立聽了此話後,心中冷笑不止。他自從暴露了實力,幫助七玄門度過此劫後,便一直用「鳥盡弓藏」、「過河拆橋」的典故,來提醒自己要謹慎小心。別以為對別人有恩,對方就一定會感激自己,要知道人心是最難測的了。對這些自認是大人物的人來說,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忘恩負義、六親不認只家常便飯而已,如同喝水一樣的普通常見。

  這也是韓立回谷後,就閉門不見外人的理由之一。他故意讓這些高層們冷靜一下,別讓貪慾之火把他們的理智都燒得一乾二淨。

  後來叫厲飛雨,捎帶了與高層們會面的口信後,韓立就沒打算按時去見這些人。

  要知道,即使他現在實力比起普通江湖人高的多,但如果對方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話,那麼就有太多的方法能置他於死地了。

  因此,為了安全起見,他特意提前了半日時間,偷偷獨自一人見這位王大門主。

  而剛才他只不過稍微試探了一下對方,這位王大門主就露出了馬腳,看來這些七玄門大人物真的考慮過,要對自己動手。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不管對方是真動手,還是只是想一下,他都也不會為此而動什麼怒。因為和這位七玄門第一人做完交易後,他就會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集。

  「廢話我不就說了!不瞞王門主,我和閣下見過此面後,就會離開此地,遠走他鄉,很可能永不再回彩霞山了。而在離開之前,我想和門主做一筆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交易。」韓立直視著王絕楚一會兒後,忽然神秘的說道。

  「交易?」王門主聽到對方要離開,先是一愣,但隨後聞言對方要和他做交易,又納悶起來。

  「自己和這位韓神醫,有什麼交易可做?」他心中不禁有些七上八下。

  …………

  當中午時分,到了原先約好的見面時間時,韓立並沒有出現在落日峰主殿,反而是王門主精神抖擻的最後一個踏入了會場。

  王大門主當場宣佈,不用再等候對方了,因為韓立已經離開了彩霞山,不知所蹤。估計對方會離開鏡州,甚至越國,所以一切的麻煩都已消失了。

  在場的人聞聽此言後,全都瞪大了雙目,面面相覷,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人都已經沒了,那還打個什麼狗屁主意!該幹嗎,幹嗎去吧!」這些人無奈的想道。
第九十八章 回村


  在韓立離開彩霞山不久,王門主就宣佈把厲飛雨收為了關門弟子,還把他外刃堂堂主之職扶正,從此對他寵信有加。而且數年後的某次,韓立的三叔一不小心犯了個大錯,觸動了幫規,本應有性命之憂,也被王門主力排眾議,給保了下來。

  而王門主呢,在以後的幫派爭鬥中,因遭遇勁敵,曾數次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每當所有人都以為其將命不長久時,他都靠著一個玉瓶中的藥丸,奇蹟般的活了下來,很快又活蹦亂跳起來。這件事引起了他人的眼熱,向他問起此藥名稱和來歷,但王絕楚一直支支吾吾,不肯明說。當然想去討要此藥丸的人,自然是無功而返。

  直到多年以後,王絕楚去世之時,他才留下了藥丸的名稱——「養精丹」,這時玉瓶內的藥丸只剩下三顆了。但就這三顆藥丸,還是引起了一番血雨腥風,給王絕楚的後人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先不提。

  而厲飛雨此時,正拿著幾個小瓶,和一張紙條呆呆的出神,他早上剛從張袖兒那裡回來之時,屋內就多了這些東西出來。

  紙條是韓立所留,上面寫的很簡單,只是告厲飛雨,他已經離開了七玄門,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而這瓶中的藥,是精心調配過的,應該可以延長一些厲飛雨的壽命,希望厲飛雨不要拒絕。

  最後在署名處,則畫了一張韓立的笑臉。笑臉旁邊,則附上一句祝厲飛雨和張袖兒早日成親,多生貴子的話。

  厲飛雨發了一陣呆後,突然間跑出了屋子,沖上了離他最近的一座小山峰的峰頂。

  在峰頂上,厲飛雨急切的朝著七玄門大門方向望去,只見入目之處,一片蔥綠,哪裡還看得見絲毫人影。在動也不動的待了半天之後,厲飛雨嘆了一口氣,終於一臉寂寥神情的低聲道:「希望你保重!一路走好!」

  然後厲飛雨慢慢的下了山峰,其緩緩而行的背影,顯得非常的孤單、憂鬱!

  這時,一輛馬車行馳在古道之上,正一路東去。

  韓立和曲魂正坐在此車上,這四輪篷車雖然裡面空間不小,但現在只坐著他們二人而已。因為韓立花了三兩的碎銀,暫時把整輛馬車都租了下來。

  這輛木製的馬車外表看上去有些破爛,顯得非常的陳舊,但裡面倒收拾的頗為乾淨,而且拉車的兩匹馬也是正當壯齡,跑起來很是矯健,把車子給拉的飛快。

  韓立就是看中了這兩點,才肯花了三兩散銀子包下此車。要知道,平常這樣的馬車一連忙上幾天,也就只不過能掙到一兩多銀子罷了。

  駕車的車伕,是一個很普通的黑瘦中年人,並不不善言談。除非韓立主動去問,否則他是不會開口說話。這一點也讓韓立心中滿意。

  要知道,他身邊帶著的曲魂,身材高大異常,還頭帶斗篷遮住了面目,看起來神神秘秘的。要是換了個多嘴的人問起來,一番應付下來,還是麻煩的很。

  在韓立肩頭上,站著那隻黃羽毛的「雲翅鳥」,這只靈性十足的小東西,半閉著眼皮,看來正在休憩中。

  坐在車廂另一端的曲魂,肩上扛了一個大大的包裹,裡面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外,就全都是些金銀和瓶瓶罐罐之類份量不輕的物品。

  至於從墨大夫那裡得到的法器和信件書籍之類的小巧東西,因為關係重大,韓立怕丟失了,所以貼身攜帶。

  現在韓立安靜的坐在車內,聽著木製車輪發出的「咯吱咯吱」聲,神色平靜無波,並沒有因為離開七玄門而有什麼傷感。

  要說唯一有讓韓立略為不捨地方的話,也只有厲飛雨這位知交了。不過想必對方應收到自己的留言,見到了給他配製的秘藥了。希望這些藥能夠見效,可讓好友多享受一下大好人生。

  韓立想到這裡,伸展了一下身子,把背部靠在車壁上,開始了假寐。這輛馬車的目的地,他已交待過車伕,正是他出生的那個山邊小村。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他還是希望自己一睜開眼,就能夠看到雙親和兄弟姐妹的面容。

  已經離開父母這麼多年!連他們的面容,在記憶中都有些模糊了。所以韓立在遠走他鄉之前,一定要親眼看一下雙親不可,否則他永遠無法安心離去。

  「不知小妹怎麼樣了,現在應該十六七歲,是個大姑娘家了吧!上次收到家裡來信時,好像提到她已許配好了人家,被下過聘禮了。」韓立在朦朦朧朧入睡前,腦中浮現出了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這個身影的主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奶聲奶氣的「四哥哥」「四哥哥」的叫個不停。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韓立終於在一片溫馨的氣氛中,沉沉睡去。他這次睡得非常的安穩,非常的踏實,猶如小時候父母在一旁守護、驅趕蚊蟲時那樣,睡得那麼的香甜。

  五天之後,韓立沿著黃土路,終於遠遠望見了熟悉無比的小村。

  矮矮的泥巴牆,一排排的稻草堆,還有那坑坑窪窪的小路,這一切都曾讓韓立那麼的魂瑩夢繞,如今都真實的出現在了眼前。

  韓立壓住了心中激動,他讓車伕把馬車遠遠停在了村外,曲魂也留在車上沒讓下來。他自己則快步向村口走去,越接近村子,他的心跳得就越發的厲害。

  這種情不自禁的感覺,韓立好久都沒有感受過了!
第九十九章 離開


  最終,韓立還是一步步的走進了村子。

  一踏入村口,他就聽到一陣歡天喜地的樂器聲,並且沿著村中的小路走過去,一個村民的人影也沒瞧見。

  韓立心中一動,這種場面還有聲音,他小時候最熟悉不過了,這分明是某戶人家在辦婚慶之事,村裡人都前去慶祝或湊熱鬧了。

  韓立提起精神,把靈識緩緩放了出去。結果發現村裡的老老小小,果然都聚集在了某一處。只是他們聚集的位置,韓立感到這麼的眼熟,這不是自己家住的地方嗎?

  韓立吃驚非小。

  「難道是……?」韓立隱約的猜到了什麼。

  他加快了腳步,迅速繞過幾戶房屋,轉過幾個彎,眼前忽然一亮。

  只見數百名村民,都圍在了一個土院子前。

  院內有數間看起來比附近屋子要好上許多的瓦房,在院子和瓦房的門前兩側,都貼上了一個大大的喜字。院門前還有一小隊樂手,正在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而這些村民或站、或蹲甚至還有些不講究的,乾脆坐在了地上。他們三五成群,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扯著嗓子爭論著什麼,還有些人用羨慕的眼神不停的往院內瞅去。

  在村民的旁邊另有許多的小孩,他們圍著大人們嬉鬧追逐著。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韓立心中一陣的恍惚。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又回到了以前,又化身成了孩童中的一員,和他們一同追逐打鬧著。

  「嘖嘖!韓家四丫頭真有福氣,聽說是男方是城裡的一位秀才公,那可是大有學問的讀書人家。」

  「可不是嗎,過去還是做正室,一下就成了有身份的秀才夫人!」

  「聽說韓家捎帶的嫁妝多的嚇人,有數十兩雪花銀呢!」

  「可真有錢啊!」

  …………

  村婦們嘈雜的八卦聲,把韓立從失神中驚醒。

  「韓家四丫頭,那不是小妹嗎!難道真的是小妹出閣之日?」韓立一陣說不清的情感湧了上來,並翻騰不止。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韓立幾步躲到了附近的一顆大樹後,死死盯著院門不放。

  突然間,遠處出來了一聲大喊:「花車來了!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

  聞聽此言,村民們一陣的騷動!剎那間人聲鼎沸!

  「新娘子出來嘍!」

  「新媳婦要出來嘍!快來看啊!」

  ……

  小孩子也不甘示弱的叫嚷著。韓立精神一振,望向院門的眼神熱切起來。

  「咯吱」,木製的院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了男男女女十幾個人來。在他們中間,簇擁著一位身披花紅嫁衣的少女。

  這少女下巴尖尖,相貌清秀,約十六七歲的年紀,此時一臉的羞澀。

  韓立睜大了雙目,仔細觀察著少女面容,想從中找出一些記憶中的小妹影子。

  除了在少女眉目眼角間,找到了一絲昔日的熟悉之感外,其他的地方就再也無法讓韓立和印象中的小妹聯想到一起。

  「咳!女大十八變,這句話講的可真有道理!」韓立苦笑了一下,然後開始把目光往她身邊的人掃去。

  「這個胖子是三叔,一眼就看出來了,還和以前一樣的胖!」

  「這邊的黑大個,是大哥韓鐵,他身邊緊挨的女人,應該是是大嫂了!」

  ……

  韓立一邊挨個點名,一邊嘴裡嘀嘀咕咕起來,似乎這樣能讓他輕鬆一些。

  當他的眼神,落在了一男一女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時,韓立停止了言語。

  他呆呆站在樹後,一動不動,神色變得複雜之極。

  其中有高興,有怯懦,還有一點點茫然。

  父母蒼老的程度,遠遠超出了韓立的預料。他記得自己上山時,母親還是烏黑的頭髮,但如今已兩鬢灰白,而父親本來筆直的腰桿,現在也躬了起來。

  韓立默然無語,頭腦暈乎乎的,如同一團漿糊。下面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曉了。

  等到他清醒過來時,小妹已坐上了一輛披滿了紅綢段的彩車,遠遠而去。在彩車旁邊,緊跟著一位騎著青色大馬的書生。

  韓立使勁的看了一眼遠去的彩車,又回頭注視裡一下人群的雙親,隨後閉上雙目。

  當把父母和幾位至親的面容,深深刻印在心底後,韓立一轉身,臉上猛然露出了堅毅之色,接著大踏步的向村口走去。

  韓立知道,當他再次走出村口時,他與這些人的交集,今生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他很清楚,自從學了長春功和知道了修仙者的存在後,他將走的是一條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管以後是禍是福、是吉是凶,他都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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