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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超級狀師 作者:天堂羽 (已完成)

第二〇〇章 忽悠名捕

    等到歐陽修回來之後,不僅僅簽約了關於書籍分成的合作協議,還完成了關於「如果愛」快餐廳授權加盟的一份協議,柳二也讓歐陽修先支付了一部分的加盟銀子給陸羽。

    大家把酒言歡,慶祝成為了夥伴。

    在告辭之前,陸羽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一個問題問了出來:「歐陽掌櫃,剛才一路進來,並沒有看到有準備水缸之類的東西,不知道書局是否對走水失火有應對之法?」

    歐陽修和柳二都是一怔,然後歐陽修回答道:「書局是這些年在二公子的領導下擴大規模的,這些建築都新建沒有幾年,平時管理也嚴,晚上也有專人巡視,不存在走水失火的可能。」

    陸羽微微皺眉,然後把自己擔憂說了出來:「這只是從理論上的說法,實際上,還是有可能的,雖然可能性比較小,但如果有人故意縱火呢?那就危險了!特別是一進來的那棟樓,那麼大的面積,裡面全部是書,下面我估計就是倉庫吧?不是成書就是紙張了,都是易燃物品。

    今天我就看到有幾百人在裡面購書,雖然有不少夥計盯著,但如果有人成心縱火的話,還是防不勝防,而周邊並無現成的水……」

    柳二和歐陽修聽得心頭駭人,互相看了一眼,雙方都是一陣僥倖。以前只是想到這是二皇子地產業。沒有人敢搗亂,只要內部管理好了。就不會有問題。現在聽了陸羽的分析,才知道多麼地危險,他們都想到了一個方向,要是真的被人放一把火,那可真的有可能會把書局燒掉大半,若有人死傷的話,短時間內也無法再繼續經營了。

    陸羽是進來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本來就想要提出來。現在已經加入二皇子的陣營,又得知還有其他的對手,自然刻不容緩的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了。

    「有備無患吧,火災總是個嚴重地問題,我建議用水桶、水缸等在走廊、屋內、附近都囤積好大量的滅火用水。以備不時之需。」

    柳二輕輕拍手,微笑說道:「陸先生果然眼光獨到,只是第一趟來書局,就幫書局找出了一個極大的隱患。歐陽掌櫃,這事情你就費心一點吧。」

    歐陽修忙說道:「是老朽考慮欠缺,一定盡快的把這問題解決好。」

    雖然從利益上獲得了巨大的收益,但也把自己參與到了政治派系中去了,陸羽地心情也是愉悅中帶著一絲沉重。

    從迷宮一般的仁義書局離開。陸羽沒有心情繼續逛街,直接讓侯七回去。

    蕊香她們看他出來後神情凝重,也不敢問他,只是默默的陪著他回去。

    一路上陸羽閉目養神。腦子裡面思索著這事情。剛才在裡面的時候,思考的時間有限,有些東西還是想不到太清楚,現在安靜的仔細思索,慢慢清晰了許多。

    不知道太子的情況如何。但柳二他們都蠢蠢欲動。已經間接說明太子不行,要麼是身體上有病。要麼就是能力上不行。

    從柳倩兒可以影響到柳二到祥符縣去,可見這堂兄妹的感情不錯,而這又間接地反應了柳二一方與順親王府的感情不錯。因為皇室宗親不同於一般平民百姓,宗親、後宮、外戚,這些各自代表著利益的團體,如果大人各自不同派系,是不可能讓孩子們有機會多相處的。

    若真地如柳二所說,黑暗身份是鷹飛日月的狄鋒是另外一位皇子的人,那能夠得到柳二重視對待,說明那位皇子也是他的重要競爭對手。要奪嫡爭位,需要大量的人、大量地錢。柳二母系早早地幫他控制好了仁義書局,這是一個明面的財源,或許他也還有暗地財源。而另外那位,或許在財源方面不如柳二,或者是一直靠暗地橫財,而鷹飛日月就是他的執行人。

    想通這些,陸羽沒有後悔自己剛才的決定。從私人交情方面,柳倩兒是不錯的朋友,柳二也是相處得不錯,另外那位反而有了私怨;從大局方面,柳二是野心勃勃,而那位則是心狠手辣,既然已經捲入,跟隨柳二還是比較好的選擇。

    完全的想通之後,陸羽心情恢復了開朗,發覺隨著馬車的搖動,有三雙手在幫自己揉捏按摩,緩緩睜開了眼睛。

    蕊香在幫他揉捏肩膀,而紅紅、菲菲則一邊一個幫他按摩雙腿。

    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從她們的沉默和動作,陸羽還是一下就能感覺到那一份關切。他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只是在仁義書局談論了以後出書的大事,由於很重要,我需要一會兒時間來消化,所以剛才看起來沉重了一點。」

    聽到陸羽這麼說,又看他真的露出開心的笑容,三個小丫頭才放心了下來。大家才開始議論仁義書局的大氣,又感慨京城不愧是京城,連一個書局都能這麼大的規模。

    陸羽來京城的目的,本不想在京城做狀師,只是想要發展生意、還有就是看望聶蓉萱和答應會來看望的柳倩兒。

    現在已經和柳二成功的合作了,不僅僅是餐廳的加盟有了著落,就算要接官司也沒問題了。而郵局方面,李三兄弟已經按照他計劃的做得不錯,現在老古也來了,他暫時也不需要多操心。那就剩下看望聶蓉萱和柳倩兒了。

    柳倩兒是王爺的女兒,就算沒有冊封為郡主,就算是側妃所生。也可以算是金枝玉葉,在這樣階級觀念森嚴地年代。陸羽一個普通人,是不便拜訪的。所以對於柳倩兒,他只有等柳二那邊有機會地時候,才能見到她。

    聶蓉萱就不同了,她是緝捕司的捕快,男女之防並沒有那麼森嚴,前晚也已經在路上見面了,還順便見過了她老爸。對陸羽來說,拜訪的理由就多了。

    下午陸羽便單獨讓侯七送他去緝捕司,路上也備了一點禮物。

    緝捕司不歸京兆府管轄,而是直屬於刑部的一個小衙門,設立到現在不過十幾年而已。如果捕快算是警察的話。那緝捕司應該算是公安部的特警一類的存在。

    沿路打聽來到緝捕司,發現這裡距離刑部很近,但並不在刑部衙門裡面辦公,或許是為了行事方便才獨立開來。規模並不是很大,也不豪華,門口連門衛都沒有一個,就是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刑部緝捕司」幾個大字。一看就是清水衙門的模樣。

    門是大開地,陸羽一個人提了一部分禮物,直接進去了,只是剛剛進去院子裡面。還沒有仔細的觀察,就已經有人快步跑了過來,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誰?有何事?」聲音頗為冷峻,這裡並不接待普通報案,平時來往這裡的。都是穿著制服的公差。所以,陸羽很顯眼。

    陸羽抱拳一禮。微笑說道:「我是來找……咦?你不是盧森、盧捕頭嗎?幸會幸會!」

    他一下認出這個人是當初和狄鋒、聶蓉萱他們一起前往祥符縣辦案地盧森。那時候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倨傲、自信的初出茅廬之輩。陸羽暗道,不知道他和那個宋祁,是不是狄鋒的人?

    「你是陸羽?」盧森仔細看了一下,認出了陸羽。

    前晚聶永帶了一批捕快行動,但基本上都是一些經驗豐富的名捕,像他們這些這幾年栽培出來的後起之秀,只有聶蓉萱參與了。所以他並沒有見到陸羽,但今日大家回來,還是聽說了陸羽的事情。

    「盧兄果然好記性,還記得陸某這個鄉下人。」陸羽笑著寒暄。

    「你來幹什麼?這裡是緝捕司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我雖然認識你,不是公事,我也不能讓你進來。」盧森並沒有熱情起來,反而更加冷淡了。

    他是聶蓉萱的追求者之一,去年聽說聶蓉萱特地趕往開封幫助陸羽,已經是妒忌得不得了。這次聽說前晚還是聶蓉萱躍起空中抱著陸羽脫險,更是讓他又妒忌又羨慕。現在看到陸羽追到緝捕司來了,自然以階級敵人來對待!

    開玩笑,我們這裡優秀的單身名捕那麼多,怎麼能讓這外地地文弱書生給挖了牆腳?

    「我是來找聶……」陸羽還記得他的脾氣,也不氣惱,記性微笑著說。

    盧森打斷了他的話,「聶姑娘今天不在,你請回吧!」

    「呵呵,你弄錯了,我是來找聶永聶捕頭的。」

    剛才叫他盧捕頭,不過是一聲客氣地稱呼,但聶永可真的是捕頭,是緝捕司的總捕頭,也是緝捕司裡面的最高領導。

    聽到陸羽這話,盧森張了張嘴,想要說聶永也不在,但終究不敢,萬一他真的有事情找總捕頭呢?

    「我會稟報……」

    有點不爽地看了陸羽一眼之後,盧森慢吞吞地向裡面走去,和他剛才竄出來的速度,形成鮮明地對比。

    陸羽也不以為意,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小衙門,發現格局和一般的衙門不一樣,好像有很多的房間。

    這時候有的房間裡面有人出來了,是被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驚動了。

    出來的人有的是前天晚上跟隨聶永出征的捕快,馬上認出了陸羽。

    這些經驗豐富的捕快,都是各地提拔上來的名捕,眼界自然也不低,雖然不會像盧森那麼直接的表露出來,但一般人還真的不會放在眼裡。

    不過,他們這些人也是非常清楚鷹飛日月凶名的,前晚雖然看到陸羽最後還需要聶蓉萱相救,但事後打聽到陸羽只是一個狀師。靠著不怎麼厲害地武功,敢和惡名昭彰的鷹飛日月對陣。並鬧出那麼大地動靜,破壞了鷹飛日月的計劃,這也足以讓他們佩服的了。

    當晚聶永父女、馮茉茉和陸羽四個人形成一個小***開會。其他人只能遠遠觀望,昨天一路上陸羽也是乘坐馬車,他們騎馬插不上話。如今看到他過來,都興奮不已,有的只是想要認識一下這很有勇氣、智慧的年輕狀師,有的是想要從陸羽那裡瞭解一點鷹飛日月的消息、以方便自己有機會抓捕鷹飛日月、或者保命。

    很快。便有一群人圍了過來,都很熱情的跟陸羽打招呼,彷彿是認識很久地好友一般。

    陸羽也一一含笑和他們見禮,只是大家七嘴八舌的介紹,也記不得誰是誰了。

    「陸某今日前來。主要是多謝各位前晚救命之恩,若不是各位捕頭及時趕到,在下可能已經被鷹飛日月所害了。本想要備上一份厚禮,但恐有心人說我賄賂諸位,給大家落下話柄,所以,只好送上一份紀念品。」

    陸羽說著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禮物----買的一堆《西遊記》,開始一人一本的發了起來。

    「這是小弟地作品。或許不大合大家的胃口,不過沒關係,過幾個月,揭露武林秘史、江湖風雲、英雄傳說的新作---《射鵰英雄傳》將會上市!以後有時間的話。或許會再創作一部反應捕快雄風的《四大名捕》出來,那些應該會更對大家的胃口。」陸羽一邊發書、一邊說著。

    大家看到是最近運作得很紅很熱門的通俗讀物《西遊記》,都大有興趣,雖然他們不是很喜歡看這樣的書,但作者親自贈送地。意義就不一樣了。

    「陸狀師果然了不起!」

    「陸狀師對捕快生涯也有研究啊?」

    「您會不會寫勘察案件、追捕兇犯的書?」

    聽著大家的議論。陸羽也笑瞇瞇的亂開空頭支票:「當然,我研究地東西很多。受蓉萱姑娘影響,我對破案、緝捕也大有興趣,最近正大力研究,以後可能會寫出《犯罪現場調查》、《犯罪心理學》、《刑事偵緝檔案》、《洗冤錄》、《反恐二十四……》呃《十二時辰追兇》、《名捕柯南》、《名捕金田一》、《名捕福爾摩斯》……呵呵,只要我有時間,一定會寫出大家感興趣、對大家斷案有所幫助的書籍來。」

    聽到陸羽這一番話,這些各地彙集起來的名捕們,也是自歎弗如!大家只知道尋找蛛絲馬跡、追捕兇犯,哪裡知道什麼犯罪現場調查、什麼犯罪心理學、什麼偵緝檔案啊;十二時辰追兇也堪稱神捕了;大家都是各地的名捕,可是柯南、金田一、福爾摩斯什麼的,這些名捕都沒有聽說過……

    一番感慨之後,大家對陸羽大為推崇:

    「陸狀師果然是有學問地人,偵破案件也能研究出那麼多學問來。」

    「是啊,我們只是大老粗,萬事靠經驗、靠直覺,以後一定要仔細研讀陸狀師地新書。」

    「或許我們可以建議聶捕頭請陸狀師給我們授課,以他能夠對陣鷹飛日月一大群人而不敗,鷹飛日月手下第一個活口、還破壞了鷹飛日月的計劃,就這已經夠資格給我們傳授經驗了!」

    「對、對……」

    陸羽連忙謙虛:「在下還年輕,一切都還在研究之中。」剛才那些,他也只是能夠說個名字而已,雖然這些多少是看過地電視劇、書,但不過是看一遍消遣的東西而已,哪裡記得那麼多呀。

    裡面驚動出來的聶蓉萱,看到陸羽被一大群捕快簇擁著,聽到他們的話,不由得哭笑不得,這傢伙到哪裡都是那麼的善於蠱惑人呀!竟然連這些前輩們都被這小子忽悠了……

    她不想和陸羽見面,不知道怎麼面對,更加不想在緝捕司見面。所以,遲疑了一下,她悄然離開了。

    盧森雖然拖延著時間,但這緝捕司辦公加宿舍也就只有那麼大,還是很快到了聶永那裡,向總捕頭匯報了之後。很想要聽到聶永說沒空,讓他打發走。但是很可惜,聶永很快就出來了,隨他一起出來。

    來到前面院子,已經更多人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了,認識不認識都湊在一起,只有幾個持重、或者說自持身份的名捕沒有過去,在走廊上觀望。

    陸羽已經把他帶來的書都發完了,正和大家交流探案心得。

    盧森看到這一幕,更是無語,不過見出來那麼多人,聶蓉萱卻沒有在,又欣慰不少。

    老大一來,大家忙各自閃開,和陸羽打了招呼、歡迎他常來之後,陸陸續續的退回到各自房間去。

    緝捕司的捕快大部分都是從各州各府提拔出來的地方名捕,因為經常要去天下各地辦案,沒時間、也怕連累家人,都沒有把家人接到京城。所以大部分人就是住在緝捕司,緝捕司的佈局也比較特殊,很多房間,等於每捕快的宿舍和私人辦公室融合在一起。也有少數京城戶口的人是住在京城,包括聶永。

    和陸羽互相見禮之後,聶永揮手讓盧森忙自己的去,然後邀請陸羽往裡面請。

    陸羽微笑搖頭,低聲道:「聶捕頭不用客氣,您應該知道,我竟然登門道謝,主要是向令愛蓉萱姑娘道謝,前晚是她捨命救我。沒有公事,不便多打擾緝捕司。敢問尊府何處,陸某自當到府上拜訪。」

    聶永直直的看了陸羽一會兒,他知道緝捕司年輕一輩大多對他女兒蓉萱很欽慕。但礙於蓉萱沉默的性格、以及聶永的身份,沒有哪個敢當面、直接的表露什麼。現在陸羽不僅僅直接的拒絕了他的邀請,還當面說是為了蓉萱而來,還向他這個做父親的詢問地址!

    「蓉萱……今日也在緝捕司……她沒有出來,或許是不想見你吧?」

    女兒什麼性格,聶永這個老爸兼領導,可謂從小看著長大、朝夕相處,如何能夠不知?而蓉萱從來沒有對一個外人如此關心,也間接反應出來一點什麼。不過前晚還有一個陸羽的親密戰友在場,那個馮女俠雖然蒙著臉,但估計也是美人一個,兩個人關係不知道如何,但看蓉萱之後的態度……他這個過來人,一定猜測到一二。

    「是嗎?剛才盧森還說蓉萱不在呢,竟然撒謊?」陸羽無意的說出盧森的謊言,又笑著說道:「不過就算如此,我也能理解。這裡畢竟是緝捕司,不適合談論私事,蓉萱不僅僅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們也有很深厚的友誼,這是需要私下交流的。我還是到貴府去等她吧!」

    聶永是什麼人物?能夠鎮住一群名捕,自然有其威信、有其過人之處。剛才他過來的時候,就留意到女兒已經先離開了,這也是他說蓉萱不願意見陸羽的原因之一。

    「也好,那不如我就邀請你上寒舍一聚吧。請!」聶永改向邀請陸羽出門。

    沒有走遠的盧森,見聶永竟然邀請陸羽上自己家,更是妒忌得要死。
第二百〇一章 心照不宣

    聶家住的地方距離緝捕司不算很遠,聶永騎馬、陸羽坐馬車跟隨他來到了聶家。

    一進家門,就看到剛剛回來的聶蓉萱。

    看到父親回來,聶蓉萱已經有點驚訝,等看到陸羽竟然跟著在後面,更是驚訝。只是他們已經堵在門口了,她想要迴避也來不及了,只好快步進入了自己房間。

    陸羽把準備的禮物,拿到了聶家。聶永的住所雖然不算很豪華,但也是中等人家,看起來還算殷實。也不難理解,他也是會收一些能收的外快。

    聶永的二房戚氏不知道陸羽是什麼人,看他尾隨丈夫回來,懷疑是行賄聶永的,不敢收,目光看著聶永。

    「呵呵,這是開封府來的陸羽狀師,是蓉萱的朋友。」聶永點名了陸羽的身份。

    戚氏頓時明白過來了,聶永和她提過的,她馬上熱情的招呼陸羽,也讓下人收下禮物,並去告訴剛剛回來的聶蓉萱。

    聶蓉萱並沒有出來,戚氏在吩咐下人上茶之後,便自己過去房間看望,陸羽和聶永則在大廳入座,兩個人前晚才是第一次認識,還不算多麼熟悉。

    「今日除了來道謝,也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聶伯父。」雖然不算很熟悉,但聶永早就聽說過陸羽,而這次路上相逢,大家相處也不錯,剛才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讓陸羽別客氣,以聶蓉萱朋友的身份,稱呼他為伯父就好。

    「請說。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聶永平靜的看著他。

    陸羽留意了一下,並沒有一個下人靠近大廳,或許和聶永地身份有關。他是緝捕司總捕頭,平時會客商談地都是要事,在家裡有威信,自然沒有人敢打擾。

    「在我上京前,祥符縣黃大人的師爺曾經向我說了一下京城的情況……」陸羽把徐綸說的大意講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現在已經來到了京城,就算我不想要參與那麼多。但前晚的事情,似乎也讓我牽連了不少。所以,想要向聶伯父打聽一下如今京城的情況。」

    他這話說得比較隱諱,但相信聶永能夠聽明白的。

    聶永當然能夠明白,他身為緝捕司的總捕頭。自己親自出馬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間是分析各種情報,瞭解案情、局勢等,對於京城地情況,他比一般要瞭解得更多。

    而對於陸羽,因為和女兒走得近的關係,他也先調查過。

    「那位徐師爺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就算我們緝捕司。在京城有時候行事也不是很方便。想要在京城不捲入派系、又能夠混出名堂,實在不容易。不過……」說到這裡,聶永的眼睛直接盯住了陸羽地眼睛。「我不知道你和仁義書局的關係有多深?仁義書局,原本最大的東家。是宮裡的雲妃娘娘,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這些年,二皇子已經長大,實際上打理的,便是二皇子。」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試探。也已經是很明顯的了。

    陸羽已經和二皇子走到一起去了,以後也會合作更多。也就不打算隱瞞他。

    「我原本不知道的,但今日已經知道了。上午我去書局,已經拜會了到了二皇子。關係沒有多深,無非就是合作而已,我地書稿給仁義書局印刷販賣,暫時就是這麼簡單。」

    聶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聲問道:「陸羽,我想要瞭解你對蓉萱是什麼態度?」

    陸羽一愕,說著男人的事情,為什麼突然轉移到聶蓉萱身上去了?

    疑惑的看著聶永,從他沉著地眼神中,陸羽慢慢的看明白了他的心思。那裡面包含著一個父親的心思!

    他需要陸羽的答案,如果和聶蓉萱只是朋友,那他就會以一個朋友身份來給出建議。如果是在追求他女兒,想要娶他女兒,那又另當別論了。

    這個突如其來地問題,讓陸羽也思索了起來,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一直覺得慢慢來、水到渠成比較好,現在已經讓他必須要面對了。

    「您應該也調查過我,更加瞭解了我和蓉萱認識地經過。總共算起來,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也不多,從認識到現在也還不到半年,但這幾次地相處,她讓我印象深刻。我會選擇來京城,而不是在開封發展,原因之一就是為了蓉萱……」

    陸羽緩緩的說著:「我是準備來京城後,有機會和蓉萱多相處一點,大家增進瞭解、增進感情。現階段,我們還只是朋友,我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如何。不過,伯父您既然問到了我的態度,我可以實話告訴您,我是喜歡蓉萱的,也會努力追求、目標是娶她。」

    聶永目光一直鎖定了陸羽的眼神,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出陸羽沒有撒謊。

    「你也不用緊張,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談話而已。蓉萱這孩子……自從她娘離去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這一點和她接觸過的人都有深刻瞭解。這些年來,她對一切都不關心,也沒有哪個人能夠走近她,你是唯一一個讓她超乎尋常關心、幫助的男子。」聶永低聲感慨。

    「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到責任。當年,蓉萱年紀還小,失去母親,正是需要父母關愛的。雖然她二娘對她也很好,但終究代替不了生母。而我……那個時候緝捕司也是剛剛設立,遠不如今日完善,一切都很混亂,一切也必須我親力親為。所以……」

    這些情況,陸羽在開封的時候,有一次在馬車上,聽她說起過往事。只是那時候他不知道聶永是緝捕司的總捕頭,更加沒有聯想到緝捕司正好是那個時段才設計的衙門。

    「無論如何。作為一個父親。我是希望看到蓉萱開開心心的生活,不再是對任何事情都毫不關心地人,是像個普通姑娘一樣生活地人。而你是目前最有可能打開她心扉的人!我和你認識不久,但我調查過你,對你也算是有所瞭解,現在見面,對你也頗為認可。」

    這話等於是鼓勵他追求聶蓉萱,陸羽欠身一禮,算是感激和答應他一定會努力。

    「現在我再回答你剛才的問題。」知道了陸羽的想法。聶永也確定了自己要說的話。「如果你只是在仁義書局出書,這當然是好事。不過,天下才子多如狗,一個寫書的能夠得到二皇子的會面,你覺得正常嗎?」

    陸羽默然。

    「我也瞭解過。《西遊記》一書,上市不到一個月,在京城已經掀起話題,形成熱潮,銷量應當可觀。或許,這便是二皇子重視你的原因吧?財源!你是他的財源之一,所以格外地重視你。」

    陸羽和柳二的商議,包括很多方面。都不方便直接的告訴聶永,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就算是默認好了。

    聶永歎了一口氣:「我也和那個師爺的想法一樣。不想你捲入皇家派系鬥爭中去。那是一個大漩渦,進去了想要出來就不容易了。若只是你個人,你有你的前程想法,我不能阻你。但你現在是想要娶蓉萱,我不希望你和二皇子過於親近。」

    「莫非二皇子這人比較陰險?」陸羽笑著問了一句。

    聶永馬上瞪了他一眼。這樣議論一位皇子。簡直就是造反地重罪了,從道德上也是極度不尊敬。

    陸羽馬上歉意的笑了笑。他從現代來。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對於統治者沒有那麼尊敬和恐懼,很多國家可以公開罵元首,像美國有位哥們寫書、拍紀錄片,一直致力於求證、宣揚總統布什是恐怖份子拉登的幕後老闆,也不能誅九族。就算是管制嚴厲的中國,私下評論、開元首玩笑還是沒事的。當然,換前幾十年,也是不能說的重罪。

    「你想要知道的,是如今宮裡地局勢吧?」聶永自問自答,「宮裡的真正局勢、陛下的意思,外面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地,別說我,就算是朝中大臣們,也只能暗自揣摩。不過,陛下春秋鼎盛、太子卻體弱多病,這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也正因為如此,有能力、有信心的二皇子、三皇子,這兩年都開始積極起來,樹立好自己的形象,親近大臣,囤積資金……」

    陸羽聽到這裡,總算對局勢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這也是沒有辦法地事情,祥符只是一個縣城,就算有人議論皇宮、朝廷地八卦消息,也和實際相差非常遠。跟身為緝捕司總捕頭的聶永說出來地消息,沒有可比性。

    那二皇子口中的那一位,應該就是三皇子了!狄鋒會是三皇子的人嗎?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大量的金錢,是皇子成大事必須要有重要條件之一,所以對於能給他帶來巨大利益的你,二皇子不惜屈尊相見。而你的作用,也只是這方面而已。因此,你也不需要陷入太深,做好退路。」聶永又歎了一口氣:「我不希望看到蓉萱和男子一樣做捕快,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寧願你帶著她回開封,做狀師也好,做生意也好,別在京城捲入更多的麻煩。」

    「多謝……岳父指教。」既然他已經同意了,陸羽乾脆先叫一聲岳父再說。

    聶永啞然失笑:「這裡只有你我開開玩笑還可以,你要是讓蓉萱聽到了,信不信追著你打?」

    陸羽笑了笑,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狄鋒方面怎麼辦?有沒有結果?」

    聶永立即皺起了眉頭,搖頭輕聲道:「還壓著,只是半天,我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他進入緝捕司已經多年了,一直勤勉盡責,誰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陸羽欲言又止,雖然不知道這未來岳父有沒有站隊,還是想要保持中立,也知道緝捕司人不算多,應該不會成為鬥爭重點,但怕他被陰了,思索過後,還是點破了:「他做的……是巨額銀兩……」

    聶永一怔,聽到陸羽刻意強調「巨額銀兩」,也細細的琢磨了起來。鷹飛日月每做一單都是大案,多年下來,只怕有幾十萬兩銀子吧?這放在江南最富庶的城市,也是富豪了。在天下何處,都可以安穩的過上幾輩子奢華生活。為什麼還需要冒巨大風險劫朝廷稅銀呢?

    難道……

    他心裡劇烈震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無疑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而聶永看向陸羽的眼神也複雜了幾分,很顯然,對京城不熟、對江湖不熟的陸羽,會在一夜之間往那方面聯想,是有人提醒了他。而提醒陸羽的人,還能有誰?

    「呵呵,這些事情慢慢調查吧,緝捕司就是用來處理這些大案的,那麼多兄弟,沒有大案他們也悶。」聶永笑了一下,帶過了這事情。

    陸羽也點了點頭,默契的沒有再談論這方面了,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蓉萱這孩子一回來就入房去了,想來是過於拈花惹草,又是親密表妹、又是俏麗美婢、又是神秘女俠,呵呵,她或許心裡不快活了。她二娘去叫她過來,也沒有過來,不如你親自去吧!」聶永似笑非笑的看著陸羽。

    陸羽微微尷尬,他這話點名了陸羽周圍的幾乎所有女子了。
第二百〇二章 盡情嘿咻

    聶永作為一個父親,雖然關心著女兒的事情,但平時基本上不會表露出來,這幾年也知道蓉萱已經很獨立了,對於她的未來,只是側面關心,不直接做出干涉,所以,現在只是從旁側擊的對陸羽說一說,還是留待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

    當然,他也不認為只是一個老婆就算是對女兒好,他自己當初也有兩個老婆,二房不是在老婆去世後的續絃。

    陸羽在聶永的指路下,來到了聶蓉萱的房前。

    就在他要敲門的時候,門已經自己打開了。聶永現在的老婆戚氏從裡面出來了,對陸羽點了點頭,示意讓他自己進去就好了,然後她先走了。

    陸羽猶豫了一下,進入了聶蓉萱的房裡,順手把門帶上。

    聶蓉萱此刻正躺在床上,靴子也沒有脫,估計是以休息來敷衍戚氏叫她出去。

    「蓉萱。」

    陸羽叫了一聲,然後走了過去,在床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這似乎是戚氏剛剛坐在這裡和她說話的。

    聶蓉萱坐了起來,黛眉輕蹙,似乎在質問他為什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呵呵,你別見怪,我今日本來就是來找你的,在緝捕司的時候,你躲開了我,我只好逼著聶捕頭帶我回來了。」兩個人都坐著,中間隔了三兩尺距離。

    「何事?」聶蓉萱淡淡的問了一句。

    「向你道謝。你救了我幾次呢,都沒有機會親自向你道謝。」

    「不必。」

    「在你覺得不必,在我則只有一種情況可以不必道謝。」

    「你一定好奇什麼情況吧?我不說,不過現在不是那樣的情況,所以我還是必須登門道謝。」陸羽斂去笑容,認真的說道:「去年我本來說好要送你回京城的,只是……那日你進入了馮府之後,我就再沒有看到你了,後來應該是你把我救出來的吧?可惜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再後一天的下午了。我馬上趕去孫家,你已經離開了……」

    「事已畢。」

    「事情雖然已經完畢了,但我們之間還沒有啊。」陸羽苦笑了一聲。「我知道你為什麼會自己先離開了,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對不對?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嗯?」聶蓉萱有點疑惑的看著他。

    「實不相瞞,等我醒來之後,不僅僅時間上已經過去了很久,而且頭疼,也記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是你救我回來,也是猜測地。別人都已經我是宿醉的影響,但我知道我並沒有喝酒……」陸羽看著她。開始往那個晚上說。

    那天晚上,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無疑都是一個轉折點,只是陸羽和馮茉茉是連接,和聶蓉萱則有點像是疏離。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聶蓉萱看著陸羽欲言又止。她並不想回憶去年的那個夜晚,可是現在聽到陸羽不記得那晚地情況,回想前晚他和馮茉茉坦然相處的模樣,又不便隱瞞著。

    「告訴你也無妨。我進去之後,有心與馮茉茉較量。我注意力在輕功上,也有留意她的劍,但未想到她還精通點穴,很快我就被她點暈過去了。之後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是因為冷……後來等我的意識恢復一點,就看到……看到你與馮茉茉……」

    雖然她一直不願意想起那晚的事情,但壓抑反而讓她心裡憋得更加難受。可是偏偏又沒有哪個人可以傾訴,所以,憋得久了,現在反而一口氣的都說了出來。只是說到關鍵處,她一個大姑娘。還是不好意思形容。

    「你是說。看到我們在……敦倫?」陸羽替她說出來。

    「嗯?」

    「呃……就是行房、交合、做愛……」

    聶蓉萱臉紅蹙眉、別開臉不看他。

    「我不管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的不記得,我也不知道你現在和馮小姐是如何相處。總之你已經和人家有肌膚之親了,你應該對她負責。」馮茉茉到底曾經是她地偶像,現在又是含著幽怨,聶蓉萱反而沒有了平時的平淡。

    「這一段我是記得的……當時她把你和我關在一起,然後說讓人去準備春藥了,計劃讓我服下春藥,然後在密室裡面侵犯你。只是她把你放在那張床有點古怪,可以讓你更快恢復,而後來,因為她安排的家丁們的誤事……」

    陸羽詳細地把自己瞭解的情況,一一的跟聶蓉萱說了一遍。

    「……結果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而後面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來後,再找你已經走了,馮茉茉,也已經離開了馮家,我這些也是抓了一個家丁套出來的話。」

    聶蓉萱聽了沉默下來,若真的是這樣,也不能怪陸羽了,他也是無辜的。

    「後來呢?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沒什麼,後來馮茉茉把你我帶回到她地院子裡。等後來我恢復後,就把你帶出去了。」

    「你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陸羽看著她的眼睛,「家丁放從春藥,是燃燒煙霧瀰散進去的,當是我們三個都在那密室裡面,我和馮茉茉已經因為藥力發作發生了關係。但是你呢?你也同樣中了春藥,而當時能給你解藥的,只有我,所以,我們也……」

    「沒有!」聶蓉萱馬上瞪著他,鄭重地否決了。

    「那我怎麼會睡上兩天呢?如果只是中春藥和馮茉茉發生了一次關係的話,也不至於累成那個樣子吧?我猜……是不是到了馮茉茉的後院,因為藥力沒有去除,和你、她,又發生了幾次關係,一直到天亮時分,所以疲勞過度了。」

    聽到他這個猜想,聶蓉萱的臉紅了起來,不過不是害羞。而是因為激動,她第一次的如此激動:「沒有!沒錯,我當時應該也吸入了那煙霧。但我身體動彈不得,連話也說不出來,所以根本不能做什麼,等你們完事、馮茉茉把我們帶走之後,我基本上已經沒事了,只是沒力氣而已……」

    越說她地聲音越小,當然極度難受地情形又重新腦中。

    陸羽有點驚訝,春藥自己激發荷爾蒙性激素,其實不一定非要行房才能解決。比如說用DIY的方式,只要達到了性高潮,也能釋放,只不過一般會更加難到達高潮而已。按照蓉萱說地,她當時身體動彈不得。就是自己動手也不行,難道她中春藥後,僅僅是看了一回現場表演,就刺激得達到了高潮?

    一男一女說到這個話題,自然尷尬了起來,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再說話。「我和你沒關係,你和馮茉茉確實發生了關係。你還有什麼要問的?」聶蓉萱感覺他來找自己,或許就是想要瞭解那晚的事情。說破之後。她也就沒有再尷尬下去,聲音平淡了幾分。

    「當然,我只是順便問問而已,其實我有更加重要地問題需要問你。」

    「問。」說完了那個問題的聶蓉萱。又開始恢復平時的風格。

    「你是不是喜歡我?」

    聶蓉萱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懷疑他是不是問錯了。

    陸羽點了點頭:「你沒有聽說,我也沒有說錯,就是這個問題。我,喜歡你!而我現在。想要知道。你喜不喜歡我?」

    聶蓉萱完全的呆住了,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說這麼嚴肅的問題。

    其實在剛才。戚氏來叫她出去,她推說很累懶得出去,戚氏便已經離開了一趟,只是要走到客廳的時候,在外面聽到聶永正詢問陸羽對聶蓉萱的態度,便沒有進去,在外面聆聽。聽完之後,她沒有繼續聽兩個男人說局勢問題,馬上回來,把這消息告訴給聶蓉萱聽。

    所以,聶蓉萱此刻聽到陸羽這話,也沒有太驚訝,只是沒想到他會那麼快、那麼直接地說出來。

    「你錯了,你這話應該對馮姐姐說。前晚你也看到了,她是很捨命的保護你,因為對於她來說,你就已經是她的夫君。且不論誰對誰錯,你已經和人家發生了關係,就應該負起責任來……」聶蓉萱輕聲說道。

    「現在不是討論我和馮茉茉的時候,我和她的事情,以後自然會找她解決。現在我是在和你討論我們地事情,我陸羽,喜歡聶蓉萱!我這是對我自己負責,但你呢?如果你喜歡我,根本無需估計馮茉茉,而是要對你自己負責。」

    聶蓉萱遲疑著,最後,還是斷然搖頭。「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任何人,我對誰都沒有感覺。」

    陸羽笑了,是苦笑,「你這是真心話?」

    聶蓉萱咬咬牙,答道:「是。」

    「我放棄在開封已經嶄露頭角的發展機會,特地來到京城;第一天就趕來向你表白,不怕緝捕司其他對你有意思的捕快們妒忌,直接追到你家來;不怕你父親會宰了我,直接告訴他我喜歡你,我要娶你……我可能做得不夠好,但我盡力在做好,我不希望聽到的是一句違心的話。」說完這些,陸羽平靜的看著她。

    聶蓉萱越聽越不是滋味,從陸羽的話裡面,依稀可以聽出,他花了巨大的心思來向自己告白,如果違心地說不喜歡他,似乎會對他打擊很大,可要她就這樣說出來,實在難以說出口……

    沉吟良久,聶蓉萱才低頭輕聲說道:「我沒有喜歡過父母、師父之外的其他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你……」

    陸羽笑了,這次是真的笑。

    「你能那麼想,至少是思考了這個問題,而不是因為別的其他原因胡亂地拒絕我。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是喜歡我的!」

    「啊?」聶蓉萱抬頭不解的看著他,心說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知道?

    「當年,因為你母親去世,而你父親,因為緝捕司剛剛成立。太忙了,沒有時間關心照顧你,所以你就開始變得自我封閉起來。所以。在你的感覺中,只有親生父母、師父,才是值得你喜歡的。你並沒有喜歡過別地人,但這並不是真地,比如說,你也是喜歡你二娘地,雖然無法代替你娘親,但其實你在心裡,也已經把她當成娘了。如果真地關係不好,你是不會讓她進入房間裡面和你聊天說話的。

    比如說,你也是喜歡我地。否則的話,你不會對我比其他人好,不會因為我的一封信從京城奔波到開封去幫我、救我。不會因為看到我和馮茉茉發生關係而嫉妒、難過。從而躲避見我、自己一個人先回京城。也不會在鷹飛日月面前拚命的來救我。」

    陸羽看她聽著低頭沉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蓉萱,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思考的。且不說喜不喜歡我的問題,單單對你父母,態度就應該有所轉變了。你都已經長大了,你父親已經不年輕了。就算當年他對你照顧不夠,可是你別忘記了,他不是只顧自己享樂,也不是只顧掙錢。他是一手把緝捕司拉扯起來了!當年緝捕司剛剛成立不久。算起年歲來,緝捕司是一個比你還小的孩子,可是其重要性呢?你已經是緝捕司的捕快,不用我多說了吧?」

    聶蓉萱認同他地說法。

    緝捕司現在已經樹立起牌子了,已經是天下皆知。現在集中各地名捕統一調度。對於很多懸案、大案。都有了很大的幫助。而實際上,就算緝捕司所有捕快每天忙碌。也不夠應付天下的案子。最大的作用,是起到了威懾功能!

    以前,很多地方政府因為官員、捕快的能力等各位原因,很多案子無法破、很多兇犯無法抓捕,最後往往不了了之,這等於變相地縱然了兇犯、鼓勵了模仿作案。這些年緝捕司插手各地的大案,一群經驗豐富的名捕出手,往往一舉成功,已經把名聲打響,也給那些無視地方政府的兇犯、准兇犯很大的震懾作用。

    「你父親是犧牲了對女兒的照顧,但是他讓天下的犯罪率大大減低,讓更多的人活得安心,讓更多地底層捕快、有時間照顧兒女。所以,蓉萱已經長大,還需要記怪嗎?你二娘自己沒有孩子,一直把你當親女兒對待,就算你對她不親,她也一樣如此。這還不算娘親嗎?你可以想像一下,她沒有自己的孩子,跟你父親沒時間有關,或許跟照顧你、怕你感覺受冷落也有關……」

    聶蓉萱渾身一震,她小時候只是覺得父親、二娘都不親,甚至要為娘親去世負責任。長大了雖然不會再那麼覺得了,但已經形成封閉的心,不會再對任何人打開,已經習慣了,自然也不會換位思考一下。

    現在聽了陸羽的話,才赫然發覺,父親一樣過得很苦,二娘更加不容易!

    「我明白了。」

    聽到她地話,陸羽知道她是聽進去了,點了點頭,「明白就好,現在你父親、二娘都還很健康,彌補親情,還不晚。我有兩個辦法,可以讓他們很開心。」

    「什麼辦法?」聶蓉萱現在充滿了內疚和後悔,也想要讓父母活得開心一點,但長久的習慣,她已經不擅於表達,自然希望陸羽能幫上自己。

    「你剛才已經明白了,不僅僅是你父親、二娘,也明白了你自己,其實是喜歡我的。所以,第一個辦法,就是嫁給我,看到你活得開心,你父母也就開心了。」陸羽很婉轉的說道。

    聶蓉萱微微蹙眉,輕聲嗔道:「這是什麼辦法?說第二個。」

    「第二個需要在實現第一個的基礎上,我還是不說了。」

    聶蓉萱一翻手,使勁抓住了陸羽地手:「說!」

    「別用暴力嘛……第二個辦法嘛,就是讓他們趁著還有機能,給你生個弟弟,自然兩個人都會開心得很。」

    聶蓉萱不禁輕啐了一口,一甩他地手:「這是什麼餿主意!」

    陸羽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可不是隨便亂說地。剛才和你父親談話,他已經看出我們關係不一般……」

    「誰跟你有關係!」

    「你別否認,你平時對誰說話,都只有幾個字,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說話才多一點,對不對?在你父親看來,你是對我特別青睞,也只有我才能打開你的心扉。」

    聶蓉萱都沒有留意到自己和他在一起的變化,現在聽到他這麼說出來,有點羞惱,暗道,好,那我就不跟你說話好了!

    「所以,你父親要是看到我們開心的在一起,自然也就開心了。而你已經幸福的嫁給我了,他們也就沒有心結了,以後你在這裡面住,也不用顧忌你,他們就可以盡情的嘿咻、嘿咻……你父親也才四十多歲,你二娘才三十幾吧?再生一個孩子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聶蓉萱聽得臉紅不已,感覺這傢伙實在太可惡了,竟然在她面前議論說她父母盡情那個的事情。

    從她的反應,陸羽已經可以確定她的感覺了。只是她或許還對馮茉茉的事情有點心結,其次就是羞於承認,必須另外想個辦法。

    「這樣吧,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辦法,就先多和我再一起,假裝已經好得蜜裡調油,等看到效果,你再嫁給我也不遲。」陸羽故作無奈的說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聶蓉萱有點心動,覺得這樣也不錯,反正又不會真的跟他怎麼樣,只是看看能不能讓父親、二娘開懷一點。至於以後……到時候再說吧。

    可是她還是不便當面的應承,只好先趕他走:「出去、出去!讓我想想再說……」

    陸羽明白她是需要一個台階,不好意思那麼快的進展。

    他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既然如此,小生暫且告退。蓉萱不送我出去麼?」

    聽得他一副斯文模樣自稱小生,聶蓉萱不禁好笑,轉開臉說道:「又不是我讓你進來的,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去,誰送你呀!」

    陸羽彎腰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突然受到襲擊,聶蓉萱吃驚之餘,立即轉頭過來,同時出手!

    而陸羽等的就是她轉頭!

    本來是親一下她的臉,因為她的轉頭,頓時迎上了嘴唇。他也不顧雙手已經被她擒拿了,嘴唇使勁的貼著那誘人的小櫻唇,火熱的親吻了起來。

    女孩子第一次被喜歡的人親吻,都會如觸電一般。聶蓉萱會出手完全是本能反應,而等陸羽吻住她嘴唇的時候,她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剛才談論到的那一夜----看到陸羽和馮茉茉激情的時候。頓時之間,她宛如回到了當時的狀態,渾身一軟,沒有力氣再抓住陸羽的手臂了。
第二百〇三章 牡丹花開

    聶蓉萱只是失神一會兒,立馬就清醒了幾分,這個時候想要再把陸羽推開,已經不是那麼容易了,除非真的出招攻擊他,但她心裡是不願意攻擊他,略一思索,只能嘴上一用力,貝齒往他肆虐的舌頭上咬了過去。

    被她的牙齒一咬,陸羽吃了一驚,忙撤開。再仔細看面前的聶蓉萱,只見她雙頰酡紅,好像喝了酒一般,表情似怨似嗔、卻又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感覺。

    這讓陸羽心裡大定,已然瞭解了少女的心意。只是按照聶蓉萱的性格,必須一步一步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

    陸羽湊近了一點她面前,以輕柔的聲音,曖昧的說道:「小萱萱,你逃不了的,我會像你追捕兇犯一樣的拚命追你,我會向聶捕頭申請讓你休息一段時間。明天我會來找你,如果你還去緝捕司的話,我會再次追到緝捕司去。」

    說完之後,他不等聶蓉萱回答,馬上轉身離開了。

    聶蓉萱剛剛被他「輕薄」,還沒有消氣呢,又聽到他「威脅」的話,更是沒好氣。而他那一句「小萱萱」,又讓她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等她反應過來,陸羽已經走到門口了,不便大聲喝斥,只能羞惱的瞪著他的背影。

    陸羽好像有所感應似的,在開門的前一刻,已經回過頭來,對著她一撅嘴,來了一個遙吻。

    這讓聶蓉萱大羞,隨手抓一個東西就要扔過去,可是那傢伙已經開門溜出去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女兒的,隨著女兒長大,自然怕她亂交男朋友。可是像聶蓉萱那樣對誰都沒有一句完整的話。一段時間還好,長久下來,也是讓父母憂心的類型。

    聶永自然知道緝捕司很多年輕捕快都對蓉萱有意思,但女兒好像一點都不沒有感覺,對於其他人,還是視如無物。長久下來,這也成了他的心病,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能讓她看上眼、多說話的男子出現。還不是捕快這樣危險地工作,他也親自考驗了,自然對陸羽很滿意。

    隨後的日子,緝捕司的總捕頭,開始強制讓聶蓉萱放假休息,那些外地地捕快有固定地回鄉探親假期,聶蓉萱家就在京城,父親就在緝捕司上班。自然沒有休息過這樣的假期,所以別人也不會說什麼。其實他也打算讓女兒不幹了,不怕別人說什麼。

    有聶永夫婦的幫助,提供聶蓉萱的每日行蹤,陸羽自然如魚得水。就算她避開約會,也能在某個角落裡「碰巧」遇到她。

    聶蓉萱開始是有點氣憤的,覺得他用那麼卑鄙的手段,但她不是惡言相向的人、又不能對他拳腳相加,最多只是不理他。但這對陸羽沒用。反而不斷被他逗得說話。

    當然,陸羽也沒有一個人全身心的追求聶蓉萱。很多時候,也是帶著蕊香她們一起,這既是讓她們不會悶著、感覺受冷落,也不會讓聶蓉萱覺得厭煩,女孩之間,有時候還是更加容易說上話地。

    一兩個月的時間眨眼過去了,寒冷的日子逐漸消褪,到了春暖花開的煙花三月。

    這段時間裡,陸羽雖然並沒有多麼認真的工作,但基本上都已經分工好了,也只是監督一下而已,郵局進展迅速,因為他又給京城分部加大了許多銀子投資,所以,規模迅速擴大了許多,加上年前沿著孫家商舖建立的渠道,開始發力,陸氏快遞郵局迅速為大家所瞭解。很多人都開始嘗試這一種新的托運方式。

    《西遊記》第二卷在二月就推出了,現在最後一卷也已經上市了。銷售曲線基本上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讓仁義書局基層夥計們有點失望,歐陽修、柳二他們因為先聽過陸羽地分析,看現在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對他的合作更加有信心。

    《射鵰英雄傳》已經加緊印刷,開始造勢,準備等《西遊記》最後一卷第一波銷量高峰過去之後,就上市打開市場。不過對於《射鵰英雄傳》,陸羽給了新的建議,不建議向《西遊記》一樣地策略,而是建議多冊低價。雖然維持五錢銀子的定價,還是可以銷售出去,但和《西遊記》弄出明顯差別的定價,會給人省錢的感覺,當然,成本利潤方面,就通過把書長度來調整,改為五到六冊,兩個月發售一次。

    嘗到甜頭的仁義書局,在歐陽修拿到《封神演義》書稿之後,也已經開始了校對、排版工作。射鵰是要開拓市場地,而封神是用來接替西遊記地神話市場。

    莊不凡一直悠閒著,本來他要求加入郵局京城分部工作,在祥符縣的時候,他也在總部工作過,也是順手地,但陸羽不讓。陸羽讓他就是玩、逛,把整個京城都玩遍,到各種酒樓、茶館去聽別人說話。任務就是把這陌生的京城,盡可能的瞭解。

    既然陸羽已經選擇了和二皇子一個隊伍,自然就需要瞭解京城。遊逛只能熟悉地理環境,到三教九流聚集的熱鬧酒樓、茶館聽八卦,才是真正能從底層瞭解京城的渠道。本來陸羽還想要讓莊不凡去青樓,在這樣娛樂有限的時代,青樓也是八卦消息聚集地之一。只是小莊還是處男,打死不願意去,只能作罷。

    這一日,陸羽攜帶蕊香、聶蓉萱幾人來到郊外踏青。

    這幾天,坊間傳聞牡丹已經開始開花了,所以京城有名的牡丹園,都盈滿了前來參觀的人。

    時代問題,消遣的方式有限,現在也還沒有通過溫室來控制花期的技術,所以對於一年一度的牡丹花期,京城人民還是非常期待的。

    氣溫漸暖,加上馬車裡面多了一個聶蓉萱,大家都是坐著,沒有像以前那樣蓋個大被。陸羽一個人坐中間,左邊是蕊香和聶蓉萱,右邊是紅紅、菲菲,雖然不是左擁右抱,但感覺尤甚之。

    今日他們來到的地方,是在京郊一處叫做桃園的地方。雖然名字叫桃園,實際上卻是如假包換的洛陽牡丹園。

    牡丹園也不是免費的,主人也有經濟頭腦,不會免費開放。因為牡丹的花期問題,注定只有一段時間有人來觀看,所以收的「門票」達到一錢銀子,不算便宜,也不算貴。會來賞花的,當然都是一些文人墨客、才子佳人、附庸風雅人士。這些人來到這裡,自然不會為了一錢銀子而俗了自己,沒人講價。

    因為侯七看著車不進去,蕊香只是花了五錢銀子,讓她們五個人進去。她也有點感慨,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在挖野菜填補食物短缺,那時候別說一錢銀子,就是一文錢,都是非常珍貴的,沒想到一年後,竟然能在京城賞牡丹。

    進入桃園,很快就聞到了醉人的花香,雖然牡丹並沒有完全的開放,但已經有一部分開始開花了,而走進去之後,大家都非常驚訝,這不是一個小園子,而是一個非常大的園子,中間有多處休息的亭子,裡面也已經有著數以百計的賞花之人。

    藏身在花海之中的感覺,讓大家的精神都是一震,對於花了很長時間坐馬車顛簸而來,都覺得值了。

    在現代的時候,雖然各種種花技術更好了,但人卻浮躁了,並沒有多少人會用心的去賞花,陸羽回憶自己,就從來沒有這樣賞花過。最多只是去花店買花、在過年的時候,在花市挑選一點花而已。這樣自然的親近花海,對他來說,也是頭一次、很震撼的感覺。

    蕊香她們幾個女孩子都興奮的在花叢中追逐,湊近去聞初開花朵的芬芳,那神情是那麼的自然,如小孩子一般,讓陸羽也露出了孩童般輕鬆的笑容。

    聶蓉萱則持重了許多,她只是進來的時候有點震撼,隨即恢復如常,並沒有多沉浸在其中。

    「你就天天這樣嬉玩?你的生意不用做了?你不接官司了?」

    忽然聽到聶蓉萱的聲音,陸羽笑著抓住她的手:「別掃興嘛!人生珍貴,應該活在當下,你看看這些話,錯過了花期,就要等到明年了,而明年再開的花,還是今年這些花嗎?」

    聶蓉萱一怔。

    「這些花開只有一次,就算同一株花明年還能開出許多的牡丹花來,但已經不是今年的花朵了。花開只有一次,所以它們都是那麼用力的開放、盡情展示自己的美麗芬芳。」說到這裡,陸羽感慨了一下,「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就算安然到老,我們都已經活過了三分之一,時間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所以我做什麼更值得,我心裡自然清楚。」

    聶蓉萱沒有再說話了,仔細的咀嚼著他的話。
第二百〇四章 京城三大才子

    就在陸羽和聶蓉萱說話的時候,菲菲那邊發出一聲驚呼,吸引得他們兩個的目光忙尋了過去。

    她們三個女孩子在花叢間嬉戲,忽然過來幾個年輕公子擋在前面,害得菲菲差點撞上一個人的身上。

    「這位姑娘,小心了……」那是一個斯文的公子,露出迷人微笑,伸手要過去扶菲菲。

    菲菲忙向後退,紅紅和蕊香馬上到了她的身邊。蕊香和菲菲正要往後退、往陸羽這邊過來,紅紅則看到他們是故意攔過來的,她的性格潑辣一點,直接質問:「幾位公子,花園這麼大,為什麼要攔住我們的路?」

    另外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笑道:「花園這麼大,怎麼能說我們攔你們的路呢?怎麼不說你們偏往我等身上撞過來?」

    剛才擋在菲菲前面、差點被撞的那個公子,搖頭笑道:「不礙事、不礙事,就算撞我身上,我也不會介意的。本公子素來是憐香惜玉的,對於少女的衝動,是很理解的,經常有女孩子撞過來,我也已經習慣了。」

    聽到他們的話,看著他們的眼神,紅紅露出厭惡之色。蕊香則因為習慣的向後看了一下陸羽,沒有看到陸羽和聶蓉萱,忙拉了紅紅一下,準備不去招惹這些京城的公子哥。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公子剛剛說完後,忽然「哎呦」一聲,腳一軟就向後搖晃著倒下。

    和他一起的幾個人有點莫名其妙的看過去,而紅紅、菲菲怕有問題,忙回頭尋找陸羽,她們只是女孩子,就算是比較潑辣的紅紅,也沒有單獨面對過這樣的場面,自然想著找陸羽。

    回頭找了一下沒有找到陸羽。幾個人都忙退了幾步,這才去留意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幾位公子隨著同伴的後仰,都看了過去,卻驚訝的看到他正靠倒在一個男子的懷裡。不由得大為驚訝。

    「不礙事、不礙事。雖然故意撞到我的懷裡,我也不會介意的。本公子素來是憐惜才子,才子見到我就發騷,經常往我懷裡撲過來,我也已經習慣了。」

    來人自然是陸羽,他看到那一幕,馬上和聶蓉萱快步過去。只是這裡到處都是花,他們沒有繞到蕊香她們後面。而是就近走到了那幾個人地後面。開始被那幾個公子擋住了,而蕊香三個只顧回頭向後尋找陸羽,一時間沒有發現他們。

    聶蓉萱對於京城的瞭解,遠比陸羽熟悉,她在過去的時候,已經低聲的向陸羽說了那幾個人地身份。

    陸羽一過去,就聽到那位正說「不礙事……」那一段,等他說完。馬上用膝蓋在他腿彎頂了一下。這不需要什麼力氣,對於站直地人,突然來這麼一下,一般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嚇一跳、同時失去重心往後倒,再順勢在他的肩膀向後一拉。哪個人就倒在了陸羽的「懷裡」。

    當然不會真的抱住他,陸羽只是上下配合,把他弄得向後倒,然後托住他的上半身而已。

    看到陸羽笑吟吟的出現,蕊香三人馬上放心下來。只是中間隔著幾個人。她們不能向前過去匯合,只能小跑著從繞過花來到陸羽身後。

    陸羽的突然出場。讓那幾個非常驚訝,而那曖昧地姿勢和曖昧的話,更是讓他們吃驚。等看到三個小姑娘跑到了陸羽後面,立即反應過來。

    「放開我!」那個公子是真的文弱書生,這樣向後仰著,又被陸羽暗暗抓住,竟然無法掙脫,看著陸羽笑瞇瞇的表情,渾身有點寒,趕緊喝斥。

    「你是何人?竟然對雨中兄動粗?」另外有人大聲喝斥道。其他人看到又多了一個,陸羽一個人竟然帶著四個美女,不由得羨慕不已。

    「動粗?沒有啊,我很溫柔的。」陸羽一手用力托著,另外一手伸手過去,作勢要摸那個叫雨中之人的下巴。

    蕊香、紅紅、菲菲,都很明確陸羽性取向正常,看到他裝出來的樣子,都忍俊不禁,聶蓉萱則是感覺一陣雞皮疙瘩。

    那個叫雨中的人,更是緊張不已。如果陸羽直接摸下去,他還好一點,可是在他下巴前輕輕晃動,就是不馬上下手,更是讓他心裡毛毛地。

    「快放開我!」

    「你說的啊……」陸羽馬上放手、並退開了幾步。

    噗通一聲,吳舜吳雨中公子失去支撐,馬上向後摔倒在地上。

    另外幾個人忙把摔在地上的吳舜公子扶起來。

    「雨中兄,你沒事吧?」

    「沒有摔傷吧?」

    「你是何人,恁地囂張?你可知被你摔倒的是何人?」

    「我是何人?我是少女殺手、才子剋星,少女見到我愛慕,才子見我腳軟。」

    陸羽說這話的時候,一手指了指身後、另外一手指了指前面剛剛扶起來地吳舜,以此為註腳。「這位兄弟叫什麼?雨中?京城三大才子的吳舜吳雨中?」

    他的故作驚訝,讓那幾個人找回了一些面子,有一個冷哼了一聲:「不僅僅雨中兄在此,明允兄也在此!」

    「明允是誰?」陸羽茫然四顧。

    幾個人臉上都有怒色,吳雨中只是排名第三的才子,他都知道,排名第二的蘇明允卻不知道,顯然是故意裝出來地!

    聶蓉萱小聲地在後面提醒:「蘇就是蘇明允。」剛才在過來的時候,她只來得及告訴陸羽那個人是吳舜吳雨中,也沒有留意到在人群中比較低調一點地蘇,走近後又沒有機會再說了。

    人群中一少年老成的公子一拱手,淡淡的問道:「不才蘇蘇明允,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聽到蘇這話,大家都冷靜下來,這個人既然已經認出了三大才子中的人,還敢如此毫無顧忌,顯然也是有點來頭。

    陸羽走近了一點,仔細的看著那個蘇。一直看、一直沒有說話。

    這看得其他人心裡有點發毛,特別是剛才被他非禮過的吳雨中才子,更是懷疑面前這人真的是男女通吃的人。

    「沒那麼老啊!」陸羽終於出聲音了。

    被他看了半天的蘇冷汗直流,但還是客氣地說道:「不才今年二十。或許是沒有閣下老。」

    陸羽點了點頭。讚道:「和其他幾位比起來,蘇才子將淫蕩、猥瑣內斂,示人清純才子模樣,年紀輕輕,已經懂得不外狂而悶騷,實在不錯……你是眉山人?還是京城本地人?」

    這比諷刺更加難聽的讚美,讓幾位才子臉色都變了變。蘇本來也有點發怒,但聽到後面的轉折問話。脫口接道:「祖籍眉山,出生於京城。閣下又是何人?」

    他想要化被動為主動,陸羽根本沒有理會,神秘的點撥了起來:「本座不輕易賜予人天機,今日與你有緣,便點撥你一番。若你改名蘇洵,號老泉,以後別和這些酒肉朋友廝混。發奮讀書,定然成為一代大家!年紀輕輕也別太耽於酒色,生兩個兒子就可以了,一個叫蘇軾、子瞻,一個叫蘇轍、子由。做好榜樣,督促讀書。說不定便是一門三大家!言盡於此。」

    陸羽說完轉身拉著聶蓉萱和蕊香幾個,繼續往桃園牡丹花叢中繼續逛去。

    所有人都被他弄糊塗了,大家不是有矛盾麼?怎麼忽然扯到改名去了?而且還給尚未娶妻地蘇兒子取名?

    等他們反應過來地時候,陸羽幾個已經走遠了。

    「就這麼了?」有人問了一句。這似乎太丟面子了。

    吳雨中和其他人一起。看向了呆立的蘇,笑道:「明允兄不會是真的聽信這神棍之言吧?」

    蘇反應過來。笑了笑。

    「你剛才為什麼會說那麼奇怪的話?」已經走開很遠,聶蓉萱忍不住問道。

    蕊香和紅紅、菲菲幾個,經過剛才的事情,也不敢離開陸羽太遠,就跟在旁邊看花,聽到聶蓉萱的話,都圍了過來,她們對於剛才的事情,也覺得很奇怪。

    陸羽微微一笑:「我觀其面相,覺得那個蘇蘇明允,本應該是大器晚成之人,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京城第二才子。但少年成名未必好、若繼續這樣下去,可能就過幾年就荒廢,所以就幫他推算了一下,若他按照我說的話去做,或許真地會有那樣的結果。」

    他是因為剛到京城的時候,就遇到了歐陽修,而這個歐陽修卻是一個商人,所以開始思索歷史問題,覺得可能一些歷史人物同樣在這個時空出現了,只不過命運軌跡完全不一樣,所以這個時空的歷史名人是完全不同的人。今天又遇到一個蘇明允,三蘇中的老爸蘇洵也就明允,忍不住就問了一下是不是眉山人。

    等確定蘇是眉山人,他猜想是不是此人就是命運軌跡不同的蘇洵。不過他剛才也只是好玩的說說而已,因為整個歷史都改變了,就算他本應該是蘇洵,在這個時空,或許也將是以蘇之名登上歷史舞台,又說不定他就是同音地蘇轍,家裡可能還有一個蘇老泉,二十七、始發奮、讀書籍的老爸。

    幾個人對陸羽都很熟悉,雖然知道他知識淵博,但他所謂的看面相,更可能是他憑著一張巧嘴亂掰出來的,不會多想。

    「先生,我們過去那邊亭子休息一下吧?」紅紅指了指前面一個簡單但是很大的亭子,正是桃園主人用來給賞花遊客休息地涼亭之馬上先小跑著過去佔位子。遊客太多,想要找一個好點的休息位子也不容易。

    聶蓉萱忽然說道:「你不是會面相嗎?那不如說說蕊香妹妹和我以後的命運如何?」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

    這些日子,大家經常在一起遊玩、吃飯,瞎子都看得出陸羽是在追聶蓉萱。不過連車伕侯七都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破,說破就尷尬了。所以蕊香幾個知道了陸羽和聶蓉萱,聶蓉萱也覺察到陸羽和她們幾個間的關係親暱,但都沒有直接地說出來。

    現在就三個人。聶蓉萱這話,顯然是想要挑破這一層曖昧關係。她很明白,陸羽是喜歡她地,但蕊香在陸羽心中的地位。不會比她低。她就是想要利用這樣地機會。看看陸羽的態度。會不會捨棄誰?

    蕊香有點緊張,低頭不語,尋思著要不要先跑到紅紅她們兩個那裡去。

    陸羽雖然尷尬了一下,但並沒有慌亂,他微微一笑:「和男人才看面相,和你們姑娘家,我一般是喜歡看手相地……」

    說著,他已經一手一隻的抓住了聶蓉萱和杜蕊香一隻手。

    兩個人都有點羞澀。但因為聶蓉萱剛剛問的問題他似乎要回答,又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掙脫。

    陸羽雙手揉捏把玩了一番兩隻不同的玉手,才緩緩地說道:「你們兩個地命運,都不好!」

    這話讓兩個MM心裡都是一緊,心裡暗想:難道他不想在我和蕊香妹妹(蓉萱姐姐)間做出決策,竟是要同時放棄?

    「你們兩個小時候的命運都不好。」

    這一句補充,讓兩個人稍微的鬆了一口氣,蕊香自幼父母雙亡、蓉萱幼年喪母。當然可以算是小時候命不好。

    「你們的命運,會在遇到真命……」陸羽忙住口,時代不同,真命天子、白馬王子都不能亂用啊!「……真命愛人之後變好。你們的真命愛人將是同一個人,你們會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生很多的孩子,過得很幸福。嗯,這是上天的安排,你們千萬不要錯過了好男人,你們地真命愛人相貌堂堂、文才武略、能言善道、剛正不阿。唯一的缺點就是命犯桃花而已……」

    「你就使勁誇你自己吧!」聶蓉萱輕啐了一口。笑罵著抽回了自己的手。從這話裡面,她一直知道了想要問的答案。知道了陸羽的態度。

    蕊香看到聶蓉萱的態度,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她並不介意陸羽還有其他的女人,在還沒有確定陸羽對她地感情前,就建議過陸羽去追求聶蓉萱,那時候是希望聶蓉萱能夠在身邊保護陸羽。現在她已經和陸羽完全的在一起了,也不怕陸羽會不要她,自然更加能夠接受。

    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中。大家已經有了默契,就算是聶蓉萱,也已經明白了陸羽的態度、蕊香的態度,而她自己,也基本上確定了。

    攜著兩位美女進入涼亭裡面,馬上又有兩位青春可愛的俏丫鬟伺候著,陸羽頓時被已經在涼亭中休息地許多賞花遊客以羨慕目光注視。

    這個涼亭非常大,這也不是唯一的一個涼亭,在這個很大的牡丹園裡面,又多個這樣的休息場所,在涼亭裡面,除了有很多的凳子供人休息之外,還有賣酒、賣茶水地,這也是桃園主人創收地手段之一。

    要了一壺酒、還有一些小吃食,紅紅、菲菲在邊上伺候著,她們幾個女孩子在外面沒有飲酒,主要還是吃一點小零食,然後看外面的花海。

    陸羽一個人喝酒也沒有什麼意思,對於在這樣地牡丹園裡面,卻沒有數碼相機能夠留影下來,實在有點可惜。

    過得一會兒,有幾個人進入了涼亭裡面,紅紅眼尖,馬上認出了正是之前的那些才子,但好像多了幾個人,忙小聲的說道:「先生,他們又來了,看樣子好像是叫了幫手,似乎在找我們……」

    陸羽微微一笑:「不用怕,你忘記聶姑娘的身份了?難道他們還敢鬧事不成?」

    聶蓉萱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惹事的,關我什麼事?」

    「我知道蓉萱不會放任別人欺負我們、一定會保護我們的。」陸羽悠然小喝了一口。

    很快,馬上有人看到了他們,一群人馬上走了過來。

    聶蓉萱當然不會不理會,她目光掃了過去,很快就把其中為首的幾個人看清楚了。她臉色微微一變,用手肘撞了撞陸羽,低聲說道:「真的是有幫手來了,京城三大才子都來了。」

    「哦?第一才子是哪個?」陸羽有點驚訝,沒想到他們京城三大才子也是來這裡聚會賞花。

    「中間那個就是京城第一才子柳永。」除了低聲介紹了那個人之外,聶蓉萱又提醒了一句:「柳永不僅僅是現在京城第一才子,還是順親王府的世子,以後要承襲順親王爵位的。」

    她們幾個人都聽到了這話,心裡大為吃驚,難怪那些人看起來對他那麼恭敬。這可如何是好?打狗還要看主人,那些才子顯然是跟著柳永世子混的,奚落了他們,現在來找場子了!

    陸羽眼睛瞇了起來,看著逐漸走近的人群。這是順親王府上的世子?那就是柳倩兒同父異母的哥哥了。原來她老哥是京城第一才子,難怪她也那麼有才了。看來那順親王的種不錯嘛!

    聶蓉萱看他無所謂的樣子,哪裡知道他這個時候想到柳永的妹妹去了?怕他等會兒還是沒輕沒重,自得靠近一點他的耳邊,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告誡他:「順親王和二皇子關係親近,你可別落了柳永世子的面子。」

    在看到《西遊記》出書的時候,聯想到陸羽曾經向她打聽仁義書局的幕後東家,聶蓉萱就已經猜到陸羽和二皇子見過面,現在也從父親那裡知道了。所以提醒他不要和順親王府的人傷了和氣。

    「放心吧,我是冒牌才子,能夠勉強接招第四才子已經很不錯了,哪裡能落了第一才子的面子?」

    陸羽雖然這麼說,聶蓉萱還是不能放心,心知陸羽就算文才不如那些才子,急智、反應、詭辯卻不是一般正統讀書人能夠比擬的。

    這時候,那群人已經走近了,聶蓉萱沒有再說話,而他們也依稀聽到了陸羽最後半句話。

    「大膽!你小子耍了我們也就算了,耍了雨中兄和明允兄也罷了,竟然還想要落元慎世子的面子?」其中有一個才子深怕衝突不起來似的,抓住陸羽低聲和聶蓉萱的話做文章,還直接點名說陸羽耍了吳舜和蘇,想要讓他們兩個不再猶豫。

    陸羽也沒有站起來,只是笑看著他們一群人,根本沒有去理會那說話的人。這樣挑撥離間的的人物哪裡都會有,但對一般的書生或許管用,對於一個出身於王府的第一才子,應該沒有多少效果。

    「相逢即是有緣,請自己找凳子坐。」陸羽一抬手邀請道。
第二百〇五章 和第一才子的過招

    對於陸羽的邀請,柳永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其他人早就幫他搬了凳子過來。

    在陸羽他們桌子對面坐下的,只有柳永、蘇、吳舜三個人,也就是京城三大才子,其他和他們級別不一樣的才子們,自覺的站在後面。

    「敢問兄台尊姓大名?」柳永說話的聲音很輕柔,給人一種很婉約、很溫文雅爾的感覺。相比於吳雨中在幾個才子間吹噓自己對少女的吸引魅力,他更像是少女殺手。

    「相逢何必曾相識,今日大家只是一起來到了桃園賞牡丹,離開之後未必相逢,何必留名?」陸羽微微一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面前這個柳永。

    蘇蘇明允他有興趣打聽一下,但是柳永就不用打聽了,歷史上著名的柳永是一個落魄文人,靠進士多次未中,最後才是御賜同進士出身,而面前的是順親王府的世子,完全是聯繫不到在一起的。

    此間賣酒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京城最有名的大才子過來了,哪裡還需要去買酒,已經很自覺得送上幾壺溫好的酒過來。

    柳永看陸羽這麼灑脫,也自己給自己斟酒,然後沒有理會旁邊兩個,自己喝了一小口。

    「方纔該不會是雨中賢弟騷擾到貴眷了吧?若真如此,元慎在此向幾位致歉。這幾位賢弟也只是少年好事,並無惡意。」柳永對著陸羽他們幾個微微點頭,他對於周圍這些人是什麼性格。自然非常清楚,一過來就看到陸羽身邊有四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頓時猜到是他們想要調戲姑娘被侮。

    他這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其他人遇到柳永,就是找到了老大,平時都是以他馬首是瞻,自然想要憑著他的名氣、才氣。好好地找回一點面子。可是沒想到一上來。柳永就是向對方道歉。

    陸羽也有點驚訝,沒想到這位世子如此明白事理,並沒有一絲護短的意思。他也惺惺作態,直接的說道:「柳公子客氣了,那位吳雨中大才子,有心調戲我的人,不過我沒有讓他成功,而且我已經調戲了他一回。不需要柳公子道歉。」

    此言一出,才子一方都覺得臉上無光,吳舜更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堂堂京城三大才子之一,竟然當中被男人說調戲過,以後還怎麼出來混啊!可是柳永已經出頭了,無論是他第一才子的身份、還是家世的身份,都讓吳舜只能忍著。聽柳永的安排。

    柳永拊掌而笑,「如此甚好,揭過不談。聽兄台口音,當非京城人士,這牡丹花海。亦是初次見否?」

    陸羽沒和他那麼文雅地拽文,直接地回答道:「不錯,我是外地人,今年才到京城,這天下聞名的洛陽牡丹。還是第一次見到。」

    「觀兄台氣宇不凡。定然是才華橫溢之輩。吾等在京城遊蕩已久,這牡丹也是見過多次。縱然欣賞、卻無驚艷,兄台初見、定然胸中有感,不知道我等是否有幸、能夠聽到兄台作幾首詠牡丹的詩詞?」柳永語氣依舊柔和,從表面上看,絲毫沒有刁難的意思,就好像好友間的邀請一般。

    本來按照陸羽的性格,定然是直接的拒絕,反正他不覺得自己是才子,也不會覺得這樣拒絕會丟面子。

    但此刻,他卻猶豫了起來。

    因為柳永的身份!

    如果他只是京城第一才子,懶得理他;但他卻還是順親王府地世子,以後說不定就會有和二皇子一起碰面的機會;而且他還是柳倩兒的哥哥!大家身份差距大,他沒有想過要追柳倩兒,不過總算是不錯的同道好友,哪天要是見面,柳倩兒很推崇陸羽,柳永卻覺得他沒才氣還沒膽量,豈不是尷尬?

    看陸羽沉吟不語,聶蓉萱、蕊香等人暗暗著急,她們知道陸羽口才很好,故事說起來更是天下一絕,但似乎不好作詩,這會不會是為難了他呢?才子們則露出了得意之色,感覺柳永這一招很妙,讓他下不了台!「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如何?」陸羽腦子裡面拚命的聯想關於寫牡丹的詩句,首先想到的是便是這麼兩句,也不記得是誰的了,只是好像是以前有一次看到過洛陽地旅遊冊子上寫的,相信應該也是名家的。

    才子們沒想到他真的作詩起來,微微有點驚訝。柳永仔細品鑒了一番,說道:「這兩句雖然不錯,但略顯平淡,而且似乎只是開頭的陳述,精彩應該在後面,還請兄台繼續!」

    陸羽汗了一下,我也知道精彩在後面,可是後面我不記得了呀!

    「呃……牡丹芳、牡丹芳,黃金蕊綻紅玉房。千片赤英霞爛爛,百枝絳點燈煌煌。」陸羽把能想到地幾句緩緩的吟了出來,這應該也只是一首詩裡面的幾句,但沒辦法,他並沒有專門的記憶過,現在記得的是旅遊冊子上面地詩詞,往往只是節選地幾句。

    這是出自白居易詠牡丹的詩,用詞極其華麗,和牡丹雍容華貴地風範正好合適,聽得眾位才子都暗暗驚訝,要他們馬上作一首詩出來,也需要仔細推敲,哪裡能那麼公正?大家都懷疑陸羽是剛才一路賞花的時候就在推敲思索好了的。

    「好詩、好詩!」柳永拍了拍手,毫不吝嗇讚揚,然後話鋒一轉:「不過,這似乎並不能接上剛才那兩句?而且也好像意猶未盡?這讓人感覺不著頭、不著尾。」

    陸羽微微一笑,「園未游完,臨時作詩。我也只能想到這麼幾句,硬要湊成一首押韻的詩,反而不美了。柳公子,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莫著相了。」

    聽到陸羽這話,柳永渾身一震。雖然他剛才這樣出題。也有點想要讓自己一般才子小弟挽回一點面子,但見到陸羽真的出口成詩地時候,他已經忘記了本來的目的,認真的琢磨陸羽吟的幾句詩文,猜想著他會如何接出下面的詩句。沒想到現在陸羽竟然說就有句無詩,他也有同感,非要硬湊、反而成庸詩,還不如留著一首殘詩。

    「詩詞本是抒發心意。若強行為之,便落下乘。受教了,是小弟著相了。」柳永認真的對陸羽一拱手。

    這讓其餘地才子們都吃了一驚,全部看著柳永,在他們看來,就算陸羽做了兩首詩,也不過如此,以柳永地才氣。隨便就能來上好幾首詠牡丹的。

    這是境界上的不同,其他人都無法超越柳永,自然還是平常的看法。而柳永已經身為京城第一才子,加上家世,大家都給面子。他只能自己苦苦尋求突破。而此時陸羽的話,則點撥了他的思維方式,讓他不再為條條框框所約束。陸羽又想起了一首,便又吟道:「庭前芍葯妖無格,池上芙蓉靜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這應該算是一首完整的了。呵呵……」

    他說著也不管其他如何看,只顧的喝了一口酒。然後對旁邊一臉驚訝地聶蓉萱、蕊香等人。擠眉弄眼。似乎在說:你們以為我不會作詩啊?對付幾個才子,還是綽綽有餘!

    這態度似乎有點囂張,讓站著的才子們大為不爽,只是他們的才氣有限,心裡含著嫉妒、不滿,又如何能夠平靜下來做出詠花之詩?真有才氣的幾位又坐著不動。

    柳永聽完他這一首詩,忽然笑了起來,沒有再讚歎詩的好處,而是說道:「我現在已經知道兄台是誰了。」

    「嗯?」陸羽轉頭看著他,有點驚訝,剛剛這一首好像是劉禹錫的賞牡丹,莫非這個時代已經出來過劉禹錫?或者另外有人寫出了這一首詩?

    他暗暗苦笑,就算沒有出現這一首詩,以柳永的聲望,只要他說這是某個詩人的詩作,也肯定沒人會懷疑。

    「京城雖大,才學之士眾多,但總會有所名聲,元慎也略有所聞。以兄台地年紀、今年入京、攜眾美遊園賞花、再加上詩文才氣、以及剛才把他們說懵的口才。這些加起來,在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很相似之人。」柳永柔柔的微笑著說。

    聽到這裡,陸羽已經放心了,他沒有追著詩不放,就不是他擔心的情況。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猜到了陸羽地身份。

    想到這裡,陸羽也輕鬆的笑了,「看來柳公子是猜到了在下的身份,不過未必猜對了。」

    幾位才子已經竊竊私語了起來,猜測著面前這個人是誰,既然柳永能夠猜到,應該在京城已經小有名氣,他們沒有理由不知道的呀。

    「西遊記出,洛陽紙貴。」

    柳永這話一出,其他人都都驚訝的再次看著陸羽,難道這個人就是寫《西遊記》地陸羽?

    「世子,寫《西遊記》地不是開封府一個狀師麼?怎麼會在京城?」

    「難道他就是陸羽?陸羽已經進京了?」

    「寫通俗故事的,又已經熬成大狀師了,不應該是個老頭嗎?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大家地議論讓陸羽不禁莞爾,蕊香等人聽了也是忍俊不禁,這麼年輕的說書先生,還真的是罕見,這麼年輕的大狀師,也是非常的罕見。

    「不錯,柳公子好眼力,在下便是陸羽。」

    聽到陸羽的承認,其他人雖然有點嫉妒其銷量,但還是有點輕視的態度,不過是個寫通俗神話故事的人,上不得檯面!有人甚至故作驚訝的說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陸羽陸狀師,沒想到陸狀師也會作詩。佩服、佩服!」

    陸羽也不以為意,微笑點頭:「陸羽只是一鄉下人,比不上在座各位。」

    那人聽到陸羽自稱鄉下人,面有得色,「開封雖然大大不如京城,但也不算鄉下了,不過據說陸狀師只是活躍在祥什麼縣,那真的是鄉下了。」

    陸羽一拱手,恭敬的說道:「未請教這位公子尊姓大名,還望公子賜教幾首詠牡丹的詩詞,讓在下學習一二,看看能不能把剛才幾首殘詩補全。」

    他很恭敬的請教,那個才子頓時滿臉通紅,如果讓先做足準備,仔細揣摩,還是可以以牡丹為題寫上兩首詩的,但這會兒他根本沒有準備,只是想著有柳永在這裡,哪裡輪的上他了獻醜?一下子要他作詩,便為難住了。

    蕊香幾個不由得低頭暗笑,連聶蓉萱都暗罵這個人笨蛋,既然知道了陸羽的身份,還和他鬥嘴,活該跳入他挖的坑裡面。

    這時候,柳永出來打圓場了,柔柔的對身邊的眾位才子說道:「諸位兄弟,請先去賞花吧,元慎想要和陸先生聊聊。」

    他的話,其他人不敢不聽。只是心裡都興奮了起來,這是不是意味著柳永要親自出手挑戰陸羽、但有怕萬一失手,所以先讓大家走開?

    他們都很想要看到柳永拋出一堆詠牡丹的詩把陸羽砸到,但柳永這麼說了,也只好走開去,出去外面的花園裡,那個被陸羽難住的、趁著台階下、走得最快。只是,大家的眼神還忍不住都飄了過來。

    等其他人走了,聶蓉萱幾個猶豫著是不是也要走開讓他們兩個單獨說話,這時候柳永已經開口了:「陸先生既然已經上京,為何不來見舍妹?年前一別,舍妹可是日日思君啊!」

    陸羽感覺到五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臉上,暗暗冷汗,好陰的一招呀……
第二百〇六章 沒有第四

    雖然柳永似乎是一臉的誠懇,但陸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丫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其他女孩子面前這麼說。靠,我和柳倩兒的關係純潔得很,哪裡會有什麼日日思君的戲碼?

    他微微尷尬的看了看旁邊的聶蓉萱和蕊香,對她們笑了笑,紅紅、菲菲不會在乎什麼,她們兩個可不同啊,至少……她們也應該知道,可是從來沒有和她們說過柳倩兒的事情。

    「搞錯了吧?」陸羽一臉無辜,「在下初次來到京城,怎麼可能會認識柳公子的妹妹?」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這是陸先生贈送給舍妹的詩,陸先生不會忘記了吧?」柳永似笑非笑的看著陸羽。

    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陸羽再裝作不知道就有點矯情了,他恍然大悟,「原來飄雲大家是柳公子的妹妹,難怪也是才華橫溢!」

    「飄雲大家?」紅紅、菲菲都驚訝了起來,她們從開封來的,自然也聽說了飄雲大家的事情。而蕊香更是在如果愛餐廳開業的時候,聽過馬車裡面的飄雲大家彈過琴。

    聶蓉萱身為緝捕司的捕快,平時對於各方面的消息都有所耳聞,雖然沒有接觸,但也聽說過飄雲大家的名字,只是沒想到陸羽竟然悄悄的和飄雲大家有來往。

    柳永聽後也有點驚訝,他顯然是知道柳倩兒以琴師飄雲出遊的身份,但他並不知道陸羽和飄雲身份的妹妹也見過面。他只知道妹妹從手抄了一本從陸羽那裡聽來的《倩女幽魂》故事,還把那首詩寫下來掛在房裡,而《倩女幽魂》已經通過仁義書局出版。署名便是陸羽。

    不過他很快也就想通了,倩兒年前便一直在開封,而陸羽應該也是在開封,兩個人會見面也很正常。只是……在祥符縣地兩次見面,都是在黃知縣的後院,也有其他人在,柳永自然能夠放心,而在開封,誰知道兩個人私下見過幾次?有沒有私情?

    他本來是看出陸羽和蕊香、聶蓉萱的關係曖昧,所以故意把倩兒也認識陸羽的事情說出來。想要讓陸羽尷尬為難。這也只是惡作劇的玩笑較量、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沒想到說完後,反而讓他也心情沉重了起來。

    「呵呵,果然是舍妹認識的陸先生,既然如此,元慎便代舍妹邀請先生到府上一敘,不知先生是否賞臉?」柳永並沒有冷下臉來,也沒有拂袖而去,反而乾脆邀請陸羽去王府。

    聶蓉萱她們都看著陸羽。知道他不好回答,既不能拒絕,去也不會輕鬆。

    「甚好,柳公子相邀,陸某豈敢托大?明日定然前往王府拜訪。」

    「元慎恭候。」柳永柔柔一笑,然後對聶蓉萱等人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幾位姑娘也一併歡迎。」

    聶蓉萱雖然這幾個被陸羽帶得,已經漸漸話多了起來。但也只是限於家人和他們幾個,對於其他人,還是以前那樣的平淡如水。聽了柳永的邀請,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什麼表情。蕊香她們幾個剛才已經知道了柳永的身份。只是拘謹的勉強笑了笑。

    柳永說完起身告辭,附近其他才子,忙隨著他地步伐跟了過去。

    「之前在開封地時候,遇見過那位徐子侗徐才子,後來才知道他是我們祥符縣的知縣大人的師爺的侄子。蓉萱不是說他是京城五大才子之末麼?今天我們見到了排名第三、第二和第一的才子。不知道那排名第四的才子是哪位?」看著柳永走遠,陸羽饒有興趣的向聶蓉萱打聽了起來。

    聶蓉萱瞟了他一眼。「你是真的想要知道第四才子,還是怕我們問起你和柳小姐地故事,所以先岔開話題?」

    陸羽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女捕頭就是女捕頭,咱這小小花招一下就被你識破了。」

    蕊香看他似乎有點尷尬,忙幫他說道:「蓉萱姐姐,原來剛才那位公子的妹妹就是飄雲大家,那是一個著名的琴師,是表哥的朋友,她只是很敬佩表哥音律造詣,上次在開封餐廳開張的時候,還來捧場了。」

    聶蓉萱無語,就她那樣,還不被陸羽給吃得死死的?

    只是蕊香都不說什麼,還沒有正式表態的她,更不便露出不滿的意思。

    「你都已經見過了,沒有京城第四才子。」

    聽到她回到這個話題,陸羽有點奇怪,怎麼會沒有第四才子?

    「怎麼那麼古怪?既然有五大才子,怎麼會跳過第四呢?就算大家覺得徐子侗文才不如他們三個,不是一個級別地,那湊四大才子,也不會空一個位子啊?等著留給我?」陸羽開始覺得徐子侗同學很可憐,第四竟然被排到第五去了,難道是大家排擠他?怪不得他寧可到開封去。

    蕊香她們也很好奇,這完全不合常理,這樣的幾大才子,只是大家口頭上的說法,又不是專業人員鑒定出來的,不存在寧缺毋濫的可能。

    聶蓉萱淡淡地說道:「我說了,你已經都見過了。還有一位,就是你的飄雲大家,也就是柳永的妹妹柳倩兒!」

    眾人都絕倒,沒想到京城四大才子,最後一個竟然是女的!女子能和男子並列四大才子,這恐怕自古以來也是頭一回吧?

    「原來第四才子是才女……」陸羽苦笑:「難怪柳永那麼淡定,京城四大才子,他們家就佔據一半,很囂張、很牛叉了。」

    「柳倩兒不是第四才子。」

    聽到聶蓉萱自我矛盾的話,紅紅已經急不可耐地問道:「聶姑娘,你剛剛明明說她是啊,怎麼又不是了?和我們說著玩地嗎?」

    聶蓉萱沒有看她,平淡如水的說道:「我只是說還有一位是她,沒有說她是第四才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聶蓉萱是有點在意陸羽不解釋和柳倩兒地關係,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柳倩兒是京城第一才女,因為名頭太甚,其他才女都不能、不敢與其比肩,所以,只有第一才女,沒有第二、第三。而柳永是京城第一才子,後來加上蘇、吳舜,被稱為京城三大才子,也有加上第一才女,合稱四大才子的。徐子侗要差上許多,所以,只是被稱為第五才子。」

    聶蓉萱解釋完,大家才明白過來,對於柳倩兒也佩服不已。這年頭女子總是要低一等的,就算是第一才女和第一才子是不同級別的,但柳倩兒不僅僅是第一才女,還能和三大才子其名,足見其能。

    陸羽以前對於柳倩兒的身份、事跡,也並不瞭解。在祥符縣相見之後,只以為是普通的大戶人家小姐,只是音樂感、記憶力很強而已,後來又帶柳二過來,才打聽了一下,原來是王府的小姐。而在開封,更是發現她在音律方面興趣很高、造詣不低。

    原來真的是很有文才,難怪《倩女幽魂》潤色之後,連我都覺得很驚艷,陸羽暗暗感慨。

    之前三個人的默契,讓陸羽不想因為柳倩兒的事情,而讓聶蓉萱心裡有疙瘩。所以,在聽完她說的之後,便把自己和柳倩兒認識的經過低聲說了一遍,也對蕊香表示了歉意,因為一直瞞著沒有告訴她。

    「我就奇怪仁義書局怎麼會找上你的,原來是有人搭橋,這麼說,你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人家?」聶蓉萱聽完之後,才解開心中很久的疑團。

    「嗯,是應該的。不如這樣,你們明天都隨我去,一起幫我道謝吧?」陸羽笑道。

    蕊香、紅紅、菲菲,同時快速的搖頭,開玩笑,那是王府啊,想到她們都覺得緊張。

    聶蓉萱則看著陸羽,「柳倩兒已經被皇上封為郡主,看剛才柳世子的意思,似乎有意撮合你做駙馬,我們跟著過去攪局啊?」

    「咳、咳,這可不能亂開玩笑的。」陸羽站了起來,「我們還是繼續賞花吧!」

    這年頭雖然沒有狗仔隊,但百萬人口的繁華京城,還是需要很多八卦來娛樂大眾的。京城四大才子,無疑是耀眼的明星之一。

    這一日,三大才子齊聚桃園賞牡丹,已經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隨行觀望,發生在桃園的故事,經過有心人的策劃,以誇張的姿態,從當晚就開始傳播:

    熱門書籍《西遊記》的作者陸羽,人已經在京城!

    被發現是一個風流瀟灑的年輕人,攜帶多麼美女遊逛牡丹園是為風流證據!

    牡丹園裡,陸羽獨挑三大才子!

    最後讓吳舜土灰土臉、蘇沉默不語、柳永熱情相邀為結局!
第二百〇七章 琴音倩影

    作為第一本長篇通俗小說的作者,作為已經炒作成熱門話題的第一位暢銷書作者,陸羽在京城已經有一定程度的名聲。但因為他不是京城人,人在開封,從仁義書局的介紹來看,還是一位狀師,這更讓人好奇。

    因為技術上不發達,想要保持低調非常容易,所以陸羽在京城已經住了兩個多月了,並沒有有什麼影響,就如同一個無名小卒一樣,只有越來越壯大的郵局夥計們知道他在這裡。

    現在,暢銷書作者大戰京城著名三才子,這一爆炸新聞,頓時像長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間,已經傳播了很廣泛,大家都在議論他們戰的內容、議論陸羽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

    這消息一傳開,就形成了幾派觀點。一派是才子粉絲,這是以讀書人為主,他們往往是一個村、一條街的才子,自然崇拜、嚮往成為京城有名的才子。要不就是期待成為才子的人,自然是力挺京城三大才子;一派是陸羽擁躉,這主要是認識字、但不是一心讀書科考的商販、閒人以及不認識字聽人說過西遊記故事的普通人,他們的社會地位比讀書人低,自然擁護通俗派的陸羽;還有的就是看熱鬧的觀望派、覺得無聊的鄙視派。

    因為只是幾條簡單的消息傳出來,並沒有桃園裡面陸羽單挑三才子的具體內容出來,所以便造成了議論者們更加激烈的討論。越討論就越複雜、越複雜就越誇張,從詩詞曲賦、到對聯音律、到見聞書法……誰都沒有想到,桃園裡面實際上只是那麼簡單的聊聊。

    這些消息在坊間熱烈傳播,但是當事人陸羽卻一點都不知道。對他來說。如果不是最後知道柳永是柳倩兒的哥哥、邀請他去順親王府、柳倩兒是第一才女地話,那幾乎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第二日,陸羽如約來到了順親王府。

    知道去的地方是親王府,車伕侯七又是興奮、又是緊張,他還從來沒有拉人去過這麼高級的地方,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皇權是至高無上、神聖威嚴的,順親王府是皇室宗親,自己東家能和親王府的人有交情,哪怕只是裡面一個家丁。也是榮耀啊。何況據說是世子邀請東家的。

    停在王府門口,侯七激動的請陸羽下了車,自己不敢靠近過去。等看到陸羽去王府拜訪,就是空著手,什麼禮物都沒有帶,他再次歎服。別人去王府拜訪,應該都是抬著很多值錢禮物吧?咱們東家有才華的人,就是不一樣!

    他又一次為自己跟對東家而佩服自己……

    禮物?

    陸羽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仔細思索之後,他還是覺得空著手來最合適。以順親王府的尊貴,什麼禮物沒有見過?只怕宮裡賞賜的稀罕珍寶都不會少。這街上買地東西,送去只會讓人笑話。

    至於藝術品,他只是一個對京城還不是很熟地外地人,能淘到讓王府驚艷的藝術珍品?人家府上可是擁有京城第一才子、才女呀。

    所以,他乾脆光棍的空手而來。

    柳永果然在府上等著他,等下人把陸羽領進去之後。很快他就出來見客。

    對於王府的感覺,讓陸羽有點失望,本來他以為會是非常奢華的,進來前,腦子裡面已經幻想出了皇宮一般金碧輝煌、奢華尊貴。但是進來之後,發現除了面積比較大之外,奢華程度甚至比不上孫家,給人的感覺就是幽靜古樸、素雅大方。

    失望只是對於沒能開開眼界,對於王府。反而多了一絲好感。也覺得這樣才更加合理。一個流於外表奢華貴氣的王府,難以想像能夠培養出京城第一才子、才女。

    「陸先生果然信人。元慎和舍妹都恭候先生大駕光臨。」柳永柔柔的語氣很有禮貌,不過他是王府世子地身份,不便對陸羽行同輩之禮,只是微微頷首。

    陸羽也只是對他拱了拱手,笑道:「勞煩世子了。只是陸羽一客居鄉人,倉促間未能備上一份薄禮,還請莫怪。」

    柳永搖頭大笑,然後請他往裡面走。

    陸羽又隨著他慢慢的走了很久,感覺好像在一個沒有人光顧的大公園裡面一樣,來到後面一個大花園,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裡,撲鼻而來的都是清新花香。和昨天在牡丹花海裡面的濃郁芬芳相比,這花園裡面只是若有若無的幽香。

    走在花園裡面,隱約聽到隨手撥弄的幽遠琴音,陸羽歎道:「本以為可以見識一下王府地華貴,未想到竟然是神仙般的福地洞天。」

    柳永柔和的微笑:「陸先生過獎了,亦不過是世俗之地。」話雖如此,但聽到客人讚頌王府沒有華貴之氣、有山林般清幽,他還是很開心。

    再走得數步,琴音更加清晰入耳,透過花叢樹枝,也能夠看到花園中間有一個雅致亭子,裡面依稀有一抹倩影,正隨著長袖拂動,搖曳彈琴。

    這讓陸羽不由得呆了一下,這畫面很沒有真實感啊,如果花園裡再放一些氣霧,真的感覺好像在仙境一般了!

    兩個人的步伐慢了,柳永輕聲說道:「一曲《憶故人》,正是舍妹表達思君之情啊。」

    「世子莫玩笑,我與柳小……郡主,只是純潔地音道之友。」陸羽臉色一正,和柳永剛剛認識,雖然感覺還好,但焉知他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或許就是想要設計自己呢。「呃……音律之道。」

    柳永笑笑沒有說什麼,兩個人沿著石階小路過去,來到了亭子前。

    髮髻輕挽、一襲白衣,仙女的倩影已經完全呈現在面前,正優雅彈琴的柳倩兒,看到兄長帶著陸羽進來了,忙停止了了彈奏,起身對陸羽微微一福,「陸先生來了。」

    在後面服侍的丫鬟,忙把早就準備好地椅子扶了扶。

    陸羽隨著柳永進去,也回了一禮,「陸羽見過郡主。」

    一聲郡主,讓柳倩兒目光微微一凝,但隨即恢復了自然。

    柳永笑道:「倩兒,這陸狀師實在可惡,來到京城已經兩月餘,竟然也不來見你,若不是為兄昨日巧遇,還不知道他何時會主動前來呢。」

    這話夾雜著一絲曖昧,讓柳倩兒微微皺眉,偷看了一下陸羽,忙說道:「陸先生請坐。」

    柳永看出氣氛有點尷尬,便咳嗽了一下,然後說道:「二皇子今日也會過來王府,為兄前往前面候著。你們幾個,速去準備些吃食、茶酒!」

    前面是對柳倩兒說地,後面是對幾個丫鬟說的。

    丫鬟忙福了一福,然後識趣地走了,柳永也對陸羽告辭先離開。

    剛才場面雖然和陸羽第一次見柳倩兒的時候差不多,但環境變了、人變了,氣氛也就完全不同了。現在丫鬟和柳永都離開了,讓兩個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陸羽打破了沉默:「抱歉啊,我確實已經來到京城兩個月了。」

    柳倩兒低頭致歉,「是我該說抱歉,一直沒有告訴先生我的身份。」

    「呵呵,現在沒有別人,我們兩個就不用那麼客氣了。無論是飄雲大家也好,柳倩兒小姐也好,順親王府郡主也好,我都是喜歡你以前直爽灑脫的性格,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我客套拘謹的樣子。」

    柳倩兒微笑點頭:「陸先生說的極是。」雖然說的是性格,但用了喜歡一詞,還是讓她芳心一跳,粉臉微紅。

    「先生難得入府,還是先考量品鑒一下我的音律吧。」她逐漸恢復了自然,昨晚聽到兄長說邀請了陸羽來府上,讓她非常驚喜,激動之餘,也早就把琴譜整理好了。

    陸羽接過琴譜,大概的翻看了一下,他對於古琴的琴譜,基本上看不懂,只能聽聽她的琴音如何。

    柳倩兒的玉手撫上心愛的琴弦上,人頓時與琴融合,沒有雜念的彈奏了起來。在開封的時候,陸羽先唱了《梁祝》給她聽,她只是整理好、還沒有完全的譜出豐滿的琴曲,就到了分別時期,又強行記下了數首新曲子。

    這幾個月,她花了不少的工夫,已經把陸羽那時候教的多少歌都改成琴曲,以那旋律為主,加入了她自己的創作。

    琴要有知音,彈者才不會孤獨、枯燥。

    柳倩兒的知音便是陸羽,彈奏梁祝讓她想起陸羽說故事給她聽時候的感動,最有感覺,而其他的曲子,曲風完全不同,她也已經啃透,雖然是獨奏,也讓陸羽拍案叫絕。
第二百〇八章 陸羽的來歷

    柳倩兒在彈奏的時候,也按照記錄下來的歌詞輕吟淺唱,聲音不大,但坐在面前的陸羽,能夠聽得很真切,這些是他從記憶中的經典流行歌曲,經過柳倩兒的改編之後,用古琴獨奏下輕唱出來,別有一番趣味,宛如天籟一般的吟唱。

    「先生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足?」演奏完之後,柳倩兒非常期待的看著陸羽,她平時努力的完善,就是期待見到陸羽的時候,能夠獲得他滿意的點評,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陸羽,王府不比別的人家,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就沒有客氣,直接的詢問了起來。

    陸羽陶醉的神情,已經把他的看法說了出來。聽到柳倩兒的話,想了想措辭,然後客觀的說道:「從我聽的角度來說,每一首都是別具一格的嘗試。其中《人生何處不相逢》、《梁祝》、《來生緣》、《塵緣》改編都是非常的成功,很抒情、聽著很有感覺;《滄海一聲笑》、《男兒當自強》譜曲還是不錯,美中不足的是唱腔,女孩兒畢竟唱不出那種豪邁、粗礦的灑脫。」

    聽完陸羽的評價,柳倩兒欣然受教,對於她來說,曲子方面能夠得到陸羽的認可,已經是很滿意了。

    「陸先生,倩兒想……」

    「嗯?」看她欲言又止,陸羽仔細看著她。

    柳倩兒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倩兒實在唱不出這兩首的豪邁灑脫,但我記憶中,那次先生唱的非常好,不如先生高歌一曲,倩兒撫琴相和如何?」

    「咳……咳……」陸羽本來是據實相告,沒想到她會邀請自己唱歌。「這個嘛……我五音不全,唱的實在有點難聽啊。」

    看到他尷尬的樣子,柳倩兒忍不住偷笑起來,沒想到他也會不好意思。「怎麼會呢?我感覺先生唱的哪首都比我強,而這兩首也因為我唱不出韻味。所以還有很多地方領悟不到,希望先生勿推辭。」

    陸羽心裡明白,她領悟不到是因為她一個女孩子,根本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曲風,如果不是自己教她。或許她也沒有興趣接觸這樣的。而且沒看過《笑傲江湖》、《黃飛鴻》,也是難以領悟其中的內蘊,不過她唱地倒是有點周小君女聲版的《滄海一聲笑》。

    「好吧,我試一下,唱得不好你可別笑我。」

    柳倩兒看他答應的時候,還四下看了看,見附近有沒有其他人,不由得心下暗笑,忙點頭答應。

    陸羽當然有點緊張。上次是因為時間有限,想要盡可能的多教她幾首,加上只有兩個人在封閉的房間裡面。不會有什麼緊張。現在在花園裡面刻意地合作,自然緊張許多。《滄海一聲笑》版本有很多,許冠傑、黃霑、羅大佑、羅文……都是殿堂級的人物,有的清逸、有的豪邁、有的疏狂、有的滄桑。

    「開始吧!」陸羽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一下。

    柳倩兒改編的和他熟悉的曲風不一樣,這讓他不得不仔細的聆聽,但因此也不那麼緊張了。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兩個人還是第一次合作,效果並不是很好,但唱完之後,兩個人相視一笑。都沒有了緊張和忐忑,已經完全地放開了,又重新來過。

    第二次,兩個合作的更加的融洽,柳倩兒沉浸在其中。陸羽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就如同電影裡面泛舟水面一般地高歌起來。

    越唱兩個人的配合越默契,到最後,都沒有了任何的顧忌,柳倩兒也放開嗓音。灑脫的合唱了起來。等餘音終了,兩個人都盡興大笑、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樣合唱到了一定的意境。自然不比在KTV裡面一首接一首,兩個人都已經很滿足,沉浸在回味之中,沒有心思繼續唱《男兒當自強》了。氣氛,被一陣叫好聲音打破了。

    柳倩兒抬頭、陸羽回身,看到兩個人已經走到了亭子前,正向亭子裡面走來,都是認識的人,一個是柳永、一個是二皇子。看樣子是已經過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他們兩個沒有留意到。

    柳永和二皇子步入亭中,還再讚歎著:「聽得你們二人彈琴唱曲,感覺我們都是俗人了!」

    陸羽起身向兩人行禮。

    等大家再次坐下之後,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陸羽:「還以為你最初只是會說故事騙騙姑娘家,沒想到你還精通音律、還會唱曲。難怪倩兒對你敬佩如斯!」

    這話陸羽不好怎麼回答,只好笑了笑。柳倩兒則有點臉紅尷尬,但她也不便說什麼。

    「二皇子來到王府,定然有要事和世子、郡主商量,陸羽先告退了。」陸羽怕他們兩個讓自己唱歌,便準備告辭。

    一個是他對於這時代地詞牌曲調不熟,如果點歌的話,肯定唱不出來;再一個也是他不想被人要求唱歌(柳倩兒不同嘛),但一個是王府世子,一個是宮裡的皇子,如果在他們知道會唱歌的情況下、拒絕他們的要求,可能就得罪人。

    柳倩兒聽到陸羽告退,忙抬頭看著他,眼睛裡面有著濃濃地不捨,她期盼了很久,才見到陸羽,剛才彈琴、唱歌,感覺時間瞬間就過去了,都還沒有仔細感覺一下,這一別下一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見面呢。不過她也明白,二皇子和兄長在這裡,兩個人也沒有多少私人交流空間。

    「告退?我就是為你來的呢。」柳二沒想到陸羽想要溜走,瞪了他一眼。

    「為我?」

    「不錯,我本想去找你,但又似乎過於顯眼了一點,今日得知你來王府,便以尋元慎的由頭來到王府見見你,這樣也不會讓人注意到了。」

    聽得柳二的話,柳倩兒和陸羽都有點驚訝。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還需要如此地小心?

    「呵呵,不用緊張,也沒有什麼難辦地事情,只是想要來向你瞭解一點事情而已。」

    陸羽一拱手:「二皇子請問。」

    他心裡暗暗分析,以柳二的身份。想要女人隨便可以挑,自然不會是看上了我地女人,還有什麼值得他小心查問的?應該就是我地來歷了!

    「陸公子據說是在海外雲遊多年,去年才回到祥符縣?」柳永柔柔的聲音響起,他代替柳二問了起來,他自己心裡也是好奇。

    果然如此!陸羽微微一笑:「不錯,不過不是回到祥符縣,而是作客在祥符縣。」

    「那陸公子仙鄉何處?聽你口音,我實在聽不出來。」

    陸羽苦笑了一聲。歎道:「這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就連跟隨在我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不過既然世子、二皇子想要知道的話,我就實話實說了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家在何方……」

    見大家都懷疑的看著自己。陸羽現編故事,娓娓道來:「很多年以前,我就跟隨著一位老師到處流浪,每次問起老師我地出身,他都不回答,只是說以後如果有機緣的話,自然會再相逢,但可能性非常低。後來,我也就習慣了,我猜想是不是我家遭人滅門。而老師是路過的俠客、把我救了。又猜想他是不是我家的仇人,把我從家裡拐了出來……」

    看著他們的難以置信的表情,陸羽苦笑道:「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唉……我也一直是這樣覺得,但多年下來,只能承認了。老師帶著我各處流浪。也替人做工討生活,有時候沒錢吃飯住店,就是住在屋簷下、破廟裡,風吹日曬、風裡來雨裡去、冬寒夏暑,就這樣熬過了很多年……」

    聽到陸羽以滄桑的語氣講述著他的故事。三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皇族貴胄。都沉默了下來。本來是因為柳二無法打聽到陸羽以前地事跡,想要問清楚他的情況。卻沒想到問出來的是陸羽不願以為人道地辛酸往事。

    柳倩兒是女孩子,和陸羽也更熟悉、感情更豐富,想到自己從小錦衣玉食、有機會讀書、有機會學習琴棋書畫,卻還老是覺得無聊,想要遊歷天下。而陸羽真的遊歷天下,卻是那麼的辛酸,看來以前都是太理想化了。

    「我交付給仁義書局的書稿,都是另外一位書生跟隨我說書記錄下來、謄寫的。你們可能想像不到,我的字很醜、就好像初學孩童的字。對了,世子應該知道徐子侗這個人,我曾經和他對過一次對聯,對子我對上了,但寫出來的時候,我差他老遠。

    為什麼會這樣?就是因為我並沒有系統的進過私塾,所有的一切,除了老師地指點,就是自己自學的,書可以自己看、其他事情可以自己學,但字就一定要苦練才能寫得好,我哪裡有時間練?後來遊歷遍了中原,我們又去了西域、東瀛、南洋、海外,老師也死在海外,只有我一個人回來。去年經過祥符縣的時候,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雷雨夜,暈倒在路上,是杜爺爺救了我,為了不讓人懷疑我是盜匪,就謊稱我是家道中落、前來投靠的遠房親戚。也就是如此,杜爺爺唯一地孫女,到現在也是叫我表哥。」

    穿越來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說,以二皇子的身份,也肯定沒有什麼他調查不到的,所以陸羽在這會兒,一邊構思一邊說,編織了一個悲壯的孤兒身份。而收尾就在祥符縣杜家村,銜接得很好。如果他們都能夠認可地話,陸羽就準備把這當成自己來歷地說法向蕊香、聶蓉萱等人講述了。

    柳二聽著陸羽的話,前面流浪各地、流浪海外地故事,他無從調查,但落腳祥符縣則和他能調查到的完全吻合。杜家村的村民們,也都只是知道陸羽是杜老漢的遠房親戚,但是哪裡人、什麼親戚,也一無所知。陸羽的一個「謊稱」,讓他基本上相信了。

    「陸先生,莫見怪,我並非懷疑你的身份。也沒有調查你的來歷,只是聽說過你雲遊海外的事跡,想要證實一下,而這……」柳二解釋了一下。

    「二皇子的意思,是想要問你,你在海外流浪過,有沒有到過西洋,懂不懂西洋的情況?」柳永直接的把柳二的來意說明了。

    陸羽有點驚訝,現在歷史雖然完全不同,但從發展軌跡來說,也才相當於宋初的十一世紀左右,在熟悉的歷史上,也是等到幾百年後的明朝才製造艦隊下西洋,難道周朝已經準備航海開拓西洋了?

    他們三個人都看著陸羽,他的驚訝讓他們興奮而又不解。

    「當然,雖然很多地方並沒有親自到過,但我到的地方也已經不少了,而且基本上海外的大概範疇……也就是說天下所有水陸之所,我都基本的瞭然於心。」陸羽正色的說完,又小心的問了一句:「朝廷已經建造遠航艦隊,準備橫掃海外了麼?」

    他前面的話,讓柳二等三人都有點不可思議,就是朝中主管繪製地圖的官員,也不敢說天下水陸都瞭解了,他們都覺得陸羽吹牛。而後面一句,更是哭笑不得。

    「不是橫掃海外,但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來做,希望你不是瞎扯……」
第二百〇九章 皇宮

    從王府回來,陸羽便一直沒有說話,回來後,大家見他神情異樣,雖然擔心,但也不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二日,陸羽讓侯七單獨把他載到了皇宮外面。

    皇宮,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非常尊崇、非常高貴、非常神秘的地方,侯七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還有機會來到皇宮前,這比起去王府,更加讓他激動。只是也有點擔心陸羽,不知道他要進入皇宮幹什麼。

    馬車自然是進不去的,二皇子安排了人帶著陸羽進去,在戒備森嚴、巨大無比的皇宮裡面走了許久,在一宮殿外,領路的小太監讓他停下來等候。

    陸羽一個人欣賞了一下皇宮的建築,果然氣派非凡,這應該是這個世界最大、最豪華的建築了。只是看了看,他便沒有東張西望了,低頭沉思,準備著應付等會兒可能出現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有數名官員大臣,來到了陸羽的旁邊等候。他們的目光都驚訝的落在了陸羽的身上,這一看就是一個布衣平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在京城做官的各個謹慎狡猾,能夠得到皇帝私下接見的大臣,更是狡猾,雖然狐疑,但沒有一個人詢問出來,很明顯是上面有人嘛!

    大家都是安靜的等著,沒有說話,不過那幾個大臣都是熟悉的官員,互相見還可以通過臉色、眼神等等交流。不耐煩了,想想這些當官的也夠辛苦的,皇帝召見就需要早早的等候著,這樣哪裡及得上黃睿爵在祥符縣一人獨大爽啊!

    終於有太監出來了,低聲宣了那幾名大臣進去,然後對陸羽點了點頭,示意他再等一會兒。

    看著他們進去的背影,陸羽無奈。但只能保持好姿勢、繼續等。

    片刻之後,一群人雜亂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回頭一看,見到幾個人帶著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過來了。

    陸羽眼睛瞇了起來,目光落在那外國人的臉上。那幾個人、包括外國人。也都仔細的盯著陸羽看,但大家都不便說話。

    一刻鐘之後,之前地太監出來了,還是沒有輪到陸羽,是宣了那外國人進去,有兩個人帶著那外國人跟著進入了宮殿裡面。

    陸羽低頭閉目養神,最後的靜靜回憶、思索著。昨日二皇子要他做的事情,就是和今天這個外國人有關係。

    又等了一刻鐘,那個太監終於姍姍而來。傳陸羽進去。

    跟隨在太監的身後,進入這寬大肅穆的宮殿裡面,陸羽也不由得有一絲緊張。畢竟是要見皇帝,這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地事情。

    大殿裡面已經有一些人,上面端坐著龍袍加身的皇帝,邊上有一個椅子,上面坐著一個年輕人,而在旁邊,各站立著一個年輕人。下面站著剛才先進來的那些大臣官員,還有那個外國人,旁邊還有太監、侍衛。

    「皇上,陸羽已經帶到。」太監向上面的皇帝稟報。然後低聲讓陸羽跪下行禮。

    陸羽雖然不是很習慣,但也能夠接受這年代的禮儀,跪下對上面的皇帝行禮。他是第一次見到皇帝,平時身邊的人並沒有誰接觸得到皇宮內的禮儀,二皇子也沒有留意到這細節。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常識、也沒有特別交待什麼。

    跪下磕頭的時候,陸羽硬著頭皮按照以前電視劇裡面演地那樣山呼萬歲:「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的口音反正和現在京城口音不一樣,所以,嘴裡說的時候。是吾皇玩水玩水玩玩水。

    他這話一出來。殿內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這時候並沒有這樣的習慣,能夠把國家治理得非常強大的皇帝。自然不是喜歡拍馬屁的皇帝,官員也不是阿諛奉承之輩。所以,皇帝與大臣之間,是比較嚴肅的,就算有人奉承皇帝,也會巧妙的迎合。像陸羽這樣直接連呼萬歲的,從來沒有過。

    二皇子非常尷尬,因為人是他引見的,沒想到一上來就這麼直接的一通馬屁。其他官員、皇子,都暗暗冷笑,把陸羽視為一個馬屁精。

    大家鄙夷地時候,忽略了皇帝的反應,沒有發現皇帝此刻龍顏大悅,「你就是陸羽?起來說話。」

    見皇上沒有斥責陸羽,大家都有點奇怪。

    「陸羽,你為何要說朕萬歲呢?」皇帝和顏悅色的問道。

    陸羽一愕,這不是套話嗎?這裡還沒有這個說法?不是漢代就有了這個叫法麼?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了其中的奧妙,馬上恭敬的說道:「啟稟陛下,草民一介布衣,曾經流浪天下,也曾經雲遊各方諸國,發現只有我大周朝國泰民安、國強民富。各地百姓對於皇上皆是崇敬萬分,自然是期待陛下千秋萬歲。草民初次得見天顏,已是萬幸,以後也無機會見陛下,因此激動喊出心中所想,如若不合禮儀,還請陛下恕罪。」

    這話說地很漂亮,皇帝聽了大悅。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作為皇帝更是喜歡聽好聽的話,只不過好的皇帝能夠克制住自己、昏庸的皇帝沉溺在其中而已。

    比如現在這一位,平時不喜大臣阿諛奉承,是為了江山社稷,怕大臣有私心、蒙蔽自己,否則為什麼需要阿諛奉承?但陸羽不同,陸羽就是一普通老百姓,今天只不過是因為二皇子保他進來,他不是官員,正如他自己說地,初次見可能就是最後一次見,那喊出來地話,就是真心的、沒有其他目地的了。

    其他人都揣測著皇帝的意思,二皇子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有一位大臣啟奏到,「陛下,既然陸羽自稱雲遊過各地諸國,不如讓他與這西洋番人對話一二。」

    話題引向正事,皇帝點了點頭,對陸羽說道:「陸羽,這一位番邦男子,乃是西域救獲到,據稱是西洋番邦人,但無人知曉其語言,無法對答交流,你可曾到過西洋諸國?」

    「草民到過西洋,不過西洋諸國,皆是小諸侯國,語種繁雜,陸羽資質魯鈍,只學會一國語言,陛下允許的話,草民願意嘗試與其溝通。」陸羽沒有把話說死,他會的外語只是國家規定從小要學的英語,這裡的西洋番邦,當然是歐洲各國,美國還沒有影子,但如果這個是說意大利語、法語、德語、希伯來語什麼的,他也沒轍。

    昨日二皇子已經把事情大概的和他說了,這個外國人,是商隊在西域救到的,看樣子是一個商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不過回國會,軍隊懷疑是奸細,所以盤查得仔細,但那個商隊是三皇子的人,所以最後還是把這個外國人帶回來了。

    但是這個人的語言和大家不相同,京城雖然有無數外國人,但多數是附近周邊國家的人,波斯、阿拉伯等地方的商販也有,歐洲這時候才起步,有商人傾銷貨物過去歐洲,但歐洲商人來華還沒有,所以找不到翻譯。

    這個商隊也是往西洋做生意的,不過平時都是通過一些中間人轉手,還沒有親自經銷到西洋去。但是對於這個市場已經很期待,傳言西洋那邊非常繁華,遍地黃金,所以想要通過這個老外打開局面。

    本來只是民間的事情,但這關係到可能是奸細,又關係到三皇子,所以就影響大了。三皇子想要說服朝廷撥款,由他負責,打開直接和西洋通商的直通路線,最後就鬧得皇帝都知道了。皇帝也是初次見到西洋人,所以很想要瞭解一下西洋的情況如何。

    在得到皇帝的許可之後,陸羽走到了那個外國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看著他,對於陸羽是一個狀師的身份,他們也已經聽二皇子介紹了,都不相信陸羽真的能夠懂西洋語言,都懷疑他是在吹牛,要不然人家西洋商隊來到中土都只剩下一個人了,你就一個普通人,還能流浪到西洋各國去?

    那個外國人看著陸羽,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被不同的人問話,語言完全的不通,讓他失望了。

    「你是哪裡人?英格蘭、法蘭西、還是拜占庭、呃……東羅馬帝國人?」陸羽嘗試著用英語,緩慢的向這個歐洲老外問道。他也不知道現代學的英語和這個時代的英語相差多大,也不知道英語在此時的歐洲有多少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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